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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白衣夜哭女

第一章 白衣夜哭女

白靈點點頭,但並未說話,看來她完全被這突如其來的哭聲嚇著了。的確,儘管她已經是一個有一定經驗的刑偵人員了,但她畢竟是個女子,確切地說是個還不太諳世事的女孩兒(她去年才從警校畢業),女孩兒天生膽小,她也不例外,何況是這種夜半哭聲!
張之謙不好意思地笑笑,沒再說什麼,低頭往嘴裏扒飯。
「但幸運的是,我們還有兩個現場證人,而且當時他們就在洪老先生身邊,一個是洪老先生的司機,再就是洪老先生的女兒洪夕兒!可惜的是,這兩個證人都出了問題……」
「打過了,關機!」
「謝謝老師!」張之謙由衷地笑笑。
突然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將張之謙從混沌狀態里驚醒過來,他一個激靈站起身,迅速地拔出別在腰間的槍跑了出去。
「我不知道!不過我已經派人去找了,我交代過了,一定要保護好她的安全,決不能再讓悲劇重演!」
張之謙皺了下眉頭,道:「記住,不論發生什麼情況,保護證人最重要!你就這麼跑掉了,我又過不來,萬一中了他們的調虎離山之計可就麻煩了!」
其實在此之前張之謙也做過簡單的分析了,從目前一直相對比較穩定的情況來看,兇手殺人滅口的可能性不大,為這個結論他共找到了兩點理由:
一切「安排」妥當之後,他屏息凝視,運足氣力,一腳將門踢開,迅速地將整個室內的狀況置於自己視野範圍以及槍口的射傷範圍內,結果在他預料之中——空空如也!
「那她會不會躲起來了?」

