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寶貝，很冷的醫院老笑話。手術數量還是差不多啊。怎麼了？」

「是是是。」席德嘟囔。他叫e-i取消網格。卧室是舒適的昏暗，蒼白的陽光一絲絲從掛在窗戶上的厚重毛巾間溜進來。雅辛塔說這是暫時的，直到她訂的窗帘送到為止。窗帘到之後，就會凸顯出整個房間的問題。房間需要重新裝潢，需要新地毯，舊傢具也該換掉。

「所以沒有人砍手術？」

扎拉出現在門口，歪著頭看著他們，「什麼事這麼好笑？」

「去起訴後來滅跡的那個人。總而言之，很複雜，我今天晚上再跟你們說。」他弄了幾片烤吐司給自己，走到落地窗外的陽台。這對孩子們不公平，但他覺得自己無法與他們輕鬆地聊天，至少今天不行。他整個人越發緊張，就連軀網都察覺到跡象，醫療功能在他的網格中閃出心跳和血糖的警告。他的代謝速度加快，腎上腺素湧出。

「所以哪種狗？聖伯納德犬？英國牧羊犬？」

「行啊，有什麼關係？醬汁調得好的話，小狗排也很好吃。」

席德縮縮肚子。不知道為什麼，褲腰有點緊。「這件事還真難得。」

接下C&I的職位讓席德會有最多可能的選項。這是很單純的自保行為。

「寶貝，保險公司隨時都在想要減少經費，沒什麼特別的。如果你想要知道情況有多糟，得留意的是工程公司。這城裡一半的工廠都給高堡、浮藻田和提煉廠提供物資。有機油生產關閉影響的會是他們，所有人都在靠有機油賺錢，你有沒有看到現在加滿一缸油得花多少錢？」

「我相信新任警察局長會明白的，長官。」

席德最不想當的就是警察局長，光是這個職位的政治角力就讓他噁心，他的目標一直是還不錯的公司職位和薪水，但那是諾森伯蘭星際企業還有奧爾德雷德會幫忙的時候——等他們從雪曼的人身上下載監控資料之後，那個美夢大概就要被炸碎了。

「我看起來像是要去參加婚禮。」

出席的媒體數量龐大，多半是歐魯克和市長辦公室找來的大型新聞媒體，席德卻得負責面對他們，解釋搶車案是必要的偽裝，目的是讓警方能夠在不受干涉的情況下順利偵查。他覺得自己表現得還不錯，面對一些很不友善的質問時仍然保持風度。大多數問題都是想知道為什麼沒有抓到真正的兇手。

「沒錯，這是我們需要的，席德。」

「我不太明白……」

「好了，寶貝。今天是你的大日子。」雅辛塔說。

「也許吧。」

「基本需求先處理好，裝修房子是次要的。花園呢？」他指著上面有很多塊黃斑的乾枯草地，都是前任屋主的狗在上面亂撒尿的結果，周圍的架高花床也雜草散亂。

「你這周的工作多嗎？」他邊下床邊問。

那天下午，市場街警局看起來像是席德想象中貴族寄宿學校期末的樣子。所有人都晃來晃去，沒在工作，餐廳的每張桌子旁都坐滿了人，好讓大家可以交換消息和意見。辦公室空無一人，案子被放在一旁。有些門外面放著看起ｈttps://reａｄ•99cｓw•cｏｍ來很有問題的「私人物品」箱子，堆得高高的，等著清掃人員拿走。去外面或是往樓上走——是所有人唯一的討論話題。

局長辦公室的公告是午餐時候發出的，就在雷因特出庭以後。羅伊斯·歐魯克為紐卡斯爾奉獻心力四十三年後，即將退休。市長站在講台後跟記者們宣布消息時，成功地擠出一臉憂傷。六級警探特雷弗·馬利根會接管紐卡斯爾市警局，這個職位六個月以後會由市政府全員會議確認。

