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辦案，請問有沒有搜查證件？」

「你仔細想想，長相近似也可以，或者，那亮有沒有提到過一個姓遲的女人？」

周志鵬問他這幾天幹什麼去了，慕容雨川哼哼哈哈應付著，周志鵬又說，自己和美奈子的關係發展得如何如何。慕容雨川暗笑。

「你打電話給喬凱了吧，他很快就來吧……那我先走了，再見。」

慕容雨川的眼神讓布丁有些慌亂。

她到底在搞什麼名堂？難道真的放棄案子，去遍嘗美食了？

章軍伏在他耳邊悄悄地說了什麼，崔博臉色慘白。儘管慕容雨川不太喜歡這個唯利是圖的律師，但至少，他的話起作用了。

「我的護照還在裏面。」美奈子焦急地說，「萬一丟了，補辦很麻煩的。」

美奈子猶豫了一下：「謝謝你，學長。喬凱君可能還沒走，我可以讓他來。」

「你不要說了。」布丁捂住了耳朵。

「警察？」叫Coco姐的女人霍然轉過身來。

狡猾的章軍覺得氣氛不對，馬上對崔博說：「如果你真知道什麼，最好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他們……」

布丁後退了一步，定睛一看，是一張照片。

「我只看見過相撲吃這麼多。」

老師們都知趣地離開了。

「等一下……」崔博凝視著慕容雨川，似乎要伸手拉他。他顯然被恐嚇住了，他委屈地說：「我已經把一切都告訴你了呀。」

在這種男人眼裡，所有的女人都有問題，這種人不管是不是真正的兇手，但至少，人品肯定是有瑕疵的。

「就像你說的，她是跟一個男的見面了。」崔博很不自在地擺弄著手指，「我想攆上他們，但是他們走得很快。」

「她製造假幣了？走私軍火？盜竊了？縱火了？投毒了……」

「她的父親看見女兒的屍體時，當時就昏倒了。」

他的話顯然讓章軍很震驚，崔博沒有跟他說過自己和被害人陳夢瑤之間的瓜葛。他開始研究慕容雨川的表情，想從中了解一些更多的東西。可是，慕容雨川板著臉，沒有表情。

「沒有。」崔博回答，「她獨自一人。如果當時有人跟蹤她，我能發現。她是我的女朋友，我當然得時時刻刻看著她。」

她沒畫任何妝，五官清秀，體態略顯瘦弱，乍一看20出頭的年紀，可是眉宇之間的老練與漠然又讓人感覺她有30歲了。

崔博好像被觸到了神經，叫喊起來：「我告訴過你們，那不是我的褲子。別總來煩我！」

慕容雨川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折了這麼大面子。

那個叫柳娟的女子到底知道多少秘密？任何迷局都會有局眼。通過她能否讓這盤死局峰迴路轉呢？

布丁一見有人撐腰，膽氣也壯起來，仰著下巴，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

「別胡扯了。」崔博說，「我一直都跟你們講，那條褲子不是我的，寢室衣櫃里那些『冰兒』也不是我的，有人故意陷害我。」

Coco姐沖慕容雨川點下頭，意思是說，可以滾蛋了。

「然後呢？」慕容雨川問。

慕容雨川一下就傻了。

「我們的確有重要事，並不是想來打攪你們。」慕容雨川說。

「你就眼睜睜看著他們走了？」

布丁的眼睛落在慕容雨川和曹青身後。

慕容雨川偏偏拿這個瘦弱的女人毫無辦法。他忽地拉開衣服，曹青嚇了一跳。

「我們是警察。」曹青說。

「慕容學長。」美奈子瞅著桌子吃驚地問，「這些都是你吃的？」

「比我高點兒，我感覺。」崔博說，「但是我沒看清他的長相，他戴著一頂鴨舌帽，帽檐兒壓得很低。」

慕容雨川可不打算跟他比腦筋急轉彎，他單刀直入地說：「我們只想問他幾個問題，如果他回答得夠好，我們可以考慮免除對他涉嫌使用和攜帶毒品進行起訴。」

崔博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什麼都沒看見。」

C市廣播學院，教務室。

ｒead•9９ｃsｗ.cｏm「布丁，你幹什麼呢？」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飄來。

