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吧。我很會哄人，不管她情緒多糟糕，我都能讓她破涕為笑。」

「問了很多，電話里也說不清楚。」

2.林晶是必然要死，還是偶然？

慕容雨川這時開口問：「照片里跟她在一起的那個男人是什麼底細，你應該也調查過吧？」

「這就是技術科的人工作了一整天得到的全部成果？」慕容雨川有些失望。

「這次真的就要結束了。我們就要有足夠的錢了，你不用再去討好那些色迷迷的導演，我們做自己的事業。」他胸有成竹地說。

「跟一個演藝公司的負責人吃飯，他們正在籌備一部電視劇，我是通過朋友介紹才跟他聯繫上的，運氣好的話，能成為女三號。」

「人終究難免一死，即使我現在不結束自己的生命，我仍然將要面對老死、病死、猝死、橫死，我命中注定無法逃避……」

周宇自嘲地一笑：「現在你們也都看見了，你們知道剛才那個女孩的爸爸是誰嗎？」

4.趙海成案發當天為何外出又返回？

「……」

「林晶？」他皺了皺眉，用白手巾擦頭上的汗，「你們說的是那位女明星，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7.案發現場的噴濺血跡為什麼與死者身上的創傷不能一一對應？

「我答應。定個時間吧，你來我家。」對方毫不猶豫。

周宇一笑：「愛情是自由，不是佔有；是享受，不是枷鎖。沒有愛情的婚姻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他如果真的愛林晶，就會尊重她的選擇。我跟林晶在一起彼此相互尊重，絕不會為難對方。這場悲劇的真正原因，恰恰是他們夫婦錯誤的結合。趙海成的個人修養根本無法匹配林晶，而林晶選擇我，才能得到真正的沒有負擔的愛情。」

王技術員摸著下巴道：「好像人造絲，可是又不完全像。用電子顯微鏡看看吧。」

周宇城府頗深地望著兩人，說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不要隨便告訴別人你的秘密，也不要隨便探聽別人的秘密，這是生存在社會中與人交往的基本原則。對他提出的交易我只有兩種選擇，接受或者拒絕。其他的一概與我無關。事實上，比起他們夫妻之間的秘密，我更在意他開出的價碼。」

「一段毛髮……灰白色。」慕容雨川想了想，「會不會是寵物狗，被剃過毛的狗……」

「哦？」

「不僅如此，還要說舒服。」

「這裏說話不方便，我們去樓下咖啡廳。」周宇提議。

慕容雨川頗感得意。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接受他的委託？」

「但事實是，一位丈夫因為妻子跟另外一個男人交往而殺了她，到底是怎樣的打擊能讓一個成功的男人想要放棄一切？」

對方似乎吃了一驚，沉默良久，才說：「我們的交易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不過林小姐也是一個很機敏的人。有幾次她好像發現我了，把我誤會成了動機不良的人。」

「那我就吃鹽水泡挂面，一想是你做的我就流口水。」

一棟陳舊的出租寫字樓。每一層分出好幾家私人公司。

「他們是自殺。」

「你怎麼總說這麼刻薄的話？」

他的表情慢慢凝成了堅決。

「也有可能是貓吧，或者兔子。」

女孩進屋磨蹭了一會兒，換上一套新衣服，對著鏡子塗唇彩。

我們就要開始過好日子了，萱兒，這一次是真的。他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強抑心中的緊張，直截了當說：「我需要錢，請你幫我解決。」

「反正我沒有看見過她身上有傷，從頭到腳都沒有。」周宇的眼神不懷好意。

慕容雨川叫起來：「連張導、馮導他們……」

「不過，別人可不這麼看。」唐健說，「連林晶的丈夫都不這麼看。」

公安廳刑事偵查局，物證實驗室。

「你跟林晶認識多久了？」

慕容雨川的目光不由得落在桌上一張張照片上，仔細看，照片里的林晶和周宇之間其實並不親密，注意觀察還能發現，周宇顯得心不九*九*藏*書在焉。有幾張照片里，周宇的目光幾乎正對著相機方向。大概他當時已經發現了正在偷偷|拍照的K先生，只有林晶一個人被蒙在鼓裡。

