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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藏在沙發下的手槍最近發射過兩次。我知道第二槍是故意開的，我知道開槍前派瑞·梅森在這兒和你說話。我推想他警告過你；如果最近你開過那把左輪槍，石蠟試驗能夠提供證據。你生性機靈，想出了辦法。我本來以為這是梅森的主意，不過你預料到我為你設的陷阱，智力反應又十分敏捷，我相信你是聰明的女人，這一招是你自己想出來的。」
「不，我不會馬上逮人。首先，我要查這把槍上的指紋，我要比較這把槍射出的子彈和殺死林克的子彈是否一樣。」
「我看我沒有理由說話。」
「好。」
「我沒有罪。」
她看他用繩子套著手槍的扳機保險器，靜靜打開前門，不禁眼露懼色。
「現在記著，佛克納小姐，你若有罪，請不要回答，只說你不想答覆就行了。」
「他根據事實推斷，然後和林克攤牌，逼林克告訴他。」
她用粗得像收音機靜電雜音的嗓門問道：「什麼問題？」
「我……我不知道你是指什麼？」
特雷格的表情毫無改變。「股票。」
他承認：「也許是保護你自己。」
「不，我是指今天晚上。」
「你姐姐不良於行？」
他看到她臉上的表情，突然住口。
「問吧，什麼字？我猜是一種聯想測驗。」
「雙人小汽車。」
她說：「我不作口供。你不公平，我猜現在你要逮捕我。」
「逃。」她立刻回嘴，眼中有勝利的光輝。
「是的。」
「不見得，我只再浪費你幾分鐘的時間。請記住，佛克納小姐，我是要弄清事實；你若怕我知道真相，就別和我合作；你若沒有理由不告訴我實情，我對你的合作將hｔｔps://reaｄ.９9ｃｓw•ｃｏm十分感激。」
「你已經說這是兇器。」
他一言不發把門帶上。
「沒有。」
「很好，開始吧。」
「是不是因為你姐夫把你公司的股票交給柯爾，作為賭債的抵押品，柯爾再交給林克，而你的競爭對手哈利·皮維斯……」
他說：「不。可是一個女人擁有一把大概殺過人的槍，凌晨兩點半又有個刑事律師和她同處一室，警察一開車上來，她就發射左輪槍，而『石蠟』一詞在她腦中勾起的第一個聯想是『試驗』……我當然有理由相信律師曾對她提過石蠟試驗，她是聰明的女人，自知無法消除手上的彈藥，只能製造手上有彈藥的合法借口來自衛。你要明白，佛克納小姐，如果一個警察被問到石蠟令他想起什麼，他很可能說是『試驗』，但是一個從事賣花業的女人由石蠟聯想到硝酸鹽的試驗——噢，未免有點離譜。」
「噢，他還好，不過——噢，你問我說過什麼，我可什麼都沒說。」
「我怎麼知道你不是設計套我呢？你已經好心警告過我了。」
「你認不認識辛德勒·柯爾？」
「石蠟。」
特雷格單獨留在蜜德蕾·佛克納家，等梅森的汽車聲消失在遠處，看見她驚恐的眼神慢慢改變，變得目中無人。她可不是膽小鬼。她翹起下巴站在那兒，努力控制情緒，雙眼因興奮而發光，兩頰微紅。特雷格承認她是美人兒，顯然受慣了男性的尊敬——現在她掉入陷阱，就等他關上陷阱口了。
「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我不能一直帶在身邊呢？」
「蘭花。」
她說：「只因為你是凌晨兩點半闖進門的警官https://read.99csw.com，就算我無罪，我也只好通宵熬夜，陪你玩字謎吧。」
她諷刺道：「我猜除了生意上的煩惱，我還得期待警方定期來找我。」
特雷格說：「佛克納小姐，現在我要念幾個字給你聽，希望你完全放輕鬆，告訴我每個字引起什麼聯想。」
「好，有了這項協定，你可以回答問題；不過請記住，我警告過你了。」
「你說什麼？」
他跨過門坎時，她說了一聲：「再見，副隊長。」
「一定要犯殺人罪才知道那個試驗嗎？」
「你聽過你姐夫談起他？」
「皮維斯。」
「我要你立刻說出來：換言之，我一說出某個字，你就趕快答出你想到的字。」
「對——暫時的。」
他略微揚起眉毛。「親愛的小姐，我說過你若有罪，我要設計套你。你反覆提起這件事，使我相信你——噢，算了。」
「又是一個圈套？」她問道。
「你怎麼知道？」她問道。
「第二，你有沒有殺哈維·林克？」
特雷格說：「佛克納小姐，你想保護某一個人，也許是你愛的人，也許是你感激的人。」
他一言不發轉向門口。
她靜靜站了一會，看他的汽車走了，才衝到電話邊，拚命撥卡洛塔家的電話。
「沒有。」
「我認為是。你知道，彈道專家找到了射穿林克身體的子彈，他說得出口徑、子彈的品牌和彈藥方面的幾項事實。我發現你這把槍裝的是同樣的彈藥。現在你大概肯告訴我槍是那裡來的吧？」
「競爭對手。」
「姐姐。」她的聲調略微提高。
「不是每次都靈，但我可以得到相當的概念。」