「要不這樣吧，」唐健說，「你們先回去等消息，我這邊一發現什麼情況就通知你們。」

慕容雨川打開文件夾，拿出那亮的照片放在崔博面前：「是這個人嗎？」

「原來你還留了一手。」曹青對慕容雨川有點兒刮目相看。

慕容雨川沒精打采地走進食堂，要了一盤溜肉段，一盤辣子雞，一盤梅菜扣肉，一盤四喜丸子……他點的全是葷菜，他想把自己撐死。

章軍沒有針鋒相對，他一言不發地先給慕容雨川和曹青相面，嘴角泛起一絲不屑。

美奈子要了一碗米飯，一小盤冷盤，還是素的，坐在靠牆角的一張桌上。米飯吃了三分之一，冷盤吃了三分之一。這些東西她慢條斯理吃了半個小時。

他用鼻子哼了一聲。

「我們還是先走吧。」曹青拉了拉慕容雨川胳膊。

章軍坐在崔博身旁，雙手用力按著桌面，擺出十足的鬥牛架勢。

「應該不會吧？」慕容雨川回答的時候並沒有底氣。

慕容雨川露出得意的笑容。他甚至隱約地盼望那個殘殺女人的惡魔，就潛伏在美奈子經過的路上，好像她犯了不可饒恕的過錯，理應遭受這樣的懲罰。

曹青說：「我們是來找人的。」

不等慕容雨川繼續說，Coco姐連珠炮似地問下去：「她殺人了？」

他的鼻子離照片遠了一點兒，把照片里的人從頭到腳看了半天，說：「那個人可能比我高，差不多就是這個體形。可是，當時……當時，我的注意力沒在他身上，我在看陳夢瑤。」

如果她回宿舍，應該和慕容雨川同路。她沒回宿舍，而是去實驗室取包了……

「你給我仔細看看！」慕容雨川大吼一聲，把身旁的曹青都嚇了一跳。

慕容雨川咳嗽一聲：「這個不太好吧……」

「我們又見面了，柳……哦，布丁小姐。」慕容雨川微笑著說。

慕容雨川根本沒有時間完整地說話，原本腦子裡的思路讓這個牙尖嘴利的女人攪得一塌糊塗。

慕容雨川一看見明珠酒店的門面，立刻想起《國產凌凌漆》里那座麗晶大賓館。如果把門口那幾片裝飾用的膠合板去掉，就是一座標準的危房。

也只好如此，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慕容雨川回憶著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幕幕。

這丫頭不會這麼狠吧？慕容雨川吞咽一下口水：「我只是問一個問題就走，沒必要這麼麻煩吧？」

真虛偽，慕容雨川好容易平息下來的怒火又被點燃了，卻又不知道應該恨誰。

崔博轉動著眼珠：「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崔博坐在椅子上，雙手交叉胸前，滿不在乎地瞅著慕容雨川和曹青。

慕容雨川點頭。能想象得到，陳夢瑤看見崔博就像看見了瘟神，躲之唯恐不及。

Coco姐莞爾一笑，湊到慕容雨川跟前低聲說：「小帥哥，你扮警察可不太像喔。」

一個穿著T恤短褲的女人快速走過來，打量了慕容雨川和曹青兩眼，轉向布丁：「你的客人？」

Coco姐臉色一沉：「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到這裏來究竟想幹什麼？但是，以為我這兒好欺負，可就長錯眼珠子了。」

