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岡田被弄倒了，你覺得如何？」

「怎麼想隨你的便。如果你再賴著不走，我可要打歪你的下巴了。」一瞬，西村眼中掠過狂暴的光芒，但，立刻消逝無蹤。轉身衝出房門。

「出去！」

「想吃好吃的就花錢，我一直都是這樣。」

「你也別只是把錢花在摩托車上，該稍微考慮買一些稱頭的衣服了。」

看看表，差幾分就一點，若是在「東方」時，通常還未回到家。

「今年元旦你有什麼打算？」

「都已經太多了。」

西裝共有五套，替換的西裝上衣，包括剛買的兩件范倫鐵諾，共有六件。衣櫥已經掛滿了。

讓熱燙的水淋在身上，白色的泡沫被衝掉了。閉上眼，連臉部也讓熱水沖灑。

「既然變成這種狀態，我們再次商量也是理所當然，不是嗎？」

「川本，你不是朋友嗎？我們不是曾一起商量要殺掉岡田嗎？」

「什麼事？」

「川本，你這樣說是眞心話？」

「你抽歡樂？」

「快點吃吧！菜都涼了。」高志拿起筷子。他發現對方說話的語氣更親昵了，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下午一點過後，但，窗外並無陽光照進來。下雨了，已經很久沒看到雨。

「拜託，別一副自以為是我老婆的樣子。」

「妳猜錯啦！」

挾起一塊肉放進嘴裏，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你說什麼？」

「改抽萬寶路吧！」

「妳總不會打httｐs://ｒeａｄ•99ｃsｗ.ｃｏm算在這裏住下吧！」

鼻子聞到炒肉香。

「怎麼都行，我替你買了很多。」

正在換衣服時，西村來了。

「為什麼？」

「現在我是客人了。去『艾爾·席德』時，你可要好好替我服務。」

「我不餓。」

「但，我和你都沒付諸實行。」

並未特別去搭配鞋子，只有黑色和褐色各一雙，以及一雙馬靴、一雙運動鞋，用一隻手就能算清了。

出來時，全身泛紅。腰間只纏著浴巾，高志叼著香煙，看一眼茶几上擺放的料理。

「我是談刑事的問題。」

「昨天打電話給你，聽說你已離職？」

「還是一樣。」已經四年沒回家，感覺上，好像已經沒有家。

西村什麼也沒做，頂多只是讓他擔擔心而已。本來，應該兩人連手幹掉岡田才對。

「有過三個人。」

「還好。」

「那是我的事，妳無權干涉吧！是否以前的男人抽這個牌子？」

腰部一帶有點疼痛，是哪裡撞到呢？高志脫|光衣服。

「我討厭這種香煙。」

「怎麼可能！」

「妳果然打算住在這裏。」

「但，刑事找上門來啊！」西村穿著綴補上合成皮的西裝，胸口縫著華麗圖案的徽章。衣服上還沾有水滴。

邊以牛奶佐著三明治下肚，邊眺望著雨絲。把窗戶大開，這才發現很冷，慌忙關成一道細縫，眼睛貼著縫隙間往外九*九*藏*書看，簡直就像在偷窺！

「我們一起過吧！我沒地方可去。」

「元旦的時候呢？」

「也只有你去找崎田。」西村的臉色一變。高志開始打領結。為了讓寬、細兩頭長度相同，他習慣反覆數次的調整，但，此刻寬邊較長，他也不太在乎了。為何以前會拘泥於那種小事，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美惠子似已回去。留有字條，寫著：冰箱內有三明治。

