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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可我剛剛——」
「我覺得她是這個意思,不過……」
「等大家都知道時,各種各樣的專有代碼都供人免費獲取。他們花了好幾個月維修,跟海軍的一個大合同也泡了湯。」
「不是,我們開集體大會,她是演講嘉賓。她從前也是從庫格爾布里茨畢業的。」
「你聽說的其實不過是冰山一角,我甚至不知道在這件事上我在做什麼。」
倒——倒——倒!
「恭喜了,能學到道德教訓總是好的。或許它能幫你品鑒下我找到的一些有意思的數字。」
「你當我是誰啊,莫比·迪克嗎?既然你那麼好奇,就自己去看看唄。」
「消失了。這些都是公司里的傳言,知道吧。」
「五百,」瑪克欣嘆了口氣,「五百,哎呀,好吧,我被你感動了,但是五百就足夠了,我可以開張票據。下一張發票,你可以做唐納德·特朗普之類的人,怎麼樣?」
「有點難嚼碎。」
「然後呢……有人報警了,還是怎麼?」
此時,雷吉和艾瑞克已經在布魯克林區中部了,出口處遠遠傳來嘟哇音樂和《聖經》朗誦的聲音,艾瑞克做好了開溜的準備。「你總是在那裡進進出出,雷吉,有沒有正好碰見過他們安全系統的人?」
她壯著膽子朝他的臉望了一眼,果然——加里·格蘭特式的笑容,滿感興趣的笑容。啊!英格麗·褒曼會怎麼做呢?格蕾絲·凱利呢?「我不知道……」事實上,她知道,因為她的大腦里有這種內置的快進功能,能定位到從現在開始的一到兩天後的自己,正瞪著鏡子里說,「你當時到底他媽的在想什麼啊?」而現在,它顯示的是「無信號」。唔。多半只是說,她可以去吃點午餐吧。
「或許我會先找份工作,然後給大家一個驚喜。只是不想你們把我看扁了。我知道,我看上去像在逃避什麼,可紐約才是我真正逃避的地方,現在,我和孩子們就要隔開整個大陸了,太遠了。」
「媽媽,那個瘋婆子今天來我們學校了。」
瑪克欣在調查像hwgaahwgh.com這樣的小型新公司時,會習慣性地順便看一下牽涉到的投資人。假如有人虧了錢,那麼他們總有可能會想要僱用瑪克欣,處理搶險車尾氣排放之類的問題。跟hwgaahwgh有關聯的名字中出現頻率很高的,是位於蘇豪區的一家風險投資公司,名稱叫「街燈人家」。就是《別停止相信》里的歌詞,瑪克欣想象著。在這家投資公司列出來的客戶里——無疑是巧合——也正巧有hashslingrz。
「說不定他們只是不想讓你惹上麻煩。」瑪奇說。
「當然沒有詆毀少數族裔的意思。」
他接起電話。「別掛電話,好嗎?什麼?跟我聊聊……不。不,領售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完全棘輪條款,也許可行吧,但得問問斯帕德。」他掛了電話,在電腦里打開一份文檔。「好,這是關於最近破產的hwgaahwgh網站的事。」
再怎麼說,黑珍珠干紅還不賴。瑪克欣和善地點點頭,「等我開發票來。」
「我聽說這是他們的招聘策略,你可能也知道吧。但雷吉,你聽上去對手頭的工作不那麼熱心了呢。」
「以為他們至少在費舍路呢。」
雷吉的眼神在閃躲。「嘿,我只是舉報人而已。」
黎各人到
