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問那麼多，你到底答不答應？」

「花貓懂醫術嗎？這可是個新賣點，以後我辭職了就可以搞這個。」

「金崎澤子？我知道她。」山室由利子毫不在意地說。

「我沒時間說啊！哥，你不用擔心，我只是和他約會而已，完全沒考慮結婚。」

「這我就不知道了，山室從未提到過她的名字。」

片山懷疑自己的眼睛，剛才看到的是幽靈、幻影，還是本尊呢？

山室的妻子由利子看起來與大町深雪截然不同。也許是長期堅持做體操的緣故，她的皮膚緊繃，看起來就像二十多歲的女子。由利子身著黑色的緊身褲和灰色的緊身T恤，片山還以為這是最流行的喪服。但從由利子褐色的頭髮和鮮紅的指甲油，完全看不出喪夫之痛。

「也許是通過觀察面相和姿勢才知道的吧。」

「我又沒說不想結，沒碰到合適的對象啊！對了，你答應和那大個頭約會了？」

「但死者父母都確認過屍體……」

「說吧。」

彌生目不轉睛地盯著片山說：「您這是在懷疑我？」

「沒有，我老公之後也沒再提起過她。」

「福爾摩斯，你覺得這個女孩怎麼樣？」

「知道啦，我收回我說的話。」片山這才鬆開手。石津呼地喘了口氣，說：「其實也對，我又沒房又沒地，根本沒什麼財產。」

「不用理他，他總是這樣。嘴裏說開始寫稿，可總是寫了不到兩三頁就說什麼不夠成熟之類的，把稿子扔了。謝謝你們的關心。」

片山斜眼看著約翰慢悠悠地走進裡屋。福爾摩斯恭恭敬敬地坐在晴美的身邊。

「是嗎？可是既然我都來了，不如乾脆把你送回公寓吧。」

「看來要好好調查一下了。」片山拿出記事本，「你知道山室的情人叫什麼嗎？」

「估計你的酒量和晴美不相上下。」

「大約半年吧。」

「我是不會結婚的。我要當小姑子，欺負未來的嫂子。」

「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這件事。我妹妹的情人叫野尻，是個性情古怪的製片人。總之，連山室都忍無可忍，提出交由法院裁決。我妹妹也知道打官司沒有勝算，所以她只好妥協。不過山室很大方，答應把所有土地和房屋都留給我妹妹。他們正準備下周辦理離婚手續，不料山室被殺了。這就意味著我妹妹能夠繼承他所有的財產，你說她能不開心嗎？」

片山毛骨悚然地望著約翰：「她不會附體在你身上吧！現代版的貓妖嗎？別開玩笑了！」

片山和石津怔住了，不由得對視了一眼。

「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為什麼會這麼問？」光枝驚慌失措地回答。這更加驗證了片山的猜想。

「不知道。」彌生激烈地搖著頭，「如果他知道，會殺了我的！求你們了，千萬別告訴他！」

「她很早之前割過盲腸，之後腎臟、肝臟等也被切除了……關於這點，你真的不用擔心！」

「那你說吧！」

「如果是約翰故意讓你看到這一幕的話，可真是有趣。」

玄關里的榎本彌生不安地望著他們兩人，說：「我老公剛好外出了……」

坐在計程車里，石津不禁感慨道：「女人可真是可怕！晴美不會也這樣吧？」

「好吧，那你自己小心點。」

「嗯，還不錯……」片山撓頭答道。

「姑媽七點就來了。」晴美把哥哥的上衣掛起來后說。

「我是不介意，但你至少也該和我打聲招呼吧。」

「那當然，她可是我妹妹。」片山神情複雜地說，心裏想：晴美居然願意和他約會，真是意料之外！reａd.９９cｓw.ｃom雖然眼前這個傢伙看起來不是大壞蛋，但晴美說過不喜歡刑警呀！

「你好恐怖啊。」片山苦笑道，「對了，說到恐怖，我剛才看到幽靈了。」

「這也是沒辦法呀，誰叫我是警察呢？」片山苦笑著回答。

「她的內臟不是很好，但不會影響到普通的日常生活，這點你不用擔心。」

「太好了！」光枝一拍大腿，「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喜歡。」

「喂！約翰！」片山隨後追去，穿過小巷後來到了馬路上，那裡汽車、卡車和卸貨車川流不息。

「哇，太好了！」光枝歡呼雀躍地尖聲喊道，把片山嚇了一跳。

「是關於石津的嗎？」

「怎麼會？」

「不太清楚。好像是我老公經常罵她沒用，後來她就主動提出了辭職。」

光枝走後，片山看著福爾摩斯說：「看來想要當名偵探還必須懂得醫術。」

「是呀，好可愛的女生啊。」晴美也湊近看了照片。

突然，身後屋子的二層窗戶開了。「吵死了！我正在複習考試呢，你能不能安靜點！」謾罵聲從天而降。窗戶的光線照出馬路對面站著的人影，約翰正蹲在那人的腳邊。片山困惑地凝視著對方，那人竟是金崎涼子！

