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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抱歉說了這麼多我自己的事……我沒完沒了地講啊講的……因為挫折嗎?……你們也有過挫折吧!……這些搞文學的人真可怕!如此飽受自我中心主義的折磨!……那醫生呢?一樣糟糕!……那些鉛管工呢?……那些理髮師呢?……嗨,全都一個德行!……沒有一個謙虛的!……還有那些部長!……還有皮埃爾神甫,一個人演獨角戲嗎?……我一直在想卡倫……他會以什麼方式敲掉他們身上的自我中心主義!他們所有的人!用那隻威力無窮的長槳朝他們劈頭蓋臉地打過去!乓!把他們的嘴巴撕開,從一邊耳朵撕到另一邊耳朵!……你們會看到的!把他們的幾乎整個腦袋都揭下來!是的,他們的眼珠子翻出來,耷拉在外面!……然後上船去往冥界!……把乘客騙上船!乒!乓!……從一邊耳朵到另一邊耳朵!無數的有錢人和一大幫千奇百怪的笨蛋!……領取極其微薄退休金的人!……極度萎靡不振的茶花女,大鬍子法官,奧林匹克運動員,全都免不了挨上一頓痛打,腦袋開花!乓!假如我不講我自己的那些微不足道的不幸遭遇而是這種地獄里的木偶戲會怎麼樣呢?……興許就能增加我的作品的銷量?……克朗普是這麼想的……克朗普在赫希那裡負責打包……克朗普在嗅覺方面比阿西爾要稍微靈敏一點點,沒阿西爾那麼蠢……在把什麼事情都搞得一團糟方面沒阿西爾那麼全神貫注……克朗普至少有一份差事……他負責送貨!……一個鍥而不捨地做同一件事的人不常見呀……
啊!我可以這麼回答,也可以那樣回答,誰在乎呢?……他們根本就不相信我!對我徹底的不信任了!……
有一點毋庸置疑……假如我隸屬於某個支部,某個猶太教會,某個圈子,某個黨派,某個教堂,某個警察組織……隨便哪一個……假如我來自隨便哪個「鐵幕」的波浪形皺褶……假如我來自隨便哪個馬戲場……就像莫洛亞、莫里亞克、多列士、塔特和克洛代爾所做的那樣……還有他們的追隨者!……皮埃爾神甫……施韋澤……巴納姆!……我的一切問題全都可以迎刃而解!……我就不會有任何事情為世人所不齒!……也不會出現年齡問題!諾貝爾獎和一級榮譽勛位勳章穩拿!老態龍鍾,蓬頭利齒,小便失禁,這些都不是問題,你一定有很多「名譽頭銜」,是「黨的象徵」……是揚諾維奇的傳人!好吧!……一旦你成了公認的小丑,你就可以隨心所欲地做你想做的事了!你毫無疑問就是從馬戲場里跑出來的!……不是嗎?那太可惜了!沒有馬戲團帳篷?砧板!斧頭!……當我想起我從前的那個「馬戲團帳篷」……想起阿特曼如今把我視為蒼蠅屎,無恥下流、唯利是圖的怪物,法蘭西、蒙馬特、殖民地和蘇維埃的恥辱,可他那時卻因為閱讀《漫遊》過於激動、過於亢奮,把自己弄得大病一場!……他的閱讀並不是「秘密地」進行的喲!不是!壓根兒就不是!他把讀書報告發到了巴爾布斯主編的《世界周刊》上!……彼時,特里奧萊特夫人正在和她那位患胃炎的拉朗貢一起把這部傑作翻譯成俄語……讓我也得以有機會去那個俄羅斯看了看!自己掏錢!不像紀德和馬爾羅以及許許多多其他人,不像那些代表,我沒拿政府一分錢!……你們可以看一下我是不是很有地位!我已經跟你們解釋得非常清楚了!……比姦細塔特要好那麼一丁點!扯蛋地下黨員!瞎眼陰虱!看他一眼都能把你噁心死!我取代了巴比塞!那些宮殿,克里米亞,終身保障!蘇聯會向我張開雙臂的!我有些後悔!……但是覆水難收!……人類歷史不會兩次都把盤子遞給你的!……他們迫不得已選擇他們力所能及的,選擇他們找到的東西!……左拉那些超級黯然失色的東西!……布爾熱的那些垃圾!……賣不出去的廢品!全都賣不出去!……阿西爾的地下室里堆得滿滿當當!……明天,拉扎萊夫!……夫人!……叮叮!……明天!他們的用人!……哪怕一個貼廣告的……都可以有自己的想法!https://read.99csw.com
