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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 暴風雨 2

第二幕 暴風雨

2

片山依舊在尋思著林為什麼會到這裏來。
這時候,福爾摩斯喵地叫了一聲,片山回想起來剛才幕間休息的時候,月崎彌生曾經邀約過片山,讓片山到她所在的包廂去一趟。
「啊?」片山回過頭去,「叫我嗎?」
雖然片山能理解彌生的不滿,但在面對彌生的時候,安西兼子表現得太過弱勢了。
「嗯,行啊。」
片山儘可能地不打攪仍沉浸在音樂中的真理和晴美,悄悄地離開了包廂。到處都找不到林——當然不排除林其實只是離席如廁的可能性,但……
大概是睡著了的緣故吧,那名觀眾的身子有些傾斜。
這一點姑且不論——話說林到底跑哪兒去了?
「是嗎?」彌生兩眼盯著安西兼子,「這點小事,您又何必拒絕我,老師?」
「果然,你也——」
「給我老實點兒!你要敢耍小心眼,我就真的開槍。」
「你要再啰唆,我真要開槍了。」
「知道了,我知道了。」片山趕忙朝里走去。再沒有什麼比這種遷怒的人更危險,說不定她會什麼都不想就扣下扳機。
「喂,住手!」片山雖然叫了一聲,但為時已晚。
兼子搖了搖頭:「沒辦法的啊。你應該也聽到了吧?柳美知子的鋼琴確實比你彈得好啊。」
「那就讓我來做第一名。」
「你是問我是不是住在維也納?是啊。」
片山站在三號包廂的門口說道。
「咦?那觀眾……」
走下樓梯,繞過大理石粗壯的柱子,女子驟然停下了腳步——那裡似乎有人站立著。
但自己並不是對其他人重要的人啊?
福爾摩斯那傢伙,這時候它應該伴隨著主旋律登場啊?片山心想。但令人遺憾的是,福爾摩斯和片山之間並沒有任何心靈感應。
這是真的嗎?片山心想。
「啊,是貓嗎?」安西兼子柔聲說道,「居然會跑到這種地方來,真夠少見的。」
「我們是來真的!你要是再多話就殺了你。」
「你從哪兒聽說的?」
「現在已經不在了,」彌生搖了搖頭,「我剛才進去看過的,裡邊空無一人。那包廂大概是被人包下來了吧。」
「好。總而言之,那女的沒拿錢來,我是不會離開的。」
「僅此而已……不是僅此而已還能怎樣呢?」彌生靠到了沙發背上,抬頭仰望著高高的天花板,「這是什麼詠嘆調啊?」
客觀來看應該就是一場綁架,但是所謂綁架,應該存在某種目的才對。如此說來……
就在片山準備邁步離開的時候,「那個——」突然,有人用日語叫住了他。
「這麼說……柳美知子就在三號包廂里?」
「僅此而已?」
安西兼子陰沉著臉,說道:「是吉永跟你說的吧?居然把審查的結果說出去!」
「那是因為我和你父親是舊識。」
「我說,」片山說道,「你們真的是為了錢,才來綁架我的嗎?」
因此片山覺得還是去看一下比較好,於是就來到了這裏,結果卻聽到了彌生和安西兼子之間的這番對話。
此時,舞台上正在上演歌劇的第二幕。走進包廂之後,片山扭頭看著少女。
彌生似乎覺察到了九-九-藏-書片山的動作。片山不由得一愣。果然,音樂家的耳朵確實夠靈。
「你以為我跟你開玩笑?」
「危險!」片山忍不住出聲提醒。
「你要敢動,我就開槍了!」少女突然一愣——樓梯下方,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事實上,你確實是個與眾不同的優秀學徒。」
「嗯,這麼說來,」彌生說道,「安西老師您也是要到三號包廂去見柳美知子?」
樓下的保安大吃一驚,全都趕過來。立刻,三四名保安來到了兩人的身旁。
片山暗自嘆了口氣。三人來到通向出口的大樓梯前。
