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田？……那是誰？」

絹子臉色鐵青道：「裡邊……」話沒說完就踉蹌著靠在牆上。

「兇手是帶著刀跑的嗎？」

「不是的。上野老先生從骨子裡就是個警察，所以希望絹子能跟警察結婚。我跟絹子交往，他雖然不是特別高興，但也沒有反對。」

「那還真危險啊。」

「所以上野等得不耐煩了，是嗎？」

福爾摩斯把吃得精光的盤子往面前一推，一副酒足飯飽的模樣，舔舔前爪，又擦擦臉。

「——石津今天休息。您有什麼急事找他嗎？」

此時石津回來了。

「啊，實在抱歉。」石津倒是一如往常地放鬆不下來。

「也就是說……」石津抿緊了唇。

福爾摩斯是一隻雌性花貓，毛色光澤細滑，體形纖細優美。一般花貓的配色都以白色居多，可在福爾摩斯身上，褐色和黑色佔了大半，特別是小小的瓜子臉上，白、褐、黑三種顏色平均分佈。前爪則是左邊純白，右邊純黑，十分獨特。並且，這傢伙的小腦袋高深莫測。

「呀，這是怎麼了？」石津走過來。

「我今天來找您說這些……」林田說，「是因為我實在放心不下。上野先生不會就此罷休，我總覺得好像還會出什麼事。」

「你早就打算辭職了？」

「你父親怎麼了？冷靜點，慢慢說。」

「孩子們呢？」

「沒事吧？」

「唉……上周六發生了一點事情。那天，上野先生叫了幾個酒友，跑到貓公館去了。」

「看到同類的屍體都不為所動，你還真沉得住氣啊。」晴美帶點指責的語氣說。福爾摩斯好似一點沒放在心上，在走廊里坐下。

「所以就來找我商量？」

「嗯……當然喜歡了。雖然也有些孩子生性頑劣，不服管教。」

「太誇張啦。」晴美不禁笑出聲來，「不過就算是奉承話，我聽著也很開心。」

「不，不是的，其實……」林田吞吞吐吐，「實在不好意思，有點事情想跟您談一談……」

石津回到門口處找電話。晴美緊閉雙眼，一聲不吭。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兇殺現場，可以前從沒遇上過這麼慘烈的場面。

「哦，我知道了！總算想起來了。」原來是衛星城派出所的巡警。「他找我有什麼事嗎？」

草叢裡鑽出一隻貓來。然而——居然是只紅色的貓，而且那顏色像是被塗上去的奇怪的紅色……

「嗯，他在呢。怎麼了？」晴美看著慌慌張張的絹子，有點疑惑地問。

「嗯。」

當然是晴美自己說了算，這又不是做哥哥的能左右的事。片山想道。

片山問電話接線員。

「哎呀，你們看！」

石津一聽，激動不已。他想要平靜一下，便端起茶喝了一大口，誰知立刻嗆到。

「謝謝……真是不好意思。」

三人一貓乘電梯下了樓，沖向停車場里石津的跑車。

「是的。我從石津警官那裡聽說，您是辦案利落的神探。」

「這樣啊。可他怎麼又想起來去那兒？」

「那個，石津警官他——」

「這可是『那個人』的貓哦——著名偵探福爾摩斯。好了，我們走吧。」

一行人在樹林中穿行著，終於來到村裡的大路上。晴美頓時停下了腳步——難怪這裡是村子，所謂的大路上儘是石子，旁邊是稀稀疏疏散落的舊房子。石津和絹子奔上了大路，晴美也緊跟九_九_藏_書了上去。福爾摩斯瞬間超過晴美，筆直地跑遠了。

「這玩笑開得太過分了！」片山不由得皺著眉頭說。

夕陽緩緩西沉。一陣風驟然間吹過，晴美不禁打了個冷戰——雖然現代化的衛星城近在咫尺，可晴美突然覺得自己似乎身在遠離人煙的深山，四周只剩下她一個人，滿心孤寂，滿心悲傷。

