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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神秘錄像帶

第三章 神秘錄像帶

「她很少說話,甚至幾乎沒發言,洪大友的態度很瘋狂,她被嚇壞了!」
「我也說不清楚,那天夜裡,突然來了個黑衣人,給我留下了一盤錄像帶……」
「嗯!」林律師點點頭,「是想做調查嗎?」
「嘟……嘟……嘟……」無人接聽!
說完,林律師用犀利的眼神掃視了眾人一遍,接著道:「下面,我來宣讀洪老先生遺囑原文!」
張之謙與對方禮貌地握了握手。
「在哪裡?」他又問。
「咳!」洪老先生坐定以後,先清了下嗓子,顯然是有話要說。張之謙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幾分鐘后,張之謙順利地越出事務所外面的半截圍牆,鑽進了朦朧的夜色里,這時候他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那雙陰魂不散的眼睛不見了!他用手觸碰了一下口袋裡那盤堅硬的錄像帶,一個念頭湧上他的心頭——這一次錄像帶絕不能再弄丟了!
洪夕兒慢慢地起身,沖張之謙緩緩地彎腰行禮,那姿態儼然一個教養良好的大家閨秀。洪夕兒一身淡紫色的中式旗袍,端莊典雅,讓張之謙眼前一亮的同時不得不在心裏讚歎這位服裝設計師超出凡人的審美觀點和精湛的手藝。
「當然要去!」張之謙一下來了精神,沖白靈命令道,「走!」然後奪門而出。
張之謙無奈地搖搖頭,準備關閉錄像機,取出錄像帶,可就在這時他愣住了,屏幕上又出現了畫面,是一個黑衣人!張之謙倒吸了口涼氣:這不就是剛才在貓眼裡看到的那個黑衣人嗎?對,就是他!
老局長的臉上掠過一絲匪夷所思的神色;「夜哭女?殭屍人?現在又出現了個黑衣人?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呀?」
「按說,我是不應該拿給你看的……」
林律師也站起身,他同樣一臉的平靜,語氣也很淡定:「你怎麼會認為這不是洪老先生的遺囑?」
「嗯!那既然如此,你認為問題出在哪裡?」
張之謙肯定地點點頭:「很明顯,不是嗎?」
驚呆了的張之謙此時腦子裡閃過這樣一個鏡頭:一隻兇殘的豹子撲向一隻受到驚嚇的的羔羊,而弱小的羔羊則在生命即將被掠奪的一瞬間看了自己一眼,那種絕望的眼神讓張之謙彷彿看到了天邊一片滲著血的殘霞……
「我怕給你帶來麻煩!」
他猛地用手指叩了下門,樓道里的聲控燈亮了,眼前突然出現的一幕讓他渾身的汗毛全都豎了起來:樓道昏暗的燈光里,正站著一個人!當然至於是不是人張之謙並不能完全確定,只是體形很像人而已!這個不知是不是人的東西披著一件黑色的外套,樣式就像一件雨衣,上面有一個大大的帽子罩在頭上,「人」側著身體對著張之謙的門,所以除了這件不倫不類的黑色外套張之謙什麼也看不到,不過憑感覺,張之謙認定來者並不是殭屍人,當然更不可能是夜哭女,難道還會有別的不可思議的「異類」?這個想法讓張之謙原本「咚咚」亂跳的心縮作一團!

身後的白靈忍不住「撲哧」一笑。
「對,就是你個賤女人,你個孽種,冒充我父親的女兒,害我父親白白送死,還要搶奪遺產,我……我要……」說著,憤怒的豹子終於爆發了,他發瘋似的撲向呆立在一旁身體顫抖不已的洪夕兒。
張之謙點點頭,然後沖眾人微微一笑,這時候一位年輕人站起身迎過來,沖張之謙伸出手,道:「張隊長你好,我是洪老先生的私人律師林生,我們已經恭候你們多時了!」
「可為什麼洪大友堅持說遺囑是假的?」
「您放心,我會的!」

風沒有停下,從窗玻璃的縫隙里擠進來,在樓道里迴旋著,發出一種陰沉的低號,這種聲音讓張之謙只感覺頭皮一陣陣發麻,渾身起滿了雞皮疙瘩。
「男的女的?」
「嗯!」局長將視線從手裡的筆記本上抬起來,道:「這樣綜合來看,我們可以得出一條很肯定的結論,林律師的遇害與洪老先生的遇害案有關係!這就說明,兇手要遠比我們原本預料的強大得多,案情也複雜得多,林律師的遇害也充分暴露了我們偵破工作的緊迫性,沒有結果就意味著又會有人的生命受到威脅,這樣拖下去我們更無法向市民交代!當然,我們也不能為偵破工作定下時間表,但是,我們相信刑偵大隊的能力!之謙……」
就在五秒鐘過後,張之謙蘇醒過來,他猛地沖向貨架後面,希望能看清那眼神的真正面目,哪怕是一場交鋒也好,說實話,這段時間以來那些莫名其妙的眼神的盯梢幾乎讓他抓狂了。
「對,不過具體的我也說不清楚,但我能感覺得到,殭屍人身上藏著一個秘密,而這個秘密就是我們需要的答案!」
「什麼?」
「謝謝!」林律師繼續道,「很明顯,與洪大友相比,洪夕兒處於劣勢,而事實上,對於洪老先生的遺囑而言,兩個人的地位是平等的!雖然說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但有時候這種潛在的差距會導致法律的天平嚴重失衡,而對於搞法律的我來講,最看不了的就是這種失衡,所以我才千方百計要幫洪夕兒一把,儘管這可能在你們眼裡有些不擇手段!」
想到這裏,張之謙忙對司機道:「不好意思,你先帶我去個地方?」
「音像店!」

他警覺地看看四周,並沒有什麼異常,他又看看遠處熙鬧的人群,並沒有人注意他,但他並沒有打消這個念頭,他已經感覺到了,這雙眼離他並不遠,說不定就近在咫尺,不過憑著以往的經驗,他就算找下去也不一定有結果,何況天色已晚,他必須趕在音像店打烊之前將眼前的十個貨架仔細地看個遍。所以他沒再多想,以最快的速度投入到「戰鬥」之中。
林律師贊成地點點頭:「不好意思,我是太激動了!」
如此凌厲的身手!張之謙再度被驚呆了!
「什麼地方?」司機還算有耐心。

