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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最後一塊拼圖 危險的少女

第五章 最後一塊拼圖

危險的少女

「所以是袁家給徐家賠錢了事?」鄭源瞪著汪士奇:「徐婷他們家什麼水平你也看到了,一整棟雪松大廈都是自家地產,他們會缺這個錢嗎?」
「就像有人要到匿名論壇里發自己跟老公沒有性生活那樣?」
「對過口供和現場,是自殺無疑了。預估死亡時間是晚上十點左右,死因是頸動脈破裂造成的失血過多,不過這個工具嘛……」徐燁為難地舉起物證袋給汪士奇看,汪士奇皺眉:「筷子?」
我也不信!明明是徐婷倒追的吧!
鄭源的臉色一下子暗下去:「那我猜……是不是等你再回去追問的時候,那個大娘就改口了?」
の劍風——發表于:2004-9-7 21:32——
「你是說,她用毒品控制他……」汪士奇恍然大悟,一巴掌拍在自己額頭上:「這個想法有點狂啊。」
一張簡陋的雙層床,二層床板擋住了部分噴濺。床里側高於鋪面60厘米處有大量血跡,血跡的尖端向上,承受客體距離創口約80厘米,著裝整齊,鞋子擺放整齊,無明顯搏鬥跡象。
「如果十二年前你聽說過他的案子的話。」鄭源低頭看著資料:「楊老師說徐婷和袁同心之間發生過性侵案件,袁同心在追趕她的時候出車禍死了,但是我查不到這個案子的任何資料。而且根據記錄,袁同心的死亡時間明明是第二年夏天,意外墜樓身亡,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處分當然是挨定了,原本好好的十年懸案,偵破立功,現在倒好,嫌疑人直接自殺,就算是畏罪吧,可單獨見面是他安排的,自殺工具是從他朋友眼皮子底下拿到手的……這不清不楚的已經夠汪士奇喝一壺了。更何況還有鄭源攪和在裏面。念及至此,汪士奇拳頭都攢痛了,他當然相信他是無心的,誰還沒有個看走眼的時候呢?可是……可是如果不是……
鄭源的臉被電腦屏幕映得慘白。
汪士奇愣了一下,沮喪地鬆開了手,一下子癱坐回去:「……反正說什麼都沒用了。不管是真兇還是證人,他都已經死了。」他用手臂擋住臉,聲音變得含含糊糊的:「我算是徹底輸了。」
袁同心,2004年6月20日身亡,死亡原因為當事人腦損傷無法自理導致的不慎失重墜樓。目擊證人正是他的親哥哥—袁佳樹。
「結婚也不是終極的佔有吧。」汪士奇嗤笑:「結了還能離呢。」
「對,比如,她的毒品從哪兒來的呢?她自己是不會有的,畢竟她家不是毒品加工廠。」
「是徐婷。」鄭源接過本子,掃過上面潦草的字跡:「既然你都去了現場,為什麼後來沒有立案?」
他想起剛剛在韓雀家的時候他的笑臉,微醺的淡紅染上兩頰,再早些時候,抬頭看著他的時候,泛著微光的眼睛。他斷然不能相信他會騙他。
黑沉沉的夜裡,汪士奇的車像一道銀灰色的閃電,劃破沉睡的公路。
那就沒錯了。鄭源想起自己在論壇上看到的留言,聯繫汪士奇的記錄,幾乎能拼湊出一個完全不同的故事:袁同心是班上受歡迎的男生,徐婷家有錢有勢,個性也成熟,這樣的女孩子倒追很少有不成功的,更何況她還並不難看。可是,倒追來的小男朋友真的那麼合心意嗎?如果覺得自己十拿九穩的對象似乎並不那麼喜歡自己,一個女孩子會使出什麼樣的報復手段呢?