「你來參加高年級的畢業典禮吧,她還會再來當演講嘉賓的。」
「我想把範圍縮小一點。天使基金,某個坐在陽光地帶的大廈里吹著中央空調的古怪右翼分子,還是一種更加體制化的邪惡勢力?」
「這孩子給你看什麼結果了嗎?」
「哦,不,雷吉,你不是要……」
「我老媽做的福椒雞蛋三明治。」
「難道沒有跟艾斯在社交場合里聊過天嗎?你,甚至可能是……」她點頭示意了下羅基桌上一張套了相框的照片。
「當然,會有幫助的。」
「等等——要是換作我太太會說,你想要暗示什麼?」
「怎麼,這種事經常發生。」

「尼加拉瓜,」瑪奇沒覺得好笑,「薩爾瓦多、羅納德·雷剛和他的小兄弟們。」
「那是科妮莉亞。」羅基點了點頭。
「你說什麼?」
「你是他們的,或者我應該說,曾經是他們的風險投資人?」
「我應該提一下隆吉·茨維爾曼嗎?歡迎來到https://read•99csw.com『街燈人家』。」他舉起酒杯,輕輕地碰了下她的。
「這是行業的裁決,瑪克斯。是從1998年威爾斯通知那件事開始嗎?敲響了我們的警鐘,」他就像參加脫口秀的受害者那樣真誠,「我們全都跑到喬治湖去靜修,彼此完全敞開心扉,投票表決,規範我們的行為,那樣的日子已經一去不返了。」
「好像還有其他事,她想說,不過不方便對著一群孩子說。」
齊格遞過來一張傳單,上面是幫某個叫「下地獄者小報」的網站做的廣告,「瑪奇·凱萊赫」在上面簽了名。
「嘿,那麼你見到瑪奇了。好,事實上,很好。」Hashslingrz的傳奇在這兒繼續上演。瑪奇·凱萊赫碰巧是蓋布里埃爾·艾斯的岳母,她的女兒塔利斯和艾斯是在大學里談的戀愛,可能是卡內基·梅隆。據說,跟這位網路億萬富翁的收入增長以同比例增加的,毫無疑問是緊隨而來的冷漠。當然這不關瑪克欣什麼事,雖然她知道瑪奇本人離了婚,除了塔利斯以外還有兩個孩子,是兩個兒子,一個在加利福尼亞的IT界做類似公職人員,另一個去了加德滿都,此後雲遊各方,偶有明信片寄來。
「漢普頓斯,這還說得過去。」那是閃閃發光的老鼠洞,美國富人名流的夏季避暑勝地,大量雅皮士效仿者到了那個季節蜂擁而至。瑪克欣有一半的業務遲早都要追蹤到某某人對漢普頓斯幻想的病態渴求,這樣的幻想現在早已過了期,只是這些人沒有注意到而已。
「艾瑞克找到了一整個文件夾,裏面全是艾斯對不同的網路小公司做的阿特曼—Z分析。」
「我媽參加遊行?為了什麼,哪個地方的折扣?」
「醜惡的盪|婦,」這位和藹的大家長回答道,「我們行業里沒人會碰你這樣的臉,這個婊子是誰,趕緊把她攆走。」有一兩個曾孫走向前去,樂意效命。
「介不介意我問一句,誰讓你調查這個的?」
「拜託,那我應該怎麼應付呢?」
「街燈人家」在一個有著鑄鐵外牆的地方,那裡曾是工廠,離蘇豪區周邊的主要購物街有段距離。血汗工廠年代留下的因果報應的迴音,早已被攜帶型音響系統、屏幕和地毯鋪蓋驅走了,化為中性的不再困擾的緘默。巴迪·奈廷格爾牌座椅周圍擺放著形形色|色含苞待放的水培植物、水仙花和倒掛金鐘,幾張奧托·察普夫設計的黑色皮製老闆椅,不時地點綴在由朱家田特別設計的拉絲鎳工作台中間。
最近的一家酒吧叫「老夥計」,採用愛爾蘭工藝,但偶爾會有一兩個年邁的英國同志溜達進來。瑪奇想喝「爸爸的漁船」,酒保赫克托便幫她調了一杯,彷彿他最近一周都在調這種酒,但之前只見過他吸啤酒和斟酒。為了陪陪瑪奇,瑪克欣也要了一杯。
