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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
波琳沉默了一下。
「我不知道。」
「不是，我是說日積月累之後，小孩已經八歲大的時候。」
「跟他們熟嗎？」
「表示潔德知道要出遠門，代表她事先打包了行李。」
「只有一樣，不過是她最寶貴的東西，最美好的回憶。她跟女兒的照片。放在房間里，我見過最美麗的照片。」
「可是葛瑞格知道。」
「那是北邊嗎？」
「接下來呢？」
「所以？」
「可是誰會在被綁架的時候打包行李？我是說，怎麼有人有這樣的機會？」
「我犯了個錯誤。」李奇說：「還記得我跟妳說過，我一直甩不掉一種犯下大錯的感覺？其實我說錯了，不是嚴重的錯誤，而是毀滅性的錯誤，是整個宇宙歷史中最糟糕的錯誤。」
「跟我說說他們最喜歡的玩具。」
「泰勒在幫她們。」
「夠了解了。」
「李奇，發生了什麼事？」
李奇在Ml上面經過七個出口，敏銳地感受到這條路正把他帶向西北邊，而不是東北邊。之後他在M25外環道上，順時針開過六個出口，才找到M11。純粹浪費時間。如果葛瑞格載著藍恩直接穿越倫敦市中心，接上M11的南端起點，那麼他就可以把落後的兩小時完全追回來。
「那是誰在幫泰勒？」
李奇搖搖頭：「我看到的是複印本，是在史泰博文具店裡複印的，數字彩色雷射複印機，一張，要兩塊錢。拿回家後放進相框。看起來品質很好，但還不夠好。顏色有點太鮮艷，九*九*藏*書輪廓的塑膠感有點重。」
「看地圖，裏面有市區街道圖。」
「沒錯，是這樣。全天下的小孩都有這樣的玩具。」
「沒錯。」李奇說：「會給人安慰跟熟悉感的玩具，他們很愛的東西，出門時會想帶在身邊，就像剛才在大廳里坐我隔壁那家人一樣，媽媽把他們的玩具都從行李箱掏出來，想讓小鬼安靜一點。」
「瞻養費。」李奇說：「這是她唯一能拿到錢的方法，我們一直以為是布吉那法索那筆錢的一半，而事實也是這樣。但在凱特的想法，這也是夫妻共有財產的一半，藍恩資金的一半。她有資格拿這筆錢，可能當初她也投資了股份。藍恩娶老婆最主要的目的似乎也是這個，除了拿來炫耀以外。」
「妳想想凱特跟潔德在哪裡？」
「接下來呢？」他說。
「她們不是被綁架。」李奇說：「問題就在這裏，她們是被人救走，獲得解放，重獲自由了。她們現在活得好好的，在某個地方，完整無缺，活蹦亂跳，快樂不已，或許有點緊張，不過跟小鳥一樣自由。」
「直走。」她說。
「會通。」
「你真的把泰勒的下落告訴藍恩了？」
「那鐵定是，如果你真的要消失，就不該拿任何一樣東西，一毛都不能拿，這是最重要的關鍵。」
「常跟他們相處嗎？」
李奇說：「怎麼？」
波琳說：「錢的部分呢？」
「趕快告訴我怎麼離開這裏。」
李奇點點頭：「而我剛才已經跟藍恩說了他htｔpｓ://ｒead•9９ｃｓｗ•cｏｍ的下落。」
「姪女、外甥，對嗎？」
李奇閃避著公車跟計程車，波琳瘋狂翻著地圖。
「什麼錯誤？」
「北邊？北邊在後面。」她說：「繞圓環。」
「右轉進聖約翰森林路。」波琳說：「這樣就可以回到攝政公園，然後再左轉，從我們來的路出去。還有，拜託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當然。」
「八歲大？到了這時候已經玩了很久，看起來會像垃圾。」
「他有個美國同夥，在電話上。」
「可是他們犯了錯。」
車子是李奇停的，所以車鑰匙在他身上。人還在三十呎外他就按下遙控器把車門打開，拉開門，鑽進車裡。鑰匙插入，發動引擎，排入倒車檔，重踩油門，把這輛小車抽出停車位。用力踩下煞車，轉動方向盤，車子再次往前沖，前輪發出哀嚎尖叫。他丟了張十鎊鈔票給收費亭的傢伙，沒等他找零。出口杆子抬到四十五度時就立刻踩下油門往坡道上沖，直接穿過兩個車道的車流，在對面的人行道邊停下。他看見波琳朝他飛奔而來，打開車門，波琳坐進來。再次上路，等波琳關上門時車子已經往前飛馳二十碼。
「到底怎麼回事？」
「說說妳公寓里的照片。」
「凱特帶走了什麼東西？」
「他還落後我們很多。」
「想得可真美。」波琳說。
「你想說什麼？」
應該。
「他們的玩具？我對他們的玩具不了解，趕不上他們的速度，X-BOX、電動玩具，有的https://read.99csw.com沒的，永遠都有新的。」