死亡時間不是2003年,死因也不是車禍。
程諾只回了四個字:「給個郵箱。」
同心把徐婷睡了。
「我總有別的路。」汪士奇浮現出一絲壞笑:「突然想起來,好像有個特別合適的人選。」
吱吱——發表于:2004-9-7 21:56——
什麼班草,叫校草。

九-九-藏-書
「會有辦法的。」汪士奇咂咂嘴:「此路不通,那就再換一條。」
汪士奇端著兩碗面踏進客廳,冷不防迎頭撞上了這句話,他手一顫,被麵湯燙了個齜牙咧嘴。「別啊,一個袁佳樹還不夠你折騰的?現在又想把所有線索拉到徐婷那邊去啊?」他飛速放下面碗,悻悻地吹著燙紅了的手背:「可別再嚇我了,我現在非常脆弱。」
「甚至可以再過分一點。如果我們假設徐子倩是個控制狂,她從念書的時候起就在控制袁佳樹,為了讓他一直留在身邊,她跟他一起出國,一起回國,又讓他進了自家公司,給了他一份好工作。最後,她抵達了終極的佔有——跟他結婚。」
「所以呢?」
鄭源被自己的假想激出了冷汗。
奇怪的是,哪怕動用報社內部的資料庫都查不到當年的這起案件,翻遍全網,只有一個古早的匿名論壇上還殘留著一點隻言片語。
「我知道哪裡不對了。」汪士奇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手指停在一處筆記上,那兩行字跟狗爬似的,孤立於其他記錄之外,被紅筆打上了個圈,旁邊又畫了個問號。「目擊……證人……孫……路邊攤販……」鄭源磕磕絆絆的念了半天也沒扯利索,汪士奇忍不住單刀直入:「就是當年一份證詞,是路邊一個賣冰棍的大娘說的,她說她看到了這倆人從一條巷子里追跑出來,還拉拉扯扯的,然後男的突然衝上延安東路,就被車撞了。」
「馬上就要好了。」鄭源敲了敲硬邦邦的右腿,讓他看上面的塗鴉,那是汪士奇之前貪玩拿水筆寫的:十二月二十八,熱烈慶祝偉大光正的鄭記者第二次站起來。
「徐婷也好,徐子倩也好,現在都是死胡同了。」汪士奇為難地咂著嘴:「第一,人已經死了,不但死了,還燒了;第二,家人極度不配合,上次咱們去雪松大廈,她爹那樣你也見識過了;第三,她生前主動改過身份,就算有什麼疑點,估計早也抹平了。」
鄭源覺得腦子裡電光一閃:「啊……所以,並不是袁同心追著徐婷?」
「袁同心?」汪士奇喃喃著那個名字,眉頭緊鎖。「你別說,昨天晚上我就覺得,這名字好像在哪兒聽過……」
班草也沒來呀。
「你不認識。」汪士奇迅速抄起外套站了起來:「等我,去去就回。」
鄭源心裏一動,翻箱倒櫃地找出汪士奇的老通訊錄,他知道這人有這個習慣,因為手機丟得勤,電話號碼永遠要手抄一份才放心。藍黑墨水的數字依序排列,他的手指劃下去,停在了程諾的名字上面。
汪士奇耷拉著臉:「我剛被停職了。」
鄭源敲下這行字的時候並沒有什麼猶豫,他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已,儘管這個事實讓他經歷了整個人生的崩塌。他知道這句話對於對方的殺傷力是一樣的,因為沒過多久對話框里就傳回了程諾的答覆,很簡短,但鄭源幾乎能聽到背後的嘆息聲。
走開啦!趕緊講,我媽要來關電腦了。
鄭源的耳鼓裡一陣轟鳴,伴隨著突如其來的胃痛,像是有人在他的肚子上揍了一拳,所有的血液都湧向了頭部:「……誰乾的?」
「對。」汪士奇撓了撓一團亂的頭頂:「人一把年紀了,推說一句沒看清楚,我能怎麼辦?」
「你腿還沒好呢,別折騰了。」
