「手機還是沒信號。」蕭朗掏出手機看看，說，「那個人形干擾器一直在發揮作用。我去把他揪出來！」

「怎麼了？」蕭朗似乎聽見了尖叫聲，但是畢竟這座不小的建築物里並沒有什麼人，所以也無法詢問怎麼回事。

蕭朗有點不耐煩地解釋道：「你們別忘了，那兩個保安說，問路的，就是一輛銀白色小轎車！」

保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若有所思地說：「一定要說有的話，那……那就是昨天晚上了。」

「我們這裏的電腦是實時監控，沒有存檔的，因為不是伺服器嘛，而且數據保存這種大事，礦里也不放心我們兩個中專畢業生。」保安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數據都是在我們礦的一個辦公地點里保存的。從這裏下山，向北走一公里就到。」

「什麼？」蕭望看了一眼凌漠。他知道，凌漠發現的這個漏洞，很有可能已經被黑暗守夜者利用了。凌漠推斷的作案過程，很有可能真的實現了。

「喂喂喂，警官，有些話可不能亂說的！小心我投訴你誹謗！」值班員瞪著眼睛回應道。

「我陪大小姐去。」蕭朗自告奮勇。

阿布從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沓素描，鋪在地上，說：「那你們看看，這裏面有問路的人嗎？」

凌漠掏出手機，連撥了三個電話號碼，都顯示「此號碼暫時無法接通」。

「你又是哪根神經搭錯了？」程子墨被拉上了車，一臉驚魂未定、莫名其妙。

「吸引注意，然後從圍牆進入。」凌漠說，「可是，為什麼沒有剪開就離開了？」

保安先是一陣驚恐，隨即就平靜下來，笑著說：「不會的，從這裏進來，也就是進院子，不可能進炸藥庫，進了院子我們就看見了。而且，今早的清查也沒有任何問題。」

「髮型沒關係。」阿布興奮地說，「我畫中了。」

兩名保安蹲在院子里的地上，看了好半天，其中一名保安從畫像里拿出一張，說：「這個，有點像，不過髮型不對，問路的那個人是個分頭。」

守夜者兵分兩路，蕭朗開著皮卡丘帶著唐鐺鐺和程子墨以最快的速度駛向不遠處的礦業集團辦事處查看監控。

「他們既然是問路，問的是去哪裡？」蕭望問道。九*九*藏*書

從晚上七點整，到夜裡十一點，反反覆復地看了很多遍，幾個監控錄像都沒有任何異常。

「好，你們的線索很重要，這是我的電話，如果有什麼發現，及時聯繫我們。」蕭望朝保安點點頭，說，「我建議你們再清查一遍炸藥庫，以防萬一。」

蕭朗說：「不信啊？不信你們查一下這個車牌，肯定有問題。」

「溝通了半天才明白，是去建築大學。」一名保安說，「要從這裏北面過橋的。」

「那也得跟著它。」蕭朗用力踩了油門，跟上了銀白色的轎車。

這一次，唐鐺鐺沒能拉得住蕭朗。不過，剛剛走出去沒多久的蕭朗又重新溜了回來，尷尬地說：「糟糕了，外面的人有槍。而且，我還沒帶槍。」

辦事處里，只有一名值班人員，正在百無聊賴地癱在椅子上玩手機。在查看了蕭朗的警察證后，值班人員也沒有過多詢問，就帶著三人來到了位於小樓二樓的監控室里。唐鐺鐺立即坐在電腦前，熟練地敲打著鍵盤，調出了昨天晚上的監控錄像。

