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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克魯努貝里——警察總部

第三卷

克魯努貝里——警察總部

「好吧,現在輪到我來叫停了,」索菲婭說,「堂兄妹?卡爾和安妮特是堂兄妹?」
深色頭髮,珍妮特想。「他說的是她駕照上的頭髮,不過我更感興趣的是她現實中的樣子。」
「是的,他覺得這有點奇怪,我也同意他的說法。」
他在她對面坐下。「我跟前台接待談了,他看到瑪德琳·杜尚入住和退房。」他笑了,「如果我昨晚去了,就見不到他了。他是今天的班。」
「冰塊?」
「好的。可是——」電話掛了。
珍妮特覺得,考慮到她剛剛說的話,索菲婭的口吻聽起來相當戲謔。「熱病?什麼意思?」
「不是嗎?」
但是肯定有什麼不對勁。
「他說那天晚上,那個女人下來好幾次,跟他要冰塊。」
當珍妮特跟他說,她懷疑維戈·杜勒組織策劃了對安妮特·倫德斯特勞姆以及還可能包括烏爾瑞卡·溫丁的行賄時,檢察官聽起來很疲倦。讓珍妮特意外的是,他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麼難對付。
「珍妮特·科爾伯格,斯德哥爾摩警察局。」她嘴角掛著微笑說,暫時忘記了烏爾瑞卡·溫丁。
「關於杜尚,他怎麼說的?」
「早上好?都快吃午飯了。」珍妮特笑著說,「聽到你的聲音真好,不過我現在忙得要命。」
她重新坐下來,看著亂糟糟的辦公桌,她深吸一口氣,慢慢地呼氣。指控漢娜·奧斯特倫和傑西卡·弗里貝里的證據,可以確定兩個女人的罪行的照片。結案了,比林很高興。
「進來。」珍妮特咬著筆頭說,「幸運?什麼意思?」
「已經查過了,」珍妮特說,「不過我們無法追蹤到匯款賬戶。你說的並不讓我吃驚,不過琳內婭的死真的讓我非常難過。」
九*九*藏*書是那個聲音,珍妮特想。突然變化的語氣,經常伴隨著索菲婭個性的變化。
不。先要去跟阿克吃午飯,然後去哈馬比高地的約翰·普林茨路,看看烏爾瑞卡·溫丁出了什麼事。
這麼早就開始擔心,完全是浪費精力,她知道通常情況下會發生什麼事情。最好的情況下,他們也許能找到烏爾瑞卡所在位置的線索;最壞的情況下,他們會發現她被迫失蹤的證據。不過,通常結果是在兩者之間。換句話說,就是一無所獲。當電話再次響起時,她感到胃裡一陣刺痛,她讓電話響了幾聲,因為她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太急切。
索菲婭哼了一聲。「安妮特·倫德斯特勞姆?上帝,不。幾乎不可能。她現在這種情況肯定不行,不過如果等熱病退去,然後……」
「是的,我有。」克里斯蒂娜·溫丁說。
「你還在嗎?」
可真好,珍妮特想,很難說是個描述。「還有嗎?高,還是矮?」
「好吧,我自己也沒有太多時間,」索菲婭說,「那就我來說,你可以邊工作邊聽。畢竟,誰都知道女人可以一心二用。」
有時間嗎?她想。我的時間都是你的。
珍妮特想起來,她們最近聊得很少,過去幾天她實在太忙了。
「我可能不應該在電話上說更多。」她們見面時再把一切告訴她會更好,「聽著……」珍妮特說,「也許我們可以——」
那個女人劇烈地咳嗽起來。「烏爾瑞卡沒有工作,她哪來的錢去度假?」
她突然覺得一陣眩暈,心跳加速,不得不把手放到桌子上。
放輕鬆,呼吸……回家。你壓力太大了。今天就到這吧。
阿倫德又消失在了門外,珍妮特決定給檢察官九_九_藏_書肯尼斯·范奎斯特打電話。
我應該擔心嗎?她想。不,還不用。保持理性。
「是的。」
「我在聽,你繼續說。」
已經快中午了,珍妮特坐在桌子邊,眼睛盯著天花板上的通風口,但是她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因為她的腦子裡正想著索菲婭·柴德蘭。
「我們不知道,案子沒有審理。教派解散了,一切都被遺忘了。」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想見我,我也想見你。不過今天不行。你明天下午來診所接我,可以嗎?」
「這看起來是個非正式的和解,」索菲婭繼續說,「我打賭如果你去查安妮特·倫德斯特勞姆的銀行賬戶的話,會發現一些不符常規的記錄。」
「所以……」珍妮特繼續說,「我們已經知道了琳內婭和你見面期間所說的話,還有她的畫、卡爾·倫德斯特勞姆的信,現在是安妮特對你說的話。她現在怎麼樣?她可以在法庭上出庭作證嗎?」
珍妮特露出了笑容,終於等到這句話了,她想。「好的。我今晚剛好也去不了,因為我要去見約翰,他要跟阿克去倫敦。我——」
像往常一樣,她感覺非常孤獨。該索菲婭主動了。珍妮特不想黏人,沒有什麼比這更沒吸引力了,她不會再打電話了。另外,阿克打電話過來,提醒她一起吃午餐的事。他們說好在伯格大道上的一家餐廳見面,儘管她沒有說自己非常期盼。
她本來希望能重啟伯格曼家和杜勒的船的火災案件,但是當比林對她發怒、說她是個陰謀論者時,這希望破滅了。此外,按照他的說法,那些案件已經經過詳細調查了。