我私下裡跟你們說,我的那些朋友還全都蒙在鼓裡呢!好!……好!……他們津津樂道地說著雷諾的事……正怡然自得呢!……卡倫的事呢?……噓!……他們沒起絲毫的疑心!……他們拒絕承認,他們抽煙,他們打飽嗝,他們嘲笑別人,他們自鳴得意,深信自己靠這些小藥丸可以活到一百歲!太太呀!……還有這種米拉多牌超級滴劑!……我也許腦瓜很笨,但我像雷達一樣會探測!我至少知道一件事……我知道卡倫會從哪裡開始對他們下手!……他們在渡輪上會是什麼表情!……我說是劈開的!嘣!𠳐!從一邊耳朵裂開一直裂到另一邊耳朵!……此時此刻,我好煩他們,他們呶呶不休,都快把我的耳朵震聾了,他們高談闊論,他們自命不凡……他們如此剛愎自用!……他們的壁櫥有十五層,裝滿了各種栓劑和滴劑!……另外,啊!還有開胃酒!選擇的餘地可大了!……甜的、苦的應有盡有!徹底的樂觀主義者!……啊!啊!來一點肥鵝肝,一支煙,兩杯瑪姆香檳,難以置信!「驛站」開在家裡!……高速公路建在家裡!……他們看你面無血色,愁眉苦臉,神經衰弱!他們給你開醫囑!……說你的飲食太糟糕了!當務之急!當務之急!有證據!有證據!他們的老婆說,他們再也不來找你看病了!說你把腸胃把肝把脾臟都弄壞了!……說你一個人就能把世界上所有的七月十四日遮蔽得黯然無光!……用你的陰鬱!也許應該下令禁止你行醫!……因為你在牢里待過,把你再送回去豈不更好!……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們說的不是沒道理!……可我呢,我沒錯呀!……當然了,我老態龍鍾,口水一直流個不停……但我一直有一個執著頑強的念頭,那就是讓他們比我早一點歸天!他們所有的人!讓他們把自己裹在牛排里吧!讓他們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吧!就讓他們被人炸死吧!……炸成肉醬!……各種各樣的肉醬!
我陷入沉思……我在預卜將來的事情……另外那兩位……阿西爾和盧庫姆……還在滔滔不絕地跟我說話……我不再聽他們的……他們還在呶呶不休:「您以前寫東西挺逗的!」我承認我以前比較淘氣,我有可能還會變得像從前一樣……在銀行開幾個戶頭……喏,就像阿西爾!……沒錯,就像阿西爾!……他的「第一百個賬戶」把他的全部身家都放進了銀行!哈利路亞!或者像他那位大閹割師盧庫姆!……他們倆全都是窩囊廢!……但是,老天爺啊,他們佔到了有利的位置……餡餅總往他們那裡掉!什麼東西都往他們那裡掉!……榮華富貴!各種紅利!各種保障!……「家庭、工作、祖國」呢?去他媽的!……他們把貝當幹掉是對的!……老提什麼凡爾登,廢話連篇!……我知道他在錫格馬林根有十六張「食品配給卡」,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沒有胡說。九九藏書