「你也因此跟林晶有了接觸的機會。」唐健說。

「讓你滿意是嗎？」唐健說。

「他為什麼？」唐健問慕容雨川。

「你非去不可？」周宇臉色陰沉下來。

他很想跑過去，緊緊抱住她，留住她。但他一動不動，眼看著自己的女友關門離開。

女孩眼淚簌簌往下掉。

第三張照片，咖啡店，林晶和相同的男子同桌吃飯。

慕容雨川審視著他。

「有理。」

他退出電話簿，憑著記憶，熟練地撥出一個號碼，上一次撥號是在一個月前。

女孩忍不住「撲哧」一聲，俏麗的臉上泛起紅潤，聲音依然保持冷淡：「那我就給你煮鹽水挂面吃。」

唐健把一個U盤插在電腦上，屏幕里很快跳出十幾張照片，他一個個點開給慕容雨川看。

他心頭又一陣狂喜。人生就是這樣奇妙，你永遠無法猜出下一刻會在哪裡，也許在地獄，也許在天堂。

「這樣說我太不公平了吧。潘金蓮的死還能怪罪到武松頭上嗎？說到底是她咎由自取，只是可惜那模樣了。」

8.地板上發現的動物毛髮與血案之間有沒有聯繫？

「最初趕到現場時，外門從裏面上了鎖。假如房間里有動物，是不可能離開的。」

3.趙海成案發當天為什麼要從外面帶進兇器？

「寵物？」唐健稍稍一怔，「我們第一次趕到案發現場就沒看見什麼寵物，你為什麼這樣問？」

坐著「變速」升降電梯竄到五樓，在一條L型走廊盡頭，慕容雨川和唐健終於找到了「KKK調查公司。」

周宇居然沒生氣，他乞憐似的說：「我跟那個女人真的一點關係也沒有，是他丈夫花錢雇我接近她，就為了拍幾張照片而已。」

錢啊！他用力揉著太陽穴。

電話接通了，對方一聲不吭。

他叫實驗室技術員一起過來看。「這是纖維嗎？還是毛髮？」

「你對你女朋友欣欣就是這樣吧？」慕容雨川狡黠一笑，「她剛才耍潑時，你在心裏是不是厭惡得想一腳踢死她？」

「你覺得還有誰有可能知道真相？」唐健問。

「是呀，我也是這樣說的。可是人家來問我，我有什麼辦法？」

「當然是假的。你注意看那些照片就明白了，絕大部分是林晶在前面走，我跟在後面。其實她當時根本沒發現我，我只是快速從後面接近她，按照跟趙海成的約定，一前一後尾隨兩三分鐘時間，完成任務我就立刻離開。至於在公園和餐廳里交談，也不過才三四張照片，我是裝作偶然遇到她，趁機交談幾句，反正她為人隨和，也不會拒絕。然後，我就若無其事地離開。照片上的情景只不過是些瞬間的表演罷了。你們也不想想，我如果真跟她關係曖昧，哪能大張旗鼓在公開場合出現，肯定會去找偏僻的地方幽會才對啊。」

「刻薄？我上高中時就跟著你，跟你上同一所大學，跟你一起做演員，跟你在一起六年。跟到了現在，連個名分都沒有，我覺得自己都比不上一件衣服，你還說我刻薄？」

「你沒聽明白我的意思嗎？」周宇說，「我只是跟她演過一場對手戲，只能算相識而已，我們之間根本就沒有外界傳聞的那種關係。我現在有錢不假，但我的父母都是國有企業普通工人，我從小到大都是靠著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往上爬。直到遇見欣欣，我的人生、事業才有了後盾。在這種形勢下，你覺得我可能到處拈花惹草嗎？」

「我從軍藝畢業四年了，頭三年基本都是跑跑龍套，像跟林晶這樣的一線演員演對手戲，想都不要想。」周宇忽然變得坦誠，「我的機會也就是出現在那剩下的一年多時間里。原因不用我解釋，無意中結識了千金小姐，幸運地受到青睞，我的人生隨之峰迴路轉。」

