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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TWO 追夢少年的燃情歲月

CHAPTER TWO 追夢少年的燃情歲月

1990年的盛夏,武漢的太陽一如既往的毒辣,熱得令人窒息,可這絲毫沒有影響雷軍的創業行動。那時他已經在電子一條街「混」了好幾年,自我感覺良好,夢想自己寫的軟體運行在全世界的每一台電腦上,夢想著創辦一家全世界最牛的軟體公司。
為了與人方便,雷軍將這款工具軟體完全免費,並開放了源代碼。很快,RI就流行開來,成為那一代程序員人手一份的必備工具。
靠著稿費和獎學金,雷軍從大二開始就經濟獨立了。數年後,回憶起這段年少時光,雷軍沒有掩飾自己的驕傲。「不是吹的,獎學金都被我拿遍了。」雷軍對大學生活的評價是「沒有虛度光陰」。
雷軍不僅熱愛編程,還是一個完美主義者,他像寫詩一樣寫代碼,如行雲流水,洋洋洒洒。雷軍將程序當成藝術品,極其認真,每一行都認認真真、乾乾淨淨。他習慣先買幾本比較經典的編程書作為模本,然後把書里所有常式逐個重新寫一遍,逐個比較和書上範例的差距,一步一步改善自己的編程基礎、風格和技巧。寫多了,有時甚至可以比書上寫得好。
1973年,比爾·蓋茨和科萊特同時考入哈佛大學。大二時,蓋茨建議克萊特和他一起退學去開發32Bit財務軟體。但是克萊特認為Bit系統默爾斯博士才教了一點皮毛,不學完大學的全部課程是不可能的。
好學是那個年代「天之驕子」的共同特徵。1977年恢復高考之後,年輕人紛紛擠入史無前例的考試大軍,試圖徹底改變命運。在這樣的大背景下,資源相對匱乏,競爭相對激烈,大多數年輕人都狠命地學習,要想脫穎而出非常困難。與雷軍同年考入武漢大學的陳一舟,即現在的人人網董事長,當時甚至天天「蹲」在圖書館看書,將喜歡的書全都「翻」了個遍,度過肄業生涯「最爽」的一段光陰。
在「混」的過程中,讓雷軍最為糾結的就是,包太大、太重。因為那時最好的電腦是286,只有1M的內存,雷軍每次出去都需自備20張以上的軟盤。由於那時還沒有編程介面資料,沒有電子圖書,紙質書的質量不好、內容不全不說還經常出現多處錯誤,雷軍被迫同時帶著三本大書互為參考。
除此之外,他們還面臨很現實的內部矛盾,關於四個股份相同的股東誰做董事長的問題從一開始就爭吵不休。雷軍原本不想攙和這些不利於團結的事情,但卻經常被他們從武漢大學的自習室里叫出來開會,一開就是一通宵。短短几個月,董事長就改選了兩次。
勤奮、刻苦,是那一代年輕人特有的氣質。上學的時候,雷軍不是一個特別會搞關係的人,同學關係說不上差,也好不到哪裡去。能在另外一個世界里快樂馳騁,對於他來說是一件幸福且充實的事情。特別是大一下學期開始學專業課之後,雷軍有了上機的機會,更是毫無懸念就一頭扎了進去。
這讓他們逐漸認識到自身所處的窘境,團隊陣容里的成員基本都是當時技術比較過硬的牛人,公司人最多的時候有14個人,業務範疇也挺寬廣,但是賬戶里卻沒有錢,連吃飯都是個問題。這有點像端著金飯碗要飯,為什麼會這樣?
