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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伊卡洛斯(ICARE) 04

第一部分 伊卡洛斯(ICARE)

04

為集會準備的大廳很寬闊,但是房間裏面的照明設備非常少。只有幾盞油燈放在「祭壇」上的焚香盆旁邊的支架上。我們能夠聞到焚香盆里散發出的醉人的香氣。油燈搖曳的光芒照射在大約三十多個信徒的面具和長袍的花邊上,折射出金色的閃光。祭壇是一個簡單的桌子上面覆蓋著一張白色的桌布,有兩個人——兩個祭司正在祭壇後面主持儀式。他們的穿著和其他教眾一樣,其中一個人很瘦小,另一個比較高大魁梧。那個身材高大的祭司在滔滔不絕地向神情恭敬的集會者佈道。他用非常教條的語調讚頌著太陽,頌揚它神聖的力量,它的光芒,它的美麗,它的壯麗和種種的美德:太陽神俱樂部所屬的教徒拜倒在太陽面前,滿懷謙卑和永恆的感激之情。我在這裏只摘錄了一小段演講者的講話。這一小段就足夠讓您對於他的溢美之詞有所了解。
「沒錯,一個宗教派別。根據我得到的情報,托馬斯爵士就是這個派別里的一個重要成員。」
「您真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哲學家。」他朝著我揚起了手。「鑒於我的寬厚仁慈,我原諒您所有的過失,阿齊勒,甚至包括您不認識我的九個繆斯那件事!」
我把眼光轉向那個方向,我注意到一個紳士正朝那個方向走去。他不慌不忙地拉開了門,動作很自然。然後又把門帶上了。
儘管有這個障礙,警官還是很樂觀。他自認為找到了正確的方向:「亞歷山大·瑞雷和瑪麗·多蒙可能後來認識了托馬斯爵士。調查很快就會證實這一點。當前最重要的就是建立起他們之間的聯繫,然後我們就能夠著手研究這些聯繫的意義!」
幾天之後,儘管報紙上的文章連篇累牘,但是調查毫無進展。歐文為了給自己打氣,就藝術家罪犯做了一番演講。一如既往,我那天上午去找他,又成了唯一的聽眾。和前幾天一樣,這個五月中旬日子陽光明媚。這讓多數倫敦居民心情舒暢;當然了,這樣的天氣也讓歐文很興奮。
我未加任何評論。那個高個子祭司不斷地噴涌著頌詞,我覺得他的語調過於動情了,不能當真。我剛進來的時候有點心虛,現在我的恐懼逐漸減退了。不僅如此,我還發現聽眾都很安靜,很放鬆,他們的態度和我想象中的宗教信徒的狂熱完全不同。我繼而注意到歐文越來越失望了,他的沉默比喋喋不休更能說明問題。
「這倒是沒錯,」我沒好氣地承認說,「但是我們已經不在剛才那個街區了。我們正在往西走,而且……」
「是整個世界上最漂亮的,小姐。」歐文優雅地欠身糾正說。
夜幕已經降臨了,出租馬車把我們送到了倫敦東區一個不太體面的地區。相隔很遠的煤氣燈用微弱的光線照著骯髒的人行道。除此之外,就只有小酒館的窗玻璃透出來的光線,照著街面上一群興高采烈的人。水手的笑聲摻雜在這個街區風流女子咯咯的笑聲當中,她們艷俗的九_九_藏_書衣裙在這個昏暗的環境中格外顯眼。
我們細心地把太陽神教徒的服飾放回了他們原來的位置。五分鐘之後,我們回到了我們先前的座位,面前是兩杯日泡的黑啤酒。歐文看起來很消沉,沉默不語,顯然不太開心。
所有您所養育的
「我明白,但是我,唉,小姐,我是倫敦最大的傻瓜。」他又致敬了一次,然後走開了。
「歐文,」我向他轉過身說道,「如果您現在不立刻告訴我為什麼……」
我的話等於是對牛彈琴。他跳到了出租馬車的外面,除了付車費還按照慣例非常張揚地給了豐厚的小費。在這裏,這種做法意味著冒傻氣或者就是招搖過市。馬車剛剛小跑著離開,我就對他發表了這樣的評論。

他這次穿上了一身運動裝,一套方格圖案的西裝,戴了一頂雙層帽檐的鴨舌帽,但是他的行頭看起來都很新,和周圍的環境很不協調。我自己穿了一身最破舊的衣服,還有一個帽子扣在腦袋上,我可不願意有人在這個墮落的地方認出我!
