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Who dun it
第三章 而立之年・胎動
「沒、沒有,實際見面發現話不投機,警察嘛,講話都不太友善。」
果然,和警方接觸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我心想他們會不會像刑事劇演的一樣,一直重複問過的問題。
「露華……那個人是警察吧?」
大山按下免提按鈕,熒幕上出現前台小姐的臉。「大山,有兩位刑警找您。」
我想起剛才夾克男的話。
「應該是這位吧!」大山指著熒幕上剩下的人選。
「喔,這樣啊!」
雖然不知道他住在哪裡,但我當下覺得自己該做點什麼,或許,是適度的體貼。
「啊,不過還是不可能吧!畢竟很多店家都打烊了。」
不過要說這些AI會殺人,我仍舊難以想像。
「不想搬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沒有親戚幫忙照顧嗎?」
「對不起。」我儘可能保持鎮定。
「『孩子』的情況如何?會備份嗎?」
我大為震驚,最近怎麼一直出現超乎常識的對話?
「咦!」我聽出他話里的意思。「那時己經結婚了?」
我打開畫面左下角的視窗,點選Bigmountain。
既然大山說可以回家休息,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
所以我又像前幾天一樣睡眼惺忪、精神不濟。為了保護我的愛車,還是搭乘地鐵比較好。
再說下去就會露餡,我立刻轉身閃人,小皮本來想說什麼,但是並沒有追上來,我放鬆地吐了一口氣,朝地鐵站走去。
「最後,是案發時的行動順序。」
「最後一筆登出,是發生在7點半,也就是你睡著的30分鐘后。」
不,有兩個人。
「顏小姐,方便說話嗎?」夾克男手指向附近的餐廳,或許是察覺我看著小白屋,說道:「我己經知會大山了,他說讓你今天在家休息,不過在這之前,我們想佔用你一點時間。」
完了,他根本沒聽懂,這樣下去筆錄要做到何時?
我望向大山嚴肅的臉,這是身為工程師的「父愛」嗎?
咦,大山?
畫面立刻轉換,出現了昨天的戶斗臉與夾克男。
開車的路上,這個影像一直在我腦海盤旋不去,隨著引擎的震動激起陣陣漣漪。
「但是實際上,A和B都是位於各自登入的VR室,並沒有實際接觸。」大山稍作補充。
的確,連報警、筆錄、N家的時間都寫上去了。
「而且,兇手的力量應該不小。」他擺出揮拳的姿勢。「我沒看過數據,不清楚一般人揮拳的力量有多重,不過我們進去做了實驗。我冷不防往小趙的腹部揍一拳,他也只是稍皺眉頭,要是平常,他一定會痛得蹲下來。」
在那之後過了一小時,我和大山現在位於附近的派出所。
「有什麼進展嗎?」
「對,而且成績和我差不多,他叫張璧河,我們當時被戲稱『山河二人組』。」
「那個,大山的老婆,是你們學姐吧?怎樣的一個人?」
下垂的雙眼使他頓時老氣許多,招牌的娃娃臉己不復見。剛離開VirtuaStreet時,那個悲傷的表情又浮現眼前。
「不過法醫判定的時間,卻是晚上8點至12點,完全沒有交集。而且根據登出記錄,8點過後應該只有被害者一人在裏面才對,除非……」
「會穿過身體嗎?」戶斗臉驚訝地問。
「我想,是透過力回饋系統。」
若真是如此,他位在全省哪一個VR據點就是個問題。總不能跟警方說「虛擬世界里有人死亡,請派人前往處理」吧!