站席外的門廳長椅上,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不,雖然看起來應該很年輕,但因為身材健碩,感覺挺成熟的。
「這間應該是空的。」
「那……扶好我。」片山剛剛朝那男子蹲下身軀,立刻感覺有什麼硬邦邦的東西頂住了自己的肚子。
「嗯?」
真理看了看片山。片山衝著真理點了點頭。
片山回想起那支掉落的手槍,趕忙回頭看,卻發現有人已經用槍口頂住了自己的腦袋——少女雙手握槍,槍口正指著片山。
「我說,你們這是要鬧哪樣啊?」
坐在林旁邊的石津已經徹底睡著,即便把他叫醒,問他林什麼時候離開、離開之後上哪兒去了這些問題,估計也是白費心機。
被男子用槍頂著側腹,即便想輕點兒也沒法做到。
「但是,你可以在她舉辦紀念演奏會的時候來啊。」
聽到叫聲,男子一愣,手槍徹底暴露出來。老者滿面通紅,向三人衝過來。
「是林先生嗎?」
少女也看了看那件外套,說道:「這外套挺不錯的啊,感覺應該挺貴的吧。」
不,即便她不想這麼做,她那顫抖的手說不定什麼時候會不留神扣到扳機。就算開槍者並不打算要人命,子彈也不會體諒開槍者的心情。
「但是啊,老師,對音樂家來說,只有那個世界才是屬於自己的世界。世間絕大部分人都對那場比賽毫無興趣。但是對我來說,那場比賽卻很不一樣。」
片山躲在樓梯半道的柱子背後,半帶俯視地看著下邊的月崎彌生和安西兼子。
「在睡覺?」少女低聲說道。
為什麼躺著也中槍的人每次都是我?老天爺,拜託能不能別總這麼眷顧我?
「知道了,知道了,」真理點頭道,「在三號包廂里是吧?我去拿錢來,你可別殺他。」
雖然片山不大喜歡站著偷聽他人談話,但因為現在他半蹲著,所以只能算是「蹲聽」吧。
「徹底癱軟,一動不動……」
「真是夠辛苦的,」彌生看著一直緊閉著雙眼的安西兼子,說道,「都一把年紀了,還大老遠飛到維也納來,抵達的當晚就跑來看歌劇,您簡直就是胡來。」
如果片山是憑藉自己的推理到這裏來的,那麼眾人或許不得不承認他有所成長。但令人遺憾的是,此時福爾摩斯也蜷縮在片山的腳邊。
話說回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放棄吧,」片山說道,「你們已經出不去了!」
「什麼?」
彌生似乎吃了一驚,她扭頭看read.99csw.com著兼子:「這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反正待在日本也沒什麼有意思的事。即便去見朋友,對方也只會說『真是遺憾』之類的話,說的時候還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我可受不了這種窩囊氣。」
歌劇上演的時候,老者沒什麼事做,估計此時他只是在周圍閑晃。老者身材矮小,制服的顏色又很樸素,所以三個人完全沒有留意到。
「彌生……」安西兼子兩眼直視著彌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兼子搖了搖頭:「那就沒辦法了。應該只能取消吧!」
「彌生,」兼子扭頭看著彌生,「你為什麼到維也納來?」
真是的,自己的記憶力怎麼會衰退成這副德行?明明沒那麼老。
「反正也沒剩多久了。」安西兼子的臉上露出了疲倦的笑容。
片山再湊近些,窺視了一下林的臉。之後,片山睜大了眼睛。莫非……
「進去。」少女說道。
那件外套,不是林的。
就在這時,真理出現了:「我還在想你上哪兒去了,到處找你……」
「怎麼了啊?」少女問道。
片山打開了三號包廂的門。
雖然不知道是否能在心理學上說通,但人世間的事,有時候也確實會出現負負得正的現象。
「我知道,」兼子嘆了口氣,「我也覺得有些對不起你。」