射手座的雷軍富有想象力,他從小就喜愛詩歌,對寫程序也特別有感覺,總是有意無意地像寫詩一樣寫程序,所以程序寫得很好。雷軍大一寫的PASCAL程序,等他上大二的時候,這些作業都已經被編進大一教材里了。
1989年,那是一個草長鶯飛的春天,正在電子街街上獨自遊盪的雷軍認識了王全國。這是雷軍人生中具有里程碑意義的事情。王全國比雷軍年長四歲,是武漢電子街上的技術權威,後來的金山副總裁。當時畢業留校,在校辦的一家電腦銷售公司工作。
「幹得比驢累,吃得比豬差,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看上去比誰都好,五年後比誰都老。」很多程序員都曾這樣感慨和抱怨過自己的生活狀態。但是雷軍卻非常懷念寫程序的日子。「從1987年到1996年,那是一段陽光燦爛的日子。」他說。
雷軍並非天生喜歡寫程序,上大學前也沒想過程序員的生活。可進入計算機系之後,學的東西逐漸多起來后,受那個時代的氛圍影響,他發現自己特別喜歡寫程序。那是一個遼闊、奇妙的世界,程序員可以掌控細微到每一個位元組、每一個比特位的東西,它們都是建造幻城必不可少的材料。精雕,細琢,一座座宮殿,成為幻城裡的王。那喜悅九九藏書,那成就感,局外人沒法體會。
實際上,1988年前後,隨著軟體交流的頻繁,計算機病毒隨軟盤悄然進入中國內地。1990年,雷軍和同學馮志宏開始合作開發殺毒軟體免疫90。馮志宏與雷軍同一屆,後來被稱為「中國工具軟體開發之父」,跟雷軍一樣,也是很早就在電子一條街上的高手。
他們沒有資金,也沒有找投資人的意識,什麼賺錢做什麼,沒有什麼套路。直到公司接到的第一張單子賺了四五千元,公司才有了第一筆收入,也算是啟動資金了。就憑著年輕人一股子的激|情以及對未來的無限憧憬,白天跑市場銷售,晚上拚命做開發,每天忙得熱火朝天。後來,盲目幹活的他們終於看到了一個方向——漢卡。
或許隨著時光流逝,雷軍終將淡忘過去許多激|情飛揚的榮耀時刻,但他絕對不會忘記在廣埠屯「蹭」電腦的忙碌與滿足,不會忘記挫折與希望並存的「三色」公司。20年後,整個中國都知道雷軍這個名字,他甚至變成一種象徵,激勵著許多立志創業的後來者,讓他們始終滿懷這樣一種希望——「如果我足夠努力,也可以像雷軍那樣成功」。
當年,雷軍並不清楚「世界一流」四個字所包含的困苦和辛酸,以及將面臨的委屈和磨難。不過,可以斷定的是,在那求知若渴的歲月里,雷軍的心裏已點燃「矽谷」的火種,那是一種力量,一種信念,一種改變命運的勇氣和毅力。
大三時,雷軍已經不滿足於校園生活,迫不及待想要到他渴望的廣闊天地里自由馳騁。由於大學還沒畢業,不急於擇業,賺錢是其次,感興趣、能學到東西是他最為看重的。尤其是當時電腦還沒有現在這麼普及,大學里設備簡陋,電腦數量嚴重不足,儘管有老師們的「特殊照顧」,可一星期下來也只能在電腦上「賴」兩個多小時。多次「蹭」機房被趕出來后,雷軍就去武漢電子一條街上「蹭」,那裡有各式各樣的樣機和展示機。
整天背著那麼多東西跑來跑去,雷軍越來越煩,終於下定決心要寫一本沒有錯誤、內容全面的編程資料書,讓所有程序員只帶一本書就可以了。這本書就是1992年他和朋友合著的《深入DOS編程》,隨後成為風靡一時的「紅寶書」。
蓋茨的成功激勵了無數大學生前仆後繼投入創業大潮,華旗資訊集團總裁馮軍、康盛世界CEO戴志康等IT企業家幾乎都有大學創業的經歷。但是雷軍卻不以為然:「不提倡不鼓勵大學生創業,因為中國跟美國的國情差別很遠,我們的大學教育包括高中的素質教育和能力教育相對偏弱,這樣出來創業的話,成功率非常之低。過去十年,很多大學都鼓勵大學生創業,但結果幾乎是全軍覆沒。而且我們鼓勵學生創業還耽誤了他應該有的學業,有點得不償失。」他建議大學生首先要提高自身技能,甚至畢業初始也不該急著創業。最好先找個創業公司,或者是找個大公司先鍛煉自己,有相應的商業網路,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再創業。
