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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 你來我往 第14章 真的還是假的?

第三部分 你來我往

第14章 真的還是假的?

「警官先生,我要提醒您,在案發之後,我立刻報警了。我怎麼可能在短暫的幾秒鐘里編排好一個故事?我知道我算是編劇方面的專家,但是這也太誇張了!」
阿徹巴爾德·赫斯特警官突然開始後退。他退出了一米遠,然後用顫抖的手指指向了他剛才擺弄過的那個玩偶。
「實際上,這個玩偶現在根本動不了。」戈登·米勒爵士說道,「因為裏面缺了一個關鍵的部件。不過,如果這個機器能夠運轉,我就不會像您那樣打賭……您的脖子上很有可能會套上一個繩圈。這個機器戰勝過很多人,其中包括奧地利的皇帝,甚至是拿破崙。它能夠如此強大的理由很簡單:在裏面藏著一個大活人。」
「確實如此……」戈登·米勒爵士厭倦地用手撫弄著亂糟糟的頭髮,「有時候我會在保險箱里存放更多的現金。我確實無法理解彼得·摩爾的做法,他竟然到僱主家人室盜竊——這樣很容易引起懷疑。他甘願冒失去工作的風險,就只是為了這麼點兒錢?這完全是不理智的行為。而現在……」
十分鐘之後,兩位偵探和戈登·米勒爵士回到了書房,坐回了扶手椅里。他們剛才去樓上察看了戈登·米勒的房間。雖然是倉促的檢查,卻有一些值得注意的發現:房間里只有幾樣東西,床頭櫃里有幾本間諜小說,衣櫃里只有一件工作服和一身穿舊的西服。
「用不了半個小時,我就能將死這堆廢銅爛鐵,否則我就自己弔死!」
「不是,馬戈特的機關要簡單得多。這其實是一項非常古老的技術,起源能夠追溯到古埃及時期。古埃及人在封閉金字塔人口的時候就用到了這項技術:只要去除一根管道盡頭的障礙物,沙子就會順著管道慢慢地注入,當沙子的重量達到一定程度,就能夠推動大石塊來徹底封閉金字塔的人口。馬戈特的身上也有類似的機關:當您摘掉它的帽子的時候,就會釋放少數的細沙子,隨後會觸動一個懸挂著的砝碼,砝碼墜落的時候就會牽動一個簡單的槓桿系統,從而拉動她的胳膊和頭……」
「戈登爵士,您剛才告訴我們說閏桑姆先生陪著您的女兒去了一個化妝舞會。舞會的地點很遠嗎?」
「警官先生!您怎麼了?」
阿徹巴爾德·赫斯特警官露出了一個表示讚賞的微笑,然後又問:
「發條機關?」圖威斯特博士愉快地問道。
戈登·米勒爵士走到了房間的一角,他搬開了兩個類似稻草人的木偶,然後驕傲地指向一個大箱子。那個箱子的正面有兩扇門,箱子上面盤腿坐著一個大號的印度人雕像,雕像的面前是一個國際象棋的棋盤。
「我問您這個問題,是想要知道他們是否會很晚才回來……」圖威斯特博士莊重地說。
「戈登爵士,您真了不起,您的作品非常傑出。如果您親手製作了所有這些東西,我相信您花費了不少的心血和時間……」
「我認為他們會在一個小時之後回來。多納德告訴我說他們會在兩點回家。」
「不對,戈登爵士。我不是在聯想這些,而是另外一件事情……哈哈!」
「沒錯!就是這麼簡單!」戈登·米勒爵士笑嘻嘻地對阿徹巴爾德·赫斯特警官說,「他鑽https://read.99csw.com進了一個空殼軀體的內部!他鑽進了自動玩偶的內部,而且……」他停了下來,因為他聽到了汽車發動機的聲音,然後是關閉車門的聲音。「我想我的女兒和多納德回來了……」
「好了,我們還是總結一下吧。您的秘書打算離開這個崗位,他想要『提取』一點兒現金作為臨別的禮物。其實他完全可以拿更多的『禮物』,您所收藏的武器當中有一些價值可觀的藏品……」
