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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報酬 五

第五章 報酬

「哎呀,是嗎?」
「是嗎?非常感謝!」
森崎則激憤地說:「殺人碎屍,幹這種事的人是不是心理變態呀?」
「嗯,您說可惡不可惡,真是令人難以想像。」彌生記起了刑警讓她辨認健司手掌的照片時那種強烈的噁心感。今天這種反感再次復甦。她知道這樣對待幫助過自己的雅子和良惠是不公平的,但是在把事實篡改后,再去議論,去思考,不知不覺中彌生的記憶好像也被改變了。
不知從何時起,彌生把這些謊言當成了事實。
「這裡是輪流值日,我想也會輪到你的。看一下值日表,就會知道的。」
「午覺后出去玩去了,我想不會出問題。」
「啊!真令人興奮!哎呀,對不起。」
「喂,這裡是山本家。」
「這我明白,可是……」彌生被雅子刻薄的言辭嗆得垂下了頭。
「沒有,還是老樣子。」
「啊,承蒙關照。」
彌生回到家,森崎和孩子們還在睡。聽到有動靜,森崎一襲睡衣打扮起了床。
「不過,總歸是發現了罪犯呀。」
「有什麼好消息嗎?」森崎問道。
「我給你打電話時,那個接電話的是誰?」雅子追問道。
「是這樣啊。」彌生向森崎講了事件的大體經過。最初抱有恐怖感而默默聽著的森崎,漸漸地感興趣起來,不時地插話提問。
「您有孩子了吧?」森崎邊好奇地看著牆壁上貼著的蠟筆畫和走廊里放著的玩具汽車,進了中廳。
「不,我有點積蓄,夠上兩年學用的。不過兩年之後就是窮光蛋了。」女子一邊笑著,一邊回頭看了一眼那幢木結構的舊公寓。那幢公寓已經老朽,不過租金還算低廉。
「謝謝。我叫森崎,今後請多多關照。」森崎不急不慢地說道。彌生心裏想,她要是知道了健司的事,會是什麼態度呢?
想到雅子曾幫助過自己,彌生也軟了下來:「對不起,咱們別再說這事了。不過,森崎這個人沒問題。」
「我沒有什麼好激動的。我也有事想問問你,最近你和良惠師傅在嘀嘀咕咕地做什麼?邦子為什麼總是一個人回家,發生了什麼事?」
「啊,這怎麼可以!」女子有些吃驚,然後很有禮貌地說,「謝謝。不過,我現在沒有工作。」
彌生拿著笤帚和簸箕出了家門。衚衕拐角處的電線杆下,是這個街道的垃圾集中地。殺死健司的第二天早晨,自家養的貓雪兒就曾蹲在這裏。
「瞧您說的。」彌生受到年輕女子的讚譽;從內心裡感到高興。她興沖沖地把沖好的紅茶和剛收到的葡萄拿到了客人面前。森崎往杯里放了很多砂糖,然後隨和自然地問道:「您丈夫還沒下班吧?」
「我剛辭掉了工作,也可以說是失業了。」
可是雅子卻打不住:「讓她跟孩子們在一起,孩子們萬一說出點什麼,可就……」
「當然可以。分類垃圾的收集日在那裡寫著。」彌生指了一下捆在電線杆上的金屬板。
森崎臉色蒼白地道著歉:「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九九藏書
「你是剛搬到這兒來的嗎?」彌生問道。
森崎的臉變得嚴肅起來,就好像彌生不是當事人似的,很得體地低下頭,眼睛里充滿了淚水。
「對。朋友們還都在,我也習慣了那份工作,所以不想辭掉它。」
彌生覺得好像人們都在透過窗子,不懷好意地窺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她莫名其妙地心慌意亂起來。這時,一個年輕女子清亮的聲音,像是給彌生解圍似的響了起來:「對不起……」