一是兇手對中毒司機的情況應該很了解,他是下毒者,肯定知道這種毒藥的威力,所以他可能並不擔心司機會突然醒過來;
急診部不同於其他科室,也不同於病房樓,病人在經過搶救手術之後一般會轉到相應科室的病房裡去,當然搶救失敗的死亡病例除外,所以在通常情況下是沒有人值班的。
夜哭女?張之謙不禁啞然失笑:怎麼會來了這麼個名字?想想怪瘮人的,不過倒也貼切!深更半夜的,又是個是非之地,卻有一女子獨自哭泣,不是夜哭女是誰?
張之謙決定主動進攻!他再一次邁開了已經停下多時的雙腳!
隨著意識的無規則流動,張之謙也已經下到了三樓。三樓兩側的房間都閉門關燈,樓道里亮著燈,倒也算是燈火通明,只是空空如也。待下到三樓之後,哭聲突然沒有了,張之謙有些納悶,當然同時他也斷定,哭聲應該來自樓下,甚至是樓外面的某個角落。樓前面有個小型的花池,那裡是藏身的好地方,或許夜哭女就躲在那裡面呢!
此刻對於張之謙來講,飢餓和胃口是兩碼事,在他三下兩下把餐盒裡的東西扒進肚子里之後,他甚至不知道餐盒裡都有什麼,只是原先比較強烈的飢餓感明顯減輕了。
聽完張之謙的敘述,老局長沒有說話,緩緩地站起身,默默地踱到窗戶跟前,將視線投向了外面。經過大約兩分鐘的沉思之後,老局長回過頭來,眉頭緊皺了起來。
「是!」白靈收起手槍,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猝然響起!
說著他的左手又舉起一個小塑料袋,裏面同樣是一個小型的注射針頭,人群里立刻發出一陣「噓」聲。
哭聲還在繼續!
「啊?」周小魚驚呼一聲,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張之謙鬆了口氣,道:「那就好!不過,我們還是當心著點為好!」
張之謙放下槍,跟著鬆了口氣,問道:「你剛才去那裡了?」
白靈吐了吐舌頭,低聲道:「我知道了!」
哭聲斷斷續續,聲音卻明顯大了,他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同時握緊了手裡的槍。他初步判斷了下哭聲可能存在的大體方位——與他相對的樓道的另一頭,然後緩慢但步履穩定地向前邁動了雙腳。
「白靈!」他壓低聲音叫了聲,可沒有人應聲,倒是他的聲音被白色的牆壁反彈回來,一陣凌亂的迴音令他不禁打了一個冷戰!
張之謙點點頭,道:「不過,我們還是必須要儘快找到她!你是說,藍調模特公司?」
白靈點點頭,道:「應該是!」
白靈點點頭,道:「有點!」
「應該是!因為當時的時間很短,夜哭女不可能有作案的時間!」
白靈叫道:「現在就去嗎?我們可是剛回來!」
「也不是!我們就是根據那個去找的,她就是在那家叫做『藍調』的模特公司做化妝師,只是不在,而且她一向為人低調,沒有人知道她具體住在那裡,也沒有人知道她的去向,她在洪老先生遇刺案發生之後就沒再上班,公司經理說她打電話請了假!」
陸局長環視了眾人一眼,繼續道:「大家都知道,洪老先生是洪氏集團的創始人,是著名的實業家,而這些年來整個洪氏企業為我市的貢獻是人盡皆知的,毫不避諱地說,整個洪氏集團的成長史與我們整個赤板市的發展史是密不可分的,尤其是近兩年,洪老先生宣布正式移交洪氏企業的管理權之後,他更是全身心地投入到慈善事業里來,他用自己的名下資產建立了洪氏慈善基金,去年,洪氏基金會又斥資半個億開發建設了鳳凰公墓,記得當時在奠基儀式上洪老先生曾動情地宣布,鳳凰公墓是他送給整座城市的一份厚禮,相信當時那個激動人心的場面大家都還記得吧!今天是鳳凰公墓落成的日子,沒想到就在落成典禮之後的幾分鐘之內,洪老先生卻命喪毒手,就這樣一個全城歡慶日卻變成了有史以來市民最悲慟的日子……」
再就是,現在全城戒嚴,風聲很緊,既然兇手的刺殺行動已經取得了成功,所以他的當務之急是躲避警方的追捕,保全自己,不大可能再鋌而走險地來醫院下手了;
這倒讓張之謙的信心一下恢復了許多,他忙追了上去,當他追到樓道盡頭的時候才發現,身體左側有一扇門,門裂開了一條黑色的小縫,顯然那正是夜哭女的逃身之所!
「那……會怎樣?」張之謙急切地問道。
白靈愣了一下,立刻醒悟過來,工工整整地行了個軍禮,道:「是!」
說到這裏,張之謙用一種冷峻的眼神環視了眾人一眼,很顯然,大家都被他的最後一句「結論」嚇了一跳!
張之謙的內心掠過一絲驚慌:怎麼會突然停電?是偶然事件還是有人故意所為?難不成會與那個夜哭女有關?……
投影儀關閉了,室內的熒光燈被打開了,就在大家進九-九-藏-書行視覺轉換的時候,張之謙回到了他的座位上。
「有人在哭!」
張之謙低聲道:「你在這裏看著,我下去看看!拿好槍,如果有人是針對病人來的,迫不得已就開槍!」
張之謙不得不承認,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到恐怖了!
「雲南?」張之謙的心一涼,焦慮地道,「我們倒是可以與雲南公安廳取得聯繫,讓他們幫忙,不過,不知病人還能堅持多久?」
「啊?」人群里立刻爆發出一陣嘆息,尤其是張之謙,他張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表情極為誇張,但卻很難讓人看透他是驚是喜或者還是別的!
「再說了,別忘了我們是警務人員,無論什麼情況下可不能輕易地說怕!」
突然,他感覺眼前有什麼東西閃了一下!他忙止住腳,果然,在他的正前方的黑團里,出現了一個白色的影子!除了那一抹模糊的白色之外,張之謙什麼也看不清,但他還是立刻就判斷出,這就是那個夜哭女!因為那個一直繼續著的哭聲分明就是從那裡飄出來!
「這是目前國內最新研製的微聲手槍A101的彈殼,它的射傷力很大,再加上兇手的射擊水平很高,洪老先生是一槍斃命!A101手槍是經過特別改進的,它的槍統上有一個消音裝置,而且射程也很遠,所以它射擊后發出的聲音不大,是一聲沉悶的鈍響,這就使得旁觀者很難在短時間內判斷出射擊者的準確位置,甚至連大體|位置也無法得知,這當然就有利於射擊者的逃生!目前這種手槍並未在公安系統內部公開普及,在國內尚屬保密階段,所以如果兇手能搞到這種槍的話,他一定來頭不小!」
接著又是一陣腳步聲,負責去機場接機的隊員周小漁提著個皮箱拐上樓梯,他急匆匆地走過來,道:「隊長,血清拿到了!」
「重要的是,洪夕兒當時還沒有坐進車內!開會之前我已經對她進行了簡單的詢問,她的情緒很激動,不過意識倒是很清楚,她向我們講述了當時的情景!」
「沒有!」
就在這一系列的問題在張之謙腦海里接連出現的時候,哭聲再度響起!
白靈點點頭,道:「你放心吧!」
他快速地衝到急救室門口,眼前的情景倒讓他鬆了口氣:裏面一切照常,呼吸氧罩下面中毒司機緊閉著眼睛,他左手上的點滴還在繼續,旁邊的顯示器顯示著他的心跳並未出現任何變化!
「當然是同謀了!」
「嗯!」白靈用一種相當堅定的語氣道,「隊長你放心吧,我能做好的!」
「我剛才聽到一陣腳步聲,就追了過去,結果發現並沒有人,看來我太緊張了!」
張之謙只得收起焦躁不安的情緒,看了看身後的助手白靈,道:「你在這看好了!」
「那現在不正好可以試驗一下嗎?這種血清在哪裡能搞到?國內有嗎?」
「來頭不小!」張之謙一個激靈,他沒想到他之前得出的結論竟然再一次從一位醫學專家的口中說出來,他感覺自己的心情突然間又沉重了許多。
「哪有呀?比起張隊長來,我可算是輕鬆多了!」
停電了!
張之謙掙扎著坐起身,不好意思地道:「是有點!」
張醫生擺了擺手,示意道:「這邊來吧!」
「那你對這個夜哭女有什麼看法?」
而警察局送來的病人,也就是中毒的洪老先生的司機情況則有些例外,一是他的搶救並不成功——至少目前是這樣,再就是他是槍擊案重要的目擊證人,所以警方與醫院協商后,決定還是讓他留在搶救室里,這樣也便於警方採取保護措施,畢竟這種情況下,極有可能會發生兇手來滅口的事情,當然,保護任務就由對整個槍擊案負總責的刑偵科的人來執行了。
預感變成了現實!
說到這裏他狠狠地頓了一下,緊跟著一聲沉悶的嘆息,眾人的心也跟著哆嗦了一下,刑偵科的幾個年輕人則把一直低著的頭埋得更深了。

