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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孤注一擲的即興表演 插曲 白鐵魔法師

第四部 孤注一擲的即興表演

插曲 白鐵魔法師

但也有些強盜居然會在特定時間出現在特定地點,確保掛著某家商號旗幟的車隊從人間蒸發。這裡有不會出現在任何正式記錄中的密談,也有不會出現在任何正式賬冊中的金錢交易。這裡有刺客和黑鍊金師,有和眾多幫派私下談定的價碼。這裡有高利貸、欺詐和內線投機;這裡有數百種金融操作,巧妙玄奧得甚至還沒有通稱。盟契法師們看到這些對錢幣和文件的控制手法,也會因其繁複微妙之處而自嘆弗如。
這些都是生意。而在卡莫爾城,如果有人提到任何公平或是骯髒的生意,如果有人提到規模最大的貿易活動,那九*九*藏*書麼一個名字會躍眾而出,凌駕于所有姓名之上——那就是梅拉喬。
梅拉喬家後來將貿易重心從投資金錢轉移到儲蓄、清數、保護和借貸金錢上。他們首先發現了一個奧秘:成為貿易促進者比直接參与貿易活動更容易得到穩定收益。就這樣,梅拉喬家成了大陸金融網路核心,而這張歷史悠久的大網正迅速成為瑟林城邦的血液和肌肉。詹卡納·梅拉喬在一張紙上的簽名所產生的影響力,不亞於戰場上的一支大軍,或是海面上的一隊戰船。
早年間,梅拉喬家作為活躍的貿易商和投機商聞名於世。他read.99csw.com們會大聲宣告,自己能用投資者的錢攫取更多利潤,所有競爭者都只能望其項背。第三位著名的梅拉喬——奧斯塔沃·梅拉喬,每天早上都會派出一艘裝飾華美的小船,往卡莫爾灣的最深處扔進五十金泰盧。他一天不差地扔了整整一年,還曾吹噓道:「我就算這麼做,每天日落時得到的利潤還是比所有同行都多。」
梅拉喬家的第一桶金,得自深受愛戴的卡莫爾城公爵斯特拉瓦利的突然死亡。他是在塔爾維拉進行國事訪問時突發瘧疾而死。尼克拉·梅拉喬是一艘快速雙桅商船的船長,她搶在其他人帶https://read•99csw.com回公爵的死訊之前返回卡莫爾,花光了手裡最後一個銅子兒,買下城中全部黑喪綢。隨後她把這批貨以高昂的價位賣出,好讓國葬能夠體面進行。此後,梅拉喬拿出部分利潤,買下了運河旁大街上的一間小咖啡館,經過梅拉喬家數代人的努力,這條街最終得到了吻金路的名字。
據說卡莫爾城的正當生意和非正當生意的區別在於,作正行的買賣人毀掉別人後,不會出於好心割斷對方的喉嚨,為這樁悲劇畫上句號。
吻金路的業務範圍之廣,會讓大多數小店主頭昏腦漲。一名商人在卡莫爾的一塊計算板上移動九-九-藏-書兩枚石子,蓋了封蠟的文件就會被送往拉塞因。由三百船員駕駛的四艘大型帆船將揚帆遠航,前往安伯蘭最北端的港口,船上裝載的貨品之多非筆墨能及。每個早晨,每個白天,都會有數以百計的大棚車隊由此出發,或是橫跨整片大陸來到此地。為這些人承保、開賬的男男女女都衣著考究,坐在千里之外的銀行內室中,品著香茗,編織著金融貿易的大網。
詹卡納·梅拉喬已是第七代後人。他的家族擁有並經營這家銀行的歷史長達兩個半世紀。但從某種意義上講,他的名字並不重要,人們總是稱他為梅拉喬銀行的梅拉喬。梅拉喬銀行變成了一個頭九-九-藏-書銜。
這棟建築的尺寸面積始終在膨脹擴張,就好像是梅拉喬家野心的外在表現。每隔一段時間它就會突然擴大,吞掉附近的房舍,增加房間、樓層和走廊,外牆漸漸鋪展,就像雛鳥慢慢將自己未孵化的對手從巢中推開。
從某方面來講,這句話是在誣衊吻金路上的商人、投機家和放貸人。正是他們數百年來的努力,才使得瑟林諸城邦(所有城邦,不僅是卡莫爾城)從瑟林君主期的廢墟中拔地而起,形成某種類似欣欣向榮的景象……當然,這是對瑟林人中某些幸運階層而言。
所以人們有時會說卡莫爾城有兩名公爵。玻璃公爵尼克凡提,和白鐵公爵梅拉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