武漢大學坐落於珞珈山下,東湖岸邊,春有櫻花滿園,夏看湖光山色,環境優美。在大學的第一堂課上,一位留學多年的老教授教導說:「上大學的目的,是為了學會如何去學習。上研究生的目的,就是學會如何去工作。如果明白了這兩條,就永遠不會存在專業不對口的問題。很多DOS方面厲害的程序員為什麼沒有轉到Windows平台上?除了慣性思維,還可能是在學習的突破性方向上存在沒有解決的問題。」
那年9月,未滿18歲的雷軍正躊躇滿志、如饑似渴地吸收著一切知識。為了能坐到最好的位置,每天7點,晨光初露,雷軍就已經到教室佔座位去了。周末他喜歡去看電影,但經常要自習到九十點鐘後去趕晚上第二場。從小到大,雷軍的成績始終名列前茅,可走進大學校園的第一個晚上就去上自習,他歸結為「不自信」。
到最後,雷軍的加密程序做過20多種演算法。這不僅是一個產品的功能升級,而且成為程序員之間技術與膽識的較量。這場較量僅發生在小圈子內,並不為大眾所熟知,卻見證了軟體技術的另一種魅力,激發了雷軍更多的野心和快樂。
不久之後,李儒雄也加入了他們的團隊。25歲那年,他因為雷軍的一句話而「下海」。幾年之後,雷軍對他說:「求伯君的今天就是我們的明天。」這句話促使他果斷加盟金山北京開發部,為金山WPS文字處九-九-藏-書理軟體的迅速推廣立下了汗馬功勞。後來,李儒雄成為聯邦軟體總裁。當然,這些都是后話。
他倆認識的時候,王全國正在做一個加密軟體的界面,而雷軍此前正好寫過一個加密軟體的內核。兩人一拍即合,很快一起動手合作開發加密軟體BITLOK0.99。這個軟體主要用來保護軟體的知識產權,防止盜版。那時候的盜版非常厲害,軟體想要賣錢,就必須有防止被拷貝的技術,要通過磁碟加密。
這一年,一本書讓雷軍找准夢想,他回憶說:「王川給我一本書。兩塊一一本,《矽谷之火》。從此,喬布斯給了我一個與眾不同的夢想。我要追求的東西就是一個世界級的夢想。」《矽谷之火》講述的是言論自由運動時期,喬布斯、比爾·蓋茨等人在矽谷發起的一場技術革命,帶來整個電腦技術的變革。那些跌宕起伏的歷史歲月,激動人心的創業故事,無一不成為一粒火種,徹底點燃了雷軍的夢想,他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像「喬幫主」那樣創辦一家世界一流的企業。無獨有偶,新浪網和點擊科技的創始人王志東1986年在北大學習時也被這本書徹底震撼,他說:「從蘋果公司的成功故事里,我第一次知道了風險投資,給我後來職業生涯帶來了很大的影響。」
程序員像木工一樣,熟能生巧。雷軍認為,程序員必須要寫足夠代碼量的程序,才會有感覺,這是一個苦力活,沒有任何捷徑可走。雷軍曾公開說:「我的一個學長是美國卡內基梅隆大學的博士,卡內基梅隆大學計算機系在全世界非常出名,他說每個博士生必須寫十萬行代碼才能畢業,卡內基梅隆大學博士進任何一個大企業基本不用面試。而國內培養的大部分的研究生、博士生,動手能力都偏弱。沒有寫過足夠代碼量的,想成為高手是不可能的,只能紙上談兵!」
令人欣慰的是,武漢大學的輔導員劉紹鋼老師注意到了這兩個在校外編寫軟體的學生,在他的推薦下,免疫90獲得了湖北省大學生科技成果一等獎。
程序員是一種特殊的物種,好的程序員尤其是這樣——很多人都試圖把編程歸入一種複雜的技術學科,但實際上編程更傾向於一種藝術。它實際上更接近數學、音樂或電視劇《Firefly》里的Kaylee魔法。
市場銷售沒搞好,勞動成果(知識產權)沒保護好,內部管理還一團糟,內訌如此嚴重。高漲的創業熱情被一盆一盆的冷水漸漸潑沒了,雷軍也開始反思:作為一個還沒畢業的大四學生,自己是否具備了創業所需要的能力與閱歷?