「看來你現在挺習慣九*九*藏*書這種生活的。」女孩譏諷。

「我也是沒有辦法，那個婆娘看我看得緊緊的，稍稍不順心意，就大吵大鬧。」

「你是聰明人。我如果那樣做的話，怎麼還能再給您打電話呢？」

K先生說：「如果你們不相信我，可以親自去看一看。我倒是有他的住址和姓名，但是你們得向我保證不會把我透露出來……」

「一個月前吧，具體日期我可記不清了。」

唐健把一摞照片擎在他眼前時，周宇一時間呆若木雞。過了好一會兒，表情才恢復過來。「這些照片你們是從哪裡弄來的？」

「周宇有沒有可能？」

「報紙上不是披露過嗎？演員，父親開娛樂公司，標準的富二代。」說到這裏，他調侃的笑容里透出一絲意味深長。

5.趙海成殺妻跟他登陸「The Choice Of Sisyphus」論壇有多大聯繫？

唐健和慕容雨川互相看了一眼，因為這樣的男人，林晶死得太不值了。

果然是撒手鐧，他的嘴角浮現出笑意。

第二張照片，背景是河邊一處公園，林晶和相同的男子說話。

「你開個價。」對方說。

「你稍微打聽打聽，就知道K先生在行業中的威望了。」

「但你們的關係發展得卻似乎很迅速。」唐健想刺|激他一下。

「很熟談不上，在一起拍過戲而已。她人還不錯，很隨和。」周宇一臉輕鬆。

「沒關係，炸醬麵就行，我最喜歡吃你做的。」

周宇把椅子挪到女孩身邊，伸手摟她，女孩象徵性地執拗了一下。

唐健和慕容雨川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味來，周宇最後說出的話完全出乎他們意料，他們將信將疑地瞅著他。

K先生一張馬臉，叼著煙捲，十分爽快地承認了：「那些照片是我拍的，我就猜到你們警察早晚都能找到這裏。若非死的是名人，你們也不會這麼上心。」

他話一出口，無奈地看了唐健和慕容雨川一眼。

「她被嚇壞了吧？」

周宇裝作沒聽見。

「一年多吧。我們之間也不是經常接觸，各自工作都很忙，成天拍戲做代言什麼的。」

他在心裏嘆息，沒有自知之明的女人，你最應該愛的人是你老爸，沒有他你什麼都不是。沒有他，你就算趴在我腳下哀求，我也不會多看你一眼。他嘆了口氣，現在還不想回家。他一聞到她內衣下面的狐臭就頭暈，那不是法國香水能夠掩蓋住的。

唐健帶來了他的消息：「技術科的人把趙海成和林晶的手機、電腦徹底檢查了一遍。夫妻倆手機使用都很頻繁，看不出有什麼異樣。在趙海成的電腦里發現了真野琉璃的cosplay寫|真集圖片和演唱會視頻。看來他的確迷戀真野琉璃，臨死前給她寄照片似乎也符合情理。」

他僱人給妻子拍下「不檢點」的照片留在手機里，現在看來無疑是嫁禍妻子，給他的殺妻提供充分理由。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慕容雨川插嘴：「我怎麼沒有印象在她的電影中看見過你呢？」