儘管教授一直保持眉頭緊皺的樣子,但張之謙還是眼前一亮。
「能畫出來嗎?」
大家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了!
在醫生查完方離開后,張之謙疲憊地坐在搶救室外面走廊的椅子上,將頭斜靠在牆上,閉上眼睛長長地舒了口氣。說句實話,他太累了,不僅是因為在昨天的槍殺案發生后他就一直奔忙,還因為他心底說不出口的重壓感,他感覺此刻的自己簡直就像被困在了一條狹窄的石頭縫裡,渾身動彈不得,四周只有無盡的冰冷。
「她現在在哪裡?」
教授搖搖頭,道:「這個不好說!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聯繫血清吧,越快越好!」
一個披頭散髮的女子,穿著一身凌亂的白衣,臉色白得讓人立刻想起在電視鏡頭裡所見過的殭屍,包括它的五官,簡直就是殭屍無疑了!當然更恐怖的還是它的哭聲,簡直就像是一縷四處飄散的魂魄,圍繞在你身邊,挑撥著你渾身上下敏感的神經……
「我就說這些!」張之謙沖大家點了點頭,坐回到身體後面的椅子里,隨著他恢復平靜,整個會議室里也跟著變得更靜了,只剩下空調機的輕微的蜂鳴聲。
「但是,這並不代表我們的眼前一片光明,相反,這個突如其來的謀殺案給我們留下了一團霧水,就像剛才張隊長提到的,兩個目擊證人,一個是司機,他目前一直處於昏迷狀態,我們無法確定他什麼時候會徹底地恢復清醒,甚至說句不好聽的,我們無法肯定他還能不能恢復過來,畢竟我們對那種新迷|葯完全不了解,而洪老先生的女兒卻對現場情況基本一無所知!不僅如此,謀殺案還給我們帶來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壓力,我想我說的這層意思大家也應該明白,那就是遇害者洪老先生的特殊身份……」
他透過開著的一條門縫朝裏面看了看,視線所及的地方是空空如也,其實休息室裏面也應該是空空如也的,當然除了些值班醫生用的桌椅之外,不過他立刻又想到了一點——洗漱間!是的,休息室里有一個不大的洗漱間,那是專門為醫生護士準備的用來換洗的地方,它就在左側的門後面的位置,那是個理想的藏身之地,而且如果躲在裏面的話,要想對門口進來的人發動突然襲擊簡直是易如反掌!
「不用了!」

此刻他就像一隻渾身充滿力量的豹子,蓄勢待發,隨時準備為眼前可能出現的危險情況放手一搏!
「也就是說,洪老先生被槍殺的時候眾人的注意力九九藏書都很分散,那個間隙恰好是活動結束后大家上車的時間,儘管洪老先生之前一直是我們今天活動的焦點,但那個時候大家都正好上車,所關心的是眼前與車有關的情況,所以從這一點上來說我們不得不感嘆兇手的精明,這絕對是一場早有蓄謀的謀殺!」
公安局副局長陸力發出一聲低沉的乾咳,他是本次會議的主持人,年齡在四十歲左右,平時都是以一副幹練振奮的狀態示人,一向以辦案神勇著稱,在全局上下威信極高,但此時他緊鎖著眉頭,一臉的沮喪。
漫長的樓道里空無一人,也就是說原本呆在急救室門外的助手白靈也不見了,張之謙疾速地奔跑著,同時他感覺那種不祥的預感正像一張大網從天而降,將他裹捲起來之後再慢慢地收緊,他感覺到有些窒息。
他急速地轉過身,同時也將手裡的槍口對準了來人的方向。
公安局三樓的圓桌會議室里,眾人的眼神齊刷刷地盯著昏暗的投影儀的大屏幕,大屏幕前面,刑偵科長張之謙對圖片的講述已經進行了接近二十分鐘。照片是他的助手周小漁在洪老先生遇害現場拍攝的,循環放映的,前後不到十張。不過從開始講解到現在照片已經循環了兩遍了,但每一次講解張之謙幾乎都能弄出些新意,而且他不是單純的內容解釋,總能加進去他的一些觀點,這也是吸引眾人幾聽不厭的原因,同時也能夠反映出他作為一個刑偵人員優良的素質——縝密的邏輯思維能力和敏銳的覺察力!
就在張之謙接近樓道正中間的時候,哭聲突然止住了,張之謙吃了一驚:莫非對方已經發現了自己?可還未等他往深了想,樓道里的燈突然滅了,他一下跌進了無盡的黑暗裡!

