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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空洞的聯盟 四

這個空洞的聯盟

「那麼在有關殖民聯盟的事務上,你們就會處於不利的位置,」洛溫說,「沒有了你們的貿易和物資支持,地球上很多國家的政府會重新投向殖民聯盟。」
「能,」我說,「你可以告訴他們,我想說的是以下這個題目:種族聯合體已經度過危機。」
「正在搜尋,」奧依說,「你會明白我為什麼說它們難以發現。等你當選領袖,你不妨多調配給我一些資源做這件事。」
假如你正在讀這封信,那麼你已經知道了這個催化劑是什麼。
「前一個問題是肯定的,后一個問題還沒有結論。我們還需要再篩查幾遍數據才能確定。但是,評議員,這裏就有些棘手了。」
「現在你應該去代表大會堂了,」奧依說,「代表大會將承認你擔任種族聯合體的領袖。」
奧依點點頭,走進接待室,下一場會議的參与者在那裡等候。
「我們有得選嗎?」哈度問。
「對,那是一部分原因。」
「你有一整個通信錄的人在追隨你。」
兩人落座。奧依縮在角落裡觀察。我站在那裡,審視我的兩位客人。
「可惜。」哈度說。
「說真的,整顆小行星上,只有這一封情報是我沒讀過的。」
「抱歉,」奧依說,「我的意思不是想說那是個壞主意,而是你最近對將軍的影響力似乎比平時更大。」
「要是事實到頭來證明這些指控完全是無中生有呢?」哈度問,「因為必然會的。奧坎坡和亞本維的報告就在那兒,每個人都可以查閱和比對。」
「什麼?」霍爾廷說。
「我不想要這份工作。」我對奧依重複道。
「確實有可能。」勞斯說。欣賞哈度、斯卡和霍爾廷對這句話的反應令人心曠神怡。
我打開信封,開始讀裏面的信。
「殖民聯盟?」
「你也許會有興趣知道,其實我並沒有,」奧依說,「見到她的時候,我只是問她願不願意接受你的領導。知道她怎麼回答嗎?」
「哈度,不需要辯解那麼多。」霍爾廷說。
「我們在創造一個美好的事物,」塔瑟姆說,「我指的是種族聯合體。你和我還有代表大會的所有人。這是我畢生工作的心血。」
「但這次的賭注似乎比較高。」
「好吧,」我說,「是這樣的,到明天這個時候,我將成為種族聯合體的統治者,交易已經達成。我並不想扮演這個角色,但為了聯合體的穩定,我必須接受。」
「會給你的。盡量別弄死他們。」
「你的意思是以後再弄死他們。」
「有意思。」霍爾廷說。
「當然了,」我說,「我會準備好的。謝謝,奧依。就這樣吧。」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殖民聯盟在局勢陡變之下,真的對我們說了實話。」
「又是我們的一點共同之處,大使。」
「不,」我說,「這是針對三名代表的預防措施,他們在種族聯合體最不穩定的時刻對它的團結構成了實質性的威脅。你們三個人中的任何一個都有可能破壞聯合體,因為你們的野心、你們的貪婪和你們的愚蠢。我們領袖遇刺到此刻還不到四個塞爾蒂,代表大會完全陷入混亂,代表們驚魂未定。假如伏納克·奧依逮捕你們,指控你們刺殺和密謀,那麼在這個蘇爾結束之前,就算我把你們全都扔出氣密艙,其他人也只會來恭維我的果決。議長說不定還會為此向我授勛呢。」
我盯著信看了很久,信紙映在我的眼睛里,但我沒有在閱讀文字。
「難道你不知道現在有幾十名代表也在轉這個念頭嗎?」
「你做不到?」
「將軍在向代表大會發言,說的就是這個問題。」
「無論如何都會是個開始。」
「我知道,」奧依說,「但恕我直言,評議員,這會兒我不在乎你想要什麼,只在乎你會怎麼做。」
「那就是我。」
在我的辦公室里,就在將軍致辭之前,我盯著奧黛·亞本維,而她也盯著我。「我猜你我算是一種人,」我最後對她說,「儘管我們在這樣的環境中工作,但依然相信真相是有益的。」
哈度看了一眼奧依,然後轉向我。「你們不需要威脅我們,」他說,「有話可以好好說嘛。」
「早些時候你說過,儘管我們在這麼一個環境中工作,但你依然珍視真相,」亞本維說,「也許此時此刻,坦誠會比平時更有用處。」
「我不懷疑,」奧依說,「我這一行有個好處,不熟悉它的人會無止境地相信我什麼都能做到,包括憑空編造出無懈可擊的控罪證據。」
