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只有手鐲。」

良介還不想停止。

「我喜歡男人帥氣，而你剛才帥極了。」

「除夕夜被警方拘留，很難堪吧！」高志說。

他不太動腦筋，想到什麼時就做什麼，這是最合乎他的生活方式。

「金牌上刻我的名字？算了吧！」

「要出去逛逛嗎？人很多哩！」

「川本先生，我又沒惹他們，卻……」

「走吧！」

「最好是不要買戒指，項鏈、手煉都好。」

高志往人牆內望去。良介面對兩個人，鼻血都已流出。那並不算打架，只能說是互相拉扯。

「到佐木町去，然後去逛中華街。」走出房間，在大街上攔了計程車。兩人身上所穿的服飾加起來一百萬圓。

「經理怎麼啦？」

美惠子望向人牆內。

「當然可以。」美惠子打岔。「你不會也有子女吧？」高志想的卻是完全不同的事。男人和女人……對於自己應該憎恨的女人，男人卻讓她投入懷中取暖，總是這樣嗎？

「可是，只有手煉不就行啦？」美惠子是手腕和腳踝都纖細的女人，坦白說，最好不要在手或腳上佩戴飾物。

「你？」長發之一怒叫。「想耍我們？」高志一笑，出腿踢向男人股間，男人仆倒在地，接著一腳踢向臉，男人哀號，躺下了。高志又狠踢對方腹部兩下，轉身對另一人說：「來啊！」對方眼中掠過怯意。

「阿純呢？」

已經存下不少錢了。雖然奢侈的花錢，但，進來的金額實在太多。照此狀況下去，馬上能租新房子，同時，擁有保時捷也非只是夢想。

「單身漢就不能有女兒？」

倒是惠眞比較難https://read.99csw.com應付。昨天高志去找她，當時她很難得正在打掃，一見到高志的臉，誇張的尖叫出聲，並且裝出一副護士模樣，替他擦藥，而且，也不和他上床。

「還在店裡上班？」

室田付了一百四十萬，那是最初就已決定的金額。即使出事了，受到如此折磨，高志也未要求增加，畢竟，決定之事沒什麼可多談的。

「我也是因為燕尾服才失掉工作，連年終獎金和退休金都沒拿到。」

「妳的，像是耳環啦！或是戒指之類。」

「啰嗦！」長發之一的說。

人潮擁擠，兩人挽著手往前走。偶爾，櫥窗玻璃映上兩人的身影，還算不錯，如果沒有臉上的瘀痕，簡直就是從銀幕上走下來的男女主角。

「像你這樣心神不寧的在外頭走，很容易和人吵架。」

現在想要的是車子——保時捷，白色。不過，還未到能買得起的程度。

「有什麼關係嘛？」

「聰子是誰？」

留長發之一的伸腿踹良介腰部。仔細一看，良介哭了。

「我知道，除夕日公司行號放假。」

「嘿！川本先生，你不知道？」良介替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光，又再倒一杯。「他辭職了，好像是二十八日那天。他還說，如果我見到你，就告訴你說他新年在聰子那邊。」

「好吧！到那邊再說。這樣多人圍觀，這傢伙不好意思道歉。」說著，高志拉著良介的手臂往前走。

人牆散開。走了不遠，跟來的人逐漸少了，但，仍有人不死心的跟著。

五、六個人轉身離去。

「金牌上刻有名字。」

rｅad.99ｃsw.cｏm雖說打掃房間，也沒什麼事可做，只是把衣櫥稍微整理而已。單隻是范倫鐵諾和聖羅蘭的西裝就已滿滿一個衣櫥，以後應該會再增加，最好是把不太喜歡的都丟掉。

「要走到什麼地方？這裏就行了，快叫他道歉！我們還有事。」

美惠子把紙袋內的食物放進冰箱之間，高志選妥衣服，換上。

「磨破了，扣掉我一個月薪水。」

「川本先生，對不起。」良介來到面前，道歉。「不是我不對。他們說我講話那種大阪腔調聽起來很煩，可是，來了橫濱后，我已逐漸學習……」

高志上前，出手抓住轉身想逃的男人頭髮，同時踹向對方腹部。男人呻|吟出聲。高志未放開抓住頭髮的手，想要出拳，又作罷，他不想讓范倫鐵諾沾上血跡。只好順勢又踢了他一腳。

「妳知道這件皮大衣多少錢嗎？」

「太沒道理了。」

「川本先生。」良介總算注意到了。

「妳眞的無家可歸？」

「你連過年也不回大阪。」

「他女兒。」

「你想買什麼東西？」

「病了，是肝病。聽說臉色發黃，在家裡昏倒了。」負責店裡經營的人是經理。依出入境管理法，總經理力石不必負責任，當然輪到主任被拘留了。力石不只是「東方」的持有人，更是飯店、橫濱車站前某大樓的咖啡屋及出租停車場的持有人。不過，詳細情形高志也不清楚。

