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里士多德想爬上沙發，試了幾次都失敗了，挺鬱悶。顧盼盼伸出胳膊吃力地把它拖上來，放到自己腿邊。

慕容雨川想了想：「我基本同意他的結論，不過在細節上我有點自己的看法，我一直堅信兇手作案前有過充分的計劃。他扯開被害人的衣裙，用刀在她的身體上劃出十字形刀口，胸腹部的刀口儘管深，還不足以致命，然後他又侵犯了被害人。這裏出現了一個問題，他這樣做是為了羞辱被害人，還是單純為了滿足生理上的需求？」

慕容雨川氣哼哼地說：「小屁孩兒，你知道什麼？」

「對昨天下午喬凱屍檢后的推斷，你有什麼意見？」

「這個我已經了解到了。」

「嗯。」

「時間稍微拉長一點兒，最近一年左右她有沒有和什麼異性有私下裡的交往？再早一點兒也可以。」

學生們有說有笑地在校園裡穿梭，陽光明媚，草綠花香，女孩們修長的腿很養眼，從外表上看，一切都很美好。

「我肯定。」

「第一位天使便去，把碗倒在地上，就有惡而且毒的瘡生在那些有獸印記、拜獸像的人身上。

「驗屍報告完成了嗎？」李峰局長坐在辦公桌後面看著武彪。

電梯門在兩人之間緩緩關合。

「這個，說不好。」

「那你記得紙上的話嗎？」

武彪猶豫了一下，說：「還沒有。」

「昨天在喬凱檢查屍體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一個不同尋常的問題。」

「我在死者喉管里發現的。」慕容雨川說。

「我才不信呢，你昨天晚上看她的時候，眼睛里都快伸出手來了。」

「沒有。」

孟坤嘴唇動了動，似乎還想爭辯，陸小棠的眼睛注視著她。她不情願地按了一下電源開關。「滴」的一聲，電腦開始運行。

「您肯定嗎？」

「這種時候有事做總比無所事事強。」

「有沒有和她以前的朋友見面，特別是男友？」

「儘管我對案情了解得不十分清楚，但是，我不認為她有作案的嫌疑。」李峰說。

「他是做什麼工作的？」

兩個事件發生只相隔一天。

亞里士多德仰著木訥的番茄臉，沒有反應。

陸小棠嘴唇動了動，話到嘴邊勉強又咽了回去，「我明白了局長，我會考慮的。」

「我和李淑珍從中學起就是同學。」孟坤說，「我是浙江大學畢業的，和李淑珍是同一所大學。」

李峰後半句話讓陸小棠剛剛興奮的情緒隨即冷卻。

陸小棠一邊出示警官證，一邊觀察這個女人。她的眼睛略微浮腫，眼角潮濕。

亞里士多德連頭都沒回，眼神中略帶鄙夷。

「是。」

客廳寬敞，洛可可風格的擺設，結構複雜的吊燈散發出的暖光被阿拉伯花式的牆紙和地毯包圍著，籠罩著一種曖昧典雅的氣氛。這和孟坤的外表極不相稱，陸小棠猜測那應該符合李淑珍的品位。

陸小棠就像根本沒看見一樣，繼續問「：您女兒有沒有和什麼人住在一起？」

她又翻看了其餘幾首詩，也多是寄寓愛情、感懷傷春題材。根據目前對被害人的了解，她生前尚沒有公開交往的男友，接近大齡剩女了。

李峰不說話了。

陸小棠試探著說：「我想你可能已經聽說了……」

「可不可九_九_藏_書以尊重一下我的隱私，亞里士多德？」慕容雨川不耐煩地說。

慕容雨川知道它聽得懂，不過它喜歡裝傻。慕容雨川在茶几果盤裡翻弄了一陣，找出了一塊巧克力糖，猶豫了一下，塞進自己嘴裏，又揀出一塊包裝紙相近的水果糖，在亞里士多德眼前晃晃，往遠處一丟：「去吧，亞里士多德。」

「我跟她去公安局法醫室了。」慕容雨川實話實說。

「瞎扯，我……」

李淑珍的房間更加奢華精緻，完全是復古的義大利傢具，佔據了半面牆的書架，紅松木寫字檯，一台20英寸的蘋果筆記本電腦，一個DVD光碟盒，一摞書，有一本翻扣在鍵盤旁邊。