「我不需要你高興,大使。我只希望你能理解它的必要性。」
離開的安保人員回來了,帶著一名拉蘭人。
「我需要知道的是,你是否認為這個平衡者組織真的存在?他們是否構成亞本維聲稱的威脅?」
他的身體被撕碎了,但他還沒有死去。我抱住他,摟著他,他的視線四處轉動,尋找可供聚焦的東西。最後他找到了我。

「好吧,」我說,「你知道我和殖民聯盟有一條秘密溝通渠道。奧依主管,」我朝伏納克點點頭,「這個渠道將交給它掌管。假如殖民聯盟真的有興趣避免和我們開戰,大使,那就會考慮繼續在雙方之間自由分享情報,這麼做暫時不會改變聯合體對殖民聯盟的官方立場。從非官方的角度說,它能幫我約束代表大會裡的好戰分子。我認為我們能夠相互理解。」
「我沒事。」我說。
「誰的?」
「本人樂於出席。」我說。
「你在尋找更多的這種武器?」
哈度朝我揮舞手臂:「她看起來就不像?」
「向我們展示這些情報並沒有去除雙方衝突的可能性。」
「所以你要我繼任只是為了避免更差勁的人上台。」
「隨你說。反正所有人都太忙了,沒人會注意到。」
奧依轉向她:「普魯林·霍爾廷,我有情報能證明你在這場刺殺中向哈度代表提供了物資支持,而你近期將被你視為叛徒的國家清洗出聯合體的言論實際上是個幌子,用於掩蓋你本人也參与了陰謀的事實。」
「或者平衡者,借用了他們的設計。我們會搞清楚的,但目前我們都只是瞎猜而已。我們估計它有可能在奧德希安波號抵達前那一刻躍遷到這裏,也可能在那兒已經待了一段時間,等候目標上門。」
「假如我們不允許你那麼做,我們就九*九*藏*書會產生其他的問題。」
「我確定你能猜到。」
「恕我直言,評議員,儘管時間不適當,你心懷悲痛,但將軍已經去世了。那個職位不能空缺,需要立刻有人填補。」
假如你覺得這個任務很簡單,我衷心愿意把它交給你,但這裡有四百個種族,其中一些沒有用來展示情緒的頭部,事實上,有一些甚至沒有在生理上能被認為是「頭部」的器官。
「等投票結束,他們會要你對代表大會發表演講。」
「我不能說我為這個選擇而感到高興。」
「你要我怎麼做,評議員?」奧依說。
「這樣的懷念情緒會讓塔瑟姆樂不可支。」我說。
「如你所願。」亞本維說。
「有道理,」我說,轉向勞斯,「議長?」
「好的,醫生?」我伸出雙臂,「我死了嗎?」
「疑點少得多?」
哈度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說:「這是撒謊。」
「看來不太好的消息說到這兒就要變成壞消息了。」我說。
「對,」我說,「從官方角度說。」
「很簡單。將軍請求我不要讀。」奧依點點頭,離開了。
這話讓我咧嘴微笑。亞本維,一位職業外交家,並沒有畏縮。「但你不認為你的報告就是將這些情報交給我們的全部理由。」我說。
「謝天謝地,求你先從它們說起吧。」
「他們追隨的是我的工作,評議員。我不會欺騙自己,說他們也有可能效忠於我。」
「對,當然。」
「假如我是他——或者你——我恐怕不會允許我在大會上演講。」
「明白了。」
「再次攻擊地球,」我說,「從官方角度說,大使。暫時。」
我放下那封信,努力理解我剛剛讀到的內容。我環顧公園,只看見綠茵冉冉和一個拉蘭人幼體,它無憂無慮地在池塘里游泳。緩了幾分鐘,我繼續讀下去。
「那你憑什麼覺得會有人效忠於我呢?」我問,又朝安保人員揮揮手,「他們?任何人?」
「對,」拉蘭人說,「女士,歐麥德·摩爾醫生。」
「他希望能修補因我的報告所造成的損害。」
「種族聯合體的延續,」奧依說,它指著外面代表大會堂的方向說,「翁立·哈度想要這個職位,為了實現他的個人野心,另外十幾個代表也一樣。普魯林·霍爾廷想要,為了發泄怨氣,另外十幾個代表也一樣。里斯廷·勞斯,假如交給她——其實當然不可能——她會出於官僚讓機器運轉下去的本能接受。他們沒有一個真的理解聯合體比他們自己或他們眼前的目標更重要。交給這三個人——其他任何人——結局都必然是毀滅。」
「但說無妨。」
「我重複一遍:我們絕對不會回到野蠻時代。我們不是一個空洞的聯盟——」
「是啊,」我說,「多麼諷刺,哈度代表,你直到此刻才意識到他的價值。」