「嗨。」
如今現實會發生的「死亡」也出現在虛擬世界,發現者是我和大山,不久后就會揭露在世人眼前。
深切的笑容。
「不,只是想留在這裏。或許你無法理解。但這就像是孩子快要死了,做父母的想多陪在他身旁,類似這樣的心情吧……」
此刻,桌上的電話響起。
「就算待過也不一定會懂,這是我的專業。」
過去網路聊天室興起時,也很少人會想到日後會引發錢財、感情詐騙等犯罪問題,只著眼于通信的便利。直到問題出現,人們才會去正視。
「因為,為何偏偏在萬華區……」
手錶指針己超過3點,我和大山精神相當疲憊,雖然興起一股打電話向媽媽撒嬌的衝動,但是拿出手機一看,不知何時電力已經耗盡,空白的顯示面板使我打消念頭。
夾克男將視線轉回來。
「你老婆不願搬去國外嗎?」
眼前就是MirageSys的西門分部,我現在只想馬上開車回家,鑽入溫暖的被窩。
戶斗臉拿出記事本,夾克男並沒有任何動作,或許他只要提問,由戶斗臉負責記錄。
一定是中了石化術,誰快來用金針解救我。
「什麼事?」
這女人,就像風一樣,突然跑到別人家裡,還說要住下。
「哦,是嗎?」她露出狐疑的表情。
「警察先生,你看過電影《X接觸——來自異世界》(eXistenZ)嗎?」我試著伸出援手。
「早安,璧河。」
「擠一下吧!」
我突然有種錯覺,眼前彷彿不是我認識的大山,而是另外一個人。
「不認識,只是記者會有見過,我在以前的報社跑過社會線……你和他談了什麼?今天一早MirageSys氣氛就不太對,那個大山也是,約好的訪談又讓我吃閉門葵,你們公司到底發生什麼事?」
「對不起。前幾天沒睡好,再加上盯著一整天的機器就……而且那時同事幾乎都下班了,我也不知道除了大山之外,有誰看見燈號改變。」
夾克男親自做完筆錄,說了一句「日後會再麻煩二位」就讓我們走了。
許多從事開創性工作的人,經常會將心血結晶當成是自己的孩子,作家、工程師、編劇或導演都是如此。
「什麼裝置?」
「一個人死在虛擬世界里,我看不出是什麼原因,甚至不知道他在現實中的『位置』是哪裡……你有看見那個人的臉嗎?」
我望向背包里的導覽手冊、旅遊札記,以及散落一地的美金和盧比,還有綠皮護照。真不知該說是愛女心切,還是懶惰成性。
他的臉色,突然顯得有些忸怩。「雖然這問題有些超乎常理。」
踏入地鐵出口不久,眼前又是一片黑暗,身體浮了起來。我和大山回到「大廳」。
「大山一年級暑假結的婚,當時很轟動,而且隔年就生了個小女孩,八成學姐都在忙生產和坐月子吧!但我沒看過女兒。」我愣在當場。
「咦?沒有啊,倒是後腦被敲了好幾下,流了不少血。為何這麼問?」
「幹嘛那麼吃驚,我不去了。」
如果我眼睛看不見,身邊又沒人來跟我說話,變成那樣安靜也是正常的吧!
「媽,謝謝你。」我轉身回房。
「AIread.99csw.com店員,不就是未來的機器人嗎?所以我才會這麼想。不只因為回憶的關係,如果那些NPC的製造者是別人,我還會對此一笑置之,但是今天製造他們的,卻是跟我說『機器人會殺人』的何彥山。你說,我能不懷疑嗎?而且這幾年AI發展又那麼迅速……」
自己也是當事人,不能丟下他一個——想到這點,我立刻朝樓梯飛奔而去。
「當然有,不過調查那個是別人的事。」
「小露是笨蛋~」背後傳來低沉的哼歌聲,我當作沒聽見。
「大山也說不認識,八成只有行政人員見過吧!」
「畢業后大山去了MIT,我報考警校,之後我就不清楚他們的事了。」夾克男滔滔不絕說著,但我完全聽不進去。
「難道不可能是那樣嗎?」我有被罵到的感覺,這麼想的人不見得是笨蛋吧!
然而此刻,我卻撞見最不想見到的人。小白屋門口,出現了前天那個讓我頭痛的男人。他一見到我就馬上跑過來。
「要報警嗎?」
這是什麼答案,難道你曾經殺人放火不成?
「我們剛進去調查過,可以看到西門小學和西門紅樓,也能看見中華路對街的建築。」
他翻到其中一頁。「這是模型的平面圖。」
他來到我們面前,先是和我握手,嘴角擠出一抹微笑。
「這樣看來,被害者的死亡時間,應該就是7點到9點。」他指向上頭「睡著」與「醒來」中間的部分。「不過事實上,我們還請大山查了一項資料。」
騙人,那個超脫社會的大山,竟然大學時代就結婚生子。
「有一次,我們在校園聊起機器人學(Robotics)的話題。」他開始回憶。「他說,機器人的程序都是人類寫的,當然會產生錯誤,或是被植入人類的惡意,這麼一來,機器人或許會因為製造者的疏失或蓄意,轉而攻擊,其至殺害人類。也因為如此,艾西莫夫(Isaac Asimov)才會提出三大法則。」
回歸現實的一刻——儘管發生這種事,現實、虛擬己經難以分辨。
「喔,這是幾年前買的,我想說穿當地衣服會比較親切。」等等,所以這包行李,是要去尼泊爾的行李嗎?
