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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破裂,又重歸於好

感情破裂,又重歸於好

「沒有為參加傑尼斯運動會的事來電話嗎?」
「結婚不久就離婚了,原因我就不詳細說了。孩子被她父親領走了——確切地說,是被她爺爺奶奶搶走的……」
想做|愛,卻不去擁抱櫻。既然不擁抱櫻,那麼,我是應該徹底禁慾呢,還是應該跟櫻分手去滿足性|欲呢?我可以隨便找一個做|愛的女人應該是跟櫻不同的女人吧?那麼,她們的不同之處又在哪裡呢?
「不要再賣身了。」我說。
蓬萊俱樂部內部的情況大致掌握了,可以考慮深夜撬開門窗進入,在保安到達之前把文件偷出來。重要文件肯定在老闆寫字檯的抽屜里或保險柜里,那個保險柜不太大,我跟阿清兩個人完全可以把它抬走。問題是阿清恐怕是不敢去了。就算他敢去,偷出來的文件哪敢保證就有關於久高的證據呢?要是沒有,再想進去可就沒有什麼可能性了。人家肯定要加強戒備,我這個業餘偵探就只有打敗仗的份兒。
「操你媽的!」我用拳頭狠狠地捶打著席夢思床。為什麼我不能勃起?
我又問了3號的人,沒有得到任何關於男人的信息。
我把雙肘支在膝蓋上,仰著頭愣愣地看著圖書館上方的流雲。流雲被落日染成了淡紅色,草坪上那些牽著狗抱著狗的人們的臉已經看不清楚了。過了秋分,天黑得一天比一天早,但穿著短袖衫的我一點兒都不覺得涼,好像每年更換秋裝的時間都在往後錯。地球的環境確實在發生變化,但不可思議的是,日落的時間卻跟以前完全一樣。
「什麼怎麼樣?」
「你回去吧,我今天不想了。」我無力地向她揮揮手。
「是的。不過,如果您說要1億,我就沒法答應了。」愛子又文雅地用手遮住了嘴巴。
喝完第5杯咖啡的時候,正好10點。我開車回小山莊公寓。
混蛋!說再見的應該是我!談戀愛真他媽的費勁,對方的每個行動都想問個究竟,真是大傻瓜!我累了,還是只保持肉體關係輕鬆。

23

8點半,我到附近的便利店買了兩包香煙回來,櫻的房間里還是沒亮燈。
我離開早苗以後去了白金台的健身俱樂部。
「賣淫?」我露骨地脫口而出。
「你這女人,太過分了。」我不冷不熱地說。
「不要到我家裡來!」
「啊?」櫻說話的聲音發生了變化。
「沒有。」
「哦,您是指錢的問題呀。當然不會叫您白乾,肯定要付錢給您的。另外,交通費,電話費等等,您也不用拿發票來,您說個數,我馬上就支付給您。」
可是,在這前一天,我卻要跟別的女人做|愛,我這樣做算不算犯錯誤?
我屏住呼吸。
從雲塊的縫隙中可以看見慘白的月亮,慘白的月光照在男人的臉上。
「然後呢……現在才提這件事可能會使大家感到不愉快,我們好像忘了一件大事。」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電話里沒法說。」
「謝謝您,我等待著您的好消息。」愛子把身體轉向我,行了一個鞠躬禮。儘管是在車上,身體活動不能自如,愛子還是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膝蓋上,禮儀端正。
9點了,櫻的房間沒有任何變化。我終於忍不住走進公寓,來到櫻的房間門前。門上用圖釘釘著一張紙,紙上寫著「麻宮」兩個字。我把耳朵貼在門板上聽,聽不到任何動靜。
「我現在就想進去,把鑰匙借我用一下。」
「我去鍋島松濤公園拍電影,從那兒經過。」到了這種時候還編這種謊話,我覺得我自己卑怯得很。
「這個嘛,我不知道這方面的行情,您說個數吧,您說了算。」
沉默良久,我問:「孩子得救了?」
音樂聲還在響,是從褲兜里發出來的。
「我這邊的事情完了以後立刻打您的手機。估計最晚到11點。」我說。我讓她們等我的目的是等我完事以後請她們把門鎖好並重新啟動保安公司的監控設備,那樣的話就不會留下任何痕迹了。
我已經跟櫻約好明天見面,傍晚,在麻布的十番集合以後一起去超市買東西,然後到我的光明庄公寓。櫻要做幾個拿手好菜,我們一起共進晚餐,就像一對新婚夫婦那麼恩愛。
於是我在澀谷站前撥通拉皮條俱樂部的電話,先跟他們聯繫好,然後到他們指定的咖啡館去等人。按照俱樂部的規則,對於派來的妓|女,嫖客要是覺得滿意就可以帶她去情人旅館,不滿意的話可以馬上換人。
遠遠我就認出來了,看背影,更是我所熟悉的櫻!不到1米5的小個子,細瘦的身材,燙成波浪大花的黑髮——絕對不會認錯人的,兩天以前我剛剛跟她見過面。
可是,我的這個打算持續了還不到3天,就萎靡不振起來。
「誰呀?」裡邊傳出來一個男人有氣無力的聲音。
「對不起,我想打聽一下,您隔壁2號住的是一位女士吧?」
我把自己的身體折磨得幾乎沒有半點力氣,還是不能把櫻從大腦里排除。回家以後早早鑽進被窩,可是躺下一個多小時,翻了不知道多少次身,就是睡不著。
「對,但不是借個10萬20萬的,也不是借幾百萬,而是以千萬為單位。」
