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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是受迫害者,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們!……」
「你們全都要記住!阿爾比教徒,上帝的殉教者!跪下!……跪下!」
我在自我保護!
「啊,不是!當然不是,主教閣下!」
他說得很小聲。他瞥了瞥周圍,見沒人聽他說話,便接著說道:
這些新到樓梯口的人群,我只想讓你們了解一下他們為人處世的態度……非常惡劣!……一點也不通融,一點也不和善……我看得出來,他們的憤怒在快速升溫……他們準備要教訓她了,就在那裡,親自動手,馬上開始!……那些臭娘們尤甚,她們已經憤怒到了極點!……因為她們更有理由抱怨,她們!「一攤又一攤鮮血,有那麼寬!……我沒說錯吧,艾克多?……萊昂,我說的沒錯吧?」……還有被砍下來的孩子的腦袋……那都是些天真無邪的孩子啊!……已經數不清有多少腦袋被砍!……那麼長的砍刀!她們朝我們比畫著砍刀的長度!……砍刀!有那麼寬!像斧頭!……「我說的沒錯吧,艾克多?……我說的沒錯吧,萊昂?……聽這個臭婊子訴苦!她和她的條子情夫,他們一定能從中撈到很多好處!」……科羅蒂德巴不得被她們抽幾耳光,馬上就抽!她把整個臉都揚了起來,她不怕!可是她們,從斯特拉斯堡逃出來的難民,從最慘無人道的大屠殺中死裡逃生的人,她們奇迹一般到達黑森林,到達錫格馬林根和貝當這裏,不是為了看到這樣的場面!……不是!啊!貝當,他倒是挺享福的!……對啦……還有他的整個幕僚!……該死的亂七八糟,是的!……鐵證如山!……「嗯,艾克多!……」她們也有些話要說,她們這些已婚婦女,誠實、正派,不一而足,而且都是做母親的!……在斯特拉斯堡傾家蕩產!……但她們挺住了!……在最慘無人道的大屠殺中死裡逃生!……大家也許應該聽聽她們的!……聽她們說幾句,而不是聽這個骯髒的警察的情婦在這裏訴苦!而且她還在這裏添堵,把衛生間的門都堵住了!……上來的人越來越多……從樓下的餐館和大街上跑來的……就在我以為局面一發不可收拾的時候……來了一位主教……沒錯是一位主教……我不是在瞎編……從樓梯那裡上來的……一位主教,穿著紫色的教袍,戴著很寬大的帽子,胸前掛著十字架……他一邊上樓一邊祝福所有的人……所有的人!……他還回頭祝福街上所有的人……再祝福……還有整個樓道口的人……他不像平常的主教那麼老……不像他們那樣頭髮灰白、下巴上蓄著小鬍子……也不肥胖,更像是那種苦行僧,目光很謹慎……啊!不如說眼神很詭詐……窺伺著一切!……前後左右……一邊畫著十字,念念有詞地說著「以聖父的名義!」……但他一來就給在場的人一個非常強烈的印象!陡然之間!……立竿見影的效果!……科羅蒂德的訴苦和嘆息讓他們如此憤怒,如此怒不可遏,眼看他們就要剝掉科羅蒂德的衣服,把她剝得精光了!這時卻突然閉嘴了!他們不再把什麼屎盆子都往她頭上扣了:「婊子!爛貨!騙子!……」這個向大家祝福的主教,他們在納悶……反正嘛,像個主https://read.99csw.com教……他是從哪來的?……要去哪裡?上廁所嗎?……他不停地祝福大家……我尋思,依我之見……我從來就不是那種容易大驚小怪的人……我尋思:他可能是來找我的吧?……可能是喬裝打扮的?可能是來看病的?……不是!不是!他朝我走過來,他朝我示意,想跟我說話……他是在哪裡認識我的?
