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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格拉斯布魯克斯大道——西爾弗貝里家

第二卷

格拉斯布魯克斯大道——西爾弗貝里家

「是的,有跡象顯示兩起謀殺案的兇手是同一個人。這張卡片就是在她屍體旁邊發現的。」
赫提格呻|吟了一聲,彷彿別人在他肚子上捶了一拳,珍妮特感覺心裏一緊。她手裡的筆記本掉到了地上。
「其中的兩個人離開了學校,所以我不認識她們。」
夏洛特·西爾弗貝里講起她在錫格蒂納人文中學的時光,珍妮特和赫提格不打斷她,讓她一直說。
「跟我們說說。」
她是個什麼樣的人?珍妮特想。她為什麼內心充滿了仇恨?
「吉米·亨德里克斯也是,還有宮本茂。」
「是的。」
赫提格大笑一聲。「我也是。」
「刻薄的故事?」珍妮特再也無法抑制內心的憤怒了,「看在上帝的分上,那個女孩說博—奧拉強|奸了她。」
她非常坦白,這讓珍妮特感到很意外。她並不掩蓋自己是弗雷德麗卡的跟班,幫助她欺負學生和老師。
赫提格看著珍妮特,她很了解他,看得出他在想是否該讓夏洛特看那張卡片。珍妮特謹慎地點點頭,他把手伸進口袋,拿出一個小的塑料證物袋。
一個左撇子,一個慣用右手。兩個人,擁有不同程度的解剖知識。
珍妮特深吸一口氣。「我們只是想通過你調查一些問題。」她頓了頓,「我們在調查另外一起謀殺案,一個現在看來跟你有些關係的女人。所以我們需要了解一下你在錫格蒂納的生活。她是你當時的同班同學,弗雷德麗卡·格魯內瓦爾德。你還記得她嗎?」
夏洛特·西爾弗貝里搖了搖頭。「毫無疑問弗雷德麗卡是我見過的https://read.99csw.com最令人厭惡的人,說實話,我並不為她的死感到悲傷。恰恰相反,我很高興。」
赫提格清了清嗓子。
「我覺得你最好在跟我說話的時候注意自己的用詞。」夏洛特·西爾弗貝里舉起兩隻手,好像要把她擋開,「我不想繼續談論這個話題。討論到此結束。」
「什麼意思?」赫提格再次探身向前,把手放在膝蓋上,「她為什麼不是個好人?」
珍妮特想起了伊沃·安德里奇說的博—奧拉·西爾弗貝里的刀傷。傷口的分佈情況表明是由兩個人共同實施的。
夏洛特·西爾弗貝里突然看起來非常疲倦,珍妮特不禁在想她是不是要哭了。但是她定了定神,繼續說,「她是藍色眼睛,金色頭髮。當然除非她染頭髮了。她那時還是個孩子,現在可能已經變成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了。不過,當然我並不清楚……」
三個人默默地坐著,珍妮特環視寬敞的客廳。西爾弗貝里的血跡被一層一毫米厚的白漆覆蓋住了,這種白色叫「斯德哥爾摩白」。
「然後,她長大了,開始上學。爸爸的乖女兒。她和博—奧拉一有時間就待在一起,問題就出在這裏。一個女孩不應該跟她的父親有如此親密的關係。她對他產生了很深的崇拜情結,博—奧拉覺得是時候跟她劃清界限了。我猜她覺得受到了傷害,為了報復我們,就開始編造各種關於他的刻薄的故事。」
「錫格蒂納?」她說,「什麼意思?錫格蒂納跟博—奧拉被害有什麼關係嗎?另外,你們https://read.99csw.com從哪得到的這張卡片?」她皺著眉頭,先看了看珍妮特,又看了看赫提格。「你們來就是為了這個,不是嗎?」
夏洛特·西爾弗貝里陷入了沉默,她的聲音在新粉刷的牆壁間回蕩。
「有一次,你們遵照弗雷德麗卡的命令,對三個女孩進行了一次非常丟人的入學儀式?」
「任天堂的電子遊戲天才,」赫提格解釋道,「開發了《大金剛》等遊戲的傢伙。」
「那個女孩叫什麼名字?」珍妮特合上筆記本,準備回家。
「而你從來沒有發現她出了問題?」赫提格探身向前,雙手放在咖啡桌上。
「我猜應該很快就能結束吧。」夏洛特·西爾弗貝里站在另外一把扶手椅旁,雙手放在椅背上,好像要保持身體的平衡。
「宮本茂?」
「是的。當然,不過出於種種原因,我們想了解你在錫格蒂納的生活。」珍妮特試圖跟她做眼神交流,但是她的臉還是朝著赫提格。
「什麼意思?」
夏洛特·西爾弗貝里毫不猶豫地回答,「因為她對我來說已經翻篇了。她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事情搞砸,這個家不歡迎她了。」
這時,夏洛特·西爾弗貝里才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然後默默地點了點頭。
卡塔琳娜教堂的鍾低沉地響了六下,珍妮特再次感到一陣強烈的愧疚,因為她還在工作,而不是在家陪著約翰。