「聽不懂沒關係,請您把我的話記在腦子裡,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要急著去死。對了,謹言慎行,不是久高家的家訓嗎?好了,再見!」

19

他蹲在坑邊上看了看坑裡的大包袱,然後雙眼緊閉,雙手合十,好久沒動地方。兩行眼淚順著面頰無聲地往下流。
「你到底有什麼事,快說!」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櫻挽著那個男人的胳膊漸漸走遠了,消失在來來往往的人群里。

22

「到底是為了什麼事啊?」愛子盯著我的眼睛問。
唰,唰,唰……
「是嗎?果然是蓬萊俱樂部乾的吧?」愛子的表情緊張起來。
這時候有人拍了拍我的後https://read.99csw.com背,回頭一看,是早苗。
女的腰帶上系著一條圍巾作裝飾。我再靠近些,圍巾上的圖案也看得一清二楚了。茶色基調的有光澤的面料上,一匹裝備著黃金馬鞍的駿馬,拉著一輛帶傘蓋的四輪馬車。
「可是,我沒有別的辦法掙錢。」
說過那句話之後我再也沒說話,默默地握著方向盤,一直把愛子送回高家府邸。
「奇怪,下禮拜就要舉行了嘛。喂,我說小虎,幫我給美波打電話確認一下嘛!」
最後,我總算下決心等到電話接通,但我在櫻的手機號碼前加上了184,這樣的話櫻的手機上不能顯示我的手機號碼。
「好的,馬上給您開門!」
我又鬆了一口氣。
「你怎麼了?」我按下通話鍵以後,櫻擔心地問。
響了大概有20多次才安靜下來,過了一會兒又響了。
「這麼晚了來打攪您實在對不起,我就是剛才打過電話的……」我鄭重其事地說了一個快遞公司的名字。
「買瓶飲料用得著使這麼大勁兒拽我嗎?疼死我了,肯定是骨折了。」
「確認一下你還記不記得我後天回家。」
我唉聲嘆氣地回到停在路邊的車上,抽完一支煙,再去小山莊公寓那邊看看,看完以後再回到車上抽煙。
「喂!」是櫻的聲音。
「以後你打算怎麼辦?」
我所知道的女職員只有那麼幾個,怎麼才能跟她們接觸上呢?這時候我想到了從日高的手機里偷出來的電話號碼,挨個一查,查到了一個名字:堀場香織。
「喂!」還是櫻的聲音。
我不說話。
「不過,我擔心你拿走以後不還我,那樣的話我就完了。」
草坪上的人越來越多。有的牽著大狗,有的抱著小狗,大家都在向眾人顯擺自己的愛犬,人人都很快樂。大狗小狗們也都是毛色姣好,聰明伶俐。但是,不管是人還是狗,誰都想不到就在離他們10米遠的地方,有一個女人因為借了高利貸,不是走投無路卧軌自殺,就是為了還債出賣肉體。現實就是這麼殘酷。
我跟櫻的關係越來越好。特別是那出美女救英雄的戲劇上演以後,我們的親密程度一步兩個台階地增進,一周見3次的時候都有。但是,我們沒有發生肉體關係,接吻也只有在我的光明庄公寓那一次,我不希望越過那條線。
「怎麼會呢……」我坐在總經理的皮椅上,愣住了。
「是你吧?」
我從褲兜里掏出錢包,抽出1萬日元來。我往外抽鈔票的時候帶出來一張發票,那是前天在加油站加過油以後的收據。我送櫻回家的路上順便給我的迷你車加了油。那個男人也曾送櫻回家,甚至在她家裡跟她上床嗎?
「知道了。現在,我只想問你一句話,行嗎?」
「什麼話?快說!」堀場退到冰箱一側,並沒有聽我說話的意思。
「當偵探的事我已經對你解釋過了!」
「我不想聽你做任何解釋!」其實我特別想聽。
我找不到答案。於是就先按照以往的慣例去做。
「爭取不讓利息再增加,然後1萬1萬地還。還有就是買彩票碰運氣。」說到這裏,櫻自嘲地笑了笑。
我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地說服起堀場香織來,用了不知道有多少個一分鐘,堀場終於認真地聽了起來。
用舌頭舔,用手指摸,用牙齒咬,用嘴巴吸,我瘋了似的愛撫早苗那豐|滿的裸體。
「您說的也是……」愛子還是滿臉不放心地用雙手捂著面頰。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不想聽你這麼教訓我,拿別人的真心耍著玩兒的是你吧?你一直都在騙我!」
現在我才清楚地認識到:我愛上這個女人了。
「你喜歡買什麼就買什麼!」
櫻默默點頭承認。
我的第一目標是總經理辦公桌。坐在大皮椅上,拉開抽屜,像間諜電影里的主人公那樣把手電筒叼在嘴上,用雙手翻閱文件。
「什麼?」
黑暗中,浮現出一隻手電筒的光環。
「你不喝嗎?」早苗問我。
「一年以前。可是,就這樣也只能勉強還上利息,根本看不到出路。我身心疲憊,覺得這樣生活下去還不如死了好……」
「您這是幹什麼呀?怪嚇人的。」愛子縮著肩膀說。
「啊羅哈——」
不一會兒,黑漆鐵門打開了,露出一張年輕女人的臉來。
這次櫻說的時間更長,說完以後劇烈地咳嗽起來。
「啊?你也太過分了吧?」
「借錢?」愛子歪著頭,感到不可思議。
「你還沒回去啊?」我恍恍惚惚地問道。
「啊?」
麻宮櫻挽著一個男人的胳膊從情人旅館區走了出來!