「啊,對不起。不過,孩子們幹什麼去了?」
「就是經常往我家打電話的那個叫雅子的。」
「話是這麼說,可一直在逃也夠讓人窩心的。」彌生一臉無奈。
「那,犯人抓到了沒有?」
「太謝謝您了。」突然,森崎眼裡充滿了淚水。
「聽說您已經上班了?」
彌生急忙跑到門口,見森崎提著一盒甲州產的葡萄站在門外。素淡的裝束,略施粉黛,依舊給人一種好感。
「您別誤會,因為是突然失蹤的,所以搞得警察也措手不及。不過,警方正在全力尋找他。」
「哎呀!是您啊,快請。」
森崎一邊拭淚,邊笑著說:「我是高興,就好像組成了一個新的家庭。一個人住長了,對家庭有一種渴望。我一回到公寓就有一種寂寞感。」
「沒有,沒什麼。」
強颱風過後,天空像粉刷過一樣,失去了夏天的光輝,染上了秋天的色彩。
「小題大作的不是我,是你。你為什麼這麼激動?」雅子對彌生的態度難以理解。
「還提什麼抓到,連犯人是誰都不知道。」
「說得也是。不過,那個犯罪嫌疑人在逃,不正說明他就是罪犯嗎?」
「我也很寂寞。丈夫死後,一個女人不管怎樣努力,一想到不知別人會怎麼議論自己,就心煩不已。因為誰也不理解自己。」
「不,一點兒也不知道。」
「當然沒有。」彌生抗議道。不管自己與雅子的關係怎麼好,雅子的這種卑劣的想象,她是絕對不能容許的。「她只是很熱心地幫助我。對不起。」
彌生沒想到雅子會為森崎的事發那麼大的火。
「好像發生了什麼事?」
電話鈴響了,可能是雅子打來的。彌生因交了森崎這位新朋友,第一次感到跟知道她的一切、不斷指點她的雅子說話實在是麻煩。一時間彌生躊躇起來。
聽了這番話,雅子緊皺雙眉。是邦子把她們出賣給十文字的,無奈之下她接下了那筆生意。雅子沒有告訴彌生。彌生也不會想到,雅子之所以瞞著她,是因為彌生警惕性不高,不牢靠。
「我丈夫是卷人了一宗事件而死的。您沒聽說過K公園碎屍事件?」
「我是森崎。」一個清亮的聲音。
「失蹤?這就是說他仍然是兇犯嗎?」
「謝謝!」說罷,女子拿出記錄本記著什麼。看上去像是要去上班的裝束,白色的長袖襯衫配一條深藍色的裙子。彌生掃完地,拿起垃圾袋剛要走,那女子像是等著這個機會似的:「你經常在這兒打掃read.99csw.com衛生嗎?」
隨著氣溫的下降,彌生的怨恨、後悔、恐怖、希望以及那奔放的熱情都漸漸地平息下來。帶著兩個孩子,日常生活依舊,只是生活規律不似從前。彌生對這種生活倒也漸漸習慣了。不過,對彌生抱有同情心和好奇心的鄰居們,對女戶主如此快的變化卻開始敬而遠之。彌生除了上班和去幼兒園接送孩子外,幾乎足不出戶,她感到了一種奇怪的孤獨。自己難道真的變了?健司死後,外面的枷鎖去掉了,但內心又被「殺夫」的枷鎖套住。這種內在的變化彌生自己還沒有意識到。
彌生向水泥牆上望去,附近的野貓經常蹲在上面伺機刨食扔掉的垃圾。一隻像雪兒模樣滿身污垢的白貓和一隻茶色的大貓,看到彌生,慌張地逃走了。雪兒自那以後也變成了一隻野貓,經常在附近徘徊。對小貓之事已徹底死了心的彌生若無其事地打掃起來。
「那,太委屈您了。」
「你說的也太過分了吧!」彌生忽然向周圍看了一眼,不知什麼時候良惠站在了身後。良惠也在用責備的目光看著自己,很顯然是兩人在合夥排斥自己。想到這兒彌生按捺不住心中的不滿——你們兩個人憑什麼來責難我,禮金我又不是沒付給你們,至於嗎?