「也沒什麼打算,我先讓她回去了!」
「在殭屍人身上是,但除此之外我們還有一件事要做……」
「真的?」
他感覺腦際一道寒光閃過,不錯,錄像帶里黑衣人最後的那句話已不單單是一句「警告」了,而是一個詛咒,能將違反諾言的人毀滅!可慘遭毀滅的人為什麼是林律師呢?張之謙懊惱得用手拍打著額頭。
「那洪夕兒呢?」
老局長嘆了口氣,道:「不歡而散?預料之中啊!」
張之謙搖搖頭:「反正不好說……」
「您放心,我現在就回家睡覺,我也困了!」說完,張之謙果真打起了呵欠。
「你……欺人太甚!」
事實再一次證實了他超出常人的預測能力:就在他站起身的時候,一個巨大的黑影猛地朝他撲過來,接著他的手臂被猛地敲擊了一下,他的虎口一股撕裂感,手裡的錄像帶掉在了地上。
張之謙這才發現了白靈的語氣一直怪怪的,禁不住皺起眉頭,道:「你……什麼意思?」
林律師的話突然停了,在場卻沒有一個人反應過來遺囑其實已經宣讀完畢了。林律師只得補充了一句:「遺囑宣讀完畢!」
想到這裏,張之謙不得不提高警惕!他拔出腰裡的槍,逐漸放慢腳步朝門口移動著……
「這裏安全嗎?」
「呵呵!」林律師笑起來,「你認為我有所偏袒嗎?」
第二天,張之謙走進辦公室的時候,白靈已經早到了。
「這不是我父親的遺囑!」洪大友咆哮起來。
張之謙微微一笑,道:「您現在同我一樣,也需要休息了!您不是說過嗎,很希望我有自己的主張和行動,我想我現在就能做到這一點了!把一切交給我來處理,您回去休息吧!」
司機表情怪異地看了張之謙一眼,那眼神就像看待一位「天外來客」:「不會吧?你這要求也太離譜了吧?我……」
這時候的張之謙宛如一個魔術師,黑暗裡的他來了個迅捷得相信能逃過任何一雙銳利的眼睛的動作:將錄像帶塞進口袋裡,同時將口袋裡原本準備好的一盤空白錄像帶攥進了手裡!原來,他這套動作是特意為應付下一步出現的狀況而設計的!
突然,空氣里傳來一陣零碎的聲音,極其細微,張之謙仔細地分辨了一下,並沒有分辨出這到底是腳步聲還是什麼熟悉而具體的聲音,聲音來得突然去得也突然,幾乎可以稱得上是一閃而逝,但就在聲音消失后,張之謙突然產生了一種強烈的感覺:就在空氣里的某個角落裡,正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眼神深沉陰鬱,散發出一種透人心骨的冷氣!
張之謙聽出了其中的不耐煩,但他沒在意。
「我想有可能!」

「法律依據?」洪大友臉漲得通紅,「我……暫時沒有,不過,遲早……會有的……」

他不禁暗暗稱奇:不應該有這種情況!林律師遇害后,這裏應該成了是非之地,會受到「特別關照」的,絕不可能出現大門敞開這種情況的!於是他想到了那雙陰魂不散的眼睛,難道是它將門打開的?如果是的話,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當然,這是一個一時難以找到答案的問題,張之謙目前的時間很緊迫,既然門開著,他只有進入了!
「那就好!對了,你打算在哪裡看?」
法醫科:「經過我們對現場以及屍體的初步勘驗,兇手的殺人手段極其殘忍,但也不是一下致命,看來之前兩個人曾兜過圈子,兇手得手並不順利,不過對於林律師最終的斃命我們有兩個疑點,一個就是在林律師的身上我們並沒有找到來自外力的致命傷,也就是說,當時兇手手裡應該沒有刀、槍之類的致命器械,應該是在林律師喪失了反抗能力的情況下將其殺害的;九九藏書再就是,兇手的手段極為殘忍,撕開了林律師胸部的肌肉然後將其心臟撕裂,致其失血而死,這樣的殺人手段極為罕見,就像我們在《聊齋志異》里看到的畫皮鬼的殺人手法,不過我們都知道,那只是鬼怪故事,現實生活里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們很困惑……」
二十分鐘之後,張之謙停下來,用手拍打著有些酸痛的腰,還有最後一個貨架,而之前的九個讓他一無所獲,各種品牌的錄像帶讓他目不暇接,但他並沒有見到過哪怕與「A7B5」這樣的組合有聯繫或相似的品牌,以至於他都有些心灰意冷了。
「對,你就是徇私情!你們……」洪大友突然用手指著洪夕兒,「你們一定是串通好了,騙我父親的遺產!」
老局長一臉茫然地道:「那就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咚咚咚!」
睡夢裡的張之謙被一陣敲門聲驚醒了。他睡眼朦朧地看看表,已經晚上九點多了!看來的確是太累了,這一個下午覺竟然睡了五個多小時。
他的身體做了一個360度的滾動之後,穩穩地站在了一團漆黑的樓道里,他長長地舒了口氣。然後他看看四周,儘管什麼也看不清,但他能感覺到,那雙眼睛也隨著他進入了樓道里。
「殭屍人?」
「的確如此!在凶神惡煞的洪大友面前,她絲毫沒有招架之力,就像一隻受到驚嚇的麻雀!幸虧林律師出手相救……」
白靈急忙拉起椅子上的外套,跟了出去。
「洪老先生的遺囑!」
「我也說不清,最好是規模很大的那種,保證裏面出售各種型號的錄影帶!」
張之謙現在匆匆返回就是為了向老局長彙報一下今天的「遺囑處理情況」。
「還……有事嗎?」林律師愕然地望著他。
「你看看就知道了!所以我希望你看過之後要格外小心,千萬不要出什麼差錯,還有,絕不能翻錄!」
張之謙費力地走到林律師的遺體旁邊,蹲下身子,用手輕緩地合上了林律師那雙寫滿憤怒和恐懼的雙眼,幾滴淚珠從張之謙的眼裡滑出來,落在了林律師蒼白的臉上……
「是的,你絕不會想到,洪老先生竟然是將遺囑郵寄到我的住所的,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因為在此之前不久我們還在一起談到過遺囑的問題,而他卻從沒有向我透露過這種奇特的想法!」
張之謙突然想起了臨走時林律師提到的這個地方,林律師應該在那裡!張之謙看看走廊兩側,並沒有發現「多功能室」的門牌。
在音像店門口,他攔下了一輛計程車,直奔「天成律師事務所」而去。
「那是洪老先生生前的一段錄像,錄像的內容是真實的,也就是說,錄像里洪老先生所說的遺囑是真實的,如果從法律的角度來說,也應該是有效的!」
「嗯,只是他完全沒有料到這一天會來得如此之早!」
局長看了張之謙一眼,然後又表情凝重地環視了一眼眾人,道:「現在離張隊長報警的時間已經半個多小時了,我們的初步勘查工作應該結束了,下面就請刑偵科和法醫科分別介紹一下初步結果,我們一起匯總分析一下!」
他強抑著心裏的興奮,輕輕地將活動的瓷磚撥向一邊,他的指尖隨之觸到了一樣東西,那正是他想要的——林律師藏匿起來的錄像帶!而與此同時,他明顯地感覺到,躲在角落裡的那雙眼睛所射在他身上的光芒跟著動了一下!而這恰好證實了他心裏一直存在的懷疑!
「那就好!」
「哼!商量個屁!」洪大友狠狠地沖張之謙「啐」了一口,「你們等著,我遲早會找到證據的,到時候,看誰死得最難看!走!」說著,洪大友沖身邊的助手擺擺手,三人揚長而去。
這麼晚了,要想從正常渠道進入事務所的辦公樓是不可能的,那得經過大門口門衛的一番盤問不說,還會鬧出大動靜。

A7B5!