呃哦。瑪克欣直覺性地警惕了起來。當然這不關瑪克欣什麼事,可她還是說:「你前任。」
「如果你想拍手稱快的話。」
「得了吧,雷吉。」
「你也看到,她不僅是個美人兒,還是從老式學校畢業的優雅的女主人,能應對各種社交挑戰。」
「該死的蓋布里埃爾·艾斯。」
「你真逗,瑪克西,我這麼叫你可以吧,瑪克西?」
「你確定嗎?需要去計算機上改,還是揍他一頓來得方便。」
「先生,如果您看下菜單,上面拼寫得很清楚,」他熱心地指著每一個字,「『帕斯塔,俄,法瓊利?』」
「是啊,話說得沒錯,可是誰付車費,每天的費用又從哪兒來,懂我的意思嗎?」
「好吧,我們出去吃過飯,就一次。沒準兒是兩次。在東區的某個地方,有個人拿著擦菜板和松露走過來,把松露擦碎在你的食物上,直到你喊停。還有標了釀製年份的香檳酒,這類東西——對蓋布來說,重要的總是價格……自從去年夏天在漢普頓斯一別後就再沒有見過他們。」
「媽媽,你知道布希家族跟沙烏地阿拉伯的恐怖分子有生意往來嗎?」
「那麼它之前所在的地方呢?」
「你有沒有因為不想讓人關注而感到困擾呢,斯拉傑亞特先生?」
雷吉來報告最新的進展。他去見過了他的IT專家艾瑞克·奧特菲爾德,艾瑞克近來在深網裡打探hashslingrz的秘密。「告訴我,什麼叫阿特曼—Z?」
情形不像艾瑞克料想的那樣簡單。加密設置雖然算不上極端嚴謹,但著實https://read.99csw.com很有挑戰。雷吉幻想著迅速進去打探下就出來,但艾瑞克發現這家7—11便利店的員工個個帶著全自動突擊步槍。
這位服務員也唱了兩三段女高音的唱段,他明白過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就站在一旁,盡量不讓眼珠子轉得太厲害。
《易經》里的說法。」
「出海嗎?」
今天,有個腦子有病的白人虔誠教徒在車廂的一頭跟另一頭的黑人合唱團比賽誰的嗓門大。這剛好是個完美的時機。「我給你帶了些東西。」雷吉遞過來一張光碟,「我要告訴你,這可是得到林納斯本人用企鵝尿賜福的光碟哦。」
要是有人問起來,羅克韋爾 · 「羅基」 · 斯拉傑亞特會解釋說,他名字的最後去掉了母音,是為了做生意的順暢和節奏感所付出的代價,就像歌劇里的歌詞一樣。其實,他以為會聽上去更像英國人,只不過對一些特殊來訪者而言,比如今天的瑪克欣就算得上一位,他們知道他會突然反轉,又變得像少數族裔一樣滑溜。
「沒關係!」他搶回那個三明治,它現在看起來在不自然地晃動,「它是塑料的!」然後把它扔到桌子的抽屜里。
貧民窟,全部推
「她注意到了。」又是那半淘氣的神情。
「還是那老一套的憂鬱調調,沒什麼大事。現在她和她老公正商量著要搬去西雅圖。我也不知道,他是大公司的精英人物,主管肛|門不適的副總裁。」
「關於這個人的記錄是他在許多新創公司的資產組合中握有股份,通常不低於百分之五,他幫這些公司做過阿特曼—Z分析,知道它們短時間內就會倒閉。用它們作外殼,把他想移動的資金不露聲色地調來調去。Hwgaahwgh貌似就是其中一家。調去哪裡,為了什麼目的,你肯定想知道,是吧?」
「你還好吧?」