「謝謝您。總之，現場的混亂被壓制了。第二天，我便遞了辭職申請。」

「是真的，不是拍馬屁！」石津認真地辯解道。

「你會寵著自己的孩子嗎？」

「對孩子做出這種事的傢伙，誰知道是怎麼想的！」石津滿腔怒火地說，「要是在我的管轄區，一定想辦法把兇手逮起來，狠狠地教訓他。」

「你父親大概是多久前走的？」石津一邊發動車一邊問道。

「哎呀，有客人了。我去開門吧。」

「這很正常。不過你最好還是回家，過會兒警察一來，就太混亂了。」

「不，不是的，是臨時決定的……」

「穿過這片草地走最近。走吧！」石津帶頭鑽進了草叢，絹子緊隨其後。

「啊，就是那個老警察？」

「哎呀，吃得還真乾淨。味道怎麼樣？」

晴美沒再理會石津，探頭朝屋裡一看，瞬間屏住了呼吸。

「他好像在衛星城那邊工作——」

「咱們沒法直接進村。」石津對晴美說，「村裡沒有車道。」

絹子臉色慘白，聲音顫抖地叫起來：「啊！那怎麼辦！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拍什麼馬屁！片山雖然心裏這麼想，感覺卻挺舒服的。林田點頭道：「嗯，是的。石津警官還說您『從外表完全看不出來』呢。」

「這種顏色的貓，」絹子不由得說道，「從沒在老夫人那裡見過。」

「十分鐘……或者十五分鐘之前吧。我當時不知該怎麼辦……」

「不是的。不過，當然，我跟絹子的交往被禁止了。絹子跟父親兩個人相依為命，當然不能捨棄父親。而我早就不想待在原來的派出所了……」

「得了得了，看你穿這一身，今天肯定輪休吧。」

「看來是。若不儘快採取措施……」

「嗯，而且差點被欺侮的那個女孩又是他棋友的孫女，他好像跟老夥伴們放話說：『這樣放任不管的話，說不定哪天就有孩子真的遇害了。』大家都知道他是個老刑警，肯定也相信他說的，認為石澤常夫就是罪犯。於是一伙人氣沖沖地跑到貓公館去。總共五個人，人手一根棍子或是工地上撿來的鋼管。」

林田凄然一笑：「倘若我不是警察，就不會陷入那樣的兩難境地。這麼一想，我也就沒有心思繼續工作下去。」

「他好像又去那裡了。」

「那當然！」石津臉上頓時熠熠生輝，「我不止疼愛孩子，連老婆也要一起寵著！」

「嗯，我一定代為轉達。」晴美點點頭。

「話說回來，那個林田巡警真讓人同情啊。」晴美也從石津那裡聽說了林田和上野的事。

「我跟他起了衝突……」

絹子出門后，晴美看向一旁坐著的福爾摩斯：「這案子真讓人不快，充滿了血腥味……你不覺得嗎？」

片山端起的咖啡杯頓時停在了嘴邊。

「林田先生一小時前來找過您，可因為您不在……」

吃完飯，晴美開始收拾餐具。她https://read.99csw.com想起正在餐廳角落裡吃著同樣食物的福爾摩斯，就問了一聲：

福爾摩斯一直閉著眼坐著，像在打盹。

「怎麼這樣啊？」

——又開始自我推銷了。

「父親鐵了心，我說的話他根本聽不進去。石津警官，拜託您趕緊想辦法讓父親停手吧！」

「我剛剛打過電話。這麼說可能對絹子有些失禮，不過老警察上野果然很可疑，看起來像是個容易衝動的人。」

明明也不見得是去約會，可片山還是懊惱地嘆了口氣。

「我也要去。」晴美剛說完，只聽腳邊的福爾摩斯喵地叫了一聲。

「所以你父親就——」

石津戰戰兢兢地向福爾摩斯望去。對於不喜歡貓的人，福爾摩斯向來視而不見。它從微微打開的玻璃門縫隙鑽到陽台上，找到一個向陽的暖和地兒，蜷成一團。

「可不是嘛，我跟他說了不至於辭職，可他不聽勸告，說自己決心已定，結果真辭了……」

「殺了人後血脈沸騰，因為老夫人身邊總共有二十多隻貓，就順手把貓也殺了。估計就是這樣。」

「嗯。而且為防萬一，他還去那孩子放自行車的地方查看了那邊停放的車輛，結果發現剎車全都被破壞了。」

絹子看到福爾摩斯，有點吃驚的樣子：「這隻貓是……」

「是的。」林田有點難為情地撓撓頭，「儘管已經辭職了，可是出於職業習慣，一見到您就條件反射地敬禮……」

「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這個和式房間，大約有八疊榻榻米大小，由於是老宅，所以建得格外寬敞。石澤常代老夫人倒在房間里的壁龕前面，地上儘是血，看起來肯定是相當嚴重的失血，地面被染得通紅。一看便知，人早就沒了呼吸。