我掏出手機一看,顯示面板仍是空白一片,這才想起自己忘了充電,也忘了檢查答錄機留言。
「看了一下……但是不認得。」
我嚇了一跳。「怎、怎麼了?」
「你一定覺得我們很絕情吧?可是年輕就是這樣,眼中只有自己的原則和理想,忽略現實的困境,我也為了自己的學業,硬是帶剛滿兩歲的女兒飛往美國。結果,這才是惡夢的開始。」
我探身向前。
「那兇手就不是NPC了。」
兩張臉重疊在一起。
夾克男在紙上畫了幾筆。
他將手上的紙轉向我,上面畫了案發當時,我和大山行動的時間軸。
然後將臉轉向大山,微笑瞬間變成意味深長的笑容,說道:「好久不見了,天才山。學姐還好嗎?」
昨天的戶斗臉對我揮手,他身後是夾克男。
「你不要小看我的預感,它可是很準的,那場大地震……」
「我們也發現,除了當成邊界的四條馬路,其他道路都沒有汽、摩托車,只有行人走動。」
「是很可愛的女嬰,不過身體有點虛弱,又患有先天眼疾,一直看不見東西。妻子那時己經要畢業了,我們相差兩屆,到我畢業的這兩年間,她就邊打工邊帶小孩,可是當我說想去MIT深造,提出住在國外的想法時,妻子的臉色變了。」
「對,不過我有事,失陪了。」
此時我發現,熒幕中夾克男投射過來的視線,與昨日大不相同,突然變得銳利,透露出強烈的猜疑。
什麼啊,上一次筆錄我不就說了嗎?警察果然都把人當九官鳥,叫他們重複一樣的話。
隔天,我沒有開車上班。
「那算25分鐘好了。然後你們來回走了兩條路,途中在電影公園會合,最後發現屍體。」
「你想問什麼?」
他輕咳一聲,似乎準備投下震撼彈。
「那、那個警察是大山的同學啦!大山說我們應該聊得來,介紹我們認識,大概是想撮合吧!嘻嘻嘻。」
「你也沒打給我幾次,只因為聯絡不到就取消行程啊?」
「媽,」
「只不過是『看得見』罷了。」我指指自己的雙眼。「根本無法進入那些地方,就像舞台的背景布幕,只是看起來真實了點,事實上根本碰不著。使用者如果想接近,就會撞上一道『透明牆』,沒辦法繼續向前走。」
「哈哈哈哈哈……啊,不好意思。」我立刻掩嘴。「小隊長,你該不會想說,兇手可能是NPC(Non Player Character,非玩家角色)吧?那只是電腦程序啊!」
「要說當時的心情,或許是……『贖罪』吧!」她微偏著頭。「贖罪?」
夾克男望向戶斗臉,後者開始翻閱記事木。
我做了一個揮擊的動作。
「除了死者之外,其他人的登出時間。」夾克男微微一笑。「結果大有斬獲。」
我走出VR室,將視線移向手錶,快要11點了。室內照明已經開啟,但沒有任何人的走廊依舊冷清,那有別於方才在VirtuaStreet里的孤寂,是一種貼近現實的沮喪感。
「正確來說,是我想體會『生命』的意義吧!我想知道人生中增加一個生命會是如何,渴望那種感覺。現在回想,這完全是缺乏婚姻規劃的行為,可是當時年輕,沒考慮太多就……」
夾克男,我對不起你。
「我的孩子,在我大二那年出生。」
我很在意這個問題,以至曾懷疑她是否另有所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問一遍,而她也都會避重就輕,直到現在,我還是不知道這女人想和我一起生活的理由。
「算啦!來都來了,就住在小露家幾天好了。」
「你認識他?」
我搖頭。印象中看到的店面,都是拉下鐵門。
「啊,這個答案說過了嗎?那我換一個。」
八百多個據點,一個一個找嗎?
現在站在我面前的,並不是平日的上司Bigmountain,也不是那個和我觀念相左的「天敵」何彥山,只是https://read.99csw•com一個可能會失去研發成果,想在一切化為泡影前,緊握住片段的可憐人。
我想起他不停抹臉的手,那絕不是汗水——話說回來,不管是汗水還是淚水,在VirtimStreet里都是看不見的。
「啊,可是死者的後腦被敲得很用力耶!而且現場的房間……那個什麼VR室的,從裏面用電子鎖反鎖,一開始根本打不開。如果不是把人體傳送到裏面,要如何辦到……」
雖然經歷昨晚那番折騰,大山應該不會要求我準時進辦公室,但我還是在鬧鐘的輔助下,硬是逼自己在同樣的時間起床,說到底,只是身為員工無聊的自尊。
我擔心的事情,就這麼毫無預警地發生在眼前。
原來如此,因為搬運「屍體」太過費力,如果要偽裝現場,搬運的方法就成了問題。
加油啊戶斗!