「你總好過我,坦白說,我根本沒那膽量。」原來他們要像炮彈一樣徑直俯衝到怪異的深處。艾瑞克使用的是他兼職的地方的電腦,那是一個沒有IT菜鳥的大公司,公司正處於危機當中,而之前根本沒有人注意到危機會發生。有一點不同,每回他從深網中浮到表面來,都會比以前更反常一些,至少在他周圍隔間的人們看來是如此,不過那些人中有好幾個經常花大把時間在主機房裡吸食滅火器里的哈龍,他們觀察起問題來未免有失偏頗。
「更有可能的是,他只是想把東西藏起來,躲避多管閑事的人。」艾瑞克起先的策略是假裝自己是個來找樂子的腳本小子,看看能不能從「後門」進去,然後安裝一個Netbus伺服器。然而屏幕上立刻彈出一段用黑客文寫的信息,還有「祝賀你菜鳥,你以為你進來了但是你真正所在的是個鬼地方」的對話。這個回復的風格里,有某樣東西吸引了艾瑞克的注意。為什麼他們的安全系統要大費周章做得如此個性?為什麼不簡潔一點、程式化一點,比如說「拒絕訪問」?某樣東西,也許僅僅是它調皮的熱情,令他想起了90年代的老牌黑客。
瑪克欣干瞪著天花板發獃,「斯拉傑亞特先生,介意我問你些事嗎?只是出於職業興趣——hashslingrz的種子基金,你知道一開始是由誰出資的嗎?」
瑪克欣朝照片揮揮手。「你好,那是肯定。」
「又讓我做了回遲鈍的女兒。他們準是聽了什麼傳言,說我性格上的缺陷。」
兩人發現,原來一直以來她們的住處只相隔幾個街區。瑪奇從50年代末開始就住在這個社區,當時,波多黎各裔的匪徒不停地騷擾社區里的英國人,太陽下山後人們都不敢到百老匯以東的地方去。她討厭林肯中心,因為它毀壞了整個社區,七千多個波多黎各家庭背井離鄉,只因為英國人的醉翁之意不在高雅文化上,他們只是畏懼這些人的子孫後代而已。
「倫納德·伯恩斯坦寫了一部與此相關的音樂劇,不是《西區故事》,是另一部,羅伯特·摩西在裏面唱道:
「你是說石油生意。」
「那個粗心的職員呢?」
「應該沒多大問題。」他拿起電話,「親愛的盧皮塔,你能開張支票給我們嗎?開……呃,」朝瑪克欣揚了揚眉毛,瑪克欣聳聳肩,伸出五個手指,「五千美元,給——」read•99csw.com
「當然。我不叫你羅基也可以吧?」
瑪克欣一直想找機會跟她說句話,這時有個叫薩繆爾·克里克曼醫生的房東現身了。他是退休的整容醫生,與他一同前來的還有一小群他的繼承人和財產受讓人。「你這個卑鄙貪婪的老混蛋,」瑪奇興高采烈地迎上去,「你居然敢在這裏露臉。」
「往那狗雜種的屁|眼裡捅頂帽子,光想想就很帶勁是吧……可要那樣的話,恐怕格雷西再也不會理我了,女兒們也是。」
「我知道這不是你能輕易放下的事。」
「嘿!你要來點吃的嗎?來個福椒雞蛋三明治咋樣?」
「目的是……得到什麼?」
「快叫警察。」克里克曼醫生下令道。抗議隊伍里有幾個成員走上前來,開始和隨同克里克曼來的人商量事情。雙方爭執不下,隨後便發生了輕微的肢體衝突,《郵報》在報道故事時可能稍微誇張了些。這時,警察出現了。隨著光線慢慢變暗,加之時限臨近,眾人便散了去。「晚上我們不抗議,」瑪奇告訴瑪克欣,「我個人不喜歡從抗議隊伍里退下陣來,但現在我可以去小酌一杯。」
扔那些波多
「這是要讓我現在就內疚,是吧?」
「嗯,還是不要了。」
大街上——它只是個
「我參加,雷吉,只是不是太自在。」
晚飯吃比薩。還有什麼新鮮事?