「片山，你沒事吧？真是服你了，怎麼喝了杯啤酒就醉成這樣？」石津攙扶著踉蹌的片山。

「是。我在新宿的烹飪教室上過他的課。」彌生低著頭回答。

「這個有待證實。」片山做著筆記。突然，客廳的門開了，一名身著邋遢的和服，卻十分有作家范兒的男人走了進來。彌生著實嚇了一跳。

「是的，看到新聞后我吃了一驚。」

「小義，你偶爾也需要放鬆一下，不能老是接觸那些血腥的事嘛。」

看著由利子離去的背影，中年男子說：「真拿她沒辦法啊！警察先生你們好，我是她的哥哥遠田。」

「真的是你說的那樣嗎？有人看到你和大町白天在教室里幽會呢！」

片山聽完后啞然無語。遠田嘆了口氣繼續說：「作為兄長，說來也真是慚愧。我妹妹很輕浮，婚後不知交了多少個男朋友，數都數不過來。對此，山室一直忍耐著，對於這點我也很佩服他。可最近他也結識了喜歡的女朋友，所以就提出了離婚。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我妹妹不答應，還厚著臉皮說是山室對不起她，所以要求他拿出全部的財產。」

「沒關係，我明白了。」

「送到這裏就行了，我已經沒事了。」

「太好了，我總算安心了。」光枝鬆了一口氣。片山再次拿起照片，照片中的女生穿著長袖和服，微笑的樣子確實很可愛。不過，不知道本人是不是和照片一樣好看。

「我知道了，我會空出那一天的。」

「被殺的可能是她的雙胞胎姐妹之類的。被勒死後通常臉會變形，即使不太像也看不出來。」

「是的。」晴美含糊地回答。難得片山願意去相親，還是不提胸罩的事為好。

「混蛋！到底浪費了我們多少時間！」

光枝說完后拿出了照片。片山嘆了一口氣。無論是誰被誇獎為難得一見的美女都會開心吧。片山翻開了照片，果然是個美女，可以算得上是姑媽介紹的人當中最上等的「貨色」。

片山盡量抑制住內心的不耐煩，說：「那真的是不好意思，我最近很忙，連續發生了三宗命案。」

「大概是四年以前吧。她去年不是被殺了嗎？」

福爾摩斯目不轉睛地盯著照片，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伸出前肢撓了撓照片里少女九*九*藏*書的腹部。