「你啊！」雅辛塔一手捂著嘴，開始笑了起來，急忙看了落地窗一眼，「你不能這樣說！孩子們分不出來你在開玩笑。你這人很壞啊。」

他咧嘴一笑，摟住她，兩人擁吻。

席德充滿罪惡感地瞥了一眼敞開的門，「我上周跟奧爾德雷德談過。GE，甚至是所有人，都會陷入經濟蕭條。聖天秤星之前為我們提供了百分之六十的有機油用量。」

「C&I部長？」伊恩當晚就問，「我不敢相信他把這個位置給你了。你簡直是周周中大獎了。你想要什麼，那些外聘單位都會給你弄來。所有人都說克萊斯里在戛納和奧克蘭都有房子，還有他住的那個北盾小區豪宅。」

「如果之後時局很艱難，我們養不起大狗。你知道大狗的食量有多少嗎？更別提獸醫保險了。」

「比例不錯。」伊娃喃喃道。

「我重視結果。」席德回答，不知道歐魯克想要說什麼。

「市長得想辦法，長官。」

「謝謝。」他走入主浴室，打開蓮蓬頭。

「真乖，手手過來拍一下。爸爸今天帶你們去上學，我十點才要去法庭。」

「好，那動手吧。」席德說。

「動手。」伊恩緊繃地說。

「對，我知道大家都怎麼說克萊斯里的。」席德說。

「我覺得我們成功了，應該沒被發現。」她說。

回到警局，他被詹森·商叫去，一路上在混亂中，注意到他的同僚們都紛紛讚賞他的冷靜自持。

詹森·商在歐魯克的辦公室外間等他。今天沒看到他的私人助理。

「你本來說是的。你還跟我們說不是布魯塞爾把他幹掉的。」扎拉追問道。

是聰明，但原因跟歐魯克想的不同。老警察局長以為一切會照舊，太陽黑子和從通道回來的大批移民是暫時的，生活很快就會恢復正常。席德卻很確定紐卡斯爾的生活即將走樣。奧爾德雷德正涉及某種家族企業內部鬥爭，就算他們永遠不能把凶殺案安在他頭上，這個爭奪一定還是會帶來某些影響。

「這樣啊。」席德這下明白了。克萊斯里之前管的是市場街警局外聘合約與執行辦公室，這個位置掌控著發給外聘公司的市府資金，北方都會服務公司是最大的獲益商。「你放心我在這個位置上？」他犀利地問。

「一點也沒錯。我也有關係，所以我接下來會去北方都會服務公司接管一個不錯的非資深主任職位。世道就是如此。」

「警察局長？我？」

奧爾德雷德·諾思二代在過去的一個星期中，跟馬庫斯·雪曼聯絡reａｄ.99ｃｓw•com過三次。

「我們可以裝一套好的再生能源槽，把夏天的能源存好，冬天就不用買了。」

「那你為什麼要出庭？」

「沒有，長官。」

「所以你才變成這副野外求生的樣子？」

雅辛塔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門口，「那我們種的土豆做成薯條配著吃正好。」

「大家準備好了嗎？」席德問。

三個人同時轉身去盯著蘋果控制台。

「沒錯，但我希望我們能夠想想如果GE進入經濟蕭條，要怎麼樣挨過下個冬天。」

「我會帶一些不錯的人走。但我希望你能留在這裏。你現在是五級了，所以你可以在管理樓層這裏帶一個分部。」

「那東西好貴。我們還得裝修房子。」

席德很肯定地回答：「還沒。我想拉爾夫在等著看我們有沒有新消息給他。」

早上的開庭彷彿與市場街警局無關，而不是開啟革命的事件。厄尼·雷因特因謀殺案從犯被起訴，他承認有罪，毛拉·德林頓、切斯特·赫布利、默里·布拉查卡、盧卡斯·克雷默都以較輕的包庇罪起訴。

「我跟市長有合作關係。那是必要的，否則這個城市會被搞垮，但我會去爭取預算以維持警力工作的質量——不像馬利根那傢伙會放到自己的口袋去。現在好了，比沾斯更大的東西要對我們砸屎了，這城市絕對會完蛋，尤其是接下來的經濟蕭條，夠我們受的。半個城市的收益都是靠有機油，現在錢要從哪裡來呢，啊？」