他咧嘴一笑。「不太可能；你若有罪，我想你不會承九九藏書認的——口頭不會承認。但我可以從你的態度看出來。」
「我從林克先生的合伙人馬嘉德先生那兒聽來的。」
「怎麼？」她問道。
他說：「這一點已經很明白了，現在我要請你幫我弄清幾項事實。」
「那他也有份啰？」
她說：「我明白了，不過我的見聞甚廣，你不必向我解釋初級心理學。」
「他說等我姐姐身體好一點，他要選個晚上帶柯爾回家。」
特雷格找一張椅子坐下，放寬心情。「很好，我姑且相信你。你若殺了林克或者送毒糖果給艾瑟·狄梅耶，我會第一個勸你固持憲法的權利，不要回答我的問題。」
「胸飾。」
特雷格說：「不完全一樣。聯想測驗需要很多心理學的東西，手拿碼表看人要花多少時間作答。佛克納小姐，我坦白和你說，那是心理學家偶爾玩的詭計：先提出一大堆無辜的字，記下證人的平均反應時間，然後提出可能會引起罪惡思緒的字；人自然想避免泄露秘密，所以他的反應時間會比別的字長一點。」
她的沉默顯得意味深長。
她悶聲不響。
「在一家運動用品店買的。」
「勞萊先生有沒有提過和柯爾先生賭博或賭馬？」
「這一來我解釋自己的要求就容易多了。我說一些字，希望你說出腦中想起的字眼。」
「槍。」
「噢，我沒罪。就算我有罪，我看你也無法騙我承認。」
「沒有。」
「儘可能再快一點。」
「試驗。」
她傲然說：「我交朋友總有理由，不會因為他們剛好在警方任職就亂結交。」
「你是說你可以問人這種問題，再由對方回話的態度判斷答案是不是真的？」
特雷格副隊長靠在椅子上，向她read.99csw.com露出笑容。他靜靜地說：「我說過我要設計套你。佛克納小姐，現在你最好坐下來，告訴我這件事。」
「不認識。」
「我忘了，我想卡拉說很好。」
「噢，你知道。你知道石蠟試驗可測出一個人有沒有開過槍——是梅森先生告訴你的，在你腦中印象還很鮮明。我提到槍的時候，你知道我想導向什麼問題，就急著說出正確的答案，後來你的戒心減低了，遂走入石蠟試驗的陷阱中。」
「沒有。他說他今天下午才聽說的，他和林克為此吵了一架。馬嘉德說要買下林克的股份，或者由林克買下馬嘉德的股份，反正合夥關係結束了。」
特雷格副隊長猛然站起身。「你是非常聰明、非常有頭腦的女人。至少目前我不太可能從你口中再查出多少資料。我要把槍帶走，我再和你談話時，所知一定比現在多得多。」
「不。」
電話沒有人接。
「警察。」
「沒有，他只是說他覺得我們會喜歡柯爾。」
因為她完全在他掌握之中，因為她未察覺和老練的警探打交道有多危險，他不免遲疑了一下，後來才收起對她的敬意，猛然說：「佛克納小姐，我要問你兩個問題；這兩個問題的答案關係著我們未來的整個關係，你若說真話，我也許能幫助你。」
她的眼睛顫動了一會。
「過戶。」
「為什麼？」
「走火。」她得意地吼道。
「花。」
他靜靜說道：「天知道我討厭這樣。我警告過你——不是一次而是好幾次。」
「所以你認為我殺了他？」
「我以為你已經澄清了。」
「這些話你都說過了。」
「馬嘉德是怎麼發現的？」
「第一，你有沒有送毒糖果給艾瑟·狄梅耶？」
「勞萊ｈtｔｐs://rｅaｄ.99csｗ.ｃom說他什麼？」
他剛說出口，她立刻應道：「顧客。」
她仍然語帶輕蔑說：「那你確定我沒犯罪，任務已完成，就不必在這邊浪費寶貴的時間啦。」
「噢，原來你還沒澄清我的嫌疑？」
「是的。」
「你姐姐呢？」
「聽說你和令姐夫感情不和睦？」
「佛克納小姐，我只會再找你一次：等下次訪問終結，我可能宣布你無罪，也許可以一級謀殺的罪名逮捕你。」
「我沒說話。」
特雷格說：「我想你不太可能把我當人看。其實我只是想找出兇手：你若沒殺他，不應該怕我呀！我看我們不太可能成為——朋友吧？」
「沒這麼快。首先，我沒說我已確定你無罪。其次，就算你無罪，你也許有寶貴的情報可提供。」
她的聲音略帶輕蔑：「換句話說，你若問我有沒有送毒糖果給艾瑟·狄梅耶，我說『有』，你會寬宏大量說：『喏，佛克納小姐，既然你說實話，我勸你不要回答回答任何問題，免得自陷法網。』」
「說下去吧。」
「沒有。我說如果你有罪，我會第一個勸你別答覆我的問題。現在我解釋一下，佛克納小姐，如果你犯了案，別答覆我的問題，因為我會套你的話。」
特雷格說：「家。」
「你。」
她激動地說：「從今夜七點開始，我就面對一個非常刺手的情況；我努力解決困難——我不告訴你是什麼困難，也不說我如何支配時間。用不著嘛。我不……」
「何以見得不是保護我自己呢？」
他說：「快一點，儘快回答。」
「我不是說得挺好嗎？」
他打岔說：「好，好，就從這件事說起，你能不能說說你的業務困難屬於什麼性質？」
他說：「我想可以——十之八九靈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