他來到大坑邊上蹲下,輕輕地把那個大包袱放下,再輕輕一推,那個大包袱就滾到坑裡去了。
原因之二就是我傷得實在不輕。
「來了!」對講門鈴的小喇叭里響起一個女孩子說話的聲音。
堀場的話不能說沒有道理,大晚上的,一個年輕女人跟一個陌生男人在一起,確實有點兒害怕。
我豎起耳朵聽著,那邊沒有男人的聲音。
看看車外,一輛送晨報的摩托車疾馳而過。
她為什麼挽著那個男人的胳膊?
「老在外邊吃飯會造成鹽分攝取過度的。」
我躡手躡腳地追上去,把跟他們之間的距離縮短為5米左右。
「昨天晚上往家裡打電話,打了好幾次都沒人接。在哪個浪|女人家裡吧?」
「算了!跟你說不到一塊兒去,再見!」櫻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衝動?」
我手握迷你車方向盤,在有栖川公園大道與木下坂街和南部坂街構成的三角形上轉著圈跑,副駕駛座上坐著久高愛子。
「我跟你一起去不行嗎?」堀場把手指插在鑰匙環了轉著鑰匙問我。
「可是,這不是能在咖啡館里說的事。」
「是嗎?您肯借給我?」我鬆了一口氣,身上的力氣好像一下子全沒了。
「一定去機場接我喲!對了對了,美波來電話了嗎?」
「想道歉嗎?晚了!」櫻怒氣沖沖地說。
「你捫心自問吧!」說完我就把電話掛斷了。
「她屋裡有沒有過男人說話的聲音?」
「為什麼要借高利貸呢?」我小聲嘟囔著問道。
「你今天這是怎麼了?莫名其妙!」櫻生氣了。

21

那天我對櫻說,不再去蓬萊俱樂部了,並不是我的心裡話,那隻不過是為了擺脫當時的窘狀採取的權宜之計。
「是怪嚇人的,突然向您提出借錢,而且是1千萬。」
「沒有。」
從昨天中午到現在什麼都沒吃,但一點兒食慾也沒有。我叫了一杯可九_九_藏_書以免費續杯的熱咖啡,坐下來慢慢喝起來。
我屏住呼吸。
「幹什麼呀你?」早苗瞪了我一眼。
分手之際,我對愛子說:「請您千萬不要衝動。」
「喂?」
「喂!你沒掛電話吧?是不是信號不好,我這邊信號挺好的,你到底怎麼了?」
「你喝吧!他們走過去10米,不,20米的時候,拍拍我。」一支煙轉眼之間就抽完了,我的心臟彷彿要把前胸撞一個大洞飛出來。我又點燃一支煙,不管我怎麼拚命吸,也止不住肺部的劇痛。
「下目黑。」
我做了一次深呼吸,推門走進蓬萊俱樂部。我知道右邊牆上有電燈開關,但我的手沒有伸向那邊,而是把懷裡的小型手電筒掏了出來。那是一隻軍隊里和警察們使用的那種長約10厘米的小型手電筒,電池壽命很長,不但亮度足夠,還有遮光圈。
「他們過去以後拍拍我的後背。」我點燃一支煙,心臟劇烈地跳動。
「還有一件事隱瞞了你。我……19歲的時候結過一次婚。對不起!」
「這個嘛,說出來挺不好意思的。」我摸了摸鼻子尖說。
「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愛子看著半空的眼睛游移不定。
受傷以後腰部的疼痛老是不見輕,到醫院一檢查才知道是龜裂性骨折。我平時那麼注意鍛煉,摔了一下居然骨折了,這對我打擊很大。雖然自我安慰地想過:平時練的是肌肉而不是骨頭,摔的部位太容易骨裂了,不柱拐杖也能走路……但心情無論如何好不起來。
如果是平時,這個時間可能還會有人加班,但今天是星期天,而且明天是10月的第二個星期一,即體育節,也就是說,今天是3連休的第二天。整個寫字樓黑乎乎的,沒有一個人加班。我特意選擇了這一天,萬一堀場到什麼地方玩兒去了,明天我還有機會。結果一下子就把堀場給堵住了,這大概是今晚的作戰計劃一定會成功的好兆頭吧。
「我相信您。」
「您言重了,不要這樣……」
反覆多次以後,櫻不再接電話了。
「這幾天你好好吃飯了嗎?」
「……」
我豎起耳朵聽著,那邊還是沒有男人的聲音。
「不是說了我想辦法嗎?我想辦法就是了。」我轉過身,直視著櫻的眼睛。
櫻挽著一個男人的胳膊從情人旅館那邊走了過來!