「應該不是,我等一下聯絡璧河,將這條線索告訴他。」
你的前妻吧?我頓時住口。
「你有在搜尋路線里,看見任何營業的店家嗎?」
「你行情很好嘛!」他若有所思地看著我。
戶斗臉做出和我一樣的反應。
「我沒關係的,露華,謝謝你。」他的聲音,終於透過揚聲器傳到耳里。
因為發現指示燈變成紅色,進入虛擬世界搜尋的兩個人。
當虛擬世界與現實越來越接近,現實會發生的問題,難保虛擬世界不會出現,但是人們在沒有預防的情況下,往往會不知所措。
「原本根據你們的證同和系統記錄,被害者的死亡時間,推測是晚上七點至七點半。」
因為小皮的描述,我以為公司氣氛會很詭異,早上進辦公室才發現,原來沒什麼人知道這件事。小皮應該是碰巧遇上知道內情的人,看來消息封鎖還真徹底。
一樓的自動門,仍和那時的SONY形象館一樣,只是進出的人少了。
「大概是何時呢?」
發生命案的那一刻,死者眼球不再轉動,新系統的數字也從1變成0,指示燈也從綠色變成紅色。可想而知,燈號轉變的瞬間對命案調査有多重要,而我竟然打瞌睡錯過了。
「我不知道……大概二三十分鐘。」
的確,近年來家電導入AI設計后,許多事都不用自己動手,全自動吸塵器、烹飪機等產品紅遍大街小巷。聊天機器人(Chatter bot)也從1996年的ELIZA,歷經二十世紀末的A.L.I.C.E.(Artificial Linguistic Internet Computer Entity)與Jabberwacky,發展至現今的類人腦Chatterbot。人工智慧這門學問,早已突破當時「無法模擬人腦」的瓶頸,又活了過來。
「大山,你沒在開車吧?要搭便車嗎?」我指向停車場的方向。
「你們剛才提到,因為兩個數據系統的顯示人數不一樣,才會想進去一探究竟。」
「原來如此。」夾克男撫著下巴,面對戶斗臉。「雖然不是什麼重要線索,但還是記一下吧!小趙,死者資料還有哪些?」
他從剩下的資料當中,一一剔除因為系統錯誤,導致登出資訊有缺漏的幾筆,最後剩下的,就是系統在正常狀態下,仍缺乏登出資訊的人——也就是被害者。
我大吃一驚。「這之間那麼多人登出嗎?我印象中,睡著之前還有10人左右。」
「很詳細吧!」
帳號名叫Shadow,登入據點在萬華區,距離西門分部不遠,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我認為應該是這樣。」
我也聽過那三大法則,不過對我而言,那不過是科幻小說的東西,與現實無關。
我現在才意識到,這個人和大山,其實根本是同一掛的。
早晨的陽光相當耀眼。我填好昨日的休假申請單,拿給大山簽名,順便詢問今後的工作。
我差點脫口問:他說這些之前,是不是會牽動嘴角,微微一笑?講完時,還會眯眼揚嘴,像只加菲貓?
「在我們的術語里,Zombie是指失去靈魂——也就是系統管理——的個體。人死後眼球不會轉動,所以新系統不會將死人算進去,但是舊系統是根據VR據點的啟動、關閉來統計,因此若有人進入VR后死亡,舊系統還是會把他算進去,這就是數據不同的原因……」
午餐的兩盤炒麵端上桌。
「力回饋?」
「會啊!」
然後聊到忘了進辦公室,連我也覺得這理由說不通,不過小皮似乎沒有追問的打算。
大凶后伴隨的小吉,縱使無法挽回遺憾,至少能暫緩不安的情緒。
「別再裝模作樣了,小趙。」一位高大、身穿便服的男性走進來。「我知道你完全不懂。」
「你今天休假嗎?」小皮盯著我的眼睛,似乎有什麼打算。
「不過,你們也聽我學弟說了,死者是後腦勺被重擊,不太可能是自殺。但要說是他殺,現場又是一個從裏面反鎖的房間,兇手是如何進出的呢?那個虛擬實境,可以辦到這一點嗎?」
沒有回應。
「你還記得何時睡著嗎?」
不過這在本質上,應該還是和「父愛」不同吧!
眼前浮現一個視窗,上面訊息寫著「Bigmountain已登出」,我也立刻按下「登出」按鈕,沒多久,耳邊響起系統關閉的電子音效,室內瞬間恢復成原本的VR室。
我再度翻閱那份資料,打開「視覺系統」那一頁。
儘管己和當初的街景大相逕庭,有時在這條路行走時,我還是會把小白屋想成是JUN PLAZA,想成是我「蘇醒」那一年的西門町底下,那棟匯聚眾人目光的建築。
看來大山在學生時代,就註定和我不對盤,老是聊一些超越社會價值觀的話題。
我接下照片,端詳許久。
「請問,人一旦進入西門町的虛擬模型,是不足只能在這個框線範圍里活動?」
一張猥瑣的臉,還帶著令人生厭的笑容。
「唉!而且女兒竟然一直不會出聲,不哭鬧也就罷了,連爸爸都不叫,安靜得很。我請醫師診斷過,並不是什麼失語症,醫師認為八成是嬰兒時期,父母疏於和孩子對話的緣故,所以我還得按三餐跟女兒說話,滿4歲的時候,她終於喊了第一聲『爸爸』。」
哈哈哈哈哈哈!
