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在電話里說！」白靈果斷地打斷他。

張之謙懵住了！而且出乎他的意料，殭屍人並沒有主動進攻的跡象，只是一動不動地與他對望著，張之謙沒有從那雙空洞的眼睛里看到一絲生氣，他感覺與自己面面相覷的就是一個死人！

「洪氏的轉折點？你是說洪氏企業開始虧空嗎？」

「隊長，我……」

說著，副局長從桌子里摸出一個電話本，翻了幾下后撥通了電話。

「那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們是蓄謀，或者是故意的！」

聞華一臉的不安：「這樣的話，他們登陸了我的郵箱，會不會已經拿到了那首詩？」

在電梯間門口，張之謙迅速地按下電梯開關，電梯門一打開，兩人便奮力地衝進去，看著緩緩關閉的電梯門，兩人同時鬆了口氣。洪夕兒顯然是被嚇壞了，她的身體晃動了幾下差點摔倒，張之謙忙伸手扶住她，然後同她一起緩緩地蹲在地上。洪夕兒大口地喘著粗氣，臉上流下兩行淚水。

張之謙深埋著頭，他感覺現在的自己變得非常的膽小，他不敢抬頭看白靈，那眼神就像兩道Ｘ光線，已經透入到他的骨子裡，如果抬頭的話一定會被嚇壞的。

洪夕兒搖搖頭：「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也只是聽公司里的同事說的，消息也不確定！」

說到這裏，聞華用手擦去眼角的淚水，張之謙也感覺心裏酸痛得厲害，他感覺眼裡有些東西，便咬了咬牙憋了回去。

他這番話讓張之謙感覺到七竅冒火，頭昏腦漲，他決定先放棄這個問題。

「你……不應該這樣……」

現在還不是研究的時候！

整座樓的格局他已經很熟悉了，不過從樓道里昏暗的光線和靜謐的氣氛看起來，應該都下班了！

懷疑？

「砰！」的一聲巨大的鈍響，隨之一道刺眼的亮光閃過，就在這道轉瞬即逝的亮光里，張之謙真切地看到了殭屍人那張慘白的臉，以及那雙幽黑的眼睛里所流露出的兩道兇殘的光芒，同時他也聽到了身旁洪夕兒的一聲尖叫，看來她被嚇著了。

「你好，請幫我追蹤一下這個IP地址的具體|位置！」

「沒什麼，我要上班了，拜拜！」

「好的！」

「你們進入到洪家之後？」

突然，他的手機響了。他拿起來一看，是白靈。

小蘇立刻打開跟前的電腦，熟練地操作著。

「沒有！」女子的語氣還是很堅決。

聞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好像是這樣！」

「嗯，兩年前我就帶著女兒出國了，之後很少回來，所以並未碰到過她！」

「這個？」聞華沉思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我也說不清，不過我感覺，應該不是！」

一走進去，洪夕兒不自覺地拉緊了身上的外套，儘管如此，她還是感覺到一股濃烈的寒意，這讓她很不安，她甚至有種向張之謙尋求關懷的衝動，但看到他那副冰冷漠然的表情，她放棄了。

對方「呵呵」笑著又把剛才的「堅定立場」重複了一遍：「配合警察辦案是我們公民應盡的義務，張隊長又見外了不是？再說了，洪七先生的遇害哪個市民不痛心？我們巴不得能盡點微薄之力，讓罪犯儘早落網呢！」

「是的，應該是你的嫂子！」

「那他提到洪夕兒了嗎？」

「在大友的遺物里我沒發現任何可疑的東西，不過我卻發現了另外一件意外的東西！」

張之謙點上一根煙，狠狠地吸了幾口，然後吐出大團的煙霧，將自己包圍起來。他很喜歡這種煙霧繚繞的感覺，那大團的煙霧就像一層層的繭將他包圍起來，讓他在繁雜的工作當中能找到這麼個寧靜的所在。

「能上去嗎？」張之謙指了指緊閉著的玻璃聲控門問。前面介紹過，進入娛樂會所乘坐的是一座鑲嵌在大廈外面的觀光電梯，而大廈里的工作人員則要從大廳里的玻璃聲控門裡進入，兩者並不相通。

張之謙點點頭，掏出口袋裡的電話條，撥下了那個號碼。

「請坐！」

隨著電梯門的緩緩關閉，兩人又進入到完全的黑暗裡，不過看起來洪夕兒對這裏並不陌生，她很快就找到了樓道里的電源開關打開燈，而且每走幾步她總能準確地找到一個開關，將前面的燈打開，所以他們一路走來一路光明。

「那好！」說著張之謙掏出口袋裡寫著聞華郵箱和登陸密碼的紙條，「有人在大約十分鐘之前偷偷登陸過這個郵箱，快查一下！」

女子點點頭：「知道！」

儘管有些猶豫，副局長還是說了起來：「張隊長應該知道，最初建帝國大廈是由市政府一手操辦的，原本把它作為本市的標誌性建築來建的，結果造價太高，中途就被迫停工了，最後市政府就決定將其拍賣出去，以達到盈利的目的。其實拍賣結果很明確，洪氏集團一定會勝出拍下，而且這也是市裡領導期待的，可計劃不如變化大，在拍賣會上竟然冒出一家公司，每次出價都在洪氏之上，而且最後竟然高出洪氏近一半的價格，根據拍賣規則，即便政府有意偏袒洪氏也不可能改變結果了，最後大廈的所有權就交給了這家公司。不過這家公司儘管來頭很大，但卻很低調，簽合同的時候也未公開，而且自始至終都是委託那家建築公司操辦的！」

老局長笑起來：「這算什麼話呀？」

「肯定有！」

隨著「9」字的閃爍跳動，電梯門緩緩地打開了。

「你們素未謀面？」

「怎麼？你們懷疑洪夕兒是冒充的？」

「好，我這就過去！」

「應該是這樣！」

洪夕兒沒有迴音，而且一直到洪夕兒家的樓下，她都沒發一言。她打開車門，道別的話也沒說便低頭鑽進了漆黑一團的樓道里，在她的身影徹底消失之後，張之謙沮喪地用手打在了方向盤上。

「應該談不上特別吧，相信你也應該看出來了，詩里提到個『午夜幽蘭』和『無常路的第9個路口』，好像很特別？」

「這個？」副局長顯得有些猶豫，「你想了解哪方面？」

「唔！」張之謙點點頭。

「什麼？」張之謙有些疑惑。

就在他話音剛落下的時候，四周突然變成一團漆黑。

藍調——藍梅——

從建設局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路上行人稀少，道路兩旁建築物上的霓虹燈大半已經熄滅了，只剩下灰暗的路燈，氣溫也開始下降，空氣里夾雜著淡淡的潮氣，這樣的氣氛很適合一個人靜靜地思考。張之謙將車速放得很慢，以便能有足夠的時間將今天所經歷的所有事情按照可能的前因後果串聯起來，然後找到各種各樣的可能。

洪夕兒突然背過身去，道：「我知道，你懷疑到我了……」

「那我們暫且就別糾纏這個問題了，我的頭快要炸了！」

兩人走出電梯，向門外走去。

「這個還真不好說……」副局長吞吞吐吐。

「什麼？」

張之謙搖搖頭：「這事我還真沒聽說！要求總部出面，接受一部分賠償，是嗎？」

回來的路上，張之謙的表情突然變得很凝重，而且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如果你還記得你的使命的話……」白靈走後，這句話不斷地在張之謙的頭頂上盤旋。

張之謙搖搖頭：「她對於家裡的事知道得並不多，所以基本上沒有收穫！不過她提到了這裏，帝國大廈！」

「就像我說的，洪夕兒只是一個弱女子，也不太具備作案的動機？」

最終，張之謙決定親自上去看看！

洪夕兒點點頭。

聞華與周小漁面面相覷，張之謙臉上的陰霾則更重了，他語氣沉重地對聞華道：「你的房間已經完全暴露了，除了竊聽器應該還有別的東西！」然後又沖周小漁道：「所以，必須離開這裏！」

張之謙沮喪地揮揮手：「撤！」

「是找我嗎？還是來這裏做調查？」洪夕兒似乎並未察覺。

「怎麼暗示？」

「那太好了！」

「暫時無事可干！」

張之謙繼續道：「它是一個德國企業，據我們所知，它在中國也有業務公司，好像就在帝國大廈！」

「那……在電話里說不行嗎？」說完之後張之謙怕白靈多想，忙補充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你正在保護洪夕兒，如果你離開了……」

「我有這個！」洪夕兒拿出一張磁卡在張之謙眼前晃了晃。

張之謙並不與她爭論，邊隨洪夕兒往回走邊問道：「那你呢？」

「你那邊沒問題吧？」

「謝謝！」

「就是這裏！」洪夕兒小聲地道。

「藍調模特公司」幾個字再次躍進他的眼帘。而隱藏在金屬標牌下面的那行小字，分明就是德語！

張之謙點點頭，道：「這是無疑的了！不過你放心，這首詩對我們來說是個謎，對他們來講未必有用，或許他們早就明白其中的含義了！」

「這麼晚了？」張之謙立刻找借口推辭，他不用想就能猜到白靈要談什麼，而且白靈那種敏感而冰冷的表情也是他不想看到的。

聞華看出了張之謙為難的表情，便道：「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吧！」

毋庸置疑，這家公司的出現對他來說很重要，但現在絕不是破門而入的時候，要想進去，必須採取一種「很德國」的方式，於是他沖洪夕兒道：「走吧！」

小蘇留下報告單出去了，張之謙拿在手裡，看著，陷入了沉思之中。

「隊長，這東西怎麼處理？」

他很快找到了907室——模特公司的化妝間，洪夕兒的辦公室。門敞著？張之謙一陣驚喜，洪夕兒真的在？

張經理想了想，道：「別說，最近還真有這麼件事……」

張經理笑道：「這有什麼呀！」

「是的！」

電梯下到一樓，門緩慢地打開了，張之謙正不知如何是好，洪夕兒自己站起來，頭也不回地走出電梯，張之謙忙追了出去。

說到這裏，張之謙突然打了個冷戰，因為他想起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而且這個問題正被他嚴重忽視了。

