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是你？」慕容雨川努力壓抑著震驚。

「這裏的咖啡品質還不夠好，我帶你去Starbucks喝Tchibo。」說著，他看看手腕上的Vacheron Constantin，習慣性地捻了一下紅寶石戒指，「剛過6點鐘，時間剛剛好。」

舞台下的人群中，陸小棠和唐健安排的便衣警察們在各自的位置全神貫注地監視著整個演出現場，目光一遍遍從每一名觀眾身上掃過。

「你不要！」

慕容雨川咽了一口唾沫。「誰讓你進來的？」

一曲終了，現場沉默片刻，剎那沸騰起來……真野琉璃這手出人意料的表演無疑大獲成功。

其他人七嘴八舌，紛紛猜測。

忽聽一人說道：「哎，這位小姐，你是不是真野琉璃呀？」

在她的劇本中，真野琉璃的結局早已寫定。

馬成連連點頭。

當他的目光落在了真野琉璃登陸的網名時，像有一道閃電穿過他的身體。

「光碟啊？」

「比起美奈子如何？」真野琉璃自負地看著他。

「雨川君，你去哪兒了？」美奈子端著一盤切好的芒果放在他面前。

「那由不得你了。」

急促的腳步聲在卧室門口停止，一個人正看著房間里的情景。

慕容雨川離開房間，獨自一人在走廊里抽煙，眼前一幕幕回放著案情發生的經過——從趙海成和林晶的血案現場，到周宇失足墜落站台，到邱詩嫣被劫持，到謀殺趙天磊偽裝自焚。還有劉寶剛殘忍地打死瘋女人後服毒，四個女中學生同時上弔，上百人計劃跳樓。每一起案件都若即若離的與自殺論壇存在聯繫，而自殺論壇的核心又是鐵鑄女人。

她在問誰？問真野琉璃，還是所有的人？

這是他們剛剛收到的光碟，和昨天收到的外形一樣。今天的包裹里只有一張光碟，沒有照片。

陸小棠一回來，就被日本演出團的工作人員包圍。

在趙海成眼中，死亡是為了隱藏；在趙天磊眼中，死亡是為了復讎；在劉寶剛眼中，死亡是為了絕望；在女中學生眼中，死亡是為了空虛。

「好吧，好吧，你們先回去。真野小姐不是還安好嗎？那就好說。慕容雨川的事我來處理。」

屏幕上的圖像他感覺熟悉，湊上去看，忽然吃了一驚。

「她保護我？」真野琉璃苦澀地一笑。

「我們要求嚴懲慕容雨川！」

觀看視頻的人心臟狂跳不止，他們也彷彿身臨其境。

真野琉璃沒同意也沒拒絕，她歪著頭想。

慕容雨川不容分說，一手抓著筆記本電腦，一手抓住真野琉璃：「我是他姐夫。」

慕容雨川大聲說：「一點兒都不精彩。你死了，你姐姐、你媽媽、你爸爸怎麼辦？你丟下他們為你傷心，你不覺得太殘忍了嗎？」

她靜靜地對他微笑，單純，無辜，深不可測。

「剛才陸警官被專案組找去，他們好像說，那個自殺的鐵鑄女人是一個幼師，一星期前失蹤了。」

冷汗從慕容雨川額角涔涔滑落，他從來都不懼怕屍體，但是眼睜睜看著一個人在掙扎中慢慢死去，他從來沒有過。那種震撼超出了他的想象。

畫面上女人的臉已經變成青紫，歪斜的五官可怕地抽搐起來。血從鼻孔和嘴角滲出，模糊了透明的塑料薄膜。

「雨川君，你們在幹什麼？」

「我靠，陰魂不散吧你。躲到哪兒你都能找到。」

真野琉璃緊緊抓住刀子，沖慕容雨川頑皮地眨了一下眼睛。

她把刀尖抵在了自己咽喉上。

這一次足足停頓了5分鐘。椅子上的女人開始用手在自己的身體上用畫圈似的動作來回摩挲，伴隨著上半身有節奏的左右搖擺，五官僵硬的面具也隨著左右搖擺，顯出難以形容的詭異。

