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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無路可走 海牙 1872年—1873年

第一部分 無路可走


海牙1872年至1873年——倫敦1873年6月至1875年5月——巴黎1875年5月至1876年3月——埃頓1876年4月——拉姆斯蓋特和伊思萊沃斯1876年4月至12月——多德雷赫特1877年1月至4月
早期的這些信件的日期可追溯至1873年,那時文森特才20歲,他的弟弟提奧還在上學。通過曾任公司高管的文森特叔叔的關係,文森特得以進入古比爾公司,成了一名藝術品交易商,他先後在海牙、倫敦和巴黎的子公司工作。古比爾公司的藝術複製品事業正如日中天,同巴比桑畫派和海牙畫派均有畫作交易上的往來,文森特對這兩個畫派的讚美之情溢於言表。但是,在文森特進入公司之初,對於古比爾公司來說,印象派還太新潮也頗具爭議性,所以公司並無與其合作的意向。
一段時間過去了,文森特越發覺得自己不適合做交易商。他對宗教產生了強烈的興趣,然而他的工作限制了他。於是他又在拉姆斯蓋特一所專門招收男孩的學校找了一份工作,負責教授法語、德語以及算數。後來他又到伊思萊沃斯的一所學校工作,那所學校的校長——一位衛理公會教徒,點燃了文森特對傳播福音的熱情。眼看著文森特的前途一片渺茫,他的家人給他在多德雷赫特的一家書店找了一份工作,然而文森特也不願意成為一個書商。他想追隨父親的腳步,成為一位新教牧師。

海牙 1872年—1873年

文森特
提奧,你不知道這裏的每個人對我多麼親切,你可以想象得出,我不得不離開這麼多朋友是多麼的遺憾。
煩請幫我找找在布魯塞爾是否還有一幅肖特爾的畫作?
我們在一起度過了一個多麼愉快的聖誕節啊!我經常會想起那段時光,相信你也同樣印象深刻,因為那是你在家待的最後幾天。別忘記告訴我你看了哪些畫,以及最欣賞哪幅。
這麼快就收到你的回信我很高興,也為你喜歡布魯塞爾並且已經找到一處供膳寄宿的住所而高興。任何時候遇到困難都不要喪失信心,一切都會好的,況且沒有人能在一開始就萬事如願。
但是如果還沒有的話,請立即寄還到這裏。我們有個賣掉它的機會,而且但很緊急。去年夏天我在你們的畫廊里見到過,所以我認為應該可能還在那裡。
親愛的提奧:
我在這裏的時光很快就要結束了,下周六我回家去道別,然後周日去巴黎。但是恐怕周一才能動身,周日我可能得在海爾沃特過夜。希望在途經布魯塞爾時能給你寫信。我可能寫不了了,因為我不確定什麼時候才能到巴黎。

萬事開頭難,千萬彆氣餒,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親愛的提奧:
天氣可真糟糕!步行前往奧斯特韋克市的你一定熱得汗流浹背。昨天的展覽會上有場輕駕車賽馬,但因為惡劣的天氣,燈飾展和煙花表演被推遲了,幸好你沒因此而繼續等下去。
別忘了收件人署名是文森特·威廉·梵高。否則容易和文森特叔叔的信弄混了。
安娜來信說你的畫已經完成了,如果想要分享的話,千萬別忘了我。
我的地址是:

我們曾經在一起度過了許多愉快的時光,一起散步,一起冒雨欣賞雨中的風景。
貝斯滕廣場32號古九_九_藏_書比爾公司
叔叔和嬸嬸好嗎?他們搬完家了嗎?你得趕快寫信告訴我,我的地址如下。這封信寫得很匆忙,你能想象得到,我現在非常的忙。再見,祝好。代我問候叔叔和嬸嬸,施密特先生和愛德華先生。
文森特
文森特

