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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被邀請者——有棲 3

第13章 被邀請者——有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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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那我們送你到樓下。」
羽島想引出信封被替換了這一老闆娘的證詞。或許那樣才容易向警察進行說明。
「我們知道他寫了信。而且相原君得以不出宿處便把信送到了。——無論如何都很奇怪的是那封老闆娘受託寄往東京的信。我只能認為那封信的內容是『我想在小學教室拜謁您』。」
「有一個重要地方我希望警察調查一下。相原君委託老闆娘投遞的封口信,是雙層的吧?因為信封中還裝有另外一個信封。這兩個信封都是相原君填寫收件人姓名,粘貼郵票,但只有一個地方可能不同。——如果,將夏森村周圍的旅遊指南附在寄給山本編輯的信中的人是室木君,那麼用膠水封口的人就會是室木君。如果調查用膠水粘貼的痕迹,或許會發現什麼。相原君的膠水應該也是向老闆娘借的,所以如果膠水種類不同就可以成為信件被掉包的證據了吧?」
「等一下,有棲。警察把那封信收回時,那封信可還在郵筒里呢!自然也還沒有開封。」
通話結束,放下話筒的望月向我們彙報說:
被含糊地問及什麼奇怪的地方,老闆娘有些不知所措。
那個信封上認真貼上了郵票,還寫有青洋社山本編輯這一收信人姓名。收到相原信息的室木毀掉了已經開封的信封,然後只將寫給自己的信息留在手中,將寫給山本編輯的信,裝入附在信中的寄給山本編輯的另一個信封之中,然後封口——自己親自將其再次投入郵筒。
織田的表情半信半疑,呆若木雞。西井面無表情。明美則明顯得驚訝不已。望月不知是否在中途時已猜到,對羽島的回答只是點了點頭。
「你說得有道理。那麼二人商定了什麼方法呢?」
織田開始焦躁。我希望他再稍作忍耐。雖然不知自己是否可以圓滿著陸,但我依舊感覺自己正走向正確的方向。
羽島以手掌拭著嘴巴周圍的泡沫說道。
「我明白了,你說得很對。」
「就這樣,請把給我的信息附在寄給某人的信中。我把信件打開收取信息。信封裏面放入寄給毀掉的信封上所寫收信人的信件以及另一個信封。如此一來,那封信便可重新正常寄出了。嗯?你問我知道把寄給誰的信打開嗎?我想想,你可能有急事而需要寄出很多封信,所以……這樣如何?那封藏有給我的信息的封口信,作為記號你把郵票向右傾斜粘貼。——如何?如此一來我們便可在絕對保密之中取得聯繫。」
我透過微微打開的窗口看著外面,一邊想著:為了解開剩下的謎團,真希望巡邏車可以早些到來。
「那麼,嗯,信封上沒有什麼特徵嗎?折角了,或者有污漬什麼的?」
「哎呀,你們都散席了嗎?」
「我送你吧!」
「……」

這是沼井警部的第一句話。得出此結論之https://read.99csw.com前的梗略應該已通過無線傳達給他了。可是,我還是得從頭開始向他重新說明一下。
他點了點頭。我有一個提議。
我漸漸明白了。
「我們終於到了界定兇手的時候了……」我知道西井正在靜靜地興奮著。「我們應該通知警察,請他們調查那個郵局職員。」
「不,應該沒有。」我斬釘截鐵地回答說。
望月陳列出了未解決之疑問。儘是些無人可回答的問題。
看來她想袒護室木。然而,這卻是徒勞的反駁。
「而且,如果是次日的約會,我想他也會明確標出日期,況且他應該也沒有必要在右肩受傷之後立即勉強自己特意寫那封信。」
「在一個信封中,可以不加摺疊而放入另一個同樣大小的信封嗎?」
羽島似乎依舊很擔心,但明美家確實就在附近。他似乎覺得硬要陪伴她也太誇張了。
「嗯,嗯。」
我們決定將其送至玄關處。被大家集聚目送的她,似乎有些惶恐。