為了防止AI程序錯誤,導致店員離開工作崗位,這呰AI店員的活動範圍,都被限制在以店家為中心、半徑15米的區域內。縱使有NPC真的離開這個區域,系統也會發出警報。
「根據凌晨的筆錄,你說為在座位上睡著,沒發現指示燈變成紅色。」
不相干的人,眼前就有一個。
國字臉悻悻然站起身,讓位給戶斗臉。我不禁在心裏吶喊:
噗哧。
原來如此,如果兇手是其他測試人員,那麼當其他人都登出后,被害者應該己經死亡。
「他說的那位『學姐』,該不會就是……」
我想起剛才的情景。後來,我把那個「屍體」翻過來觀察,就面相而言,應該是三十兒歲的男性,身材矮小,臉孔完全沒印象。
「沒關係,至少可以縮小時間範圍。」
「早安,大山。噢,顏小姐也在,那剛好一起說明。」
「應該說,虛擬實境里根本沒有交通工具。」我把資料翻到另一頁。「請看,這裡有寫:『現在尚未做出駕駛汽、摩托車的體驗功能,使用者在馬路上看到的交通丄具、聽到的車流聲,純粹是為效果做的布景。』其實啊,被車攛到也不會有事喔!」
這個問題來得太快,太難以承受了。
我望向大山,我自己也想知道為什麼。
「是的。」
「陳先生,你在叫誰?」雖然儘力讓自己的嘴角上揚,聲調卻有些背叛我。
「又是預感。」
「哎呀!其實我對她的事不太清楚。」
「結果,你就留下妻女出國深造?」
「失陪了。」
「這幾天測試照常進行,露平你就繼續每天的業務。」經過了—天,大山已恢復往日的牛氣。「昨天我同學沒找你麻煩吧?」
「我也不是很清楚……」
「關於這個案子,因為牽涉到『虛擬實境商圈重建計劃』的推行問題,上頭希望封鎖幾天的消息,等確定是意外或人為因素后,再讓媒體發表,在此之前,你們的開發暫時不會中止——雖然我覺得沒什麼差別啦!已經有一些記者知道了,但警方還是請他們不要報導,你也別向不相干的人提起。」
「報警……案發地點在哪裡呢?」
「之後測試時間到,大山來到你座位,發現燈號變成紅色,然後你就醒了。」
雖然平靜許多,仍可以聽出有些哽咽。
「解剖報告出來了,有件事令人匪夷所思。」
「他們從來沒一起出現過。」夾克男不停搖頭,似乎想擺脫被知道奇怪稱號的羞愧感。「學姐聽說重考兩年,因此雖然大我們四歲,卻只高我們兩屆。我曾經跟學姐修同一堂課,她幾乎都蹺課,整學期下來我只看她出現過一次——就是期末考,直到那時,我才知道大山『傳說中的老婆』長什麼樣子。」
「少裝了。啊,我想說的是,兇手是如何行兇的呢?力量只剩八成,換句話說就是要發揮1.25倍的力量,才能到達現實的水準。你也知道被害者是後腦遭到敲擊吧?只用拳頭根木打不死人。這麼一來,兇器是什麼呢?可能要等法醫的解剖報告……啊,shit!」
「真的有可能嗎?」
「不過,你應該更難受吧!發生了這種事。」
「沒錯,7點前燈號未改變,7點半后VirtuaStreet只剩死者一人。等解剖結果出來后,就能更確定這點。我們已經請人調查這12人的背景,應該有人是兇手,不過這有個前提……」
「他身材相當矮小,應該只有1米50出頭吧!」夾克男從上衣口袋掏出一張照片。「雖然調查人際關係是別組的工作,不過還是問一下……有印象嗎?」
前天看過的女人,突然出現在房裡。
我深呼吸,將好奇心一股腦吐出。
「視覺系統會從各個角度,拍攝使用者的全身相片,並根據這些影像,組合使用者在VR世界里的樣貌,這是使用電腦視覺(ComputerVision)的技術。雖然目前可以做到相當精確,但還是會出錯……」
回到公寓時還是下午,我插入鑰匙、打開門,打算好好補眠。
「小白屋」距離地鐵站很近,為了調整心情,我刻意放慢腳步。
「她好像忍無可忍了,說:『我犧牲了青春,替你完成願望,又好不容易藉打工建立自己的交際圈,你竟然要我重新來過,而且仍然得照顧這個小麻煩!』幾乎是怒吼著對我說。」雖然「孩子是個麻煩」不不太像為人母該說的,不過我能體會她的感受,畢竟孩子不是自己想生的,花了那麼多時間照顧,卻換來丈夫的無情,確實會很憤怒。
那個人走近時,我才發現他戴著細框眼鏡,但眼神中的銳利光芒並未因眼鏡而減弱,一身發亮的褐色夾克,使他更增添「硬漢」的氣質。
「我的路線還有幾家店開著,不過都距離現場很遠。」