崔博又嗤了一聲，「她不在……」

「然後你跟蹤他們了？」崔博搖搖頭。

「辦案需要，我們想問柳娟小姐幾個問題。」曹青老老實實地回答。

聽到對方這樣說，崔博立刻氣焰全無。他心虛地瞅了瞅慕容雨川和曹青，囁嚅著說：「當時我的確在圖書館看見她了。」

慕容雨川看看天色已經開始黑了：「要不我陪你去吧。」

美奈子說著掏出手機，熟練地撥通喬凱的號碼。

「哦，原來是普普通通的詢問，」Coco姐點下頭，「也就是說，我們也有權利不回九_九_藏_書答，是嗎？」

慕容雨川只想回去好好吃上一頓，玩一通遊戲，再痛痛快快睡上一覺。

「怎麼了？」慕容雨川經過她身邊時問。

「按我的意思，昨天晚上應該把那女的帶回警局。說不定，就是她給兇手通風報信。」

「放長線釣大魚。」慕容雨川說，「我倒是盼望她就是幫凶，只怕她不是。」

曹青立刻問：「她離開圖書館時，你有沒有跟蹤她？」

「是呀，布丁是吃的。」小姐嗤嗤地笑。

Coco姐仍然鎮定，可是眼神中隱藏著驚駭：「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

布丁搖搖頭。

「我……」美奈子聲音怯怯的，有些難為情。

慕容雨川一早晨給陸小棠打了幾通電話，回答都是「用戶已關機」。

慕容雨川意味深長地看著他：「我不明白，為什麼你不把自己知道的都講出來呢？」

「你們找我又有什麼事？」布丁面帶不安。

跟蹤儀器顯示，布丁一下午都沒離開過明珠賓館。給一個人發過簡訊，接過兩個電話。簡訊內容是，約對方星期天一起去悅城廣場購物。兩通電話分別來自不同地方，一個是西城區地稅局的座機，另外一個是手機號。經過查詢，手機是一個叫李某的私營業主打來的，想晚上帶布丁出去吃飯。

「很快是多快？」慕容雨川問，「她跟著那個男人走嗎？」

崔博用鼻子不屑地噴了一下：「她不會同任何人交往的，她一直愛的都是我。」

Coco姐冷笑道：「不要拿警察壓我，即便你們真的是警察，也管不到我這一畝三分地。我跟派出所所長、區公安局局長都很熟，就算想把我的姐妹帶走，也得他們說了算。像你們這號騙吃騙喝的混混，姐可見的多了。如果你們想來硬的也成，我一個電話，可以給你們找幾個陪練。你看怎麼樣？」

「然後，你親眼看見那個男人把陳夢瑤挾持了？」

「不等我說完她就走了。她夾著一大堆書本。她說，她之後會跟我見面。然後，就離開了。」

前台小姐相當熱情，問兩位要訂什麼房間。

「是不是他聽到風聲逃了？」曹青說。

慕容雨川瞧著他，又問：「也許不一定是陌生人。不一定是那種看上去就不懷好意的社會人員。譬如說，你們分手之後，她也許和別人約會了……」

曹青對談判不太在行，慕容雨川只好暫時假冒警察，反正章軍也不認識他。

「她拐賣兒童了？」

章軍搖搖頭，一臉嚴肅：「孩子，你要明白，我一直在幫你。你現在可以什麼都不說，但之後你假如被起訴，那就必須在看守所里把真相告訴檢察官。」

崔博的目光哆嗦了一下，他轉頭看章軍。

慕容雨川神色平靜地繼續問說：「你的意思是說，陳夢瑤沒有赴約，也沒有在寢室。」

「把她帶回警局說不定反而打草驚蛇，我昨天已經跟唐健打了招呼，把那女人的手機衛星定位了。不管她到哪裡，給誰打電話，我們都能夠了如指掌。」

一抬頭恰好看見走廊里經過了一個熟悉的人影，那人也看見了慕容雨川，沖他擺手打招呼。

慕容雨川不由自主放慢了腳步。

「嗯。」慕容雨川重新坐下。

「不知道警察同志到我們這家小店有何貴幹呢？」Coco姐面無表情地問。

慕容雨川有些泄氣，難道她真的跟兇手沒有任何瓜葛，只是普通的金錢和肉體的關係？還是她異常警覺呢？

「多大年紀呢？你覺得。」慕容雨川問。

他以一種不容置疑地口吻說：「警察同志，我們只有十分鐘時間把一切都解釋得清清楚楚，我的委託人還要上課。」

「我……其實，我……」

崔博猶豫了一下：「我想跟她說話……可是，她卻不想搭理我。」

慕容雨川和曹青在去S市的路上，接到了唐健的電話。他已經派便衣把那亮的住九-九-藏-書所監視起來，但是，嫌疑人一直沒有出現。

「今天你有時間吧？」

慕容雨川回到學校，趕上了今天最後一堂實驗課。

「但首先，得看是什麼事情。」章軍反唇相譏，「我聽說了，那兩個女人遭到了殘忍地虐殺。一旦你因為一級謀殺罪被起訴，跟你兜里揣了幾包違禁藥可不是一個概念。我的小朋友，如果你真的在這方面出了問題，建議你的父母給你另請一位律師。」