「什麼光碟？」

「視頻里自殺的女人九_九_藏_書不是鐵鑄女人。」

她探尋的目光盯著慕容雨川：「像我這樣邪惡的小孩兒，是不是連你也很討厭我。在你的心底，其實是很希望我死的。」

官二代們面面相覷，關於真野琉璃的八卦新聞從來沒提到過她有姐夫。

愛怎樣就怎樣！慕容雨川大步走了。

鐵鑄女人寫道：走在匆忙的人群中，我們一天比一天寂寞；在漫長的生命面前，我們一天比一天睏倦。慾望沒有完結，痛苦沒有止境……

慕容雨川正在賓館酒吧里上網，他登陸The Choice Of Sisyphus論壇，目不轉睛地尋找一個名字。兩個小時過去了，那個人一直沒有出現。

每一個人心底是否都曾有過求死的念頭，哪怕只在轉念之間……

真野琉璃被壓在他身下，張著大大的眼睛望著他，詭魅地笑道：「我贏了，准姐夫。」

「哎呀，眼睛，你幹什麼，雨川君？」

「真聰明。」幾個都笑了，有人伸手拉真野琉璃。

Frankie說：「你放心，我們幾個人可以絕對保證真野小姐的安全。」

美奈子覺察到了異樣，問：「你怎麼了？」

女人靜靜地坐在那裡，面對鏡頭，一言不發。

10秒鐘后，站在左邊的女人手裡拿出什麼東西，遞給了椅子上的女人。女人接過來放進嘴裏，然後三個女人再次停止了動作。

「我們向中國政府提出最嚴厲抗議，一定要給我滿意的答覆。」山崎寬領頭說。

「幼師？」慕容雨川打開筆記本電腦，隨手拿過一塊芒果，正要往嘴裏送，停住了。

慕容雨川扭頭，看見美奈子正獃獃地站在門口，失神地看著他們。

真野琉璃眯縫著眼睛站在面前，明顯又是閑得無聊，找茬來了。

慕容雨川的心緊了緊。

「哦，不好意思。」青年操著磕磕巴巴的日語說，「我忘了你是位日本人。我現在也在日本讀書，是您的忠實粉絲哦。」

畫面忽然拉近，塑料薄膜封住的臉佔據了整個屏幕，女人的表情清晰地呈現在眼前。

這個鐵鑄女人到底隱藏著怎樣的玄機？Drama show？

真野琉璃光著腳，裹著粉色的浴巾，長發順著發梢往下滴水，臉蛋兒泛出紅潤，眼睛比以往更加漆黑。她此時此刻就像一個真人比例的芭比娃娃，漂亮得不太真實。

真野琉璃的身子還是柔弱的孩子，她掙扎幾下放棄了，歪著頭，用漆黑的眼睛瞪著慕容雨川。

真野琉璃歡快的歌聲從舞台傳進了休息室。

陸小棠剛問到這裏，畫面里站在右側的女人，忽然伸手把椅子上女人的面具拽下。

椅子上的女人停止了享受似的動作，她抬起手抓臉上的塑料薄膜，站在兩邊的女人按住她兩隻胳膊。她的頭劇烈搖晃，兩隻腳也開始用力地蹬踹地面。

時間悄然停止，他們目光交接，無聲地看著彼此，彷彿有針刺般的寒意在目光中交織。

陸小棠吃驚道：「他殺了你們日本人？他也不是憤青啊？」

慕容雨川目光不錯地盯著鋒利的刀尖，那截柔細的小脖子牢牢牽動他的神經。只要刀子稍稍用力，這個美麗的少女就會變成一具屍體。

真野琉璃卻說：「我累了，想早點兒睡，明天還有演出呢。你可以看電視，也可以玩電腦，不要把我吵醒就行。」她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轉身走進卧室。

