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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所有人的不在場證明

3、所有人的不在場證明

「就像我剛剛說的,他們一群朋友一直到11點過後才離開,而廣谷亞紀摸黑回去拿行動電話並且差點和兇手碰頭,時間是11點半。雖然松永忘了關門,但也不至於這麼湊巧,就在半小時之間有陌生人闖入。是吧?這未免太離奇了吧?」
「是障眼法吧?搞不好故意用左手寫的。是吧?」
「沒錯。佐佐木據說非常內向,而這正是松永最好的推銷對象。於是,佐佐木瞞著男朋友三好,偷偷向松永買葯。根據我們的深入調查發現,佐佐木跟松永拿葯並沒有付錢,而是用上床作為代價。但藥物服用一久,佐佐木產生了神經衰弱之類的癥狀,和三好的關係也瀕臨破裂。後來好像是佐佐木覺得不能繼續這樣下去,就退出保齡球社並且進一步辦理休學,在家靜養。就這樣,她完全切掉和松永、三好的關係。」
「喔。這傢伙真的很變態。」
「所以,就殺人動機而言,三好確實值得懷疑。而且,從時間方面考慮,三好下手行兇的可能性蠻大的。」
「你說『差不多』,是指……?」
「是這樣沒錯。所以,『幸虧沒打開電燈,否則你就沒命了』這句話,很可能是兇手故布疑陣,想要假裝自己是變態殺人狂。」
「她應該是相當震驚的。」
「哦,想得蠻周到的嘛。」
「只不過什麼?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回到客廳的法月,立刻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然後伸伸懶腰,接著說道:「廣谷和關口在梅之丘車站分手之後,接下來的事情就差不多和你說的A子的故事一樣了。」
法月以頗有自信的表情說道。
「倒也不是。是一種美國合法藥廠出品的精神亢奮劑。松永拿到這些藥品,就把它裝在白色與綠色膠囊內,我們清理命案現場時,總共發現50顆左右。」
法月這番話讓繪太郎既驚訝又有恍然大https://read.99csw.com悟的感覺。
法月根據各項判斷,把兇案發生的過程與現場狀況做了生動的猜測。說到這裏,他停下來吸了幾口煙,想聽聽兒子的看法,繪太郎雙手抱胸,看著天花板,想了一會兒之後才說道:「從時間方面看,確實有這種可能。而松永酒醉,被三好一刀斃命的可能性蠻高的。只不過——」
「現在的年輕人嗑藥的不少。你是說松永也是其中之一嗎?」
「也許吧,是有這種可能。然後呢?」
繪太郎大胆做了猜測,法月則接著說明:「目前照廣谷亞紀的供述以及血字的內容看,11點半左右,犯人應該是在松永的房間內沒錯。至於參加宴會者每個人的不在場證明,廣谷亞紀和關口玲子應該沒有問題。我們有問過咖啡店店員,確實她們那兩張收據是真的。而且關口玲子在等廣谷亞紀的15分鐘期間,並沒有離開店裡。然後,兩人一起離開咖啡廳,時間是12點25分左右。」
「就是……雖然類似,但還是有點不一樣。比如,凶殺案發生隔天,廣谷並沒有到松永住處察看。然後,被警方叫去問話時,聽到兇案現場牆壁上有用血寫的一句話時,廣谷非常驚訝,臉色發白。只不過,她並沒有像你說的A子那樣當場昏過去。」
「野崎哲跟長島百合花這一對,就像剛剛說的,兩人在明治大學前的車站和準備回杜鵑丘的遠藤章明分手之後,就坐井之頭線電車前往吉祥寺長島的住處。而且他們一直到天亮都在一起,這就是他們的不在場證明。」