三人一瞬間愣在那裡，幾乎挪不動腳步，獃獃地望著那隻令人毛骨悚然的貓。福爾摩斯突然解除了防備，朝著那隻貓——琴的方向慢慢走去。滿身是血的琴警惕地豎著尾巴，嘴裏發出呼呼的聲音，露出尖尖的利齒表達著敵意。

「因為這裡是鄉下。啊，就從這兒進去吧。」

衛星城的車輛限速是時速三十公里，可路上的車很少，車道又寬。考慮到現在是緊急情況，石津開到了時速八十公里，朝車站飛馳而去。

「沒問題啊，那就去附近的咖啡店坐坐吧。」

然而，眼前的凄慘不光是因為人的屍體，還有貓——至少有十隻貓橫屍於此，每一隻都被鋒利的刀子割斷了咽喉，整個房間是血的世界。

「又叫了人去？」

說起來，前一陣子小孩落水的案子查得怎麼樣了？報紙好像沒怎麼報道，或許石津知道。

片山點點頭。這正是身為警察的苦衷，他自己也有過類似的經歷，所以格外能夠體諒林田的心情。片山也提交過辭呈——說起辭呈，應該還扔在栗原警視的抽屜里，估計已經落滿灰塵了吧。豈止如此，沒準已經被當成便箋用過扔到紙簍里去了……

晴美以前有過一段令人傷感的戀情，所以現在雖正值妙齡，卻不太能敞開心扉跟男人交往，也就一直沒有男朋友。如今卻和石津相處得這麼愉快，對於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倒也正常……

「記住，千萬不要說不祥的話。」

石津陶醉似的呼了口氣回答：

「是藉助繩子攀岩之類的地方？」read.99csw.com

「哎呀，沒事，我來收拾好了。你去拿掃帚和簸箕來吧。」

「這樣啊，要是能趕上就好了。」

「福爾摩斯，快走！」晴美喊了一聲，尾隨二人趕了上去。

「那是為什麼？」

晴美沿著走廊繼續往前走。有個地方的隔門被推倒了，只見石津探出頭來喊道：「晴美！你還是別過來的好！」

「一次是有個孩子跑進工地玩，壓路機突然開動了。」

「嗯，抓到兇手了嗎？」

「哎呀，不用這麼客氣。」

「你剛才說誰找我？」

「不好意思，如果一會兒林田到這裏來，能不能請你幫忙轉告他，讓他給我打個電話？」

「石津警官！你們在哪兒？」

「絹子告訴我她的父親有點奇怪，我就趕緊跟在他們後邊追了上去。到了貓公館一看，他們正和石澤老夫人你一言我一語地爭論著。那家的老夫人實在是個有耐心、有度量的人，面對上野他們殺氣騰騰的樣子也不為所動，只乾脆地拒絕，說兒子不在家，也不想讓他們見面。我躲在門后看著，心裏盼望他們趕緊撤走完事——唉，身為警察這樣想不太合適，可我真不願意跟他正面起什麼衝突。」

「實在對不起……」

「真是個乖孩子。那我去給你拿牛奶啊。」

「正是。有孩子落水那件事，您還記得吧？」

「這顯然是有人故意搗鬼。」

晴美收拾完盤子的碎片，把剩下的餐具洗好，泡了茶。

「呃……」

——只見林田巡警西裝革履，正在走廊里徘徊。

林田惶恐不安地一再道歉。

「是在衛星城邊緣地帶——離貓公館比較近的地方，那邊有一個野外健身公園。」

石津正咳得直翻白眼，只聽門鈴聲大作。

「有客人找您。」

正在這時，只聽咔嚓一聲響，晴美嚇了一跳。她轉身一看，石津正撓著頭站在那兒，腳下的盤子摔得粉碎。

「嗯，這一點我清楚得很呢。」晴美抿了口茶，「——你真是個好人。」

「石津警官！不好了，我父親他——」

「沒……沒事……」

「你還好嗎？」

「石津那傢伙真這麼說？」

「太慘了……」瀰漫著的血腥味讓晴美覺得噁心，她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三人依次下了車。突然間，福爾摩斯俯下身體做出一個警戒的姿勢，同時尖叫了一聲。晴美轉頭一看，叫起來：