慕容雨川猛然從驚愕中清醒，趕緊去撿地上的浴巾。真野琉璃用腳趾輕輕摩挲他的手，慕容雨川像被蛇咬了一口，身子往後一縮。

真野琉璃用大眼睛冷冷地看他。

衛生間關著門，慕容雨川靜靜站了一會兒，聽見裏面傳出嘩啦啦hｔtpｓ://ｒead.9９ｃsw.ｃoｍ的水聲，稍稍放心。他正想離開，無意中瞥了一眼筆記本電腦。

「我靠，禮物？把殺人的……」慕容雨川看見周圍的人紛紛轉頭往這裏瞧，趕忙把後半截話咽回去。

「張凡迪說，死的這個女人真的是自殺論壇的版主嗎？年紀不太大啊。她為什麼要殺死自己？」

「美奈子你聽我解釋……」

「會嗎？」真野琉璃歪著小腦袋。

自殺視頻震動了整個公安廳。

「首惡必辦，一定要抓住郵寄視頻者。」黨委書記義憤填膺，「給日本演出團寄殺人視頻，其深刻用意旨在製造國際影響，侮辱我們的城市形象，要引起我們的高度重視和警惕。對待這種人必須嚴厲打擊，絕不姑息！」

真野琉璃把濕漉漉的長發捋到腦後，反問：「為什麼不？」

廳長說：「最近連續不斷的自殺事件，早些年也曾經發生過，這其中必有聯繫。近些年邪教組織猖獗，我們應該有的放矢，有針對性地對記錄在案的邪教成員展開調查。你說呢，馬局長？」

慕容雨川完全傻在那裡，抓住真野琉璃的手也鬆開了。

那段殺人視頻只是其中一幕，接下來開場的又會是什麼場景？

陸小棠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問道：「抗議？」

在她的劇本中，真野琉璃與其他演員沒有區別。

「現在什麼都別問我。」唐健說，「我並不比你知道得多。」

舞台上的真野琉璃熱情投入，完全沒有受到自殺照片的任何影響。她也許真的滿不在乎，也許把恐懼埋藏在心底，她呈現給別人的永遠是自己最完美的一面。

一個小巴掌拍在電腦鍵盤上，把他嚇了一跳。

他的心頭猛然抽|動，難道在這個女人眼中，每一次死亡都是一幕戲劇嗎？

她在痛苦與磨難中慢慢長大。她驟然醒來，化作一個人類的模樣，輕輕念動咒語，人們失魂落魄，趨之若鶩，欣然走入她的劇本。

「再說，山崎寬沒告訴那些便衣跟在你身邊嗎？你怎麼一個人跑到樓下來了？」

女孩柔軟的身體緊緊貼著他，一種刺|激的快|感讓他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想要爬起來，女孩的手臂卻用力纏住了他。

鐵鑄女人？難道視頻里被殺的女人就是鐵鑄女人？她以這樣恐怖離奇的方式殺死了自己？就像她創辦自殺論壇一樣離奇……

女人的掙扎慢慢減弱，停止在一個極度扭曲的表情上。

陸小棠給慕容雨川打手機，一直沒人接。

唐健召集刑事調查處所有探員，把53個人的資料扔到桌上。

這個不知死活的小丫頭居然在登陸The Choice Of Sisyphus。她是覺得好玩嗎？

「給我。」真野琉璃把手一攤。

他的目光落在屏幕上。

「誰的血？」

真野琉璃沖他吐舌頭。

就在人們的注意力集中在舞台上時，快遞員盡職盡責地把一個小小郵包交給了演出團負責簽收的工作人員，像這樣的包裹每一天他們都能收到成百上千，在日本是這樣，在中國也不例外。

「你真的不碰我？」

「啪」的有人用力一拍桌子，把幾個人嚇了一跳。

後台休息室。

慕容雨川屁股上像挨了一刀，一蹦而起。

「她愛我？」真野琉璃目光顯出茫然。

「你不要騙我了，我看得出來。」

幾個青年不幹了。「嗨，小子，關你什麼事兒？」

「你們上午看的光碟啊，山崎寬嚇得屁滾尿流。我一定要看看是什麼東西。」

真野琉璃四下看看，探尋地望著他。

美奈子二話沒說，揚起手狠狠打了他一個耳光，用驚人的力量把他推了一個跟頭。

慕容雨川從座位上跳起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沒關係，我能聽懂漢語。」真野琉璃說。