「你們找誰？」女子一臉的好奇。

「嗯！」

「這麼快？」聞華打開門，吃驚地問道，與此同時，住在隔壁房間里負責保護聞華安全的周小漁也跟了進來。

說完，副局長站到門口乾咳了兩聲，電動門竟然開了，原來值班室里的保安正在偷懶睡覺。

他撥通了白靈的電話。

帝國大廈！

阿來贊成地點點頭：「那倒是！哎，白瞎了這麼個好東西！」

「她家樓下！」

「這倒不是！我只是想確定一下是不是需要安慰你！」

「謝謝你！」

「不可以！」女子的語氣很堅決，就好像她早就準備好了答案。

「暫時先別想這些了！」張之謙打斷她，「這樣看起來，兇手不僅很強大，而且他對洪老先生以及你們洪氏家族很了解，所以洪老先生才作出這首詩來作掩飾！」

「我？」

「我就是這麼考慮的，這絕不是一種巧合，這是大友臨終留下的，他一定是想給我們留下什麼信息！」

張之謙點點頭：「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你放心吧！」

「你放心，我讓小周來你們局裡取的印表機，我在賓館里打的，沒人看到！」

一走出帝國大廈，張之謙迫不及待地問道：「信號在哪裡？」

「也就是說，洪夕兒是清白的？」

好像突然刮過一陣風，張之謙感覺虎口一陣發麻，手裡的槍無法自控地掉在地上，張之謙瞪大了眼睛！

這時候門「吱啦」一聲，白靈氣喘吁吁地進來了。她看到張之謙后一愣，隨之喘著粗氣道：「我說怎麼到現在還不下樓呢，原來是你在呀！我還以為出事了呢，害得我白爬樓梯，累死了！」

張經理湊過頭來看了看，道：「別說，我這還是頭一次聽說！」

洪夕兒掏出磁卡打開玻璃門，走下台階，鑽進車裡，整個過程沒說一個字。這一次，洪夕兒沒坐副駕駛，而是坐在了後排，車內光線很暗，張之謙試了幾次想從後視鏡里找到洪夕兒的臉都沒有成功，這讓他越發的心虛起來。

「不需要，謝謝！」

「我們發現，你們的公司一直很低調，或者說是很隱蔽，甚至連樓下的物業公司都不知道你們的真實身份，能告訴我們為什麼嗎？」

「它也是德國人開的，是不是與你們有聯繫？」

「知道一些！」

「是你們的談話結果讓你決定回家來喝酒？」

「從去年開始！」

「嗯！」https://ｒｅad.99cｓw.coｍ張之謙點點頭，「所以後來你們就認為，洪夕兒可能真的不是你父親的親生女兒！」

「什麼？」

聞華搖搖頭：「我想過了，在沒有找到兇手之前先不舉行葬禮，看著大友含冤入土我不會心安的！」

「我聽大友說過，洪夕兒並不是我父親的親生女兒！」

「不是，問題不在她！」

「你用不著掩飾！其實這很明顯，遺產之爭的雙方就是大友和洪夕兒，把洪夕兒當成懷疑對象是情理中的事，別說是你了，就是一個普通人都會這麼想的！」

「既然如此，他們為何要將公司選在這樣隱蔽的房間里？而且，就連大廈的物業公司都不知道這裏還設有他們的辦公室？」

無可迴避的，白靈的話觸到了他的軟肋！

「看過了！」

「所以你就感到十分沮喪？」

洪夕兒開始收拾桌上的東西，然後她問道：「怎麼突然跑這裏來了？有事嗎？」

「啊？」張之謙叫了一聲，「在幾層？」

而洪夕兒看起來並不意外，她說：「那次你遇見殭屍人的事我給公司的同事說了，他們死活不信，還只諷刺你，說你枉為人民警察，竟然是『有神論』者！」

「不好意思，這麼早叫你？」對方帶著歉意。

「嗯，是！」張之謙鬆了口氣，道，「其實我一開始就是這麼想的，不過後來我的想法變了，那是我在對洪夕兒有了進一步了解之後，她是一個柔弱的女子，好像做不出殺人這麼兇殘的事，再就是，我感覺她對遺產、金錢什麼的看得很輕，也不太具備殺人動機！」

「稍等，我很快就好！」

張之謙點點頭，不禁暗暗佩服起聞華的心思縝密來。

「我說過，當時我們只是為了拓展好在華業務才這樣做的，沒有別的目的！」

「你不用害怕，我的談話很簡單，就一個問題！」

張之謙仔細地看了看，卻被一條兩棟樓之間的狹窄的巷道吸引住了，他直奔而去。阿來心存疑惑地緊隨其後。

張之謙點點頭：「也好，不過一定要當心，你很大可能已經被跟蹤了！」

聞華搖搖頭，道：「不要說這些！我說過，你沒有責任！對了，你說要找我，什麼事？」

「為什麼？」

「接到了嗎？」對方問。

聞華邊想邊道：「時間並不長！現在想想，應該是在父親遇害的前幾天的樣子！不僅如此，據大友說，那天父親很反常，他一向很少與大友促膝長談，而且自從他將公司交給大友宣布隱退之後，很少過問公司的事情，那天下午他突然找到大友的辦公室，先向他詢問了一下公司的狀況，然後對他進行了一番長篇大論的分析，後來談到了我們的家庭里的很多事，他要大友照顧身體，照顧家庭，後來就提到遺囑的事情，他說他準備立遺囑，他讓大友放心，他說他心裏只有大友一個人，讓他安心工作，務必讓洪氏企業走過難關！」

「那請問你還有什麼事嗎？」

「喂？」洪夕兒輕輕地問。

「為什麼？」張之謙有些著急。

「那……」張之謙搖著頭道，「難道這首詩沒什麼特別的意思？」

「查到了！不過……」

「怎麼不說了？」白靈催促道。

因為它一身黑衣，而臉是白的，所以看起來就像一張臉在空氣里飄。張之謙立刻發現，殭屍人正以極快的速度向他們撲過來。

「你的手提電腦呢？」張之謙又問聞華。

「你不用擔心，她很好！」

「是的！他是總部派來的，其實業務完全歸我！」

「怎樣？」

「哦，那就是不想說了？」洪夕兒有些不依不饒。

「什麼？」張之謙差點要跳起來，「國外學習？她？怎麼可能？」

「調查呀？」

最後張之謙要下了那家建築公司的聯繫電話，然後離開了物業管理辦公室。

「果然不出所料，那個電話的通話地點就在本市！」

可就在他推開房門之後，他立刻又失望了，房間內空無一人！室內的一切陳設一覽無餘，儘管如此，張之謙還是小聲地叫了聲：「洪小姐？」

「你不用說了！」張之謙打斷她的話，「我知道該怎麼做！」說完他轉身離去。

張之謙道：「是這樣，前段時間洪氏企業的洪氏父子遇害案，相信你應該知道……」

張之謙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心煩意亂，他皺著眉頭道：「這幾天她看起來很不正常，你別太當回事！」

小蘇接到命令后，打開手裡的盒子，麻利地將幾根線連到電話機上，道：「可以開始了！」

聞華搖搖頭：「沒有，僅僅是感覺而已！」

張之謙這才發現，前面的樓道半空里竟然飄著一件白色的東西，大小相當於人的一張臉，張之謙立刻反應過來：殭屍人！

張之謙欣慰地點點頭：「那太感謝了！你會不會認識洪夕兒身邊的人，當然與她關係密切的人就更好了，我們想通過她更深入地了解洪夕兒！」

「我想向你打聽一下這家建築公司的情況！」說著，張之謙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條放到副局長面前，上面有物業公司向他提供的那家建築公司的名字。

「那你知道，最後收購帝國大廈的是哪家公司嗎？」

車子停在帝國大廈的通天台階跟前，張之謙從車窗里抬頭看了看，大廈巨大的主體上烏黑一團，再加上它的美好形象早就在張之謙的內心裡徹底地泯滅了，所以現在它在張之謙眼裡就像一個黑乎乎的怪物矗立在天地間，甚至還有些詭異的色彩。倒是與天幕相接的最頂端的娛樂會所外面還閃著作為招牌的霓虹燈，看上去就像一簇遙不可及的彩色星星。