「是有人用刀……」

「石津警官喜歡孩子嗎？」

「我沒事，又不是第一次看。」

「那裡……你是說貓公館？」

「這事說起來情有可原，也許能申請調職什麼的……」

「我非常理解。」片山點點頭。

「實在太過分了！」石津也罕見地蒼白了臉，「傷口是刀砍的。會不會是日本刀呢，刀鞘掉落在了壁龕上。」

「唔，還有一起呢？」

「我們調查過現場監控，可那邊是注意不到的死角，實在發現不了什麼可疑人物。而且大半夜的，根本沒人會經過。」

晴美打開門鎖鏈，又開了門鎖。

「然後呢？沒再出什麼事嗎？」

「呀，你來了。」片山出聲招呼道。林田肅然敬了個禮。

「嗯，不過並沒發現搗鬼的人。第三起是一個七歲女孩遭遇惡作劇，這倒有可能是心理變態的人乾的。女孩大聲叫起來，罪犯就跑掉了。由於罪犯從女孩身後猛地捂住了她的眼睛，所以女孩沒看九*九*藏*書清罪犯長什麼樣子。」

「剛才有個孩子騎著自行車在坡道那兒差點被車撞了。孩子只是摔倒，受了點小傷，可一看自行車就知道，有人故意把剎車弄壞了。」

說不定是跟石津那傢伙去約會了吧。這傢伙，明說不就行了嘛，沒必要這樣！

晴美不覺皺起眉頭，喃喃道：「不知道那隻叫琴的貓怎麼樣了？不是說這家裡養了二十隻多貓嗎，被殺的大概有十隻，其他的貓去哪兒了呢？」

福爾摩斯看著晴美，對她舔了舔舌頭，是十分滿足開心的意思。

「我是上野。石津警官在家嗎？」是上野絹子的聲音。

「什麼？你已經辭去了警察的工作？」

他擦著額上的汗，又加了一句：「裏面太慘了！」

晴美穿著高跟鞋走在這麼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上，情急之下差點摔倒。她一邊呼呼地喘著粗氣，一邊奔跑著。路上連個人影都沒有，很多人家都緊閉門窗，這裏看上去簡直像個荒涼的鬼城。

「說是一小時后再來找您。」

貓公館里都是寬敞的平房。晴美穿過足足有普通人家一套房子那麼大的前院，從敞開著的屋門走了進去。

晴美站起來走到門口，隔著門問道：「請問是哪位？」

「哦？怎麼回事？」

「是一位叫林田的先生。」

「是因為上野對你——」

他們一走到外邊，就看到絹子紋絲不動地蹲在門口，看起來好像嘔吐過了。這一點完全可以理解，看到那種情形能不暈倒已經算是堅強。

片山放下聽筒，搖了搖頭。真是奇怪，晴美也說今天不上班。片山問她去哪兒，她只丟下一句：「去朋友那兒。」

「它的情緒很激動呢。不過這不是它自己的血，如果真受了這麼重的傷，就做不出這些動作了。」

「嗯，到現在為止都算平靜。不過雖然這麼說，其實我並沒特意盯著，說不定罪犯暗地裡正有所圖謀。」

「知道了。那我就好好記在心裏啦。」

「當時是午休時間，沒有人。當然，小孩跑了出來，沒有受傷，不過動靜鬧得特別大。緊接著，小學也出事了。最後一節課上完后，在三樓上課的師生前擁后擠地下樓梯的時候，發現樓梯中間被人拉了根細繩。跑在前面的學生絆了一下，把繩子扯斷了，沒出什麼大事。可萬一是金屬絲，麻煩就大了。」