「那我們就來賭一次。九*九*藏*書」真野琉璃說著轉身來到床邊，從床墊下抽出一把短刀。

「你們在看……」

美奈子撲到真野琉璃身邊，抱起她。

「你可以稱呼我們為名門之後。你不相信我們，至少應該相信我們的背景。交下我們這樣的朋友，真野小姐在中國，無論做什麼都會變得很容易。」

「交給警方了。」

慕容雨川下巴差點兒掉地上。

「慕容先生的臉怎麼了？」助理金森鬱江問。

「我看你們都不見了，神神秘秘的，就過來瞧瞧。你們在看什麼，我不能看嗎？」

舞台上燦爛耀眼的明星，舞台下調皮任性的搗蛋鬼，哪一個更真實？哪一個更虛幻？

美奈子伸手想撥開慕容雨川的手，慕容雨川沒鬆手。

真野琉璃眨眨眼睛：「這麼說，我應該賞諸位殿下的臉是不是？」

慕容雨川說：「我在酒吧上網，登上了The Choice Of Sisyphus論壇，看一看版主有沒有反應，我想確認一下她是不是真的死了。」

客廳房門猝然響動，有人也許聽見了房間里吵鬧，正趕過來。

慕容雨川依然捂著美奈子的眼睛。美奈子噘著嘴巴抱怨，她完全不知道眼前發生著什麼。

青春期叛逆，你越不讓她幹什麼她偏要干。慕容雨川不記得自己像她這麼大的時候在做什麼。歸根結底，她終究是一個孩子，這跟胸脯大不大、穿著暴不暴露沒有關係。

兩人轉臉，看見一個從頭到腳一身名牌的青年正微笑地瞅著真野琉璃。

站在她身旁的女人扔掉面具，從身後拿出一卷塑料薄膜，扯出一塊貼在她的臉上，繞著她的頭來來回回纏繞幾圈，直到把她整個頭包裹在塑料薄膜里。

在成百上千人眼中，死亡有著成百上千的涵義，每一個人的心頭都蟄伏著一個消滅自己的魔鬼。

「不是你想的那樣！」

真野琉璃的刀尖向皮膚里壓了壓。

在接下來將近10秒鐘時間里，三個人一動不動，讓看視頻的人錯以為播放停止了。

她是一件精美的瓷器，一件能呼吸的瓷器。

柔婉的聲音突然在背後響起，把聚精會神的三個人嚇得同時一哆嗦。

然而，慕容雨川就像頭一次看見她一樣。

他坐到電腦前，想看看究竟有哪些渾蛋找她聊天，介紹自殺經驗。不知不覺，他感覺自己儼然成了她的家長。

慕容雨川被打傻了，臉上火辣辣地疼。他從來沒看見過美奈子撒潑，現在的美奈子好像一隻咬人的小豹子，完完全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那樣深沉幽婉的歌聲居然能從這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嘴裏唱出，讓慕容雨川大跌眼鏡。

背後喧嘩又起。

慕容雨川吞了一下口水，把目光移開。

「真野小姐受傷了嗎？」

「你在胡說八道！」

看著眾人懷疑的眼光，陸小棠說：「必要的話，我會把他的腦袋揪下來給你們看。」

鐵鑄女人，真野琉璃的網名是鐵鑄女人！

照片上的人有5個人聯繫不上，唐健帶人親自去調查。最後，鎖定在一位姓吳的單身幼兒園教師頭上。一星期前她向單位請了三天假，假期過後人一直沒回來報到。吳小姐的父母說，女兒離家已經超過一星期了，親戚朋友問遍了，一直沒有她的下落。