一開始你肯定得花些時間去適應新環境,我很了解你的這種不自在的感覺,但千萬別灰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儘快寫信告訴我你現在的生活,喜歡不喜歡你住的公寓。但願你會滿意。父親的來信中說你和施密特先生關係不錯,這樣很好,你可以從他那裡學到不少東西,他是一個亦師亦友的好人。
海牙,1873年1月28日
我一定不能忘記告訴你,我把你的畫給特斯提格太太看了,她非常想要一幅。你那裡還有嗎?能寄給我嗎?如果現在沒有,那就等下次吧。
海牙,1872年12月13日
親愛的提奧:
家裡來信說你已經平安地抵達布魯塞爾了,信中說你對那裡的印象還算不錯。
文森特
漢尼貝克一家,費大嬸一家和魯斯一家讓我問候你。
海牙,1873年5月5日
我想你已經收到我的信件了。再會,深深的祝福。
你親愛的哥哥
倫敦斯特蘭大街索瑟普頓17號
代我向叔叔、嬸嬸、施密特和愛德華先生送上我的問候。
親愛的提奧:
父親來信告訴我這麼好的消息。我由衷地read.99csw.com祝你好運。我相信你一定會喜歡上這份工作,這是一家很不錯的公司,對你來說將會是個了不起的改變。
非常感謝你的來信,聽聞你已經安全到家,我很高興。一開始的幾天,我很想念你,下午回到家時,看不到你的人影,感覺還怪不習慣的。
文森特·威廉·梵高

海牙,1873年1月

漢尼貝克一家和費大嬸總是問你過得好不好,我代他們送上美好的祝福。我們這裏的天氣真好啊!我盡情地享受著這樣的天氣。上周日我還和威廉姆出去划船了。我多麼希望今年夏天就留在這裏呀,可我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再見吧,給你我最美好祝福,快點回信。替我向叔叔、嬸嬸還有施密特和愛德華先生告別。盼望著復活節的到來。
你的住所怎麼樣?還滿意嗎?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一定要和我多說說你見過的畫。兩個星期前,我在阿姆斯特丹參觀了一個畫展,下一站是維也納。畫展非常有意思,我很好奇,荷蘭藝術家會給維也納留下什麼印象。我也很好奇,想見到英國的畫家。我們對他們的了解太少了,因為他們的大部分畫作都保存在英格蘭。
永遠愛你的
親愛的提奧:
周一早上我離開海爾沃特前往巴黎,會在下午2:07經過布魯塞爾,如果可以的話來車站吧,見到你我會很高興的。
倫敦的古比爾畫廊沒有陳列室,畫都是直接賣給畫商的。文森特叔叔這個月底會到這兒來,我也期待著能從他那裡聽到更詳細的情況。
那是在1870年5月6日由我們代理受委託從這裏寄出的。可能叔叔已經將它寄回到了巴黎。
我猜你已聽說我將要去倫敦了吧?可能會九九藏書很快。我真心希望在臨行前我們能見上一面。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在復活節到海爾沃特去,但這取決於埃特森,他總是很忙,在他回來之前我沒法離開。
海因叔叔過的怎麼樣?恐怕不太好。嬸嬸好嗎?叔叔還是讓自己那麼忙嗎?他能夠承受太多痛苦嗎?向他致以我最誠摯的問候。我時常會想起他。生意還好嗎?我想你工作一定很賣力,當然我們這裏也是。現在你做起生意來應該很輕鬆自如了。
文森特
我希望在你走之前再和你見上一面,我們仍有很多話可聊。我相信布魯塞爾是一座非常怡人的城市,但一開始你必定會感到人生地不熟的。不管怎樣,記得快點給我寫信。好了,是說再見的時候了。由於時間倉促,這封信也寫得十分簡短,但我必須告訴你,聽到這個消息我是多麼的高興。最美好的祝福,相信我,永遠。
你親愛的哥哥
親愛的提奧:
再見,兄弟。代我向叔叔和嬸嬸問好,希望能很快見到你。
幫我向施密特先生諮詢一下埃米爾·沃尼爾的石版畫《卡洛特畫集》的價格,有人來店裡問過,我知道布魯塞爾的店裡有。下次寫信給你的時候,我會把上周日完成的畫一併附上。你去公爵宮參觀了嗎?有機會千萬別錯過。
你能想象得到我是多麼渴望前往倫敦嗎?但我也捨不得離開這裏。直到我下定決心離開這裏,我才感受到我對海牙深深的依戀。然而這並沒有什麼用,我也不想再為這件事傷腦筋了。去倫敦會對我的英語有很大幫助,我能夠完全理解英文,但總是不能像自己期待的那樣流利地講出英文。