張之謙不停地重複著，表情有點神經質，然後他突然站起身，喃喃地道：「對呀？我為什麼會這樣？我還有使命呀？我為什麼要這樣？」

張之謙倒是冷靜下來，他低聲地問洪夕兒：：「這裏經常停電嗎？」

張之謙笑笑：「我在辦公室等你們，路上注意安全！」

「據說是個外國公司！」

「嗯，說實話，我這兩天都沒怎麼合眼，滿腦子都是大友……」

有了昨天的一面之緣，這裏的人對張之謙表示出了一定程度的熱情，尤其是那個張姓副經理，更是對他款待有加。

「那這樣的話，能不能對他的位置進行跟蹤？」

洪夕兒看了看他，似乎看出了什麼，沒再說話。

「嗯！」白靈點點頭，她沒再說什麼，她明白隊長的意圖，甚至她聽出了隊長語氣里的為難和沮喪的成分，這讓她感到一種莫名的感動，她忍不住在心裏暗道：這才是那個真實的隊長呀！

我的使命？我的使命？……

「先別！」張之謙制止道，「在這裏說吧！」

對於這一觀點，張之謙並不陌生，但現在又從聞華的嘴裏說出來，他還是表現出了極大的好奇心。

張之謙看了看表，道：「要下班了，你的工作要開始了！」

「哦？有這麼嚴重？到底是怎麼回事，說來聽聽！」

洪夕兒想了想，道：「我可以給你安排時間！」

「是的！」

回到辦公室，張之謙立刻撥通了移動公司對公安局的專用電話。

張之謙一愣：「啊？你是聽白靈說的吧？」

「那麼現在，你對洪夕兒的懷疑打消了嗎？」

這時候，老局長走了進來。

「嗯！」

「什麼？」

張之謙眼前一亮：「說來聽聽！」

「這很正常！如果它想躲開你們的話你們就絕不可能看到它了！」

看得出，張之謙笑得有些勉強，不過既然他有話在先，小蘇沒有多問。

「那好！第一時間通知我！」

「那感謝了！」說著張之謙站起身，「我們靜候你的好消息！」

張之謙沉思著道：「如果按你的想法推斷的話，這首詩應該是洪老先生在遇害前交到了你先生手裡，並告訴他這首詩的含義，並囑咐他萬一發生什麼不測的話，就憑這首詩尋找真相。結果洪老先生的預言成了現實，他遭了毒手，然後你先生就憑這首詩來尋找真相，結果還沒成功就遇害了！」

「這個？」對方遲疑了一下，道，「你知道，國內的問題一般都是由新東方建築公司出面處理的，你們還是找一下它吧！」

「通常在聖誕節的時候，我們幾家德國公司就會聯合搞一場聯誼活動，所以我們相互之間有一些了解，但並不熟，平時各忙各的，也沒有業務往來！」

「是的！」女子點點頭。她沒出現絲毫異常的變化，這讓張之謙多少有些意外。

「不過什麼？」

「她是一個不錯的女人，而且看起來，他們夫妻的感情很深，洪大友的遇害對她的打擊很大！」

「別說，我打開郵箱后還真看到了一樣東西，好像是一首詩，我看了看也沒看懂，而且落款竟然是我父親！」

然後她給兩人端來一杯水。

「怎麼？你感覺很好嗎？」張之謙冷冷地道。

「張隊長，真的是你！你在那裡幹什麼？」洪夕兒快步走了過來。

「聞華？」

「對不起！」

兩人推門而入，這是一間普通的辦公室，總共有兩張辦公桌，上面各放著一台電腦，旁邊是印表機、複印機和傳真機。其中一張辦公桌上堆放著一些文件，跟前沒人，那個女的坐在另一張辦公桌前。不過在兩人進入的同時她已經站了起來。

「要賠償的事我不太清楚，那個時候我還沒進洪家的門，而且據我後來所知，當時也是洪夕兒的母親找過我父親，好像沒有洪夕兒什麼事；而後來洪夕兒來找我父親，那也是在一年前，我記得當時父親說過，他也才是頭一次見到洪夕兒！儘管我沒細問，但看得出，他們爺兒倆以前確實沒接觸過！」

下一步該怎麼辦？張之謙感到一陣空前的苦惱。

「這個？你跟我來！」

「去哪裡？」

走進電梯，站在洪夕兒身邊，張之謙閉上眼睛，努力地使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

「張隊長今日光臨，不知有何指示？」

「嗯！」

殭屍人？

「你？」張之謙怒目以瞪，是白靈。

「我？」

「我也注意到了，而且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不過，我的生活里從來沒有個叫『午夜幽蘭』的人，最起碼我嫁到洪家以後沒有，而且這看起來像個特別的稱謂，或者是個昵稱，這樣的話就更不好說了！」

「唔！」

「不過，我可以幫你打聽一下本市的幾家建築單位，或許他們至今還有聯繫！」

「我是無意中聽她的同事私底下議論她時所說的，一個同事不住地讚歎，說她設計的服裝款式總是最出色的，真讓人羡慕，而另一個人則說，她曾在國外一流的服裝設計學院學習過，所以才會有如此高的水平！我怕打草驚蛇，沒敢多問她們！」

「啊？」

「帝國大廈門前！」

「藍調公司有個叫洪夕兒的，據說她曾在德國有一段學習生活的經歷，你們認識嗎？」

「在這裏！」

張之謙為之一震！一股憐憫之情爬上他的心頭，他有些不知所措起來。這時候他身體里卻有個聲音響了起來：你一定要挺住！堅持自己的立場和原則，不會錯！

「誰？」張之謙警覺地回過頭，門口並沒有人進來。

「談了你！」

「德國藍梅國際大中國分理處！」張之謙看了看落款，道，「果然是一家德國公司！」

「對了，你能把郵箱和密碼給我嗎？」

約莫十分鐘之後，張之謙趕到了聞華的賓館房間。

「我們必須談談，這對你有用！」

「是這樣的！」張之謙頓了頓，道，「前幾天，帝國大廈頂層的娛樂會所出現了一次事故，有人砸壞了東西，需要支付賠償金，這需要你們出面接手一下！」

張之謙瞪了她一眼，沒說話。

「帝國大廈！」

張之謙沉思了一下，道：「是這樣的，我們最近在調查一個案子，與藍調模特公司有關，確切地說，是與那個叫洪夕兒的女人有關，我們非常想得到你的幫助！」

「還有一個問題！」

「這個……不好說！」

「走走吧！」

沒有回應！

張之謙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原來是這樣！難道，那個時候你們也沒見過？」

「暗示？」

「公安局的？」女子有些意外，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那快請坐！」

「據科學研究證明，人在情緒低落的時候抽煙對身體的危害是正常情況下的幾十倍，何況現在是上班時間，禁止吸煙！」

張之謙沖小蘇道：「準九_九_藏_書備開始！」

「希望吧！」

「你聽說過一家叫藍梅的公司嗎？」

張之謙搖搖頭：「不過，我總感覺這不可能，或許那些人並不了解她！」

倆人找得並不輕鬆，幾乎轉遍了大半個赤板城才將大體|位置鎖定。這是一處較為偏僻的地方，應該是一處待拆遷區，所以人煙稀少，氣氛冷清，而且大都是一些低矮的二層樓的老式住房，相信裏面的住戶大都遷走了。

洪夕兒點點頭。

「咚咚咚……」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張之謙忙站起身，卻突然發現有些眩暈的感覺，原來手裡的第二罐啤酒已經喝光了，他丟在一旁，然後踉踉蹌蹌地去開門。

張之謙小心地推門而入，然後踮著腳尖走到洪夕兒的辦公桌前，發現她辦公桌上攤著一張圖紙，是一幅尚未完工的服裝設計的樣圖，上面橫著一支水筆，筆帽扔在一旁，很顯然，如果這是洪夕兒的作品的話，她一定才出去不久。

「幹嘛要喝酒？」她直截了當地問。

「說實話，這件事的真相到底是什麼我們真不知道，洪夕兒一開始出現的時候我們沒人懷疑她，而且一直以來父親在鄉下有妻女也是我們家無人不知的秘密，只是這些年來風平浪靜的生活使我們沒人往那方面想，包括後來洪夕兒母女出現之後，我們也就在心裏接受了她們，可是我父親後來有一天卻突然暗示大友，洪夕兒並不是他的親生女兒……」

「嗯！」

這時候他突然想起了洪夕兒，對，她不就是在這裏上班嗎？而且第一次走進帝國大廈，第一次走上樓頂的娛樂會所，第一次與殭屍人交手就是由於洪夕兒的關係！或許作為大廈里的一份子，她能對大廈的背景什麼的有些了解呢，哪怕道聽途說也行呀！

她去哪裡了？洗手間？這是張之謙的第一反應！可就在這時，他明顯地聽到身後傳來一種聲響，像是人的腳步聲，但是轉瞬即逝！

張之謙不自覺地回了下頭，是洪夕兒！可就在他再次回過頭來時，殭屍人不見了！

洪夕兒搖晃著胳膊：「應該不是！」

「你看起來精神很不好，是不是……」

「我不會輕易相信什麼，這你放心！說實話，這一點我也看出來了，而且一開始我也有些擔心，不過現在好了，你能夠做客觀公正的調查！這樣很好，對每個人都好！」

張之謙點點頭：「有誰來過？」

女子點點頭：「我相信凡是知道我們公司存在的人都對我們有這種感覺，很神秘，其實這很正常！因為當時我們公司成立的時候就做好了這種打算，低調地存在著！因為我們公司總部在國外，歐洲人對我們國內的很多地方不很適應，包括一開始拍賣的時候，政府的過多介入讓他們一直很頭疼，所以在拿下大廈的所有權之後，總部就制定了『保持低調』的方案，這樣可以緩解政府和民眾對公司的敵對情緒，要想搞好大中國地區的業務，必須拿下帝國大廈，這是公司當時不二的選擇，他們不想引起政府和民眾的過多關注！」