「是的。」
「因為我們在虛擬實境看到他時,他是那副打扮……啊!八成是視覺系統判斷錯誤。」
「而負責達成這項功能的,就是力回饋系統。當A先生在虛擬實境里攻擊B先生時,A的手會有『敲到東西』的感覺,那是因為力回饋系統透過電纜,施加阻力在A所穿的力回饋衣上。另一方面,力回饋系統也會固定住B的頭盔,並透過電纜把B整個人往上提,如此一來,B就會感覺頭部受到撞擊。」
「好,大概是這樣,你確認一下有沒有問題。」
他從公事包里拿出一疊紙,是公同發的文案資料,與昨天小皮拿到的一模一樣。
「顏小姐,請問一下,我聽說VirtuaStreet有提供一項服務,就是針對店家型態,用程序模擬販售的行為,搭配預設的人形模組——也就是所謂的AI店員。不知這些店員有沒有可能……」
「因為我有預感,小露一定遇到麻煩了。」她停下手的動作,扠腰挑眉,額頭浮現幾條抬頭紋。
「就算解剖還是不知道啊!因為其實很清楚,現實世界的『兇器』就是力回饋系統——死者受到強大的作用力,導致後腦撞擊頭盔死亡。這麼一來,虛擬世界里的『兇器』才是重點。VR里有棍棒、鐵鎚之類的物件嗎?」
我們兩人對看一眼,大山的表情己經變成苦瓜,我皺起眉頭。「老兄,我已經講過很多次了。」大山的語氣有些不耐。
「嗯,我們在VR見到的人,他的樣貌、打扮,是根據視覺系統決定。」
「視覺系統?」
「我有說過喔!我吃完便當時看了一下表,那時大約7點,之後就沒印象了。」
那名死者所在的地點,很快就找到了。大山操作數據系統,叫出今天全省各據點的登入資料,篩選出缺乏登出資訊的幾筆,依照時間順序排列,再將範圍鎖定中午至晚上的時段。
我盯著眼前的夾克男。他的細框眼鏡和褐色夾克恰成對比,如果脫下夾克,他就和一般的斯文學者沒兩樣,但如果拿下的是眼鏡,或許就會搖身一九*九*藏*書變,成為熱血——或暴力——警察。這兩樣配件,或許也代表他截然不同的兩種性格,看似對立,卻又能融合在一起。
「請問,他死時是身穿紅衣、戴紅色帽子嗎?」我說出內心的疑問。
「小隊長好!」國字臉立刻從座位起身。
「可是,她會出現在大山身邊吧?你不是也和大山經常接觸,還叫啥二人組的。」
「所以說,是被害者進入虛擬實境,因為某種原因死亡,被你們發現。」
「死者於一個月前開始測試VirtuaStreet,帳號是Shadow,登入時段是下午3點到9點,登入據點在萬華區長沙街二段……」
「幸好在萬華,要不然不知道會是哪個死腦筋的人負責。」他的臉霎時變得猙獰,惡狠狠的表情令我有些驚恐。
大山陷入沉思,似乎在思考要如何解釋。
大山點頭,對我的理解表示同意。
「唔……你問吧!雖然我不一定能回答。」
「警察先生,你可以把虛擬實境想成一個網路空間。」我試著幫他說明。「距離遙遠的兩個人,可以透過這個空間作互動,甚至包括肢體上的接觸,例如:握手、擁抱、敲擊頭部。」
我立刻拎起一旁的話筒撥打110,幾分鐘后,耳邊響起大樓外模糊的警笛聲。
昨晚,母女倆一同擠在被窩裡,我又乘機問她「那個問題」。
「是,你當時就預測到啦!不過此一時彼一時,這次你猜錯了。」
「你……喜歡小孩子?」
「這地方有什麼問題嗎?」
「現代人才不在乎這些……不對!你你你你你你你,不是要去尼泊爾嗎?怎麼會在這裏!」
「那件民族風的裙子是怎麼回事?」我指著行李的一件裹裙,剪裁不像是台灣人穿的。
「不用了,我等一下睡在公司。」
「等等,你能不能再說明一下,所以那個Virtua什麼的,是可以從這裏,把人傳送到那裡的機器嗎?」
此時,派出所門口響起一陣洪亮的聲音。
「小姐你好,我是分局偵查隊的小隊長,敝姓張。」
「沒關係,不過這麼一來,我也有關於大山的私人問題……」
「接下來,你們進入VR室,來到『大廳』。一直到進入傳送門為止,這中間經過多久?」
「我知道這想法很跳躍。」他的臉霎時漲紅。「但真的不可能嗎?」
死者是誰殺害的?NPC全都有不在場證明,死亡時間內VR又沒有其他人……
不知是否碰觸到龍的逆鱗,我窺探大山的反應,但他只是笑著點頭,沒說什麼。
「學長真的很過分,還是很痛欸!」戶斗臉按住肚子,在一旁撇嘴。
原來如此,不在場證明嗎?
