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了算，」安德遜再次說道。這聽來有些輕率，甚至在他自己耳中。他正在體驗著一種對他來說不同尋常的情感。放鬆就是這種感覺嗎？

他害羞地點點頭。

「我可以過來拜訪你們，」丹妮絲突然對珍妮說。「我可以來布魯克林。」

安德遜看到珍妮眼裡升起抗拒之情，然後他感覺到她放下了。「好吧，」珍妮說。

「噢。」珍妮環顧客廳。「你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嗎？」

諾亞伸了個懶腰。「我想在這裏洗澡，」他懶洋洋地說九-九-藏-書。

安德遜聳聳肩。

「噢。」

「你們可以拜訪。如果你願意的話。」他微笑說。「這由你們決定。」

她僅僅猶豫了片刻后便朝他咧嘴笑了。「當然，諾諾。你高興就好。」

已經黃昏了。他們五個人靜靜坐著，陌生人間充斥著陌生感。

安德遜望著他們。一切都塵埃落定了，卻又不然，他清楚這點。事情會改變。諾亞會改變。當然安德遜需要跟進調查。然而他卻不渴望這麼做了。也許聯繫會保留，也九九藏書許不會，也許他們會轉變為其他形式的存在。他之前都沒有意識到他有多想念沉默。他們這樣坐了很長時間，陽光逐漸變得更加暗沉厚重，諾亞安靜地坐在丹妮絲和珍妮之間。安德遜仰起臉去吸收最後一抹夕陽，彷彿一隻睏倦的動物。

「所以你們明天離開？」丹妮絲最終開口道。

「是的。」珍妮的聲音里包含著一絲歉意。「我們的航班下午起飛。」

珍妮看起來鬆了一口氣。「噢。那樣也很好啊。不是嗎，諾hｔｔpｓ://ｒead.9９cｓw.coｍ亞？」

他頂出下嘴唇。「我想在這裏泡澡。在粉色的浴缸里。和她一起。」

「那我們就這樣離開這裏？就完了？我們不」——她看向丹妮絲——「保持聯繫？」

「那你可以下次幫我洗澡，好嗎，媽咪-媽媽？」

「我們現在該做什麼？」珍妮問安德遜。

他指向丹妮絲，丹妮絲微微聳肩並等著珍妮的指示。

在客人都離開后，珍妮和安德遜幫著丹妮絲和查理收拾剩下的食物，珍妮將桌子抹乾凈，而丹妮絲用吸塵機吸著read.99csw.com巧克力蛋糕的碎屑；當房間終於再次變整潔后，安德遜最後一個案例的研究主體們坐在沙發上，緊挨著，查理、丹妮絲、諾亞和珍妮。

還需要完成一些文書工作。那些文書工作曾經對他很重要，但是現在卻不那麼重要了。

珍妮在她座位上坐直了。「你想洗個澡？」

「我想我們現在應該回酒店了，寶貝，」珍妮最終和諾亞說道，將所有人都驚醒了。「時間不早了。」

所有人都看著他。

「那就說定了，」珍妮rｅａｄ.9９ｃsｗ•ｃom說。

安德遜坐在他們對面的單人沙發上。他感到沙發支撐著他的身體。他讓自己陷了下去。

他們已經完成這次拜訪了；他們被警察詢問過；他們參加了葬禮。現在應該恢復到原來的生活了，工作，責任。所有人卻除了他，安德遜想。奇怪的是，這個想法沒有讓他煩惱。他很想知道為什麼。

「當然不是馬上，」丹妮絲迅速補充道。「我是說，我覺得我們都需要一點時間……但是有一天我想過來看看你們住的地方，」她對諾亞說。「去看看你的房間？我可以這麼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