那麼,至於我的身故一事,我相當確定伏納克·奧依有所懷疑,它非常擅長它的工作。我同樣相當確定它無意于深入探究這個謎團,或者更確切地說,它會樂於給它安上一些方便利用但又難以確證的相關事實。因此只有你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它只會出現在這封信的敘述之中,你如何處理這個真相完全是你的選擇。從我的角度來看,任何答案都是正確的。但我認為你知道我會建議你怎麼做——至少就目前而言。
「不,女士。」
「意思是就目前來說,聯合體的官方回應是相信奧坎坡的報告,而不是你們的。意味著從官方角度說,我們將認為殖民聯盟意圖對種族聯合體採取惡意行動;意味著我們懷疑它與塔瑟姆·高將軍的遇害有關;意味著儘管我們不會宣布兩個政府進入戰爭狀態,但來自殖民聯盟的進一步挑釁將遭到最嚴厲但恰當的回應。」
「你說這麼做會增加我們的權勢,」霍爾廷說,「我怎麼沒聽見這種好事會出現在哪兒。」
「也許我們會找到辦法贏得你們的信任。」亞本維說。
「是啊,似乎,」我說,「謝謝你替我說服了勞斯。」
因此我選擇變成其他的東西:一個符號,一段傳奇,一名烈士,為種族聯合體獻出生命。以及,不怎麼可愛的一根狼牙棒,在以後很長一段時間內供你收拾膽敢出界的傢伙。我給了你一件工具來建立種族聯合體的創世神話,帶領它走上通往智慧而不是解體的道路。我相信你會知道該如何實現,你比我更有可能知道該如何實現。
「我再說一遍:我質疑你召集我們來這裏的資格。」哈度說。
「我沒有得到其他的授意,無論是公開的還是私底下的,」亞本維說,「我們知道奧坎坡和平衡者為了他們的目標想挑動我們彼此敵對。我們知道它會讓我們雙方都損失慘重,而我們有義務儘可能避免讓我們雙方損失慘重。」
安保人員飛快地跑了出去。我扭頭望著奧依。「你怎麼會沒發現這個?」我問。

「『首相女士』,這就是我現在的頭銜了。」我玩味道。
「謝謝,伏納克,」我說,「現在請叫後面兩位客人進來吧。」
「那你的首要動機是什麼?」我問。
「昨天你在我們的大會演講上說了很多實話,」我說,「希望你今天能繼續這麼做。」
亞本維轉向洛溫:「你呢?地球對平衡者的官方立場是什麼?」
他們都走了,只剩下奧依。我癱坐下去,筋疲力盡。
「通過把我們扔出氣密艙?」霍爾廷說。
「讓他們繼續待在一起似乎未必是個好主意,」奧依說,「人類的兩個分支。我們的人費了很大的工夫來區分他們。」
「我不確定我們有沒有得選,」我說,「我們需要他們全都離開,越早越好。」
你說得對。種族聯合體還是一個理念的時候,它還在成長的時候,我非常適合擔任它的領袖,但現在我已經不合適了。它需要另一個領袖,一個懂得更狡猾的政治手腕的人,像你這樣的人。但我不可能悄然退位,隱居幕後。你我都知道代表大會裡有些人不可能允許我挑選自己的繼承人。整個過程會拖得很久,會鬧得很難看,到最後我會成為你擔憂我會變成的那個人——一個普通的政客,早該下台,卻戀棧不去。https://read.99csw.com
「是啊,我猜你也回答不了。你無法回答你怎麼會沒發現有人策劃刺殺將軍。」我朝剩下的安保人員揮了揮我血淋淋的手,「我相信他們同樣回答不了,怎麼會有人逃過他們的視線,在講台上安裝了一顆炸彈。誰也無法回答種族聯合體現在該由誰掌管。此刻我們沒有人能回答任何有意義的重要問題。」
「就在我來之前,你和亞本維大使談話的時候。知道嗎?你不在場的時候我也會見人的。」
「我認為我們雙方的政府此刻都處於最艱難的時刻,評議員,」亞本維說,「沒錯,是平衡者組織誘使我們落入了如此境地。但單憑平衡者自己不可能製造出我們目前的這個狀態。我們可以把這個局勢的責任推給平衡者,或者推給彼此。但我們之所以會在僵局中進退兩難,全是因為我們自己走進了死胡同。我不知道是否有辦法能讓我們避免毀滅。我們只能盡量推遲那一天的到來,希望在過程中能產生其他的出路,從我們手中拯救自己。」
我朝洛溫點點頭:「也許你願意就此事私下裡深入探討一下。有些事情沒必要讓洛溫大使知道。」
「你花了多大的工夫去扭轉想法?」
「索瓦赫評議員,請接受我的哀悼,」洛溫說,「還有我代表的各國政府的哀悼。這是一個慘痛的日子。」
「當然沒有,」奧依說,「但有些消息客觀上沒其他的那麼壞。」