看到老闆娘困惑的表情,他放棄了。得以解放的老闆娘,放下心來,嘆了口氣回到裏面去了。
「沒有,他家已經是金蟬之殼。」
「那樣才容易向警察進行說明吧?」
「那麼,關於那封你受託投遞的信,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聽了羽島的疑問,沼井自右至左使勁搖了一次頭。
我不明白他在說什麼。正在這時,藤城探出慘白的臉說道:
「你們確定相原直樹寄出的信件被掉包了嗎?」
「委託某人……你是說他委託老闆娘投遞嗎?老闆娘確實受託為他投信,是四點多吧。」
「問我?什麼事?」
我尚未思索至此,嗯嗯地點了點頭。
「那有棲你是怎麼想的?」
老闆娘對自己為何被問及這些而感到奇怪。她或許認為,若想知道信封特徵,去請求警察讓自己看看原物不就可以了嗎。
羽島輕輕推開我的肩,向前邁了一步。老闆娘驚訝地看著他。
羽島說道,她鄭重地拒絕了他:
她如此說完,深深地施禮之後便走向了自己家的方向。
此時,望月似乎恍然大悟。
「不僅如此。」
——是的,就是這樣的。
「在此放棄還為時過早。」我開始說道,「室木曾經打開信封取出了裏面的東西。那就是『我想在小學教室拜謁您』。但信封中並不只有這一張紙。如果那封封口的書信中只有如此薄的一張便條便會不自然,老闆娘拿到手上時或許會覺得奇怪。我在旁邊看到相原君委託老闆娘投遞而交給她的那封信非常厚,所以我記得。信封中除了寫在便箋紙上的信件,還裝有其他東西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吧?」
「沒有啊,這是我被刑警們徹底詢問的事。」
「室木好像逃走了……」
「是啊。兩人共有著何樣的秘密而互相秘密聯繫?相原君帶去read.99csw.com了什麼?而且最重要的是,室木君殺害相原君的動機是什麼?」
將近一小時過去了。
她似乎接受了我的說法。她沒有再說任何話,只是簡單撫了撫裙子的褶皺。
「哦……是啊。」
「你剛剛不是說『一定是他委託某人投遞了』嗎?」
「為什麼?」
相原本打算給誰如何送到信?我從讓大家共同思考此問題開始。
「老闆娘確實有開封的機會。可是,我不得不重複我們剛剛的說辭。」我重複說道,「如果密會對象就是同一屋檐下的人,應該沒有寫信的必要。」
羽島擔心地抬頭看著她。明美小聲回答說:
「只要這樣做就可以了。」
「是這樣啊。」西井小聲自語說。
不久望月回答了我的問題。
一直輪流揉著雙肩在聽的織田問道。我的思路還漫無條理,但事已至此,我只能邊說邊思考。
西井首先接受了我的問題。是的,的確如此,為何之前沒有發現呢?「相原君寫信時是四點。跟隨我們離開宿處時是六點。在此期間,他沒有與宿處外部的任何人接觸,他本打算如何處置寫完的信呢?」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嗯,沒有那樣的事。如果有,老闆娘應該證實了,而且把本是密會的信件委託給別人說『請把它親手交給某某人』也是很奇怪的。」
織田似乎想要更謹慎些,繼續追問說:
「若是這樣,如果不在寫信當天的七點以後將信送給對方,就會讓對方對日期產生誤會。因此才過了六點以後也把四點時寫的信慢條斯理地握在手裡的吧。」
「你就是這麼說我也……」
「可是,那封信是什麼我們不是已經很清楚了嗎?」織田制止住我們的得意說道,「那是寄往東京的出版社的。」
「雖然沒有絕對證據證明案發前夜打來電話的那個人就是兇手,可從現有狀況來看,那個呼叫來自兇手的嫌疑很大。兇手大概在那個電話中要求了相原君所擁有的某種東西吧。如果當時相原君立即回答說『那麼我何時何地把您想要的東西交給您吧』,之後就無須再次聯繫了,而他當時卻未做決定。如果電話沒有不通,相原君自然會用電話告知對方『何時在小學教室』這一約會吧。因為房間中的電話不是通過交換,而是通過加撥零連接到對方家中的。——然而電話卻無法使用了,他便投遞了信件。雖然只是想象,但我認為,他們二人在案發前夜通電話時是否就已商定電話萬一無法使用時的聯繫方法。現在也已成為事實了,在那場大雨之中,很多人會擔心電和電話也許會不通吧。」