他經常背著個大包,在街上幫人裝軟體、修機器、編寫程序。由於雷軍勤學好動,慢慢地技術也越來越嫻熟,街上的很多老闆都認識他,喜歡請他幫忙,也經常請他吃飯,雷軍在街上「混」得很不錯。
雷軍後來總結說,創業就像跳懸崖,只有5%的人會活下來。我不支持大學生創業,除非你優秀如蓋茨,一般的大學生就不要試了。不僅大學生創業難,對所有人來說創業都很艱難。當你不具備社會資源,沒有資金,不知道運營一個企業需要做哪些工作,只有滿腔熱血和衝動去創業,結果只會被撞得頭破血流。
20世紀90年代,計算機病毒開始流行。美國電腦科學家Fred Cohen於1983年首次提出「電腦病毒」一詞。它是一種惡意的電腦程序,以隱蔽的方式侵入電腦,並伺機對電腦中的信息進行破壞、盜取、修改、刪除等惡意操作。由於與生物病毒有很多相似性,故稱其為病毒。第一個可傳播病毒發現在1986年的1月份,稱作Brain的該病毒讓20世紀90年代的大批黑客獲得靈感,並因此衍生出一系列新型病毒。
無心插柳柳成蔭,也許雷軍和王全國都沒想到,BITLOK後來賣得非常不錯,用友、金山等知名軟體公司紛紛購買,他們居然賺了上百萬。這是雷軍賺的第一桶金。看似偶然,偶然中卻是必然:技術到家了,成功也就自然而然水到渠成了。
可以說,無論雷軍、王全國,還是李儒雄,都相當有技術實力,也非常自信。他們的漢卡很快就上市了,但是那時國內已經有很多山寨產品,他們提前遭遇滑鐵盧——花費大量財力、精力研發產品,上市后迅速被跟風、同質化,如一場旋風吹過,迅速失去了競爭能力。
雷軍註定不是干體操的料子。他自幼勤奮好學,喜歡下圍棋,愛讀古詩詞,對跑跳翻騰沒有九_九_藏_書太大興趣。1987年,就在沔陽更名為仙桃的第二年,雷軍從沔陽中學畢業,考入武漢大學計算機系。
不過,正當他們做出樣卡在市場上推廣的時候,華星防病毒卡很快就上市了。因為當時的雷軍和馮志宏都還只是學生,想法比較幼稚,他們認為不是第一個做出來的就沒有市場,就放棄了。而這套軟體僅在武漢賣出了幾十套。時隔很多年後,當雷軍學會把握機遇的時候,他才知道別人做出來了並不意味著自己不能做了。錯過這次機會,雷軍每每回憶往事的時候都難免有點糾結。
雷軍是一個自驅力很強的人,從來不把夢想停留在虛無縹緲的想象中。為了能像「喬幫主」那樣成為與眾不同的人,他學習的時候更刻苦。而聰明肯乾的學生哪個老師都喜歡,不少老師都將雷軍當成得意門生,喜歡讓雷軍幫著做課題,把自己機房的鑰匙給雷軍。最多的時候,他同時擁有三個老師的機房鑰匙。
漢卡的利潤很高,一套賣幾千,成本往往不到一半。聯想漢卡創造了利稅上億的輝煌,史玉柱也因為漢卡成為青年偶像。確定方向之後,雷軍和同伴就在十幾平方米的出租房裡,擺上桌子和電腦,每日每夜地搞開發,困的時候就直接躺在辦公室里睡一會兒。實在找不著地方躺的人,就只能坐在電腦前繼續幹活。
當時用的是Motorola 68000(相當於Intel 8088)、540K的內存,運行的是UNIX操作系統,八個人一起用。到了大二學PC的時候,雷軍就開始趴在電腦前寫現在很多人用的RI(RAMinit,清內存的小工具),成為中國最早一批寫共享軟體的人。
其實,這也反映了技術型創業者的普遍缺陷。他們身上的技術情結,或許至今仍然閃耀著光芒。但是在商業世界的水土不服,也在他們身上無不應驗。作為一個技術出身的創業者,一般對自己的技術能力都相當地有把握。對於技術的「路徑依賴」,會讓他們有意無意地往技術那頭使勁兒。每當看到不如自己的產品銷售量遠遠超過自己的時候,他們往往想到的是再開發一個更牛的功能或許就讓對手望塵莫及了,而不是考慮一下自己在銷售、產品推廣、知識產權保護、財務管理等方面的短板。