「噓——噓——噓——」周宇趕緊做出噤聲的手勢。

唐健四下看了看滿屋子破爛擺設，又問：「你具體為他做什麼？」

「繼續講啊，我正聽得入迷呢。」

唐健說：「這些照片是在案發的前一天晚上19:25，由一個手機發送的。」

女孩兒撇撇嘴：「這次把你餵飽了能挺兩個月，你可以兩個月以後再來。」

女孩懷疑地看著他，艱澀一笑，這種話她聽到耳朵長繭了。

他突然停住，眼睛直勾勾盯著某個地方，思路飛快轉動。

他又要了一杯咖啡，加了很多糖，掏出手機打開電話簿。「奶油布丁」被設置在首要位置，那是他對欣欣的昵稱，欣欣很受用這個名字。

「我不知道。」周宇說。

他心頭一陣狂喜，他對話筒說出一串數字，比他盤算的多出三分之一，他得留出砍價的餘地。

先前的得意忽然化作了深深的懊悔。

「九-九-藏-書兩三次吧。」

慕容雨川和唐健彷彿一下子墜入迷霧之中，他們坐在警車裡，一言不發，想著各自的心事。

「而且，這個真相要求林晶必須死，趙海成也必須死。這個真相比趙海成的財富、愛情、事業和個人性命都重要，他才會寧可捨棄一切來維護這個真相，林晶不過是一個犧牲品。」

慕容雨川遺憾地搖頭，即便重新屍檢，他也不確定就能夠得到更多線索。趙海成殺妻后自殺，看上去沒有什麼問題，真正的疑點卻在於動機。

周圍已經有人在往這邊看了，周宇也算是一位小小的公眾人物。

「發送人是誰？」慕容雨川問。

「那麼你私下裡有沒有考慮過原因？畢竟你跟趙海成和林晶夫妻都接觸過，他們有沒有讓你覺得反常之處？」

「你應該跟她很熟吧？」唐健注意他的反應。

一個無論誰都不可能猜到的真相，這一切都是趙海成自導自演的。

「今天下午，警察來找過我。」他說完這句話，豎起耳朵，緊張地聆聽著對方的動靜。

動機只隱藏在人的心裏。

「即使我不演戲，也足夠我豐衣足食地過完下半輩子。」周宇又顯出得意，「不過，我可是一個積極上進的人，我更希望憑靠自己的奮鬥開創一番事業。」

周宇說：「我現在去你那裡。」

線狀物顯示出了鮮明的毛髮特徵，毛髮結構由外向內為三層：毛小皮，毛皮質，毛髓質。

「……」

「算了，你好好吃吧。我晚上還要出去。」

王技術員說：「這根毛髮兩端平齊，沒有毛根和毛尖，這是毛髮中間的一段，如果是完整的就好了。」

「外表上看不出什麼。他們本身都是公眾人物，懂得如何掩飾自己的情緒。即使他們夫妻在家裡鬧得天翻地覆，面對媒體記者，也會恩愛得像一對新人。」

「我剛才一直在注意觀察，發現他是一個城府很深的人，像變色龍一樣。我在懷疑，他是否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我們了？」

「顯而易見，是趙總趙海成。」

周宇英俊的臉上泛起一絲得意。「還好吧。可能是我們彼此之間的共同點比較多，一起拍戲時也會覺得很默契。」

唐健和慕容雨川互望一眼。

他立刻跟上一句：「當然，你可以不相信，認為都是我編的。錢我可以找別人借。」

「誰雇你？」唐健問。

「你跟林晶真的開始交往了？」

慕容雨川愣了愣。

「他們都問你什麼了？」

「……」

慕容雨川心裏感嘆，看來比我更壞的大有人在。

周宇臉色微變，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為她的死，你不覺得難過嗎？」唐健問。

1.趙海成為何要自導自演殺妻？

第四張照片，第五張……

周宇抬頭看她時，她的眼圈已經紅了。

接下來判斷毛髮種類。人的毛皮質寬，動物的毛皮質窄。人毛毛小皮鱗片薄，紋理呈不規則波浪形。動物毛毛小皮鱗片厚，紋理呈鋸齒狀。

唐健沒說話，注視著他。

「我這麼做不也是為了我們倆嗎？等我有了自己的事業，就用不著……」

周宇無奈地一笑：「我太清楚我今天的一切都是怎麼得來的。我更清楚，它能怎樣得來就能怎樣失去。所以，我無時無刻不是在謹慎小心地生活著。」

房間不大，他習慣地坐在沙發上，擺弄著大圓肚皮的河馬抱枕。

40分鐘后，周宇乘坐計程車駛進機場高速路比鄰的一處新建住宅區。

對方沒說行，也沒說不行。

他曾經猶豫過，在美人和事業之間必須有所放棄。他一度傾向於後者，儘管他實在看不上千金小姐那張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臉。關了燈其實都一樣，他可以身體上跟一個人做|愛，腦子裡想著另外一個人。不過，最近形勢發生了改變，趙海成那筆數目驚人的巨款讓他第一次有了主宰自己人生的感覺。千金小姐對他變本加厲的態度已經接近reａd•９9csｗ.ｃｏm了他的承受極限，他現在只想再等等，就像股民看著自己的股票一路飆升，明知道將要回跌，卻難以割捨，只要再多一點兒就好。