「根據維德科恩德的說法,那枚古幣並不屬於他的私人藏品。我們現在先不討論這個問題。我們還是考慮一下進入獅子巢穴前的準備工作吧……」
「注意看後面那扇門。」歐文低聲鬼鬼祟祟地說。
「看起來都是最普通不過的人,」我評論說,「說實話,我很難把他們和一個謀殺犯聯繫起來……您怎麼想,歐文?」
歐文對於維德科恩德警官這段滿懷希望的言辭不置可否。這之後,我們再也沒有從警方聽到新的消息。另一方面,就像維德科恩德所預見的那樣,報紙開始對這個奇特的系列謀殺案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報紙上出現了很多文章,配合豐富的細節。那些文章強調指出三次謀殺之間具有奇特的相似性,很顯然是出自同一個罪犯之手。兇手會就此罷手嗎?可以打賭他不會……我的思緒到此被打斷了,因為歐文已經在一個小酒館前面停下了腳步。在一個華麗的招牌上能夠看到一行漂亮的鍍金花體字:維多利亞瀑布。
他走到窗戶跟前,抬眼望著外面明亮的天空。
他把一個手指放到嘴唇邊上,讓我不要作聲,然後示意讓我跟著他走。我不知道他現在是非常嚴肅認真的態度,抑或正在面具下面偷笑。
「我根本沒有誇張!」歐文又加重了語氣反駁說,「我認為,這種比較毫無疑問是最貼切的,是絕對有必要的。但是我也要承認,確實有很多繪畫作品沒有達到完美犯罪的藝術水準。有些繪畫所表現出來的庸俗程度,唉!常常讓人難以忍受。當然,還是能找到配得上藝術這個稱號的繪畫作品,比如說我的客廳里這幅約翰·康斯特勃的作品,這是讓我引以為豪的佳作。」
當您從東方升起
過了一會兒,我們看到有人從走廊盡頭的門走了出來。他們是按照一一定的規律,分頭離開的。很顯然,集會剛剛結束。他們看起來都出身於中產階級,面露笑容,忠厚溫和。有幾個年輕人的眼睛里閃耀著那種熱誠信徒的沉醉之情,但是那也只是我的一種https://read.99csw.com感覺。一些夫婦直接走向了出口,另外一些單身的男人坐到了吧台邊。
在大地上光輝四射
「還有,我們的工作不就是要調查每一個細小的線索?」
「一個宗教派別!」我嚇了一跳,把舉到唇邊的酒杯放了下來。
「歐文,應該說全世界!您這樣拿性命開玩笑,就是全世界最大的傻瓜。您難道完全昏了頭嗎?我們可不是在倫敦西區的里根街上,那兒有教養的人大概會賞識您的鬧劇!」
歐文的話被門鈴聲打斷了,他敏捷地離開了客廳。過了一會兒,歐文陪同著一個金色頭髮、面色凝重的年輕人回到了客廳。我本能地感到:歐文的預感應驗了。他的眼眸里激動的光芒也證明了這一點。
「首先是畫布上的背景,在這幅畫上是碧藍的天空和寧靜翠綠的英國鄉間景緻。一個完美的犯罪同樣總是有一個有寓意的背景,我們通常把這叫做犯罪的『布景』或者是『舞台』。要留意這些布景的暗喻,他們選擇布景的時候也是從藝術角度慎重考慮的。
「我們的調查難道不是危險的嗎?據我所知,殺人犯從本質上說就是危險分子,即便他們是藝術家……」
從表面上看,三個受害者之間毫無聯繫。但是在前天,維德科恩德又來找我們,他面露喜色地宣布:「亞歷山大·瑞雷和瑪麗·多蒙可能相互認識,因為這兩個人都出生在普利茅斯,都在那裡度過了一大段的童年時光!他們兩個人的年齡相近,都是五十多歲!」