於是我決定實話實說,把蓬萊俱樂部的乾的罪惡勾當乃至殺人嫌疑都如實相告,喚起對方的正義感。
「記著哪!」
一陣音樂聲響起,我猛然抬起頭來,發現我坐在迷你車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

20

我見過她穿這件連衣裙,她腰帶上的圍巾是我送給她的法國名牌愛瑪仕,那是我為了祝賀她找到了新工作,花了兩萬一千日元給她買的!
四周一片靜寂。雲塊浮動的是那麼快,可身旁那棵大樹的樹葉卻沒有絲毫的動靜,也聽不見鳥啼蟲鳴。
數分鐘之後,我又撥通了一次。
「對。我幫您偵破這個案子,不應該白乾吧?」
「啊?」她驚得瞪大眼睛,用手捂住了嘴巴。
那麼,拋開蓬萊俱樂部總公司辦公室,通過其他途經能不能找到有關殺害久高隆一郎的證據呢?我苦思冥想,想不出任何途徑。
「欸?」我不禁叫出聲來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把寫著「安藤士郎」的信封倒過去正過來地看,怎麼看都是「安藤士郎」。我把信封里的東西拿出來一看,那是一份人壽保險,被保險人的名字寫的也是「安藤士郎」。
「成瀨先生說得那麼悲壯,別是慷慨赴死吧?」愛子的聲音有些顫抖。
「也許是3千萬。說實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多少,總之是聽了以後會讓我暈倒的數字。一個小時720日元的捏飯糰的工作連利息都還不上,所以才……找男人……」櫻吞吞吐吐起來,小手指頭摸著那顆淚痣。
「咱們是今天下午4點見面吧?」
不用說,再化裝成清潔工是不行的了。其他如假裝電器維修,假裝消防檢查,也都不適合於我,因為我這張臉被他們看見過,這是最致命的問題。我沒有天知茂扮演的明智小五郎所具備的變臉術,也沒錢雇一個好萊塢的特殊化妝師。
「嗯……」煙抽得太多,我的聲音都啞了。
「喂?哪位啊?」
「拿別人的真心耍著玩兒!」
「在平城寫字樓4層蓬萊俱樂部工作的堀場香織小姐,沒錯吧?」我一邊說話一邊走進了她的房間。
我把她的裙子掀起來,把連褲絲|襪和內褲一起扯下。我聽見了絲|襪被扯破的聲音。
我和早苗在道玄坂往右拐,走進百軒店商業街,正要穿過一條髒亂的小路的時候,忽然看見從情人旅館區那邊走過來一對挽著胳膊的情侶。
櫻向我打招呼,但我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就走下台階,一直走到圖書館前邊的一個小噴水池前,才在池邊坐了下來。
「我不是什麼快遞公司的。您不記得我了嗎?」我向前伸著脖子,用食指指著自己的臉。
我的心情突然又變了。我把錢收起來,把錢包重新裝進褲兜,拉起早苗的手,「干就干!」我也不管早苗大聲喊痛,拉著她直奔最近的一家情人旅館。
「我值夜班。」我清清嗓子,又叼上一支煙。
聽起來好像是在說漂亮話。我承認,與其說是所謂正義感在我心中覺醒,倒不如說是為了自己的虛榮心。作為一個業餘演員,我在很多電影電視劇里演過配角,但沒有演過一次主角。如果我能把蓬萊俱樂部的惡行昭示天下,那我成了為正義而戰的大英雄,對,也就是主角!人這一輩子,難道不應該有當一回主角的雄心壯志嗎?
「你什麼意思嗎?」
「這用不著道歉。」
「回去?別開玩笑了!」
「不,現在還說不準,但是,很快就會查清楚的,一定為您查清楚!」
「我是您的同盟軍,但是我不願意看著您一意孤行。正因為我是您的同盟軍,才不想讓您往不好的方向走。」
我再次回到公寓正面,查看信箱裡邊的東西,裡邊有水費通知單,廣告等等,看不出有男人的痕迹。
「1千萬嘛……」
今天我不打算追求所謂心靈的溝通,這方面櫻已經使我得到了滿足。我今天只想要女人的肉體,所以我不找一般的女人,把這種女人勾搭到手需要時間,太麻煩,我要找專業妓|女,她們才能最大限度地滿足我現在的慾望。
手機又響了。
「你什麼意思?」
這樣呆了很久很久之後,男人拿著鐵鍬站起來,開始把九_九_藏_書挖出來的土填回坑裡去。
我這是怎麼啦?成了跟蹤狂了嗎?