但事實擺在那裡……我的書賣不動了……所以他們說……或者說幾乎賣不動了……說我已經過氣了,我翻來覆去講的都是那些陳穀子爛芝麻!招搖撞騙!信口雌黃!……耍陰謀詭計!……他們的意思是要跟我的遺孀買斷我所有的作品,用一片麵包的價錢!……老天啊!我年紀來了,我不否認!可是渾蛋諾爾貝爾呢?他怎麼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還有阿西爾,你們開門的時候都得把他死命地拽住,不然他就會被風颳走!他的「智囊團」全班人馬跟他一起被颳走!……他們一個個如此啰里吧嗦,對周圍的任何東西都視而不見,對什麼東西都理解不了,只會一個勁地嗯嗯、哦喲、撲通!把屎拉在身上!放水屁!……我呢,我也會哦喲、撲通!這讓我想到了克里斯蒂安四世,他也是個臭屁大王!克里斯蒂安四世,丹麥國王!放了一輩子!……走到哪裡放到哪裡!……就像布洛丹!……他什麼法子都試過了,全都不成功……就像布洛丹……布洛丹嘛,他搞的是出版,克里斯蒂安四世則是治國理政……他被自己的陰謀詭計給葬送了!……就像布洛丹!……我去克里斯蒂安的王國……探訪了一下……領略過他的監獄的滋味……已經不再是他執政了,而是他的世襲後代克里斯蒂安十世,一個心狠手辣、虛偽愚蠢的惡鬼……後來從牢里放出來之後,我就住在他家對面的一間閣樓里:科隆普蘭澤斯加德!……你們要是有膽子住在叫這種街名的地方,那你們就去實地參觀一下吧!……告訴你們我還是知道一些內情的!……羅森伯格城堡……我以後會跟你們講到的……但是,我暫時還是要回來跟你們說一說我眼下的處境!不是很好!我要說一說另外那些艱難的歲月……主要是因為布洛丹!布洛丹那個古怪的破壞狂!那個喜歡集郵的邋遢鬼!地下室里堆滿了「龔古爾獎」的布洛丹!……堆滿了垃圾小說,就好像他要在上面拉屎一樣!……呼啦!嘩啦!……假九*九*藏*書如你發現他安安靜靜的、白眼比平常翻得還要厲害,那是他正在絞盡腦汁,在冥思苦想,在往他的一萬零一十三個作者頭上拉屎,這個就叫出版大鱷!
我有時間醞釀……權衡利弊……想一想哪個對我造成的損失最大……也許我那套西服?……我的鞋子?……那我總穿便鞋行嗎?……我的頭髮?我覺得,損失最大的是沒有用人……啊,最糟糕的是:「他是寫書的」……他們不會去讀那些書,但他們知道……
假如我是個江湖醫生,那也許還有辦法可行……而且不是最笨的辦法!……我會把我在貝爾尤半坡上的診所變成一個醜八怪「康復」中心!……一種「新型」的盧爾德,塞納河畔的里修!……你們明白我的意思了嗎?……可是問題的關鍵在於,我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醫生……我可以是一個全憑經驗的醫生……我也許可以靠它……我不能啊!……或者「推拿按摩師」?……不行!這個也不行!
我知道我所有被掠走的都是些什麼東西,財產清單都裝在了我的腦袋裡……《戰場》……《克洛高爾德大王的願望》……再加上兩三部作品的手稿!……它們根本就沒有遺失!也不是人人都對它們感興趣!當然不是!我還知道別的事!我什麼也不說……我聽見我那些朋友說……是的!是的!我也很壞,我也盼著他們魂歸西天!他們!要死的話也得是他們先死吧!他們個個都吃得比我多!我盼著他們身上的某一根小動脈發生爆裂!盼啊!盼啊!……我盼著看到他們全都待在卡倫的渡船上,無論是我的敵人還是朋友,脖子上都被他們所有的腸子纏繞著!……卡倫把他們的臉打了個稀巴爛!……很好!……啊!殘忍暴虐的諾爾貝爾!卡倫喜歡趁熱吃!……卡倫猛地一下,把他和阿西爾的嘴巴撕開,從一邊耳朵撕到另一邊耳朵!……我敢斷言!因為他們說話太惡毒,他們的嘴巴會被撕成高音喇叭!一人一個!嘣嘣!𠳐𠳐!就那樣打,卡倫!……全都在預料之中!啊!