「就算是這樣，他能幹出這種事嗎？」晴美看著福爾摩斯道，「好了，我可不想再待在這裏了，咱們去那邊吧。」說著，她退回到屋門口。

絹子聽話地點點頭。晴美知道她肯定有一種可怕的想法——「父親可能是殺人兇手！」可晴美不知該怎麼安慰她。

「怎麼了？」晴美撲過去問。

「哦，那他就回去了？」

「知道了，我馬上過去看看。」石津答應之後，馬上回房間取了車鑰匙，「開車去更快，說不定比他早到。」

「這樣啊。不過他就為難了……」

「就是石澤常代老夫人的家吧？」

「福爾摩斯，你吃完了嗎？」

「啊？太可怕了！」晴美不由得嘆道。

「知道了。他來了麻煩你叫我一聲。」

「可是……」

「嗯，差不多吧。不過因為無人看管，就只設置了些沒有危險的小玩具在那裡，其中比較大的是一個木馬，小學生經常去騎，或者爬到木馬頭上。那天有個孩子正騎在木馬的頭上玩，突然九*九*藏*書，馬頭斷裂，孩子被甩出三四米遠。幸好是掉在沙坑裡，沒有大礙。後來仔細一看，木馬的脖子處有三分之二被鋸開了，只連著那麼一點點。」

「沒有，根本找不出來。更糟糕的是，那之後的一個星期里，接連發生了四起危害兒童的案子。」

片山放下話筒。林田找他會有什麼事？

「哪有，你是有點害怕福爾摩斯，對吧？」

片山昨晚幾乎沒有合眼，他非常疲累，不由得打了個大呵欠。此刻電話響了。

「百忙之中打擾您，真是抱歉……」

絹子一看見晴美，慢慢扶著牆站起來：「唔……有點噁心……」

在村子最外邊的竹林對面，隔著一段路，有一座大宅子，似乎就是石澤常代的「貓公館」。石津和福爾摩斯幾乎同時跑進大門，絹子緊隨其後。晴美最遲，她總算來到古舊的大門前，好歹路上沒有摔跤。

「沒有，只有他一個人，所以我擔心……」

「——來，喝茶吧。」

「一時間眾人被老夫人的氣勢鎮住了，正打算回去時，上野先生卻固執地不肯輕易認輸，怒吼一聲：『你要包庇罪犯，就跟罪犯同罪！』說著就要掄起手裡的棍子打去。如此一來我就不能繼續袖手旁觀了，只好跑出來擋在他面前說：『您原來也當過刑警，應該知道擅自動武是違法的。』可他根本聽不進我的勸告：『你小子要礙事的話，就讓你也嘗嘗棍子的滋味！』當時他的架勢不依不饒，其他人都面面相覷，不知該怎麼辦。大家都不想跟警察惹上干係，可既然已經來了，又不能讓上野一個人動手，個個束手無策。」林田緩緩搖著頭，「所以我就跟上野先生動武了。」

「沒……沒事。麻煩你了。」

晴美放聲喊道，脫下鞋子進了屋，可寬闊的走廊左右蜿蜒，看起來似乎要繞宅一圈。石津他們不知所蹤。晴美站在原地猶豫著，此時只見絹子從左邊拐角處邁著虛飄飄的步子走了過來。

「哎呀，福爾摩斯也要去？那就一塊兒吧。」

再一看，只見福爾摩斯正挑沒血的地方走著。它逐一嗅過同類的屍體，最後繞著石澤常代慢慢走了一圈，便回到晴美身邊來。

「嗯，自從林田辭職后就再沒有過事故。」

「可是……」

「啊，這麼美味的午飯，我有生以來是第一次吃到！」

「工人呢？」

「其實是那位上野先生……」

「有什麼特殊原因？」

「這菜合你的口味嗎？」晴美問道。

「真是……沒想到手一滑就……」

車子開到之前石澤常代站過的地方，石津在路邊把車停下來說：「接下來只能走過去了。」

「——這也是無奈之舉，你並沒做錯什麼。」

「等等嘛！這個福爾摩斯，真是個冷酷無情的傢伙！」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是因為他的女兒嗎？他反對你跟他女兒交往——」

「也……也不是這樣……」

晴美拚命忍住不發出尖叫聲，抬手掩住口說道：「不是的……這是……是只白貓！是琴啊！石津警官，你知道……這不是紅色的貓！那顏色是……是被血染紅的！」

片山打定主意之後，便給目黑警局打了個電話。

「總之先去貓公館，快走！」晴美回過神來。這份沉著勁兒倒是比她哥哥強得多。

「我說，離我們上次去才不過兩個星期，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