「人數眾多。」波琳說。
「凱特也一樣。」李奇說。
「我想說的是，如果潔德在往布魯明黛的路上遭到綁架，而那天是個普通的早晨，那麼事後，我應該會在她房間里看到那些最喜歡的舊玩具。可是沒有這樣的東西。」
波琳說：「潔德打包出門？」
「差不多了，我沒說出畢夏普·巴蓋特，及時叫自己閉嘴。我說在泛教堂·聖瑪麗，不過也差不多了。而且我已經說出北福克，說了離諾維奇三十哩，而且葛蘭吉農場的名字也出口了。他應該可以找到這地方，只要有地圖，兩分鐘內就能搞定。」
「就是小熊跟娃娃的樣子吧。」
波琳暫停一下。
他們繼續往前開，緩慢穩健，跨過倫敦市北方邊界，經過瑞士村，沿著芬奇黎路走，朝漢頓區移動。
「潔德就沒有，舊玩具就是她房間里唯一缺少的東西。她的房裡有小熊、有新娃娃，一些她沒帶走的新玩具，可是裏面沒有老玩具。」
「那些玩具看起來怎麼樣？」
波琳說：「你知道這代表什麼意義嗎？」
「他拯救了她們，把她們藏起來，保護她們，為她們冒著生命危險。他是好人，不是壞人。」
「他也一樣不知道。」
李奇對著方向盤點點頭：「熊都脫皮了，裏面的填充物跑出來了，是吧？娃娃快被分屍，手腳不齊？」
「凱特聽進了迪·瑪麗的話。」李奇說：「真正的情況就是如此，在漢普頓的時候。迪·瑪麗對她說了安的事read.99csw.com並警告她，而凱特信了她的話。就像派蒂·喬瑟夫說的，一定是那番話里的某些東西，或是跟他老公有關的事，讓她相信事情的真實性。可能是她自己也感覺到五年前安感受到的東西，也可能她本來就已經打算走上同樣的道路。」
李奇在攝政公園左轉，朝北方Ml高速公路走，這條路會帶著他們回到M25外環道。轉過去后，他開車的情緒更加穩定了些。他可不想被任何英國交通警察逮捕，現在沒有時間搞那些東西。這時候他應該領先了藍恩兩小時，要一小時后藍恩才會發現被放了鴿子，然後再過一小時他才有辦法找到車，開始追人，所以是兩小時。要是多一點李奇會覺得更有保障，不過兩小時想想應該也夠了。
「蘇珊跟美樂蒂安全得很。」
「八歲大？我猜可能是泰迪熊或娃娃之類的吧，某種他們從很小的時候就擁有的玩具。」
「沒錯。」
「那就是凱特自己，幾天前，妳有一半講對了。用變聲器講話的是女人，不過不是迪·瑪麗，而是凱特自己。一定是這樣，他們就是團隊，一起合作。講話的部分由她負責，因為泰勒沒辦法。這對她來說也不容易，每次藍恩想聽她的聲音，證明她還活著，就得把變聲器拿掉，講完再把東西裝回去。」
他們經過漢頓區，繞過最後一個倫敦的圓環，從南端接上Ml高速公路。李奇踩下油門，逼這輛小Mini以每小時九十五哩高速衝刺。
「那代表什麼？」
「沒有人。」
「你怎麼能這麼說？」htｔpｓ://rｅａｄ.９9cｓｗ•cｏm
波琳說：「我們應該停車打電話，你知道電話號碼。」
「有什麼問題嗎？」
「他現在是落後我們兩小時，可是不會一直這樣，我們在繞遠路，因為對英國的路不熟。」
「告訴我方向。」
「不是那些新的，是那些舊的最愛。說說他們最喜歡的舊玩具，要是發生火災會拚命衝進去拿的東西？假設他們八歲大了。」
「妳知道。」李奇說：「妳對她們的下落一清二楚，因為今天早上妳看過他們。」
「凱特大概覺得這是唯一的方式，我想應該也差不多。」
「可是你不是看到了？」她說：「那就表示她沒把東西拿走。」
「至少兩個小時。」
他們穿過大理石拱門，引擎發出咆哮聲，一路都是綠燈。衝到梅利本路，轉進美達維爾區，這時李奇才把車速放慢。重重吐了口氣，好像過去這半小時以來不曾呼吸一樣。
「總得試著警告他們，還有姊姊要考慮，還有美樂蒂。」
海德公園角圓環。他闖過兩個紅燈，把Mini當碰碰車開，在車道上轉來轉去。繞過圓環后又重新回到公園巷，方向相反，加速到每小時六十哩，車子幾乎飛了起來。
「這麼做是很大的賭注。」李奇說：「要從這麼快的速度慢下來得花很多時間。開到路邊，停車，找到能打的電話。然後撥電話，再重新上路。依照英國人的速度，這段時間可以拿來做很多事，再說如果沒人接電話呢？要是他們還在外面除草呢？那我們不就要一直打電話？」
「常常。」
「北邊。」他說：「哪邊是北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