一句話把所有人鎮住了。

真野琉璃問：「你要簽名？」

山崎寬哆嗦著手把DVD光碟插入筆記本光碟機，陸小棠和慕容雨川在一旁看著。

「你這小變態有沒有完？」慕容雨川火了，「你可能會有生命危險你明不明白？」

「她們想幹什麼？」

如果在以往，慕容雨川會跳起來，拍她腦袋，打她屁股，因為他只把她當成一個任性的小孩子。

「慕容先生手裡怎麼還拿著刀？」造型師小倉麻衣子說。

幾個青年相視一笑，Fraｈtｔｐs://ｒead.９９ｃsｗ•cｏmnkie說：「我向你保證，在中國你不會找到比我們更安全的人了。」

慕容雨川把真野琉璃往她屋裡一扔，小丫頭居然在咯咯笑。

從畫面兩旁走出兩個同樣穿著的女人。三個女人同時面對著鏡頭，三張面具同時面對著鏡頭。中間一人坐著，兩邊的人站著。

他心裏好奇，自己居然會為了這個可惡的小東西擔心。

慕容雨川也不知道哪來那麼大火，氣呼呼地回到房間。

美奈子的眼淚奪眶而出，心疼地抱緊她。

慕容雨川伸手一抓，真野琉璃後退一步，她微笑著說：「這樣不是很好嗎，鐵鑄女人最終選擇了這樣一種結束的方式，簡直像小說一樣精彩，對不對？」

慕容雨川推開真野琉璃的房門，確認她老老實實待在房間里。

「肯定是畏罪潛逃了。」山崎寬說。

真野琉璃不在客廳，也不在卧室，電視開著，放的居然是動物世界。Sony筆記本也開著，也不知道她的小腦袋怎樣同時兼顧。

真野琉璃的舞蹈技巧和唱歌方式都曾經過嚴格的訓練，甚至包括各種撒嬌和賣萌的表情，必須保證被娛樂記者們拍下的照片能夠完美地呈現在雜誌封面上。

「還流血了呀。」

「你別想用這種手段逃脫。」慕容雨川怒視她，「沒用！」

「當然啦。我雖然不認識你父母，但是，你知道你的姐姐有多愛你嗎？」

真野琉璃吃吃地笑了：「准姐夫，我還以為你是一隻大色狼，沒想到原來這麼老實。」

真野琉璃嘆息一聲：「沒想到，居然真的用上了它。」

浴巾忽然從她的肩頭鬆脫，滑落到腳踝，少女完美的裸體呈現在慕容雨川眼前。

赤身裸體的真野琉璃雙手擋在自己胸前，嚶嚶哭泣，浴巾落在旁邊。慕容雨川趴在女孩身上，右手拿刀。

「什麼？」

她似乎想從椅子上站起來，卻被死死按住。

「什麼？」

「喂——」

求死的人不會因為自己的美麗而放棄，求生的人也不會因為自己的醜陋而憎惡。

唐健把視頻中自殺女子的頭像截取下來，轉發給資源調查組，通過戶籍檔案系統尋找相似的身份證頭像。

他在論壇上逗留了一下午都沒看到這個人出現。在他猜測鐵鑄女人就是視頻里死去的女人時，真野琉璃冒出來搗蛋。他前腳把真野琉璃送回房間，論壇上的鐵鑄女人也隨之出現。

真野琉璃大眼睛閃亮著問：「是不是很刺|激呀？」

「媽的！」慕容雨川把刀插在門框上。

然而，註定這個不起眼的小郵包與眾不同，只是他們誰都不曾覺察，直到其中一個人例行慣例地代替真野琉璃打開……

「哦？什麼意思？」

這時，冰冷而平淡的聲音從畫面外傳入：「她終於按照自己的意願獲得了自由。你的選擇又是什麼？」

「你們每個人均攤一份，不管用什麼辦法，必須聯繫到她們本人。發現失蹤的，聯繫不上的，統計到我這裏。」

現在他什麼都不能做，面對一個如此純真卻又如此邪惡的少女。

「真的畏罪潛逃了？」陸小棠嘀咕。

真野琉璃逐個打量他們。「可是你們幾個人看上去都不太安全喔。」

「果然是真野小姐，真像芭比娃娃一樣漂亮呢。我特意從北京來這裏看你的巡演。」青年輕輕撫了一下滿頭羊毛卷，不知是天生的，還是在髮廊做的。

「你太小看我了。」慕容雨川冷笑。

真野琉璃小嘴一噘：「那個跟著我的人太煩了，我連一丁點兒隱私都沒有了。」她眼珠流轉，頗為得意地說，「我恰好有一些巴豆粉，就給他沖咖啡喝了一些，他現在還蹲在廁所里呢。嘻嘻嘻……」