「你先走吧！」

「你好！」對方顯然是鬆了口氣，道，「請問有什麼問題嗎？」

「什麼？你會不知道？」張之謙冷笑一聲，「相信你的母親不會向你隱瞞真相吧？從她那裡……」

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後，手機聽筒里傳來白靈冷冰冰的口氣：「難道你現在的心裏就只剩下洪夕兒了？」

「看起來，那家幕後公司就是奔著帝國大廈來的，志在必得？」

「你放心，一定會的！」

回到警察局，張之謙頭也不回地走回辦公室。阿來捧著那個筆記本電腦緊隨其後。

「我隨時注意著，應該沒有！」

「哦！」洪夕兒應了聲，聽不出任何感情|色彩，「你們談了我什麼？」

張之謙嘆了口氣，道：「對不起！」

聞華堅決的語氣讓張之謙很吃驚，他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來。

在大腦一片空白的狀態下開了很長一段路程，張之謙才努力地擠出幾個字：「對不起！」

「喂！你在哪裡？」

兩人跟著張之謙進入到周小漁的客房。

「無限地接近？」張之謙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過我們素未謀面！她一定很傷心吧？」

「嘟……嘟……」白靈掛斷了電話。

「張隊長？」背後突然傳來一聲驚呼！

儘管如此，張之謙還是一時無法打消內心深處的懷疑。

張之謙跟張經理握手，道：「太感謝你了！」

在打第六個電話的時候，副局長在紙上記下了一個地址，然後掛斷電話對他說：「這是這個建築公司的最新地址和聯繫方式！」

「是！」周小漁端端正正地行了個軍禮。

「下午！」

周小漁調侃地道：「No news is good news!（沒消息就是好消息！）」

「嗯！」張之謙眉頭緊鎖。

老局長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你對這個結果怎麼看？據我所知，你從內心深處並不希望洪夕兒站在與你對立的一方，對不對？」

「張隊長，你怎麼在這裏？」洪夕兒吃驚地看著他。

「是不是被我說中了？」

聞華道：「我想回家一趟！」

阿來走後，張之謙陷入到沉思當中，確切地說，是進入到一種萬分沮喪的情緒之中。他完全沒料到，案情竟然是以這樣一種讓他倍感無能為力的方式發展著，很顯然，敵人已經將「鬥爭」的目標轉向了他，毫不避諱地與他展開了博弈，但博弈才開始，他便明顯落了下風，這是讓他感到沮喪的原因。沮喪之中他還帶著困惑，為什麼敵人總是能走到前面？為什麼總能切中他的想法？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掛斷電話，張之謙突然感覺心情大悅，從昨天夜裡以來，他感覺心口上一直有一團氣體擠壓著他的心臟，讓他無所適從，而現在那團氣體似乎一下衝出了體外，給他留下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感。

副局長看了看，臉上露出了些為難的神色：「這個……我們手頭也沒它的資料，它是一家外省的建築單位，只在兩年前在本市搞過一部分工程，後來就走了！」

張之謙接過紙，警覺地問道：「是在哪裡列印的？有沒有人看到？」

正當張之謙失望至極的時候，他透露給張之謙一個「小道消息」：據說帝國大廈的所有權屬於一個外國人，至於哪國人他也說不清，在張之謙的一再追問下，他含糊地說可能是個德國人！

「進去以後你聽我說就行！」

張之謙的心裏掠過一絲不妙，他用空著的右手掏出手槍，小聲地吩咐道：「抓緊我，原路返回！」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是說她生病？」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那個號碼，房內立刻傳出電話的響鈴聲。沒錯，就是這個電話，而且電話還通著，這就說明這並不是一個有人故意隱藏的秘密所在。

果然在那行字的下面，有一個電話號碼，張之謙憑著印象知道，這個號碼與那家建築公司提供的一模一樣。

最後，他撥通了白靈的電話：「今晚還是你來吧？」

有了這句話，張之謙感覺到剛才柔軟的心臟一下凝固起來。

他下意識地看看時間：10：37！

走到巷道口處，張之謙愣住了，因為眼前的發現證實了他的猜測：巷道中間的空地上，放——嚴格來說是丟棄——著一個筆記本電腦！阿來立馬跑過去，拿在手裡，沖張之謙道：「就是它了？」

「什麼意思？」

「什麼對了？」

聞華的話讓張之謙眼前一亮；「那麼我想知道，你對洪夕兒有什麼看法？」

「從登陸的IP地址看，這應該是個無線移動網路的伺服器！」

張經理謙恭地道：「張隊長如此說可是折殺我了，配合警察辦案可是我們公民應盡的義務……」

「敵人為什麼會時時出現在你身邊？那是被你逼的，你逼得他們無處藏身，所以他們只好不時地在你身邊現身，而且他們必須採取比你更早的行動，否則會被你逮個正著，這樣的話，其實正好說明你正在無限地接近真相！」

「那就好！我們先走了！」

張經理謙虛地笑笑：「張隊長過獎了，別忘了，對於我們物業公司來講，服務質量好了才意味著生命力更旺盛！」

張之謙一個激靈！他立刻拔出腰上的手槍，緩緩地走向門口。他小心地趴在門上的玻璃上，看看兩側的樓道，在他視線所及的範圍內並沒有可疑情況出現，然後他動作迅猛地衝進樓道里，還是空無一人！

張之謙冷笑一聲：「你以為他們會傻到給我們留下線索？他們什麼事都考慮到我們前頭，比我們要聰明得多！」

說著，兩個人進入了洪夕兒的辦公室。

張之謙沖周小漁擺擺手：「先別急，這樣會打草驚蛇的，你們先穩住！小漁你今天的任務就是仔細留意外面的動靜，我去給你們找地方！」

「嗯，你呢？」

「嗯，是有這個意思！」

「所以看起來，這應該是洪老先生自己的一些特定的稱謂了？」

「感覺太累了！」

聞華點點頭，一臉的平靜：「我不怕！」

「有什麼特別的發現嗎？」

張之謙揮揮手，低聲道：「到隔壁來！」

回到家裡，張之謙沒有開燈，從冰箱里拿出兩罐兒啤酒，坐在客廳落地窗前的地上，將其中的一瓶一飲而盡，然後望著遠處天邊的幾顆星星出神。

「什麼？」張之謙有些意外，不僅是因為白靈的提議，而是因為白靈的口氣，是一種命令的語氣，極不友好，這可是張之謙第一次聽到。

「撲哧！」洪夕兒一下笑了，而且她捂著嘴笑了很長一段時間，「突然間這麼有原則立場了？我倒一下有些不認識你了！」

望著洪夕兒的背影，張之謙感覺到一股濃烈的寒意。

「沒有！」

張之謙一直迴避著去直視洪夕兒，但他還是明顯地感覺到她的身體在夜色里抖了一下。

聞華在上面寫下一個郵箱名和一串字母，然後交給張之謙。張之謙看了看，塞進隨身的口袋裡，然後沖兩人道：「先按我說的做，我先走了！」

「那我問你，在與聞華談的時候，你問到過洪夕兒嗎？」

張之謙笑笑：「指示談不上，有事相求倒是真的！」

「嗯！」

他起身沖聞華道：「謝謝你！」

「嗯！你知道？」

「什麼意思？」

張之謙將車子拐向一條狹窄的林蔭道，將車子停靠在路邊上。

「對對對！」張經理會意地指著桌上的電話道，「張隊長，請！」

在她的話里，張之謙聽出了明顯的憤怒，但他隨之發現，洪夕兒的身體忽然抖動起來，她哭了！

「你的臉色看上去很差，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呀？」洪夕兒關心地問。

「這應該與德國人的工作習慣有關係吧！他們通常有嚴密的管理體系，公司的老總找來管理人員后，一般會把權力最大限度地下放給他們，除了年底的業績之外很少過問他們平時的工作，就像我們公司，也是由德國公司控股，我到現在連公司的董事長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包括照片。再就是，他們並不是很適應中國關係網複雜的管理模式，尤其對於政府的介入很頭疼，所以來中國投資之後他們一般會表現得很低調，以減少與政府打交道的機會，這就使得政府方面一般少有他們的資料或者聯繫方式，總之一句話，國情使然！」

小蘇搖搖頭：「這個不好說！」

「我就是想問問你，那首詩看了嗎？」

張之謙忙道：「我是來帝國大廈查點東西，就順便上來看看了！」

難道這還有什麼疑問嗎？猜測變成了現實，焦慮變成了憤怒！張之謙握緊拳頭，狠狠地打在了冰冷的牆壁上，發出很大的聲響。這時候恰好有兩個女子下班進電梯，看到張之謙后嚇了一跳，惶恐地鑽進電梯。張之謙握著疼痛難忍的拳頭，無奈地搖搖頭。

