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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時間?」
福爾達點頭。「我一直在想跟你聯絡上,警官,我打電話到刑事組留下了話。」
「他看了我一眼就走了。」
「然後呢?」
「你的意思是說你不只錄了一卷帶子?」
「那當然。」
「你聽不懂什麼?你的意思是說錄得不清楚或什麼的?」
「我看了一下書報,然後打起瞌睡,然後突然被我的設備轉動的聲音吵醒。」
福爾達太太從廚房裡出來,有點緊張地微笑。「早安,警官。我是福爾達太太。我剛為他們煮了一些咖啡也許你……」
「這位是派瑞·梅森。」狄瑞克介紹說。
「那當然,」梅森說。「我們已經差不多說了一半我們想說的了。」
「不會再是了。」梅森說。
「他們是誰?」
「我太太,」福爾達說。「這位是梅森先生和保羅·狄瑞克,親愛的。保羅·狄瑞克是位私家偵探他有間辦公室……」
走向廚房的福爾達太太,停在門口,半打開門,聽著。
「哦,顯然莫瑞士和一個女人在那房間里而他們在等你,阿爾伯格說:『他隨時會來了。我打過電話給他而他說他會馬上過來,』而那個女的說什麼你遲到了,然後談話好像一下子突然奇怪地轉變了。」
「現在已經是最晚的了,」梅森說。「我一個小時以前就想跟你談了。」
「好,」梅森說,「你不需要告訴警方你跟你的客戶之間的所有談話內容。就你而言那是例行性的工作。你做了什麼事?」
「然後我聽見一陣騷動聲,有人正要說什麼,然後突然說了一半又停下來。」
「噢,我的天啊!」福爾達說,同時坐進椅子里彷彿有人猛推了他一把。
「好,」梅森告訴他。「是警方的案子了,你一塌糊塗了。」
「不錯,不過我想要確定它靈光。而且我想阿爾伯格會想要一個證人,那是一套新設備我想要親自監聽一下。如果你要出庭作證你就得那樣,你無法作證如果你只是表明你離開了房間,而當你回去時你發現一些帶子在機器上,你……」
「告訴他們我叫你打的。」梅森說。
「然後你就上去查看一下?」
「我知道。」梅森說。
「那好,」崔格說。「我要答案,而且我也要問你幾個他們並不知道的問題,相信我,我問的問題才重要。」
「我需要時間想想。」
「我好好吃了一頓。我帶了些三明治和一暖壺熱咖啡,回到飯店去。」
「我從沒想到那些出廠號碼。」福爾達說。
「莫瑞士·阿爾伯格和一個女人在談話——呃,我聽不懂。」
「那你就儘管去憤慨吧,」梅森說。「如果你真的精明你至少應該聽聽直到你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然後呢?」
「我推測,比方說,警方會知道你進入那個房間,還有大約什麼時間——而且那個夜間職員看見我離開,如果成了警方的案子那我可就一塌糊塗了。」
「你不用起來,親愛的。」
「出了什麼事?」
「繼續,」梅森說,「你擔心的不是那個。告訴我們你在擔心什麼。」
正在點煙的福爾達停九*九*藏*書頓下來,然後把火柴湊近煙尾。「凱夢飯店?」他問道。
「開始說。」
「告訴我們有關凱夢飯店的事。」梅森說。
「天啊,」福爾達說。「你的意思是說你們兩個跑來這裏把我吵醒就為了問我這麼愚蠢的問題?」
「你有什麼話說?」
「刑事組出動了,」梅森繼續說。「他們發現七二一房受到監聽錄音。錄音你通到另外一個房間。想必是一大堆昂貴的設備派上了用場;錄下對話的設備,自動開關的那種設備……」
「我大約八點半或是九點醒過來,我想是。我出去吃點東西同時再打電話到那個號碼的地方去問看看莫瑞士·阿爾伯格去過沒有。他們說他去過了而且已經知道我留下的話了。」
「他說他們在找他而他躲了起來。」
「然後你幹什麼?」
「呃,那套設備是房間里有聲音時機器就自動開始錄音。我聽見開關喀的一聲,錄音機上的綠燈亮起,一切都沒問題。我跳下床,過去看看,我套上耳機可以聽見談話的聲音。」
崔格綳起臉。「為了你好,」他說:「我們希望你打過電話,因為這將使你受到的待遇大大不同。」
「我是說真的,」崔格說。「他們來這裏幹什麼,福爾達?」
「錄下談話——勒索等等那一類的犯罪事件,還有錄下演講、宣誓證言,法庭審判過程等等非跟犯罪有關的事件。」