幾個人都良久不語。最後,劇作家打破了沉默,他露出了一個笑容。
「我認為,是時候去察看一下他的房間了……」阿徹巴爾德·赫斯特警官站了起來。
「說起來,並無不可。」房子的主人表示贊同,他惱怒地嘆了一口氣,「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我猝不及防……我想不出什麼細節能夠反駁您這種誇張的解釋。我說警官先生,您的思維方式似乎比我還要迂迴複雜,而且我強烈地建議您立刻把這些難以置信的想法寫成小說。不過,說到我們目前所面臨的問題,請讓我提醒您:在您的理論中有一個漏洞。我們假設多納德·閏桑姆真的設計要陷害我,我必須說他的手法不夠高明。目前,我的處境危險嗎?我確實射殺了一個男人,但是我是正當防衛!您自己也說過,在當時的情況下,我沒有別的選擇……在最糟糕的情況下,我會坐幾個月的牢……即便如此,我認為這對我的劇作家生涯也不會有任何影響。總而言之,警官先生,您聲稱多納德·閏桑姆想要用詭計把我送上絞刑架——我只能說您的理論並不成立。」
「梅爾策爾?……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國家。」阿徹巴爾德·福爾摩斯是作家柯南·道爾筆下的偵探;菲爾博士是美國作家約翰·狄克森·卡爾筆下的偵探;波洛是阿加莎·克里斯蒂筆下的偵探。赫斯特警官嘟囔著。他停在了離自動玩偶兩米遠的地方,保持著警惕。
「那麼,有什麼問題嗎?您總不會聲稱我產生了幻覺,說我受了藥物或者其他什麼東西的影響?」
在隨後的一刻鐘里,他們都在探討彈道學的問題,圖威斯特博士在這個領域里可不是門外漢。隨後話題轉到了犯罪學上面,他們開始討論一些著名的案例,其中一些案子的主角就站在這個房間——當然是以蠟像或者石膏像的形式。兩位偵探當然也看到了瘟疫醫生裝束的玩偶——就是彼得·摩爾的敘述中提到的那個玩偶;「瘟疫醫生」被放在了離保險箱不遠的一個壁龕里。圖威斯特博士又悄悄地向他的朋友打了一個手勢,讓阿徹巴爾德·赫斯特警官保持沉默。
阿徹巴爾德·赫斯特警官派他的下屬到樓上彼得·摩爾的房間去仔細搜查,然後用謹慎的口氣說:
阿徹巴爾德·赫斯特警官面帶慍色,他用探詢的目光看了一眼圖威斯特博士。圖威斯特博士似乎陷入迷迷糊糊的狀態,但是他在有規則地吐著煙霧——證明他並沒有昏睡過去。
「戈登爵士,我剛才已經說過了。」警官又說,「這隻是我的初步設想。您所敘述的案情很可能和事實有出入,在發現彼得·摩爾屍體的時候,也許您的處境很不利——當然https://read•99csw.com是由於多納德·閏桑姆的詭計。而您急中生智想到了一個妙招,您編了一個人室盜竊的小故事,並且聲稱是正當防衛;您改動了一點點兒細節,以便讓正當防衛的說法順理成章。」
戈登爵士點頭表示同意。阿徹巴爾德·赫斯特警官也點了點頭,不過他覺得有點兒懊惱——因為這個分析很有道理,而他剛才竟然沒有考慮到這一點。
「什麼!藏在這裏面!但是,一個正常身高的人——」阿徹巴爾德·赫斯特警官低頭看了看自己,「根本鑽不進去!」
「看來你們堅持認為是我的朋友搞了一個可怕的陰謀……」
「確實如此。」偵探所表現出來的興趣似乎令劇作家心花怒放,「不過,多納德也時不時地來幫忙。實際上,我從來沒有要求他這麼做,他對於這項活動的熱情不在我之下……」
「我並不懷疑您的證詞。戈登爵士,您非常準確地敘述了案發的經過,都是真實的所見所聞。」
「他們的證詞對我們很重要。比如說,您的女兒也許可以向我們提供一些相關信息,幫助我們了解您秘書的個性……在他們回來之前,戈登爵士,我很想利用這段時間欣賞一下您的令人讚歎的武器收藏品……這一次我會用一名仰慕者的態度來欣賞。」