望著張之謙的背影,白靈無奈地搖了搖頭。
張之謙不禁失落地道:「果真是這樣?我問過老局長,他竟然也對她一無所知!難道她當時接受完問詢后留下的聯繫方式什麼的都是假的?」
「張隊長!」
沒有人回答!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停頓,張之謙已經心中有數了:哭聲就在下方!
白靈臉上的表情並不好看,她搖搖頭:「沒有!」
白靈搖搖頭:「不應該呀?經理說她在電話里只是說需要休息一段時間,請假的時間並不長,好像並沒有要躲起來的意思!」
白靈繼續點著頭,從她臉上的表情可以看得出,她的情緒的確穩定了許多。
「嗯,在雲南有個蝮蛇研究基地,那裡就有!」
張之謙重新抖擻了下精神,讓自己以最快的速度適應眼前出現的新變化,然後他仔細地看了看眼前的情景。眼前的玻璃門虛掩著,上面有三個字:值班室——看起來三樓的格局與四樓基本相似!他稍稍鬆了口氣,因為憑著他對四樓的了解,休息室裏面的格局他還是很清楚的。
教授長舒一口氣,微微地搖了搖去,又道:「不過,近期我曾經看過一則報道,說是國外有個醫學專家破解了這種毒藥的分子構成,但他並沒有提出能破解的良方,看來目前的確沒有什麼好的辦法,至少是還處於研究階段!」
這時候,他的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便傳來了白靈的一聲尖叫:「啊!怎麼會這樣?」
「值班室就這兩步遠,不會有問題的,再說了,有事我就叫你!」
「可惜什麼?」

他點點頭,道:「也好!」然後他透過急救室的玻璃門朝里看了看,低聲道:「隨時盯著裡邊點,雖然兩天了都這樣,也保不準會有什麼變化!」
那是怎樣的一幅場景呀!
「你去休息室里吃吧,我在這盯著!」
「這就是現場的情況!」張之謙依舊保持著剛才平靜的表情和抑揚頓挫的語氣,圓桌四周除了幾個人活動了一下身體之外所有的人都保持著剛才的狀態,因為大家都明白,張之謙的精彩「演講」還沒有結束。
「怎麼?不歡迎嗎?」老局長微笑著看看大家,最後將眼神落在張之謙身上,道,「之謙,你怎麼想的?能接受嗎?」
不過還好,儘管射出的子彈沒有擊中夜哭女,但它還是怕了,在亮光消失的時候,張之謙看到那個白色的影子倉皇轉身,看來它想逃走!
張之謙點點頭,道:「是的,要不是這個小插曲,恐怕洪老先生的女兒洪夕兒也中毒了!就在她剛打開後備箱的時候,聽到了槍聲,可一切都晚了!」
也就是說,在離張之謙幾步之遠的地方,正有一個白衣女子悲傷地哭泣著,她一個人靜靜地躲在漆黑的夜色里,哭聲凄厲而悲慘,令人毛骨悚然!
休息室在走廊的盡頭,離著搶救室也就六步的距離——剛才他已經算過了,所以他相信兩三秒的時間不會發生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可此刻他卻大吃一驚:原本坐在急救室外面休息椅上的白靈不見了!眼前不太漫長的樓道里空空如也!
「未必?」

「嗯,說實話,在看了國外那則報道后,我專門把那位醫學專家提供的藥品分子式研究了一下,我發現那個分子式有些面熟,後來我突然想到,我們在對一種蝮蛇的血清進行分析研究時,曾經得出過與此十分類似的一個分子式,我想那種蝮蛇的血清或許能對這種毒起到破解作用,哎,只可惜!」
「所以說,我們現在的壓力很大,當然這種壓力不完全來自於市民,還來自於我們自身,我們失去了一位慈祥善良的老人,他曾是多麼熱心地關心我們,關心整座城市!而且,他是以這麼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離去的!不過,現在看來,既然悲劇已經無法挽回,我們有責任也有義務將兇手找出來,為洪老先生平冤昭雪,這樣才能對全城百姓有個交代,我們才能心安!」
他撞開了急救室的毛玻璃門,眼前的一幕讓他感覺身體一下跌進了冰窟窿里:室內一片狼藉,原本插在中毒司機手背上的輸液管被拔掉了,針頭「吱吱」地噴著白色液體;原本扣在司機嘴上的氧氣罩被拿開丟在一旁,他臉色青紫,雙眼怒睜著,眼珠子幾乎要突了出來;司機的雙腳裸|露在空氣里,被子被踢踏在一旁;司機的腹部還插著一把尖刀,刀口與身體接觸的地方「汩汩」地向外噴著血,原本蓋在他身上的白色床單被染成了鮮紅色……
聽了張之謙的話,老局長的臉上浮現出一層笑意,他的笑完全是針對張之謙的,是一個長者對晚輩慈愛的笑,由衷而又充滿希望的。當然,九*九*藏*書作為學生的張之謙已經不止一次見過老師臉上出現過這樣的笑容了,但他還是忍不住問了句:「老師,你為什麼笑了?」
「好了!」老局長突然大手一揮,道,「既然大家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阻止我,那就這麼定了!」說完老局長竟然站起身,走了!