「真是氣派。」慕容雨川感慨。

一個人走進食堂，儘管體態嬌小，慕容雨川還是立刻就發現了她。不是靠眼睛，而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從小到大，他從未有過這種感覺。這種感覺讓他心慌意亂，手足無措。他甚至討厭這種感覺，討厭他自己，討厭他開始變得不像他自己。

慕容雨川咯咯地咬牙，「你知不知道，陳夢瑤現在已經死了？」

奶油布丁，或者說柳娟，打扮得比昨天晚上更加妖嬈。誇張的假睫毛，大眼妝，讓你誤以為她是混血。她甜甜的笑容，一旦認出面前的兩位客人就是昨天晚上那兩名警察時，立刻僵硬了。

「怎麼了？」慕容雨川停下腳步，側過身。

曹青耳朵很尖，他替崔博回答：「他是陳夢瑤被綁架以前，最後一個看見她的人，他還是她的男朋友。」

慕容雨川問：「她的室友王莎莎當時在宿舍嗎？」

「那你之後做什麼了？」

「這些東西多嗎？」

「他們……」布丁面露難色。

慕容雨川沉下臉，冷冷地盯著他。

慕容雨川說：「我想問的是關於李淑珍被殺和陳夢瑤被強|奸的事……」

他等著美奈子慢吞吞地吃完，也跟著離開座位。這時看見美奈子站在食堂門口躊躇。

搖頭。慕容雨川盯著她的眼睛，似乎不相信她。

小姐笑容更明顯：「她在這裏不叫這個名字，都稱呼她奶油布丁。」

「布丁？那不是吃的？」曹青脫口說出，還沒弄明白。

「那你有沒有看到有誰跟蹤她？任何可疑的人？」

慕容雨川裝作毫不知情的模樣，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把美奈子丟在原地發愣。

「不是。」崔博囁嚅著，「那個男人用胳膊挾著她。」

「那我們就有時間好好談談了，是不是？」

「沒有。」

「我都講了呀。」崔博聳聳肩。

慕容雨川冷冷一笑說：「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會有這麼蠢的人，他寧願啃窩頭，穿囚服，也不想花5分鐘來說幾句實話。既然如此，我們就到此結束吧，有機會的話，3年之後，等你出來了，我們再聊。」

看著美奈子和喬凱兩人溫情融融，他又不禁鄙視自己。倘若美奈子選擇的是自己而不是喬凱，他真的能對她負責嗎？

「不知找哪一位？」前台小姐隱約浮現出暗示的微笑。

「這關係到一起刑事案件。」慕容雨川決定吐露一點事情，嚇一嚇她，「你們這位布丁小姐多少涉及在內。」

曹青這時插嘴：「那個男人長什麼樣？」

慕容雨川自討沒趣，悻悻地走開。聽見背後美奈子說：「怎麼，你已經離開學校了……哦，沒事，那你早點回去吧，晚安。」雖然失落，她的聲音依然溫柔。

崔博回答：「是她約我。她提出來要在那棟廢磚樓10點鐘見面的。」

「沒有。」

「我們不是來搜查的，所以沒有。我們只是做一下普通的詢問。」

Coco姐把目光對準了他。

Coco姐臉色也變了變。

「這我可說不好，總之不是年紀很大的人，他走路很快，手裡還挾著一個人。對了，他穿著深黑色的衣服，從上到下都是黑色的。事實上，在夜晚看不太清楚，因為瑤瑤穿的是白色的上衣，通過對比我才能辨認出來那男人穿的衣服。」