阿西爾,他再也不會去想他的那些蘇伊士了!也不會去想戴比爾斯了!也不會去想那些「十字架」了!……一拳打到臉上!𠳐!他們在卡倫的渡船上變得可溫順啦!整個「智囊團」當然也會跟他待在一起!統統腦袋開花,眼珠子翻在外面!卡倫對他的乘客就是這麼乾的!……這難道不是很好笑嗎?!……比雷諾在弗雷斯內還要滑稽!……我那些老朋友,當他們跑過來探望我,看我是不是馬上就要歸天時,我就在心裏想,我就會開懷大笑,我看見他們已經到了冥河上,卡倫是怎麼修理他們的!嘣!……𠳐!……看他們還敢招搖撞騙!看他們那副小鼻子小眼的德行!噢!看他們是何等老奸巨猾!……那個盧庫姆,盧庫姆那張已經變成了花冠的嘴巴真是恰到好處!……如此軟塌,扭曲……只能發出哇哇的叫聲了!……大量的污水從嘴巴里流出!……他那張被撕到了兩邊耳朵的嘴巴煞是好看!滑稽可笑的諾爾貝爾!……還有那個阿西爾!他那淫|盪外翻的白眼已經翻到後腦勺!……我看見了!……我真的看見了!……要不就是跑到了他的錶鏈上……變成了鏈子上的一個調皮的小飾物!……
卡倫會用什麼方式來款待他們呢?……九九藏書這才是問題的關鍵……乒!乓!我敢打包票。
可是,我還是回過頭來說一下我自己的事吧!……時不時地,還是有個別頑固的傢伙跑到庫房的最裡面,在堆積如山的庫存下面找我的書……噢,我也許應該習慣這麼一個既成事實:我是一個沒人再讀的三流作家了……已經被純凈的、凈化過的法蘭絲棄絕!是一個比佩蒂奧更該下地獄的醫生!比布格拉更加罪該萬死!噢!他們這麼說,我完全可以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甚至挺開心的樣子!……但是麵條方面的問題總得解決啊!與辯證法公然對抗的麵條!錢的問題!盧庫姆、阿西爾和他們手下的那幫嘍啰在麵條的問題上已經有保障了!他們!所以他們才會擺出一副哲學家的派頭……把他們的麵條拿走,你們看看他們會不會像黃鼠狼一樣嗷嗷叫!吃麵條的事又不能延期進行!「你弓上的另一根弦怎麼樣?」我明白你們想說什麼……「行醫是嗎?」病人都從我這裏逃走了!就這麼回事!我承認!……過氣了嗎?……當然啦!……我想……我對新葯不了解嗎?噢!這是彌天大謊啊!所有的新葯我都有!所有的廣告單我都是一字不落地從頭讀到尾……我的那些同行比我懂的東西更多嗎?沒有一樣!他們讀的東西比我多嗎?沒有一樣。我有做醫生的天分嗎?從頭到腳都是呀!……那麼多電波和流體從我身上穿行而過!……其中的四分之一便是我收到的那些「新葯」……十分之一!我收到的那些新葯有十分之一足以毒死比揚古、伊西以及其他地方的全部居民!……還有沃吉拉爾的居民!朗德魯讓我覺得好笑,他嘔心瀝血過了頭!……在「做好事」方面,總少不了我的!最令人震撼的科學發現!……我不會像我那些同行那樣把青霉素放在那裡幹掉、發霉,放他個五十年!比蘇伊士運河那檔子事不知要愚蠢多少倍!噢!我的警惕性很高!我可以在五秒鐘之內讓隨便哪個九十歲以上的老人年輕至少二十……三十歲!……我有血清,就放在我的桌子上!……哪個江湖醫生能跟我比呀?……認真,有保障,有行醫證,社保機構還能幫報銷!每餐之前來一安瓿!……把你變成一個超級羅密歐!安瓿「相對論」!……我把它送給你!完全可以說,你是在痛飲「時光」啊!……皺紋!……憂愁……胃酸!突然感覺到的陣熱……我能做什麼?……法蘭西劇院,年輕的女士!阿爾諾夫在跳繩!……勁頭十足!瑪德萊娜·雷諾,米奴,阿西爾要去盧森堡公園觀演!去布袋木偶戲劇場!法蘭西學院!……莫里亞克,最後,最後,變成了唱詩班男童!……不再煩我們!……他鬱積在心頭的東西全面爆發……每餐之前來一安瓿!社保機構做擔保!……