張之謙還是打了個冷戰!
不過話說出口后張之謙有些後悔了,這樣的問題顯然只會進一步加重眼下的緊張氣氛,很不利於下一步的工作。於是他忙問白靈:「怕嗎?」
張之謙有些愧疚地道:「這兩天,你也一定累壞了吧?」
到這裏我有必要對張之謙身處的這座樓的大體情況做一下補充介紹:確切地說,這是一座綜合樓,共有四層,一二層為行政辦公室,說得明白一些就是整座醫院的管理機構;三四樓則是醫院的急診部,因為急診部不同於一般的科室,所以最初醫院的設計者就將這個科室與其它的門診科室單列出來,急診部又下分兩個科室:一般急診科和重危急診科,都分別設有搶救室,中毒司機所在的就屬於重危急診,在四樓。

說著他右手舉起一樣東西,是一個小型的塑料袋,裏面有一個金屬針頭樣的東西,不過要比通常所見到的那種針頭小很多。
這一次張之謙徹底明白了,同時他的大腦也立刻變得清醒起來:沒錯!哭聲就在正前方!這一次他不僅聽清楚了哭聲的確定位置,而且他幾乎能聽清楚隨著哭聲所一起傳過來的人的呼吸聲,低微而急促!
「還有,第二位現場證人,就是洪老先生的女兒洪夕兒!說實話,之前我並不知道洪老先生還有個女兒,相信在場的很多人也不知道,不過這對我們的案情來講並不重要!」說到這裏,張之謙微微一笑,他的笑容似乎包含著某些複雜的東西,但現場沒有一個人能看明白,所以就有人跟著他茫然地笑了笑。
接著他又迅速地翻轉身子,一腳將洗漱間的門踹開,這一次結果卻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洗漱間里也是空空如也!
張之謙一愣,道:「看法?我不明白……」
所以綜合以上兩點來看,張之謙認為對於中毒司機的保護行動應該不會有多大的困難,所以在經過一天多的平靜之後,他決定自己留下來,讓其他弟兄都回去休息去了,畢竟目前全隊皆疲憊不是一種好現象。
張之謙故作輕鬆地微微一笑:「應該沒什麼的!有哭聲就說明有人在,而不是別的什麼!再說了,聽得出,這是個女子的哭聲,這裡是醫院,或許是失去了自己的親人,傷心地躲在一旁偷偷地哭,這都很正常呀?」
「你留下值班,一有情況立刻告訴我!」
這是一個嚴肅而令人痛心的案件,但在他的精彩「演講」結束的時候,原本表情肅穆的幾位老領導臉上竟出現了些欣慰的笑容。
還是無人應答!
老局長並不推辭,坐直了微傾的身體,然後用一種威嚴但不失慈祥的眼神環視了一下眾人,語氣緩慢地道:「剛才之謙和陸局長說得已經很全面了,尤其是陸局長最後的表態,基本說出了我們每一個公安幹警的心聲,的確,對於我們這些人民衛士來說,任何一個老百姓受到損害都會讓我們揪心,何況這次是洪老先生!唉!說實話,我做夢也不會想到會有今天!」

「嗚嗚……」
張之謙沒有說話,頭埋得更低了。
打電話尋求增援?來不及了!呼喊白靈?也不可能!離開?更不行,今天這場驚嚇和那顆子彈算是白費了!再說了,說不準這個夜哭女就與洪老先生遇刺案有關係!

教授點點頭,繼續道:「所以這種迷|葯的出現很受國際販毒人員的青睞,說不準有朝一日它會取代海洛因而成為一種新型的毒品,不過目前來說這種毒品的產量並不高,而且它從制取到加工提煉對科技要求很高,所以並不常見,尤其是在國內!不過這也說明,能搞到這種新型毒品的人一定來頭不小!」
白靈點點頭,張之謙則跟著張醫生進了旁邊的一間小型會議室,會議室空間不大,裏面的桌椅擺設也很緊湊,很顯然是在急救過程里專門用作專家會診的地方,而此時裏面正坐著兩位專家模樣的老者。
白靈連忙跟上,卻被張之謙阻住了。
「帝國大廈E座907室!」
說到這裏,陸局長又拿雙眼環視了一下會場四周,這一次他目光如炬,臉上的表情也異常的莊嚴肅穆,不僅如此,他還突然將一隻拳頭重重地打在胸前的桌子上,使得桌上的陶瓷杯子發出一陣劇烈的聲響。
張之謙站住了,他不敢貿然而入,或許夜哭女在裏面設計了一個更大的陷阱,那樣的話他就死定了!