「還想要我辭職嗎?」
我接過那封信。「我猜你已經讀過了。」我說。
「我做事比較有手腕。」
「這會兒我無法回答你,評議員。」奧依說。
不久以前,你和我坐在拉蘭人的公園裡,你講述了魯姆特·博斯的故事,他如何給拉蘭人帶來了幾乎滅絕的厄運。你說你的族人最好能及早承受痛苦,在成長中獲得智慧。我不禁認為種族聯合體也是這樣。我們承受過了痛苦、反叛和失敗,但這些事情沒有一件將聯合體導回了正軌,把它從一群絕望的人變成一個勇往直前的國家。它需要某件事情來充當催化劑。
「我的飛船爆炸了,」洛溫說,「剛才有人說我們不能留在這兒等另一艘飛船來接。不知道你能不能送我一程?」
「你認為事情真會這麼發展嗎?」我問,「種族聯合體的前成員,或者自行其是,或者三五個抱團,會喜滋滋地忘記是你們的報告害得我們走上了毀滅之路?會忘記洛諾克的事情?會忘記我們憎惡你們的所有其他原因?」
「是的。」
「對,」我說,「但除此之外呢?」
我放下手臂。「非常抱歉,這會兒我能分出來做檢查的時間只有這麼多。醫生,謝謝。」我從困惑的醫生轉向奧依,「你的分析里包括你為我工作嗎?」
「這就見仁見智了。」我說。
「確實很美好,」我說,「只要我們能守住它。」
「如你所願,評議員,」他說,起身準備離開,其他人也站了起來,「不過現在已經不是『評議員』了,對吧?現在該怎麼稱呼你?」
「等風波平息,假如你願意,我會把辭呈交到你桌上的。」奧依說。
「但個人並不能夠代表他們所屬的國家。無論你們現在更相信奧坎坡的報告還是亞本維的報告,要記住它們背後的意圖是相同的:瓦解和摧毀種族聯合體。讓成員國重新用暴力和野蠻彼此交談——我們依然記得那個時代。我們不能允許這種事發生。我不允許這種事發生。我們現在是一個空洞的聯盟,儘管我們都曾經選擇了參与這個最有可能實現和平的計劃。
「我知道,」哈度轉向我,「這是要把有資格反對你的人趕盡殺絕。」
「我知道有個辦法可以當作起點。」洛溫說。
「所以你是想拿我們殺一儆百?」哈度說。
「我們正處於種族聯合體歷史上一個生死攸關的時刻。」塔瑟姆在代表大會視線焦點的講台上說,然後又說了更多的話。
我沒有仔細聽他在說什麼。我在後排他側面的座位上,做我最擅長的事情:記黑賬。看哪些人專註聽講,頷首贊同。看哪些人表現出懷疑,或者憤怒,或者恐懼。
「我不能給殖民聯盟最輕微的刺|激或借口來發動襲擊,」我轉向她,「或者允許任何其他團體利用它來充當發動襲擊的幌子。我會撤回我們在地球的外交人員,驅逐你們駐聯合體總部的外交人員。現存的貿易協定和艦艇租約將按期執行,但不再續簽。暫時請不要抱其他的期待了。」
「我們沒有攻擊地球的意圖。」亞本維說。
「我能猜到你不建議。」塔瑟姆微笑道,「別擔心,哈芙蒂。這場講演會解決好幾個難題。我有信心。」

「在這段時間里,你的威脅會一直懸在我們頭頂上。」斯卡說。
「你當然有事。你受了震蕩,你在大喊大叫,因為你幾乎聽不見。評議員,你渾身是血。有些血很可能是你自己的。」
「換了其他的處境,肯定會困難得多,」奧依說,「人們還因為將軍的事情而處於震驚中。他們知道你是他的左右手,很多人投票給你是為了最後向他致敬一次。」
我的內心一陣痛楚,為了我的朋友,我如此功利主義地利用他的死亡,也因為這麼做違背我的良知。「哈度代表,這個問題暫時留給我擔心吧。」
現在沒什麼可說的了,只剩下這些:真希望我能還在世上,看著你處理接下來的事情,但我不能,因此我只能用會是你來收拾殘局的事實安慰自己。種族聯合體的未來就交給你書寫了。
「高將軍絕對不會和我們這麼磋商的。」霍爾廷說。
他什麼也沒說——我覺得他到了此刻什麼也說不出來了——他只是望著我,我看著他,在他生命的最後時刻擁抱他。
「他們還想知道你願不願意講兩句。」
「我們作完了對亞本維報告的第一遍語義和數據挖掘,」奧依說,「與我們資料庫里的其他情報進行交叉對比。最簡單的結論是比起奧坎坡報告里的資料,這份資料里的疑點少得多。」
安保人員抬起頭看著我:「評議員,等我們封鎖了整個地區,你最好親自去一趟醫院。」
「我知道她有什麼念頭,」塔瑟姆說,「我和伏納克談過。」