他按過第三次后,走道上才傳來穿拖鞋的腳步聲,一個兩眼惺忪的男人穿著睡衣和拖鞋,打開門對他的訪客眨眨眼睛。
梅森指指電話。「打電話給警察總局。」
「而他不給你?」
「正是。」
福爾達雙眉揚起,正想說什麼,然後又止住,改口說:「進來。」
「我不太描述得出來。」
「掙扎聲?」
「我的專長是錄音——」
「那是那套機器還不完美的地方之一。假設機器是定在全自動上,而你晚上十點進去跟某人談話,你出去關上門,五秒鐘之後機器自動切掉。然後清晨三點時有人打開門進去,開始談話。即使是人在房間里走動的聲音也會立即啟動開關開始錄音……那麼,當我放帶子給客戶聽時,會聽起來好像是持續性的談話,除了五秒鐘的暫停時間。沒有什麼會顯示出一段談話是在晚上十點進行的,而下一段談話,顯然緊接著下去,是在清晨三點時進行的。那就是為什麼得監聽的原因之一……呃,我所能說的就這些了。」
「然後你來了,梅森先生,接下去的我想你都知道了。當我聽見你打電話給保羅·狄瑞克要他派人過去時,我就決定是我離開的時候了,事情變得有點太燙手了。那確實不是我通常進行的工作,而且我聽見你提到一些令我很不安的事。我——呃,我感到如果我離開沒有人會知道我去過那裡,他們會覺得那套設備是自己裝設在那裡的。」
「噢,是的,狄瑞克先生。你好嗎?」
福爾達猶豫著。「我現在陷得這麼深了,我……」
「不。這種新玩意兒很巧妙,藏在我夾在床頭上的檯read.99csw.com燈里。那盞檯燈除了看起來太有格調外,簡直是天衣無縫。我把線沿著壁面凹凸的地方拉過去,然後拉出橫楣窗,沿著走道地毯下面一直拉進725房。我得動作迅速,不過我已經有心理準備,而且幹得很好。」
「想不想改變?」
「我怎麼解釋我要接刑事組的事?」
「你要知道才有鬼了,」梅森說。「凱夢飯店出人命了。」
福爾達猶豫著。
「就這樣。」
他掛斷電話,對梅森說:「我希望那樣做對。」
「到時候我看報紙就知道了。」
新煮的咖啡香味從廚房裡傳出來,瀰漫著客廳。
「你不用告訴我任何事,梅森先生。」
「打電話給警察總局,接刑事組。看看崔格警官還在不在,把你的事告訴他。」
崔格的臉色沉下來。「你在這裏搞什麼鬼,梅森?」
福爾達一言不發。
「我知道,」梅森說,「你回家來,脫掉衣服,把頭髮弄亂一點,決定賴到底。你把你太太嚇得半死,而且你自己現在也嚇壞了。是什麼嚇到了你?」
福爾達看著保羅·狄瑞克,狄瑞克臉上完全沒有表情。
「我現在就知道了。」
「看起來好像沒有任何人過來。」狄瑞克說。
「我知道你,梅森先生,而且我知道你的名聲,我不想在我自己家裡受人恫嚇。我已經回答你了而且是最後的回答。現在,你們兩位想不想九點鐘到我辦公室去?」
「就只說是亞特。」
「對。」福爾達說。
「然後服務生離開之後,我把它們全部搬到七二五房去,所有的錄音設備,只留下個麥克風在721房,我把它藏得很好。」
福爾達愁眉苦臉地點點頭。
「崔格警官!」福爾達驚叫起來。「他怎麼這麼快就到了這裏?」
「這就是我的立場。」
「好,然後呢?」
「我打電話到他給我的電話號碼那裡去說如果莫瑞士去那裡告訴他說亞特說一切都沒問題了。」
「噢,機器設備是很靈光。我聽不懂的是他們談話的內容,很奇特的談話。」
「然後呢?」
「幾秒鐘之後,電話鈴聲響起,那個女孩笑出聲說,顯然是對著電話說:『當然沒有——只是鬧著玩的。算了吧。』然後掛斷。
梅森說:「我認為你在掩飾,福爾達。我認為那件事是你乾的。如果真是你,讓我們知道……」
「你在凱夢飯店的721和725房監聽錄音?」
「我聽見那個女人說:『只是塗點唇膏。你把我嘴唇上的唇膏都弄掉了,』然後過一會兒是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
「然後阿爾伯格開始擔心說你可能回去睡覺了,所以他要那個女孩子打電話給你,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那個女孩低聲說:『打電話給警方。』
一個女人的聲音焦慮地從卧室喊道,「什麼事,阿瑟?」
「好,」福爾達說,「那你就去看報紙吧,不過在你看報紙之前,那還是機密。我只能說那是跟勒索有關的事,而且進行得非常成功。」
「在我看來我已經把我的意思說得很明了。我已經說完我想說的一九_九_藏_書切了。」