「城市裡的毒販都有自己的內部網路,像徐子倩這樣有錢的大魚一定是他們的重要客戶,只要能找到其中一個,就能打聽出跟她接頭的那一個。袁佳樹吸毒不是一天兩天,徐子倩應該有個穩定的『貨源』,而且以她的身份和性格,為了防止互相出賣,他們之間一定有比錢更緊密的聯繫。」鄭源捏了捏鼻樑:「不過……要從哪裡下手是個問題,能不能讓對方乖乖開口更是個問題。」
鄭源不做聲了,只是垂著眼睛https://read.99csw.com看著汪士奇的手,這副逆來順受的樣子讓汪士奇更來氣:「怎麼了?啞巴了?」
「怎麼了?」
「我認識的唯一一個戶籍警察已經去世了。」
韓雀家的晚宴在汪士奇接到一個電話后戛然而止。他幾乎是用扔的把他送到家樓下就開車跑了,輪胎在水泥地面摩擦出刺耳的響聲。他沒有說出了什麼事,但鄭源已經有了預感。畢竟去局裡得掉頭,他車頭衝著的方向,應該是看守所。
汪士奇的面前是一壁黑紅。
他要重新站起來,親自去抓罪有應得的人。
不甜不甜就不甜——發表于:2004-9-7 22:00——
不信!
「延安東路車禍,現場有人報案說強|奸未遂。」汪士奇舉起了一個黑色革面的本子:「因為傷者系紅燈時違規突然衝出馬路,司機正常駕駛,不承擔主要責任。」他快步走回鄭源身邊,把那一頁指給他看:「被撞的那個人就是袁同心!而報案的人……」
「會有突破口的。」鄭源端起面碗吹了吹,大口吞咽起來:「凡走過必留下痕迹,只要她還是個人,就一定會有接觸過她的人。」
我媽醫院收的,騙你幹嗎。
東——發表于:2004-9-7 22:00——
袁同心,袁佳樹,都不需要汪士奇去查證他就能嗅出這背後不一般的血緣聯繫。如果徐婷在十年前跟弟弟談戀愛,十年後又準備嫁給哥哥,聯繫起她家的背景和他們共同的留學經歷,猜測是徐婷帶走袁佳樹一起去留學都不為過。可是,明明是受害人,為什麼不對加害她的人敬而遠之?鄭源盯著那張照片,徐子倩,或者徐婷,那雙淡棕色的眼睛散發著捉摸不定的氣息。她的溫柔背後藏著危險。
汪士奇眼睛一亮:「你是說……去找跟她接觸過的毒販?」
時針指向上午九點,天已大亮,汪士奇去了廚房,叮叮哐哐地煮起了早餐。「人是鐵飯是鋼啊,天大的事情,吃完再說。」他拍拍屁股走開了,留下鄭源一個人面對著一桌一地的狼藉,這堆亂七八糟的紙片估計賣廢品都幺不出多少錢來,但零散的線索就像細微的金沙藏匿其中,找對了竅門就能提煉出意想不到的謎底。鄭源坐在地板上,將幾個人的資料按順序擺在自己身邊,吳匯與袁佳樹,袁佳樹與袁同心,袁同心與徐子倩……最終他們形成了一個圓環,能跟他們所有人扯上關係的人,此刻就攢在他的手中。
他急急忙忙地穿著衣服,右邊的袖子怎麼也穿不進去,回頭一看,是鄭源抓住了他的袖口:「帶我一起去。」
鄭源低下頭,情緒也低落下來:「那……那怎麼辦……」
「那也說不通啊,你是說她一個姑娘家家的,難道自己去逼著人非禮她啊?」汪士奇說完這話,突然好像被什麼東西噎住了,他的臉憋得通紅,嚇了鄭源一跳:「你怎麼了!」
你們不知道啊……
真私奔啊,還車禍
の劍風——發表于:2004-9-7 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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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情況!快說!