「拿錢來。」
當然了,如果對方說的是英語或者德語,片山估計是分不清對方是不是在叫自己的。
「原來如此。既然這樣,那你到日本去應該也沒什麼問題。」
「對。」
「我知道,但我心裏的懊喪無法排解,」彌生稍稍頓了頓,「因為從一開始學《拜爾鋼琴教程》時就一直跟著安西老師您,所以這也是沒辦法的。」
一名女子氣喘吁吁地奔走著。
「是啊。」
「彌生……」安西兼子像是在努力壓制著胸口的痛苦,不斷地深呼吸。
彌生兩眼盯著正面的柱子:「其實我早就知道。」
「煩死了!總之你給我快走!」少女的情緒很激動。現在只能乖乖地聽命於她。
「這人是誰?」少女問道。
男子緊跟著老者一同滾下了樓梯。
老者順著樓梯滾了下去,但這一推也讓男子全身的平衡徹底失去。
「你說什麼?」
就在這時,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三人停下腳步。片山發現先前那個站在包廂門口的獨臂老者就站在三人面前。
但他為什麼會睡著呢?
片山的缺點之一就是每次遇到緊急關頭的時候,他的思維都會慢一拍。
那是一件女式的毛皮長外套。外套看上去感覺柔軟豪華,且長得就像是要耷拉到地上去。
「是嗎?」少女一臉羞澀地說,「啊,就在這邊。」
「我說,老師。」
「似乎是呢。」片山輕輕地湊了過去——果然啊。
說不定林已經回到先前的包廂里去了,要不回去看看吧。
片山不由得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歌劇上演時,門廳里幾乎看不到任何人影。
「坐下吧。」彌生催促道,她的口氣也已經緩和了幾分。
「快點兒!」
「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片山問道。
「你也彆read.99csw•com強人所難啊,我怎麼知道哪間包廂是空的。」
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即便被人用槍頂在背上,即便眼前出現了屍體,片山都沒有感覺到恐懼。
片山稍稍離開椅子兩步,說道:「他……已經死了。」
「我知道了。」片山順從地邁開了腳步。
「現在觀眾們都在聽音樂呢。要是吵吵個不停,你自己也逃不掉的。」片山低聲說道。
片山一直保持著半蹲的姿勢,他終於感覺有些疲累,往後稍稍退了一些。
片山暗自嘟噥了一句。
或許這是他那種容易相信人的性格造成的。
「但其他人卻都不知道這事。那孩子很受安西老師的眷顧——自小開始,人們就一直這麼說我。」
真理立刻三步並作兩步地走開。
真了不得,竟然敢威逼自己的老師。
「照我說的去做,」片山說道,「回去找晴美他們……」
「你要讓我去哪兒?」片山問道。
「抱歉,我的同伴在下邊。」少女率先邁步走了下去,樓梯並非剛才片山爬上來的那道。
「我也沒想到她竟然會彈得那麼好。先前用錄音帶審查的時候,根本就沒法聽出來……」
掛在牆上的尼古拉肖像畫——並非那位俄國的沙皇,而是那位創立了維也納愛樂樂團的作曲家奧托·尼古拉——下方,放著一張古舊的沙發。彌生和安西兼子並排坐在了沙發上。
「那個,這貓是一個叫片山的人養的,」彌生衝著福爾摩斯說道,「來,來——你看起來挺聰明的,比你的主人聰明多了。」
「當時我和柳美知子的票數各佔一半,而最後決定勝負歸屬的一票,就是老師您投下的。」
儘管彌生的措辭很有禮貌,但語調中暗藏著一種威逼。
奇怪了……片山總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彌生的那種語調……
片山見狀不由得大吃一驚。這老者大概練過空手道吧?