「這整套的新式錄音設備裝起來就像幾個帽盒子或是手提箱一樣。」
「噢,一位私家偵探。」
「他可能照我告訴過你的方法追查到了你。」梅森說。
「我們想跟你談談。」梅森告訴他。
「他有沒有說他為什麼遭到通緝?」
「哦,我躺在725房裡睡覺。」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些什麼鬼話,梅森先生。」
「很高興認識你,梅森先生。原諒我這副打扮……有什麼事嗎?我能為你們做什麼嗎?」
「然後又有一些聲響,然後機器又靜下來了。」
「我們已經談過了。」
「不,我的意思是說,我離開時,未經思考,就把一卷新帶子裝上去了,因此機器會自動再錄下去。我們幾乎本能地會那樣做,好讓機器上隨時都有帶子可錄。那裡的帶子足夠錄兩小時又三十分鐘,而——呃,我不想有任何漏失。
「然後過了十分鐘或十五分鐘又有了聲音,是不同人的聲音。有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那個女人說:『我告訴你她在某個地方留下了字,』然後那個男人說:『我們沒有時間找。她怎麼留下的?』然後那個女人說:『可能用唇膏寫的,』然後那個男人說:『把你的唇膏給我,我來安排。』」
「到了地方檢察官開始問話時——」
她繼續站在房門口。
「然後呢?」
他太太的聲音銳利地從廚房和餐廳之間的門傳過來說:「你聽見梅森先生說的了,阿瑟,他知道怎麼樣對你最好。」
「一直到我回到家以後,」福爾達說:「我才了解到我幹了一件十公愚蠢的事,我把錄好的一些帶子一起帶走了。」
門廊上傳來沉重的腳步聲。門鈴響起,梅森轉動門把拉開門。「直接進來,警官,」他說。「你剛好趕上喝咖啡。」
「呃,」福爾達說,「那個笨蛋告訴我說警方在找他而讓我陷身困境。」
地板上傳來赤|裸裸的腳步聲。一會兒過後,一個女人穿著家居外套和拖鞋,站在房門口。
「然後我守在725房。」
「是的,」福爾達說。「不要擔心。回床上去就好了。」
梅森點點頭。
「是的,我知道。」
福爾達的聲音中帶著強烈的譴責意味。「抱歉吵到了你,親愛的。回床睡覺去。」
「呃,現在還是。」
「而凱夢飯店並不是一流的。」梅森提醒他。
「什麼樣突然的轉變?」
她有點曖昧地微笑,彷彿他是在說笑。
「多久以前?」
「你沒告訴他們你是誰?」
「沒事,親愛的,」福爾達說,聲音不耐煩地提高。「回去睡吧。只不過是有兩個人想……」
「然後什麼聲音都沒有,沉默了五秒鐘然後機器就關掉了。」
「我——我不知道。」
「他說他們沒有兩間相通的房間,不過有兩個同一樓的房間。我問他幾樓他說是七二一和七二五,所以我就告訴他我想去看一下。」
「然後呢?」
她猶豫了一下,然後微笑,說:「請自便。我為你們沖些咖啡好嗎?」
「然後呢?」
「他有什麼反應?」
「好,那你們就不必去了。」
九*九*藏*書呃,有一陣子他們談得——噢,只是隨便亂聊。阿爾伯格說:『我要你告訴他你所告訴我的,我要你對他坦白。現在我告訴你一切都會沒事的,你會受到一切照顧的。』」
「一個我認識的私家偵探和……」
「而你就那樣接受工作?」
「如果是那樣,那是你到目前為止唯一聰明的一項行動。」崔格說。
福爾達按下啟開瓦斯爐的按鈕,說:「請坐,兩位。我想是什麼緊急的事吧?」
福爾達刻意聳聳肩。「我想那種事即使是一流的飯店也會發生。」
「問問題。」
「就這樣?」
「我收拾好我的錄音設備,到飯店去,告訴職員說我妹妹要搭晚班飛機過來,而我想要訂兩個房間,想通的最好。」
「然後呢?」
「不用費心向我上證據法的課,」梅森說。「告訴我你做什麼就好了。」
「我不知道。告訴我你所知道有關凱夢飯店的所有的事。」
保羅·狄瑞克說,「你認識我。福爾達。我見過你幾次面……」
「一年多一點。」
「不錯,」梅森說。「我們的時間不多。」
「我知道,」梅森說。「你是那些精明的傢伙之一,你什麼都知道。」
「我會全部喝掉,」崔格說。「這兩位先生要走了。他們可以到餐廳去喝他們的咖啡。」
「你怎麼留話?」
當他們距離東科爾特街半里路時交通號誌正一閃一閃地頻臨變換之際。梅森減速下來,轉入東科爾特街,找到門牌號碼。
「你什麼時候醒過來?」