「大夫,我在菲德里斯醫院!那裡的護士很棒!……您認識她們!……我在菲德里斯住得很舒服!當然舒服啦!但舒服並不是萬能的!對吧,大夫?」
「大夫,我是阿爾比主教!」
「啊,是的!主教閣下!」
「您的苦難也沒熬到頭,我的孩子!」
「我要為我們在福爾達的主教會議弄一張通行證……您聽說過嗎?」
阿依夏和兩條看門狗下樓來了……誰也不敢吭聲了……所有的人都閃到一邊……悄無聲息!……她示意旁邊的人扶起巴比庸,把他抬起來,抬走,抬去那邊!……她揮動馬鞭給他們指路……抬到那邊去!……最裡面!走!……他們把他連同鐵鏈一道抬起……那一整個包裹!……嗬的一聲!就把他舉起來了!把那一整個包裹!……弄走了!……主教看著……他還在祝福……他又問了我一句:「您不是純潔派教徒嗎?」走廊里鬧哄哄的,他趁機問了這個問題,不讓其他人聽見……他叫什麼名字?……他沒告訴我……我不知道怎麼稱呼……什麼閣下?……「不是!不是!我不是純潔派教徒!」我沖他吼道!……我還是要讓所有的人都聽見!儘管吵吵嚷嚷的!整個樓層!啊!我這是條件反射,自我保護!瞬間爆發出來的!我得到了自我保護!承蒙上帝恩典!動物本能!我太遭人忌恨,是所有的人誹謗的目標!現在又多了一個!這個騙人的受迫害的主教叫我純潔派教徒!……屁|眼上粑著刑法第七十五條就已經夠我受的了!……再來個什麼純潔派……純潔派!……去他的!這個騙子一定是個十足的作惡多端的挑撥者!……想引誘我上鉤!……我才不上當呢!……我又吼了一句,好讓羅米茨和阿依夏都聽清楚了:「我不是純潔派教徒!不是純潔派教徒!」
「阿依夏!」
「神秘學主教!」
不管他是誰,有一件事是沒有疑問的:他幫我們阻止了一場屠殺!……先前那些殺氣騰騰、準備把科羅蒂德撕成碎塊的女人,現在全都溫柔地看著她,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她們畫著十字!動情地親切地哭了起來!為科羅蒂德,為莉莉,為那名警察……也為我……所有的人都相互擁抱……心心相印!……
然後他湊到我的耳朵邊跟我說:
「啊!那當然!」
我沒讓他進我的房間,就讓他待在樓道里,他待在那裡就挺好的……他一面跟我說話一面祝福,站著……一直站著,依然站著!
「我能想象,主教閣下!」
當然了,待在自己家裡最保險……但事情沒那麼簡單……不是那麼簡單啊!……
「純潔派主教!」https://read•99csw.com
「在上面那一層,主教閣下!」
反正你看上去要像個消息靈通人士!那人一邊跟你說話一邊撓癢……那人長著一身的疥瘡……啊!你千萬別提疥瘡……尤其不要提疥瘡……只說重返凱旋門就好!……那是我們的壓軸大戲!把那裡的火炬重新點燃!……倫敦的戴高樂和他的幕僚,還有羅斯福,斯大林,都被徹底消滅,被徹底制服,他們的鼻子全都被穿上鼻環!……然後關進萬森森林的動物園!徹徹底底!永世不得翻身!尤其是你不能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懷疑!你只要說一句,說「把運河拿下,隆美爾並不是那麼有把握……蘇伊士完全有能力頂住!」那你就等著他們跟你算賬吧!……別人就再也見不到你了!……有多少人就這麼失蹤了,就因為在跟大門口的那些男子說話時有一點點疑惑的口氣?……多了去了!……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他們了!……
你別想那麼快就把我拉下水!純潔派,阿爾比人,大主教!想給我來個徹底的措手不及?虛張聲勢!……呸!滾你媽的蛋!……幸好那些人把他弄走了!主教,大主教,還有他的那些祝福!……樓道上所有嘈雜的人群,還有阿依夏,還有那兩條看門狗!連同那個被鐵鏈裹起來的專員!還有痛哭流涕的科羅蒂德!……全都湧進那個小過道,朝最裡頭走去,可是,在那裡,有個小插曲!……我記下來!我為你們記下來!科羅蒂德叫了一聲!她轉過身,那麼柔弱愛哭的科羅蒂德,她突然撲到那些從斯特拉斯堡跑來的野蠻人身上!他們則把她摔出去,撞到了牆上!……摔得那麼重!……她彷彿被撞扁了一般!啊!她費力地爬了起來,稍稍休整后,重新進攻!……這個眼淚汪汪、弱不禁風的科羅蒂德!她死死抓住她的巴比庸,抓住鐵鏈的末端不鬆手!她蜷縮在後面,抱住他的腦袋……在上面親著,親著!人群把他們倆一起抬走了,把他們倆都送到最裡頭,最裡頭的那扇門!……