鄭源在做記者的這些年報道了太多青少年犯罪,他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性犯罪是最惡劣的行為,但用性犯罪來指證甚至勒索一個無辜的人,幾乎是青春期叛逆少女們最常用的手段之一。如果徐婷打算用發|生|關|系來套牢袁同心,而後者跑掉了,那目擊證人的證詞就幾乎百分之百成立。甚至……鄭源的腦子裡出現了那對少年男女的追逐畫面,證詞說他們拉拉扯扯,那就是有身體接觸,read.99csw.com徐婷如果在袁同心的身後,車來了為什麼反而會讓他突然衝出去?如果她並不是在拉扯,而是推了他一把呢?
甚至都不能稱作人。鄭源想,她是一隻狐狸,母狼,或者別的什麼狡猾又強悍的動物。她的冷酷是天生的,有些兇手享受親自動手刺穿、流血、肢解的過程,有些兇手卻熱衷於藏在幕後,盡情品嘗操縱和控制他人的樂趣。如果猜得沒錯的話,第一樁犯罪從高一就開始了,將袁同心推向疾馳的貨車的那個瞬間,她的內心裡是不是就開啟了某個開關?從那以後,圍繞著她的全是噩耗:袁同心墜樓、袁佳樹吸毒、吳匯殺人,杜薔薇呢?她不也曾是二十三中的學生嗎?他們一模一樣的玫瑰紋身又代表了什麼呢?還有小葉……
汪士奇夾起來的一筷子面又放了回去:「你是說,袁佳樹吸毒也跟徐子倩有關?」
吱吱——發表于:2004-9-7 21:55——
飯桌被徵用成了臨時書桌,上麵攤了一大堆東西,電腦,資料,還有晚上沒來得及吃的外賣。鄭源打開筆記本,順手推開塑料袋包好的餐盒,一點餘溫從指尖擦過去,居然還沒涼透。
原吇——發表于:2004-9-7 21:30——
「讓我再睡會兒……」他嘟嘟囔囔的,任由汪士奇的手又卡緊了一些,汪士奇終於沒脾氣了:「還好意思睡!吳匯死了。」
「我在跟吳匯的對談里發現了一些事情。之前我們不是查出來袁佳樹涉毒嗎?吳匯似乎有暗示,吸毒不是他的主動選擇。」
「有什麼思路嗎?同學?同事?朋友?」汪士奇在紙上隨手划拉著人物關係:「如果她像你說得那麼聰明,估計不會輕易在這些人那裡留下馬腳。」
汪士奇一直折騰到早上才總算回了家。冬天天亮得晚,七點多了還是一片灰藍,像淬過火的冷鋼。一片朦朧中他瞄到沙發上有一小堆起伏,再走近一點,心臟突然猛跳起來。那個歪倒的姿勢,蜷曲的手指,無意識的側臉,幾乎跟早先在牢里見到的場景一模一樣。要不是汪士奇不信鬼神,差一點就要以為是吳匯的屍體回魂到他家裡來了。
一個小時后,鄭源看到了袁同心的記錄。
不甜不甜就不甜——發表于:2004-9-7 21:33——
「提是肯定提出來了,不過當事人袁同心重度昏迷,路上除了那個大娘又沒有別的目擊證人,司機撞人之後都嚇蒙了,根本回想不起來具體情景。這個證詞只能算個孤例,可採信度不高。」
原吇——發表于:2004-9-7 21:01——
「你再好好想想,主要是徐婷這邊。」鄭源的眼神再次落在那張老照片上面:「相隔十幾年,她在兩兄弟身邊分別當了兩次受害人,這個概率太小了,中間一定有某種故意的成分。」
不會是私奔了吧?