「沒錯。」席德附和。

歐魯克的辦公室里只有五個箱子，全都已經裝滿，貼上膠帶，旁邊有八個綠色塑料袋，塞滿碎紙和壓扁的數據櫃，還有一塊塊半固體狀的移除泥，被塗在牆壁以及天花板上的好幾個地方，大面積清理智慧粉塵。

員工代表離開辦公室，藍色的指示燈在門周圍亮起，歐魯克對淺色的光鄙夷地哼了一聲。「我幹嗎還多此一舉，反正大家都會知道，又不差這幾個小時。」

「你確定要這麼做嗎？我們案子上的表現都算可以，而且看起來要發生經濟蕭條了。」伊娃問。

她不情願地點點頭。

席德終於出了六樓的電梯時，差不多每扇門口都堆了同樣的一堆箱子，每扇門都被打開，指示燈黑暗無光——今天管理樓層里沒有任何隱秘或特殊層級的事件發生。克洛艾·希利站在走廊盡頭的飲水機旁，整個人無精打采、垂頭喪氣。席德走向高層辦公室門口時，兩人視線對上。她跟他一樣，今天穿了最高級的套裝，一身優雅的灰色真絲外套，配上筆挺的白襯衫，完美的妝容，唯一的破壞是看起來很像淚點的睫毛膏暈散了。

「好的，寶貝，我們來想想。」

歐魯克倒杯茶，遞給席德。「哼，他要是可以弄清楚，熊都會走出森林沖馬桶了。你和我這些年來是有點衝突，但是你很聰明，你知道這裡是怎麼樣才運轉得起來，不像其他半數人那樣，忍受那種屁事。我一直敬重你這點。」

「恭喜，長官。」

兩人充滿罪惡感地一同笑了起來，摟在一起。

「我們不知道。」

「我九-九-藏-書要出庭。這很重要。那裡有很多記者。」席德解釋。

「花園怎麼樣？」

「很好，那找人來報價吧。」

「那個混蛋市長，他把整件事講成大獲成功，有人因為諾思家族凶殺案而被逮捕，但我們都知道全是屁話。雷因特連個屁都不是。你和我永遠不會知道是誰殺了那個諾思家族成員以及謀殺的動機。這個城市就是這樣。沒有諾思家族允許，人人連個屁都不敢放。不過他們認可你，我知道。」

車輛位置出現在紐卡斯爾地圖上。所有雪曼住所附近的已知通信巢都已經準備就緒。

「六十？天啊，你確定嗎？我以為是十五。」

「太陽黑子不可能一直持續下去。」

好問題，他在心裏默念一句后才重複官方回答：調查還在進行中。

「沒事，寶貝。」席德安撫她，「你功課寫好了沒？」

「對。」席德謹慎地說。

「小狗愛亂叫，我討厭小狗。」

「小狗呢？威廉每天都在問，他甚至很聽話。他已經儘力了。我們不能一直拖下去。」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關係，這也是必要的。」

雅辛塔來到他身邊，「你還好吧，寶貝？你看起來有點……心不在焉。」

「這個周末我得到一筆獎金。意料之外的獎金。這是奧爾德雷德給我的調查工作的酬謝。我們有錢可以更自給自足一些。」

三個人戴上網路眼鏡。已經老掉牙的警察監控程序仍然忠實地儘力追蹤雪曼和他的手下。席德檢查了一下奧爾德雷德的位置，他待在自己的聖詹姆斯鎮樓公寓里。伊娃則確認了雪曼在自己乘車前往鄧斯頓碼頭的途中。伊恩去查吉迪。博茲正在「尊爵健身」鍛煉肌肉。魯拜快到碼頭區，要去接瓦倫丁娜。