「可這並不等同於有神論！」

「不會……又遇見……殭屍人了吧？」洪夕兒走到張之read.99csw.com謙跟前朝樓道口張望著。

張之謙將車停靠在路邊上，然後趴在了方向盤上，他感到一陣特別難受的感覺，噁心、暈眩、刺痛……

「帝國大廈與洪夕兒並沒有關係！」

「你應該知道我的經歷！或許就是因為從小吃的苦太多吧，我相信命運，相信老天爺的安排！」

「你是怎麼知道的？」

洪夕兒漠然地搖搖頭，緊閉著眼睛。看著她眼角里不斷流出的淚水，張之謙心頭掠過一絲愧疚，他開始自責起來。

聞華淡淡地笑笑：「不客氣！」

送走聞華之後，張之謙長長地舒了口氣。然後撥通了技術科的電話，很快，小蘇拿著報告單進來。

「下大力氣？」洪夕兒很好奇。

「所以我們需要對她更深入地調查！其實你想過沒有，從案件開始至今，你從來沒對她展開過調查，她的背景、生活經歷什麼的你僅僅是聽她的一面之詞或是道聽途說罷了！」

「是的！不過她提到了一次收購案，她說洪氏原本打算收購帝國大廈的，卻莫名其妙的敗給了另一個公司，或者說是敗給了某個人，而洪氏的轉折點基本就在那個時候開始的！」

「我……想跟你談談！」

聞華長舒了一口氣：「其實我一直也很納悶，那天你怎麼沒有問到她，後來我想到了，你可能是懷疑到她了！」

送別了老局長，張之謙又陷入沉默之中：難道果真就像老局長所說的，我的努力正逐見效果？但為什麼我卻看不到前途有任何光明之意呢？難道問題出在我這裏？

張之謙應了一聲，走回房內，坐在沙發里，不再言語。

「隊長，你有問題嗎？」經歷了一路的沉默之後，小蘇不放心地問。

或許是被張之謙一臉誠懇的表情打動了，女子點點頭，道：「我會儘力的！」

聞華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嗯！」

「大約在什麼時候？」

張之謙搖搖頭：「暫時沒有！」

他乘著電梯一直上到九樓。電梯門打開，「藍調模特公司」的金屬招牌躍進他的眼帘，這應該是他並不陌生的名字，但不知為什麼，這一次在看到這個名字時他的心裏突然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至於奇怪在什麼地方，他也一時說不清楚。

「見過，但不認識！」

張之謙鬆了口氣：「那就好！對了，今天請洪太太來公安局一趟，我想跟她談談！」

「發現附近有可疑人來過嗎？」

「這樣的話他們至少得發給我們授權書，由我們負責出面維修，而且即便維修一下的話，也需要不少錢的，我們需要得到授權后協調處理！」

他揉著生疼的太陽穴問道：「你能讓我見一下你的母親嗎？」

「她很了解我嗎？」

聞華被他這種突然的語氣嚇了一跳：「在賓館里，怎麼？」

可他這種愜意的感覺並沒有持續太久，突然伸過來一隻手將他的煙掐滅了。

「那就對了！」張之謙冷冷地道。

在數字鍵上，洪夕兒按下了數字「7」而非張之謙預料的「9」，儘管疑惑，但張之謙還是忍住了。他需要處變不驚，何況真相併不遙遠。

「什麼？」張之謙猛地坐起身子。

「嗯！」

「我想跟你談談！」

「你稍等！」

大約半個小時后，聞華走進了張之謙的辦公室。她臉色蒼白，看起來明顯比上次憔悴了很多。見此情景，張之謙感到心頭一陣發冷。

看到洪夕兒的樣子，張之謙有些不知所措，他不安地問：「你……沒事吧？」

聞華悲傷地點點頭。

「我們現在還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知道，我最初的本意是想幫你，我不想把事情搞砸了！」

「是的！」

「好的！」

「可是……」

「什麼？」

「跟洪夕兒談過了？」

張之謙道：「沒事了，謝謝！」

「我也不太清楚，大友當時說得也很含糊，有一次大友突然打來電話，說父親與他進行了一場長談，他說他已經感覺到了，父親的意思是洪夕兒並非他的親生女兒！」

張之謙眼神在屋子裡轉了一圈，然後落到女子身上，微微地點點頭。白靈見此情景，便不再多言。

聞華會意，立刻打開電腦登錄上自己的郵箱號，結果系統提示：你的郵箱在4分16秒之前被人非法登陸，請立刻修改密碼並找客服中心聯繫！

「隊長！」白靈突然叫道。

白靈打開燈，望著地上的空啤酒罐兒和頹喪的張之謙，無奈地搖了搖頭。

在接近樓道口拐角的地方，張之謙停住腳步，他側著身體緊靠在牆上，屏住呼吸聽著前面的動靜，在確定並無異常動靜之後，他緩緩地靠了過去。

「或許是吧！」

「對！」

張之謙點點頭，繼續問道：「那你認為你們公司拿下帝國大廈對洪氏企業有影響嗎？」

他重新掏出槍，上好保險，快步地沖樓道盡頭跑過去。

「是什麼？」

張之謙看了一眼小蘇，小蘇沖他點點頭。

「嗯！」張之謙開門見山地道，「聞華回來了，我們談過了！」

「與這裡有關係嗎？據我所知，好像帝國大廈並不屬於洪氏！」

「好像一開始沒有，是大友先說的，他原以為父親是擔心他會與洪夕兒母女之間產生矛盾，所以承諾他會跟他們處理好關係的，但父親卻說，不要這麼想，因為事情遠不是他想得那樣！他們爺兒倆談的時間很長，以至於大友後來打電話抱怨父親是不是真的老了，一句話翻來覆去地說個沒完。後來的事情證明，父親當時應該是產生了不祥的預感，可能料到自己會在不久之後遭遇毒手的！」

「聞華？」從洪夕兒的表情看起來，她對於這個名字並不很熟，不過她還是很快想起來了，「洪大友的老婆？」

「我們這是要去哪裡？」白靈小聲地問。

一走進去，黑暗立刻將張之謙包圍了，他感覺一下失去了方向感，心裏有種毛毛的感覺。而洪夕兒則如入無人之境，徑自奔電梯間的方向而去，她的高跟鞋在堅硬的地面上發出很大的聲響，在空曠的樓梯里回蕩，讓張之謙立刻想到了漆黑的懸崖峭壁間的「空谷足音」，他感覺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是的！」

張之謙的心頭掠過一絲欣慰，這當然主要是因為老師對自己的理解和寬慰，他繼續道：「不過我發現，現在我越來越被動了，我時時被人跟蹤、監視，甚至我跟聞華的談話都遭到了監聽！當然，這倒沒什麼，我苦惱的是，敵人明明就在我身邊，我卻什麼也看不到，哪怕是個影子！」

「我看你是缺乏休息，睡眠不足，也難怪，這段時間出了這麼多事，可夠你忙的了！」

待白靈和洪夕兒離開后，張之謙驅車來到了市建設局。

「是的，對我來說，別人的評價並不重要，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啊？」張之謙有些局促，「我只是……」

「藍梅國際？」張之謙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疑惑地望著洪夕兒，「你是說，這裏就是那家德國公司？」

「我？」洪夕兒回頭看了他一眼，道，「不好說！」

張之謙伸手去敲門。

大約五分鐘之後，傳真機吐出一張紙，上面是移動公司定位追蹤的最終結果。張之謙看了看，根據傳真機描述的方位大體確定了下位置，便叫上了警員阿來出發了。

這麼晚了，能有什麼事？難道是洪夕兒出事了？想到這裏，張之謙的心一陣狂跳，他接通手機迫不及待地問：「怎麼，洪夕兒出事了？」

白靈正要開口，張之謙繼續道：「我要跟洪夕兒談談，就像你說得那樣！」

「那就是你也不知道了？」

「那你稍等！」

「本市！」

「帝國大廈？」洪夕兒沉思著問道。

周小漁忙道：「除了我們，沒別人，哦，再就是服務員！」

「打開你的郵箱看看！」

「談什麼？」

「看法？」聞華搖搖頭，「說實話，我對她根本不了解，而且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我到現在還沒見過她，我連她長得什麼樣都不知道，我對她的了解完全來自於大友！」

「也就是這個人用的是筆記本電腦上的無線上網，他的位置隨時都可能變！」

「我們正好要去呢！今天早晨洪太太說，想跟你談件事情，看來不用預約了？」

張之謙這才想起來，或許她對這個名字果真不熟悉，便補充道：「洪大友的老婆！對了，應該是你的嫂子！」

「是什麼？」

「嗯，說實話，我的印象里壓根就沒這個人！」

張之謙失望了：「這個問題真的很難辦嗎？我問過下面的物業公司，他們竟然也不知道！看來，我真得下大力氣查了！」

張之謙深吸了一口氣：「果然不出我所料！」然後又問：「具體的結果得什麼時候出來？」

毫無疑問，張之謙並沒有讀懂這首詩，但最讓他看不懂的是，落款竟然是「洪七」洪老先生，那如果是他寫的話，為什麼會出現在洪大友的郵箱里？而且洪大友又將它轉發給了聞華？一首詩竟然有如此曲折的經歷，這是為什麼？

此時早已過了下班時間，整個建設局大樓漆黑一團，門口的電動門緊閉著，值班室里儘管亮著燈，張之謙探著頭看了看，卻發現沒有人值班。

「好的，請稍等！」

「嗯！」

「嗯！」

說完，她推門而去。

電梯原本已經停止工作了，但在洪夕兒手裡磁卡的作用下，指示燈又亮了起來。電梯門打開了，裏面的燈光終於讓張之謙找到了人間的感覺，他暗暗地鬆了口氣。

女子想了想，搖搖頭：「這倒沒有！不過我可以在我的朋友中間打聽一下！」

「對我有用？」張之謙啞然失笑，他料到此刻自己在白靈眼裡應該不亞於一個無可救藥的病人。

「呵呵！你不覺得這其實是相通的嗎？不過有一點值得懷疑！」

「那好，我投降！」白靈舉雙手作投降狀，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據我所知，洪夕兒曾有一段國外學習的經歷！」