「編程的原因是喜歡,不是為了別的。從摸上電腦的那一刻,我就知道,這才是我的世界。我一心一意地想做個程序員,儘管知道很累。」雷軍這句話道出了千萬程序員的心聲,他說:「我熱愛編程這個工作,可以肯定我會幹上一輩子。」他認為,只有真正喜歡才能寫好程序。喜歡寫程序,做程序員就是上天堂。大學剛接觸了計算機,他就對這個領域產生了巨大的好奇,開始了無盡的探索。他不僅拿下了所有科目的最高分,還選修了不少高年級的課程。在他年少輕狂的世界里,滿是電腦程序的符號在空中飄舞。

廣埠屯「蹭」電腦

創業就像跳懸崖

儘管條件艱苦,在開發中也出現不小心把病毒擴散出去、因調試程序出錯把硬碟沖了個一乾二淨的烏龍事件,但是正因為當時處於反病毒的初級階段,一窮二白,沒有同類軟體可以作為參考,他們才沒有受到路徑依賴的束縛,可以自由發揮。他們做的病毒免疫程序非常全面,很像黑貓警長,遇事冷靜,能夠查、解當時能夠發現的所有病毒。更難得的是,這款軟體還做到了樣本庫升級,能夠在英文環境下英文顯示,在中文環境下中文顯示。
1969年12月16日,雷軍出生於湖北省沔陽縣(1986年撤縣建市更名為仙桃市)一戶教師家庭。儘管離開故鄉20多年,雷軍至今仍保留濃郁的湖北仙桃口音。仙桃屬於古「雲夢澤」之所在,位於江漢平原中部,雨量豐沛,農商發達,在湖北省縣級市中經濟實力名列前茅。不過,仙桃名揚全國卻源於體操,每逢奧運年都熱鬧喧天,李小雙、李大雙、楊威、鄭李輝、廖輝等體操冠軍皆出於此,有「中國體操之鄉」的美譽。
大學期間,雷軍經常給武漢電子一條街的商鋪們編寫程序。1989年底,計算機病毒剛剛在國內出現,就引起了他的興趣。為了解決學校機房染毒的問題,雷軍和同學馮志宏合作開發了免疫90。計算機技術更新非常快,每年都會有各種各樣的的新技術出現。後來雷軍總結自己幾十年的從業生涯,僅編程語言,他就用過BASIC,MASM,PASCALhttps://read.99csw.com,C++,VBA,DELPHI,JAVA等。
雷軍年輕時的那個時代,是中國程序員最快意恩仇的江湖時代。那個時代的程序員,身上充滿著個人英雄主義的浪漫情懷。那時IT業最耀眼的明星不是柳傳志和馬雲,而是王志東、求伯君、嚴援朝和朱崇君。這些早一代的程序員創造的業績激勵了很多程序員進入軟體開發。
凡是感興趣的、有意思的雷軍都「玩」了一遍,跟武漢電子一條街上大大小小數百家電腦公司的老闆都混了個臉熟,自個兒也成了電子一條街的「名人」。同行們有任何技術難題,都願意找他幫忙。
寫程序特別費腦子,也特別累。可也正是這種疲倦,每每讓雷軍編寫出最好的代碼。跟巴爾默峰值相似,疲倦能使人的精力更易集中。大腦疲倦了,沒有多餘的腦能量來三心二意,不得不集中精力。在與王全國合作開發軟體的時候,他經常工作到深夜兩三點。有次他們從早上寫到了傍晚,出門吃飯的時候,看到天邊的夕陽,他倆同時笑了:「當我們見到太陽的時候,太陽已經下山了。」那個軟體開發用了半個月時間,算是比較快的。可半個月下來,他倆都瘦了一大圈。
那時互聯網還沒有普及,沒有軟體正規流通體系,電子高手們只能聚在一起交流各自手中的軟體。其中,王全國手裡的軟體最多,是各種軟體的集散地。雷軍經常跟他交換軟體,隨著溝通的次數逐漸增多,兩人之間默契漸增。