「安靜點兒,我不會把您怎麼樣的。我向天發誓,絕對不會把您怎麼樣的,求求您聽我把話說完,一分鐘就能說完。」我舉著雙手,表示沒有拿任何兇器,也不會動她一手指頭,「我就這樣說。」
「生日?」
我掛斷電話,看了看櫻的房間,依然黑著燈。
「沒有!」
「結婚生孩子,理所當然。」
「忙著夜裡找女人?」
「這我可不知道。見了面,頂多點頭打個招呼。」
「錢我一定會還的。不但要打借條,還要找擔保人。」
「擔心什麼?」
「那個——包裹呢?」堀場拿著印章的右手不知所措地晃動著。
「知道知道!」
「無聊不無聊啊?」
當然我可以趁深夜把門撬開,在保安公司的人趕到之前拿走一些文件,可就算成功了,偷出來的文件也不一定有用,而且為此還要做很長時間的偵察和準備工作。與這種方法相比,說服蓬萊俱樂部的人借給我鑰匙,是非常穩妥的辦法,警報器不會響,可以不著急不著慌地在裡邊一份一份地翻文件,找證據。
「不許來!」我不敢保證明天心情就能平靜下來,倆人同處一室是很危險的。「明天下午5點,我在廣尾的有栖川公園附近的中央圖書館門口等你。」
回到家裡,我一直躺在床上發獃。
「對面那一男一女走過來了嗎?」我問。
「好像沒有過。」
「你跟我說過。」
「那件事用不了幾天就可以解決。」
「我想進你們蓬萊俱樂部的辦公室,請幫幫忙?」
抬起手腕看了看表,6點40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好像還做了一個可怕的夢。我發動迷你車,開著它跑到七環路邊上的一個餐廳。
「等等!別亂喊亂叫的,先聽我把話說完,求求您了!」我邊說邊伸出左手去抓她的手腕。
「不用道歉了,快解釋你的行為吧!」我打斷她的話。
「不只一兩次吧?」
這時候的時間是晚上8點,櫻的房間里沒亮著燈。
櫻一邊說這裏不是談話的地方,一邊往後退。但是我堅持認為這裏也許正是談秘密事情最合適的地方。我覺得公園裡人多,眾目睽睽之下我可以克制自己的感情,避免對櫻造成傷害。最後櫻向我屈服,在我身邊坐下。
說服蓬萊俱樂部的人借給我鑰匙,打開平城寫字樓4層那個辦公室的門,這是我的最後一搏。好吧,拿去吧——沒有那麼簡單的事。但是,除了說服他們之中的某一個人借給我鑰匙以外,沒有更好的辦法。
「我不要報酬,也不報銷交通費電話費什麼的。」

18

「對不起!」櫻向我低頭道歉。
「等等,你聽我解釋。」
「沒有什麼包裹。」
進屋以後,我立刻就動手扯她的衣服,扣子噼里啪啦地掉了,乳罩也扯壞了。
「從昨天到現在她一直不在家。她經常不在家嗎?」
「一年半以前,那孩子突然得了一種難以治愈的病,醫生說,在日本現有的醫療條件下,她最多再活兩年。但是,據說有一種最先進的化療技術有希望治好這種病,可惜日本醫學界還不認可這種化療技術,必須去澳大利亞接受化療。療程為半年,而且治療之後還需要康復治療,費用之高無法計算。日本的醫療保險在澳大利亞當然是無效的,全部費用都需要自理。這時候孩子的爺爺奶奶來找我,讓我也拿一部分錢。雖然離婚以後我跟孩子連一面都沒見過,但不管怎麼說她是我親生的女兒,我沒有理由拒絕。我沒有什麼存款,於是到處借錢,湊了整整3百萬給她爺爺奶奶送了過去。孩子總算住進了墨爾本的一家醫院,我長出了一口氣,但我的地獄生活也從此開始了。我救孩子心切,借了很多高利貸,那是利滾利的高利貸,交款通知單上的數字增加的速度嚇死人,轉眼就是5百萬,1千萬,1千5百萬……現在連我自己都說不清到底欠人家多少錢,為了還債,我只好去干這種見不得人的事。」
「想不起來?也難怪,這張臉上總是帶著眼鏡和口罩,還像個海盜似的在頭上纏著一條毛巾。」
「這麼鄭重其事,什麼事啊?」愛子文雅地用手遮著嘴巴。
「沉溺在痛苦的心境中不能自拔,會給周圍的人帶來不幸的。」
我繞到公寓後邊,摸了摸後窗戶,窗戶的插銷插得好好的。窗帘很厚,根本看不見裡邊的情況。
「那你的生日呢?」
「這麼說,我說多少您就給多少?」
「那……明天吧。」
「喂!喂!」
自從認識了麻宮櫻,我就不再亂搞女人了。並不是因為我覺得那樣做對不起她,而是忙於偵探工作,沒有那麼多的精力和體力。現在不幹偵探了,自然就想找個女人上床運動運動了。加上有意克制自己不跟麻宮櫻發生肉體關係,已經在身體里積聚了太多的性|欲,太想發泄一下了。
「我投了一個5千萬的意外人身保險,受益人是我妹妹,不過我可以留份遺囑,萬一我出了什麼意外,保險理賠金由久高家接受。」