「因為是舊系統,有些數據在線上人數超載時,會產生錯誤。」
她沒有解釋什麼,依然背向我,不久就發出沉重的鼾聲。剛好兩人寬的棉被被她捲走一大半,我試著把它卷回來,卻又被卷回去,我們就這樣在睡夢中互相捲走對方的棉被。
「因為死者的血液,染紅了拍攝鏡頭?」
我嘆口氣,點點頭——自己應該沒有拒絕的餘地。
銳利的視線瞬間增加強度,射入我和大山的視網膜,我開始心跳加速、背脊發涼。
「喔……這樣啊。」戶斗臉的表情擠成一團。「那Zombie又是什麼?」
不過更大的驚喜還在等著我。
「孩子」嗎?我可以理解,只是無法感同身受。
「什麼資料?」
「為什麼突然不去?」
「現在科技沒那麼進步,沒辦法搞什麼人體傳送。VR只是讓你有參觀某個地方的體驗,從哪個據點進去,就只能從那個據點出來,當然,一切體驗都是幻覺,這樣懂了吧?」
「八成不是公司的員工,應該是臨時測試人員吧!」
「對,她的性格……其實很自由奔放,說要生小孩是我的意思,她原本不想在婚姻生活一開始就被孩子給束縛,還是拗不住我的哀求,才答應生第一胎。」
「首先,我想了解一下VirtuaStreet模型的結構。」
「所以他是你的大學同學?」
「你看。」
眼前一副國字臉、負責做筆錄的警員,八成腦容量不是很大,我和大山針對虛擬實境解釋了很久,他還是一臉問號,完全無法理解。
「那時候,為什麼會想當我的媽媽?」
為防止嚴重的肢體衝突,使用者在VR世界里的力量,只能發揮原本的百分之八十,意即:使用者施予物體的力,會乘以0.8計算,但反作用力仍不變。因此走路、跑步的蹬地行為不受影響,但對某物拉扯,或是攻擊等行為,效果只有八成。
「這兩個系統的差別在哪裡?為什麼會造成不一樣的結果?」對啊!還有這個問題。因為一直在確認死者的位置,完全忽略了數據不一樣的事實。
「每個據點……」
「系統的人數統計,是透過每個VR據點的資料回傳得來的。舊系統是根據每間VR室啟動、關閉的次數做統計,新系統不一樣,它是根據頭戴式顯示器上的一個裝置。」
本以為他又要說教,沒想到卻是講這個。我放鬆彆戒,卻也有些愕然——因為之前他都避而不談。
「千篇一律的回答。」
「因為有人昨晚手機不開,留言也不回電,早上又沒去上班,我好擔心喔!所以就取消機位上來了。」
回到公寓,面對雜亂無章的傢具和衣服,身體的疲憊頓時加重許多。為了揮除腦中的影像,我做了兒下運動,簡單淋個浴后,連檢查答錄機留言的力氣都沒有,就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學長,我又不像你待過資訊室。」戶斗臉轉身抱怨。
「我、我也不知道,今天沒進辦公室。」
「殭屍?」
我將夾克男和我的對話,一五一十轉述。
那不就跟函授教學沒兩樣嗎?MIT竟然可以這樣做?
「走出VR室的時候我有看表,快11點,約10點55分。」
「應該會吧!我感受過它的胎動,現在,也只能儘力不讓它流產。」
「還要工作?」我大吃一驚。
夾克男接過資料,啪啦啪啦開始翻閱,最後視線停在某一頁,手指向一段文字。
「那個裝置可以偵測人眼球的轉動。啟動VR后,只要使用者頻繁地移動視線,系統就會判斷這個裝置有人在使用。相對的,也吋能發生有人沒穿戴裝備,直接啟動VR的狀況,在這種情況下,裝置會視為沒有人在使用。因此,就統計線上人數來看,新系統比較準確。」
「死者名叫朱銘練,34歲,是個打工族,一個月前應徵MirageSys的臨時測試人員。」戶斗臉說道。
大山轉身面向熒幕,我以為他要繼續作業,沒想到竟然浮現招牌read.99csw•com的微笑。
「因為有Zombie。」
「正確來說,是12人。」對方點頭。
媽,對不起,其實你又猜對了,只是現在還不能說。
「前提?」
「可是,大山以前這麼說過。」
「你幹嘛一副哀怨的表情?」夾克男插嘴。
和你差不多,該不會是學期成績第二名吧?還有那稱號,聽起來像搞笑藝人團體。
「你很遜耶!」旁邊的一位戶斗臉警察,似乎看不下去了。「都沒在注意科技新聞,成天只看影劇版。學長我來。」
從發現那團紅色的「東西」開始,他一直保持沉默,在大廳也沒有啟用聊天系統說話。我們完全看不見彼此,無法從表情得知他的想法,我想自己該主動說些什麼。
「我房間很小,只有一張床?」
大山的哭泣,八成是因為自己一手建立的樂園,即將毀於一旦吧!