他眯起眼睛看屏幕,「我們哼哧哼哧地幹活,記下這些日誌,然後歸檔,感想啊,希望啊,擔憂啊……就像是……甚至回來把風險投資協議也研究了起來,這些傢伙對優先清算權太挑刺了,害我們多花了好幾天時間。我們最後只在很小的部位上拿了1—X的倍數,所以……雖然我不想打聽你的事,可你怎麼會因為這件事來調查我們呢?」
她看了看。「你們……有一個公司保齡球隊。」
「哦,斯拉傑亞特先生,這就要看情況了。你是說這是你媽媽的秘訣?還是說,這是她私人的胡椒雞蛋三明治,出於某個原因她把它們藏在那個餐櫃里,而不是本來應該放的冰箱里?」瑪克欣跟肖恩學習時,在一種叫「假吃」的奇異的亞洲技巧方面受過訓練,所以如果真要吃的話,她會僅僅假裝在吃胡椒雞蛋三明治,別看這三明治外形地道,裏面有可能放了幾乎任何毒藥。
「我好幾次闖進這個黑暗的檔案室里,那裡鎖得嚴嚴實實的,直到我破解進去才知道裏面藏了些什麼。」
「正合我意。」他並不是看到超級托斯卡納紅酒過於昂貴才改變主意的,但有一道閃光進入了他的眼睛,這大概就是她之前一直想要看到的吧。可為什麼又會那樣呢?
那段時間,瑪克欣還住在家裡,攻讀學位之餘會偷偷溜出去參加周末的俱樂部嗑藥狂歡,當時只留意到伊蓮恩和厄尼看上去有些心煩意亂。直到過了很多年,他們才願意分享他們記憶里的塑料手銬、胡椒噴霧、無標誌的貨車,還有警察最擅長的警察作為。
他們轉過街角,來到恩里科的意式廚房,她想起來,薩加特曾給這家店打過好評,他們找了張桌子。瑪克欣去洗手間,在回來的路上,其實她還在洗手間時,就聽見羅基和服務員在爭論。「不是。」羅基說話時帶著某種邪惡的幸災樂禍,瑪克欣發現有些小朋友也會這樣。「不是『帕斯塔俄法瓊利』,我想我說的是帕斯塔法祖爾。」
「正在調查。」
「隨你願意,不著急,」突然有那麼一瞬間,他很像加里·格蘭特。什麼?在瑪克欣周圍的某個地方,很久沒用的天線在振動,開始追蹤目標。
「他們可以邀請我一道去啊,我可以做他們的後盾。」
「我一直都提心弔膽的,直到格雷西寄來了一張很可愛的通知單,上面寫著『太棒了!我們要有寶寶了!』。的確也到時候了,是吧?所以一切都塵埃落定了。」
「它的理念是萬一碰上天災或人禍,好歹有一個故障保險箱,你可以把資料藏在遠處某個地方的冗餘伺服器里,希望至少有一台能躲過災難,只要不是世界末日。」
「1971年的天娜干紅怎麼樣?——可又得來那麼多自作聰明的對話,還是要黑珍珠干紅吧?小杯的?」
「我們所理解的末日。」
「我們這幫人,一群老傢伙,幸運的盧西亞諾,OSS,拜託,算了吧。」九九藏書
「怎麼?」
「不管是多疑症還是什麼,總之艾瑞克很來勁,」雷吉向瑪克欣彙報說,「他逐漸覺得,這可能是某種入學考試,如果在另一端的是艾斯本人,如果艾瑞克足夠優秀,也許他們會招募他。也許我應該讓他拚命逃。」
「噢,那……他們歡迎你去嗎?」
瑪奇和瑪克欣初次相識是在十年還是十五年前的合作公寓暴亂中,那時,房東們故態復萌,使出蓋世太保的伎倆讓現租戶搬走。他們出的錢少得讓人嗤鼻,可就是有一些租戶接受了。不肯接受的租戶則受到了差別對待,他們移走了公寓的門,說是要「例行維護」,不收走垃圾,還放出攻擊犬,雇來流氓暴徒,把80年代的流行音樂開到震天響。瑪克欣注意到,瑪奇站在由社區里的故意攪局者、老左派、租戶權益組織者等人組成的抗議隊伍里,站在哥倫布大道上的一棟樓的前面,等著工會巨大的充氣工賊鼠輩出現。