飲用水?……是的!……是的!……嘗一口!……你們說水裡面有漂白劑的味道?……也許加滿酒能把那味道蓋掉?……可是直接飲用呢?……開個玩笑,但一點也不好笑,這種所謂的飲用水摻了漂白劑!不宜飲用,我說的!……噢!我還有許許多多其他事情要抱怨……明擺著的嘛!……我的大致處境!……我成天唉聲嘆氣,周圍的人聽了就煩!……拿出勇氣來!……有一天晚上,阿西爾·布洛丹對我說:「逗他們發笑!您以前最擅長這個了,現在再也不會了嗎?……」他很驚訝!「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煩心事!您又不是那個唯一有煩心事的人!……我有我的煩惱,行了吧!……假如您像我一樣在戴比爾斯股票上賠了一億一千三百萬!假如您像我一樣給您的那些作者預支了兩千萬版稅!……在蘇伊士運河項目上砸了四千七百萬!您聽好啦!……兩期!然後又在『十字架』那裡投了一千四百萬!……所有這些都要我自己扛!我都這麼大一把年紀了!扛到日內瓦!分給那些買主!……幸虧有我兒子幫我!一千四百萬面額為二十瑞士法郎的鈔票!……您明白嗎?」我想了很久想弄明白……諾爾貝爾也在想方設法弄明白……他也在場,他參加了會談……諾爾貝爾·盧庫姆,是他那個「智囊團」的主席……他附和說那太恐怖了!……淚水已經在他眼眶裡打轉轉……阿西爾,親愛的老頭兒,一個人扛了一千四百萬「十字架」!……然後他得出結論:塞利納您已經沒有存在的價值了!……您欠了我們好幾筆巨款,可您一點激|情也沒有了!……您不害臊嗎?盧庫姆說到「激|情」時,會讓你覺得特別好笑……因為他的嘴巴又厚又肥……年紀不饒人哪!另外還因為字句從他的嘴巴里跑出來,就像是從模子里倒出來的一樣……聲音像是從陰溝里發出來的……微微有些痙攣……你們說說盧庫姆·諾爾貝爾嘴巴微微攣縮是不是在幸災樂禍……因為再也沒有一個人讀我的書了!……他呢,他可是「智囊團」的主席!真是小人得志!好吧!……我主意已定!……他們恨我……毫不足奇!……可是我的那幫朋友呢?……他們說他們感到很痛心,因為我在醫術方面沒有奮起直追……不像那種執業醫生……他們要我重操舊業!……我應該怎麼做怎麼做!……啰里吧嗦!……應該心無旁騖!扯雞|巴蛋!我的自覺!我那些妙手回春的治療!婆婆媽媽的!……實際上,他們就盼著我早一天魂歸西天,這幫所謂的老朋友!……在我家遭到大肆洗劫的時候,他們所有的人都搜羅到了我的一些手稿、紙頁和紙條……在樓梯間……垃圾桶里……他們心中有數,他們預見在我一命嗚呼之後,所有那些東西都會價值連城!……可是他媽的我才不會那麼快就一命嗚呼呢!……九*九*藏*書
我要親自去尋找我的病人(所剩無幾的那幾個),我親自把他們領進大門,我領著他們以防止他們在黏土上、在爛泥地上或者帶刺的薊上滑倒(他們會控告我的)……我要親自去採購……這些都會讓你斯文掃地!……我還要親自跑出去倒垃圾!親自上陣!把垃圾桶一直拿到大馬路邊!……你們想想看!誰還會拿我當回事?「大夫?大夫?是我們家的小女兒!……請問一下,您知道鱈魚心纖維精華素嗎?……他們說那種精華素具有革命性!您知道嗎?還有,您覺得冬眠療法怎麼樣?您怎麼看,讓我媽媽的眼睛用這種方法治療可以嗎?」
卡倫會一槳打過去,會把他從沉思中打醒的,親愛的太太!……乒!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