望月的偵探之魂在此宣告復活了。
「室木君可以在信上做手腳啊!我不確定他是否知道信是老闆娘投遞的,但他也許以為若被某人發覺信件厚度變薄,處於可以自由使用郵筒鑰匙立場上的自己便https://read.99csw•com可能被懷疑。他可以把已經變薄的寄給山本編輯的封口信恢複原樣。只要把自己身邊的隨便什麼東西、旅遊指南等塞進信封就可以了。也就是說,可以認為相原君自身並沒有在信中附上旅遊指南等東西。」
「為什麼啊?」
「是不是這樣的……如果他在四點寫了一封內容為七點或九點見面的信,那麼過了六點之後信就不可能還留在他手裡吧。糊裡糊塗地就到了約定的時間了。」
「首先,即使老闆娘受託投遞的信件厚度與實際寄到山本編輯處的信件厚度不同,也不會有人在意。這是因為,即使那封信投入郵筒之後變薄了,老闆娘也沒有發現這一點並感到奇怪的機會。」
「在此放棄不是為時過早嗎?有人可以把放入郵筒中的信件取出不是嗎?」
「沒問題的。」西井回答說,我不知道他說什麼沒問題。「因為我曾經這樣做過,不用摺疊而將一個信封放入一個同樣大小的信封中是很簡單的。」
老闆娘露面問道,似乎我們散得比她預想中的早。
「沒有。信封沒有那麼薄。」
會不會還有一個信封是相原寫的寄給山本編輯的?相原在案發前夜,向老闆娘要了兩份信封和郵票,其中一封不是下落不明嗎?如果那封下落不明的信封上寫的收信人姓名也是山本編輯……
學長難為情地笑了。他似乎認識到自己的光輝時代已經逝去了。
這時,傳來玄關門被猛烈打開的聲音。我聽到了耳熟的兩位刑警的聲音。
「為了不讓他們以為我們是酩酊大醉,只是稍微哦!」織田坐下,給羽島斟上啤酒。
是的。他們本也可以胡亂寫個什麼名字作為暗號的。他們為何沒有如此做只能去問他們二人,不,只能去問活著的室木了。
「好的,那我們等著吧!」羽島一屁股坐在方才的座位上,「讓我們稍飲些酒等著他們吧!」
「你覺得呢?」
「如此說來,就是寫在那封信上的密會約定並不是那麼緊迫。也就是說,假設信上寫的是七點,那指的是次日的七點嗎?!」
「我不知道。」
「也就是說啊。」羽島解釋了自己詢問的宗旨,「我們在想您投遞的信與警察回收的信是否不是同一封。怎麼樣呢?」
「還有信封。」
「他們用無線與沼井警部取得聯繫,說他們很快就回夏森村。」
「是室木君嗎?」織田詢問說。
回到房間后,望月給杉森署打電話,沼井與藤城卻依舊沒有回來。他說明了相原直樹寄往東京編輯處的封口信有被郵局職員掉包的嫌疑這一推斷。
「……」
織田反覆說著這句話。這就是障礙之一嗎。若開封之後再將其細緻地封上,警察是不會發現不了的吧。若重新裝入其他信封,就會由兇手重寫收信地址與收信人,如此一來在筆跡鑒定中便會引起注意。
「是的。那封信由於受九九藏書泥石流影響而未被投遞,直接被警察回收了。那不是沒有交到任何人手中嗎?老闆娘那時受託投遞的信可是只有那一封的。首先,如果他還有另外一封信委託老闆娘說『這封信不要投進郵筒里,請把它親手交給村裡的某某人』,老闆娘應該早就告訴刑警了。」
「其他東西?哦,是給編輯的信嗎?」
「這個嘛,就算去問可能也沒有用。」
「是寄給山本編輯的吧?」
「是啊,就是他!」
「還有什麼?」
「總之我們應該請警方調查。」
論述和思考都已經讓大家筋疲力盡。我也開始感覺昏昏沉沉的。
「可是有棲,那封信還沒有開封……」
「委託也有很多方法啊。我想他應該不會那麼直率地委託別人。因為相原君與兇手是在慎重又慎重之中互相聯絡的。打來電話時不也是連性別都分不清嗎?」
我一時窘于回答。然而羽島拯救了我的窘迫。
「很快便可明白一切了。」
如此說著,他痛飲了一口溫熱的啤酒。
「啊,是那個奇怪的電話嗎?」
相原或許驚訝于這一奇怪的提議,但最終他還是遵從了對方的希望。
「這沒有什麼奇怪的。」
我叫喊道。事到如今,我終於看到了應著陸的地點。
完了,他完全混亂了。他沒有發現連自己方才陳述的推理都被他視若無睹了。我不希望他如此展開話題。