「我一開始不是沒有這樣想過。網路上到處都是這種荒誕搞怪的東西。看上去深奧複雜的命題，往往實質很淺薄。我甚至覺得那個頭骨，說不定就是廣播學院里的哪個學生，從醫院里偷出來人體標本，搞的惡作劇。可是……」陸小棠考慮了片刻，「你在李淑珍喉嚨里發現了那張紙，讓我對自己最初的判斷不那麼肯定了。」

「千真萬確。《聖經》的每一個章節講述的內容都不相同。《啟示錄》是耶穌的門徒約翰所寫，自稱受到了上帝耶和華的指示，記錄下上帝對末日審判的預測。我剛才背誦的那幾句話，大意是說上帝將派天使毀滅整個墮落的大地，包括不忠的人類。」

「是。」

「我跟女兒不住在一起。」李峰的聲音很生硬。過了一會兒，他回答說：「應該沒有。」

陸小棠發現了一個加密文件，還是隱藏格式。「你知道密碼嗎？」

陸小棠鼓足勇氣，挺起胸脯說：「局長，如果您想儘快破案，為了需要，我可不可以問您幾個問題。」

李峰皺起嘴唇，似乎在考慮，然後才說：「她和一個叫孟坤的人合租一套公寓。」

頭骨出現在廣播學院校門前。

「嗯？」

「你在幹什麼？」孟坤忽然出現在陸小棠身後，並不客氣地問。

陸小棠隨手點開一個文件夾，裏面出現了五個子文件夾。

她說的是真話嗎？陸小棠說不出來為什麼，心裏冒出這個疑問。

「你認為把這幾張紙和頭骨放在一起的人，有沒有可能是在故弄玄虛？」

「是嗎？說來聽聽。」慕容雨川聚精會神。

陸小棠先離開了辦公室。武彪等著李峰下一步指示。

「你打算怎麼做，要我立刻通知喬凱對屍體進行血液檢測嗎？」

「說不好？！」

「我問了一連串的問題，你用了四個『是』和一個『說不好』來回答我。」李峰的臉色不太好看。

孟坤是那種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從外表你很難看出她心裏究竟在想什麼。

「我想了解關於李淑珍的一切細節。」陸小棠回答。

慕容雨川從兜里掏出一個密封塑料袋，遞給陸小棠。陸小棠接過來，裏面是一張紙，上面有些字：

慕容雨川想伸手在它腦袋上拍一巴掌，剛抬起手，恰巧被做完作業出來的顧盼盼看見了，「哥，你又欺負亞里士多德。」

「那是《大眾傳媒研究》。」孟坤立刻說。

我是說不清楚了，慕容雨川捂住腦袋。

「我不能肯定。我得回去查一查這張紙上那些話來自於哪裡，如果也是來源於《聖經》，未免太巧合了。」

「第二位天使把碗倒在海里，海就變成血，好像死人的血，海中九*九*藏*書的活物都死了。

顧盼盼噘著嘴跑過來。亞里士多德立刻活躍起來，搖擺著肥胖的身體，在小主人小腿上來回蹭，有幾次努力想站起來。但自從它的肚皮胖到快貼地的時候，便失去了這種技能。

「她身上有刀傷是嗎？橫豎各一刀，是不是？」

「我想知道……」李峰頓了頓，「我女兒到底是什麼狀況。」

顧盼盼詫異地望著表哥，忽然笑得前仰後合，差點兒把亞里士多德擠到地上：「表哥，我太佩服你了，居然能想出那麼有創意的表白方式。」

陸小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尋找什麼。她閉上眼睛回想著李淑珍最後一天早晨起床，站在梳妝鏡前，會以一種怎樣的表情看著自己。她是否會覺察到異樣？她是否明白那將是她最後一次站在這裏？