「什麼叫沒人管教!」彌生感到對方的話里有一種惡意,一時憤然。
彌生終於被激怒了:「森崎小姐不是那樣的人,和邦子可不是一路人!」
這是一個輪到彌生值日的早晨。
「沒什麼,都是些無聊的事。」為了避開森崎的追問,彌生假裝要準備早飯,繫上了圍裙。
「我是衣笠。」耳朵里聽到的是已經聽慣了的一個刑警的聲音。衣笠和今井每周都來電話詢問情況。
「沒關係,沒關係,我今天上學早,也該起床了。」森崎伸了個懶腰,她發現彌生有點兒異常,便皺著眉問道,「彌生姐,您臉色不好看,發生了什麼事?」
彌生髮現女子笑時,眼角已有了細小的魚尾紋。說不定她跟自己的年齡差不多。
彌生被雅子追問得不耐煩了。雅子這種人是得理不饒人、非逼著你就範不可的。
下班時,彌生對誰也沒打招呼,一個人走出了工廠。天亮得晚了,昏暗的夜色又讓她寂寞起來。
面對這個執拗而不好打發的雅子,彌生只好繼續應對:「孩子們已經把那晚的事忘掉了。從那以後,孩子們再沒說起過。」
「別在意,不知者不為怪嘛。」
「我想,還是正式來拜訪一下。」
「說是犯罪嫌疑人失蹤了。」
「是這樣啊。我姓山本,家就在這條街的裏面。有什麼不明白的,別客氣,儘管來問。」
「別客氣,我沒關係。」森崎示意彌生去接電話。沒辦法,彌生只好拿起了話機。
「說的也是。不過,有一個不好的消息,那個賭場的老闆失蹤了。您如果知道些什麼,請與我們聯繫。」
「得的是什麼病?」森崎戰戰兢兢地問道。
「行!不過是男孩子,調皮九九藏書得很呀,一會兒您就煩了。還是別招惹這些淘氣包吧。」彌生笑著對森崎說,並讓了座。森崎大方地坐了下來,從正面看著彌生的臉。
「這我明白。」衣笠肉麻地說,「那麼孩子不就沒人管教了嗎?」
「感謝的話我可不敢當。我涉世不深,又不諳世事,常說些不該說的話,因此常常得罪人。為了管住自己的嘴,才辭掉了公司的工作。我想如果做染色工作,不說話也沒關係。」
「還沒親近到那一步嘛。」彌生有些惱火,「她每天傍晚從學校回來到我家吃晚飯,然後,我上夜班時她再來。」
森崎又低聲問道:「我說,怎麼她一來電話,您就畢恭畢敬的?」
「承蒙費心。」
「那就乾脆在我家吃晚飯,我就不付工錢了。你看行嗎?」
彌生聽了吃了一驚。她不敢相信,認識時間還不長的森崎,會對自己如此關心。
「什麼事也沒發生。我倒要問你,那個人是不是對你的保險金感興趣呀?」
「跟誰?」
「我丈夫死了,就在兩個月前。」彌生用手指了一下卧室。那裡有一個嶄新的祭壇,上面放著健司的照片。照片是兩年前照的,照片上的健司年輕而有朝氣,對自己未來的命運毫無知覺地笑著。
「是啊,真讓人懊悔。沒想到他這麼早就棄我而去了。」
「是的,剛搬到那幢公寓里。」女子回頭指了一下背後那幢舊公寓,又回過頭來問,「我把垃圾放這兒行嗎?」
「太可憐,太令人傷心了。」
彌生嘆了一口氣。她意識到,如果這麼繼續撒謊,說不定會把是自己殺了丈夫這句話都說漏了嘴。
「那樣倒好了。」彌生髮覺自己說漏了嘴,慌忙閉上了口。森崎佯裝沒在意,點了點頭。
「孩子們不再說起,說不定是怕你傷心。」
「聽說了……難道真是……」
「沒關係。別那麼在意。」彌生笑著說,「不過,也夠煩人的,一有點什麼,就打電話來。」
「你怎麼了?」