「那麼現在能不能把她找來呢？」慕容https://reａｄ.99ｃsｗ•ｃｏｍ雨川說。

章軍趴在委託人耳邊，低聲說：「你對他說的這件事到底知道多少？」

「然後呢？」慕容雨川問。

曹青插嘴問道：「你們遇見時，是你提出來想約她之後再見面的，對不對？」

「哪，哪有什麼客人呀？」布丁假笑道。

「沒有。」

「Coco姐——」

「那麼，」慕容雨川把照片對準布丁眼睛，「你跟那亮在一起時，有沒有看見過這個女人來找他？」

慕容雨川大吃一驚，他裝作鎮定，說：「你一點兒都不覺得這很可疑嗎？你的女朋友被一個男人挾走了？」

「嚇到算什麼？」慕容雨川抽|動嘴角，「有人死了，年紀比你還小，她的牙齒被人拔光，被人用釘子釘在了木板上。你知道她最後怎麼樣了嗎？」

「不，你沒有。」慕容雨川說，「你把最關鍵的部分省略了。」

「10點鐘的時候，她沒有出現是嗎？」曹青跟著問。

「我，我的拎包落在實驗室了。」

沉默是一種聰明的談判技巧。

「崔博，我們現在可沒有時間跟你談論這個。要是你想的話，我們可以直接把材料遞給檢察院，你到時候可以在提審時，跟他們去理論。」

忽然間，他想起了陸小棠，不知道這個瘋丫頭到底躲到哪裡去了。想想那天晚上，好像是夢，一點都不真實。

「你們兩個……」小姐略顯好奇，「都要找她？」

「你的意思是說，你知道她不打算跟你再見面，」慕容雨川說，「所以你跟蹤她。」

「也許今天你又想起了很多呢？」

「柳娟是在這兒上班吧？」

小姐抄起了電話，用膩歪歪的嗓音說了幾句，然後讓慕容雨川和曹青稍候。

布丁端詳了一下照片，搖搖頭。

「是的，我從圖書館追到校園裡。是我攆她……」崔博恨恨道，「你們不就是想知道這個嗎？」

慕容雨川指了指自己的下巴：「一顆子彈從這裏射進去，砰！把她的後腦勺掀開一個大洞……」

美奈子客氣得就像兩個人剛剛認識，她似乎已經不再記恨慕容雨川。可是，慕容雨川寧願她一直恨著自己，那至少說明，她心裏還在乎自己。

慕容雨川氣呼呼地一甩袖子走出賓館。身後傳來Coco姐冷冰冰聲音：「她死與不死關我們什麼事？這個世界哪天不死人啊？」

慕容雨川和曹青在省公安廳刑事偵查局待了整整一下午。

Coco姐隨即問：「那涉及了多少呢？她搶劫了？」

「你現在要去拿嗎？大概已經鎖門了，明天再去拿吧。」

慕容雨川俯下身，對視他的目光：「你給我聽清楚，渾蛋，只要我一走出這間屋子，我就準備好一切手段，把你送到法庭為止。」

崔博動了動嘴唇，頭低下。

崔博說：「我一直跟著她出了圖書館。」

慕容雨川知道她要說什麼，他一直都渴望能有這個機會和心儀的女孩並肩而行。可是，當他開口說話時，卻與他心裏想的完全不同。

如果今天不是因為那個叫Coco的皮條客半路殺出，他很可能已經弄得水落石出了。那個混賬丫頭，年紀輕輕就拉皮條，還自鳴得意，裝什麼大姐大。慕容雨川越想越生氣。

章軍咳嗽了一聲，不滿地瞅了瞅崔博，他早已經準備好對他私藏毒品一事進行辯護，但他的委託人卻咬上了慕容雨川拋出的魚鉤。

「我也不確定。」他好半天才說，「當時太黑了，我看不清他的臉。」

「沒有。」

一下課，美奈子果然不出所料，一頭鑽進隔壁的實驗室里，不知道跟喬凱說什麼悄悄話，反正兩個人談得很熱烈。喬凱還伸出手拍著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崔博甩臉瞪著他：「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哪頭的？我剛才說過……」