「不,我https://read•99csw•com不是,」勞斯說,「但我也不是傻瓜。種族聯合體剛失去它的領袖,翁立,而且還是因為一場刺殺而失去的。你是不是被自己的野心蒙住了眼睛,意識不到企圖染指將軍職位的人看起來就像刺客的雇傭者?」
「不知道。」
「這話什麼意思?」亞本維問。
「你明白平衡者組織將利用這個當作理由,冒充殖民聯盟向你們發動襲擊?」
「也許能爭取時間。」我說。
「從將軍身故的那個時刻起就是了。現在我們要做的是讓別人知道。」
我轉過身,看見它和我的助手昂曼站在一起。
「你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斯卡說,「既然你們已經計劃好了,為什麼不直接逮捕我們?」
「人類走了?」我問奧依,奧依走向我。我在拉蘭人的公園裡。我正在享受最後幾分鐘的寧靜時光,接下來恐怕有很長時間要和它告別了。
「你不覺得這會兒才說有點晚了嗎?」
「我對你有的絕對不是信心,評議員,」奧依說,「而是分析結果。你難道以為我沒有模擬過將軍失勢后的情況嗎?誰會企圖奪取權力,然後會發生什麼?」
「是的,首相女士。」昂曼說。
「那你也就明白我接下來要擔心什麼了。」亞本維說。
「我不認為是這樣的。」
「什麼時候?」
「但只有在那以後,威脅才會一筆勾銷。」奧依說。
這時我的意識陡然恢復功用,我尖叫起來,拖著身體跑向塔瑟姆。
「對,你桌上,」奧依激烈地說,「另外,評議員,你錯了。我確實無法回答是誰殺死了高將軍,但種族聯合體現在由誰掌管的問題我可以回答:是你。」
「你應該沒有猜錯,」我說,「但請允許我說完。請二位理解,此時此刻有一個任務對我來說最為重要,那就是保持種族聯合體的統一,沒有任何東西能與其相提並論。就目前而言,這意味著我不能允許聯盟內部出現懷疑、指控和譴責,儘管這麼做是正確的。」
「是啊,」奧依說,「當然了,倒不是說我不需要威脅某幾位代表。但話也說回來,比其他情況下要處理的人還是少得多。」
「對,當然沒有。但假如真的衝突起來,也會是因為我們自己的愚蠢,而不是其他人的挑動。」
「我根本不會弄死他們,只會終結他們的職業生涯。」
「我明白,」我問,「但我問的不是這個。」
哈度坐在塔瑟姆的公共辦公室旁的會議室里,房間里還有勞斯、普魯林·霍爾廷、歐恩·斯卡和奧依。
塔瑟姆
「我認為我們能做到。」塔瑟姆說。
「咱們算是說好了嗎?」奧依問。
「從蹂躪普魯林·霍爾廷開始吧,」我說,「順便也收拾一下翁立·哈度。」
「你給自己爭取到了時間,」奧依贊同道,「但我不認為這個時間的質量很好。」
首先我必須道歉。假如你在讀這封信,那麼你就已經是種族聯合體的領袖了。我知道你本人並不想要這個職位,假如你因為不得不接受而有點討厭我,那麼我也能夠理解。但同樣請你理解,我無法想象聯合體的下一任領袖由其他人而不是你擔任。你安於擔任顧問和評議員的時間已經太久了。倒不是說我不重視你的建議和勸告,但我一向認為你的才華尚沒有發揮最大的功用,無論是對你自己來說還是對聯合體來說。現在不一樣了,希望你原諒我最後推了你一把。
「我可沒說『實話』,」奧依答道,「我只是說其中能立刻揭穿的虛假之處比較少。另外,就算他們大體而言在說實話——這件事我們依然需要確證——實話本身也未必是正面的。他們說出來的實話——他們和我們分享的情報——與事情全無關係。儘管亞本維和我們分享了這麼多,但我真正想知道的是她沒有和我們分享的內容。」
「是這樣的,」我說,「等目前的危機過去,種族聯合體的穩定不再是個問題,我會宣布組建特別工作組來創立聯合體領袖的承繼計劃,以後再遇到危機,我們就不需要像今天這樣關起門搞陰謀了。我會提名你們三位和議長來領導這個工作組,讓你們自由制定規則,只有一個條件:種族聯合體的下一任領袖必須選自代表大會。」
「不,」我說,「等明天代表大會選舉我擔任種族聯合體的領袖,威脅就一筆勾銷。」
「我知道,」奧依說,「甚至不需要問分析員我就知道。想當高將軍的那些人彼此你爭我斗,但職位長期空缺會造成什麼代價我也知道。」
「這我不懷疑,評議員,」亞本維說,「有傳聞說將軍今天要向代表大會致辭。」
「我是代表大會的首腦,不是種族聯合體的領袖,」她說,「我既不想要也不能接受這個職位。」