「非常感謝您。我被周圍的鄰居視為可疑的人,我都孤獨死了。」
「是嗎?已經結婚了吧?對不起。」
「哎?」彌生吃驚地回頭看著森崎,「哪有這回事兒。」
「你在說什麼呀!」雅子嗤笑道,「對你來說,『最後』就是直到你閉眼的那一天啊。」
「不是,讀研究生可不敢想。學的是我以前干過的老本行——染色專業。我想將來就指望它謀生了。」
「真令人痛心啊。」
彌生此時覺得森崎的眼睛也好像變得跟周圍的人一樣,在刺探什麼。但轉瞬她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她覺得森崎絕不是那種人。
衣笠沒有回答。停了一會兒,聽筒里傳來了像是警察署里男人們的說話聲及電話鈴聲。彌生像是聞到了男人們的臭味和籠罩在屋子裡的嗆人的煙味,她皺了皺眉頭。
「沒得什麼病。您沒聽說嗎?」彌生不由得看著森崎的臉問道。森崎瞪大了雙眼,使勁地搖著頭。
「還有,聽說保險公司要支付您一筆保險金。」衣笠的聲音九*九*藏*書聽起來好像很高興,但彌生還是感覺到他內心存有疑問。她回頭看了森崎一眼。森崎已有意迴避開了,她正站在院子里觀賞那盆快要枯死的牽牛花。那是孩子們在幼兒園種好后拿回家的。
「那,剛才是警察打來的電話?」森崎顯得有些興奮地問道。
「可是,可是什麼?」
「何必那麼小題大作。」
「哎。我當初並不知道我丈夫在公司里投了保,保險公司通知我時,讓我吃了一驚。不過說真的,這也救了我們娘仨,不然今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呀。」
森崎尤其喜歡彌生的小兒子,幸廣也已經離不開森崎了。渴望得到別人同情的彌生,高興地答應了森崎。
「啊,就是那個說話有點粗魯的人吧?為了什麼?她說您什麼了?」森崎倒像是自己跟別人吵了架似的興奮起來。
她把垃圾車拉走後剩下的生活垃圾、紙屑等用簸箕裝到垃圾袋裡,然後紮好。
「好了,不說它了。」兩人相擁而泣。看到貴志和幸廣吃驚而獃獃地望著她們的樣子,兩人又破涕而笑。
彌生尋聲望去,青年女子正有些驚嘆地看著彌生的臉,眼睛里流露出的是信賴的讚歎。彌生覺著面生,她思索著這個女子是否住在這條街道里。這女子約三十歲,長發垂肩,打扮得像個女職員,給人一種涉世不深的感覺。彌生一下子就對她產生了好感。
第二天傍晚,閉目養神的彌生剛要去廚房準備晚飯,門鈴響了起來。
「給你白看一夜孩子?」
「沒關係,反正我一個人也是睡。可幸廣他們半夜醒來沒人照顧,太可憐了。爸爸也沒了,媽媽又上班。」
「她免費在我家用晚餐。」
幾乎是每天下午彌生小睡醒來,準備去幼兒園接孩子或準備做晚飯的時候,森崎就會到家裡來。說是剛從學校回來,手裡總是提著些價格並不貴的點心、副食品什麼的。而且也跟彌生的孩子混熟了。聽到幸廣說起雪兒的事,她也表示同情,並說要跟他們一起去把它找回來。
「不,不,我還是單身。不過也到了該找婆家的年齡了。」女子笑著說。
「好了,好了。保險金的事算我沒說。」看到彌生較起真兒來,像退潮似的,雅子沉默了。
衣笠的話,不管是對彌生還是對雅子無疑是一個好消息。聽到賭場老闆因證據不足而被釋放時,真令她們沮喪。如今這個人失蹤了,不等於承認他是兇犯嗎?