他摸過床頭的手機，想看看時間。卻發現手機上竟然有個未接電話，他打開一看，是洪夕兒的，大約在半個小時之前打來的。昨晚上很晚他才睡著，所以半個小時之前他應該正在困頭上，所以沒聽見。回還是不回？他遲疑了一下，當然如果是一些讓他頭疼的話題，他寧可不去碰；問題是，洪夕兒是他的證人，萬一有什麼重要的線索……

夜幕已經籠罩下來，人行道上並無他人，道路兩旁一些茂密的常青樹將點綴其間的路燈擠壓在一起，從而使它們發出的光線也黯淡了許多。整條林蔭道看起來就像是一片不透光的森林，給人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

張之謙搖搖頭。

「可問題是，它怎麼會到了大友的郵箱里？而且這首詩並不是某人發給他的，而是他直接存進了草稿箱，而且我看過存稿日期，就是在他遇害的前幾個小時存進去的！」

「那就好！」洪夕兒鬆了口氣。

張之謙沒有理會他，而是直奔聞華房間內的電話機，然後將電話機拿起來，翻來覆去地看著。

他感覺自己突然間清醒了，酒勁兒也消失了，他知道自己的確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當然，並不是白靈所說的——睡覺！

洪夕兒點點頭：「這應該不是個秘密，我早就知道這裏！對了，這裡有個電話，你可以試著打一下！」

「今天我約你來，其實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想問你！」

「今天，我找聞華談過了！」

「昨天晚上白靈打給你的電話……我聽到了……」

「進展？」張之謙苦澀地笑笑，「看起來好像進展很大，其實，還是老樣子！」

「你這是在哪裡打的電話？」

聽到這個詞，張之謙的心裏「咯噔」一下。他完全沒料到聞華會直接明了地說出這句話，而這句話就像一把鉤子，一下鉤到了他心臟深處某個敏感的部位，讓他猛不丁一個激靈。

「是的，你別忘了，我對你們洪家來說只是個不相干的局外人，一個局外人的話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張之謙也表現出了莫大的堅持。

「那對於這個說法，你有足夠的證據嗎？」

張之謙微微地點點頭：「嗯！走！」

「你好，我是新天地物業管理公司……」

張之謙的心一沉：「這麼巧？」

「不是說，要跟我談談嗎？怎麼不說話了？」洪夕兒衝著駕駛座上的張之謙問道。而在此之前，張之謙唯一做的就是雙手緊握方向盤，雙眼目視前方。他的這種狀態已經持續了很長一段路程。

「咚咚咚！」樓道里響九-九-藏-書起他凌亂的腳步聲。

「她說得很對，你的表現的確很令人意外，你不應該這樣，說實話，我也弄不明白你怎麼會這樣，你別忘了，你現在是在探案，你是警察，辦案過程里不應該夾雜個人的情感成分，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而且，這樣對我很不利！」

白靈一愣，道：「你在哪裡？」

他仔細地看了看紙上的字，果然是一首詩，內容看起來很凌亂，張之謙沒有看懂，不過落款果然是「洪七」，而且下面還有日期，竟然是去年的11月7日，離現在差不多得有半年了。

「她是這麼說的？」張之謙感到洪夕兒的這個問題問得有氣無力。

洪夕兒轉回頭來，邊擦淚邊哽咽著道：「對不起，我有些失態！不過，我說的是實情，我也曾懷疑過自己的身世，我曾經問起過母親我是不是我爸的親生女兒，可她什麼也沒說，不過在鄉下的時候，鄰裡間傳言我是，而現在，她生了病，或許我永遠不知道真相了！」

「什麼？扔掉？不會吧？萬一上面有什麼有用的線索，比如指紋什麼的……」

很快，張之謙從電話機下面存放電池的殼裡找出一個半個指甲蓋大小的圓片。

「不好說！」張之謙嘆了口氣，道，「我感覺我對洪夕兒越來越不了解了！」

在帝國大廈一樓的物業管理辦公室，他向工作人員說明了自己的身份。一位姓李的自稱是副經理的中年男子接待了他。不過他的答案很令張之謙失望，他介紹說他們的物業公司是由當時負責帝國大廈建設的一家建築企業介紹過來的，並且他們與帝國大廈的高層管理人員的所有業務合作都是通過這家建築單位聯絡進行的，而對於大廈的高層人員他們素未謀過面。

「正是如此！」老局長站起身，拍拍他的肩，道，「好好想想吧！你的努力正逐漸見效，你不應該沮喪！好了，你的時間很緊張，我就不耽誤你了！」

「我？」張之謙愣住了，不過他立刻反應過來，這是一個敏感的話題，而此刻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明顯不合時宜，於是他找到理由搪塞道，「你知道，我是一個警察，我唯一能做的是根據證據說話，絕不可能憑著自己的情感和感覺隨意猜測！」

「或許他們不在乎這幾個錢，放棄索賠呢？」

「嗯！」說著，聞華從手裡的包里拿出一張列印紙放到張之謙跟前，「我列印出來了，你看看吧！」

張之謙將紙摺疊起來，塞進了貼身的口袋裡，道：「這首詩是你先生遇害前不久發給你的，說不定這裏面果真有重要的線索！」

第二天張之謙醒來的時候，他完全不記得昨天夜裡是怎樣將車開回家的。不過有一點他還是很清楚的，那就是在聽到白靈的那個問題時所產生的沮喪心情，而且到現在還沒有緩解。

聞華的這句話給張之謙帶來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感，他感覺一直懸著的心漸漸地鬆了下來，儘管如此他還是有種心有餘悸的感覺。

張之謙一愣，聞華繼續道：「發現這首詩后我還沒回去過，我再去四處找找，看看有沒有與詩里提到的內容有關的線索！」

在樓道的盡頭，洪夕兒停住了，張之謙看了看，他們恰好停在一個門口，這個門口位於安全通道間的樓梯的一旁，很隱蔽，人如果走得快的話估計不會注意到它。

「接到了！」

進入辦公室后，副局長又忙著為張之謙倒水沏茶，張之謙忙制止道：「天不早了，我們還是談正事吧！」

張之謙一愣：「洪老先生？」

對方離開了，顯然她是向「高層」彙報去了，不過時間並不長就傳來了她的迴音：「好的，我這就傳真給你，請接收一下！」

「啊？」白靈立刻反映了過來，問道，「你在哪裡？」

白靈站起身，望著紋絲不動的張之謙，她又補充了一句：「我認為，如果你還記得你的使命的話，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的睡一覺！」

「我……也不知道！」

這看起來很像一首情詩，儘管給人一種極不舒服的感覺，但期間所流露出來的痴怨卻是很明顯的：男主角感覺自己命不久已，便將心中的那份牽挂與不舍傾訴給了心目中所牽挂的女孩兒，告訴她生離死別並不算回事，只要你還記得曾經那些快樂的時光，記得曾經的約定！

「這裏就你自己嗎？」白靈問。

還未等張之謙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黑暗裡傳來了洪夕兒的一聲驚呼：「停電了！」接著她的雙手緊緊地抓住了張之謙的一條胳膊，看來她被嚇住了。

「結果怎樣？」

事實似乎正在隨著他的意料發展著，當然也可能事實的本身原本就這樣，只是真相正被他一步步地揭穿而已！想到這裏，他又打了個冷戰，他突然感覺在身後的某個角落裡，正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他下意識地四處看看，什麼也沒有！當然那雙眼睛是不存在的，至少不會暴露在空氣里的！不過他已經意識到，這的確是一個巨大的陰謀，他正被一種神奇的力量操縱著，而自己其實就是這個陰謀里裸|露著的一顆棋子，自己的一行一動都在那個神奇的力量的掌控之中！這就像一場貓捉耗子的遊戲，而這一次卻是貓在明處，耗子在暗處，而且這是一隻能量巨大的耗子，不是三下兩下就能搞定的！

「也不是完全知道，只是聽到過這方面的消息，那時候我一直很留意洪氏的動靜！」

「怎麼，我說得不對嗎？還有，據我所知你應該不會有什麼進展。」

「嗯！」

對方掛斷了電話。

張之謙鬆了口氣：「那就好！」

「對，一定是這樣！」

「隊長，你怎麼來了？」

「你太投入了，這樣對你很不好……」其實白靈後面還有一些話，但她突然說不出口了。

張之謙吩咐周小漁：「務必保證洪夫人的安全，一有情況馬上向我彙報！」

「沒關係！有事嗎？」

「我想跟你談談！」

「不過什麼？」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張之謙和白靈到了帝國大廈的樓內，這一次他們沒有去九樓，而是在七樓就下了電梯。當然，白靈還不知道張之謙的意圖。