好的程序員有一種特殊的直覺,一種天賦,這種天賦很難描述,更不容易得到。大一下學期,從上第一門計算機專業課開始,雷軍就迷上了電腦,熱度遠遠超出他以前著迷過的集郵、圍棋等。自那以後,雷軍似乎沒了其他愛好,電腦成了他當時生活中的唯一。他不再跟舍友們在宿舍漫無邊際地侃大山,也不再到處東逛西看,為了學電腦甚至不惜經常逃課。
當年的柳傳志和倪光南就曾有過先技術還是先貿易的激烈爭執,倪光南對技術有著近乎痴狂的迷戀,立志通過技術創新打造IT強國,這是科學家的思維。但柳傳志則是企業家的思維,更為現實一些,他認為做貿易是實現高科技產業化的第一步,再好的高科技產品如果賣不出去這個企業就沒法生存,因此堅決推行「貿工技」的道路,避免了被市場淘汰或者迅速枯死的命運。
武漢大學相對前沿,是國內最早實施學分制的高校。學分制源自於哈佛大學,學生只要修完一定學分就可以畢業。雷軍僅用兩年的時間就修完了大學四年的課程,雖是速成,但雷軍的水平遠遠超出讀四年的同學。20年來,他是系裡拿過《彙編語言程序設計》滿分成績僅有的兩個學生之一。早在大二時,他就已經是小有名氣的反病毒專家,湖北省公安廳還專門請他講過課。
1986年,互聯網浪潮從北京奔流到武漢,「學海淀經驗,建武漢矽谷」、「北有中關村,南有廣埠屯」等口號開始火熱起來。廣埠屯IT數碼一條街逐漸興盛,從珞喻路到廣八路交匯的大片區域,幾乎環繞武漢大學,突然間冒出大大小小上千家IT公司和電腦配件商。

我熱愛編程這個工作

雷軍原本很喜歡睡午覺,睡午覺也是一個人體自我修復的過程,但是當他看到其他同學不睡午覺看書的時候,他就會感到心慌,怎麼也睡不著,不敢睡了。他擔心其他同學在他午睡時學得更多,怕自己被他們遠遠地拋在後面。為此,他不僅戒了午睡的習慣,還嚴格執行以半小時為單位的學習計劃。他坦言:「我特別害怕落後,怕一旦落後,我就追不上,我不是一個善於在逆境中生存的人。我會把一個事情想得非常透徹,目的是不讓自己陷入逆境。我是首先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然後再出發的人。」
翻來覆去想了好幾夜,雷軍提出了散夥。一個創業團隊沒有兩三年的磨合期很難達成默契,但是他們一起創業的時間卻只有短短半年。經過了創業的煎熬,回到校園的雷軍有種久違的輕鬆。一個人走在武漢大學的櫻花路上,覺得陽光很燦爛。
十年後,科萊特成了哈佛大學計算機系的博士研究生。當他認為自己學到了足夠的知識,有能力研發32Bit財務軟體的時候,蓋茨已經成為世界首富,並且已經開發出比Bit快1500倍的Eip財務軟體。
在那個年代,計算機還不像現在這麼普及,武漢大學計算機系機房的PC機還不到15台,上機特別緊張,搶不到上https://read.99csw•com機票的話機房管理員是絕對不讓人進去的。能夠在老師實驗室名正言順地「泡」機房,能夠有機會安安心心地寫程序,這對於雷軍來說向來都是樂此不疲的好事情。
雷軍的肺腑之言應該與他大學時苦中作樂的創業經歷密不可分。
那時的條件並不好,他們利用寒假的時間在外面的公司找了一台機器上機。武漢的冬天特別冷,雷軍和馮志宏都凍得腳底生瘡,但是這並不影響兩個年輕人的熱情。很多年後雷軍還很懷念馮志宏煮的波紋面,大讚「馮志宏煮的波紋面很好吃」。
大一學年結束,雷軍成績全年級第一。但他很快就發現大學並不比考試成績,計算機不是一門理論性很強的學科,如果沒有實踐,高分都是浮雲,一切的一切只是高分低能、紙上談兵。所以,從大二開始,他就經常上武漢電子一條街「混」技術去了。