托馬斯爵士也是這個年齡段。但是很可惜,事實證明他從來沒有踏足過普利茅斯,至少是在童年期間。
「一個宗教派別!那些人通常都是極端狂熱的,什麼都幹得出來……老天!這可能會非常危險……」
「罪犯就像是一個畫家,他所實施的謀殺就像是他的繪畫作品。」歐文一邊在壁爐前的舊地毯前面踱著步子,一邊宣布說。
「我們已經討論過已故的托馬斯爵士,對吧?他生前是一個古幣學的專家,他在皇家地理協會的時候也是很少出門的。但是您知道嗎,在這之前,他曾經有一段無畏的冒險家生涯,或者說他曾經是一個異常勇敢的考古學家,他在古埃及的考古學上很有權威。更早的時候,他曾經參加了幾次尼羅河流域的私人考察團。我猜想就是這個機緣使他對太陽神教迸發了『信仰』。那些埃及人是很崇拜太陽的……」
「阿齊勒,」他宣布說,「我向您介紹米歇爾·丹哈姆先生。他要告訴我們一些非常重要的東西,是關於報紙上所關注的系列謀殺案。他認為他知道誰是謀殺案的作者!」
「那就忘掉您吹毛求疵的臭毛病吧,阿齊勒。您這麼做讓人難以忍受,而且毫無積極作用。我們為什麼到這裏來?當然是為了我們的調查工作!還能是什麼其他原因?該是時候找個酒吧了,在酒吧里我們能夠更方便地討論問題,我可以向您解釋所有這一切。」
順著昏暗的走廊走了幾米遠之後,我們停在了第二扇門的門口。我們能夠聽到門的後面有人在說話。歐文把門扇開了一個小縫,謹慎地朝裏面張望了一下,然後走了進去九-九-藏-書
「說得很對!」
那個賣笑為生的女人陶醉地睜大了驚訝的眼睛:
「您的情報很準確。」我說話的時候試圖抹去語調里的嘲諷。「但是我感覺這個教派和我們的調查沒有什麼關係。他們大概不是那種喜歡報復的教派,不會有那種消滅不遵從教規的教眾的慣例……」
「跟著我。」他只甩給我這麼一句,同時他邁開了步子。
歐文走到了那幅油畫的前面,他仔細地觀察了一番之後又說:
「再說,我們也完全沒有糟蹋這個晚上。這兒的啤酒很不錯……您還想再要一杯嗎?」
我們的身後是一陣詛咒,我藉機更正說:
「注意看,」我的朋友在我的耳朵邊小聲說。「看到了嗎,在兩個祭司旁邊,還有一個空著的位置。祭壇上放著一個面具,好像是為了代表那個缺席的祭司……或者是一個過世的祭司。我打賭這是留給托馬斯爵士的位置!」
我們找到了酒館的老闆,他露出和藹而會心的微笑,這讓我很困惑。他沒有顯露出一丁點兒的威脅。這個善良的人向我們解釋說我們應當走大廳盡頭的走廊,進入右手邊的第一個房間,打開牆邊的大衣櫃,在裏面找到「面具和長袍」。下一個房間就是聚會的大廳。
我跟著我的夥伴往酒館裏面走去,心中的疑慮有增無減。我們穿過了走廊,那裡有一股淡淡的香氣,還能夠聽到模糊的人聲,好像是有人在朗誦。在酒館老闆提到的房間里,桌子上點著一盞汽油燈。牆邊的大衣櫥裏面存放著六七套酒館老闆所提到的衣物,空余的衣帽架已經所剩不多了。我們把自己的衣物掛在衣帽架上,然後又穿上了紫色的大長袍。那些長袍的領口和袖口都鑲著金邊,在胸口的高度上有一個金線刺繡而成的圓形,象徵著太陽。這個太陽的光芒只向長袍的下擺方向擴散。面具是一種堅硬的殼子,上面同樣覆蓋著赭石色的絲綢,還有金色的花邊。面具上有三個窟窿,分別對應眼睛和嘴。等我們裝扮成標準的太陽神教徒之後,我問歐文他是否知道這個化裝舞會能給我們帶來什麼。