對!我成了跟蹤狂!等我醒過味兒來的時候,已經站在了櫻住的太子堂附近的小山莊公寓前邊。一層有4戶人家,二層也是4戶人家。櫻就住在一層從右邊數第二戶。
「那我現在就給她打電話。我還要換衣服,你稍等一下。」堀場說完就到裡屋去了。
「我太忙了。」
「這可說不好,不過,安靜的時候多。」
「為什麼……」
「喂?」
我愣愣地站在了路中間。
舉80公斤重的杠鈴還嫌不夠分量,先後增加到82公斤,後來又增加到85公斤。練完杠鈴練啞鈴,練完啞鈴蹬健身腳踏車。受傷以來第一次這麼大運動量地鍛煉,很快就累得氣喘吁吁,肌肉酸疼。
「還有,我一個人跟你去有點兒害怕,我叫上小優跟我一起去好嗎?我的同事,你當清潔工的時候見過的。」
唉,我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如此而已——想到這裏我意志消沉。糊裡糊塗地轉眼兩個星期過去了。
這回是我把電話打過去。
「我就是。」
「可是,你所說的辦法是……」
「比如說是不是交際型的人,是不是很喜歡玩兒等等。」
「這個嘛……」
「買瓶飲料!」
寫字樓雖然沒有亮燈,但大門沒有鎖,電梯也能開動。上了4樓,堀場在蓬萊俱樂部門口的寫著保安公司的名字的小盒子里插|進一張磁卡,小盒子上的揚聲器發出一個機械的聲九_九_藏_書音:「監控被解除。」
12點多了,日期變成了10月6號。我還在重複著上述那些機械的動作。
「啊?」
「您怎麼凈說些讓人感到莫名其妙的話,像我這樣的人能幹什麼呢?」
在第一個路口拐彎以後,立刻看見了挽著胳膊走在一起的一男一女。男的穿一身休閑裝,頭戴鴨舌帽,女的穿著連衣裙,沒戴帽子。
我動不了地方。
我攥緊拳頭,閉上眼睛,做了一次深呼吸以後,睜開眼睛用拳頭敲起門來。一次,兩次,三次……沒有反應。抓住門把轉了轉,門是鎖著的。我在信箱里,電錶上,煤氣表後邊,花盆下邊,到處找起來。我知道有人習慣於把鑰匙放在這些地方。
「問吧!」
「夜裡經常出去鬼混吧?」
今天來的是一個叫松本早苗的女人,名字當然是假的。我玩兒這種女人的時候也是使用假名字,以免將來碰到不必要的麻煩。
「不說也沒關係,不過,我挺替你擔心的。」
在祐天寺與學藝大學之間,順著駒澤大街往北不遠,有一座叫做「佛羅倫薩五本木」的單身公寓,也不知道這座公寓為什麼取了這麼個奇怪的名字。我走上3樓,按響了303室的對講門鈴。
「啊,要是這樣的話……」愛子仍然歪著頭在思考著什麼。
「沒。」
我索性放棄睡覺的念頭,掏出手機查出存在裡邊的麻宮櫻的手機號碼,但不按發信鍵,就那樣放在榻榻米上,過一會兒拿起來看看,再放下。反覆多次之後,終於按下了發信鍵,但不等接通就掛斷,這樣也是反覆多次。
「……」
「一次也沒有。」
翻了一陣,沒有看到久高隆一郎的名字,卻有一個我更熟悉的名字跳入了我的眼帘:安藤士郎。
「這麼晚了到您家裡來實在是對不起,這種事我絕對不再做第二次。」我低頭賠禮。
「討厭!你有錢有工夫打這麼長時間的國際長途,你自己給她打嘛!」我實在忍不住了,大吼一聲把電話掛斷。
有人從我們面前走過,旁邊的草坪上也有很多人,還有很多人從圖書館里陸陸續續走出來。可是我根本不在意人們的目光,緊緊地抱著櫻,就這樣呆了很久很久。
「唉呀!」早苗叫了一聲。
「再編個稍微像點兒樣的謊言好不好?」
說完上面一大段話,櫻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頭沉重地垂下。
「小優家在哪兒?」
「還不到20米就拐彎了。」
「謝謝你!我幾點過去合適?」
「你阻止了我自殺,開始我真的很恨你。你把我拉回這人間地獄來,我覺得你好殘酷,簡直就是魔鬼。但是,你救了我以後不久,我漸漸平靜下來,心想再努一把力,再忍耐幾年事情也許會發生好轉,於是我又有了生活下去的勇氣,所以我非常感謝你救了我,這是我的真心話。可是,無論我怎麼努力,現實還是跟以前一樣殘酷。只要活著,就得不停地還債,要還債,就得去掙錢。正經工作解決不了我的現實問題,結果就只能去找男人。對了,我說我找到了一個捏飯糰的工作那是說謊,捏飯糰的時間,還不如用來找那些需要女人的身體也能給我一些援助的男人更實際一些。」
「明白了。」堀場說話的聲音很小,但我聽得非常清楚。
我拚命搖了搖腦袋,質問著自己:你看見他們從情人旅館里出來了嗎?沒有!你只看見他們從情人旅館那個方向走過來了!情人旅館區那邊還有漂亮的住宅區,還有公園,有美術館,那男人也許是家裡人,哥哥,或者弟弟。可是,為什麼挽著胳膊呢?又不是小孩子,兄妹或姐弟之間會挽著胳膊走路嗎?