「一個塞爾蒂之前,」它說,「要是我沒弄錯,錢德勒號似乎有點擠。他們先去地球,送洛溫和她的隊伍回家。然後大概回鳳凰星空間站。」
「咱們就希望有吧,」我說,「為了你我雙方。」
「所以你要把責任推給我們,」洛溫說,「我們人類。」
「另外三個呢?」我問,「你認為他們會信守承諾嗎?」
「我不想要這份工作。」
「不,我認為那就是你的工作,」我說,「但我沒想到我也會是等式里的一部分。」
「我能猜到你想見誰。」奧依說。
「我能。但允許我問一句,洛溫大使,你私下裡對這有什麼看法?」
「我有一些人要見,」我說,「你也有一些人要見。」
「我想做的,哈度代表,是拯救種族聯合體,」我說,「同時給你們一個增加權勢和影響力的機會。」
然後我緩慢而決然地把信撕成儘可能小的碎片,將它們扔進池塘。
「哈度代表,咱們坦誠相待的結果是如此美妙,」我說,「這會兒別毀了氣氛。」
塔瑟姆的講台爆炸了。
「哈度代表,我受到了巨大的侮辱,」奧依說,「你顯然對我編排情報的能力缺乏信心,覺得我無法讓它完全呈現出我希望它呈現的樣子。」
我沒有立刻意識到發生了什麼。衝擊波將我向後推,把我掀翻在地。拉蘭人的生理結構使得我們很難翻倒。然而我還是倒下了,被震得昏頭轉向,什麼也聽不見,我驚訝地read.99csw.com發現自己居然躺在地上。
「去給我找個醫生,」我說,「最好是個熟悉拉蘭人的。」
「我不記得我有在徵求你的意見,」我說,「叫你去你就去。」
「對。讓我說清楚,我不會很快退休,但也不會太久。」
「將軍已經離開了我們。」我說。
「我不建議你那麼做。」
「順便說一句,」奧依說,「我們找到了襲擊奧德希安波號的武器。」
「無疑是因為你的建議。」
「……奧依主管和它的分析員此刻正在篩查兩份彼此矛盾的報告,以告訴我們哪些情報是準確的而哪些不是,更重要的是,還有什麼沒告訴我們。在我們從奧依辦公室得到完整的分析和結論之前,我不能也不願胡亂猜測任何一個成員國忠誠與否。那些成員國里是否有一些個人對聯合體懷有惡意?有,當然有。我們會找到並妥善處理他們。
「不,我不想說。」她說。
「她說,『為了種族聯合體,我會的』,之後的結果你都知道了。」
「正在進行,平安無事,」奧依說,「估計再過幾個迪圖,你就會被選為種族聯合體的領袖了。本來應該已經結束了,但有些代表不發言就不肯投票。」
「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斯卡說。
「那些問題也許比較容易解決。」
「意思是你要拿我們當替罪羊?」亞本維說。
「嗯,」我微微一笑,「非常抱歉,二位大使。我在思考該怎麼表達接下來要說的話。」
「那就你繼任吧,」我說,「你比我更夠資格。」
我苦笑道:「我桌上?」
「那你們三位就在某個氣密艙見面吧。」奧依說。
「斯卡代表,貴政府參与了哈度刺殺將軍的陰謀,與平衡者組織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這兩者同樣有著非常詳盡的材料。」奧依說。
「想先聽什麼消息?」伏納克·奧依問我。我又來到了它的辦公室,這是這個蘇爾的第一場會議。
「我說不上來,」洛溫說,「我們才知道它的存在。或者說你們聲稱它的存在。當然了,我會把你的情報帶回地球,和各方分享。你能想象會引來多麼大的懷疑。」
「明白了。」亞本維說。洛溫點點頭。
「我認為她知道,穩定,是她保住職位的關鍵。」
「幹得好。」奧依對我說。
「只是最簡單的威脅,」我無力地說,「沒什麼是我以前沒做過的。」
「我不適合這份工作,」奧依說,「不會有人追隨我的。」
我望向哈度應該在的位置。他周圍有好大一圈空位;自從亞本維指控艾爾普利參与平衡者活動,他身上似乎就有了什麼難聞的氣味。普魯林·霍爾廷離他不遠,她無疑認為她在幫助塔瑟姆,手法是把幾個種族完全推上聯合體的砧板。我將視線拉回塔瑟姆身上,此刻他剛好說到這個問題。
「評議員,否則你認為這些安保人員為什麼會在這兒?」奧依問,「他們是高將軍的保鏢,現在是你的了。」
「我不熟悉這個詞語,但能猜到它的意思。答案是對。」

我環顧四周,看著在場的安保人員。所有人都準備著迎接某些事情。
「對,我不像,」我說,「只要我們現在能夠達成一致。」