「噓噓什麼？做個手勢不就得了。」慕容雨川嘀咕，「跟逗小孩兒撒尿似的。」

「醬也沒有了，只有咸鹽。」

「即使她拿鞭子抽我也不能反抗？」

「你都跟他們說了？」

唐健緊跟著問出慕容雨川同樣想問的問題：「趙海成為什麼要你這麼做？」

「所以我才想重新對他進行一次屍檢。」慕容雨川說，「對我來說，死人也能說話。」

周宇嘆了口氣道：「只能說現在的社會道德感日益低下，骯髒的眼中看見的只有骯髒。」

看著唐健和慕容雨川離開咖啡廳。周宇鬆了一口氣。他默默地看著他們的背影，眼神中隱藏著深意。

慕容雨川慢慢撓著頭髮，慢慢說：「我只能說，一個人如果造假，就說明他在掩飾真相。這個真相絕對跟婚外情沒有關係。」

「你大學畢業時就是這麼說的，現在四年了，有什麼變化嗎？再過兩年，你跟她一結婚，我就是……」

「警察為什麼找你？」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回家去跟你解釋好不好？」

忽然，周宇得意的表情凝固。

「如果她在天有靈，聽到你的話，大概會感到傷心吧。」唐健說。

公司里只有三個人：一個前台小姐，一個電腦操作員，一個負責人，自稱K先生。

「你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嗎？」

等到擺上桌，鹽水挂面就變成了椒鹽蝦、紅燒雞翅、醬燜河魚……

「趙海成怎麼會想到找你？」

「我在客廳的地板上發現了動物毛。」

唐健緊跟著嘆息道：「只有趙海成最清楚這個真相是什麼。」

「還能因為什麼，當然是了解趙海成和他妻子的死。」

「難過還是有的，多少我還要承擔一點兒責任吧。」周宇端起咖啡杯，享受似的抿一口。

「當然不是。」唐健不滿地瞧了他一眼，「除此之外，我們還在趙海成手機里發現了幾張很特別的照片。」

「大概也就在一個月以前，趙海成找到我。我跟他並不熟，只是在一個酒桌上吃過飯。他來找我，要跟我做一個交易，他對我提出的要求就是，在他指定的一些時間里想辦法接近他的妻子林晶。作為答謝，我能獲得一筆相當可觀的報酬，具體數目就不必向你們透露了。」

「我不知道。」

「你以為我想去嗎？不去就沒有戲接。接不到戲，你養我啊？」

「不知道你今天來，也沒買什麼東西。」女孩冷淡地說。

慕容雨川在腦海中慢慢梳理著整個案情，將疑點一一歸納：

看著一桌子的菜，看著女友落在門口的拖鞋，他沒有一丁點兒胃口，感覺整個人被掏空了。

「周宇？」

「你知道我一天工作有多忙，周旋於一對對男人女人之間，最普遍的模式是兩男一女，或者兩女一男，偶爾也有兩男兩女，三男一女……就跟演諜戰片似的。」

第一張照片里，林晶身穿鈷藍色風衣，戴著墨鏡，周圍環境好像一家綜合型商場，在她身後跟著一位身穿夾克衫的男子。

對方冷笑道：「我憑什麼要借你？」

儀錶盤上放著一摞報紙，都是報道趙海成和林晶之死的各種新聞。幾乎所有人都相信是由於林晶的婚外情引發了血案，趙海成殺妻后自殺顯得順理成章。然而，在他們面前卻出現了另外一種真相。

「她有沒有提到過她丈夫有什麼反常的舉動？譬如說家暴之類……」

「我來得不早不晚，你講的故事，恰好把我感動了。」

周宇臉上立刻顯出窘態。他剜了一眼慕容雨川，目光落回唐健身上說：「關於林小姐的死我也很難過，也許你們認為是我造成的，但是，我可以向你們坦言相告，我跟她的關係其實很純潔，用知己來形容我們更恰當一些。」