歐魯克坐在辦公桌后，一隻桌腳上貼著一圈橘色的標籤，好讓清理人員知道要把桌子搬去樓下的貨車上。警察局長身上的背心敞開，但是領帶仍然掛在脖子周圍，白色襯衫毫無皺紋。席德原本猜想歐魯克手邊說不定會剩一瓶半滿的威士忌，卻看到他正在用古董骨瓷杯喝著茶，桌上放著同款的茶壺。

「噢，當然不行，那些都是大狗，你在想什麼？我們去收留所領養小狗。」

「不是。布魯塞爾希望大家都這樣以為。但結果那些GE有機油製造商並沒有好好地投資，都只是分紅給持股人，卻沒有擴建基礎設備。所以接下來的生活會變得很辛苦，也許會辛苦很久。」

「我們要解決這件事。已經走到這個地步，就算整件事永遠沒有上法庭的一天，能多知道一點就是跑在前面一點。」席德說。

歐魯克露出一絲冷笑，「你幫我、我幫你嘛。我不知道你跟奧爾德雷德之間有什麼協議，但如果你希望把我這個位置抓在手裡，背後的靠山可不能只有一個。這些外聘公司在市政府花的錢可不少，他們很知道該怎麼照顧朋友。」

「花園不適合孩子。我們應該把花朵挖掉，上面種草，也許替威廉裝幾根得分桿，然後拐角可以種蔬菜，這裏夠大。我們可以買個新的冷凍庫，把所有東西都凍起來，這樣冬天九-九-藏-書就有自家種的青菜可吃。」

「跑第一不一定是好事。」伊娃喃喃道。

「你可以走了。」歐魯克告訴詹森·商。

她鼓起臉頰，「這麼做也沒壞處啦。」

「才不是！你這個鬼傢伙，沒大沒小。」

席德叫e-i去讀取存在蘋果控制面板里的通信檔案，進行比對，看有沒有吻合的通話記錄。比對結果以熒光綠的表格呈現在席德的網格中。

「寫完，上傳了。」她自豪地說。

「我聽說他在某棟鎮樓里還有情婦，年紀比他女兒還小。」伊恩說。

「不是他們。」

「他可以見你了。」詹森·商說。

「好傢夥，聰明人。」歐魯克用力地跟他握手。

「我只是自保。只是為了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我絕對不可能從馬利根手上得到這種任命，他甚至連我是誰都不知道。」

「是啦，但也是供需問題而已。沒有聖天秤星的產量，其他製造商想收多少錢都可以。」

「爸爸，你要去參加葬禮嗎？」威廉問。

「我沒事。」他抬起頭，看著尖尖的屋頂，還有小小的銹紅色陶瓦和純黑色的太陽能光板，「這上面其實還能加裝很多塊板子。先進一點的板子，有不錯的能源轉換比例。」

「馬利根那坨褲管泥聯絡你了沒？」

他出來時，看到雅辛塔拿出他唯一一套還不錯的西裝，一套他們幾年前買的赫倫·特羅爾。店家把西裝修改得與他現在的身材分毫不差。

所有人的指示從紐卡斯爾的跨網發出，目標獵物所在的所有公用通信巢同時發出廣播信號，收到信號的微型智能監測器則開始送出儲存數據，裏面有目標獵物通過軀網與跨網之間傳遞的所有通信記錄。下載時間只花了幾微秒，但伊娃仍然緊盯著魯拜不放。他是那群人的數頭。如果有人會發現暫時出現的安全網缺口，一定就是他。

雅辛塔挑了深紫色的絲質領帶。「這一條。」她決定。

席德沒說話。他從來沒看過伊恩被迷得這般神魂顛倒過。塔魯拉絕對是城裡最致命的女人香。愛情——或執念——真的能讓人盲目得可笑。

「那是誰？」威廉問。

她一邊盤頭髮，一邊笑了，「砍？」

鬧鐘發出銳利的尖鳴。席德摸索著鬧鐘頂端的暫停鍵。來不及了。他的軀網已經注意到他的狀態改變，啟動瞳孔智元。網格在他矇矓的眼前展開，行程功能提醒今天待辦的工作事項。他懊惱地呻|吟。