老局長深有同感地道:「那樣的話,案情就更加複雜了!」
「什麼?」老局長止住腳,一臉疑惑地看著張之謙。

白靈的臉上掠過一絲異樣的感覺,語氣也怪怪的:「當然沒事了!能有什麼事?」
「好!」
「確定一下錄像帶到底丟沒丟?是不是在殭屍人手上!」
錄像帶打開了,可電視屏幕上卻是一片雪花,張之謙緊緊地盯著錄像機上的讀秒,發現雪花一直持續了足夠三分鐘,以至於他都懷疑錄像帶會不會是空的。不過就在三分零一秒的時候,屏幕上的雪花不見了,而隨後出現的畫面著實讓張之謙吃了一驚。

「哈哈!」林律師笑了兩聲,張之謙明明感覺到林律師是在冷笑,同時人群中也跟著爆出些零碎的笑聲。
「如果不是呢?」
突然受到洪大友的指責,沉默中的洪夕兒也忍不住了,她猛地站起身,怒視著洪大友,臉漲得通紅,但她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當第四聲「嘟」聲響起的時候,張之謙突然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他立馬掛掉手機衝出了辦公室。

張之謙被嚇了一跳,因為來者竟然是洪老先生!
「不會吧?」
「錄像帶?」

這時候,張之謙想到了口袋裡的手機,他撥通了林律師的號碼,聽筒里傳出一陣「嘟」聲,他馬上意識到:手機通著,但不會有人接聽!
走到門跟前,他細細地聽了聽外面,發現竟沒有任何聲音了!他屏住呼吸,小心地湊近門上的貓眼兒,樓道里一團漆黑,他的眼前也是一團漆黑。
「其實也不是爭執,大部分都是洪大友一個人在說,他一口咬定遺囑是假的!」
張之謙關掉手裡的手機,音樂接著停了,四周立刻陷入死一般的靜謐里。
這會是什麼?某句話或者某個單詞的縮寫?不像!某種東西的標誌?張之謙搖搖頭,至少目前來說,他並沒有關於哪種東西的標誌裡帶有這個字母組合的印象!
「就這裏呀!旁邊有個多功能廳,我去那裡面看!」
「應該是!」
「其實,我向你……隱瞞了……一件事情,這事……跟林律師的死有關係……」
「我給你看樣東西!」
「沒有!」
就在這時,樓道里的聲控燈滅了!張之謙忙用手指叩了下門,以便讓外面繼續處於「光明世界」里,這樣的話張之謙信心還會足一些。因為從「陰陽學」的角度來說,大凡是異類一般都屬「陰」,怕見光,而人則屬「陽」,所以也只有在光明世界里人才會佔到上風,陽必勝陰;而在陰暗的世界里,人則是無半點優勢可言的!
隨著老人的話音結束,屏幕又變成了一片雪花。
張之謙沒有理會老局長的疑惑,而是自顧自地道:「殭屍人隨時都會出現,但是想要找到它或者抓到它卻是很難的!」
燈亮了!可這一次張之謙驚奇地發現,黑衣人不見了!這前後也就兩秒鐘的時間,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它會隱身術?或者遁牆術?
「這樣的話,」張之謙的腦海里突然蹦出個新想法,「那遺囑會不會有問題,就像洪大友說的,遺囑是假的?」
於是張之謙靈機一動,突然停止了身體的掙扎,讓自己瞬間進入一種近乎靜止的狀態,沒想到這一招果然奏效,殭屍人被搞懵了,手臂上的力量也一下流失了不少。這時張之謙順勢一用力,掙脫了殭屍人的束縛。不過殭屍人反應極快,就在張之謙準備轉身還擊的一瞬間,殭屍人將身體上的黑色長袍猛地抖了起來,張之謙只感到眼前一黑,待他反應過來時,殭屍人不見了!
張之謙掏出手槍,推上膛,緩慢地朝前邁開步子,同時不停地轉動著腦袋,以確定周圍的情景都能在自己的視線掌控之中。可並沒走幾步,張之謙突然感到視線里閃過一道黑影,同時他握著槍的一隻手被什麼重物猛敲了一下,他感覺虎口一陣發麻,手裡的槍跌落出去,同時身體也被一雙手緊緊地箍住了。
黑衣人還是保持那種側身的姿勢,黑色外套的巨型帽子罩在頭上,再加上鏡頭裡的光線出奇的昏暗,張之謙無法看清黑衣人的臉,也無法分辨他是男是女。
不過有一點張之謙倒是清楚地感覺到了,那就是對待洪家諸人的立場上,他與自己基本是一致的,他那種堅持要伸張正義的堅定立場,很讓自己感動。這時候,張之謙的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問題:那盤關於洪老先生遺囑的錄像帶要不要給他看?
張之謙與眾人一一見過,然後開始了今天的重頭戲——由洪老先生的私人律師宣讀洪老先生的遺囑。

他使勁咬著嘴唇,強壓著心裏的悲憤感,慢慢地循著鈴聲邁動了腳步,就在樓道盡頭的拐角處,「多功能室」四個紅字映入進他的眼帘,而此時他卻感覺異常的刺眼,他費勁地推開虛掩著的門,頹然地將身體倚在了門框上。
隨之人群里一個中年男子站起來,他臃腫身材,腦門明亮,一副成功商人的模樣,不過鼻樑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又透出一種與他身上的浮華味道極不和諧的斯文氣質。
張之謙點了點頭。
張之謙眼前一亮:「那他向你透露過沒有?」
「我把名下資產分成三部分,分別贈予我的三個親人!一是我的名下資金,一億元人民幣,悉數贈予洪氏基金,繼續用於慈善事業;二是洪氏企業,股權價值約兩億人民幣,分別贈予我的兒子洪大友和女兒洪夕兒,也就是說,他們兩人將各佔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第三是我的四套房產,總價值一千二百萬元人民幣,送給我的愛妻顧幽蘭!」
已經到了下班時間,有人陸陸續續地走出律師事務所的辦公樓,而且臉上都帶著一如既往https://read.99csw.com的平靜表情,顯然並沒有什麼「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張之謙稍稍鬆了口氣。
他飛快地跨起一步,伸出手接住了洪大友落下來的拳頭,然後猛地一轉身,將洪大友笨重的身體甩了出去,洪大友一個趔趄向前栽去,幸好他的兩位助手忙將他抱住,要不準得來個「狗吃屎」。
林律師聳聳肩:「完了!」
最近的調查總是讓他掉進死胡同,這讓他感到異常的疲憊!於是他掉轉了車頭。
「什麼不可能?」林律師一臉的平靜,顯然他對任何可能發生的突然狀況都有所準備。
張之謙忍不住嘆了口氣,他這已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情景了,他心裏又不由得生出那種一如既往的怪異的感覺,他苦惱地搖搖頭。