「槍怎麼也掉了？」洪夕兒撿起地上的槍，遞給張之謙。張之謙立刻接過來別在腰上。

張之謙心道：「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嘴上卻說：「你們真是個稱職的物業公司！」

在一側樓道的盡頭，張之謙找到了那家德國公司，門虛掩著，顯然裏面有人辦公。

這一次，張之謙徹底地看清了它的真面目：一身黑色的道袍，掩蓋住了它的腿腳，它的臉色蒼白，似乎塗著一層白面，臉上扁平的，五官殘缺不全，只有兩顆窟窿般的雙眼和血紅的嘴唇……

「不過你想過沒有？」

「平常一般是！還有一位公司負責人，不過他經常出差！」

站在帝國大廈門前空曠的平台上，望著眼前這座巍峨氣派的建築，張之謙長長地吸了口氣！真相正越來越接近他的猜測，但同樣卻變得越來越撲朔迷離，看來，跟蹤並殺死洪大友的人、殭屍人、將洪氏企業搞垮的幕後黑手，甚至是整個謀殺事件的幕後主謀極有可能是一個人，當然也同樣是這座帝國大廈的主人！難道這個人會是一個外國人？難道與他周旋的是一個外國人或是某個外國集團？這有可能嗎？

「我……」張之謙語塞了，而且他這才發現，面對洪夕兒的眼神，他竟然十分的無措。

「啊？」張之謙差點跳起來，心裏道：世間會有這麼巧合的事？

「什麼？」 這一次，洪夕兒徹底地呆住了，她這才完全明白過來，張之謙不是在跟她開玩笑，他真的變了，他變成了一個威嚴的警察，而自己儼然成了一個被聞訊的「嫌疑犯」，這是一個她不願意接受但又不得不接受的角色！

「是！」

一大早，張之謙又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了，他拿起一看，是聞華！

回到辦公室，張之謙立刻撥通了周小漁的電話。

「你是哪位？」

「會有這麼巧？」張之謙終於沒有忍住。

「我母親有病！她是個……啞巴！」

「剛才從你的電話里我就聽出了問題，我怕你出事就過來看看你！說實話，洪夕兒今天晚上也很反常，我得趕快回去！」

沒錯，就是殭屍人！

「什麼？」

「德國藍梅國際公司大中國分理處！」白靈一眼就看到了門上的標誌牌，疑惑地問，「它是？」

「哦，沒有！」張之謙沖小蘇笑笑。

二十分鐘后，張之謙來到了帝國大廈門前。張之謙抬起頭，望著這座散發著寒氣的建築，心中不禁生出許多感慨！

「不知你聽說沒有，就前幾天，樓頂的娛樂會所里幾個人酒後鬧事，砸了很多東西，最後警察出面協調賠償，因為牽扯到很多設施的所有權問題，需要總部那邊出面，這不，我們正聯繫嗎？」

「我……」張之謙有些不知所措了，他想立刻告訴洪夕兒他正在與殭屍人對峙，可眼前卻沒有殭屍人的絲毫蹤跡，剛才的遭遇感覺就像一場夢！

「我們在調查的過程中發現洪氏企業內部出了很大的問題，這個問題多少與帝國大廈當年的那場拍賣有關係，我們發現，你們就是當年拿下帝國大廈所有權的那家公司，是嗎？」

「哦？那你是怎麼看的？」

可能早就料到了張之謙的反應，白靈不為所動，繼續道：「是呀，我也不太相信，所以需要調查呀！」

「怎麼，又遇到難題了？」

槍聲之後，張之謙來不及多想，拉起洪夕兒便跑。

白靈不滿地嘟噥道：「查案子都查到人家辦公室來了！」

想到這裏，他又折回到帝國大廈的一樓大廳里，現在恰好到下班時間，已經有人陸陸續續地走出電梯，他恰好可以等一下，如果洪夕兒下班的話正好能看到她。

「好的！」

「那後來你先生跟你提起洪夕兒的時候，對她是個什麼看法？是不是把她當成一個來搶奪財產的對手，或者敵人？」

「請進！」一個女聲緩緩飄來，張之謙立刻聽出來了，這就是那天接電話的女子。

張之謙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那好，你說吧！」

張之謙瞪大眼睛仔細地辨別了一下前方，確認漆黑的夜色里並無「異物」，便緩慢地邁開了步子。

張之謙問小蘇：「好了嗎？」

周小漁幡然醒悟：「竊聽器？」

「這倒未必！她說你們素未謀面？」

來者是白靈！她被張之謙的樣子嚇了一跳，接著尖叫起來：「你喝酒了？」

吃過早餐后，張之謙沒有去辦公室，而是再次來到了帝國大廈，他不是來找洪夕兒的，而是直奔物業管理公司。而且在此之前，他已經給公安局技術科打過電話了，要他們派人帶著通訊信號跟蹤器來帝國大廈。當張之謙趕到帝國大廈的時候，技術科的小蘇已經到了。

「……」洪夕兒沉默了。

最終，他撥通了洪夕兒的電話。

張之謙大喝一聲：「快躲開！」便一手把洪夕兒推向一側，同時自己的身體也疾速地閃在一旁，兩人靠在樓道的一側牆壁上，殭屍人撲了個空。但由於它的速度很快，很難一時停下來，所以一下撲出去很遠。張之謙趁機迴轉身體，將洪夕兒擋在身後，就在殭屍人準備回頭還擊的時候，張之謙扣動了手裡的扳機。

「這座大廈的主人！」

周小漁不解，不停地問：「怎麼了，隊長？有什麼問題嗎？」

張之謙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好像接觸過這個問題！那好，你把IP地址給我！」

他鬆了口氣，收起槍準備返回屋內，忽然，遠處的樓道盡頭突然閃過一個黑影，就像魔術師手裡的黑色幕布，「呼啦」一下不見了，但這一次張之謙堅定了剛才的猜測：殭屍人又出現了！

「就是問問你，整理洪先生的遺物，有沒有發現什麼？再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他的葬禮的事！」

副局長這才安靜下來。

「我知道！具體一點兒？」

「好的！」張之謙示意了一下張經理，他立刻打開桌上的傳真機，半分鐘之後，張之謙拿到了傳真紙。

看她一臉認真的樣子，張之謙只好擺擺手表示屈服，不過嘴裏卻道：「誰說我情緒低落了？」

在聲控門旁邊的一個閃著紅外線燈的地方，洪夕兒拿著磁卡晃了晃，玻璃聲控門就緩慢地打開了。

殭屍人出現了！

「這我知道！不過這次的確需要你們親自處理！要不這樣吧，你們發來授權書，由我們物業公司出面幫你們負責破壞設施的維修！」

「哈！這還能騙過我？光那洪夕兒就讓你焦頭九_九_藏_書爛額了！」

「你稍等，我就來！」說完他匆忙掛斷了電話。

張之謙主動向前跟他握手，道：「真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來麻煩你！」

「你……有事嗎？」張之謙試探著問。

「看這裏！」 洪夕兒指著門上的一行字道。

「扔掉！」張之謙語氣果斷地道。

「授權書？」

看著白靈的車子駛進小區，張之謙便發動車子，朝小區的另一個出口開出去。接著白靈便打電話過來，他直接掛斷了，然後關掉手機，丟在一旁。

才走幾步，洪夕兒突然搖晃著張之謙的胳膊急促地問道：「那是什麼？」

在經過至少一分鐘的等待之後，電話接通了，接電話的是個女人，而且很明顯，對方的聲音很小心，看來她對這個電話號碼很敏感。

張之謙撥通了他所認識的一位副局長的電話，他們曾打過幾次交道，張之謙相信他一定能幫自己這個忙。果然，對方聽明白了他的來意后顯示出了異乎尋常的熱情，並不停地在電話里說配合警察辦案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大約半個小時以後，副局長駕車而至。

「我們談了很多，你的過去，你進入洪家的前後經過，甚至包括你對洪老先生遺產的態度，總之很多，不過看起來，她真的對你不怎麼了解！而且，她對你的評價並不太壞，她不認為你是衝著洪老先生的遺產去的，她甚至還對你不幸的童年經歷表示出了同情！」

「不過，我認為我手裡有一樣東西你應該需要，是關於洪夕兒的！」

「可以！不過這得找移動公司，讓他們啟動全球衛星定位系統進行追蹤！」

「快進來呀！」洪夕兒催促道。

「嗯！」

「還有，我想了解一下當時帝國大廈拍賣的情況！」

「不過，我們希望今天的事你能嚴格保密！」

既然這樣，張之謙沒再追問下去，他決定將兩人的談話到此為止。

「哦，那好呀，邊走邊談吧！」說著，洪夕兒打開電梯走了進去。

「我也是這麼想的！那『無常路第9個路口』呢？你聽說過這個地方嗎？」

「沒事！」張之謙努力地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

「為什麼？」

白領點點頭：「我又何嘗不是？別看我整天跟著她，現在想想，我對她幾乎什麼也不了解！」

張之謙對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閉嘴，因為現在正值上班時間，樓道里隨時有人出現。

當然張之謙並沒有心思與他談論服務的好壞有多重要的問題，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白靈出示了一下證件，道：「我們是公安局的，想向你們了解一些情況！」

「看你那眼神？是不是一提到洪夕兒就來精神？」

樓道的「Z」字形設計張之謙並不陌生，所以對於整座樓的格局他閉著眼睛都能想得出來。洪夕兒帶著他拐過「Z」字形的轉折點，直奔樓道盡頭而去。他緊跟在洪夕兒身後，強忍著內心的好奇不發一言。

