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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孤注一擲的即興表演 插曲 灰燼中的王座

第四部 孤注一擲的即興表演

插曲 灰燼中的王座

四百盟契法師在卡泰因城東方與皇帝的大軍對壘,他們決定紆尊降貴地獻上一場酣戰。還不到兩個小時,國王軍就失去三分之一人馬。詭異的霧氣從地面冒出,誤導了部隊的行進方向。假象和幻覺折磨著他們。滿天箭雨在半空停止,繼而落到地上,或是飛向放箭的弓手。有些法術可以控制他人的行動,就像操縱牽線木偶,瘋狂而迷惑的士兵們因此自相殘殺。皇帝本人被他的親衛隊砍成肉醬,據說後來在火葬儀式上焚化的屍身,沒有一片大過手指。皇帝駕崩后,倖存的將軍們四散奔逃,剩下的部隊也如喪家之犬跑回了瑟林佩爾。
韋德蘭人在北方出現后,瑟林王朝進入了衰落期。這些以劫掠為生的海洋民族,奪取了大陸北方九*九*藏*書的瑟林王朝屬國。他們將流入北海的七條大河命名為七大聖髓河,又擊敗了王朝派往北方的每一支軍隊,粉碎了瑟林人收回失地的願望。實力受損后,瑟林王朝無法維持旺盛的攻勢,所以不可避免地逐漸衰微——但始終沒有瓦解。
他們將報復施加在瑟林佩爾城上。
瑟林佩爾位於安傑文河源頭,群山間流下的濁白湍流就在此處注入寬闊河道。它背靠雄渾壯麗的懸崖峭壁,其他方向則環繞著肥沃農田,騎快馬也需要跑上兩天。每到秋季,琥珀色穀物隨風搖曳,田地彷彿一片海洋。這豐碩的賞賜正適合一座帝國都城,而瑟林佩爾就屹立於此。
瑟林佩爾曾被稱作祖靈的珠寶,它是失落的上古種族留下九九藏書的眾多城市中最宏偉最巨大的一座。在祖靈消失了很久以後,人們將這片疆土據為己有。
卡泰因和拉塞因,奈絲克和塔里沙瑪,埃斯帕拉和艾什米爾,艾黎代因和卡莫爾,巴厘內爾和伊撒拉……統治這些強大城邦的公爵們,都要從皇帝手中接過銀冠。如今尚存的幾位公爵也許權勢傾天,但他們都是自封為王。能夠追溯到瑟林王朝的高貴血脈早已斷絕。
但這件事並沒有就此結束。盟契法師議會決定將他們的律條付諸實施,而且要選個讓天地變色的方式。只要人類還有記憶,那麼一想到忤逆他們的後果,整個世界都要為之顫抖。
巫師們召喚出的火焰風暴驚世駭俗,超乎自然之力。四百盟契法師同心協力,在王國都城中九-九-藏-書點起了滔天烈焰。歷史學家們迄今為止還怯於描述,據說那團火焰像群星的內核一樣白熾,甚至遠在卡莫爾城東方的鐵海深處,或是北方新興的七髓王國首都溫提拉,都能看到黑色煙柱直入雲霄。
「盟契法師會」在卡泰因城建立后,逐漸將這獨一無二的可怕行會推向其他城邦,而且斷不接受瑟林佩爾皇帝的憤怒要求。皇帝堅持讓他們停止這種行動,據說法師們給他送去一封簡簡訊函作為回復,上面開列了尊貴的皇帝陛下可以雇請他們進行的各項服務。皇帝派出他的皇家法師會,這些人無一例外地死於非命。皇帝隨即集合大軍,開赴卡泰因城,發誓要屠滅每個擁有盟契法師頭銜的巫師。
瓦解它的是卡泰因盟契法師。
https://read•99csw•com大多數人只要一冒出招惹盟契法師的念頭,腦海中就會浮現出這樣的畫面——一把空蕩蕩的王座,孤零零地矗立在乾涸荒原之上。
就連這恐怖法術都不能損傷祖靈玻璃,城裡那些出自祖靈之手的建築物毫髮無傷。但除此以外,火焰過處寸草不留。木頭、石料、金屬、灰泥、紙張和生物都付之一炬。城裡所有建築、生物和沒能趕在法師們動手前逃離的居民,都被燒成一片灰燼。一尺深的荒漠下是大地黑色的瘡疤。
南方所有城邦都臣服於瑟林王座。帝國的工程師們建造了成千上萬里道路,將這些城邦連接在一起。帝國的將領們安排巡邏隊在大路間剿滅盜匪,同時在小村寨和城鎮維持駐軍,保證商旅、信函可以從帝國一端到達另一https://read.99csw•com端,從鐵海到達銅海,一路上暢通無阻。
對新組建的公會來說,這次宣戰正好是對他們決心的考驗。盟契法師們已經公開發誓,任何人膽敢傷害公會成員,都要面對他們駭人聽聞的報復。
熱風捲起灰燼,在法師們特意留存的一個人造物體腳下打轉。那正是帝國的寶座。這把座椅迄今還留在杳無人煙的瑟林佩爾城,周圍是被時間和雨水轉化成黑色水泥的荒原。沒有一株植物在瑟林佩爾生長,沒有一個正常人會踏足於這塊見證了卡泰因盟契法師決心的黑色紀念碑。
在這次直指卡泰因的征程中,皇帝的軍隊勉強殺死了十幾名巫師。
是他們用超自然的火焰粉碎了瑟林王朝。是他們讓南部城邦陷入數百年戰亂紛呈的局面,給了北方七髓王國迅速崛起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