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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恩付我薪水，他們沒有。」
「我對事情經過一清二楚，你們把兩個人留在三百碼的前線，真是可恥到極點。」
「柏克說了個理論，他認為我們遇到過往的仇家。」
短暫的沉默。
布吉那法索的全部傭金，也就是藍恩的資本，有整整五年時間原封不動。
李奇往回走到衣櫃里，從旁邊慢慢擠進去，蹲了下來。抬起最上面一捆塑膠膜未拆封的錢，在手上翻轉再翻轉，把六個面都看一遍。其中一面，在那傳奇的「中央銀行」字樣下面，有比較小的字體，寫著：布吉那法索中央政府，瓦加杜古。再往下還有：美金1000,000。鈔票外面的塑膠膜很老舊，又厚又臟。李奇舔舔大拇指，塗掉一小塊圓圈，看到班·富蘭克林的臉。百元鈔票，這一捆裏面有一萬張。收縮膜依舊原封不動。一百萬，除非布吉那法索的央行偷雞摸狗，不過看起來應該沒有。
「什麼仇家？」
「每個人都有個價格，協會的辦事員價格非常便宜。」
「你知道是什麼仇家。」科瓦斯基說：「因為柏克先告訴你了。」
波琳往地鐵站走，李奇目標達科塔。門房沒打電話就直接讓他上去。不是藍恩把他列為許可名單的一員，就是門房已經認得他的臉。不論如何，感覺都不太好，安全防護不周，而且李奇也不希望
九-九-藏-書被誤認為藍恩的手下。不過他擔心的不是將來會再回到達科塔，這裏的房價他高攀不起。科瓦斯基出現在衣櫃門口，拿著已經拆開的那捆。他把剩下的錢重新排成兩疊，上面橫擺著多出來的一塊。厚厚的塑膠膜折整齊，大小隻有原來的一半，看起來幾乎不透光。
「你認識他們嗎？」李奇問：「奈特跟侯巴特？」
「今天晚上休息。」李奇說：「我要回獅子的巢穴。」
「五十包。」科瓦斯基從床邊說：「每一包一萬塊。」
三分鐘后，李奇到了公共電話亭，撥打波琳的手機。
「你以前隸屬什麼單位，在部隊的時候？」
「對於你曾經穿過的制服，你的存在實在是種恥辱。」
「當然。」科瓦斯基說。
「我受過訓練。」
「老師說，數字分成奇數跟偶數，雙雙對對才叫偶，偶數會讓兩疊看起來一樣高。可是奇數就不一樣了，你就得在上面另外橫擺一個多出來的。」
五樓走廊沒人等著，藍恩的門關著。李奇敲敲門，發現門鈴按鈕后按了下去。一分鐘后，科瓦斯基把門打開，藍恩手下中最高大的，不過還算不上巨人，大約六呎高，兩百磅重。屋裡好像只有他一個，裏面靜悄悄毫無動靜。他往後退，把門拉著，李奇走進去。
科瓦斯基沒說話。
「我們還read.99csw.com不知道，不過會查出來，你知道退伍軍人協會的辦事員一個月賺多少錢嗎？」
他帶著科瓦斯基回到客廳，然後繞到廚房，看看辦公室，看看電腦、文件櫃。有個東西讓他念念不忘，他在無人的寂靜中站了一會兒。這時一個新的想法浮現腦海，就像冰塊從脖子後面掉了進去。
「奈特跟侯巴特。」李奇說。
「哪家醫院？」
一百萬美元，一包的重量跟一個裝滿的手提箱一樣重。
「所以你也有價格。」
「你有去非洲嗎？」
「反正你也贏不了我。」李奇說。
「醫院才不會跟你透露一言半語。」
「如果不行，他就不會把密碼給我。」
「當我的敵人你占不了便宜。」科瓦斯基說。
「不過我敢打賭，他一定會讓你在漢普頓當救生員。」
全部有十捆沒動過，還有十個空的塑膠膜。
原本的總和，在當時，是兩千一百萬美元。
科瓦斯基沒說話。
「大家都到哪兒去了？」李奇問。
科瓦斯基有好一下子完全不動，然後把堆好的錢放下，伸手到後面口袋，拿出了一束百元鈔票。紙鈔對摺，他把錢丟在地上，錢恢復之前平整的形狀，就像花朵展開花瓣一樣。李奇把錢放回拆開的那捆，將這捆疊在最上面。拉下鐵鏈，熄燈，關門。電子鎖喀一聲，然後是嗶。九九藏書