「到出口去……動作輕點兒。」
「當然。因為我想看看柳美知子——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吧?她直接從我手裡搶走了第一名。我就想看看她沒戴面罩的長相。」
「說的也是。你住在這裏嗎?」
匆忙的腳步聲響起。
「抱歉,我的同伴有點不舒服——能請您來幫個忙嗎?」女孩的日語說得很好。
「你要再敢過來,我就開槍打死他!」少女的臉上泛著油汗的光芒,「待在那裡別動——聽到沒有?」
「權力?」兼子苦笑了一下,「什麼權力?我頂多也就是被幾百個徒弟稱作老師罷了。」
「那是你……」
「把你們身上帶的錢全拿出來!聽懂沒有?要是不想讓這傢伙死掉的話……」
說不定,彌生手裡捏著安西兼子的什麼把柄。
「我可沒鬧脾氣。我知道就沒人把我當好人,因為我是安西老師的愛徒……即便拿了第一,最後也會被人這麼說。」
「找個空包廂,進裡邊去!」
「是嗎?這裡是觀光勝地,說不定曾經……」
「你要是敢亂來,我就開槍。」少女背著手關上了門。
是福爾摩斯。片山猛然一看,發現林已經不在座位上。
「真的這麼做嗎?這場比賽不是花了不少錢嗎?」九-九-藏-書
是林。月崎彌生和安西兼子約好在這裏和柳美知子——也就是水科禮子見面。然後,林也來了。
大廳中傳出的微弱樂聲迴響在空無一人的門廳里,像是遠山的回聲。
是個女孩子……嗯?這女孩好像在哪兒見過啊?片山心中暗忖道。
「死了?」少女睜大了眼睛,「真的?」
「那你就進去!」
「是個日本人,和我們住同一家賓館,但也算不上同伴。」
片山當場愣住……
估計現在就連少女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而且,感覺她對這個劇場也不是很熟悉,只是一味地往樓上走去。
真理一臉愕然地愣在了原地。
「因為我爸是日本人。」
片山發現,少女的眼睛稍微瞥了下旁邊。
「老師您可是會長命百歲的哦——一旦坐上了權力的寶座,人是會變得長壽的。」
聽到這話,片山本想衝出去抗議一番,最後還是強忍住了內心的衝動。趁著福爾摩斯分散彌生注意力的當口兒,片山輕輕往後挪動,上了樓梯。
「這種事,我做不出來。」
就在片山不知該怎麼辦的時候,福爾摩斯心領神會,緩步往前走了幾步,喵地叫了一聲。
「回去!到裡邊去!快點兒!」
「哎呀呀。」總算沒事了。片山站起身來舒了口氣。
但從現在的情形來看,柳美知子應該是同時邀約了彌生和安西兼子兩人到包廂去。為什麼她們倆都沒說出這事呢?彌生把林叫到了三號包廂去。但是,彌生自己的座位應該不在三號包廂里才對。
不管怎麼說,對方也是個年輕有力、身材魁梧的男子。男子猛吼一聲,把老者推到一旁。
「我知道了,」真理雖然臉色鐵青,但她的語調依舊很鎮定,「我該怎麼做呢?」
兩人走上樓梯,向著先前的包廂走去——這種時候,應該會遇到其他人吧。
「你的日語說得挺不錯呢。」
「那就去找!」
彌生微微一笑:「吉永和我爸爸的關係很好的。」
「約翰!」少女驚叫了一聲。
片山原本以為這間包廂是空的,但沒想到裡邊竟然還坐著一名觀眾。不知為何,那人坐在包廂的最深處。
「別吵。」少女的態度突然一變,沉著嗓子說道。
「彌生——」
「知道什麼?」
「有人。」
照這樣下去,事態遲早會發展到「片山的身影消失在維也納的夜色中」那一步不可。雖然聽起來似乎挺浪漫,但消失的本人卻一點都浪漫不起來。
「我自己也曾這麼認為——這種想法,一直保持到我參加那次大賽之前。」
片山本來是不願意把其他的觀眾捲入其中的……