戈登·米勒爵士冷冷地一笑。
「沒錯,這是我的業餘愛好之一。通過製作玩偶,我可以放鬆精神,暫時擺脫日常的編劇工作——同時又不用偏離關於犯罪的主題……而且,在製作玩偶的過程中,我會得到靈感,甚至比坐在打字機跟前更有效。我把地下室的一部分改裝了,專門用於製作玩偶。」
「有幾個人聽到了槍聲,至少是聽到了類似的聲音——他們以為是一輛汽車的輪胎放炮了。住在十二號的老太太只聽到了非常遠的地方傳來的聲音,不過住在八號的夫婦花了半小時的時間哄他們的孩子睡覺,他們一直非常警覺。他們非常肯定地說聲音出現在二十三點左右,不超過兩分鐘的誤差。」
劇作家的感嘆中充滿了驚訝,聽起來很真摯。但是他剛才稍稍猶豫了一下,這短暫的猶豫並沒有逃過兩名偵探的眼睛。
「我現在開始明白了……警官先生,您認為我是一個受害者——多納德·閏桑姆策劃了一個陰謀要陷害我。按照您的猜測,在擲硬幣的時候,多納德·閏桑姆得到了兇手的角色,他殺死了我的秘書,而且謀殺的手法會使罪責落在我的頭上。好吧,我們假設他是兇手,假設我和多納德·閏桑姆真的不共戴天——就像您想象的那樣。簡而言之,假設您的故事都是真的——儘管您的故事中有諸多難以置信的因素,您真的認為我會用這種方法來自衛嗎?我會聲稱誤殺了一名人室偷竊的罪犯?」
「這很容易理解——他是一個演藝人士。面具、裝飾、布景,這都是他很熟悉的東西……」
「是的,差不多……算了,事情已經發生了。」
又是一陣沉默。警員斯托爾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戈登·米勒爵士微微一笑。
「那肯定非常有趣!」
戈登·米勒爵士把兩位偵探領進了他的第二個「巢穴」。圖威斯特博士好像一下子年輕了很多歲,九_九_藏_書他用痴醉的眼神環顧著寬闊的房間——就像一個貧窮的孩子走進了一家玩具商店。
「別跟我說這就是梅爾策爾的國際象棋高手。」圖威斯特博士滿懷驚喜地嚷道。
阿徹巴爾德·赫斯特警官猶猶豫豫地執行了戈登·米勒爵士的請求。他緩慢地、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門——就好像裏面隨時會跳出可怕的猛獸,然後察看了箱子的內部。他看到了一些異常複雜的機關。看到裏面只是一些「機械裝置」之後,阿徹巴爾德·赫斯特警官自吹自擂地說:
劇作家的臉上出現了猶豫不決的表情。他想了半天才回答說:
「我還來不及仔細考慮這個問題,不過我已經想到了一種可能性……也許您的秘書在您開槍射擊之前已經死了,多納德·閏桑姆在瑞敏頓手槍上裝了消聲器,他射殺了彼得·摩爾,然後把屍體小心地靠在盔甲旁邊,或者乾脆把屍體放在盔甲旁邊的地面上。然後他取出了空彈殼,裝進一個空包彈——同樣的彈殼,同樣的火藥,但是沒有彈頭——多納德·閏桑姆把左輪手槍放回了盔甲的盾牌後面……您還不明白嗎?您命令盜賊舉起手,他把手電筒朝您扔了過來。手電筒撞到了盔甲上,盔甲散架了,盜賊朝您撲了過來。您開槍射擊——您的做法在當時的情況下非常自然,也很容易預測,他同樣預測到您會去拿盾牌後面的手槍——我猜測在這個房間里,這把手槍是唯一上了子彈的武器——您開槍射擊……襲擊者倒在了地上。接著您轉過身……隨後是一段完全黑暗的時間,直到您打開了電燈。」
「請允許我向您介紹馬戈特。它有一項特殊之處:如果有人摘掉她的軟帽——我猜您剛才就是這麼做的——它就會放下胳膊,而且會點頭。」