一位推良介肩膀，另一位甩了良介一個耳光。良介沖向一人，但另一人卻出拳打他的背部。

「讓我跟著你吧！」

「伊勢佐木町有營業，元町大概也有。」

「九九藏書川本先生。」良介追上來。

「聽起來很有趣。」高志站起。

高志實在看不下去了，上前兩步。

良介臉色蒼白，呼吸急促。

「別碰它！」

在後面聽著的美惠子笑出聲來。

高志向他眨眨眼。

「店裡聖誕節前被臨檢，你知道嗎？經理不在，結果主任被拘留了。」

或許是肚子餓了，良介主動叫來壽司，開始猛吃。高志也叫了一份生魚片壽司，至於其他東西，只好讓美惠子點叫。在酒廊上班，被客人帶出場吃飯的機會當然很多。

「我替他道歉吧！」

「你和那兩個小混混到底怎麼啦？」

「妳喜歡打架？」

「嗯。」高志並不覺意外。但，他能夠拋棄對聰子從事的工作之心結嗎？

「戒指。」

雖非能積雪的量，但，感覺上仍有會發生某種特別事情的徵兆！

高志走向美惠子等待之處。

「不錯。」高志以大阪腔回答。

「但是，川本先生，你現在穿范倫鐵諾，對吧？」

「住手，別再打了。」高志說。

「別留情，狠狠踢一人一下！」良介如小孩般大叫，豈只踢一下，他不停踹踢，長發之一開始哭了。

「這種年關歲暮時期，誰受得了四處找工作？」

「嘿，鈴木先生有女兒？他不是單身漢嗎？」

在櫃枱點叫了酒。

「你替他出頭，打算怎樣？」另一人接著，狠狠瞪視良介。「你認識這傢伙？那最好，快叫他道歉。」

「你們喜歡看熱鬧？」高志站住，說。

高志排開人牆走上前。良介未注意到他。

高志站在後面。美惠子回頭，招手。

「但是，訂製相同款式的也行呀！」

「我的ｒｅad.99ｃsｗ.ｃom工作不需要人幫忙，而且，你也不適合。」良介滿臉不服氣的表情。

「是良介！」

高志看動靜也知道有人打架。他們正離開伊勢佐木町，要往關內走。

「燕尾服要你賠償吧！」

男人跪下。高志又一腳將對方踢平。

伊勢佐木町很快就到了。

良介像狗般來到身旁。

「薪水都花在燕尾服上，沒錢買新幹線車票。」

「我也買一條手煉吧！」

結果，在美惠子熟識的飾品店買了一條項鏈。美惠子不習慣買高價物，見到標價，立刻表示不想要，還是高志硬要買下。

高志再上前。對方終於注意到了。「你幹麼？又沒人找你當和事佬！」話說完后，才注意到高志臉上的瘀痕，很困擾，似乎不知該如何判斷。

「川本先生，讓我跟著你吧！」

高誌喜歡雪。孩提時代一到冬天，總是期待下雪，那樣，就可以滑雪。但，他並未被帶往有雪的地方，只是永遠期待著。

已經不痛了，但臉上，尤其是眼窩周圍的柔軟皮膚都出現紫色瘀血，而且色澤比昨天更深。

「他是活該！平常作威作福的，難怪會遭天譴！到時候被放出來，一定雙眼深陷、有氣無力吧！」

良介仍未發覺到高志。

花中開始夾雜雨滴，不久，雪停了，只剩殘存的幾片雪花，時而飄灑。

「但，輸了還不是白白挨打。」良介頷首。問：「美惠子小姐和你一起來的？」

「商店有營業嗎？」

良介仍未發覺。

「只要別當著我面前拿錢，我就不在乎。」美惠子未將裝著項鏈的小包裹放入手提袋，而是雙手緊緊握住。

「不錯！」美惠子抱著一htｔｐｓ://ｒｅad.９９cｓｗ.ｃｏｍ個大紙袋。「雪已經停了。」高志將窗戶拉開一道細縫，往外看。三點左右，雪下得最大，約有五分鐘時間，風雪紛飛。高志凝視著落在路面后消失的雪花——消失前，另一瓣雪花飄墜，然後又是另外一瓣。

「良介！」他叫著。

「只是稍微賺了一點錢。」不知不覺間，三個人已來到關內車站前。他們放棄吃中華料理，走入壽司店。

「對方故意找碴，我又有什麼辦法？」

回到家的那天，高志衝過澡后就鑽入被窩，整整睡了一天。美惠子傍晚過來，見到他的模樣，也沒有大驚小怪。高志只告訴她是和人打了一架。

「我知道，是五郎，對吧？」美惠子不會知道其意義，誰都不會知道。那代表高志一直想建造的墓碑！身上有多餘的錢，買了想買的東西之後，還是有多餘的錢，於是就買下這東西，在買下的瞬間，它已非多餘之物。

對方那兩人似都未滿二十歲，長頭髮、飛行夾克、牛仔褲、運動鞋，由於是兩個人，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

「別打了，彼此握個手。警察快來了。」

除夕下了一場雪。

良介也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跟進。

襯衫也有將近二十件，領帶四十條，鞋八雙。

「高志，你好帥！」美惠子眼中閃動著神采，比送她皮大衣時更燦亮。

「走一走也好。我穿這件皮大衣，你穿范倫鐵諾的西裝和大衣，大家一定會以為是哪位有錢少爺帶妻子上街。」

「你好像很喜歡這條手煉。」在計程車內，美惠子伸手想碰手煉。

「把臉擦乾淨。你身上總帶有手帕吧！」良介掏出縐巴巴的白手帕。

傍晚，美惠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