抗議隊伍的標語包括「歡迎鼠輩——房東的一家」和「CO-OP——殘忍無禮粗暴的行為」。無證的哥倫比亞移民把傢具和家庭財產全都搬到人行道上,想要無視這場情緒騷亂。瑪奇把英國裔老闆逼得靠在卡車上,狠狠地斥責了他一頓。那時的她身材纖細,紅色的頭髮中分齊肩,後面用髮網兜住,這髮網其實是她一整櫃復古髮飾中的一個,現在已經成為她在街坊鄰里的標誌。就在深冬里的那一天,瑪奇戴著緋紅色髮網,臉頰邊緣在瑪克欣看來泛著銀光,猶如某一張年代久遠的照片。
瑪克欣安靜地坐著,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眨眼頻率上。此時的羅基,聲音遠遠算不上低,正滑稽地模仿著迪恩·馬丁,好在沒有走調。老闆馬可從廚房裡探出頭來。「哦,是你啊。怎麼回事?」
「只是想幫幫你,我出手闊綽,這可不是我的錯,是吧?至少讓我請你吃頓午飯吧?」
「也考慮過強奪作戰,可我甚至連那個也承擔不了。我早晚得工作,光靠社保號,他們就能逮到我,然後我下半輩子都要跟律師打交道了。而那尖頭髮哥們得到了我的女兒們,我卻再也不準見她們。所以近來我在想,也許我應該多去那裡示示好。」
「你有空時真應該見見我爸媽,雖然他們不喜歡林肯中心,但是你可以讓他們別去大都會藝術博物館啊。」
「時不時會有交叉,這是當然,有兩三次在IGA,還有幾次在藍鸚鵡吃墨西哥菜,但艾斯夫婦這些天交往的圈子很不同了。」
「我確實記得,」瑪克欣現在告訴兒子們,「瑪奇總是那麼地……政治?」
「蓋布里埃爾·艾斯,他……很有挑戰性嗎?」
「當時大家的猜測也是各種各樣,」羅基回憶道,「常見的嫌疑犯,格雷洛克、熨斗、聯合廣場,但沒有人真正知道,這是個巨大的黑色秘密。可能是有資源讓大夥閉嘴的人,甚至是某家銀行。為什麼這麼問?」
她能聽見錢包里那張尚未提存的支票在嘲笑她,彷彿她是一個巨大惡作劇的嘲弄對象。
「不是直接跟我做,有段時間不了。」
「也許只要幫他在菜單上改改拼寫就行?」
羅基的手機響了,瑪克欣聽出鈴聲是《偷灑一滴淚》。「聽著親愛的,情況是這樣的——等等,該死,我是在跟機器人講話,對吧?又來了。那麼!嗯哼!你怎麼樣?你當機器人多久了……你不會是猶太人吧?是啊,比如說你十三歲那年,你爸媽給你辦機器受戒禮了嗎?」
「不是說我們是放高利貸的吧。你看看那一欄。」
「我們不怎麼在網上聊天,他非常多疑,」是啊,雷吉,「只喜歡在地鐵上面對面碰頭。」
「其實我想到了一種更積極的方法。」
「艾斯覺得會有災難發生?」
「總要好過我的孩子成了他的讓我心裏發毛,噩夢連連,真是噩夢連連啊。彷彿他是該死的施虐狂。」
「什麼,你干這活是要投機謀利?」
「是啊,我們做的是他們的A輪投資。自那以後,我們一直想要發展成更像是夾層投資。早期投資太簡單了,真正的挑戰,」他忙著敲擊鍵盤,「是在重組成不同的分券上……幫公司估值,根據韋恩·格雷茨基法則計算冰球會出現的地方,而不是它現在所在的地方,懂我的意思嗎?」read.99csw.com
「你說的是限制訪問。」
「他在煩你嗎?只要五分鐘,他就跟蝸牛殼一起在垃圾箱里了。」
羅基盯著服務員的手指看,想著怎樣才能最方便地把它從他的手上截下來。「可難道我不是個講理的人嗎?當然是啊,我們來看看它的古典源頭,告訴我孩子,難不成迪恩·馬丁唱的是『當星星讓你垂涎/就像帕斯塔法祖爾』?不,不是,他唱的是——」