滿月酒?對的,那天汪士奇提早離席了,因為接了一個電話。是案子嗎?好像是的,似乎自己還央求說想一起去看看……鄭源心跳加速,手心裏彷彿又掂到了那個長命鎖沉甸甸的分量:「啊……那天你說……你說……」
————————
「所以能不能找到那個人就是關鍵咯。」
「沒錯。特別是對於一個踏入社會的成年男人。他有了錢,有了能力,外貌英俊,很受歡迎,面對的卻是一個斷送了自己親弟弟一生的女人。你說,他會甘心一輩子做一個提線木偶嗎?」
東——發表于:2004-9-7 21:50——
「你平時沒事都在看些什麼鬼?」鄭源笑得一口麵湯噴了出來:「不過大致是這樣沒錯。我在想,如果排查九_九_藏_書親戚朋友沒什麼用,那是不是可以從一些非常規的地方入手。」
不甜不甜就不甜——發表于:2004-9-7 21:46——
但是有些事情已經天翻地覆了吧。鄭源苦笑,抽出了從韓雀家借來的照片。徐婷的樣子和徐子倩擺在一起,個子更矮,下巴更圓,膚色更深些。然而樣子會變,眼神卻是變不了的。鄭源盯著那張臉,無法想象露出這樣笑容的少女已經經歷過那樣的波瀾。按楊寂說的,她在高一時曾經遭遇過同班同學的性侵,同一天那個同學在追逐她時出了車禍,不治身亡。那個同學,叫作袁同心。
「什麼誰乾的?」汪士奇衝著他茫然的臉嚷嚷起來:「不就是你嗎!」
鄭源瑟縮了一下:「你什麼意思!」
吱吱——發表于:2004-9-7 21:01——
吱吱——發表于:2004-9-7 21:33——
不甜不甜就不甜——發表于:2004-9-7 21:46——
東——發表于:2004-9-7 21:45——
「性侵還車禍……車……」汪士奇猛地一下躥起來:「我知道了!」他幾乎是手腳並用地衝進書房,在最底層的柜子深處刨出了一大堆記事本——那是他早年做的案件記錄。「應該有的,就在這裏……」他哆哆嗦嗦地在故紙堆里翻找著,抬頭迎上對面鄭源關切的目光:「我想起來袁同心是誰了!還記得你兒子滿月酒那天嗎?」
還好,這個人穿著鄭源的衣服,胸口攤著筆記本,眼鏡滑落到地板上。晨光描摹著他的側臉,柔順的前發散落下來,胸膛起伏,嘴唇微張著,毫無戒備——他只是睡著了。
「你還有別的路嗎?」
我媽說同心被車撞了。
一分鐘之後,程諾的信息回來了:「你倒是不客氣。但這是戶籍警察的活兒吧?」
鄭源的眼睛睜得飛快,他以對於一個熟睡的人來說非常不科學的敏捷反握住了汪士奇的手腕,另一隻手已經摸到了對方的左手小指,只要向後一掰,伴隨著對方的骨折,幾乎百分百能逃脫桎梏。
鄭源吃驚地望向他:「……因為我嗎?」
鄭源面不改色地說:「當事人就這麼幾個,案件一定是建立在他們的關係之上的,每個人都在這一串事件里扮演了角色。吳匯曾經想扮演的是一個屠殺型殺人犯。會在公共場合殺人的人都是社會的失敗者,他們所做的,簡單點來說就是報復社會之後借警察的手當場被殺,因為他們連自殺的勇氣都沒有,但又不肯被人控制和接受審判。」
「你覺得,一個未成年少女成為連環殺人兇手的概率有多大?」
鄭源擦了擦嘴巴:「但是我們沒有證據,實話說,到目前為止,一切都是建立在推測之上的。」
「這……」汪士奇抓著自己的頭髮,焦躁地在客廳里轉圈:「我想想啊,當時應該是女方主動撤訴了,改了口供,說是一場誤會。這種事情以前也不是沒有過,畢竟人都撞成那樣了,男方家裡好像也答應賠償,估計兩家私下和解,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倒是可以去牢里找找最近收押的毒販,不過……」
「問題是順序,」汪士奇抿著嘴唇:「她說,當時女孩跑在男孩後面。」
「既然你都認定了是我的錯,那我說什麼都沒用。」鄭源側過臉:「我真沒看見。我是最不希望他死的人,你知道的。」
……
「嗯?」鄭源這下徹底清醒了,他翻了個身坐起來:「什麼時候的事?」
「號房裡的餐具都是嚴格管制的,我問過了,這些天他能接觸到外界的唯一機會就是跟鄭記者見的那一面。獄警也證實了,他們確實吃了一頓https://read.99csw.com飯,是……鄭記者帶進來的外賣。」
「對,這就是他最大的破綻。行為是不會跟動機自相矛盾的,如果有,那就是我們弄錯了動機。比如吳匯的行兇其實是在替袁佳樹的殺人做掩蓋。」鄭源皺起眉頭:「但是,徐婷跟他還不一樣,她應該是你們警察最怕遇到的那種人。」
原吇——發表于:2004-9-7 21:41——
の劍風——發表于:2004-9-7 21:51——
「但是她有秘密。你知道嗎,根據心理學研究,人類都有說實話的自然傾向,但是秘密是不能跟熟人說的,作為替代,就會選擇向陌生人透露。」
!!!