「雖然她是我的親妹妹，不過我得實話實說，這個女人可什麼都做得出來。」

「那您丈夫呢？」

「辭職書石沉大海了。」

「她曾經是我老公的秘書。」

「也不是，可你都三十歲了，也該結婚了。」

片山急忙用浴巾擦乾了身體，這時電話響了。

「你冷靜點。」

「昨晚我一個人在家裡。」

「你怎麼知道被殺的是別人？」

「但你現在沒什麼時間吧，眼前需要解決公寓的殺人案以及山室和大町的連環命案。」

「什麼？」

「也就是說金崎涼子並沒有死，她還活著。」

「如果不肯報銷的話我就破產了！我再也不和作家打交道了！」

片山把看到約翰和金崎涼子在一起的事告訴了晴美，晴美的臉色變得很凝重。「難道約翰也有超能力？」她說。

「嗯，對了，你之前不是說有事要和我說嗎？」

片山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穿上了內褲。

「之後你還見過她嗎？」

「當然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你也站在姑媽那一邊？」

「嗯，他很單純，又幽默。我不能和他約會嗎？」

「真不好意思……」片山低聲說。

「我知道了！這麼簡單的事，我怎麼就沒發現呢！」

「您知道他是和哪一位編輯喝酒嗎？」

「哥，你到底怎麼了？」晴美擔心地問。

「別這麼說，姑媽也是為了你好。」

「警察？來我們家幹嗎？我沒空，我還要寫上千頁的稿子呢！」

片山放下話筒后，晴美問是誰打來的電話，片山回答：「是幽靈打來的。」

「你不是辭職了嗎？」

「一言難盡。這其中有很多隱情，我可以告訴你。」

「可我是警察啊……好吧，我會遵守約定的。」片山只好讓步。

「晴美的酒量很好嗎？那可真想見識見識啊。」

片山停頓了一會兒繼續說：「事實上我們聽說您和大町並不只是單純的師徒關係……」

「不知道。我老公是影評家，也不算很賺錢的職業，應該不至於招來忌恨吧……」

片山迎合地說：「您真了不起。如果再寫長一點……」

他說話的樣子就好像五分鐘之內就可以出版十萬部三千頁稿紙的長篇小說似的。「行了，我得趕緊開始寫稿了。」說完，榎本快步離開了客廳。

已經是夜裡九點了。榎本拉著片山和石津去了三間酒吧，片山和石津被迫喝了很多酒，最後還是他倆買的單。石津的酒量大，沒什麼關係，可片山壓根就不會喝酒，結果喝得不省人事。

片山一愣，說：「什麼意思？」

「我們好不容易才找到座位。」

「不是的，我們會調查所有具備殺人動機的人。」

「不行，在案件沒偵破之前，你不許見晴美。」

「等一等！你們邊喝點酒邊聽聽我的構想吧！」

片山想，所謂的合適時機，應該是到了結婚當天，自己跑也跑不了的時候吧。

「約翰！約翰！在這種地方跑來跑去會被車撞到的！」片山大聲呼喊，可是約翰卻毫無回應。由於馬路光線不好，完全看不清周圍的環境。

「哪裡，說不定我們還會再來。」

「放心吧，我們不會隨便泄露別人的隱私。希望您能誠實地回答我們的問題。」

「不知道警長會不會幫我們報銷酒錢？」

「放心吧，就算你想有錢也有不了。」這句話像是作出斷言似的，兩人陷入了沉默。

片山對腳邊的約翰說：「約翰，我剛才看到的是幻影嗎？不對呀，我確實看得清清reaｄ•９９csｗ.ｃｏm楚楚。可是，她不是已經死了嗎？難道是幽靈？這怎麼可能！還是說……」

「我就說嘛。她芳齡二十二，今年剛從東京大學畢業，家境和修養都是一流，性格也很溫柔。最近年輕人喜歡穿短褲和背心，她可從不|穿這類衣服，真是個很好的姑娘。怎麼樣，喜歡嗎？」

「你說什麼？」坐在電車裡的片山吃驚地大喊道，眼睛直盯著一個有點害羞的大個子。

「那好，我知道了。」片山合上記事本正準備告辭的時候，傳來了由利子的聲音：「哥，你覺得我這套衣服怎麼樣？」

「好。」

片山還沒說什麼，光枝就擅自決定了，片山也只好無奈地聽著。

「我們早點到達現場就能早點破案。」「如果那麼簡單就好了。」二人正在前往山室家的路途中，並打算隨後拜訪榎本雅實的家。殺死山室的兇手肯定是那兩百零三人中的一個。原以為能很容易地破案，可事情並沒有那麼順利。經過調查，那幾個坐在最前排、能夠接近山室的人，與山室之間並沒有什麼交集。雖說接下來才是破案的關鍵，可片山卻不抱絲毫期待。如果兇手在兩百零三人當中，為什麼會做出在第兩百零四號填上「金崎澤子」這麼冒險的行為？警方調查了筆跡，但由於是用左手寫的，查不出是出自誰的手。難道金崎涼子、山室、大町等連續殺人事件之間沒有任何關聯，這些只是純粹的偶然？山室命案中出現了「金崎澤子」這個名字，可大町命案中卻沒有出現。山室和大町被殺的手法出奇地相似。山室和大町似乎都知道「金崎澤子」這個名字，可如今卻問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哥，福爾摩斯也是女孩子！」