「是的。」
「叫森崎洋子,就住在我家,很熱心的,經常為我照看孩子。」
「您怎麼哭了?」彌生吃驚地問道。
「最後?你說的最後是什麼意思?」彌生以為一切好像都已經過去了,「賭場老闆一失蹤,我們不就化險為夷了。」
「您真漂亮,一點也不像是兩個孩子的母親,真讓人羡慕,地道的一個服裝模特。」
這句話說到了彌生的痛處,但她還是一口否定:「沒那回事兒,我最了解孩子們。」
「沒關係,請多呆會兒吧。」
知道這件事的所有人,都僅僅只是在嘴上說https://read.99csw.com些安慰的話,心裏卻或多或少地對自己抱有疑心。健司的親戚責備她,自己的父母也回了老家。雅子倒是可以拜託的人,但卻像鋒利無比的剃刀一樣讓人害怕。良惠只知道用老眼光判斷事物。邦子那樣的草包讓人不想再見到她。彌生覺得近來沒有一個和她親近的人,所以森崎的眼淚讓她好感動。
「清晨您和丈夫分別後就再也……」
「不過,說來有點過分,我現在又在上學。」
「如果你上班沒有時間,我可以替你打掃。」
「真是一個相當奇特的人,你不覺得她有什麼用心嗎?」
「我擔心火災啦地震什麼的。有什麼事請往派出所打電話。」
「別那麼客氣。」彌生說著接過葡萄,往屋裡讓著客人。自那件事以後,來過的人不是丈夫的朋友,就是自己的親戚,要不就是健司公司的人和邦子,再就是刑警。這是彌生近來第一次主動讓外人到自己家裡。以往來人,自己總是神情緊張,今天來了一個沒有隔閡的人,彌生非常高興。
「是讀研究生嗎?」問得也有點過分,但彌生還是爽快地問了下去。因為附近已沒有什麼可以無拘無束說話的人了,工廠里的朋友自那件事以後也都神經質起來。今天能跟這個不相識的人聊聊天,彌生高興不已。
「您下班了?」
「您有什麼把柄被她抓著了嗎?」
「是啊,是刑警。」
「沒有什麼對得起對不起的,那件事要是走漏了風聲,首先遭殃的就是你!」
「是啊。住在我家,幫我照看孩子。」
「這位阿姨說晚上來陪你們睡覺,這下我可放心了。」
「總之,我們正在找他,不必擔心,有什麼情況請給我打電話。」衣笠說完掛斷了電話。
「啊,我把你給吵醒了。」
「一定很可愛。我就喜歡孩子,有機會讓我跟他們玩玩。」
看到彌生又緊張起來,森崎客氣地說:「我該回去了。」
「您真的好可憐。」
雅子露出驚訝的表情:「跟你們一起生活?」
「那麼,是邊打工邊上學了?」彌生問道。
一天,森崎對彌生客氣地說:「彌生姐,我想您上夜班的時候,我就住在您家給您照看孩子吧。」
「有,兩個男孩。他們現在還在幼兒園裡。」
「多謝您這麼體諒人。」彌生第一次感受到了別人和善的心,她感動不已。
「你是說住在你家?」
森崎和彌生己十分投機,進一步發展兩人的親密關係,只是時間的問題了。
「夫人,最近有什麼變化嗎?」
「沒什麼。在工廠里跟人拌了幾句嘴。」彌生不會告訴森崎,那是為了祖護她而吵架的。
「那就好。」雅子像是要確認這點似的看了一會兒彌生的臉,然後把目光轉向別處說道,「不過,如果最後掉以輕心,就會鑄成大錯。」
「您這是什麼意思?」彌生突然提高了嗓門,回頭一看,發現森崎正吃驚地向這邊看著。
想到這兒,彌生放下心來,兩頰不知不覺地鬆弛下來。放下電話,彌生回到座位上,與森崎的視線碰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