「我說了些無謂的話。——那我告辭了。」
「是嗎?受託信件的那個老闆娘,不是也有機會打開封口嗎?」
「他如此煞費苦心嗎?」羽島驚愕地說道,「你說他們在前夜的電話里就商量說『如果電話不通了,你就打開我投遞的寄給山本編輯的信吧!我把給你的信息放在裏面。我把真的要寄給編輯的信和信封附在信中,請幫我正常投遞』嗎?——這真的要寄給編輯的信不是沒有必要嗎?如果真的必須給編輯寄信,用其他封口信也是可以的吧。」
「他們來了。」
是的。解開了兩個謎團。我有種自己準備向真相衝刺的感覺。
織田用胳膊肘捅了捅我。我擦了擦雙眼坐正身體,看到不久出現的兩位刑警,我大吃一驚。兩人的表情前所未有得嚴厲。
我準備給出這一答案。我故意將其設置為疑問形式撒向滿座的人,這並不是為了虛張聲勢,而是為了借大家之力,給我腦海中正隱約浮現出的某些東西一個清晰的輪廓。
她從方才開始似乎就很疲憊。雖想離席卻或許因為我們正在熱烈地討論而難以開口。若果真如此我們便太過分了。
我故意咳嗽一聲說「那麼」時,沼井開口先說了起來:
「有栖川君。」羽島回頭望著我說道,「我贊同你得出的結論,可我們缺少物證。被掉包的信封都是老闆娘交給相原君的,所以上面所附指紋也是相同的。我想要掉包這一證據。」
正在這時,明美突然站了起來。她臉色非常九*九*藏*書不好。
「也許吧……真沒想到話題進展到這樣意外的程度。那個老實的室木君竟然會……」
「不,不是那樣的。——正好,我有件事想問一下您。」
「確實很奇怪啊,為什麼之前沒有發現呢……」
「那很奇怪的。說相原君將信放入后口袋中這一點很奇怪的不是學長你嗎?說將信塞入口袋中的是兇手,這是剛才的達到點吧?也就是說,姑且相信信件已送到兇手手中了。」
「相原君的信送給了對方,也就是兇手。那麼,如何才能把信送到這一點就會成為問題。在約定的時間臨近之前他並沒有想要離開宿處。儘管如此他卻依然可以把信送到,一定是因為他委託某人投遞了。」
「老闆娘受託投遞的信中不僅有給室木的信息、寄給編輯的信件及信封,信中應該還附著載有夏森村及龍森村傳說的旅遊指南。如是這樣,信可是會很厚的。刑警問話時,老闆娘沒有覺得奇怪嗎?」
「如果是室木君,如果是他應該可以自由使用郵筒的鑰匙。他可以把郵局前方的郵筒當自家的信箱一樣使用的。」
「他否認了嗎?」
「事實上,來這裏之前,我們為聽取情況先去了室木典生家裡。」
「今天失禮了。明天早上或什麼時候請再讓我聽一下結果。」
若室木就是兇手,便可收到信了。我們之所以總是得不到這個簡單的答案,是因為有很多障礙。然而,看到這些障礙而放棄不是為時過早嗎?
他似乎很意外。他大概很滿意自己說寫在那封信上的密會時間是次日這一新發現呢。
啊?
「原來如此。這樣的話,相原君自老闆娘處拿了兩份信封與郵票,卻沒發現第二封信。因為第二封信正好裝入第一封信中了。」
意外的是,她還想繼續案件的話題。
「即使知道室木君就是兇手,也仍然有很多地方不明白啊!」
「不用了。我家就在附近,不至於讓您送我。我想我回家躺一下很快就好了。倒是——」
「裝在信封中的東西沒有透明可見嗎?」
「倒是案件一事,可以收取相原君信件的人,除了室木君之外不是還有一個人嗎?」
「確實啊,大概相原君恐怕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會被殺,而自己寄給編輯的封口信會被開封。——可是事實上警察出現並打開了信,產生了老闆娘知道發現信件厚度變化的機會。我們應該去問老闆娘啊!」
「望月學長,我認為那是不對的。」
聽到此話,織田滿臉放光。或許我也是同樣的表情。
等一下。因為我認為相原是這個麻煩的聯繫方法的提議人,事情不才變得離奇的嗎?若提議人是室木便會有意義了。——我想象他在電話中做如此提議的場景。
「昨天傍晚,你收存了相原君一封信吧?他說希望幫他投入郵筒里。除此之外,他沒有再交給您什麼信拜託您交給某人吧?」
望月催促道,羽島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