阿倫德清了清嗓子。「一個二三十歲的女人。獨自一個人,英語很差。很顯https://read•99csw.com然,他們不會保留歐盟公民的個人信息,不過前台接待記得那個女人的駕照上是深色頭髮。」
珍妮特感覺很空虛,好像一下被抽空了精力。要是索菲婭不那麼冷漠,不那麼變化無常,該多好啊,她想。
珍妮特嘆了口氣。「是的,聽上去是這樣。我在想,為什麼呢?好了,先這樣吧。謝謝。」
「琳內婭死了,自殺。」索菲婭呼出一口氣。
「『羔羊讚歌』?性侵?維戈·杜勒參与了嗎?」
「停,」珍妮特說,她立刻合上了文件,「再說一遍。」
還有烏爾瑞卡,她想。她出了什麼事?
「我明白了,她還說了什麼嗎?」
「是的,我也覺得。看上去他看到的東西太少了。這恰恰有點意思。我是說,她看起來非常注意隱藏自己的長相。」
珍妮特露出了微笑。「我也同意。看來,我們的這位前台接待並沒有給我們的繪圖師提供太多信息。你覺得呢?」
「安妮特·倫德斯特勞姆昨天從羅森蘭德醫院跑出來了。我當時剛吃完午飯往回走,在街上碰到了她,我意識到她不大對勁,就把她帶回了辦公室。她告訴我,維戈·杜勒給了一筆錢,作為她和她女兒的封口費。琳內婭這才停止跟我見面。」
「聽起來,安妮特·倫德斯特勞姆是想回到過去。」索菲婭用更加陰沉的聲音說,她笑了。
烏爾瑞卡給珍妮特留下了雙重印象,既堅強又脆弱。有時她都懷疑這個女孩是否自殺了,就像琳內婭一樣。
有人敲門,阿倫德把頭伸進來。「抱歉,」他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我昨天沒空去酒店,所以我今天上午去了。結果非常幸運。」
阿倫德又清了清嗓子。「他說她很漂亮,不過看起來https://read.99csw.com非常害羞。不會直視他的眼睛,只是低頭看著地面,用一頂大的羊毛帽遮住臉。」
從洪杜登回來后,她筋疲力盡,就直接回家了。接近午夜的時候,她給索菲婭打電話,但是她沒有接,之後給她發了兩三條信息,索菲婭也沒回復。
「是什麼?」
「嗯,精神錯亂是一種中樞神經系統的熱病。這是一種病,當一個人的生活發生突然的變化時會發作,而這個案例中,是因為安妮特的丈夫和女兒在短時間內都喪了命。治療過程長達十年也不稀罕。」
「聽著,我要掛了,」索菲婭打斷了她,「我五分鐘后要去見顧客,你說你很忙。我們明天再接著談,好嗎?」
索菲婭陷入了沉默,珍妮特把電話貼得更緊了。她能聽到索菲婭沉重的呼吸聲,既近又遠。
「也許吧,不過極圈村並非那麼脫離現實。」
「也許她離開了?」珍妮特說,「誰知道呢,也許她攢了一些錢,只是度假去了?」
「她說她想去極圈村找卡爾和維戈,建一座聖所。從她的眼神來看,她已經在那裡了。遙遠的永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早上好,」索菲婭·柴德蘭說,「你有時間嗎?」
溫丁?她想,一下打起了精神。
「中等身高,中等身材。考慮到他是個前台接待,不得不說他很不善於記臉。但是有一件事令他非常吃驚。」
「好的,我們這麼辦,」珍妮特說,「我今天下午會跟一個同事去烏爾瑞卡的公寓。你能拿著鑰匙跟我們在那裡碰頭嗎?」
珍妮特打開一個標有「J.弗里貝里」字樣的文件夾,她聽到索菲婭吸了一口氣。「安妮特·倫德斯特勞姆三天前住院了,」她說,「急性精神錯亂,由她的女兒琳內婭的自殺https://read.99csw•com導致的。安妮特發現,她在她們位於艾茲維肯的家裡的房間里上吊自殺了。她的護士告訴我——」
「不是。我來告訴一件你不知道的事情,極圈村是一個位於拉普蘭地區的真實的地方。安妮特在那裡長大,卡爾是她的堂兄。他們同屬一個自稱『羔羊讚歌』的脫離出去的拉絲塔迪亞教派分支。警方收到了關於該教派的性侵舉報信。他們的律師,維戈·杜勒,也在距離極圈村不遠的武奧勒里姆生活過一段時間。」
倫德斯特勞姆家被自己徹底摧毀了。珍妮特想著她上次跟琳內婭見面時她的情形,一副人體殘骸,一個鬼魂。而琳內婭……
「我正擔心這個呢,至少我們確認這一點了。」
她坐在那裡,不知所措地盯著電話。范奎斯特怎麼了?當電話響起時,她的心思完全不在這裏。她心不在焉地拿起電話,接待員告訴她,有一個克里斯蒂娜·溫丁的想跟她談談。
「對了,案子調查得怎麼樣了?」索菲婭問道。
珍妮特閉上眼睛。琳內婭死了,她想。這本不必發生,沒他媽一點必要。
「好的,說吧……」
那個女人自我介紹,說她是烏爾瑞卡的奶奶,說她孫女已經好幾周沒有跟她聯繫了,她很擔心。
她並沒有說謊。她看著亂糟糟的桌子,他們掌握的所有關於漢娜·奧斯特倫和傑西卡·弗里貝里的信息都擠在將近三百頁A4紙上,幾張寶麗來照片,一束黃色鬱金香,還有法醫拍攝的地下室里的兩條死狗的照片。
珍妮特開始玩一支圓珠筆,看著那疊跟兩名死者漢娜·奧斯特倫和傑西卡·弗里貝里有關的文件。
「大部分走失的人通常幾天之後就會現身,但是這並不是說我們不會嚴肅對待這件事。你有烏爾瑞卡家的鑰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