待眾人離開后,張之謙沖白靈道:「小白,你先把洪小姐送回去吧,我要跟林律師談談!」
他小心地推開門,立時一股陰氣夾雜著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林律師遇害時的血淋淋的場面再次浮現在他的眼前,他幾乎能聽到空氣里殘存的林律師臨死時血液「汩汩」流出的聲音,他忍不住打了個寒噤!當然,這隻是他的心理作用而已,現場勘驗結束后,這裏已經被收拾乾淨了,即便地面上還殘存著血跡,也早已被濃密的夜色所覆蓋了,想到這裏,他又恢復了精神。
老局長反問道:「名副其實的殭屍人?」
「特殊的方式?」
「完全不一樣!」
他忍不住讚歎道:「洪小姐今天真漂亮!」
「我很高興你能這麼想!」林律師深有感觸地點點頭,「是呀!可能洪老先生也料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以一種極為特殊的方式將遺囑留給我!」
「他自始至終都不接受洪夕兒這個妹妹,他不承認她是洪老先生的親生骨肉,他認為她的出現僅僅是為了洪老先生的萬貫遺產而已,儘管洪老先生自己已經承認並接受了這個一直在鄉下的女兒!」
老局長皺了下眉頭,道:「他這個時候觀點過於明顯地偏袒向某一方,不太好吧?」
「我?欺人太甚?」林律師冷笑著環視一下在場的眾人,道,「你說,我哪一點是違背法律徇私情?」
的確,眼角布滿了魚尾紋,眼袋低垂下來,眼神污濁不堪,腮上肌肉鬆弛,布滿了皺紋!這是一張標準的花甲老人的臉!
「林律師?」
「不錯!」老局長意味深長地拍拍張之謙的肩,道,「在無從下手的情況下,僅憑感覺就能夠直接切中要點,確實很難的呀!」
看到洪大友的狼狽樣,張之謙有些不忍,道:「洪總,有些事情我們需要商量,切不可……」
「嘩」的一聲,錄像帶摔出很遠,黑影立刻朝著錄像帶發出聲響的地方撲過去,其準確度讓張之謙瞠目結舌,很顯然,黑衣人得手了!接著張之謙感到眼前黑光一閃,黑衣人消失了,而這一切的發生也就是半秒鐘的時間!
這是怎麼回事?洪老先生怎麼會出現在那種場合?現在張之謙內心裡其實已經對這間背景房有種感覺了,那是一間典型的低矮陳舊的磚瓦房,它一定是在市郊棚戶區的某間房子內,而那裡洪老先生應該不會去的!
「洪夕兒……真的沒事?」
「當然,我也只是憑感覺!」張之謙拿出一副無奈的表情,老局長見此情景也沒再追問。
想到這裏,張之謙撥通了林律師的手機。
張之謙忙道:「洪先生過獎了!」
「不可能!」林律師語氣堅決地道,「遺囑是洪老先生親筆書寫的,而且儘管我沒有得到過他的親口證實,但我知道財產的分配完全符合他的本意,這一點我可以以人頭擔保!」
「你這有錄像機嗎?」
「嘿嘿嘿……」張之謙的耳畔傳來一陣冷笑,他感覺後腦勺的位置一陣呼呼的涼氣,似一些冰針插|進皮膚里,生生的疼。殭屍人的力氣很大,張之謙感覺這個身體似乎被套進了一個巨大的金屬桶里,動彈不得。
張之謙一下愣住了,他沒想到局長竟然以這樣的方式突然收尾。此前他儘管思路亂如麻,但他一直在努力地理著思路,為下一步的陳述打腹稿,而現在局長的一句話就像一道「赦免令」突然讓他的身心突獲「自由」,他暫時不必為「錄像帶」「殭屍人」的問題困擾了,秘密還將繼續保守下去,他忍不住充滿感激地望了局長一眼,局長沖他微微一笑,轉身出了會議室。
張之謙叫了一聲,聲音不大,但樓道卻返回來一聲回聲,並且伴著一陣突如其來的涼風,張之謙忍不住一個寒噤。
說到這裏,洪老先生又劇烈地咳嗽起來,由於咳嗽得過於猛烈,洪老先生不得不彎下身體,他的臉也憋得通紅。就在這時,鏡頭突然猛烈地抖動起來,然後突然調轉了方向,照到了洪老先生左側的牆壁,那裡有一台電視機,正開著,而剛才電視機是沒有進到鏡頭裡的。可電視機也就在鏡頭裡一閃,屏幕上隨之出現了一片雪花,洪老先生和房間消失不見了!
想到這裏,張之謙猛地轉過身,門口空空如也,只是那扇彈簧門輕輕地來回晃動著,張之謙飛快地衝出門,跑進了昏暗而空蕩的樓道里,四周還是空空如也,但張之謙料定:這一次絕不是錯覺,那雙眼睛的主人就在附近的某個角落裡!也就是說,這看似空蕩的環境里,一定還存在著除自己之外的另一個人或者別的什麼!
洪夕兒莞爾一笑,道:「謝謝張隊長誇獎!我想漂亮談不上,不過在這種場合,得體很重要!」
「不過他顯然是還沒準備好,甚至包括如何分配遺產!」
「那你更傾向於哪種可能?」
白靈愣了愣,道:「沒什麼意思!對了,今天律師要宣布洪老先生的遺囑,我們要不要去一趟!」
就在他轉身的時候,不小心碰倒了身邊的貨架,手裡的一打錄像帶「嘩啦」一下掉在地上,他只得蹲下身子去撿,可就在他將錄像帶放進手裡準備起身的時候,金屬貨架的腳上的一個紙質標籤進入他的視線:A-10!
「是呀!洪夕兒畢竟是一介弱女子,又沒怎麼經過世面,何況在整個洪氏家族來說,她就像一個外來的闖入者,態度無論如何也強硬不起來!」
「是的,是我的遺囑的問題!如果我死了,我名下的資產劃分成兩部分,一是固定資產一億元,全部劃歸洪氏基金會;第二部分就是洪氏集團,歸我的兒子洪大友所有,咳……」
「而且還有一個問題,在林律師遇害的現場我又見到殭屍人了!」
張之謙點點頭:「應該是這樣!不過這樣一來有一個問題就講不通了,那就是為什麼有人要得到錄像帶?是為了毀滅證據?那樣的話,想得到錄像帶的人就會是不同於錄製錄像帶的另一個或另一伙人所為了?」
張之謙搖搖頭:「我不知道!現在錄像帶不見了,我想應該是被兇手拿走了!」

「我也說不清!我完全沒有料到,洪老先生的遇害竟牽連出這麼多莫名其妙的事情,太不可思議了!」
林律師搖搖頭:「沒有,其實這也多半是我自己的想法,他最近一段時間突然對立遺囑的事頗為上心,找過我幾次,我就是據此判斷出來的!」
他仔細地確定了一下腳下地面的形狀——規則的長方形,然後確定出來長方形的長和寬,他把長假定為「A」,寬假定為「B」,接著按照地面上方形地磚的劃分,確定出「A—7」與「B—5」的交匯點,就在交匯點上,他蹲下身子,同時心加速跳動起來。
「遲早?哈!恐怕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經過這一番折騰,他已經完全適應了這裏漆黑的環境,他很輕易地就找到了林律師遇害的那間多功能廳,他正為如何進入發愁,卻突然發現,門竟然開著條小縫,他用手輕輕一推,門居然開了!
「咳!」白靈冷笑一聲,「我看你的心呀,都不在案子上了!」
「咳!」林律師清了清嗓子,「下面,由我來宣讀洪老先生的遺囑……」
「這我沒意見,不過,你……」
這個問題立刻讓他陷入矛盾當中:給他看?那不是無視黑衣人最後的警告了嗎?會永遠找不到真相?什麼意思?是說秘密會消失還是被告知的人會有危險?當然這兩點都是張之謙不想看到的!如果不拿給他看呢?這可是兩份完全不同的遺囑,很顯然這裏面包含著一個巨大的問題,如果不拿出來,自己抱著這個秘密又有何用?
老局長沉思了片刻,道:「那如果是第二種情況的話,只要我們找到他被人脅迫的證據,就可以推翻這份遺囑了?」
張之謙是一個很相信自己感覺的人,而且他一向對自己產生的各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很有信心:既然產生了就說明一定存在!
洪大友主動握住張之謙的手,熱情洋溢地道:「久仰張隊長的神探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張之謙從樓道一側的窗戶里看看外面,發現樓下面的院子里早就空空如也了,剛才與他逆流而出的工作人員似乎在突然之間「蒸發」掉了,不留一絲痕迹,張之謙甚至明顯地感覺到一絲強烈的「死氣」,他將眼神收回到眼前的樓道里,忍不住又打了個劇烈的冷戰,之前一直存在在身體里的不祥的預感此刻猶如沉睡著的細菌突然復甦了,疾速地在他身體里蔓延,啃噬著他身體里的細胞,他幾乎能聽到那些貪婪的生物吞咽東西的聲音。
「什麼麻煩?」
「一定要保證她的安全!」
「到此為止,儘管我們證據還不是很足,但基本上可以斷定,洪老先生的遇害應該與他的遺囑有關,或者說是他的財產!為了財產手足兵戈相見的情況並不少見,但這個案子的問題應九-九-藏-書該出在遺囑的真假問題上,因為就洪大友的現場表現看,似乎還存在另一份遺囑!」
「看來,你的猜測是正確的!」
畫面上是一個房間,房間的空間很小,基本上正好佔據了整個鏡頭,正對鏡頭的牆上有一扇窗戶,玻璃是黑色的,由此可見錄像的時間是在晚上;房間的裝修極為簡易,甚至說根本沒經過裝修,而且看起來極為陳舊,地板是灰色的水泥地,四周的白色牆壁也已經泛黃,在屋子的正中央擺著一張沙發椅,這也是整間房內的唯一擺設。
「音像店?」司機臉上的和善表情開始消失,「哪家音像店?」
老人的嘴動了下,擠出來一句冷得讓張之謙渾身起雞皮疙瘩的話:「記住:在真相出來之前不要把錄像帶給除你之外的任何人看,否則,你永遠不會找到真相!」
張之謙一個激靈,他不知所措地看了局長一眼。
張之謙返回局裡的時候,老局長已經在他的辦公室里「恭候」多時了。老局長已經退休在家了,他現在回局裡參与偵破工作就把辦公地點安在了張之謙的辦公室里,其實通過幾天來的工作就可以看出來,老局長所謂的工作其實就是做好張之謙的「參謀」,必要時用自己的經驗給他的思路來一下更為合理的引導和疏導。
張之謙點點頭。