「……」張之謙還是無從開口。

「那先到此為止吧！」張之謙站起身，沖副局長伸出手，道，「太感謝了！」

「我說的是實話！我曾經以為自己已經無限接近真相，沒想到到頭來全是一場空！」

「那就由我來幫你打這個電話吧！」

可是足足過了二十分鐘，不再有人走出電梯了，也沒看到洪夕兒的影子。難道她沒上班？不可能呀，昨天他問過白靈，確定她白天都來上班的，要不打電話問問白靈？他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白靈最近尤為敏感，這必會招來她的一番牢騷無疑！

「我不希望你這樣！」張之謙冷冷地說，「我現在在尋找真相，不是要聽你哭泣！」

張之謙順著她的手指瞪大了眼睛看過去。

其實在他與聞華談的過程里，他始終被這個問題困擾著，他非常想在兩個人之間談起洪夕兒的話題，可他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不知為什麼，面對聞華時，「洪夕兒」三個字卻像一個刺球生生地卡在了他的喉嚨口，上下不能。所以，最後他只能選擇了逃避，儘管這讓他感覺沮喪至極。

儘管眼前的光線還是有些昏暗，但張之謙感覺到：這的確就是傳說中的殭屍人，而並非他一直認為的帶著一張面具的假冒人而已！

張之謙和洪夕兒對視一眼，無奈地搖搖頭。

張之謙就這樣一直盯著這首列印詩稿，翻來覆去地想著各種可能，儘管已經過去了很長時間，他的收穫並不大，除了「午夜幽蘭」和「無常路第9個路口」之外，他沒再提煉出任何有用的信息，直到他發現外面的天似乎要微微亮了，這才關上燈，揉著火辣辣的太陽穴回到卧室。

「那就是沒問了？」白靈冷冷地道，「看來，你也心虛了！那我就明確地提醒你，如果你這樣下去的話，只會讓你的調查誤入歧途，你最後只會得到失敗的悲慘結果！」

看來，那個女孩兒的名字就叫「午夜幽蘭」，這不像個人名，看起來像是一個人的外號，應該是洪老先生對這個女孩親切的稱呼，當然張之謙對這個名字聞所未聞；再就是詩里反覆提到「無常路的第9個路口」，這也不像是個地名，相信人世間不會有叫「無常路」的地方，難道這隻是洪老先生臆想中的地點？或者是兩個人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秘密？

張之謙倒吸了口氣，道：「那就對了！」

「你也不能相信她的一面之詞，她從一開始就……對洪夕兒……有成見……」

老局長並不否認：「你不在的時候，我的信息來源就是她！」

「帝國大廈！」

張之謙還是默不作聲。

張之謙沉思了片刻，道：「那樣說來，他是預感到自己可能有危險，然後在最後時刻將詩稿存進了郵箱，這樣的話，這首詩非常重要這一點是無疑了？」

「好了！」

呼！

女子款款地點點頭：「不客氣！」

「去哪裡？」

「那你認為它會不會是專門針對洪氏來的呢？」

電梯門關上之後，白靈問張之謙：「有什麼收穫？」

從警察局出來，他立刻驅車奔往帝國大廈，與聞華的一番談話讓他覺察到：或許這座高聳入雲的城市最高建築里隱藏著他想要知道的秘密！

「你忘了你剛說的了，協助警察調查是公民應盡的義務？而且我已經拿到了他們的電話！」張之謙表情調侃地看了張經理一眼。

「說說看，這兩天有什麼進展？」

張之謙點點頭：「現在看起來應該是！」

「你放心，兇手很快就會被抓到的！」

「謝謝！」張之謙拿在手裡仔細看了看，地址果然在外省，不過上面有電話，他鬆了口氣，將紙條塞進口袋裡。

「嗯！我知道，在你們遺產之爭的問題上，洪夕兒是個不容忽視的人物，我想聽聽你對她的看法！」

「可我聽你先生說過，洪夕兒曾多次介入你們的家庭，她甚至找洪老先生要過賠償？」

「也好！」洪夕兒停下來，坐到椅子里，看著張之謙，道，「想說什麼？是問問題嗎？」

「嗯！談了什麼？」

「那你認為，這場巨大的陰謀背後的主謀會不會就是洪夕兒？」

小蘇搖搖頭：「查到具體的人不大可能，但能查到他的登陸位置！」

「啊？」張之謙愣了一下。

「怎麼，有什麼收穫嗎？」

「敵人？」聞華搖搖頭，「這倒沒有！據他所說，洪夕兒來到我家之後並不是大吵大鬧，言辭也不激烈，以至於我父親很快就喜歡上了她，從大友的話里來看，洪夕兒應該是個性情溫和的人，或許正如你料想的那樣，她並非是衝著我父親的財產來的！不過……」

張之謙一到警察局，直奔技術科辦公室。科員小蘇正欲給他打招呼，他按住他的肩膀低聲問到：「如果有人私自登陸了我的郵箱，我能查到他是誰嗎？」

「你知道什麼意思嗎？」

「電子郵件？」

「這……」張之謙的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他感覺有一隻大手猛地打在了他的胸口，他的額頭開始冒冷汗。

張之謙忙打斷他：「我們就別你來我去的了！我只是想問問，最近你們物業有沒有收到大樓里的公司或單位什麼的出現過大的糾紛？特別是針對帝國大廈公司總部的？」

張之謙默不作聲。

「哪裡累？是心累？」

他走進書房，打開工作台上的燈，坐進工作台後面的皮椅里，從口袋裡掏出白天聞華給他的那封電子郵件的列印稿，這就是他現在要做的——從那堆密密麻麻的鉛字里搜尋到重要的蛛絲馬跡！

白靈望著他的背影嘆了口氣。

「就是它的主人！現在大廈的所有權到底歸誰？」

「藍梅國際（德國）公司大中國分理處！」張之謙仔細地念道。

這個城市輝煌的標誌，在張之謙的心目中，曾經就像個集古典與現代、神秘與浪漫於一身的女神，讓張之謙望而生畏，肅然起敬，而如今，它卻成了一個隱藏著陰謀，散發著腐朽氣息的泥潭，讓張之謙為之嘔吐，為之憤怒！

「我知道！」張之謙悶聲道。

張之謙眼前一亮：「你真的知道？那他們老闆是誰？是中國人嗎？」

聞華點點頭，正欲開口，被張之謙打斷了，張之謙從口袋裡掏出一張便條，道：「寫在這上面！」

張之謙簡直要崩潰了，他強壓著心裏的怒火道：「你要知道，我是站在案子的角度，否則我才懶得理你！」

「在洪老先生遇害之後，我跟你先生有過一次長談，那次我就覺察到，你先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自信，而且他總是對我欲言又止，看來他並不想依靠警方，而是想親自尋找真相，而這，就因為他手裡有這首詩！」

「她患了自閉症，從不說話，神志也不清楚！」

「那有什麼事問你就行了？」

「你不在的時候，我們從來就沒見到過什麼殭屍人，甚至連可疑人物都沒出現過！」

「其實，我懷疑到了洪夕兒！」張之謙故意停了停看了下老局長的臉色，卻沒看出任何的變化，便接著道，「是的，按常理來講，我一開始就應該懷疑她，但那時候我沒這樣做，因為我感覺兇手不會做得那樣明顯，案情不會這麼簡單，所以我總努力地強迫自己不走那條思路，可後來我越來越把持不住自己，因為直覺告訴我，這一切洪夕兒絕脫不了干係，至少她知道些什麼！與聞華的談話讓我對帝國大廈產生了懷疑，由帝國大廈我想到了洪夕兒，我猜測，帝國大廈應該就是聞華所說的那隻幕後黑手，而洪夕兒就一定是其中的一份子！結果……」

張之謙點點頭：「那好！我再問你，帝國大廈有一家叫藍調的模特兒公司，你知道嗎？」

「索要授權書？」

張之謙一愣，忙道：「哦，不是，我只是擔心……」

「是一封電子郵件！」

「地下停車場！洪夕兒要下班了，我正準備送她回去！」

張之謙並不理會她，繼續道：「其中我們談到了一個問題，就是關於你的身世，她懷疑你並非洪老先生的親生女兒！」

「是的，其實我平時不怎麼上網的，大友也沒這個習慣，我們的網上郵箱是臨出國前女兒幫著申請的，她說為了便於我們說悄悄話，如果在電話里不好意思說的話可以發到郵箱里，我沒當回事，估計大友也是，一直以來我們誰都沒提到過郵箱的事，還是昨天晚上女兒打電話時偶爾提到的，她讓我打開郵箱看看大友有沒有給我留下悄悄話，女兒很懂事，說完以後我們娘兒倆都哭了……」

「唔……」張之謙應了聲。

白靈重重地嘆息一聲：「怎麼會這樣？我就納悶，一個小小的洪夕兒，竟然讓你完全變了個人，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這還是你嗎？」

「是的！不過她說，她並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這一點，洪老先生生前也並沒有明確地說起過！所以，我想……在你這裏求證一下……」

「這符合大友的個性！他很容易衝動，然後變得很自信，而且這種自信通常都很盲目！如果他早把這首詩交到你手裡，告訴你其中的含義，或許就……」聞華開始哽咽。

張之謙聽到她明顯的心跳聲，不知道她是因為剛才走得太快還是因為內心緊張的緣故，當然他寧肯相信她是由於快速趕路的結果。

「希望這個女人能幫上我們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