「好的!」張之謙說著拿起外套便往門外走。
張之謙抬手看看表,還差十分鐘不到九點,從雲南飛過來的班機到赤板是九點半,他已經安排人去接了,不過接機人員接到血清再趕到醫院最快也得十點鐘以後。

「剛才,張隊長將整個案子的情況向大家介紹了,可以說,他的介紹相當具體全面,而且還大胆地加入了自己的猜測,為我們的偵破工作指出了多條蹊徑,讓我們不由得眼前一亮!但是……」
「這倒未必!」
可張之謙的話音未落,他就明顯地感覺到那個白色的影子突然一躍而起,目標明確地沖他撲了過來,情急之下他扣動了扳機!
張之謙不好意思地笑笑,說實話,老局長對他一向嚴厲,又是個不折不扣的完美主義者,這幾年來能夠得到老局長的稱讚一直是他可望不可求的。老局長很少表揚他,即便在他圓滿地完成任務之後,老局長至多也就是一笑了之,包括在老局長退休時局裡為他舉辦的歡送會上,老局長就是拍著他的肩對眾人說了句「好好乾」就算完事了,這讓張之謙耿耿於懷了很長時間。由此看出,今天老局長的一番稱讚會在張之謙內心深處掀起怎樣的波瀾,儘管他的表情看起來還是一如之前的平靜。
「砰!」子彈發出一聲強烈的爆裂之聲,發出的光將整個樓道照得如同白晝,整個過程持續了不到一秒鐘,但張之謙還是在這道轉瞬即逝的光芒里看清了眼前的景象,而就在光芒消失的一瞬間,張之謙差點栽倒在地上!
老局長一愣:「為什麼?」
老局長上前來拍拍張之謙的肩,道:「好好乾!」

張之謙read•99csw.com回過頭來,一字一頓地道:「要知道,找到林夕兒是我們目前唯一可做的!」
「誰?」
聽了老局長的問話,張之謙抬起頭,道:「我覺得,有必要再從洪老先生的女兒身上找找,看有沒有有用的線索!」
說到這裏,局長的聲音有些改變,看來他的情緒波動很大,以至於他不得不停下來穩定一下。
白靈點點頭。
「具體|位置!」
張之謙疾呼一聲,然後目不轉睛地盯著漆黑一團的樓道盡頭,他對那裡完全不熟悉,不過此刻的他卻並沒有因為陌生而產生絲毫的恐懼感,相反他越發的冷靜了!他就有這麼一種「特異功能」——越是危急關頭他越感覺不到緊張和恐懼,相反卻渾身充滿了力量!
「嗯!」張之謙點點頭,端著飯盒朝走廊盡頭的休息室走去。
老局長繼續道:「可能大家也都知道我跟洪老的關係,我們是經歷過半個世紀風雨的莫逆之交,我們年輕時一起當過兵,一起打過越南自衛戰,而且,他還救過我的命!後來,我們又一起經歷過那場風雨,在那個艱難的歲月里,我們相互鼓勵著走了過來!說實話,沒有洪老,我也活不到今天!」
雙方進行了簡單的握手示意之後便立刻進入了工作狀態。
在赤板市中心醫院急診部的走廊里,從警察局開完會後風塵僕僕趕到的張之謙遇到了急救科主任張行,他正從急救室里出來,而裏面則躺著中毒的洪老先生的司機。
「誰……在那裡?快出來!我要開槍了!」張之謙低沉地怒吼著,他感覺自己簡直被激怒了,在他心目中那個楚楚可憐的「夜哭女」此刻看起來卻像一個惡作劇的始作俑者,低級、無聊、毫無道理!
說到這裏,老局長微微一笑,道:「我說這些呢,其實還是和剛才陸局長的初衷一樣,就是想告訴大家,洪老在我們赤板絕對是個舉足輕重的人物,許多人都得到過他的實質性的幫助,他可以稱得上是我們赤板歷史上一個豐碑性的人物,他的遇害的確是我們的一大損失!再就是,我還想告訴大家,我想加入這一次的偵破工作,盡一份綿薄之力,也算告慰一下老朋友的在天之靈!」