目送著張之謙消失在樓道盡頭的時候,林律師笑著搖了搖頭。
「當然不是!我心裏很清楚,我父親絕不會訂立這樣的遺囑!」
張之謙默然了。
猛地,張之謙定住了,他明顯地感覺到,那道眼神又出現了!儘管僅僅是第六感而已,但張之謙卻感覺那道眼神異常的明顯,它就在身後的某個角落裡幽幽地望著自己,它在暗處,自己的一行一動都在它的注視當中。張之謙正背對著門,如果感覺沒錯的話,那雙眼睛就在門外面!
他攔下一位年輕女子,問道:「請問,你們這裡有沒有那種空白的錄影帶賣呀?」
「你要的量會很大嗎?是搞批發嗎?」
張之謙站起身,仔細地掃視著室內,電視機還開著,只是屏幕上一片雪花,與它相連的錄像機的艙蓋打開著,裏面的錄像帶不見了。除了不可知的兇手之外,一切很明了:兇手是衝著錄像帶來的!
「第二種!」
「老師……」

這一次老局長聽明白了,他皺著眉頭道:「那麼說來,調查很難有進展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用手指輕輕地觸動了一下交匯點上的那塊方形瓷磚,頓時,他感覺一股電流從指尖傳進心臟里,一個極為細微的感覺告訴他:瓷磚是活動的!
「當然不是!」洪大友怒目以對,像一隻怒火中燒但尚未發作的豹子,兩眼向外噴著憤怒的火氣,張之謙不禁暗暗捏了把汗。
「那就好辦了!」
「問題?」張之謙的心裏「咯噔」一下,他有些糊塗了:這個問題的答案明明已經很明顯了,老局長為什麼還要問?這不相當於繞了一圈又繞回去了?不過很快他又幡然醒悟過來:老局長顯然是在等待自己的結論!這段時間只要調查稍稍有些進展之後他何嘗不是如此:先進行一番有目的的引導,然後讓張之謙自己得出結論來,儘管每一次張之謙的結論總能無限地接近真相,但這又何嘗不是老局長的功勞?
他立刻意識到:是殭屍人!沒錯,那雙眼睛就是殭屍人的,而那個神秘的「生物」就是殭屍人!
張之謙連忙擺手:「不需要了,您請回吧!」
「這我就不明白了……」
「能保證貨全嗎?」張之謙忍不住問。
白靈皺著眉頭,道:「知道了!」

張之謙看了洪夕兒一眼,發現她正低著頭,臉上的表情顯得很平靜。
張之謙關心地道:「你們路上一定小心點,小白,無論如何要保證洪小姐的安全!」
林律師「撲哧」一笑,道:「不用這麼緊張吧?你放心,我們這裏戒備森嚴,外人不會隨便出入的!」
就在這時,他感覺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拿出一看,是林律師發來的簡訊。打開之後,一組數據出現在手機屏幕上:A7B5!
「遺囑從今天開始正式生效,如果在法定時間內財產分配不到位,法院將強制執行!」
在天成律師事務所的大門外面,張之謙看了看表,快十一點了!此處不算是城市的繁華地帶,相反卻有些冷清,而四周全是些寫字樓、辦公樓,此時全都漆黑一團。
張之謙在悲憤之餘感到了一種強烈的懊悔,要不是自己決定將錄像帶交給林律師,他應該不會惹來如此殺身之禍的!
老局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那錄像帶是怎麼來的?或者說,怎麼會到了你手裡?」
「我也不知道,除了他一身黑衣,我什麼也沒看到!」
眾人離開后,老局長走過來,輕輕地拍拍張之謙的肩,道:「局長說得對,好好休息一下,立刻恢復狀態!要知道,林律師的遇害固然讓我們傷心,但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避免更多的人受到傷害!」
這是一件空屋子!可拍攝者為什麼要弄這麼一間空屋子來呢?張之謙正暗自納悶,鏡頭上出現了一個人,確切地說是一位老人,他弓著身子慢慢地移進鏡頭裡,坐在了沙發椅上,然後抬起了頭,他的面孔清楚地出現在鏡頭裡。
「要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你作為律師,做到一碗水端平很重要!」
張之謙在宛若迷宮的書架堆里走了很長一段時間,只感覺似乎進入到另一個突然靜止的世界里,服務小姐才止住腳,指著前面道:「那幾個貨架就是專門出售空白錄影帶的!」
張之謙探出頭,「星多客音像店」幾個燙金大字映入他的眼帘,裏面燈火輝煌宛如白晝的壯觀景象讓他一下就斷定:就是這裏了!
「為什麼?」
「噢?」老局長坐直了身體,眼睛也瞪大了,「為什麼?」
無人回應!林律師不在?
「對,目前還不能說!」老局長點點頭,又道,「當時是個什麼情況?你們交過手?」
張之謙趕忙回到屋裡,打開錄像機,將錄像帶塞了進去。
林律師的突然遇害對他的打擊是空前的,而且最直接的後果是錄像帶不見了,這就意味著張之謙剛剛有眉目的調查突然間線索全斷了,證人證據消失了,調查進入了死胡同!
回來的路上,張之謙一邊開車一邊將與林律師的一番談話從頭到尾回味了一番,林律師對於洪家的一番情況介紹其實他大部分已經掌握了,並沒有從中聽到什麼新意,這也說明,林律師對於洪家的事情也就僅限於了解罷了,這種了解算不上深入,尤其是對於洪夕兒母女與洪家等人的微妙關係,當然作為一個外人,想要做到完全深入地了解也是不可能的。
這是一家自選音像超市,成排的鋼鐵貨架一眼看不到頭,而且幾乎在每個分門別類的音像架前面都堆著人,張之謙轉了幾圈,除了感覺眼花繚亂頭昏腦漲之外別無所獲。他不得不向穿梭其中的穿著工作服的工作人員求助了。
他急速地奔到二樓,林律師的辦公室門緊閉著,而且整個樓道里空無一人。
「誰?」張之謙低吼一聲,還是沒有人回應。同時張之謙料定,一定不會有人回應的,因為他已經明顯地意識到,那雙眼神帶給他的是一種不祥的預感!
「他不想讓洪夕兒得到遺產?」
「不會吧?」林律師驚叫起來。
張之謙又忍不住問了一聲:「是誰?」
冷笑聲伴隨著陣陣冷氣不斷地傳來,張之謙掙扎著,但殭屍人除了緊緊地用手臂箍著張之謙的身體之外並沒有採取進一步的攻擊措施,這讓張之謙突然意識到:殭屍人並沒有要置自己于死地的打算,至少眼下不會!