「我們還是面對現實吧。」阿徹巴爾德·赫斯特警官嘟囔著。當戈登·米勒爵士要給他倒威士忌的時候,他作了一個表示拒絕的手勢。「您無可挑剔的秘書決定一去不回頭了。戈登爵士,這很奇怪,您不覺得嗎……您剛才告訴我們說彼得·摩爾知道保險箱里並沒有太多的現金……不過,確實有人為了不到五十英鎊而送命……」
樓下的房間被分成了兩個部分。右面的房間是用來存放工具的,這完全可以成為木工的工具間,符合一個精密機械工的要求,甚至能讓一名鍾錶匠感到滿意——在油漆桶和其他工具的旁邊有一些齒輪。當然,真正讓圖威斯特博士動心的是左面的房間,裏面堆滿了戈登·米勒爵士親手製作的物品。圖威斯特博士在一些穿著鮮艷服裝的牽線木偶中間流連了片刻,然後轉過身說:
「……他已經不在了,徹底完蛋了。您又改變了對他的看法。」警官替他說完了那句話,他的口氣就像是突然發現了新大陸。
「好吧,聽起來很簡單。」阿徹巴爾德·赫斯特警官一邊嘟囔一邊謹慎地接近馬戈特,以便仔九*九*藏*書細檢查那個玩偶。
戈登·米勒爵士看了一眼座鐘,然後說:
「是的……嗯……說得沒錯。」圖威斯特博士說,「您要想鑽進去可不容易……所以必須是身材矮小的人——曾經有一名波蘭軍官鋸斷了雙腿——當然……他是一個國際象棋高手。自然了,在每次表演之前都會有人檢查自動玩偶。在檢查的時候,都是打開一扇門,然後再關上——注意是輪流開門,再關上,這樣,藏在裏面的人就有機會躲過檢查者的視線,他一會兒躲在左邊的門後面,一會兒躲在右邊的門後面,總之是躲在剛剛關上的那扇門的後面。然後,他鑽進那個印度人雕像的內部——雕像自然是空心的。他可以通過一個小孔觀察棋盤上的情況——就在這個漂亮的灰色鬍鬚後面有一個小孔,然後把手伸進自動玩偶的胳膊里,以便移動棋盤上的棋子……」
「榮幸之至,戈登爵士……」
「戈登爵士,我有一種感覺。關於您的秘書,您隱瞞了某些東西……」
「我們的懷疑正在逐漸減弱……不過,如果能夠搞清楚他在二十三點前後——也就是發生槍擊的時候——的活動情況,我們就能完全否定這種假設。」
「現在想起來,我發現我對他所知甚少——儘管他已經為我服務了兩年。我是通過在報紙上登廣告的方式招聘秘書的。他提交了幾份非常有說服力的介紹信,而且給我的印象也非常好。我對自己的選擇很滿意——他非常聰明,舉止得體,言行謹慎,而且手很靈巧。他從來不說閑話,其實我們的對話都是圍繞著和他的工作相關的話題。他住在這所房子里,很少出門。關於他的私人生活,我只知道他是一個單身漢。每隔兩個星期,他都會利用周末去利茲探望父母,至少他是這麼說的。這個星期三,他說他的母親身體不適,提出要請一個星期的假。我說我沒有什麼反對意見,他今天早上離開了——不對,是昨天早上——大概十點鐘。現在一想,我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通常他只帶一個旅行袋,但是這一次他還帶上了一個大箱子……」
阿徹巴爾德·赫斯特警官暗中惱怒地咒罵著,但是他還是跟在兩個人的背後,來到了地下室。警官很了解他的朋友,如果阿蘭·圖威斯特找到了和他志同道合的人——也就是說找到了另一個醉心於犯罪學的人——他就會失去控制,會像小狗一樣坐立不安。他會完全沉迷於這個話題,把所有其他的事情都拋到腦後。所以,任何想要和圖威斯特探討其他話題的努力都會是徒勞的,強調目前的嚴峻形勢也不會有任何效果。
「那個玩偶……它剛才動了……我敢肯定。」
「您肯定是隱瞞了什麼,我就是這麼認為的。」赫斯特警官接著說道,「而且我猜測您現在不會坦誠相告。請允許我提醒您,我們也有一些小秘密。」警官狡黠地晃動著食指。