「您到底在說什麼?什麼又一個?」
我勸告自己要冷靜,同時我想到了維德科恩德警官所接手的棘手案子。他上次夜訪通報了第三起系列謀殺之後,一個星期已經過去了。很自然,在那次夜訪之後,蘇格蘭場的幹將對於歐文關於兇手動機的假說只是部分滿意。他當時的回答是:「為了追求藝術而謀殺,這也不是不可能,但是這種東西出現在小說里比出現在現實里更可信。」從邏輯上講,我贊同警官的看法,儘管歐文的意見看起來很有道理。兇手的動機仍然毫無頭緒,警方只好仔細地調查三個受害者的情況。很自然,在三個人當中,托馬斯爵士的生活看起來是最引人注目的;說白了,他的身份地位註定了他最有可能擁有大量的對頭。歐文還另外秘密地調查了托馬斯爵士身邊的人。剛開始的時候,我們沒有發現任何關於亞歷山大·瑞雷的新情報。瑪麗·多蒙小姐的情況也是一樣,不過她有一些特殊之處:她具有法國血統(就像她的名字暗示的那樣),她一個人單獨住在通不瑞治鎮,在一家服裝工廠里工九_九_藏_書作;她生性內向,朋友很少。維德科恩德並沒有能夠找到案發那天陪伴著瑪麗·多蒙小姐的女人。瑪麗·多蒙小姐唯一的家人是她的弟弟,歲數比她小很多。他住在英格蘭北部,很少來探望瑪麗·多蒙。
他皺著眉頭。幾秒鐘之後,他把身子靠到扶手椅里,突然露出一個直爽的笑容,好像是在自嘲。

「這隻是諸多線索當中的一個。很遺憾,就我們目前所知道的情況,亞歷山大·瑞雷和瑪麗·多蒙小姐都不是這個太陽神俱樂部的成員。但是這個線索值得繼續追蹤下去。」
阿吞神,是最古老的聖體
「您的口吻倒像是個哲人……」
歐文停了下來,點燃了一支雪茄。他吸了幾口之後,又繼續小聲說:
您的美麗照亮每一個國度
「一個太陽神俱樂部的成員。這是一個崇拜太陽的宗教派別……」
您那美麗的光芒出現在穹頂的邊緣
我完全不知道我們到這個地方來的目的,但是我很快就猜到了。我並不是這個街區的居民,據我所知歐文也不是。當然,是歐文的唆使我才跟著他跑到這兒來了。
「最後一點,就是作品的整體色調。在每一幅作品中,主導的色調都是獨一無二的。在完美的犯罪當中,這種底調的色彩是很難發現的。因為這種色調會泄露出兇手的動機和他的最隱秘的意圖。兇手當然會對此保守秘密,不想被人察覺到。狡猾的罪犯能夠用種種把戲來掩飾這些隱秘的東西。根據他們的天分不同,他們所採取的手段也表現出不同程度的聰明才智。當然,您應該很清楚了。在我們所處理的這個案子里,我們要找到的就是這個色調。正是這個色調能夠把我們帶到真相!」
「第三個元素,儘管看起來不起眼,卻很重要。就是那些細小的微妙的筆觸,大量的潤色之筆,還有無數細小的色調變化。正是這些東西讓一幅作品脫穎而出,也正是這些東西顯露出大師的天分。在一樁謀殺案中,這第三個元素就是種種細節。有時候是環境所致,偶然所造成的一些細節;或者是兇手所故意留下的,用作誤導的種種痕迹。通常,外行和業餘罪犯就是在這一點上會露出馬腳。只有專家才具有足夠的鑒別力,才能區分出這些元素之間細微的差別。您比別人都更加清楚,在這方面我可以說是無以匹敵的。