「多半租一條。」
「人們用來預測一個公司會不會在比方說未來兩年裡破產的公式。你把數字代入進去,找小於好像是2.7的得分。」
他聳了聳肩。「我太太跟我說,即使是在南福克,也依然有人很抵觸像艾斯那樣的錢。你自己在空中建樓閣是一回事,對吧,可你用並非大家都相信是真實的錢來支付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一個不想牽涉進來的人。另外,我從你的客戶列表裡看到,你也跟蓋布里埃爾·艾斯做一些生意。」
「到目前為止,花一美元五十美分坐地鐵來這裏,我可能還付得起,超過就……」
啊哈。「船,船怎麼樣,他們有船嗎?」
最後,瑪克欣點了家常的手卷意粉和雞肝,羅基則要了意式燴牛仔骨。「嘿,要來點什麼酒?」
他們是在逗他嗎?他們會是什麼樣的玩伴呢?艾瑞克心想,如果他只是四處打探的包猴,那麼他得故意裝作不知道這些傢伙的來頭有多大,甚至他們是誰。所以一開始,他著手破譯密碼時,表現得彷彿密碼可能像微軟的LM哈希值一樣老套,連傻瓜也能破解。安全系統又以黑客文回應了,「菜鳥你知道自己在跟誰搗亂嗎?」
在雷吉看來,不會比象棋遊戲更加危險。防禦、後退、假動作。當然,除非這是一場在公園裡臨時組織的遊戲,你的對手在毫無預警的前提下突然變得極度精神錯亂。
「家庭劇看多了,對你的大腦不好,還是看看午夜過後的卡通片吧。」
「我聽到謠言說,蓋布里埃爾·艾斯親自管理那個部門,背後應該是有段故事的。有個人把一個通電的終端放在桌子抽屜里,忘了告訴他。」
她在日程表上貼了個便簽貼,提醒自己去參加畢業典禮,看看那個用髮網兜住頭髮的老瘋狗最近在忙些什麼。
「你可以跟這個新來的傢伙解釋下嗎?」
「說明很可靠。」
「真遺憾我錯過了。」
「你們那幫人,」瑪克欣不動聲色,「還有你多年的共和黨人脈……」
「更可能是蒙托克。甚至不在海灘上了,回到了樹林里。」
瑪奇從錢包里掏出一罐二十四盎司的潔力牌烤爐清潔噴霧劑開始搖晃。「問問這位知名的外科醫生,鹼液會把你們的臉怎麼樣,孩子們。」
一陣尖厲的百老匯男高音,足以讓瑪克欣胃裡的酒凝結。「他們甚至膽大妄為到跑到他們破壞的社區里拍攝該死的《西區故事》。文化,我很抱歉,赫爾曼·戈林說得沒錯,每次你聽到這個詞,記得檢查下隨身攜帶的手槍。文化誘使富人產生最卑劣的衝動,它拋棄一切尊嚴,乞求被郊區化,被腐化至墮落。」
「啊,雷吉,真抱歉。在從前的肥皂劇里,『調去西雅圖』是領盒飯的意思。我以前以為,像亞馬遜、微軟這些公司全是由虛構肥皂劇看不上的人物成立的呢。」
「忘了。」
「那麼你們的圈子……」
「再晚開始都不遲,天知道我們還要做多少事,你以為情況已經好轉了?繼續做夢吧。負責發號施令的該死的法西斯分子從未停止過讓異族人相互憎恨,這是他們壓低工資、抬升租金、維持東區一帶所有權力、讓一切像他們希望的那樣保持醜陋和愚蠢的方式。」
她詳細地告訴了他hashslingrz的本福特曲線和其他矛盾的地方。「這些可疑支出的收款人中最明顯的就是hwgaahwgh.com。奇怪的是,這家公司清算以後,付給它的款項卻戲劇性地越來越大手筆,而且似乎都消失在了海外某個地方。」
「你開玩笑嗎,伊蓮恩,還有厄尼?我們是老相識了,我們以前常常在同一場遊行里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