海牙,1873年5月9日
文森特九九藏書
文森特

又是你收到我來信的時候了,我一直想知道你和海因叔叔的近況,所以希望你能抽空給我回信。
古比爾公司
海牙,1875年3月24日
新的一年有個不錯的開頭:他們已經同意給我加10個盾的薪水(這樣我每個月就能掙到50個盾了),他們還會送給我50盾的獎金禮物。你說我怎麼能不高興呢?現在我希望能夠自食其力。
你得原諒我把你生日給忘了。祝福你。我希望這一年你會過的開心,而且會越來越喜歡你的工作。
親愛的提奧:
過去我應該好好欣賞科魯伊西內的畫作,但我只見過一小部分,那些我都很喜歡。告訴我另一幅作品是否出自阿爾弗雷德·斯蒂文斯之手,或者別的姓氏的畫家。我知道模仿羅塔的那幅畫,還在布魯塞爾的展覽上見到過。你看過哪些畫作一定要告訴我,我很願意知道這些。你告訴我的那本畫冊不是我說的那本,那只是仿柯羅的石版畫,但還是要感謝你費心了。我希望能儘快收到妹妹安娜的信,可是近來她的回信總是很慢。看到信她一定會很驚喜,對她來說那是一種幸福。我猜想你現在一定很忙,但這也不賴。這裏很冷,已經有人開始溜冰了。我也會儘可能地出去散步,不知你是否也有機會去滑冰。隨信你可以看到我寄去的畫,但如果你給家裡寫信,千萬不要提到這件事,你知道那是為父親的生日準備的。那天我已經給你送去了祝賀,代我問候伯伯、伯母還有施密特和愛德華先生。
我真高興你也能來這裏工作,這是一家大公司,讓人越工作越有幹勁。
你親愛的哥哥九_九_藏_書
現在正是年初,我非常的忙。
永遠愛你的
倫敦的生活對我來說將是一個嶄新的開始,因為我可能會一個人住,我也不得不留心許多以前不用我操心的事。
海牙,1872年8月18日
親愛的提奧:
文森特
好了,老兄,振作點。朋友們都送給你問候和祝福。代我向施密特和愛德華問好,儘快回信,再會。
我真高興現在我們倆個在同一公司從事同一份工作。我們一定要經常保持書信往來。
永遠親愛的哥哥
我真為海因叔叔而感到遺憾,我真心希望他能夠快點好起來,可提奧,我擔心他再也康復不了了。去年夏天他還滿懷熱情,有那麼多的構想,告訴我生意會興隆的。我真的很傷心。上周日我去了科爾叔叔家,你可以想象得到我度過了多麼美好的一天,並且看到了很多美好的東西。你知道的,科爾叔叔剛從巴黎回來,他帶回來了一些精美的畫作。我在阿姆斯特丹一直待到周一早上,又去參觀了那裡的博物館。你知道嗎?他們將要新建一座更大的博物館來取代特里普房。我想這麼做是對的,因為特里普房太小了,許多畫要被掛起來,以致難以看清了。
提奧,我強烈推薦你抽斗煙,它是應對情緒低落的一劑良藥,我最近經常抽。剛剛收到你的來信,非常感謝。我很喜歡那幅畫,不錯的肖像畫。一旦知道了我將要去海爾沃特的更多消息,我就會儘快告訴你。如果那天你能來就好了。再見。
海牙,1873年3月17日
漢尼貝克和魯斯家讓我向你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