整個大學,雷軍都在以各種形式如痴如醉地學習,踐行編程的無窮樂趣。他的經驗就是,多看Linux等系統級的源代碼,多看高手是怎麼寫的,這樣自己寫起來的時候會比較有感覺。
之後,雷軍和馮志宏還合作開發了RI內存清理軟體。當時的電腦內存很小,運行程序一多系統速度就慢,有的程序甚至因為內存被其他資源佔用而無法運行。RI能夠將常規內存、擴展內存等自動釋放,能夠很快解決調試死機等問題。
為了能更好地「蹭」到電腦,雷軍打著幫忙和兼職的旗號。在接下來的兩年裡,在跌跌撞撞的探索中,他的涉獵相當廣泛。寫過加密軟體、殺毒軟體、財務軟體、CAD軟體、中文系統以及各種實用小工具,做過電路板設計、焊過電路板,甚至還干過一段時間「黑客」,解密各種各樣的軟體。
如果說20世紀80年代是一個憑勇氣創業的時期,擺地攤賣瓜子的都能賺得盆滿缽滿,那麼,90年代就是「十億人民九億商,還有一億在開張」的擁擠創業年代。很顯然,雷軍並沒有看到這些。那時他還是個熱血青年,創業團隊正處於熱血沸騰的狀態,從來沒想過開公司誰投錢、開張后做什麼、靠什麼賺錢等實際問題,真有點「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產」的無知無畏。
雷軍曾感嘆,每個IT企業都為找不到好的程序員而苦惱,但是現在的大學、軟體學院及各種培訓機構每年培養的幾十萬程序員卻為找不到好的工作而苦惱。他認為,企業需要的不是一個剛學會寫程序的人,需要的是來了就能幹活,能把活干好的人。因此,大學生應該多注意實際操作能力的培養,才能在畢業后找到滿意的工作。
剛好那時王全國有個同事和朋友想辦家公司,就拉雷軍和王全國入夥。於是,大家一拍即合,創立了三色公司(Sunsir,紅、黃、藍三色),寓意放飛創業夢想,創造七彩新世界。
當年7月,他倆就開始合作寫軟體了。雷軍特別活躍,寫軟體一上來就直奔主題,速度很快。而王全國習慣先仔細研究一下,看看有沒有竅門,然後再動手,速度有些慢,但可以避免出錯。兩個風格迥異的年輕人,剛好可以取長補短,優勢互補。

沒有虛度光陰

比起柳傳志四十多歲創業時的成熟閱歷,當時的雷軍還是個二十齣頭的小毛孩,其他成員也較年輕,自以為有雄圖偉略,對所有的權威都不屑一顧,街上老闆的吹捧也助長了他們的虛榮心。可實際上,除了技術和激|情,他們幾乎一無所有,被市場經濟大潮打得夠嗆。困難的時候,甚至接過打字印刷的活。實在沒錢的時候,就派個兄弟跟食堂師傅打麻將贏飯菜票。
每個人都無法選擇出生的家庭、地域和時代,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安排。富貴或貧賤,精彩或平淡,既受時代潮流和國家興衰的大背景影響,也在於個人成長環境和自身性格的造就。我們固然無法選擇「生」,卻能決定如何「活」,這也是「生活」的魅力之處。換句話說,個人經歷如果割離了他所處的國家和時代,講述起來將會蒼白無力,黯淡無光。
僅用兩周時間,這款加密軟體就完成了。恰好當時《神秘的黃玫瑰》正在熱播,講述一個叫黃玫瑰的強盜與腐敗政客進行殊死鬥爭。黃玫瑰酷酷的,槍法很准,他們都很喜歡,就以「黃玫瑰小組」來命名這款軟體。「黃玫瑰小組」,很快就跟神秘的黃玫瑰一樣流行開來。不過,樹大招風,BITLOK加密程序很快就招來解密高手的叫板。他們專門針對這個加密程序進行解密,雙方開始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