「那我們給他們各養一隻金魚好了。」

「他現在知道了。」伊娃說。

「對，但其實不是搶車。」

席德伸出手。「謝謝長官，我願意。」

「沒錯，但馬利根會花在哪裡呢，啊？那才是重點。」

「幹得好，老大。」伊娃說。

「可是我還沒去。我要待到下午的輪班結束，把密碼交給馬利根之後，才正式離開這職位。在馬利根帶來一批蠢蛋把事情搞砸前，我還可以任命一些人。他想插手我已經指派的人也沒那麼容易，至少要等六個月以後，議會正式將職位交給他才行。」

「對。」

「還沒付？」伊娃驚訝地問。

「九*九*藏*書怎麼？你不夠格？」

席德下樓時，扎拉和威廉已經坐在廚房桌邊。他們穿著制服，吃著自己倒的早餐麥片牛奶。陽台的法式玻璃落地窗打開，清晨的新鮮空氣湧入。

「他可以把你趕走嗎？」伊恩問。

「五個小孩都上私立學校，然後上大學，兩個還去了美國常春藤聯盟大學。我根本不敢想象那要花多少錢。」伊娃說。

「你知道我已經下定決心了。我必須保護她。」伊恩悶悶地說。

「不太多。明天有導管手術，所以我會晚回家。星期五有換肺手術，所以我得早起，除此之外都是輕鬆的一般工作。」

「魯拜發現了嗎？」席德問。他仍然正在跟蹤馬庫斯·雪曼，後者沒有發出任何倉皇的通信，車子已經轉上可列利路。

「我不認為馬利根會高興。」

「對。」席德承認。在六樓的交接儀式完成之後，兩人獨處了五分鐘。馬利根原本以為可以讓歐妮·史瓦畢直接空降到克萊斯里的位置上，就像他在市場街警局每層樓的重要位置都安插了自己人那樣，但席德的新任命是他還沒有足夠的權力去挑戰，更遑論否決的。馬利根比席德原先以為的更講求實際。他們很快達成協議，在大合約時要彼此討論，畢竟馬利根得到市長的支持也是因為動力保安公司的強烈遊說。席德離開角落辦公室前，兩人甚至還握手表示達成協議。不過歐妮·史瓦畢就沒有那麼大度了。她刻意從席德身邊擠過去，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下樓回到她原本以為可以甩脫的交通指揮部。

「你等等！首先，這會花好大一筆錢。再說，你到底怎麼了？」

「大家都說要進入經濟蕭條了。我只是想保險公司是不是在減少經費。」

「你看起來很帥。」

「長官？」

「我們先下載來看看有什麼東西，然後再決定該怎麼辦，總不能放在那裡不管。」

「要趕走我的話，先不說過程很漫長，歐魯克的影響力也還在，馬利根不會希望剛接任的第一個星期就開戰。況且……」席德想起當時會面的情況，露出笑容，「他也才剛發現我們在諾思家族案上花了多少錢，HDA還沒付款。」

席德的網格顯示結果。在他們安裝監測器的五輛汽車和十一雙鞋子中，有四輛汽車和九雙鞋子回應——包括奧爾德雷德的。

扎拉開始偷笑。

「那你差不多該想想了。你可以的。在C&I待個五年，拉點同盟，幹掉馬利根，正好準備上位。你要接克萊斯里的工作嗎？」

「逮到你了。」他滿意地喃喃自語。

「我還沒想那麼遠。」

「他根本是個混賬，連自己的屁股都摸不清楚在哪裡，而且還是個肥屁股。」歐魯克罵著。

「不準說髒話。」雅辛塔在他後面警告。

「是諾思家族搶車案嗎？」威廉問。

「你今天需要看起來很帥。」她一邊告訴他，一邊舉起不同的領帶來比較。

「我管他會不會高興。克萊斯里要跟我走。馬利根會把他轉去小學腳踏車部之類的屁職位，所以他要提早退休，去北方鑒證公司接任案件協調工作。我要你接下他的辦公室，席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