慕容雨川湊到她耳邊道：「你的客人很https://read.99csw.com多嗎？」

「那你有沒有在校園裡發現可疑的車輛？比如說，家用小轎車一類的。」

「不管怎樣，我們說了幾句，發生了一點兒小小的爭執，大概是想約定一個下次見面的時間。」

「你，你敢威脅我？」Coco姐瞪起眼睛。

看章軍的口氣已經明顯站在警方這一邊了。慕容雨川和曹青知道，他當然不會為了區區一萬塊錢，冒風險為一個殺人嫌疑犯辯護。

崔博的眼睛盯著桌子下面：「我知道。」

10分鐘以後，崔博家人聘請的華東律師事務所首席律師章軍，滿頭大汗地趕到。

四周的路燈毫無徵兆地亮起，歡迎夜晚降臨。白慘慘的燈光反襯著黑暗更黑。慕容雨川沒來由地打了一個冷戰。

「不用了，謝謝你。我擔心發胖。」

Coco姐愣怔了一下，恢復了平靜：「你想問什麼都可以，請把你的證件拿出來吧。」

「她販毒了？」

崔博瞟了一眼。「不太像。」

慕容雨川偷偷瞟她，心中驚奇她那好身材是怎麼長出來的？

這一周多他曠了多少節課連自己也記不清了。

慕容雨川一把從兜里掏出個東西，他一步邁到布丁面前，把那東西幾乎貼在她的鼻子上。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嘛。」慕容雨川倒顯得不以為然。

「沒有。」崔博回答，「我在那棟廢樓周圍轉悠了很長時間，我當時膩煩透了。後來，我去找她，去她宿舍找她，她也不在。」

「學長……」美奈子果然招呼他了。

他沒想到美奈子居然走到他桌前，跟他打招呼。他沒有準備，不住撓頭髮，還口吃。

「是。」

「上次就是他三言兩語把人領走的。」曹青對這個40歲的禿頂眼鏡男很有成見。

慕容雨川疑惑不解，曹青也丈二和尚。他實在有點兒看不明白慕容雨川這東一耙子西一掃帚的辦案方式。想想自己一個專業警校的優等生，居然跟著一個毫不靠譜的傢伙到處瞎折騰，是不是有點兒犯傻？

論長相喬凱比不上他，論才幹喬凱稍遜一籌，論富有喬凱差得更多，但不是所有的女人都看重這些。美奈子所看重的恰恰就是慕容雨川永遠也比不上喬凱的地方，他不能把自己所有的感情集中到一個女人身上，他更不能帶給心愛的人一個安全的庇護。

「回我的宿舍，上床睡覺唄。」

走了很遠，慕容雨川漸漸停下了腳步。他回頭再看，美奈子已經不在那裡了。

她把手攤到慕容雨川眼前。

「喂，你有完沒完？」Coco姐擋在了布丁身前，「你把我的女孩兒嚇到了。」

崔博垂下頭：「我是一個傻瓜，行了吧？我讓她把我都弄瘋了。」

崔博生氣地看著他的律師：「你是我爸媽花錢請的辯護律師！」

慕容雨川學著陸小棠的口吻說道：「如果你的委託人不配合我們，我們就不得不再花10分鐘了。」

「啊，這個啊……要不一起吃吧。」慕容雨川說的是真心話。

「喂，你還讓不讓我說話？」慕容雨川終於忍不住爆發。

崔博眨巴眨巴眼睛，想了想：「那你想問我什麼問題？」

「你認不認識一個叫遲菲菲的人？」慕容雨川問。

要是有酒就好了。

也許在喬凱心裏，對慕容雨川的看法已經發生了很大轉變。可是，慕容雨川一看見他，心裏就覺得彆扭。假如沒有紅顏禍水美奈子出現，他和喬凱說不定能成為朋友。現在，慕容雨川時常在夢裡捅他幾刀。

崔博勉強把脖子伸過來，鼻子幾乎貼在了照片上。

慕容雨川說完就站起身要走。

「昨天不是都說完了？」

「這個……」曹青被戳中了要害。事實上，他與慕容雨川這次行動根本沒有得到局裡的批准。

「哦。」慕容雨川知道她想歪了，將錯就錯地笑笑。

「我現在就是要把那個王八蛋抓住。否則，下一個受害者有可能就是你。」

布丁的臉色立刻蒼白。

崔博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