堀場皺起了眉頭。
「那還不是為了救你!」當時我救她幹嘛?早知現在,當初還不如讓她自殺了呢!
對了,那天吃完河豚魚,她曾拒絕我送她回家,大概是怕我看出她家裡有過男人的痕迹吧?他媽的!
前邊是一個大坑,是他花了整整一個小時挖成的。
雖然找不到答案,但有一點是清楚的,那就是:自從這個叫做麻宮櫻的女人出現在我的生活中之後,我的內心深處發生了某種微妙的變化。
我不回答,把電話掛斷了。
「我幹什麼去了,沒有義務告訴別人!」
我躲在一棵電線杆子後邊,點上一支煙抽了起來。這裏離大街很遠,來往車輛和行人都很少。
以前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今天的女人跟昨天的女人不一樣,在我來看就好像今天的食譜跟昨天的食譜不一樣,明天抱著另一個女人上床的時候,連今天抱過的女人長什麼樣都忘得一乾二淨。
「……事情就是這樣的,請借給我鑰匙,我要把蓬萊俱樂部的惡行昭示天下!」說完以後,我深深地向她鞠躬。
「連生日你都騙我!你早就討厭我了吧?」
「慷慨赴死?」我把愛子的話重複了一遍,不禁笑出聲來,「我才不會死呢!我這不是正要跟久高家借錢嗎?死的話還借錢幹什麼?」
「澀谷,道玄坂,穿著連衣裙,腰帶上系著我送給你的那條圍巾!」
「昨天你幹什麼去了?」我控制著感情問道。
「可是……」
「不行嗎?」我斜著眼睛看著愛子,她一會兒把頭歪向右邊,一會兒把頭歪向左邊,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
那是櫻!
於是我就找別的女人來滿足我的性|欲,真是個以自我為中心的傢伙。
「那好啊,拿錢來!」早苗伸出手來。
「我覺得您在想做一件不該做的事,但願是我多慮了。」
早苗胖乎乎的,長相兒也不是我喜歡的那種。不過我嫌換人麻煩,就帶著她直奔附近一家情人旅館。
「別啰嗦了,快買!」我背衝著小巷,背著手把零錢塞給她。
咚地一聲,飲料掉了下來。
「喂!」是櫻的聲音。
丁零噹啷一陣硬幣掉進自動售貨機的聲音。
「非常感謝。我儘快結束這裏的事情,請你們等我一會兒。明治大道那邊的咖啡館應該還開著。」我邊說邊打開了錢包。
「別過來!」現在見面,真不知道我會做出多麼過分的事。
「不對嗎?」
一聽這傻瓜似的聲音就知道是綾乃。
第二天,按照約定的時間,我們在中央圖書館門口會合。我覺得好像有一年沒有見過麻宮櫻了。
「不是不行,只不過您突然說了這麼大一個數目,靠我一個人還是有些困難的。」
我「啊」了一聲,趕緊拽著早苗轉向路邊的一個飲料自動售貨機,我用早苗的身體把我的身體擋住。
「我真是個大傻瓜!」
「您要是讓我說了算,我就不要您付https://read.99csw.com錢了。」
「求求你,請聽我解釋,你現在在家裡嗎?我馬上就過去。」
於是我用櫻教給我的辦法,冒充快遞公司的給堀場打電話,說包裹上的住址看不清楚,讓她把地址告訴了我。
但是,怎麼讓他們的人借給我鑰匙呢?說打掃房間的時候忘了東西?說想利用星期天打地板蠟?這類謊話都行不通。
我終於披掛上陣,走上了決戰的舞台。
「很近嘛,可以!」
「托您的福,治療進行得很順利,目前情況也很穩定。」
所以她才卧軌自殺的。
「不管怎麼說,事情很快就要辦成了,您再耐心等幾天。」這話是對愛子說的,也是對我自己說的。
我這是在幹什麼呀?連我自己都弄不明白。儘管不明白,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好像身體自己要去確認某件事情似的。
「我看見你跟一個男人從情人旅館里出來了!」我口氣雖然很硬,但心裏卻希望她否認。
但是,去說服誰合適呢?那些男的肯定不行,因為他們都是幹了很多壞事的人,而且說不定就為騙取保險理賠金殺過人,這種人根本就沒有正義感。相比之下,搞內勤的女職工很可能不知道內情,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說不定就能把她說服。
閑聊了一會兒之後,我切入正題:「這事兒打電話說也沒有什麼不可以,但為了表示禮貌,決定跟您當面談。」
「不要再說可是,不要再傷害自己了,就算我求你,不要再傷害你自己了。」說著我緊緊地把櫻抱在懷裡。
「我來想辦法,你就不要再賣身了。」我抬起頭來。