正在此時，大樓內的燈光閃爍了幾下，緊接著便是接連的「哐當、哐當」的聲音。

「沒有人啊，甚至連那個問路的人也沒見到。」唐鐺鐺很奇怪地說道。

「可是，如果這樣，那為什麼還要費那麼多事情攀登上去剪鐵絲網？」聶之軒問道。

「就這個啊？你不會聽錯了吧？」唐鐺鐺問道。

「一是有監控，二是保安室你不都查了嗎？沒有能藏人的地方啊。」聶之軒說。

唐鐺鐺打開筆記本，準備進入內部系統查車牌，可是，網頁一直顯示「無網路連接」。

「真的，這一截鐵絲網是斷的。」蕭朗跳著腳叫道，「有人進來了！」

「對手的行蹤太過詭異了，讓人莫名其妙。」凌漠說，「而且，我想來想去，覺得炸藥庫的規程設計，一樣是有bug的。」

「我來吧。」程子墨從包里拿出無人機，控制它升空到鐵絲網附近。無人機上的攝像頭把鐵絲網的細目情況拍攝了下來。

「有人？幾個人？」蕭朗問。

「不會的，蕭朗不僅聰明而且很能打。」聶之軒說是這樣說，但也和大家一樣有些擔心。

「不對！ｒeaｄ•９９cｓw.ｃom你看時間。」蕭朗最先發現了問題。監控錄像顯示的時間，從九點十七分直接跳到了九點三十二分。

「對手黑進了系統？刪除了關鍵時間段的錄像？」蕭朗急得額頭上都滲出了汗珠。

「這，可能真是人為的。」聶之軒指著照片說，「鐵絲網斷口上，有藍色的油漆，說明是被藍色的工具近期剛剛剪斷的。雖然剪斷的意義不大，但是需要引起我們的注意。」

「還能怎麼辦？」蕭朗說，「只能跟著了，看他們究竟是要去幹嗎。」

「他們有炸藥。」唐鐺鐺說。

「不管怎麼說，還是繞不過監控。」蕭望說，「現在鐺鐺他們應該有結果了，你們打個電話問一下。」

「別忘了，我們的對手不能用常人的能力去解釋。我們不能排除有耐寒的演化能力。」凌漠說，「而且，如果真的是這樣，保安只是晚飯前開冰櫃取菜，所以整夜和整個上午都不會發現冰櫃里有人。等我們上去了，我也檢查了冰櫃，但這個時候人應該已經逃了。」

值班員被猛地一拽，吃痛了，說：「喲喲喲，怎麼這麼粗魯，輕一點不行嗎？」

「昨天晚上怎麼了？」蕭朗被保安的磨嘰逼得快瘋了。

「昨晚九點半左右吧，紅外線觸發后，我們也是和今天一樣，下到半山腰去看了。」保安說，「那裡停著一輛銀白色的轎車。」

「不知道啊，以前沒來過，外面好像也沒牌子。」唐鐺鐺顯得很緊張。

「不知道車裡幾個人，不過只有一個駕駛員站在車外面。我們到了以後，他就用特別難懂的方言問著我們什麼。」保安說。

「時間跳了？」程子墨說，「這中間十五分鐘的時間，沒有畫面！呀，今天上午的監控也跳了好幾次，每次都有幾分鐘。」

「怎麼可能？」在二樓房間和陽台閑逛的蕭朗跑到了唐鐺鐺的身邊，說，「你看看九點半附近時間。」

「拋開監控不說，你們設想一下。」凌漠說，「假如有一種情況，銀白色轎車去吸引保安的注意，而有一個人從山路邊樹林里摸上去。這時候第一道大門是打開的，他能順利地進入保安室藏匿。當今天早晨保安清點炸藥的時候，因為是從外向內清點rｅａd•9９csｗ.ｃｏｍ的，所以這個人就可以等保安清理內側炸藥的時候，溜進去取到外側已經被清點過的炸藥，然後再返回保安室藏匿。等我們今天趕到的時候，保安下到半山腰接我們，這個人就可以從樹林里逃離。以保安室作為中轉站，就可以完美解決兩道大門錯落打開的麻煩了。」

「我總覺得有問題。」凌漠坐在萬斤頂的副駕駛位上，思索片刻轉頭對正在開車的蕭望說道。

「對，別緊張，這就是一截鐵絲斷了而已。」蕭望仔細看了細目照片，說，「鐵絲網的結構還是沒有被破壞的，即便是能縮骨，也進不來。」

「什麼問題？」

「這基本就確定了我的判斷。」蕭朗說，「在上次對抗中，我們所有的手機信號都被屏蔽了。還有，為什麼監控錄像在關鍵的時刻就斷了？就是因為人形干擾器發揮了作用，破壞了4G傳輸，才讓關鍵的監控錄像都缺失了！」

「你們再回憶一下，這兩天真的沒有什麼異常情況嗎？」蕭朗問。

「有嗎？」聶之軒半信半疑地看著鐵絲網。因為有陽光照射，有些刺眼，所以看不真切。

話音剛落，蕭朗像是聽到了什麼，一個箭步衝到了二樓陽台上，往下看去。一輛銀白色的小轎車沿著馬路飛馳而過，向東北方向開去。

「正常個屁啊！」蕭朗急了，「早不缺、晚不缺，就在關鍵的時候缺？你騙鬼呢？說！這個系統的密碼是不是只有你有？你是不是和犯罪分子串通了？」

「喂？蕭警官嗎？」一個不太陌生的聲音焦急地說道，「我是剛才炸藥庫的保管員。我……我現在報案。」

「然後我們就花了很長時間，搞明白了他說什麼，就給他指了路。」保安說，「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這也算異常情況嗎？有人在這裏迷路了很正常的，畢竟這裡在手機地圖上都沒路。」

「怎麼了？」蕭望心頭一緊。

「這個世界上啊，沒有哪種規程是沒bug的。」聶之軒說，「但是監控是硬核啊。如果監控發現問題，蕭朗他們早就聯繫我們了。」

「零下十八攝氏度的冰櫃？躲裏面一整夜？」聶之軒不信，「當機體散熱遠遠超過產熱，很快就會發生代謝紊亂和細胞內物理學變化https://read.99csw.com，迅速凍死。」