當片山出神時，福爾摩斯也走近前來看照片。

福爾摩斯曾得過子宮潰瘍，子宮被摘除了，根本不能生小貓。

就在這時，來了位客人。來客是一個矮矮胖胖的中年男子，一見到由利子就緊皺眉頭抱怨道：「你穿的是什麼啊？剛死了老公你就……」

「知道了，知道了。」由利子站起身來，「警官先生，那我失陪了，我去換身衣服。其實我也不討厭喪服，可就是沒有穿喪服的心情。」

雖然現實中的片山一看到美女就會汗流浹背，但在幻想的世界里，他能將美女抱個滿懷。幸子雖然不是少女，但身材苗條，肌膚宛如陶瓷般光滑白皙……

「中學？那不是違法嗎？」

「屍體已經被領走，葬禮也應該結束了。我想這其中一定有古怪。」片山點了點頭，打了個噴嚏。

「我爸很愛喝酒，受他的影響，我從中學時代就開始喝酒。」

「怎麼樣？很漂亮吧？」光枝眯著眼睛看著片山，看起來像個能幹的老鴇。

「我們會儘力而為。」片山和石津走到玄關時，聽到了榎本呱嗒呱嗒的腳步聲。

「不要撓壞照片啊。」片山斥責道。福爾摩斯用柔軟的腳掌敲了敲少女的腹部，之後抬起頭望著片山。福爾摩斯應該是想表達些什麼。片山皺緊眉頭問：「姑媽，這位小姐是不是身體哪裡不舒服？」

「具體是哪裡不好啊？」

「那麼，對於殺你丈夫的兇手，你有什麼線索嗎？」

「那我們就早點解決吧！要不要在下一站換成快車？」

「約翰！約翰！不要迷路了！」

「喂！」片山正準備穿過馬路時，一輛十噸的大型卡車從他面前呼嘯而過。片山急忙停住了腳步。當卡車駛過之後，片山再次看了看馬路對面，只剩下約翰蹲在原read.99csw.com地。

「還不是關於你結婚的事嘛。我知道你忙，可你一定要看看這個人，她可是難得一見的美女。」

「我們不是來找榎本先生的，而是有些事想問您。」

片山認真地看著光枝留下的照片，說：「福爾摩斯的眼睛里可能有X光，可以透過和服看到她動過手術的痕迹。」

「我老公傍晚通常不在家，請你們盡量在那個時候來。我知道這個要求很自私……」

彌生面紅耳赤地說：「怎麼會？你這是什麼意思？那不過是別人不負責任的謠傳。」

「這是真的，晴美說願意和我約會。」石津一臉幸福地說，「晴美真是太可愛了！」

「那麼，明天見。」

「晴美又不是小孩，和誰交往是她的自由。」

片山、石津和遠田都目瞪口呆地望著從卧室走出來的由利子。她穿著透明的黑色喪服，能清晰地看到她沒戴胸罩的乳|房和白色的內褲。

彌生把片山和石津引進客廳，沏好茶后，端莊地在椅子上坐下，說：「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

片山嘆了口氣。以姑媽辦事的勁頭，即便片山不樂意也得相親。一年一次的頻率還可以接受，可最近剛相過一次。

「你知道金崎澤子？」片山再次問。

「這個嘛……」

「姑媽，你來了呀！歡迎光臨！」

片山的腳步已經大體平穩。他走到公寓底下時，似乎聽到了貓叫聲，回頭張望卻不見貓的蹤影。原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當他上樓時又真切地聽到了貓叫。循著叫聲傳來的方向望去，約翰已經搖著碩大的尾巴消失在小巷中。