汪士奇腳底一陣發麻。
他給對方發了條信息:「我是鄭源,想找你查一個人的死亡記錄。」
鄭源凝視著判定上的「意外」兩個字,感覺自己正凝視著一個黑暗的深淵。
「就是這個意思!吳匯是自殺死的,頸動脈放血,知道他用什麼放的嗎?磨尖的半截筷子!你請他吃飯用的筷子!」汪士奇揪住鄭源的衣領:「他偷藏的時候你敢說你沒看見?」
鄭源咔咔地按動著鍵盤:「袁同心。隔得有些久,應該在2003年,車禍,可能不太好查。」
!!!
嘴也太賤了
就算只是個烏龍,汪士奇的瞌睡還是一下子醒了。他立在他身前,想想這一晚上的遭遇,越想越糟心,忽然伸出手去卡住了鄭源的脖子。
「但是吳匯選擇了被抓。」
「昨天電話來的時候就已經不行了。」汪士奇一屁股跌坐在他身邊:「估計預謀了很久,正好踩在熄燈后兩輪巡視之間,等發現的時候血都放光了。」
TT四天沒來了,有人知道怎麼回事嗎?
寂靜持續了一陣子,直到鄭源把他的手強拿下來。「那也不一定,」他舉起了自己的筆記本:「我查出了新東西。如果徐子倩就是徐婷,那她跟袁佳樹應該都是二十三中的學生,袁佳樹還有一個兄弟叫袁同心,跟徐子倩同班。」
校草是他哥。
不過等看清楚是誰之後鄭源的手又鬆開了,他睡眼惺忪,身子重新放鬆下來,在沙發里陷下去。
東——發表于:2004-9-7 21:41——
哪個?
の劍風——發表于:2004-9-7 21:40——
純潔的小孩不要聽
「比如呢?」

「我也覺得……當時是感覺有哪裡不對來著,是什麼呢?」汪士奇一把搶過筆記,飛速地翻找著:「隔太久了,腦子真不好使了。」
吱吱——發表于:2004-9-7 21:45——
「誰?」
東——發表于:2004-9-7 21:55——
「說吧,誰?」
「嗯,如果按徐婷的第一份口供,袁同心約她在家見面,然後發生了性侵,她掙扎著跑了,袁同心害怕她說出去所以沖在後面追她,那她怎麼會出現在袁同心身後?」
「忘了嗎?今天是拆石膏的日子。」
「也不能怪你,說到底,我安排你單獨去見那一面就已經是違規了。」汪士奇煩躁地捶著沙發:「現在正在風口上,估計找局裡的朋友幫忙也不太好。」
徐婷也在醫院呢,我媽說,他們好像那個了
汪士奇低頭看著屍體,那是吳匯,半睜著眼睛,浸泡在自己的血里,已經停止了呼吸。
「所以當時你質疑了嗎?」
你這麼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