果不出所料!……那些人壓根兒就沒走!……我們的樓道擠滿了後備軍士兵和從火車上下來、從車站涌過來的文職人員,所謂的斯特拉斯堡難民……他們吵吵嚷嚷……破口大罵……罵他們見過和沒有見過的事情……啊!勒克萊爾克的部隊!……啊!那些手拿短刀的塞內加爾人!……不厭其詳!……我們對此一無所知,我們這些躲在錫格馬林根的貪生怕死的懦夫!……啊!一問三不知!……當然,那是他們的私有財產,這些從最慘烈的大屠殺中死裡逃生的人!……他們霸佔了樓道、樓面和廁所門……總之屬於另一伙人的入侵……他們上樓來拉尿……三人一群……四人一夥……甚至十個人……他們在巴比庸前面停下……他們看著他……看著這個被鏈住、側卧在地、腦袋腫起的巴比庸,他的腦袋腫脹得就像一個淹死的人……他們在他四周圍成一圈……他們也九*九*藏*書許跟他說過話,問他是怎麼回事……科羅蒂德跪在一邊,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都跟他們說了……她抽抽搭搭地說,竭盡所能地!那個可惡的圈套!那棵白楊樹!……第十二棵……還是第十三棵?……她哭著哭著都搞不清楚了!……還有那條小溪!……從斯特拉斯堡逃出來的這些難民當即就把她撇到一邊去了……啊!他們可沒心情聽這種令人厭煩的訴苦!對他們而言,就這點破事也犯得著說?荒唐!幼稚!愚蠢!……他們,他們經歷的那些才是真傢伙!……他們,他們經歷過的那才叫一個恐怖!那才是真正恐怖的經歷!……他們才有資格訴說,其他人還是閉上嘴巴靠邊站吧!……首先吧,這個巴比庸,他是什麼人?……是個警察!……一個條子!一個眼線!……那這個女孩呢?這個哭哭啼啼的小娘們,從哪個窯子里跑出來的呀?……科羅蒂德越是跟他們說白楊樹的事,語氣越溫柔,越想博得同情,越是傷心流淚……白楊樹!……第七棵?還是第十二棵?已經記不得了!……她越是那個樣子,越讓他們感到惱火……叫他們惱羞成怒!……他們好不容易才從斯特拉斯堡逃出來……從手舞短刀的塞內加爾人的魔掌中逃出來……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麼奇迹!……他們逃出來不是為了聽這個跪在她的相好旁邊的小娘們哭訴的!……不是!……他們呢,他們才有資格嚎叫嚎叫!……他們的所見所聞和慘烈遭遇!……真正的血流成河!……不是開玩笑!不是用手絹擦擦眼淚就能過去的事情!……集體斬首!弔死!林蔭道邊的樹上都吊滿了!……被弔死的人串成了一個個法蘭多拉舞花環!這個哭哭啼啼的小娘們,她啥也沒見識過!我們這些懶鬼、膽小鬼、貪生怕死的人,我們也一樣,沒見過!……既沒見過斯特拉斯堡的那些塞內加爾人,也沒見過那些會把人眼剜出來的抗德民眾武裝!什麼都沒見識過!……要是我們臉上露出什麼都知道的表情,就會把他們激怒……他們甚至會聲音越來越大地宣講他們的斯特拉斯堡大逃亡,聲嘶力竭地把喉嚨都喊破!……他們對這個科羅蒂德,這個小淫|婦,感到憤怒!……這個哭哭啼啼的小娘們!……就知道哭,其他的事一概不知!……我們這幫待在錫格馬林根的人也一樣,什麼都不知道,全都是白痴!……遊手好閒,不堪一擊!……那個小娘們,她只需去斯特拉斯堡看一下!……看了之後就會為自己在這裏哭訴瑞士邊境的事懊悔不已了!……嘩眾取寵!……要讓她見識見識那些抗德武裝,還有她的第十二、第十三棵樹!……啊!正好合適!把她吊到那棵樹的樹枝上!……他們已經對她忍無可忍了!是的……聽她的那點破事!……讓勒克萊爾克的部隊打過來吧!……他們萬萬不會只給你設個小圈套喲!那些手舞短刀的黑鬼,他們會把她的眼珠子給摳出來,這個眼淚汪汪的傻逼!……她等著瞧好了!……那樣的話,她就不會動不動哭得眼淚稀里嘩啦了!……聽她在這裏哭訴真的好討厭啊!……忍無可忍了!……「哇!哇!閉上丫的嘴!」讓她閉嘴!那些黑鬼會割掉她的舌頭的!他們的專長就是割舌頭了!https://read.99csw.com……她的相好,她的那個警察,也一起割掉!……她就再也不會抱怨了!她什麼都沒經歷過!……哭哭啼啼的騙子,被警察罩著的小婊子!……向警察告密的臭娘們!……全樓道的人都一致認為她是警察的眼線、密探、娼妓!……沒別的!……是時候讓那些黑鬼過來,連頭皮一起割掉她的頭髮!砍掉她的陰|蒂!……那樣一來,她就會閉嘴了!……而且,好戲還在後頭哩!是的,我們這些人也一樣!……把雞|巴塞進她嘴巴!……她就不會再啰嗦了!……她那個相好依然被鐵鏈鎖著,躺在地上!……什麼卵特派專員?……騙人!……他自己把自己綁起,自己把自己鏈起!……天哪!……「哇!哇!」警察的詭計!他們才不會上當呢,他們可是從斯特拉斯堡死裡逃生的人!那裡發生的事才是真正的駭人聽聞!……啊!她真的欠揍,真的應該就地正法,乾脆絞死!……還有她的警察情夫!……這個歇斯底里的小娘們,她在邊境發生的那些破事,圈套什麼的,喋喋不休!……臭婊子!她和她的條子情夫要是到過斯特拉斯堡,他們現在就不會抱怨了!……啊!這個痛哭流涕的爛貨!