「他從來沒把密碼告訴我。」科瓦斯基說。
一片靜默。
李奇跟波琳搭電梯下樓到大廳，兩人不發一語。人行道上天色已黑，四個車道的車流，公園裡情人如織，有人在遛狗，有旅行團在導覽，還有消防車的低音轟炸。
「可是我沒有。」李奇說：「我那天有去上課。」
「他們在哪裡打探消息？」他問。
李奇走進內部走廊，朝主卧室走去。科瓦斯基緊緊跟在他身後。
「隨便。」李奇說。
「所以你會游泳。」
「是嗎？你知道急診護士一個月賺多少錢？」
「很多錢。」
「那你站在誰那邊？他們還是藍恩？」
「倒了八輩子楣才會當你朋友。」李奇說：「這麼講沒半點誇張，要是我就絕對不會跟你去非洲。如果你留下來當後衛，我可不會爬到前進觀測點，因為我不希望轉過頭時，看到你已經坐上車，朝著夕陽逃之夭夭。」
「什麼消息？」
「出去打探消息。」科瓦斯基說。
「黛咪·摩爾都能踹你屁股。」
「受過什麼訓練？游泳？你看這裡有半滴水嗎？」
「你不知道事情的經過。」
「不對。」科瓦斯基說：「一個朋友的朋友的朋友，打電話給退伍軍人協會的辦事員，只有一個死在非洲。」
李奇說：「老師教數字那天你也請病假了嗎？」
李奇打開內部的門，拉了鏈子把燈打九_九_藏_書開，這個衣櫃大約六呎深，三呎寬。左邊有道狹窄的走道，錢擺在右邊。有好多堆，除了一個打開空了一半以外，其他都還沒動過。那就是藍恩在房裡四處丟，再重新裝回去的。李奇把它拖出來，提到床邊，丟下去，科瓦斯基站在他身邊。
沉默。
「我猜應該不多。」
「浪費時間。」李奇說：「他們兩個死在非洲了。」
「你這麼認為？」
「藍恩有說可以嗎？」
「想清楚。」李奇說：「你如果想留著那一萬塊，你就得赤手空拳打贏我。如果你贏了，那你就會想拿更多錢。如果你拿了更多錢，就會開始逃命，變成亡命之徒。於是藍恩跟其他人就會出去打探你的消息，你希望事情演變到這個地步嗎？」
「你知道該怎麼算嗎？」李奇問。
他把衣櫃拉開，在密碼鍵盤上輸入3785，中間讓人焦慮地等待了一秒，然後嗶一聲，內門的開關喀嗒一聲。
「那又如何？」
「我不知道。」科瓦斯基說：「大概每一家。」
答對了，李奇想，總共是五十萬美元，一百萬的一半，全部的錢加起來還有一千零五十萬，也就是有一千零五十萬不見了。
「那當然。」科瓦斯基說。
「那總共是多少錢？」李奇回道。
「當然。」
科瓦斯基沒說話。
「好了吧？」科瓦斯基說：「既往不咎，對吧？」
「只有九*九*藏*書專講屎話的人沒有。」
「他把密碼給你？」
「正是。」
「你又不在那裡。」
「你打算跟著我到處走？」李奇問。
「海軍海豹。」
「我又要出去了。」李奇說：「你乖乖待在這裏。」
「怎麼？小學教乘法的時候你請病假？」
總計兩千萬美金，已經放了很久。
希望如此，李奇想，左手。食指、捲曲；無名指，伸直；中指，伸直；中指，捲曲。3785，希望是。
「哪一個？」
科瓦斯基沒說話。
直到三天前。
波琳問：「現在去哪？」
「那就算吧。」
他們穿過門廳，走到空無一人的客廳。凱特·藍恩的照片依舊擺在桌上最醒目的位置，天花板上有個內嵌式燈具，對著照片投射溫柔的光線。
科瓦斯基站著不動。
「大概。」科瓦斯基說：「話說回來，你到底要去哪裡？」
「那就把你偷的一萬塊從口袋裡拿出來，交給我。」
「醫院。」科瓦斯基說：「我們認為不管回來的人是誰，一定是病了。」
「不過你倒很清楚誰幫你的麵包塗奶油。」李奇說：「對吧？所以你應該不希望被抓到反咬塗奶油的人一口，是吧？」
「五十是偶數。」李奇說：「相對的，比方說四十九，就是奇數。」
「第一拳就決定輸贏。」李奇說：「一向都是如此，那你打算賭誰贏？小矮人還是大塊頭？」
「去算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