「好的。另外,投票怎麼樣了?」
「奧依。」我說。
「但你確實有退休的計劃?」哈度說。
「這方面我別無選擇,」我說,「在塵埃落定之前,我不能允許人類讓種族聯合體分神。」我轉向亞本維,「話雖這麼說,但我把話說清楚,假如殖民聯盟對地球採取敵意行動,種族聯合體會認為殖民聯盟這麼做是為了補充兵員和殖民者人口,意圖攻擊聯合體和建立新殖民地。我不認為我必須說清楚我們會如何回應吧。」
「是啊,」我說,「我們只是在盡量爭取時間。」
「那樣的話,我就太不負責任了。」
「了不起,」我說,望著信封,「我在想為什麼會這樣?」
「你對我這麼有信心,奧依?」
希望你能在這份工作中得到樂趣,我親愛的哈芙蒂。
「你認為將軍的情況比以前更糟糕了嗎——從政治上說?」我換了個話題。
「那麼,請允許我問一聲,罪責會被推到誰的頭上呢?」哈度問,「我指的是將軍的遇刺。」
「我需要他們的名字。」
你好,哈芙蒂。
「將軍今天向大會致辭,你認為會有任何用處嗎?」
「你相信她嗎?」
「但你看看都有誰想要吧。等他們意識到這個職位有空缺,你想一想誰會動心。」
「我很高興你這麼認為,評議員。」亞本維說。她在等我繼續說下去。
「我能告訴他們你會說什麼嗎?」
「你想知道我個人的看法,評議員?」
「一切都還好吧,評議員?」洛溫問。
「我們希望能避免和種族聯合體的戰爭。」亞本維說。
「對,」奧依說,「但這並不是我的首要動機。」
「我質疑你召集我們來這裏的資格,」翁立·哈度說,「你不是高將軍。將軍也沒有留下指示,把聯合體的領導權交給你。假如現在有誰應該繼承聯合體領袖的位置,那也應該是勞斯議長。」
「那是塔瑟姆的工作職責,奧依。不是我的。」
「我樂於為種族聯合體的領袖效勞。」奧依說。
「一種非常有意思的新玩具。粒子束武器,厚厚地覆蓋著能夠分散電磁輻射的物質。我們真的是湊巧撞上的,否則永遠也不會發現。武器上沒有明顯的製造者標記,但分析員猜測是人類製造的。」
「是什麼?」
「我要你逆轉時間,他媽的做好你的工作!」我說,這次我喊叫不是因為我聽不清楚。
「你需要特別注意普魯林·霍爾廷,」就在塔瑟姆開始演講前,我對他說,「那個新出現的『清洗者』派系,奧依認為她就是首腦。我們必須在它壯大前阻止他們。」
洛溫看了我一眼,然後說:「我非常願意相信殖民聯盟與地球空間站的毀滅毫無關係,我非常願意相信聯盟對我們沒有惡意。但我不知道我們是否能相信殖民聯盟,大使,儘管我很願意相信,但我找不到要相信的理由。」
「地球呢?」洛溫問。
「我怎麼認為與我對殖民聯盟的責任無關。」
「懦夫。」哈度說。
「我沒說那是我的計劃,」我說,「我只是在反駁哈度代表對我是否read.99csw.com有資格召集你們的質疑。我相信我已經說清楚了,此時此刻,資格並不是正確的參照系。我有權召集你們來這裏,我同樣有權判處你們死刑,我希望我們能夠取得共識。」
「能出於其他什麼理由說一說你的想法嗎?」
這句話讓我望向了哈度。「不,他不會的,」哈度對霍爾廷說,「他只是會讓這位索瓦赫給他打掩護。」
「假如到了這個蘇爾結束時我還在能接受它的位置上,不,不想,」我說,「要是不在,我猜多半是因為你我在同一個氣密室里,等著被天曉得什麼人扔進太空。」
「也請接受我和殖民聯盟的哀悼。」亞本維說。
「做不到無懈可擊,」奧依說,我忍不住笑了,「總而言之,他們不需要知道我們是在吹牛唬人。等他們想明白,早就為時已晚了。評議員,我可以向你保證這一點。」
「你說。」
「首相女士。」奧依在我背後說。
碎紙沉了下去,變成一小團一小團的紙漿,上面的墨水分離擴散,消除了能被人讀到的一切可能性。過了幾秒鐘,那封信蕩然無存,只剩下我腦海里的記憶。
「你難道有好消息?」我問。
「我有個更好的主意,」我說,「而且事實上非常簡單。霍爾廷代表,你和哈度代表在大會成員中有著可觀的權力基礎。兩者並不重疊。你們會去找勞斯議長,共同宣布,為了種族聯合體著想,你們請求我接任聯合體的領袖位置。斯卡代表,你會附議這個提案。霍爾廷和哈度會率領各自的小集團推動投票,剩下的交給勞斯,遊離者由奧依處理。這件事將在明天發生,中午之前。」
「是的。」