真野琉璃執拗，慕容雨川乾脆把她往腋下一夾，氣呼呼離開酒吧。

「美……美奈子？」他小心翼翼地問。

慕容雨川完全僵住，有九_九_藏_書人來到身後他都沒有聽見。所以，當他回頭，看見真野琉璃站在面前，本能地往後一縮。

他低著頭離開房間，哭鬧聲招來了很多人，聚集在走廊里，看見慕容雨川走出，一個個驚奇地看著他。

等陸小棠把前後經過聽明白了，問：「他現在人呢？」

Frankie笑著搖頭：「我想請真野小姐出去喝杯咖啡。」

每一寸肌膚，每一分光暈，都散發著難以形容的魔力。

是一張年輕陌生的女人臉，女人的眼神已經飄忽散亂。

「我不去。」真野琉璃固執地說。

「你能為我解釋這是怎麼一回事嗎？」慕容雨川問。

陸小棠驚駭得完全不能動。

「徐徐回望，曾屬於彼此的晚上，紅紅仍是你,贈我的心中艷陽……」

「啊？」

「那是粉絲給我的禮物，你憑什麼自作主張交給警察？」

既然鐵鑄女人沒有死，說明她的Drama Show還沒有落幕。

「滾，滾出去，我不想再看見你！」美奈子哭著嘶聲大喊。

美奈子的眼睛落在筆記本屏幕上，慕容雨川已經跳起來，一把捂住她的眼睛。

也許在那嬌小的軀體里她的心智早已過度成熟，正用另外一雙深沉老辣的眼睛嘲弄地瞧著對面這個自命不凡的大男孩。

「你姐姐一直都在努力保護你，你從來都感覺不到嗎？」

真野琉璃的手沒有顫抖。她不是隨便說說的。

「發生了什麼事？」山崎寬問。

「是嗎？」真野琉璃漾出詭異的笑容。

黨政領導們立刻召開會議，核心議題是如何加強媒體監管，嚴防不良視頻流入社會，造成惡劣影響。

慕容雨川大驚道：「你想幹什麼？」

慕容雨川寒著臉。

「她剛才吃的是什麼葯，不像裝的，可能藥效發作了。」慕容雨川說。

視頻開始播放。依然是那個倉庫，水泥地中央，椅子上坐著襲一身黑裙的女人，臉罩青銅色的面具，不知道是不是昨天說話的那個女人。

「沒殺，可性質也差不多。」

「她怎麼了？」陸小棠問。

慕容雨川說：「如果僅僅惡作劇，我都可以原諒，但是這一次不行。就算看在你姐姐的情分上，我也不能包庇你。跟我去自首吧，真野小姐。」

「這種手段不好使？」真野琉璃故意扭動一下腰肢。

慕容雨川趁著真野琉璃出神的時候，慢慢向前靠近，把右手悄悄抬起。

很快，在1000萬有戶籍的人口中，最終找到53名相貌接近的女人。

達躍娛樂城，二層。

「他們真的會為我傷心？」真野琉璃問。

又有三個年紀相仿的男孩湊過來。「嗨，Frankie，還沒有搞定嗎？你不是說五分鐘就夠了嗎，已經過了30秒。你認輸吧。」

真野琉璃忽然用粵語翻唱了梅艷芳的一首老歌。甜膩的嗓音霎時間深沉下來，所有的觀眾也在驚奇中安靜下來。

「是嗎？那可真了不起。」青年故作驚喜，「能在這裏遇見真野小姐，我真幸運呢！」

真野琉璃閉上眼睛，雙手一用力。慕容雨川不顧一切撲上去，一把抓住她兩隻手，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快。兩人一起摔倒在地。慕容雨川順勢把刀子奪在手裡，刀刃劃破了他的手，他沒有感覺到疼。

她一轉身，雙手擎刀。

慕容雨川只覺得耳朵嗡嗡響，腦子也嗡嗡響。

「你快鬆開！」真野琉璃的回答是一聲刺耳的尖叫。

慕容雨川忍無可忍，衝著真野琉璃罵：「小破孩兒，這麼大點兒就不學好，回房間去！」

所有人都收聲，驚恐地看他。

山崎寬早就扭頭不敢看了。

真野琉璃可憐兮兮地喚一聲：「姐姐——」

造型師今天給真野琉璃打扮成一個小巫女形象，小胸罩，小短裙，長絲|襪，是萬變不離其宗的概念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