梅森朝福爾達太太點點頭。「我想,」他說,「你丈夫將需要喝點咖啡。」
福爾達顯出憤怒的樣子。「那好,我可生氣了!我對你們兩位完全沒有什麼話可說。如果你們想問我關於例行公事的問題,你們可以九點鐘以後到我辦公室去。況且,我看不出有任何理由要接受你們質問。現在,既然你們兩位好像很忙而且在辦什麼緊急的事,我也不想再耽誤你們寶貴的時間了。」
「梅森先生,你這句話叫人感到憤慨。」
「你該想到,」梅森告訴他。「你該一開始就想到。」
「好吧——」福爾達勉強地說,走向電話機去。
「你可以打電話回去查問。」福爾達說。
「現在?」他問道。
「談些什麼?」
梅森說:「別裝傻了,福爾達。你在那裡辦事。你在監聽錄下那個房間的動靜。現在我想你在那裡待了多久。我想知道你是親自出馬,或是派某個人過去工作,或是……」
「服務生用手推車把它們搬上去。我們分開搬進房去。一些放在七二一房,一些放在七二五房。」
「那是兩間理想的套房。我告訴他我訂下了,說我在晚飯之前想睡一下不想受到干擾因為我要去機場接我妹妹。」
「七二一房,」梅森說。「快,快點說。」
「然後呢?」
梅森說:「好,那麼我來告訴你一件事。」
「那麼是什麼讓你感到這麼害怕?」
「而就因為那樣你們跑來找我?」
「然後呢?」
「什麼樣的騷動聲?」梅森問道。
他打電話到警察總局,要求跟崔格警官講話,得九_九_藏_書知崔格不在,留下了他的名字和電話號碼。「告訴崔格警官一回來就打電話給我,」他說。「他——呃,我比較想跟崔格警官談。是有關一套錄音設備的事……對,就是那個地方。凱夢飯店……好,我會在這裏,告訴他打電話給我,我會在電話機旁等。」
「那就不同了。」
「好,」崔格說:「你已經問過問題了。我會得到回答……你叫福爾達?」他問梅森身後的男人。
「我們要在這裏談。」
梅森把車子停在路邊,跑上台階按下前門的門鈴。
「那套設備不是全自動的嗎?」
「我不太認為是——是些奇怪的聲響。」
「好,那我們來查明。告訴我們你所知道的一切,而且要快。我們可能幫得上你。」
「而,」梅森顯然不理會他的插嘴,繼續說下去,「刑事組的崔格警官非常急著想查明是誰在錄音。」
「我覺得如果沒有人發現那個房間受到監聽錄音那麼我就可以去把我的設備弄出來,但是如果被發現了——呃,莫瑞士已經告訴過我他躲起來了——呃,那就複雜了,有時候警方不喜歡我們那樣住進飯店裡去錄音。使用私人辦公室總是比任何公共飯店妥當……而且如果那變成了警方的案子他們會知道我去過那裡因為他們可以把那些帶子倒回去聽而查出錄下的談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崔格警官並沒有對我說什麼,」梅森說,「不過我的最佳猜測是他開始在追查這套設備,而那應該不大困難。我推測那套設備非常新潁、非常高尚、非常昂貴,而且是最新式的。那套設備不管是誰買的可能不是全部用現金買的。可能是分期付款買的。設備上有出廠號碼。崔格警官會查到出廠號碼。他會打電話給廠商。他們會告訴他本地的經銷商。本地的經銷商會查出分期付款契約而……」
「有什麼奇特的?」
「所以昨天下午莫瑞士·阿爾伯格來找我。他要我到凱夢飯店去安排好錄音,而——呃,當然,那是非常機密的事而且……」
站在前窗旁的梅森,轉過頭來說:「我剛剛挽救了你的開業執照,你這大傻蛋。崔格警官正在把他的警車停在路邊上,那通電話救了你一命。」
「然後呢?」
「不太久以前,」福爾達說,「我替莫瑞士·阿爾伯格辦過一件事。那是——呃,那是機密。」
「我覺得——覺得我能——呃,我沒想到他們會那樣追查到我或那麼快。」
福爾達點點頭。
「然後呢?」
「啊,只是問我一些問題。」
「不想。」
「有沒有麻煩?」他問道。
「然後呢?」
她繼續在廚房門口站了一會兒,然後默默走了進去。廚房的門關上,然後,過了一會兒,又被拉開,一直開著。
梅森說:「這就是你的立場?」
「怎麼個藏法?藏在牆壁里?」
「然後我試驗一下設備看看靈不靈光,然後留話要莫瑞士·阿爾伯格到721房去,說一切都沒問題了。」
「不,沒關係。我替你們沖些咖啡。幾分鐘就好了。請坐。」
「我——我不知道要怎麼辦。」
「不想。」梅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