慕容雨川接著說：「看到它時，讓我聯想到了一件事……你還記得前天我們在一個裝著頭骨的登山包里發現的那幾張帶字的紙嗎？」

利用這個時間陸小棠走到書架跟前，快速瀏覽裏面的書。她的目光稍稍一頓，從水平格子里抽出一個硬皮本子。

「是。」

「案發當天，我們原計劃晚上去聽音樂會的。」她的嗓音開始哽咽，不像是裝的。

「那是她的日記，屬於她個人隱私。」孟坤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流露出厭惡。

陸小棠又點開了一個文件夾，裏面依然是密密麻麻的文檔。

「你認為這張紙上的話和之前那幾張紙上的話，都是同一個人寫的？」

過了半晌，李峰才說：「這個黃毛丫頭在你手底下，你今後的工作可有難度了。多留心，別讓她捅婁子。」

「她被強|奸了？」

「我什麼都知道。」顧盼盼歪著臉，狡黠地眨著眼，「今天一早起來，那位日本姐姐就不見了，你也不見了，你該怎麼向我解釋呢？」

陸小棠貿然發問讓孟坤顯得遲疑，停頓了片刻，她回答：「是，非常要好。」

「那是早晚的事，紙里包不住火。不過，她應該不知道我女兒被強|奸了，她也不應該知道有人在我女兒的身體上用刀子刻出了十字，否則，整個廣播學院的人就會知道，整個C市的人也都知道了。他們會在飯桌上談論我女兒是怎麼死的。你明白我的意思。」

武彪扭過頭用眼神示意陸小棠。

「你們交往多長時間了？」

「有這個必要嗎？」孟坤走到寫字檯前，在陸小棠琢磨著要不要打開電腦時把手按在了鍵盤上。

「你深更半夜跑過去，到底為了什麼？」

陸小棠讓孟坤領她到衛生間看看。衛生間很大，乾淨整潔，可以媲美星級酒店，說明這兩個女人生活質量非常高。她打開了藥品櫃，除了幾瓶維生素藥片和創可貼，幾乎沒有其他東西。她打開梳妝鏡旁邊的壁櫥，仔細檢查衛生紙、棉簽、洗髮水、木梳。

「會有這種事？」

一個國家重點大學的畢業生居然到一個普通廣播院校做圖書管理員，陸小棠生出了危機感。

「我希望你把這裏的英文翻譯給我聽，包括這些英語文章。」

「別在我面前陰陽怪氣的，小心我揍你。」陸小棠豎起一根食指。

「她太能吃了，我想給家裡省些伙食費。」慕容雨川眼睛瞅著電視機。

孟坤張口結舌。

陸小棠眨了下眼睛：「那你們上個月有沒有請過保潔員？有沒有人送快遞？社區新來的保安，新鄰居，到過你們家的……」

陸小棠接過他的話，「頭骨代表死亡，《啟示錄》講述的是末日審判。」

其中這首詩，陸小棠上中學時讀過，是詩人席慕蓉的情詩。她沒有想到，一個外表成read.99csw.com熟、頗有城府的大學講師，居然還熱衷於這種表露少女情懷的浪漫作品。

武彪怔了怔，說：「事實上，這個案子陸警官了解得比我更詳細。案發前後她都在死者……您的女兒身邊。我這邊正忙於處理8•12私立外國語學校女中學生被殺一案，對新案子的了解不及陸警官詳細。」

「既然她珍藏得這麼好，你又怎麼能對她電腦里的東西知道得這麼清楚呢？」

「怎麼說？」

「我也不肯定是不是我的錯覺。不過，假如我的感覺沒有問題，那肯定是屍體本身出了問題，原因應該出在血液里。」

如果在李淑珍屍體里找到的紙張上的話也來自於《聖經》，那說明什麼？

「她身上的傷有多嚴重？」

慕容雨川煩悶地坐在沙發里，不停更換電視頻道。那隻肥胖的八哥犬走到他身邊看著他。慕容雨川轉過臉，他們對視了一陣。慕容雨川轉回頭接著調電視節目。過了一會兒，再轉頭，那隻狗仍然在看他，連表情都沒變。

「我知道。」陸小棠翻開。

陸小棠兩手插在後褲兜里，打量著房間。她拿起那本書，看了看封面，是《弗洛伊德論美文選》。這不稀奇，李淑珍是社會心理學講師。

等電梯的時候孟坤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門口，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你看不出來她的內心是悲，還是恨。