他把餐盒接到手裡,突然想起來什麼,道:「對了,你吃過了嗎?」
張之謙咽了口唾液,說出了這個憋在兩人心裏共同的結論。按說張之謙的膽量並不小,尤其是在一些危難情況面前,他甚至都不知道什麼叫害怕,只是現在由於剛才的一陣忙亂,他的陣腳還沒有完全穩住。再看看白靈,她早就臉色蒼白了!
「餓了吧,吃點吧!」白靈將餐盒遞過來。
張之謙沒有言語,痛苦地閉上眼睛。
其中一位開口道:「剛才我們對病人進行了初步的檢查,從他目前的表現看,你們的結論是正確的,他的確是中了一種目前來說國際上都比較罕見的迷|葯的毒,我們抽取了部分血樣拿去化驗了,當然目前結果還沒出來!不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種迷|葯應該是叫做RH-303,這是一種新型的迷|葯,據說是國外的某個制毒團體從轉基因的罌粟殼的根部提取出來的,他的迷幻效力是一般海洛因的幾百倍……」
但是,儘管如此,張之謙並沒有對保護工作掉以輕心,對他來說,放鬆並不等於輕敵!再說,張之謙對於自己的反應速度還是很有信心的,他相信不論出現什麼緊急情況他都能夠迅速作出應急反應。就像現在,也就三秒鐘的時間,他已經握著槍衝到門外了。
老局長嘆了口氣,道:「司機死了,看來我們的線索又斷了!」
當然,現在已經深夜了,一二樓的那些堅持「八小時工作制」的工作人員早就沒了蹤影;二三樓的兩個急診科室兩天來一直未收治急診病人,也是人去樓空。總而言之,目前整座四層樓只有張之謙一行人在。難不成,就是這個原因吸引著「夜哭女」來此發泄心中鬱悶的情感?
不過,血清要到張之謙或者教授手裡,至少得第二天的晚上!
他一字一頓地道:「在這裏,我代表我們全局上下的警務人員表態:我們誓將兇手儘快地繩之於法,不惜任何代價!」
想到這裏張之謙又深深地吸了口氣,他得制定一下行動計劃,決不能貿然而入!不過對他來講,制定這樣的應急預案簡直是信手拈來!他迅速地在心裏設計了一下自己的進攻路線,包括在哪裡落腳,在哪裡藏身,包括在哪個位置發動進攻,以確保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對方制服!
怎麼回事?張之前一個激靈,同時他感到頭一陣發懵,然後他掉頭衝出休息室,發瘋似的朝樓梯口跑去。
就在這時,燈亮了!
「洪夕兒?」
張之謙從警校畢業后,還沒有退休的老局長看中了,主動收他為學生,當然張之謙更是受益匪淺,能夠順順噹噹地脫穎而出,老局長是功不可沒的,所以在工作之餘,張之謙更喜歡稱老局長為「老師」。這些年來他們已經建立起超乎上下級之間的感情,所以他感覺「師生關係」更讓他感覺親切。

「怎麼樣?」張之謙焦慮地問道。
張之謙的臉一下漲得通紅,有些語無倫次起來:「不是!能有您的加入我們當然榮幸之至了,只是我們擔心您的身體會吃不消……」
「那就是沒辦法了?」張之謙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沮喪。
張之謙沒有回頭,顯然他還沒有從痛苦中擺脫出來,只是費勁地擺擺手,聲音低沉地道:「不需要了!」
掌聲落下后,陸局長朝圓形會議桌的一側看了看,那裡坐著已經退休在家的老局長。
「想過嗎?下一步該怎麼做?」
張之謙並未追究,而是道:「剛才我也聽到一陣腳步聲,看來是你的了?」
「我來介紹一下!」張醫生率先沖張之謙道,「這是專門從北京請來的兩位專家,兩位是神經麻醉方面的權威,剛才我們對病人進行了簡單的會診,下面請兩位專家給你介紹一下目前得出的初步結論!」然後他又不失時機地指著張之謙插了一句:「這位是我們市公安局刑偵科的張之謙隊長!」
「幾百倍?」張之謙忍不住打斷教授的話,儘管他並沒有毒案偵破方面的經驗,但聽到教授口中的數字他還是忍不住吃了一驚。
「咳!」
「那麼,目前有能夠破解這種毒藥的方法嗎?」張之謙急切地問道。
老局長的結論很確切,張之謙由衷地點了點頭:「是的!」
「嗚嗚……」
九-九-藏-書張醫生從耳朵上摘下聽診器,搖了搖頭,道:「情況不太好!」
想到這裏,張之謙便望了望空蕩蕩的三樓樓道,準備繼續往下,可就在這時,他止住了腳步,因為哭聲又出現了,而且他幾乎立刻就斷定:哭聲是從三樓傳出的,也就是說,夜哭女正在三樓上!
「是呀!」陸局長接過話頭,道,「您也畢竟是六十多歲了,何況,這個案子的難度很大,危險太多,我們怕您……」
白靈點點頭:「我剛在下面吃過了!」
張之謙一下如同置身於白晝,他使勁瞪著眼睛,生怕一閉眼那個夜哭女會趁機對他發動襲擊!但事實證明,一直到他的眼睛完全適應了光明,什麼也沒發生!
「找到林夕兒了?」一看到白靈滿頭大汗的走進辦公室,張之謙便迫不及待地問道。
「咚咚咚!」他的身後又傳來一陣腳步聲。
陸局長沖他點點頭,一臉敬重的表情,道:「老局長,你給大傢伙兒說兩句吧!」
「是的!」
張之謙閉上眼睛,臉上的表情說明他在回憶那段痛苦的記憶:「那張臉就像一張殭屍,除此之外,毫無特點可言!」
「咚咚咚!」