「那錄像帶呢?兇手拿到了?」
「噢……不是!」張之謙忙緘口,他怕誤解的加深反而會激起了對方的興趣,那就不好辦了。
洪夕兒默默地點點頭:「沒事!」
而且洪老先生看起來精神狀態並不好,臉色很難看,似乎正陷於困境或有什麼難言之隱?難道——是被人綁架?
「那你認為遺囑是假的,有什麼法律依據?」林律師咄咄逼人。
張之謙費力地掙扎著,同時盡最大努力的轉動脖子,希望能看到殭屍人的臉,當然,映入他眼帘的還是那張白色的殭屍面孔,由於暮色沉重,樓道里光線昏暗,那張白色的殭屍面孔看起來越發令人毛骨悚然。

張之謙忙伸手拍拍錄像機,他懷疑是不是錄像機出了故障,顯然洪老先生的話並沒有說完,怎麼就突然沒有了呢?如果真是一份沒說完的遺囑麻煩可就大了,可任憑他怎麼拍打,屏幕上還是一片雪花。他只得住下手來,當然他明白,絕不是錄像機的問題!錄像機是新買的不說,這盤錄像帶很顯然從一開始就有問題,甚至說有些怪異!
「那麼說來,洪老先生也應該知道誰會對他下毒手了?」
詛咒!
老局長點點頭,又問:「那遺囑的內容與林律師手裡那份一樣嗎?」
「不!」張之謙搖搖頭,心裏不由得對林律師肅然起敬,「你不是不擇手段!我相信任何一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你是在伸張正義!洪老先生的遺囑分配是公平的,那麼遺囑的最終執行也應該是公平的,相信這也是洪老先生的本意!」
林律師接著道:「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洪老先生的兒子洪大友先生!」
「那當然!」
張之謙四處看了看,來到了門口一側圍牆的位置,圍牆並不高,在光線陰暗的側面,他沒有多想,翻身上去。他蹲在上面小心地看了看下面的情況,確定除了一團漆黑以外並沒有什麼其他可疑物,然九九藏書後踮著腳尖跳了下去。當然,說句實話,他一直有種感覺,那雙眼睛一隻死盯著自己,他自始至終都逃脫不了那雙眼的視線,只是他目前顧不得那麼多了。
而與此同時,另一個聲音突然闖進他的耳朵,他一個激靈:手機鈴聲!
「那就好!」說著張之謙掏出口袋裡的錄像帶,道,「我這有一盒錄像帶,我想你有必要看看!」
「A-7-B-5?」張之謙慢慢地念著,「什麼意思?」他一下墜進了雲里霧裡:幹嘛突然發這個?難道是誤發?
張之謙忙握住洪夕兒顫抖的手,關切地問:「你沒事吧?」
「是的!」
這時洪大友又將嘴湊到張之謙耳邊,低聲道:「包括今天的遺囑之事!辦成了,你就是我們家的救命恩人了,我不會忘了你的!」
林律師點點頭:「你放心吧,我會照做的!」
錄像帶!
「是的!是關於洪老先生遺囑的錄像帶,我拿給林律師看了,所以他才會招來殺身之禍。剛才小漁說得沒錯,兇手的確是為了從林律師這裏拿到什麼東西,所以才對林律師下的手!」
林律師接著道:「這位是洪夕兒小姐,想必你們也一定認識了!」

「本來我打算晚上過去的,可出了點事……」
「好了,我們現在還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當務之急……」
可讓他吃驚的是,貨架後面空空如也!
「不可能!」洪大友「騰」地站起身。
樓後面有一道圍牆,與整座樓形成了一道窄窄的夾縫,裏面更是漆黑一團,張之謙屏住呼吸走進去。頭頂上有許多窗口,他一邊細心地搜索一面不住地在心裏祈禱著,希望老天能留給他一絲希望,果然,有一扇窗戶是半敞著的!
刑偵科周小漁發的言:「根據我們現場勘驗的結果來看,這是一場標準的蓄意謀殺案,林律師臨死前經過一番激烈的反抗,甚至是伺機逃脫,但沒有成功,在這種情況下,我們通常認為兇手可能要從遇害者手裡得到什麼,然後在得手以後將其殺人滅口,具體是不是得手了,包括要得到什麼樣的東西我們不得而知,當然綜合各方面的因素我們可以得出結論,林律師的遇害一定與洪老先生的遇害案有關係!我想對於這一點張隊長應該不會懷疑吧?」說著,陳述人看了張之謙一眼,張之謙一直低著頭,沒有表態的意思。
老局長離開后,張之謙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遺囑問題」暫告一個段落,而自己算是給出了一個不錯的「結論」,這個結果讓他感到了少許滿足。想到這裏,他長長地舒了口氣。
「跟我來吧!」
「這我不敢保證,不過目前市面上的錄像帶的類型肯定都有!」
「是是!」張之謙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仔細地看看空間不大的房內,確信裏面除了自己並無第二人,當然那雙眼睛除外,但張之謙有種感覺,即便那雙眼睛在裏面的話,身體也是隱著的。但此刻看起來,「隱身人」似乎對自己並無惡意!
林律師搖搖頭:「不,其實他早有預感!」
辦公樓一樓有一間大廳,那是外人進出整座辦公樓的唯一通道,此時被一層捲簾門封得嚴嚴實實的,看來想從這裏進入是不可能的了,而旁邊的玻璃窗上也都安裝著隔離網,他只得轉到樓後面,希望能從那裡找到突破。
張之謙來不及多想了!他用一隻手猛地拉開門,然後疾速地閃到樓道里,快速地將槍口指向了樓梯口,樓道里空空如也!張之謙使勁地擠了下眼睛,他懷疑剛才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嗯!」老局長點點頭,「那你認為會不會果真存在兩份遺囑?」
「錄像帶里的遺囑是怎麼回事?」
張之謙不由得揉了揉眼睛,還是什麼也沒有,看看四周,依然如此!
「你……什麼意思?」
面對眾人的目光,張之謙有些發懵,這時候白靈在他耳邊低語道:「我們必須到場,這是昨天局裡安排好的!」
洪大友突然蹦出來一句:「完了?」
「這還用說?其實洪大友是扶不起的阿斗,他接手洪氏集團之後,由於不善經驗,如今恐怕只剩下皮包骨頭了,偌大一個公司如今只有出氣沒有進氣的份兒了,洪老先生對他很是失望,在他眼裡,這個兒子儼然就是個敗家子兒,就目前這種處境,你說洪大友還肯將洪老先生的家產放手嗎?我看,問題就出在他身上!」
「什麼事?」
「為什麼?」
「嗯,可以肯定地說,林律師就是殭屍人害死的!只是剛才在那種場合,我還不能說出這個結論!」
張之謙轉動著身體四下走動著,可他並沒有發現除他以外的任何生物,而且樓道里的各個房間門都緊閉著,不存在藏身之地,他只得作罷!當然,這很可能只是錯覺而已,畢竟在這樣的環境里,很容易讓人產生不尋常的感覺,而眼下最需要做的是找到林律師!
沒人回答!
「說實話,今天你的態度非常出乎我的意料!」
由於遭受到突然驚嚇的緣故,張之謙一下愣住了,這個過程大約持續了五秒鐘,也就意味著他與那雙眼睛對視了五秒鐘的時間,但在這五秒鐘里,除了那雙眼睛張之謙什麼也看不到,貨架的空間很小,只留下了一雙眼睛的空間。在那雙眼睛里,張之謙看到了一種有生以來頭一次見到過的冷漠,那兩道眼神就像兩把冰刀子,讓他感到一種被刺中的生疼感覺,同時他也立刻分清楚了這眼神到底是敵還是友!
這個念頭就像一道閃電從張之謙的腦海里劃過,但很快又被他否定了:在此之前並沒有聽說過洪老先生被綁架之事呀?洪老先生是公眾人物,他幾乎很少離開公眾的視線!
大約在半個小時后,張之謙感覺計程車幾乎把整個赤板城轉遍了,才在一家燈火輝煌的樓前停下來。
「哎呀,就算我求你了,你放心,只要你能找到,車費我加倍!」
就在法醫說到這裏的時候,張之謙的腦海里立刻閃過「殭屍人」這個名詞,同時老局長也看了他一眼,但兩人都沒有聲張。張之謙知道,這種場合下,絕不能透露「殭屍人」的半點細節,那樣只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更會「打草驚蛇」,極不利於下一步的偵破工作。
「哪裡是過獎呀!」洪大友的臉色突然嚴肅下來,道,「家父遇害的事就拜託你了,希望你能早日查明真相,找到兇手,洗清家父的不白之冤!」
遺囑?張之謙一個激靈,他產生了一種預感成真的緊張感覺。
林律師點點頭,忍不住好奇地問:「是關於什麼的?」
「嗯,那就好!好了,我現在得回局裡一趟,有什麼情況隨時聯繫我!」
「在宣讀遺囑之前,我有必要做一下說明:洪老先生的遺囑,是由他親自執筆,並經過法律程序嚴格公正了的,完全符合法律程序,具有法律效力,所以從今天我正式宣讀之後,遺囑就正式生效,任何反對甚至破壞遺囑的行為都是違法的,法律不予支持的!所以希望大家要保持冷靜,保持克制,不要有令人不愉快的甚至是不應該的現象發生!」
看來這的確是個奇怪的「顧客」,小姑娘一愣,邊打量張之謙邊點了點頭。
「找到殭屍人!」張之謙接過話茬,道,「殭屍人一定有來頭,而不是一個簡單的殺手或者兇手,它就是整個案件的破解點!」
張之謙的心「咯噔」一下,從洪大友的表情里,他看到了一絲讓他心寒的感覺。
那是二樓的一扇窗戶,上面也沒有鐵絲網,張之謙目測了一下,藉著圍牆恰好可以接近窗口。他翻身上了牆,然後在正對著窗口的位置,猛地使出一股力氣將身體彈起來,雙手恰好搭在玻璃窗的下沿,然後手指緊緊地扣在上面,在身體緩衝了一下之後,他又使出渾身力氣,整個身體順勢滾進窗口裡面。
其實自始至終這隻是他的一種感覺,或者說是假想,他無法肯定自己的猜測是不是正確,所以在答案即將揭曉的這一刻他突然產生了一種無法抑制的恐慌:如果對了,這將是一個巨大的進步;如果錯了,一切又回到原點!