「把電腦打開。」陸小棠平靜地說。

亞里士多德扭過番茄臉，面無表情地看了慕容雨川一眼，又轉回去。

「你們從中學時就很要好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李峰臉上的表情變了。

孟坤搖搖頭，「女生，一個大一新生。」

「哪壺不開提哪壺。」慕容雨川垂頭喪氣地坐在校園裡一個花壇邊。

孟坤稍微點了點頭，轉身走進了客廳。

「你是在跟她交往嗎？」

李峰臉上的肉抽|動了幾下：「陸警官，你是從省刑警隊調派到我們這兒的，我不否認你的工作能力。但是，要想做好一名警官，光靠一心抓罪犯是不夠的。」

「當時屍體死亡已經過了幾個小時，驗屍間里的溫度很低，可是，我摸屍體還是溫暖的。我回想起在案發現場，李淑珍臨死前，她的身體摸上去也很熱，就像發燒了一樣。」

「誰跟一個日本丫頭交往，個子那麼矮。」

顧盼盼和亞里士多德玩了一會兒，然後光著腳丫子跳到沙發上，從慕容雨川手裡搶過遙控器，挑了一部韓國言情片津津有味地看起來。

他們得到的結論算不算一個線索？或者兇手根本就想告訴他們這個涵義？

「我聽美奈子說，你們昨天晚上重新檢查了李淑珍的屍體。」

「我還沒老到那個地步，謝謝。」

「呵，說得輕鬆，你也干過這麼丟人的事嗎？」慕容雨川勉強調侃了一句。

孟坤低下頭，看著那些整齊排列的英語文檔說：「你點開的這個文件夾是她的教學課件——『馬斯洛人格基本需求』專題，我想這對你來說沒有什麼用處。」

「有這個必要嗎？」

「登山包里那幾張紙上的話，我已經查到了出處。來自於《聖經》最後一章《啟示錄》。」

「一個男生？」

陸小棠轉頭看著她：「你應該知道，她被人謀殺了。也許，在那之前她就已經被人盯上了。可能她當時已經覺察到了，心裏很害怕，但是沒有對別人講。」

她看起來有三十幾歲，梳短髮，戴一副方框眼鏡。沒有過多的表情，這倒是圖書管理員的標準模樣。

「伸出你的鐮刀來收割；因為收割的時候已經到了。

「兇手把自己當成了主宰生命的死神，而且，也可以進一步解釋李淑珍身體上的刀傷。」

與頭骨放在一起的紙張上寫著《聖經•啟示錄》上的話語。

「第三位天使把碗倒在江河與眾水的泉源里，水就變成血了。……現在你給他們血喝，這是他們所該受的。」陸小棠原原本本背了一遍。

「每個人都犯過錯，丟過人。這沒有什麼大不了，你就權當是一次自我磨鍊吧。」

「是。」陸小棠覺得局長辦公室里壓抑得喘不上氣。

「我給你發了那麼多簡訊，你怎麼都不回？」陸小棠一如既往地開始發威了。

「師大的圖書館管理員。不過，她是一個女人。」

「也一樣。」

李淑珍的日記平淡無奇，基本上都是簡短几句話概括一天的生活，有些有感而發，帶有一定哲理，還有就是日常活動備忘錄。唯一讓陸小棠感興趣的是，每隔幾頁就會有一首詩。

「所以，我可以到市裡各大醫院的男性專科調查一下病人檔案，看看那裡面有沒有有犯罪前科的人。」陸小棠說。

陸小棠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你知道我今天來帶給你什麼消息嗎？」

她正在一所市普通高中讀一年級。性格古靈精怪，成績也古靈精怪，高高低低，像心電圖一樣。顧氏夫婦沒少發愁，誰也預料不到，高考那一天會是女兒的峰值還是波谷，弄不好也有可能水平直線。因此，顧氏夫婦把外甥慕容雨川的到來看成是女兒命運的轉折點。也希望藉此激勵女兒奮發圖強。慕容雨川則比較現實，他輔導過表妹一段時間之後，謹慎地說：「如果讓亞里士多德代替表妹參加高考，總成績可以提高八十分左右。」

「她已經知道這件事了嗎？」陸小棠忍不住問。

「那坐在雲上的，就把鐮刀扔在地上，地上的莊稼就被收割了。

「你今天怎麼沒帶那個日本姐姐來呀？」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髮現？」

「恕我直言，像你們這種能保持這麼長久的閨蜜可不多見。你們交往男朋友時，不會覺得不太方便嗎？」

「嗯？」

「我沒看到！」慕容雨川不耐煩地回答，他現在實在沒有心情哄這位女王高興。

幾個嘰嘰喳喳的女學生從他們身旁經過，其中一個身材火辣，慕容雨川盯著她們遠去的身影，說：「根據統計，相當多的強|奸犯本身都有性功能障礙，他們喜歡特殊的刺|激。而案發現場是在餐廳的公共衛生間里，可以看成是半公開的環境，在這種地方實施犯罪同樣能夠對兇手造成一種心理上的亢奮。因為他這樣做要冒相當大的風險，運氣不好的話，有可能被上廁所的客人發現。」