他對周圍所有的人這麼說。
他非常親切地抱住我的頭,親了一下我的前額……然後降福於我!……
阿依夏已經到那邊了……她和她的看門狗在那裡等著他們……她站在門口,36號房……我知道……我知道!……我那個冒牌醫生已經進去了……還有他手下的那個女護士……最後,我相信……還有那個病人……就是那個躺在我床上、準備接受手術的人,從斯特拉斯堡來的那個肥胖的汽車修理工……另外還有很多人進去后我就再也沒見過……我覺得……我覺得……我不是很確定……我要不要藉此機會進去看一看?……看看36號房?……我有一些該死的疑惑……那些人進去后應該被關在裏面了……我也許可以進去,進去看一眼……巴比庸、科羅蒂德和那個主教……那些負責抬人的人,他們的女人把那裡擠得水泄不通,一起湧進36號房……阿依夏放他們進去……我也可以夾在人流中被他們推搡進去……阿依夏帶著她的看門狗待在門口……她看我是不是要進去……她可能會讓我進去的……「不!不!大姐!不!」我比較好奇,但好奇心不是特別的強烈!……他奶奶的!他們的小陰謀詭計已經讓我上過不少當了!……我已經沒那麼好糊弄了!這個大屁|眼阿依夏!屁股扭來扭去,跟舞蛇女一樣……想糊弄我,沒門!……臭婊子,想打這種如意算盤!……覺得我面目可憎!對我恨之入骨!……我要用木樁刑處死你,活活戳死你!你聽明白了嗎,橄欖!椰棗!婊子!我彷彿看見她一九〇〇年的時候,就站在這門口!……舞蛇女!……穿著紅色鱷魚皮靴,戴著粗大的珠寶,手裡拎著馬鞭!阿依夏,去你媽的!我要用木樁刑把你處死!不,我不會進36號房!她的36號房!我讓他們都待在這裏,我要逃走!我還有事要做呢!那是我的義務!回11號,病人在那裡等著我呢!……先去那裡,對!……那火車站呢?……城堡呢?先去火車站!……其他的列車應該到站了!……要沿著那條大街往下走……從一扇大門走到另一扇大門……從一條人行道到另一條……危險,並不只是來自飛機的連發射擊……一會兒這裏……一會兒那裡……那些把你緊緊拽住不肯放手、跟你瞎說八道的人也很危險!……每次我從「雄獅」出來去給這個那個病人看病時……我都躲不掉!……一個言行激烈的狂徒會突然衝到你面前,突然把你攔住!……每一扇大門,每一個街角都有……要你告訴他你對所發生的事情有什麼看法……不要簡單的看法……不讓你想太長的時間,而是馬上!非常明確、乾脆地表明自己的看法!把手搭在你的肩膀上!簡直要把你弄得手臂脫骱,全身脫臼!他跟你握手,使勁地搖晃著你,就像船在搖一樣,搖得你天旋地轉、不知所措!……「啊!咱們親愛的大夫來了!」真是意想不到啊!……真的太高興了!……啊!可是,這個時候,你可要小心喲!千萬要小心!保持最高度的警惕!這個時候你很容易不假思索,本能地回答問題!很容易口無遮攔,信口開河,還特別言之鑿鑿!……那個探你口風的人可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密探!這個時候你絕不能含糊!絕對不可以無端指責!你要像這樣直言相告:「德軍穩操勝券……新歐洲已經建立起來了!……地下部隊已經把倫敦徹底摧毀!……夷為平地!……保盧斯已經佔領莫斯科,但冬季結束后才會宣布捷報!……隆美爾已經進駐開羅!……這些消息會同時宣布!……美國人正在謀求媾和……我們,還有街上的人可以回去了,在香榭麗舍大街上列隊遊行……只是火車有點麻煩,交通問題!……火車不夠!……但也只是時間問題!從雷通德和聖德尼回去!」read.99csw.com
「好啦!好啦!」
「啊!大夫,我忘記了!……羅米茨的辦公室在哪裡?」
「我們有三個人……我,法國的……另外兩個主教是阿爾巴尼亞的……啊!大夫,我們的苦難還沒熬到頭!」
他想把更多的情況告訴我:「從一二〇九年起就遭受迫害!」
羅米茨的聲音!他的聲音讓一切都停了下來!他伏在樓梯欄杆上……他受夠了!……走廊里的吵鬧聲!又開始了!
這下子我心裡有數了!……我不想顯露出吃驚的表情……我的神態很自然……
婦女們全都跪了下去……但男人們依然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