「有什麼問題？」程子墨從口袋裡掏出一粒口香糖，緩和一下急速跳動的心臟。

「是問路，他拿著一張地圖。」另一名保安補充道。

「那個拎袋子的嗎？」程子墨探頭去看，「看來你分析得沒錯啊。」

「當時你們分析山洞里有五個人，發出尖嘯的應該是首領。」程子墨說，「難道是崔振在車裡？」

「是的，這個人形干擾器能力強大，上次對抗中，我們的無人機都沒法控制。」程子墨說，「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說來話長，當時在劫囚案中對抗的時候，我就聽見一個人用不男不女的聲音尖嘯。剛才，我又聽見了，雖然不知道尖嘯了什麼。」蕭朗說。

「然後呢？」蕭朗問。

「這是什麼地方？」蕭朗帶著兩個姑娘也跟著下了車，從建築物的側門進入后，直接躲在了樓梯的拐角里。

「真的有人能從懸崖攀登，還能徒手攀登上高牆？」凌漠低眉沉思。

「這個我也想不明白。」凌漠說，「說不定這是他們的保險計劃，比如正常計劃是剪鐵絲網進去，失敗了以後換第二套方案。又或者攀登上去就是為了偵察地形？」

開了大約一個小時，轎車又重新繞回了市郊，在市郊的一處四層建築物前停了下來。車上下來三個人，其中一個人拎著一個黑色的大袋子，徑直走進了建築物里。

「除了炸藥，」保管員用絕望的聲音補充道，「還少了兩支下一班值班員的配槍。」

凌漠憂心忡忡，說：「其一，監控是實時監控，也就是說要有人才能看得見異常。而我剛才說的幾個節點，都沒有保安看監控。其二，保安室里並不是沒有地方藏人，雖然一目了然，但還是有隱蔽的地方，比如那個冰櫃裏面。」

「快點說！」

「不，沒有。」唐鐺鐺操控電腦進入了監控程序的後台，說，「沒有黑客侵入的痕迹。」

「那是怎麼回事？」蕭朗一把拽過在一旁玩著手機的值班員，問道。

「前面的車有問題。」蕭朗簡短地說著。

「建築？」凌漠皺著眉頭說，「難道是找裘俊傑？」

「絕對有。」蕭朗咬了咬牙，四處看看，想找個什麼東西攀爬上去細看。可是，這個院子真是除了牆壁就九-九-藏-書沒有什麼了，想攀登上十米高牆根本是不可能的。

程子墨四處看看，說：「糟糕，建築物的防火門全部關上了，我們被困住了。」

夜視監控里拍攝著靜謐的山路和炸藥庫，確實一直沒有任何變化。

從視頻的畫面來看，整個炸藥庫確實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都在監控的控制範圍之內。蕭朗見到監控如此嚴密，更加放心了。唐鐺鐺很快把炸藥庫周圍幾個重點位置的監控調了出來，並從昨晚七點開始，快速播放。

「好，有可能有危險，有蕭朗陪你們也好。」蕭望同意了蕭朗的提議。

「是的，是無線傳輸。」唐鐺鐺檢查了伺服器的設備，說，「應該是無線傳輸信號的問題。」

「走走走，不管這裏了。」蕭朗急匆匆地拉著唐鐺鐺和程子墨下樓，開著皮卡丘就向前追去。

「這個可以，不過——」保安看了看蕭望，做了個「請」的手勢，說，「我們得按規章辦事。」

「沒信號。」唐鐺鐺說。

「都打不通？」蕭望很是擔心，說，「不會出什麼事情吧？」

「這真是奇了怪了。」保管員說，「今早明明清點無誤的炸藥，剛才我們又看了一下，少了十二公斤乳膠硝銨炸藥。」

「我們這裏的監控都是通過4G傳輸的，這裏位置偏僻，基站少，有的時候信號不太好，就會有畫面卡頓或者缺失，正常，正常。」值班員不以為意。

「我來打電話。」程子墨掏出了手機，可是手機顯示無信號。

大家都沉默了一會兒，蕭望的手機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一股不祥之兆頓時湧上了蕭望的心頭。他把車靠到路邊停好，然後接通了電話。

「你們這裏的監控錄像給我們看看。」蕭望說，「現在我們懷疑有一夥犯罪分子盯上了你們炸藥庫，你們要萬般小心。」

「好，我們退出去以後你們再查。」蕭望會意，轉頭看著自己的隊員們，說，「我們終於又抓住了對方的尾巴，現在分頭行動。鐺鐺你和子墨負責去礦辦公地點看監控，我負責帶隊去建築大學附近搜查。」

蕭朗一邊控制著車速，一邊遠遠地跟在小轎車的後面。

「有人費這麼大勁剪我們鐵絲網幹嗎？又進不去炸藥庫。」保安一臉不解。

「大力士！」蕭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