「我看不出來哪裡有什麼不方便。」

「您明白我的意思。您的女兒是高度近視，而且還有夜盲，她的身邊應該有人照顧。否則，她就會跟父母住在一起不是嗎？她是不是和誰住在一起？」

「我需要尋找一些不同尋常的蛛絲馬跡，比方說，有人跟蹤過她……」陸小棠解釋。「你覺得你在這裡能找到你想找的？」孟坤的手死死壓著電腦鍵盤，「她的電腦只用於教學，裏面連電影和遊戲都沒有，每一份教案都是她自己精心編排的，旁人，包括他的父母來這裏，都不讓碰。」

陸小棠給了他一拳，但比平時輕多了：「算了吧，還在為你那點小自尊難受？自打我小時候認識你時起，你就不是一ｒｅaｄ.9９csw•cｏｍ個膽子大的人，要不然你也不會挨那麼多揍。」

「你想問我什麼？」

「她在出事前後這幾天有沒有和什麼陌生人來往？」

「大學呢？」陸小棠眼睛看著屏幕，嘴裏繼續問。

「那好吧。」陸小棠又在房子里轉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物品便告辭離開。

「《聖經》？」

慕容雨川揉著胸口，不知為什麼感覺很受用。難過的時候找朋友打自己一頓未嘗不是一種好的選擇。

李峰的目光轉向了站在門口的陸小棠：「陸警官對案情很清楚，是嗎？」

「我？」慕容雨川雙手合十，做了個膜拜的姿勢，「專業驗屍官的話自然是權威嘍。」

「別裝蒜啦，我都知道哦。」

「如果，兩件事是同一人所為，那顆頭骨就是一種暗示……」慕容雨川說。

兩人同時陷入沉默之中。

「你也會英文嗎？」她隨口問。

「你個人認為哪種可能性更大？」

「當然啦！和我比起來，你這算什麼？」

李峰疑惑地看著她：「問我？」

「這隻是一種假設，也可能毫無用處。」

3號樓，1單元，15層045室。

「這個不必你費心了，即使你告訴喬凱也無濟於事，用公安局實驗室里那些老掉牙的設備肯定一無所獲，連醫大這裏的設備恐怕也不行。我會把樣品寄到省醫學研究院，讓專業研究員去忙活吧。」

「……」

「沒有，她租的房子離我家不遠。」李峰的聲音里隱含著一種敵意，「她時常到我和她媽媽這裏來吃晚飯。」

李峰的眼睛閃爍了一下，回答：「沒有。」

顧盼盼盤著腿，看了一會兒電視，偷偷用眼睛瞟著表哥，研究了半天，露出神秘兮兮的樣子：「表哥——」

「是，不知局長您問的是哪方面？」

「你是浙大畢業的？」陸小棠略顯吃驚。

孟坤的形象多少有點兒出乎陸小棠意料。衣著樸素，五官樸素，比陸小棠矮了幾乎半個頭，身材看上去至少比陸小棠多了十幾斤。

帶著疑問陸小棠回到李淑珍的卧室，孟坤這時忽然說：「我想起在上周她曾經說過一件事，因為她給一個學生的期中考試捲紙判了不及格，那個學生揚言要報復她。」

慕容雨川點點頭。

陸小棠又給了他一拳：「你就那麼想聽我的糗事？」

「除此之外，還發現了什麼？」

電腦已經打開，陸小棠來到寫字檯，俯身看著液晶屏幕。蘋果操作系統她不熟悉，試著擺弄滑鼠，點開了硬碟，裏面的文件命名居然都是英文。上學時她最討厭的學科就是英文，一看見字母頭就大。

孟坤說：「她的事我也聽了個大概。要知道，她的作息時間一貫很規律，她差不多每天中午都會去那個餐廳吃午餐。」

「十字架？」陸小棠看著慕容雨川，似乎在徵得他的支持。

武彪說：「我們正在研究具體排查方案，很快就能讓您看到。」

「不知道，那都是她寫的論文。」

陸小棠重又看著那張紙。

李淑珍是廣播學院的教師。

陸小棠讀完，看了看慕容雨川。

「你覺得它們之間有沒有相近的地方？」

這是一隻喜歡沉思的狗，成天到晚除了吃飯和睡覺時間以外就喜歡學習知識，它不太看書，如果它能看得懂的話。它偶爾看看電視，不喜歡穿越劇和國產動畫片，喜歡看《非誠勿擾》和《愛情連連看》。

「那如果，我是說如果……」陸小棠躊躇著，「這個圖書管理員知道某些有價值的線索，我們也需要給她提供詳細的訊息，供她參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