「評委們的票數不相上下。柳美知子雖然彈得不錯,但仍有人覺得,她那模樣出場根本就是對音樂的失禮。」
左側的三號——對啊,那包廂就是剛才安西兼子和月崎彌生對話時提到的地方。如此說來,現在三號包廂里應該空無一人吧。
「這可是真傢伙哦。」
實在是讓人感覺有些蹊蹺——彌生和安西兼子剛才的那番對話,也實在不像是老師和學生之間的對話。
「那可真是感謝您了。」彌生諷刺地說道。
女子緩九_九_藏_書緩回頭,是月崎彌生。
「別過來!」片山出聲制止了真理。
「因為我心情很糟。」
片山一步走下樓梯,和身後的魁梧男子稍稍錯開了一步距離,藏在運動衫下的手槍,一瞬間顯露了出來。
「你說什麼?」少女稍稍頓了頓,反問道,「怎麼回事啊?」
「你說什麼?」
「別動!」少女歇斯底里地叫了一聲,用手槍指了指片山,「你敢過來的話,我就一槍打死他!不許動!」
「不,我知道你們是認真的。但是……」就在片山的話剛說到一半的時候,林突然呻|吟了一聲,重重地舒了口氣。
安西兼子怔怔地盯著彌生看了好一陣。不久,她像是徹底泄了氣,無力地靠在了柱子上。
「柳美知子啊。」彌生挑戰般地微微笑著。
只要有人開口懇求,片山就無法拒絕別人,除了相親的時候。
「要是她——柳美知子一直沒有出現,那該怎麼辦呢?」
那是一個身穿牛仔褲、年紀約莫十六七歲的女孩。從女孩的臉型來看,一眼就能看出她有一部分日本血統。
「我說,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我叫片山……」
少女的身子不住地顫抖。看樣子,這場意外讓她吃驚不小。
「我知道。聲音小點兒。」片山說道。
片山捫心自問,自己是這麼重要的人嗎?當然了,對妹妹和福爾摩斯來說,自己應該還是很重要的吧,片山堅信。
「他是我朋友,」少女說道,「看了一陣歌劇,他就說感覺有些不舒服。」
「到那邊去!」少女指了指包廂席房門並排的方向,「我叫你到那邊去!」
「那就乾脆別讓她彈,」彌生說道,「從一開始就不應該認可她那種做法。」
「原來是睡著了啊……」他喃喃道。
「啊——安西老師,」彌生一臉驚異地說道,「您這麼急匆匆是要上哪兒去啊?」
「這是個講究實力的世界。那些風涼話,你就當耳邊風吧。」
看個歌劇也會這樣?片山心想,頂多只是覺得有些犯困才對啊!
「柳美知子在報名參賽時就有問題,這導致她失去了參賽資格。如此一來,第一名就是我的。我也能在維也納人面前展現出毫不丟人的演奏。」
但是,獨臂老者卻出乎意料地身手敏捷,用僅有的右臂打掉了男子手裡的槍。
「錢?」
真理追了上來:「片山先生——」
少女的聲音中透著一絲殺意。不管再怎麼遲鈍,片山這時候也知道自己只能照著對方說的去做。
「安靜點兒!還想要命的話,就乖乖照我說的去做。」
片山的目光突然停留在了衣帽架上。因為包廂里很暗,如果剛從門廳進到包廂里,雖然座位一側是明亮的,但一時之間,入口附近很難看清。
——歌劇演到第二幕,眾人對音樂的有限興趣化為了倦意,片山不由得打起了盹。就在這時,片山感覺有人輕輕地捅了捅自己。
「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麼辦法?」
「閉嘴!和我們一起到外邊去。」
儘管如此,要是突然撲過去也太過危險——片山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一看之下,片山不由得心想:糟糕。
果然是歌劇中毒了……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