我是個有自戀癖的男人,被傷害了自尊心以後夾著尾巴逃走的事,我絕對不會做。不僅如此,把蓬萊俱樂部的惡行昭示天下的想法,在我心裏也是一天比一天強烈。
「你認識他們?」
「等等,先沖個澡……」
「兩千萬。」
這是10月13號星期天的事。
所以,我打算傷好以後,重新開展偵探活動。
「下午1點左右,在什麼地方?幹什麼來著?」
「今天特意到此有事相求。」
「我……借了很多錢。」
「真奇怪,凈是些聽不懂的話。」愛子很勉強地笑了笑。
「什麼?你……」在我的猛烈攻勢下,櫻明顯動搖了。
我的大腦一直在思考著什麼。在思考什麼呢?我說不清楚,肯定是在思考著什麼,但我不知道我在思考什麼。
「如果您不嫌麻煩的話,這樣最好。」
我們在林試的森林公園附近接上小優,跟她說明事情的原委,然後直奔平城寫字樓,到達蓬萊俱樂部的時候是晚上9點。
「你就為這些屁話花錢打國際長途啊?」
「可是,成瀨先生您剛才不是……」
「哦。」我掩飾著吃驚的表情,故意淡淡地說。
「有男的跟她一起住嗎?」
「我們唱卡拉OK去!」小優搶過我剛從錢包里抽出的1萬日元,沖堀場笑了笑。
「我超替你擔心啊,還以為你病倒住院了呢!」
敲敲麻宮櫻的門,還是沒有反應,於是我去敲旁邊1號的門。
附近有拄著拐杖遛彎兒的老人,有滑旱冰的年輕人,附近的草坪上有小孩子在追逐嬉戲,還有牽著狗散步的家庭婦女。
手機響了,是櫻打來的。我決定不理她。
「怎麼了?」
「別碰我!」她又往後退了一步。
「沒見過別的男人跟她一起出來進去的嗎?」
我點點頭,乾咳幾下清了清嗓子:「您打算付我多少錢呢?」
「不只。」
「那當然,不過,我不是向愛子您一個人借,而是向久高家借。有關蓬萊俱樂部的調查結果出來以後,我就正式拜訪久高家,提出借錢事宜。到時候只求愛子您助我一臂之力。」
「還生了孩子,是個女孩兒。」
「別來!」
「今天晚上一定還給您!」
「你這個笨蛋,早說呀!」我扔下早苗去追那一男一女。
不等她把話說完,我就用嘴唇緊緊塞住了她的嘴巴。我用雙手抱著她的頭,把她推到在床上,輕咬她的嘴唇,吸吮她的舌頭。
「這個跟你沒關係,他們過去以後,你只管拍拍我的後背。」
「不記得有過。」
圓圓的月亮在雲塊之間時隱時現。天空一直就是這個樣子,一會兒白慘慘的,一會兒灰乎乎的,就像人的心情,很不安定。
「如果不插卡,一開門保安公司那邊的警報就響了。」堀場解釋了一句之後,將一把銀色的鑰匙插|進鑰匙孔里,咔嚓一聲,門開了。
跟久高愛子分手數小時之後,我來到了五本木。不是六本木而是五本木,位於目黑區正中央的一個住宅區。
「071次航班,15點10分到。」
「我也可以再加入一個保險,總之是我用生命擔保,錢,我絕對一分不少地還給久高家!請您一定要幫我這個忙!」我啪地低下頭去,額頭差點兒撞在方向盤上。
櫻的這句話把我僅存的一點希望打得粉碎,我把電話掛了。但櫻馬上又打了過來。
「誒?啊?」她滿臉疑惑地看著我。
我又撥通了她的手機。
我掏出1號手機,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屏幕,沒有顯示電話號碼。我按下通話鍵,把手機放在耳朵上。
「怎麼會有這種事?」我小聲嘟囔著看了看被保險人的地址,沒錯兒,東京都港區白金——就是老安的住址,出生年月日是1928年5月14日,也沒錯兒,這個日子老安親口告訴過我。
「大事?」
藉著這微弱的光線,男人踩著鬆軟的泥土一步步前行。他雙手抱著一個用毛毯做的大包袱,包袱大得驚人,幾乎要從他的手上掉下去。
原因之一是我想不出再次潛入蓬萊俱樂部的辦法。
「這位女士怎麼樣?」
「您就是堀場香織小姐嗎?」我問。
他臉上的淚已經幹了,眼神里流露出堅毅的神色,似乎已經下定了什麼決心。
早苗突然清醒地說:「時間快到了,延長是要加收費用的,你想延長嗎?」
10月5號,星期六,吃完午飯我上街了。
他像個機器人似的,有規則地揮動著雙臂。
「報酬我不要了,但交換條件是有的,那就是請您借給我一筆錢。」
「因為我隱瞞了你。本來我不打算這樣,結果還是欺騙了你,真的很……」
「過來啦。」早苗不耐煩地說。
「買什麼?」
「我確實有難言的苦衷,求求你,讓我向你詳細解釋。」
「你為什麼在澀谷的那種地方?」
「啊。」
「實在沒有那個心情。」
「這種怨恨你還是對三野文泰說去吧。」我叼上一支煙。
「我……我喊人啦!」堀場後退了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