「說起來,他在這方面確實很在行。警官先生,我不傻,我聽出了您的言外之意……您想說多納德在那個離奇的、關於挑戰的故事當中成功地先後扮演了牧羊人、嫉妒成性的情人和警官的角色……您仍然堅持認為那個決鬥是真有其事,對嗎?」
「目前的問題是要搞清楚,」圖read.99csw.com威斯特博士接著說,「為什麼他要在星期五的下午來找我們,為什麼要給我們講述那個離奇的故事。他很可能是一個小偷加騙子,但是我拒絕相信他還是一個瘋子!那麼,為什麼會有這段奇聞?為什麼,戈登爵士?在這個問題上,您肯定有獨到的見解!也許還不夠具體,但是您肯定有想法!」
「他們去古伊·威廉姆斯家裡參加晚會,古伊·威廉姆斯是一個導演,住在城市的另一頭,就在……」
「我明白了。那個襲擊者並不是死者,而是多納德·閏桑姆,他利用黑暗的那段時間從開著的窗戶逃走了。」
「戈登爵士,您怎麼看?我的設想是否可行?」
「沒錯,我也認為這不太可能。」圖威斯特博士又睜開了眼睛,平靜地說,「戈登爵士,我想請您說說彼得·摩爾這個人。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最近的行為舉止,他請假的理由。總之,關於彼得·摩爾的和案情相關的所有信息。」
「我說不上來,真的,我想不出來……」
「看起來,其中的某些半身像是您親手製作的。對嗎,戈登博士?」圖威斯特博士停在了克里平博士的小雕像跟前。
圖威斯特博士突然咳嗽了起來,他說:
用「玩具商店」來形容這個房間一點兒都不過分。在架子上擺放著各種各樣的洋娃娃、小玩偶、面具,半身像和其他模型。乍一看,你會覺得這裏充滿了童趣,就好像是一大群小淘氣鬼站在了一起。他們似乎在用嘲諷的眼神盯著你,同時又在和身邊的其他玩偶竊竊私語。那些面具也帶著淘氣的神情,完全沒有樓上的面具所表現出來的陰森恐怖。如此看來,戈登·米勒爵士是一個大男孩兒,他故意把書房裝飾那個樣子——因為他不想讓他的客人們猜到自己的童心,而樓下的寶藏就沒有必要表現出「職業特性」了。但是這種感覺在逐漸地消退,那些表情不定的面孔、那些粗糙的頭像,以及那些肢體殘缺而且一動不動的模型都給欣賞者造成了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周圍的東西都有潛藏的生命,隨時都有可能復活。在沉睡著的世界里,在充滿歡笑的目光之間,在凝固的笑容中都混雜著歡快和不安的情緒。
「警官先生,既然您對此感興趣,我不妨向您展示一件更加驚人的東西:一個真正的自動玩偶,它能夠在棋盤上戰勝任何人類!」
「怎麼可能!」
阿徹巴爾德·赫斯特警官想要發話,但是圖威斯特博士悄悄地做了一個斷然的手勢,示意讓警官保持安靜。博士接著說:
戈登·米勒爵士忍不住輕聲地笑了一下。
「您是否願意去看一眼我的工作間?」
「當然不是。」戈登·米勒爵士回答說,「這隻是複製品。圖威斯特博士,我想您應該知道,原品已經在費城的一場火災中被焚毀了。警官先生,不用擔心,您可以走到跟前。麻煩您打開兩扇門,欣賞一下它的內部構造。」
戈登·米勒爵士緊閉著嘴唇,眉頭緊鎖,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手上閃閃發亮的戒指,就好像是被兩種截然相反的感情夾在了中問。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回答說:
「說起化妝術,我認為他是這方面的專家……」阿徹巴爾德·赫斯特警官一邊說一邊漫不經心地抬起了一個木偶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