「你討厭？我也把房間鑰匙交給你，這樣，各自擁有房間也不錯，高興時，可以改變住處，增加生活情趣。」

「你有不錯的服飾嘛！像范倫鐵諾品牌……」高志抓住手肘拄在茶几上的美惠子手臂。「如果妳是男人，我會揍妳一頓。」

「出去呀！我叫你回家。」說著，推推西村肩膀。

「妳是出生在富山或石川之類的地方吧？」

「別起什麼鬼主意！」美惠子在廚房說。

扭開電視機，躺在暖爐旁。好像是連續劇，情節根本看不懂。

「我買了很多東西，放在冰箱里呢！」

「當然。」

高志把口袋裡的錢丟進附鎖頭的衣櫥抽屜。五十萬圓——每件工作酬勞十萬圓，外加事成后的分紅四十萬圓。

「什麼調味料也沒有，你平常吃什麼？」

望向電視屏幕，高爾夫節目似已結束，正值廣告時間。

「我正在和你商量呀！本來，也許是我們兩人連手把他幹掉的。」

「你打算怎樣九-九-藏-書？要我去狠揍他們一頓？」

看了一會兒。也常有客人打高爾夫回來，順道至店裡喝酒。高志從未羡慕他們，因為，若不把他們視為不同人種，就無法輕鬆的送酒上桌。

「誰？」

「眞的要我揍妳嗎？」高志放開美惠子的手臂，卻抓住她頭髮。「妳以為我會讓女人養活？我有足夠的錢能夠養活妳一個人。」

「妳接了？」

換了頻道，是高爾夫球比賽的錄像節目。似乎不是日本，選手和球僮都穿短袖衣服。

「你究竟在說什麼？」

高志衝進浴室，扭開蓮蓬頭。最初，冰涼的水沖在身上，全身起雞皮疙瘩，但，過一會兒，水逐漸轉溫，不久變燙。他在頭髮倒上洗髮精，抓搔一番，全身沾滿泡沫。

「我也有自己的房間，只要你高興，隨時可來。」看來似還不錯，也許，女人自己有房間說不定也很方便。

「應該很高興吧！」

「岡田是『艾爾·席德』的客人，現在才上門，都嫌太晚了些。」高志檢查著衣櫥里的西裝。下雨天嘛！就穿深藍色的條紋西裝，系灰色無圖案的領帶。

「痛死我啦！」高志鬆手，坐下。其實，他並不太生氣，美惠子還是很可愛的。

「我該怎麼辦？」

「肚子餓了。」

「我想是二十二、三個人吧！」美惠子沒有回答，徑自走進廚房。

「我也喜歡依自己的方式生活。」穿上襯衫、休閑褲，外面再套上套頭衫。九九藏書剛剛脫掉的牛仔褲上面沾著斑斑血跡，但，已經凝黑，不往這方面想的話，根本看不出是血跡。

「妳怎麼進來的？」

「不是這個，我是指刑事的事。」高志本來想說「誰知道」，卻未說出口。

灰色的西裝式套裝，高領襯衫，穿在她身上很稱頭，少女般的印象更被成熟的服飾充分強調出。頭髮不長不短，只是蓬鬆的覆蓋住粉頸。

「吃過的人呀！」

「對男人而言，這並非瑣事。」

「我的菜做得很不錯哩！經常都受到誇讚。」

「給誰吃過？」

「我是和你商量啊！」

「我去弄點吃的。」美惠子站起身。

「妳呢？」

「這……」

紅鞋子擺放得很整齊。她常說，那是橫濱女人的鞋子顏色！有些客人甚至特別指名「穿紅鞋的女人」坐枱。

「你要我怎麼辦？」

「你大叫著說要殺掉岡田，但，我可沒有你那樣熱情。」

「警方眞的懷疑我了，刑事都到了店裡。」

「我想起來了，電話鈴響了好幾次。」美惠子從廚房探頭出來。

「我會賺錢供你花。我要辭掉店裡的工作，去賺更多錢。」

牛肉、蔬菜和麵包，還有奶茶。以半夜的宵夜而論，已經算高級享受了。

「換另一家店，是『羅蕾萊』，那邊薪水高多了。以前就曾找我過去，可是因為有你在，我未答應。」

「有很多方法呀！像替我找個不錯的女人等等。」

「並沒什麼要緊的，刑事找ｒeａｄ•99ｃsw•cｏm我也只是問你的事。」碰上麻煩時必須獨自面對，如果因此感到不安，可以去找和自己類似的朋友。

「鑰匙呀！上次我在廚房架子上找到備用的鑰匙。」美惠子伸伸舌頭。

比賺一百二十萬圓時更花費四倍體力，搞不好還會被對方打扁。對於金錢方面他並不抱怨，不管是十秒鐘解決拿到百萬圓，或是費一整個月才拿到二十萬圓，在開始工作之前就已決定，沒什麼好抱怨。

「誰會抽光明牌那種爛煙！」

美惠子在房裡。

叼著煙，美惠子微笑著替他點火。

西村拂開高志的手，咬緊下唇。「你要背棄朋友？」

「怎麼賺？」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你總是在意這樣的瑣事。」

「這樣會感冒。」美惠子在門外說。

「你可眞野蠻。」

睡得很熟。

「有合適的鞋子吧！」他喃喃自語。

「我是說鞋子。還需要一雙鹿皮靴（moccasin）。」

「妳不可以這樣亂來。」

「生氣了？」

「我會好好的過，依自己喜歡的方式去過。」

「只有那樣？」

「妳的年紀還沒資格用很久以前這種說法。」

「我也是，心情開朗多了。」

穿上西裝上衣，看著衣櫥門后的穿衣鏡，挺直上身。衣領有些過寬——是三年前買的西裝了。

「反正，妳記住，不要過分隨便，如果再讓我看不順眼，就只好再見了。」

「隨便塞點東西下肚，也不會餓死。」

「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