「……什麼意思？」

「昨晚您在哪兒？」

「現在是五月，你看六月上旬怎麼樣？」

「太棒了！」

「不會是我的錯覺吧，怎麼可能有這種事？」

「是嗎？那麼久以前的事了啊。」

「對了，姑媽，你有什麼事嗎？」片山明知故問。

「是嗎？」榎本探出身子，「現在我已經有三千頁的構想了，你們願意出版嗎？」

「新聞上都報道出來了！你快去換衣服，過會兒親戚們都會來，新聞記者和攝影師也可能會來，你這身打扮指不定會被罵成什麼樣呢。」

「嗯。」片山拿出記事本開始做筆記。榎本彌生沒有不在場證明，同樣，她丈夫也沒有不在場證明。

「哥，你已經知道啦？你的消息可真靈通。」

「那是因為她老公死得正是時候啊！」

「您認識大町吧？」

「什麼時候的事？」片山繼續問。

「他和一個編輯朋友去喝酒了，半夜才回來。」

「果然是你！」

「你們是來找我的嗎？」榎本彌生的臉色越發蒼白，「哦，請……請進……」

晴美也感慨萬千，說：「哥，你以前是不是學過看相什麼的？」

「原來如此。」

「你在說些什麼啊！不去泡澡嗎？」

「你們要問什麼？」

「我回來了。」片山剛走到玄關，就聽到了兒島光枝刺耳的聲音，「小義，你也回來得太晚了吧，我可是一直在等你！」

「我可以和晴美約會嗎？」

「在電話里說不清楚。明天是周日，下午三點你來M遊樂園的摩天輪下面吧。」

「照你這麼說，你妹妹很有可能是殺了山室的兇手。」片山說。

「一位名為西崎的編輯。他是在講文社供職，經常和我老公在一起喝酒……」

「你知道她為什麼辭職嗎？」

「那是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

「別說這種話。這樣說就好像給他判了死刑似的。」

突然，片山從浴缸里跳起來。誰知腳底一滑，整個人栽進了浴缸。片山好不容易爬出ｒｅａｄ•9９csｗ.ｃom來后，劇烈地咳嗽起來。

「我一看她的臉就知道了。快把實情告訴我，我不會因此不去的。」

「啊，我明白了！」片山衝出浴室。晴美看到片山的裸體之後嚇了一大跳，面紅耳赤地說：「哥哥，就算我是你妹妹，你至少也得穿條內褲吧！」

「啊，先生，你回來了。」

「好吧。」片山無奈地答應了。

「真是一對了不起的兄妹。」片山不由得心中感慨。

「這也沒辦法，我都說了我不會喝酒……」

「警官先生，剛才真是對不起。」電話的另一頭傳來了一個年輕的聲音，是金崎涼子。

「您丈夫知道嗎？」

「你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我希望你不是以警察的身份，而是作為片山來。」

「她當了多久的秘書？」

「我不是說了我知道嘛！」

「也對。不過，能讓同性都覺得漂亮的女生才有魅力吧。」

光枝從容不迫地說：「事實上，我已經定在六月十號了，我想，只要你同意的話……」光枝以往都是在徵得片山同意后再強迫他在一星期以內相親，可這回居然拖了一段時間。還是趁這段時間把命案辦妥吧。

光枝吞吞吐吐地說：「我本來想找個合適的時機再告訴你的。」

「哥，你身體還是濕漉漉的！」

「嗯，那個編輯實在無聊，所以我就回來了。這兩位是……」這位男子是榎本雅實。他似乎喝了一整天的酒。

「她是兩年前被殺的。」

「嗯，辛苦你了。」片山揮了揮手，左搖右擺地走著，嘴裏不停地念叨著，「混蛋……」

「喂，等案件解決以後再說。」

遠田繼續說：「不過我妹妹只是個小女人。就算真是這麼回事，動手的人也應該是她的情人野尻。」

彌生臉色變得煞白。也許是天性懦弱之故，她立刻垂頭喪氣地說：「我是一時糊塗。他那麼溫柔，那麼聰明，實在沒法拒絕……」

「話說回來，你酒量很好啊。」片山仔細盯著石津。

片山穿過馬路，走到剛才金崎涼子站立的地方，可什麼痕迹都沒發現。片山環顧了一下四周，什麼人影都沒有。

「那被殺的是什麼人？」

「為什麼這麼說？」

「我知道，那我們快點行動吧。」

「我真是服了姑媽了。」

壓根不會喝酒的人喝完酒後剛開始會臉紅，然後頭昏犯困，酒醒後會感到劇烈的頭痛。片山此刻就處於頭痛階段。

「我來接。」片山說，「是，我就是片山。」

「我今晚看到的金崎涼子並不是幽靈，而是本人！」

「你是怎麼知道她的？你們是朋友嗎？」

光枝瞅准了時機，急忙收拾起東西，說：「我下周還會來，到時我們好好聊聊。」

「手術的痕迹！我從犯罪現場回來后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怎麼也想不起來。我現在終於想起來了，涼子提到過，兩年前她在姐姐被殺的時候因為動盲腸手術住院了。可是那名被殺的少女腹部完全沒有疤痕。顯然被殺的是別人。」

「如果福爾摩斯和約翰生了小貓的話，說不定會講人話呢！」

片山泡在浴缸里，舒服地閉著雙眼，心想：對了，竹森幸子還邀請我到她公寓呢。說起來有點可惜啊，也沒發生什麼事，只留下空想的餘地。

片山打過招呼后，試著打聽為什麼死了丈夫的由利子看起來一點都不難過。

「你嚇了一跳嗎？」

「您好。我是警視廳的片山，這位是目黑警署的石津。」

「您可能已經看過新聞了，烹飪專家大町被殺害了。」

「你再說一遍試試！」片山捉住石津的衣領，「我可不會輕易饒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