頓時,張之謙感覺到身體里某種沉睡著的細胞突然之間復甦了……
「那就是有了?」張之謙喜出望外。
說完兩個人都會意地笑了,看來這個話題對於兩個人來講純屬多餘。
就在兩人爭鬥的地方,一側牆壁上有一扇窗戶,顯然殭屍人是從那裡「逃生」的,張之謙快速地跑到窗戶跟前向樓外望去,殭屍人早已沒了蹤跡,速度之快讓他簡直是「瞠目結舌」,莫非殭屍人果真有什麼「特異功能」?當然,眼下還不是探討這個問題的時候,張之謙忙掏出手機,撥通了警局的報警電話。
張之謙獃獃地看著,直到錄像機上的讀秒顯示錄像帶已經到了盡頭。
「嗯!」張之謙心情沉重地點了點頭。
因為那組字母組合的緣故,這樣的字母組合很容易引起他的注意,可這裏的「A-10」會是什麼意思呢?他忍不住又朝別的貨架的金屬腳上看了看,出乎他意料的是,總能在某個位置看到這麼一個標籤,數字都是有序排列,而且他還發現了帶有字母「B」的組合,他縱觀整個大廳里貨架的排列,他恍然大悟,然後飛快地跑出了音像店。
他走到最後一個貨架跟前,在它從下到上逐一翻看著錄像帶的品牌的同時,他心裏的希望也逐漸流逝著,終於,他拿下了貨架最上層的最後一打錄像帶,他知道埋藏在心裏的希望就此壽終正寢了,可就在他將錄像帶拿開的時候,眼前的一幕讓他身上的汗毛一下盡豎起來:就在貨架的另一面,正有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這個10號貨架基本上在整座大廳九九藏書的最角落裡,貨架的後面是一個陰暗的拐角,那裡人跡罕至,在此藏身很難被人發現。
空間不大的多功能廳正中間的地板上,林律師仰面躺在上面,他鼻樑上的眼鏡不見了,雙眼睜著,眼神里充滿了無盡的恐懼,而在他胸部的左上角的心臟位置,有一個黑洞洞的血口子,黑紅的血液正從裏面汩汩流出,地板上已經彙集了很大一攤,有的已經開始凝固,他的左手裡握著手機,此刻手機屏幕閃爍著,傳出陣陣音樂……
這個時候,那盤錄像帶在他腦海里閃過,他靈機一動:林律師慘遭毒手就是因為那盤錄像帶,這樣的話,林律師如果真的想要在臨死前給他留下什麼線索的話,應該也會與錄像帶扯上關係,那這個字母組合就有很大可能會與錄像帶有關係了,那會是什麼關係?品牌的縮寫?或是錄像帶的型號?
「謝謝!」張之謙忙跟了上去。
「噢?」林律師聳聳肩,顯出一臉的無辜。
付過車費后,張之謙走進了「星多客音像店」,裏面的排場的確很大,而且儘管天色不早了卻是人流如織,張之謙並不是一個愛熱鬧的人,當然也與平日的工作忙有關係,他幾乎從來沒來過這種「燈紅酒綠」的熱鬧場合,他也沒少在門前這條路上走過,但對於這個人氣極高的去處卻是聞所未聞,在進門之前他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破解點?」老局長迷惑起來。
「是的!」林律師終止了這個無聊的「圈子話題」,「我的確是有所偏袒,但你可不要認為我是拿了人家的好處,我這個人是有立場,有原則的!」
「啊?」老局長愣住了,他吃驚地望著張之謙,但並沒有追問,在他看來,張之謙既然隱瞞就一定有他的難處或者原因。
「還有,這幾位是洪氏基金的負責同志,這幾位是洪老先生生前的好友,今天特意邀請他們來做見證人!」
「好好靜一靜吧!」老局長轉身欲走。
「那好吧!」司機終於被打動了,「你坐穩了,保證能找到你想要的!」
「你們……」洪大友憤怒地望著張之謙。
「洪夕兒呢?你怎麼安排的?」
「黑衣人?你是說,又出現了個黑衣人?」
還是無人回答!這下張之謙睡意全無:這麼晚了誰會來?張之謙一個人獨住,一般很少有人來的。白靈?不可能,如果來的話她一定會事先打個電話的;父母?也不可能,他們住在城市的另一頭,一般很少晚上來的。那會是誰?夜哭女?殭屍人?
「是的!不過那也實在是無奈之舉,他實在看不過去洪大友的囂張勁兒了!」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他在門下方的地上看到一樣東西,是一個牛皮紙包,有拳頭般大小,通過這一點就可以判斷,剛才的確有人或者什麼來過,牛皮紙包就是它留下的!
「是的!」
張之謙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有些偶然的因素!」
「什麼東西?」林律師縮縮脖子,他被張之謙臉上的神秘表情嚇了一跳。
說到這裏,張之謙明顯地感覺到老局長看似平靜的臉上掠過一絲驚訝,他繼續道:「當然至於是不是真的還有另一份遺囑我們還無法確定,不過就算有的話也無所謂,因為我們最終的偵破焦點還是遺囑的真假問題,但這一問題既不能單純地憑洪大友的過激表現來判斷,也不能單憑林律師的一面之詞,這完全取決於洪老先生的本意!我想,尋找證據,弄懂洪老先生的本意應該是我們下一步的偵破重點!」