「這有些說不過去吧？你接受一個陌生人提出的近似於荒唐的要求，你都沒有想過了read.99csw.com解原因嗎？」

「林晶死前那段時間你們也見過面吧？」

正巧這時唐健來找慕容雨川，慕容雨川問他：「林晶和趙海成家裡有沒有養寵物？」

6.趙海成為什麼要在臨死前給真野琉璃郵寄照片？

他憐惜地把她摟在懷裡，生出無限愧疚。

一個珠光寶氣的年輕女人踩著高跟鞋慢悠悠走到桌前，她冷笑著看著周宇。

沉默。

「好像是為了給他雇的私家偵探拍照。他沒有告訴我，我後來感覺到有人跟蹤我們。」

「事實就是如此，我跟林晶之間沒有任何關係，倒是跟趙海成有一筆交易。」

慕容雨川好奇地看著半路殺出的程咬金，心下納悶，這女人相貌平平，怎麼能把周宇降服了呢？

「好像是動物……」慕容雨川不太肯定。

周宇去拉女人的手，女人一把甩開，拿起桌上的咖啡潑在周宇身上。

唐健說：「我的人已經找到了手機用戶。你現在是回去陪你那個嬌滴滴的日本女友，還是跟我一起去解開謎團？」

「那不是我一個人能說了算的，且不說會得罪之前參与屍檢的法醫，在領導那一層也不會批准。何況，趙海成和林晶的家屬更不會同意，這一兩天就會火化的。」

「欣欣，你什麼時候來的？」周宇強作笑容。

周宇感慨：「萱兒做了這麼多好吃的，我就算撐破肚皮也要吃光。」

他在寂靜中對自己說，我為什麼不管趙海成多要一些，他既然有必死的覺悟，還在乎錢嗎？即便把價錢翻一番，他沒準也會答應的。

慕容雨川用鑷子把透明膠帶上的雜質小心翼翼地弄到載玻片上，調整光學顯微鏡焦距，那個細微的線狀物以50倍的體積呈現在慕容雨川眼中——灰白色，管狀，略顯彎曲。

「連一點兒想法都沒有？」

「你去哪兒？」

「她那時情緒怎麼樣，有沒有提到過她跟丈夫之間的矛盾？」

唐健點點頭。「怪不得小陸總是在我面前誇你，果然腦子好使。等你畢業了，就直接來省廳工作吧。」

「如果沒有那幾張照片，她也許不會死。」唐健注視著他。

一個女孩站在門口幽怨地望著他。他擁抱她，她不親切，也不反對。

周宇換了一件衣服重新坐在唐健和慕容雨川對面，剛才的明星氣質消失得無影無蹤。

唐健問：「那你跟趙海成夫妻之間又有什麼關係？你女朋友在這兒時，你說的那句話我沒聽明白。」

「我如果今天晚回來，你就先睡，不要等我了。」女孩臨走時說。

「你看見過有誰給貓和兔子剃毛的嗎？」慕容雨川調侃。

西式咖啡廳里，周宇挑選了最裡面靠角落的座位，大方地點了三杯藍山咖啡。帶著明星特有的從容，泰然坐在對面，等待唐健問話。

周宇是一個體態勻稱、相貌帥氣的男人，他正在健身房裡扳擴胸器。面對唐健和慕容雨川的突然出現，他一臉困惑。

周宇想了想，搖頭。

周宇一怔，旋即也笑了：「給你一個建議，老弟，你如果將來也想吃軟飯，記住五個條件。第一，要帥。第二，要忍。第三，要忍。第四，要忍。第五，要忍。」

叫欣欣的女人怒不可遏地瞪著周宇：「枉我對你那麼好，天天在爸爸面前為你說好話。到處給你爭取機會。你很好啊，家裡吃著，外面釣著，你把我耍得團團轉……」

「花容失色。」K先生咧嘴笑了。

「剛剛一個月就記不清？」

「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說……」

300倍放大，線狀物變成拇指一樣粗細，連橫截面也看得清了。

「這一次我是借，我要籌錢做生意，手頭積攢的不夠，賺錢之後我立刻還你。」

他壓低聲音說出一個人名。

「難道是他們過去養過？」慕容雨川一時想不出這個發現能有什麼用處。

「哈。」慕容雨川忍不住笑了一聲。

K先生聳聳肩：「我可沒幹過什麼違法的事情。跟蹤不算犯法吧？」

「是毛髮。」慕容雨川立刻斷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