但是在弗雷德麗卡·格魯內瓦爾德的帳篷里發現了鬱金香后,繼續跟進非常重要。因此,她和赫提格現在正站在西爾弗貝里家的獨棟公寓外面。他九九藏書們打電話約好了這次會面。
弗雷德麗卡·格魯內瓦爾德的帳篷里,引起珍妮特注意的是一束黃色的鬱金香,吸引她的不只是鬱金香的顏色,還有其中一支花莖上面的卡片。
夏洛特·西爾弗貝里把他們領進客廳。珍妮特走到那扇巨大的落地窗邊,眼前的景象讓她大吃一驚。正前方就是國家博物館和斯德哥爾摩大酒店,右邊是被用作青年旅社的「查普曼號」帆船。她想不出還有哪裡比從這裏看到的斯德哥爾摩更漂亮的了。珍妮特轉過身,看到赫提格已經在一把扶手椅上坐下了。
「你知道她今天在哪裡嗎?」珍妮特繼續說,「你能描述一下瑪德琳嗎?她有什麼突出的外貌特徵嗎?」
這個女人搖了搖頭,「我猜她還在丹麥。我們分開以後,她被社會福利部門帶走了,放到了兒童精神病治療中心。」
「沒有突出的外貌特徵?」
夏洛特·西爾弗貝里長嘆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桌布,「我們不該說死人的壞話,不過她並不是一個好人,弗雷德麗卡。那時就看得出來。」
「是的,我對她記得很清楚。她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她冷漠得像冰塊,如果在走廊里跟她擦肩而過,她幾乎有些傲慢。那件事之後,沒有人再對她做過什麼事。我們不再理她。」夏洛特·西爾弗貝里陷入了沉默。
「這是什麼?」她拿起袋子,把卡片翻過來,看著背面。她先是有些驚訝,然後笑了。「你們從哪裡拿到的這個?」
珍妮特在沙發上坐下。「首先,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沒有跟我講你女兒。」她九*九*藏*書的口氣彷彿只是順帶提起,然後彎下腰去拿筆記本,「或者,確切地說,你的養女。」
「當然,」夏洛特·西爾弗貝里回答,「她常常坐在那裡,一邊用左手畫畫,一邊用右手寫字。」
「對不起,我會解釋的。」珍妮特向赫提格投去求助的目光,但是他只是盯著天花板,一臉的不屑。珍妮特知道他在想什麼。該死的婊子。
珍妮特緊緊地盯著這個女人,眼前的這個女人讓她有點害怕。夏洛特·西爾弗貝里不只是一個服喪的女人,她還是一個殘酷無情的人。
「弗雷德麗卡死了?」夏洛特·西爾弗貝里看起來非常震驚。
如今,當你如此無情地對待一個孩子時,他只能訴諸他僅有的自衛手段,而你就是這樣稱呼他僅有的自衛方式嗎?令人發狂。
珍妮特看著夏洛特·西爾弗貝里,看到了某種近似羞愧的東西。這個女人感到羞愧。「你還記得那三個女孩的名字嗎?」
「我覺得我們還沒有結束。」珍妮特放下筆記本,「你必須認識到,她被懷疑殺害了你丈夫。」
「這個對你有什麼意義嗎?」他把證物袋推給夏洛特·西爾弗貝里。她莫名其妙地看著裏面那張小卡片。正面是三頭小豬的照片,下面寫著「大喜的日子祝賀你!」
珍妮特沒理會這些無關的細節。「所以瑪德琳的左右手都非常靈活?」
女人抬起頭。「她左右手都很靈巧。」
「那是我,是我高中畢業的時候。每個離校的學生都有自己的照片,然後我們互相交換。」夏洛特·西爾弗貝里認出了自己的照片,露出了笑容,珍妮https://read.99csw.com特覺得她看起來有些懷舊。
夏洛特·西爾弗貝里點點頭。
「維多利亞·伯格曼。」夏洛特·西爾弗貝里說。
珍妮特指著照片。「這是誰?」
他們聽夏洛特·西爾弗貝里一連講了半個多小時,最後,珍妮特探著身子,念著筆記:「如果讓我總結一下你剛剛所說的話,在你的記憶中,弗雷德麗卡是個陰險狡猾的人。她強迫你們做你們不願意做的事。你和亨麗埃塔·諾德蘭是她最親近的朋友。對嗎?」
「我沒聾!」夏洛特·西爾弗貝里提高了嗓門,然後轉向珍妮特,盯著她的眼睛,「我也不傻!所以,如果你們想讓我告訴你們我的學校生活,你們必須跟我說清楚你們想聽什麼,還有你們為什麼想聽。」
「有什麼問題可發現的?那個女孩是……嗯,我該怎麼說呢,受損物品。」夏洛特·西爾弗貝里噘起嘴唇,珍妮特真想朝著這個女人的臉給她一拳。
受損物品。
「我簡單跟你們說一下。」夏洛特·西爾弗貝里深吸一口氣,然後繼續說,「我們收養瑪德琳時她還是個嬰兒。她媽媽很年輕,還有嚴重的精神疾病,沒有能力照顧孩子。所以,我們收養了她,我們像愛親生女兒一樣愛她。是的,儘管她在整個童年時期都很難相處,但我們依然愛她。她經常生病,不停地哀號。我不知道有多少個晚上,我一直坐著,她一個勁地尖叫。你簡直無法安慰她。」
她把卡片放回到桌子上,三個人都盯著粘在背面的照片。
「那第三個呢?那個留下的女孩呢?」
「你能跟我們講講你的學校嗎?我是說,你的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