張之謙忍不住插了一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這一點我早有所耳聞,要不洪老先生絕不會請你做私家律師的!」
張之謙搖搖頭:「不歡而散!」
「結果怎樣?」老局長有些迫不及待。
老局長頷首道:「雙方爭執的焦點是什麼?」
「我們知道,你這幾天太緊張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我們希望看到你以良好的精神狀態投入工作!散會!」
林律師的最後一句話來得異常突然,把張之謙嚇了一跳。他當然明白其中的含義,甚至可以毫不避諱地說,這句話也正好觸動了他內心深處某根敏感的神經,不過儘管如此,他還是淡淡地道:「現在說這樣的話並不貼切,我們不需要這樣把握不大的猜測!」
黑衣人緩緩地抬起頭,昏暗的鏡頭畫面里漸漸地露出了他的半張臉,確切地說,是不到四分之一的臉——一隻左眼加半個腮部,張之謙還是無法分辨黑衣人確切的長相,但他卻得出了一個令他自己瞠目結舌的結論:這是一個老者!
他感覺頭一下大了,這是林律師的手機鈴聲,看來林律師是不會接了,他遇到了不測!
張之謙忙道:「沒……什麼,家裡的……私事……」
張之謙的身體不由得一振:「什麼?你是說,洪老先生早就感覺到有人要殺他?」

多功能室!
張之謙抬頭看了看,才發現果真是在整個銷售大廳一個極為偏僻的角落裡,擺著幾個孤零零的貨架,這是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與遠處雜亂的場面形成鮮明的對比。
頓時,會議室里的氣氛一下緊張起來,張之謙特別地看了看今天的兩位主角——洪大友和洪夕兒,他們的臉上都同時呈現出一種嚴肅而陰冷的感覺,張之謙不僅在心裏暗道:不知道這對同父異母的兄妹、洪氏家業的合法繼承人都會產生什麼不同的想法,他們的想法對於張之謙的偵破工作無疑是最重要的,但卻又是最為神秘不可測的!
半個小時以後,局裡召開了一場小規模的緊急調度會,局長和老局長都在,還有刑偵科和法醫科的全體成員,而此時,張之謙還沒有從之前的低迷狀態里恢復過來。在眾目睽睽之下他深埋著頭,臉色極為難看。
老局長還在含笑著望著自己,張之謙心頭一熱,開始了自己的「結論陳述」。
這個時候張之謙倒極希望一個人可以安靜地不受打擾地尋找,服務小姐知趣地走開了。張之謙大體看了一下,貨架足有十個,每個上下各分五層,裏面塞滿了各式的錄像帶,看來要想看個遍短時間是不可能的,再加上人跡罕至,這裏的燈光也極為昏暗,張之謙長長地吸了口氣,準備投入「戰鬥」當中。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他不禁停止一切思維仔細地感覺了一下,發現這種感覺似乎已經存在一段時間了,他立刻冒出一個念頭:被人跟蹤!
在返回家的計程車上,張之謙拿出手機,找到了林律師臨終前發給他的那條簡訊,這是林律師留給他的最後也是唯一的一條信息,張之謙當然不會忘記,只是之前的忙亂沒有讓他能夠靜下心來好好地研究一下。
張之謙點點頭:「我會儘力的!」
「誰呀?」張之謙揉著眼睛走出卧室。
白靈點點頭,伸手去扶洪夕兒。
張之謙小心地將牛皮紙包撿起來,打開一看,裏面竟是一盒錄像帶!
「是呀,這的確很奇怪!我想過這個問題,如果出現這種情況的話,應該會有兩個原因,一個就是,錄像帶錄製的時間在很久以前,那個時候洪夕兒母女應該還沒出現;再就是,也有可能洪老先生是在被人脅迫的情況下錄下這段遺囑的,遺囑並非他的本意!」
十分鐘以後,他又出現在了林律師的辦公室門口。

「這?」張之謙腦海里立刻掠過那盤錄像帶,這也讓他遲疑起來:裏面的黑衣人給出了警告,不能將錄像帶給任何人看,那會讓事情變得更加危險,他違反「諾言」給了林律師,這已經讓他坐立不安了,如果再給老局長看的話,只會讓他更加的不安!於是他當機立斷:暫時先將錄像帶的事向老局長隱瞞起來,等待以後有合適的機會再拿出來給他看!
人間蒸發呀!
「的確如此!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錄像帶里的遺囑當中,洪老先生竟壓根沒提到洪夕兒的問題,也就是與林律師手裡的那份相比,屬於洪夕兒的那份遺囑不存在!」
張之謙迫不及待地問道:「怎樣?昨晚上洪夕兒沒事吧?」
「現在,我要宣布一下遺囑……」
「你心裏清楚?你不會認為確立遺囑的真實性是憑感覺或者個人主張的吧?」
「嗯!但我有種感覺,它並不想置我于死地,至少目前不會!我感覺,殭屍人真的好像有種超級異能,它來無影去無蹤,幾乎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瞬間消失的,好像並不是有人偽裝這麼簡單!」
「這怎麼可能?」
張之謙一愣,道:「夜哭女?殭屍人?都沒有出現過?」
「如果錄像帶多出一盤,就會多出危險和麻煩!」
黑衣人幾乎佔據了整個鏡頭,所以無法看到他的背景,也就無法判斷他是不是也在剛才洪老先生呆的那個房間里。
望著三人離開的背影,林律師無奈地搖搖頭,然後沖眾人道:「好了,遺囑的事就先到這裏吧,如果以後再出現什麼狀況的話我再聯繫大家,大家請回吧!」
「是一盤錄像帶!」
「或許是他沒有料到自己會遭此毒手吧?」
「嗯!」
「對了,你作為洪老先生的私人律師,對於他私人的一些問題應該很了解吧?包括他的家事!」
「嗯!」白靈點了點頭。
「先生還需要幫忙嗎?」
「沒有!不過我可以弄到!」
眾人一片嘩然。
老局長無奈地搖搖頭,道:「你小子!」

張之謙邊安慰自己邊開始了自己的行動。
「林律師!」
當張之謙與白靈急匆匆地趕到天成律師事務所的時候,那裡的小型會議室里坐了幾個人,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很嚴肅,顯然在此之前一直都保持沉默狀態,似乎在專門等待張之謙與白靈一行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