「我是覺得爸爸的推理蠻合理的。只不過,如果兇手真的是三好,應該沒有必要寫那排血字吧。」
法月把口中的香煙拿開,又說:「其實是這樣子的。松永有個大他8歲、擔任內科醫師的堂哥,這位堂哥九_九_藏_書好像有把柄握在松永手上。我側面了解,好像是松永知道堂哥有外遇,就要挾堂哥必須給他東西。」
「我同意你的分析。就時間來看,確實不太有可能是松永完全不認識的人,突然跑進去把他殺了。」
「有可能。所以,這件事可能還得請你幫忙。特別是你剛剛提到A子的故事,是不是還有不同的版本?然後,那件案子兇手有沒有什麼特徵?」
「話說回來,其實這類藥品現在蠻普遍的。比如,國產的SSRI就是處方葯,也常聽說有人透過網路,從海外取得。」
「當然。如果只是松永遇害還好,最可怕的是黑暗的房間中,殺人犯竟然還在自己身旁,任何人都會毛骨悚然,非常害怕吧。更糟糕的是,兇手可能是誰,不僅廣谷,連警方也無法掌握,這就使廣谷更加緊張起來,接受警方偵訊之後,還要警員陪她回家,不然她擔心歹徒是否會向她下手。畢竟『幸虧沒打開電燈,否則你就沒命了』這句話,很有可能是衝著她來的。」
「這也就難怪三永痛恨松永了。」
「為了謹慎起見,我們也查訪了三好說的網吧,卻沒有說那個時間看過三好。所以三好的不在場證明人不算成立,更何況他曾在宴會中與松永劇烈口角,就犯案動機來看,三好蠻可疑的。」
「照這麼看,松永真的只是賺點小零錢而已了。是吧?」
法月露出猶豫的表情,又說:「根據鑒別人員的說法,兇器也就是冰鑿子,以及用來沾血在牆上寫字的香煙濾嘴,都已仔細清洗過,沒留下任何指紋。至於牆上那排字,筆跡寫得像小孩子,很怪。」
「有也沒有用處吧?這類都市傳說的兇手,幾乎都是越獄囚犯或者神經失常的殺人狂。」
「你說就時間來看,是指什麼?」
「照這麼說,他們彼此證明對方不在場?這樣可九九藏書靠嗎?……另外,遠藤章明的部分呢?」
「雖然海因茲不是用鮮血寫字,但案情曝光后,還是給社會大眾造成巨大震撼,甚至流傳到國外。只不過,日本過去並不曾出現類似案件,這類變態殺人手法對我們而言,不過是一種都市傳說而已。因此我們也很難推論,松永是否被這種變態殺人魔殺害。」
「說的也是。」
法月點點頭,似乎很滿意繪太郎的推理。
「這我倒知道,好像剛好也是披頭士某一首歌的歌名,是吧?」
「簡單講,就是這幾個年輕人之中,有的習慣嗑藥。」
「沒錯。如果時間再往前回溯,美國在1945年到1946年期間,總共有包括6歲兒童在內的三個女性被這種『快樂殺人者』殺害。兇手竟然是年僅17歲、就讀芝加哥大學的威廉·海因茲。他喜歡在兇案現場用被害者的口紅寫道:『拜託,拜託,請在我繼續殺人之前把我逮捕。我實在無法自我控制了。』」
「他說他上了電車之後就直接回家。雖然沒有人能證明這點,但11點25分左右,有個同學打電話給遠藤,連續講了10分鐘。我們根據通話紀錄,已經確認這件事。」
「是嗎?……」
「那麼,沒辦法從這句話中找出線索嗎?還有,兇手另外有沒有留下指紋或者筆跡之類的?」
「我也是這麼覺得。也許兇手行兇之後苦思脫身之計,突然想起這種流行的都市傳說,就模仿其做法。大概是這樣吧。」
「沒錯。」
「其實,三好離開松永家之後,很可能並沒去附近的網吧玩電腦。憤恨難消的他,也許在附近晃來晃去,過了半個多小時之後又折回松永家,發現朋友都已經離去,而且松永房門沒關,就進去找松永理論。」
法月去上廁所時,繪太郎便跑到廚房弄一些飲料。雖然夜已深,但討論似乎才要進入高潮https://read.99csw•com,他很清楚,在這種情況下,父親大概會想喝飲料。