白靈一愣,道:「不會吧!她幾乎是什麼也不知道,兇手應該不會對她下手的!」
他的話音剛落,會議室里立刻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大家相互對視著,表情嚴肅莊重,顯然大家都被局長的表態感動了,心裏憋著一股子勁兒。
飢餓感沒有了,他卻又感到了一陣空前的疲憊感,他索性將身體靠在沙發椅的後背上,決定休息五分鐘。
「我的意思是說,你到底認為這個夜哭女在整個過程里扮演了個什麼角色?主犯還是同謀?」
「我之前查過了,這個樓里應該不會有別人了呀?」
說到這裏,老局長停頓了一下,他臉上的肌肉擰到了一起,儘管表情里看不出多大的痛苦,但大家都知道他的內心其實已經是痛苦至極了,這個歷盡滄桑、處事不驚的老人是不會讓內心的情感輕易地溢於言表的!
張之謙掃視了眾人一眼,他看到很多人的身體都在他的話音里震顫了一下。
「可能大家都感覺有些面熟,但我要告訴你,你的感覺可能並不准確,它並不是針頭,而是一個小型的注射器!也就是說,當兇手將這個小東西放到司機的座椅上的時候,它的裏面還裝有一種液體,司機坐在針頭上面,它裏面的液體便在擠壓作用下注射進了司機的身體裏面,不過並不是說司機沒有感覺到疼痛,而是因為當他察覺的時候已經晚了,也就是最多兩秒鐘的時間,司機便進入了一種麻醉狀態,這就是為什麼當我們第一時間跑到洪老先生的車前的時候司機卻趴在方向盤上睡著了,因為他中毒了!而且這種毒藥在人身體里擴散的速度之快實為罕見,我們目前還不知道這種毒藥的名字以及主要成分是什麼,我已經讓化驗室拿去化驗了!而且這種毒藥的藥力持續時間之長也完全超乎我們的想象,就在我們剛才開會之前,司機還一直在急救室里沒有清醒,不過索性並沒有生命危險!」

哭聲時斷時續,不過確實一直存在著,而且此時聽起來似乎聲音要小了很多,需要仔細分辨才能感受到它的存在,不注意的人可能根本不會在意,由此張之謙判斷:可能比之剛才哭聲的主人正漸行漸遠。這倒讓張之謙鬆了口氣,因為這就說明這個哭聲很大可能不是針對急救室里的中毒者來的!
「那你打她手機呀?」
「不能!」
「隊長,是我!」白靈走過來,她手裡握著槍,似乎在追趕什麼人。
「是的!」
張之謙看看手錶,默默地道:「如果不出差錯的話,接機人員應該接到血清了,你給急救科張主任聯繫一下,讓他聯繫一下兩位教授,準備手術!」
張之謙緩緩地睜開眼睛,發現助手白靈正端著一隻白色的餐盒站在跟前,儘管對方的臉上帶著一定程度的笑容,但張之謙知道,這個兩天來一直跟在屁股後面打下手的助手也一定累壞了。
「那會不會是出事了?」
他接著道:「當時的情況是,在洪老先生上車之前司機幫他打開車門,待他坐定后司機隨後上了車,而問題就出在他上車之後的那一瞬間,兇手已經事先在他的座椅上放上了這麼一種東西!」
張之謙和白靈同時打了個冷戰。
張之謙猛然轉過身,眼神直勾勾的,道:「快去……保護洪夕兒!」
「你是說,你中了那個夜哭女的調虎離山之計?」
眾所周知,老局長跟洪老先生是至交,今天專門出席鳳凰公墓落成的慶典。也因為洪老先生的遇害,他又一次走進了已經離開兩年多的警察局。
「也就是說,你認為真正讓司機一刀斃命的還另有其人?」
「你是誰?為什麼在這裏哭?」
「當時在活動結束后,她原本要跟著洪老先生一起進車的,但洪老先生突然說口渴,她便折回車後面的後備箱里取水,大家要注意我的話,她是折回去的,也就是說她當時還未上車,我們在她的座椅上也發現了一個注射針頭,與司機座椅上的那支一模一樣……」
怎麼辦?他一下被困住了!
在樓道的盡頭,果然站著那個夜哭女!只是目前在張之謙的意識里,他還無法斷定那個夜哭女到底是什麼?或者說,它是人還是鬼?
張之謙的身體一下失去了平衡,他搖晃了一下斜倒在了身邊的門框上,手裡的槍也垂了下來……
「啪!」
事情比預想的要順利許多,在與雲南公安廳取得聯繫之後,他們立刻給了反饋信息:血清已經找到了,而且以第一時間送上了飛機!
「砰!」
「你看清夜哭女的樣子了嗎?」
「嗯!」張之謙點點頭,兩手握著槍,轉身飛速地沖樓道盡頭的樓梯口跑去。跑到樓梯口處,他站穩了腳跟,仔細地辨別著哭聲來源的方向。
「我當時僅僅是一種突然的假設而已,因為手頭沒有這種血清,所以還未進行過試驗,結果現在國內就出現了!」
老局長意味深長地道:「我是在感嘆呀!你真是成熟了,想得也周到了!不錯呀,不愧是我的學生,局裡有你我就放心了!」
白靈點點頭。
張之謙將手裡的東西放下,臉上也恢復了之前的莊嚴肅穆的表情,他繼續道:「我們進行了現場勘驗,子彈是從洪老先生的右側射進去的,這是我們從洪老先生體內取出的彈殼!」說著張之謙又舉起一個塑料袋,裏面有一個小型的彈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