「你說得對,因為此時此刻,亞本維的情報真實與否並不重要,」奧依說,「將軍說得對,殖民聯盟和亞本維丟了顆炸彈在我們身上——允許我提醒一聲,是你建議我們讓她扔炸彈的——現在我聽見的風言風語都是哪個聯合體成員在琢磨怎麼靠近它,哪個成員在思考怎麼遠離它。我們充滿愛意地稱之為代表大會的東西,平時已經是野心和貪腐的泥潭了,這會兒我們又引入了混亂。以前,會堂里有兩個主要群體:大體而言與聯合體漸行漸遠的和大體而言支持它的。現在我的分析員已經辨別出了六個各自不同的新理念團體。有些人相信奧坎坡的報告,有些人相信亞本維的報告,還有一些人不在乎兩者的真實價值,只在乎能不能用它們爭取政治利益。目前尤其讓我擔心的是分析員稱之為『清洗者』的一個團體,聽名字你就能猜到清洗者想幹什麼。」
「應該讓醫生給你檢查一下。」奧依對我說。
然後他不再望著我了,他離開了我。
「就知道你會這麼認為。」我說。我已經能看見霍爾廷和哈度開始琢磨該怎麼利用這個工作組滿足個人目標了。「請記住,這套制度將在我退休後生效。」
「亞本維大使,洛溫大使,」我向走進會議室的兩名人類說,「謝謝你們能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內趕來。」
我們在離會堂不遠的一間安全室里。塔瑟姆的安保隊員圍著他——他們已經不是他的保鏢了,因為他們的任務無可挽回地失敗了。我對此產生的憤怒在內心積蓄。我按捺住情緒,望向離我最近的一名安保人員。
「今天這些事情的一個後果是聯合體成員必將為了高將軍的遇刺尋找一個敵人來承擔罪責。時間遲早會給出答案,但也無法阻止短時間內朝一個目標發泄怒火的衝動。大體而言,我們有兩個選擇:在內部尋找目標,也就是聯合體內的一個或幾個成員國;或者,在外部尋找目標。」
「將軍,」它說,「咱們最後一次開會時他給我的。他交給我保管,請我在他演講后給你。他說我會知道該在什麼時候給你的。」它把信封遞給我,「我認為現在到時候了。」
「要是不發生呢?」哈度問。
「你是醫生?」我說。
「我會猜想一下我們事實上希望發生什麼,」亞本維說,「利用這些情報來摧毀聯合體的團結,加深已經開始顯現的矛盾。你們可以摧毀我們,儘管帶著你們一起完蛋能帶來一點安慰,但最好你們還是在向我們動手之前自我毀滅。」
「我似乎明白你接下來要說什麼了。」亞本維說。
「主管,這話聽著比平時更有責備的意思。」
「哈度代表,我有非常確鑿的情報可以證明是你指使了對高將軍的刺殺,」奧依說,「來自亞本維報告的證據,加上我手下探員搜集的情報,結論直指你的房門。在這個蘇爾之內,你就將因叛國而被捕,一份詳盡的報告會顯示艾爾普利政府向這場刺殺和平衡者組織提供了中轉和物資支持。」
「不,」奧依說,「在亞本維向代表大會致辭前,一個勢力很大的派系已經盯上了將軍,打算把他們之中的某個人推上高位。現在這個派系已經分裂,所有的小派系都在彼此爭鬥。因此假如你的計劃是將火力從將軍身上引開,那麼你顯然成功了。當然了,也不是沒有其他的壞處。短期來說對將軍有好處的,我覺得,長期來說未必對聯合體有好處。評議員,你也明白的。」
「我們已經爭取了能爭取的所有時間,評議員,」奧依說,「將軍剛為此付出了代價,現在沒有更多的時間了,我們只有此刻擺在面前的這些選擇。你來掌控種族聯合體,或者把它交給其他人。一個選擇能夠讓聯盟存在下去,另一個不能。」
這時我才意識到周圍的喧囂和瘋狂,代表和他們的下屬彼此爭鬥,企圖以最快速度逃出會堂。然後我意識到塔瑟姆的保鏢淹沒了我和他,將我和他分開,拖著我們兩個離開,我大概去某個安全之處,塔瑟姆則是冥國。
「意思是相比之下,亞本維報告里虛假的內容明顯更少,與我方數據集的矛盾也更少。」
「只要他們想聽。」
「通過和我們分享那些情報,殖民聯盟希望得到什麼?」
「換了別人這麼說,我會稱之為虛偽,」奧依說,「但對你來說並不是,我知道。評議員,你一向是躲在背後默默奉獻的那個人,但此刻沒有人供你躲在背後了,種族聯合體需要你走到台前。」
「還有一件事,」奧依說,用觸手取出一個紙信封,「一封信。」
「交給你們決定,」我說,「明天。」
「謝謝二位,」我指了指會議桌,「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