「12點出頭就回到用賀的家裡?假如他11點半左右離開松永的房間,走路到松原站,搭乘車急世田谷線到三軒茶屋轉乘田園都市線,按理說應該是來不及的。」
「是的,針對這點,我們做了一番調查,結果發現松永除了亢奮劑之外,手上並沒有其它禁藥。因此可以推論,向他買葯的人,可能還不到毒品葯蟲的程度……對了,我們並沒有搜到帳冊之類的東西,顯然,松永生意做得很小,販賣對象可能只限於自己的朋友吧。」
「首先,三好把松永叫起來痛罵一頓,這是很容易想像的。當然,三好在這個階段還沒有殺害松永的念頭,但很可能松永又用話刺|激,讓他更加惱怒,忍不住才拿起房間的冰鑿子刺死松永。至於為什麼廣谷亞紀11點半回來拿東西時房間沒有開燈。這也不難解釋,比如,三好衝進門之後就開始大罵,而松永不用開燈就知道對方是誰。冰鑿子可能剛好放在三好站的位置旁邊,兩個人產生爭執之際三好無意踩到冰鑿子,瞬間失去理智就拿起來殺人了。所以有可能廣谷進來時,黑暗中的三好剛好獃呆站在松永的屍體面前。」
「大概是類似憂鬱症患者服用的快樂丸吧?這種葯好像蠻普遍的,難道松永也有憂鬱症?」
「對。至於最後剩下的三好信彥,他也沒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明。照他自己的說法,離開松永住處后,因為心情不佳,就在附近的網吧玩了一個小時左右的電腦,然後,坐電車回到用賀家裡。他家裡住著雙親與兄弟,家人作證說他12點出頭就回到家了。」
「沒有。松永蠻健康的。他好像也是偶爾吃吃,沒有上癮,只不過,他好像把這些從堂哥手中拿到的藥品,偷偷賣給朋友賺小費。」
「難道……所以事情可能就很簡九_九_藏_書單了,也許兇手和松永買葯起糾紛才產生殺人動機。是吧?」
「唔,」繪太郎拍了下膝蓋,接著說:「照目前的情況看,廣谷進入松永房間時,兇手應該是躲在房間的暗處等廣谷離開。所以,一直和同學講話的遠藤,不可能成為兇手。」
「應該是吧。反正他有的葯只有一種,而且不是違禁藥品,所以談不上是毒品交易。我們也猜測,可能買他的葯,都是同學而已。」「有可能。目前好像許多年輕學生都有所謂『五月病』的憂鬱症。難不成剛剛老爸提到佐佐木惠,也向松永買亢奮劑?」
確實,根據到目前為止的討論,三好信彥最可疑,繪太郎接著問道:「要說動機,三好因為在宴會中和松永劇烈口角,確實最可疑。而剛剛好爸爸你說,他們吵架以後還有一些狀況,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麼,這些狀況三好信彥都知道吧?」繪太郎趕緊問道。
「我們之前也有想到這點。不過調查了一番,最近這個月國內並沒有疑犯脫逃的狀況。」法月補充道。繪太郎則接著說:「在犯案現場留下血跡文字的變態殺人者,我想他們很可能是受到美國類似案件的影響,才產生這種動機吧。美國方面最明顯的例子是,1969年查爾斯·麥林及其黨羽連續殺害了五個好萊塢明星,也就是所謂的『沙龍·約會事件』。而兇案現場總會出現用死者血液寫的一排文字『幸好,你只有一個人』。」
「嗯,這樣可能就沒問題了。然後呢?」
「禁藥嗎?」
法月把杯子放到桌上,用更堅定的語氣繼續說道:「從目前掌握的各種情況看,我想殺害松永俊樹的兇手,可能就是那天聚會的朋友之一。」
「應該知道。」
「時間方面?你是說……」
「照老爸的語氣,是不是有鎖定的對象了?不在場證明呢?」
「沒有。兇手顯然盤算很好,而且很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