「而且那個人根本沒有登出,其實還留在虛擬實境里,所以其他VirtuaStreet的使用者,還是可以和那具『屍體』做互動,但是在新系統的認知下,他就變成了Zombie?」我好像有點懂了。
「這樣看來,死亡時間可以縮小到7點至7點半了。」
吃完炒麵后,他取出自己的記事本,撕下一張白紙,在上面畫了些線條。
「不過畢業后就沒再聯絡了,因為我去國外念書,」大山望著遠方,像是在回想什麼。「沒想到他會進入警界,不過……倒也符合他的性格。」
我和大山一同點頭。對對,就是這樣。
不知戶斗臉是否真的聽懂,他開始擠眉弄眼,在紙上寫些字后,提出下一個問題。
咦!這……也太過奔放了點。
「看過,很久以前的片子。啊,原來是那個啊!」
真不愧是高材生。
「這樣我了解了,接下來是這個。」
夾克男命令戶斗臉先回局裡——順便結帳,戶斗臉不甘願地離開了。
「印象中剛過9點,或許是9點10分。」我試著回想。
大山正在樓上,試圖找出案發現場。
「嗯……」他一手托腮,一手敲打額頭,試著理出頭緒。
「嗯……」她翻身背對我,思考片刻。「發生了很多事。」
媽媽一邊將東西歸位——她是在放自己的行李——一邊向我擺出無奈的臉。
「完全不認識。」
我決定繼續說下去。「我剛才有點失態……不,是非常失態。」
「小露,你房間好亂欸!一個女人家房間亂成這樣,會把男人嚇跑。」
「我去查每個據點的登入資料。」話里的哽咽聲己消失,卻透露著疲憊。
「如果有,妻子就不會這麼辛苦了,我們是在雙親反對下結婚的。」
對於初出茅廬的新手,筆下的一字一句,電影的每個場景,儘管知道修改會讓作品更完美,卻仍捨不得刪除任何片段,就像溺愛兒女的父母。
進入餐廳的包廂就座后,我開口問道:「案子有什麼問題嗎?」
「不,因為我們互不讓步,最後她丟下一句『你想去麻省,帶著你的麻煩自己一個人去!』就打包走了,過了幾天,就寄來離婚協議書。」
「顏小姐,很抱歉問你同樣的問題,但這是必要程序。」被察覺內心的不耐,我感到有些狼狽。
「不好意思。」
「是的。上面有①至⑫的號碼吧?那代表模型的十二個出入口,也是通往『大廳』的傳送門。人可以在這個區域四處走動,包括邊界的四條路,但無法走出這個範圍外,而且進入任何一個傳送門,就會回到大廳。」
我脫下裝備,「呼」地嘆口氣。
「什麼事?」
可是對面的戶斗臉卻完全相反,只見他抓著頭皮,說出千篇一律的回答,又低頭在紙上不知寫些什麼。一旁的國字臉開始竊笑,八成是幸災樂禍。
「面對眼睛有疾病、還會尿床的女兒,經濟拮据的我連保姆都請不起,只能向教授告知自己的困難,希望允許在家做研究,教授答應了,至於修課方面,也讓我請同學錄下上課內容,自己念書,期末成績就用額外的作業代替。從此我就開始了奶瓶、尿布與紙張、電腦程序交替的生活,也才體會到妻子的辛苦。」
最後變成老手時,已經對世人的意見不予理會,只專心實現自己的創作理念,就像放任兒女,令其展翅高飛的父母。
「給其他人調查不好嗎?」
夾克男的手指在平面圖上畫出一個長方形,他指的範圍,就是中華路、漢口街、康定路和成都路所圍成的區域,這也是一般人稱「西門町」的實際範圍,在平面圖上用粗虛線標示。
「喔……這樣啊……」
4秒、5秒、6秒。
「抱歉,扯到個人私事。」夾克男端正臉色。
我要修正先前的話。這傢伙不只跟大山同一掛,還比他高一級。似乎想逃過我視線的嘲笑,他將臉瞥向一邊。
圖3 露華行動時間軸
成為職業中堅后,會希望作品變好,開始毫不留情地校對、增刪,公開發表后,往往很在意眾人的評價,甚至修改自己的創作風格,就像責備兒女,卻是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父母。
有兩個人出現在門口。
「有些地方需要確認,為了理清細節,個別詢問當事人是必要的。」
走出店門已是下午2點,我和夾克男道別。
凌晨的街道相當冷清,我們離開派出所,走在路燈包圍的小巷裡。大山對我說明夾克男的事。
「那警方怎會找上你?」
他停頓了一下,終於意會到我是指他昨天的比喻。
1秒、2秒、3秒。
「就算有,揮擊的力量也得比平常大,我們會再調查。對了,說到死者……」
「小姐,你以為誰會在這裏跟你正經八百談論『發生在虛擬實境的殺人案』?如果是那些笨蛋,一定會認為發現屍體的VR據點有什麼機關,可以殺了人之後將門反鎖走出去。科技發展到現在,還是會有一群食古不化的人,讓那些人辦這種案子,我呸!」
「原來如此,兇手是NPC嗎?」大山陷入長考。「嗯……如果真的出錯,也不是不可能。」
「Luva,你怎會跟那種人扯上關係?」小皮問道。
「和裏面遊戲的進出模式很像,只不過道具沒那麼詭異。」並不是很有名的電影,幸好國字臉知道。
「憑這點應該可以判斷,誠品116附近是第一現場,至少不會差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