「沒錯,」他點著頭肯定地說。「根據我得到的情報,這個俱樂部的活動是允許參觀的,只要披上與太陽神相匹配的服裝……據說只要去找酒館老闆就行了。這是一個不容錯過的機會,要知道他們每個月只聚會一次。別這麼看著我,阿齊勒,我沒有發瘋!我只是想要試著憑藉手上這麼一點信息來完成我的調查工作!趕緊喝掉您杯子里的酒,跟我來!九九藏書
「先生可真會說話!要知道,我喜歡您這樣的人!」
「他是古幣學的專家?那麼案發那天,在他手上發現的古錢幣毫無疑問是屬於他的藏品!」
我和歐文找了一個最隱蔽的位置,在出口旁邊坐了下來。沒有什麼人注意到我們,除了那個小個子的祭司。她朝著我們看了一眼。我的眼睛逐漸適應了昏暗的環境,我猜那肯定是一個年輕的女祭司,因為她身上的絲綢長袍顯露出柔軟纖細的曲線。
「又是一個,接二連三!」歐文低聲說,他的眼睛閃耀著興奮的光芒。
他繼續大步地走著,完全不理會我。我緊緊地跟著他,繼續用同樣的語調騷擾著他,向他強調說我們出現在這裏不合時宜,還有這個街區和我們的街區有很大的區別……
我們還沒走幾步,就有一個漂亮的異性攔住了他。那個女孩子看起來很面色紅潤,有一個頑皮可愛的小鼻子,頭上戴著一頂精緻的羽毛帽子,腳下的紅靴子也很相配。但是粗俗的口音破壞了她的魅力——至少對我來說是這樣的。
「然後是繪畫的主題。看這個犁,旁邊站著兩個農夫,還有這個小小的鄉間住宅。儘管它不太顯眼,但是它是這幅畫中關鍵的元素。在完美的犯罪中,這可能是悲劇的主角,他們的舉動和證詞都是非常關鍵。或者也可能是一些和犯罪直接相關的東西,比如說犯罪的兇器,或者是受害者身子下面的桌子。
您的光芒讓所有的國度一片輝煌
「不對,當然不是!」我用慈父般的口吻回答,「即使是最偉大的人也會有疏忽的時候,不是嗎?」
「您想知道我怎麼想的,阿齊勒?我現在的想法就是: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傻瓜!」
「陽光,」他讚歎地說,「太陽的光芒……不管怎麼說,太陽神俱樂部的會員們並沒有說錯。我感覺自己處在一種奇妙的狀態之下,真是無與倫比的感覺!我敢肯定,我們很快就會掌握新的情報,那會讓我們有重大的進展……」
這個酒館的生意看起來是整個街區里最好的。牆上有枝形煤氣燈用作照明,還有一些屏風把舒適的座位分隔開來。這避免了來自喧鬧的客人的騷擾,其實並沒有太多喧鬧的客人。酒館里空著的座位很少。要了兩杯啤酒之後,我們坐了下來。
「那麼,您認為這個系列謀殺案和這個教派有聯繫?」
「您相信嗎?」他突然打破了沉默,這時我們已經進入了迷宮一樣的小巷裡。「看那裡,在這個後院里有一輛馬車的門上有徽章,難道是屬於住在這裏的一個腳夫的嗎?如果我們仔細看的話,在這個小酒館的窗戶裏面,能夠看到一些大禮帽。我相信腳夫可不會戴那些禮帽。」
我花了幾秒鐘才明白了歐文的意圖。
「嘿!我的甜心!跟這個街區里最漂亮的人到天堂上逛一圈怎麼樣?」
都把您當做國王……
一刻鐘之後,我受不了了。我向歐文建議到外面的大廳里去喝一杯啤酒。他二話不說就同意了。
「您有點兒誇張了。」我反駁說。其實我很清楚,我這種反對意見只會讓他越發不可收拾。
因為您是如此的美麗和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