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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政變

一次政變

針織品店老闆成了臨時替代將軍的上校;手槍和短刀在一向與世無爭而現在束上紅色腰帶的大肚子周圍炫耀;變成臨時戰士的小市民指揮著成營的大叫大嚷的志願兵,像趕大車的人似的嘴裏罵罵咧咧地顯威風。
可是那農夫很執拗,抓住他住口的片刻,又說起來:
「見鬼,你們難道什麼也不知道?皇帝被俘虜了,共和國宣告成立了。我們必須行動了。我現在的處境很微妙,甚至可以說危險。」
「快去找藥房老闆,請他借給我一塊餐巾和一根棍子。」
他等待著喝彩。但沒有一個人歡呼,沒有一個人鼓掌。驚訝的農民們噤若寒蟬;那座帶著兩撇超出面頰的尖鬍子的雕像,頭髮梳得像理髮店招牌上那樣光溜的一動不動的雕像,彷彿含著石膏固定下來的微笑,抹不掉的譏嘲的微笑,看著馬薩萊爾先生。
「先生,您知道,剛剛發生的重大事件改變了政府的面貌。您代表的政府不存在了。我代表的上台執政了。在這痛苦的但是決定性的情況下,我以新成立的共和國的名義要求您,把前政府委派您的職務交給我。」
德·瓦爾納托先生回答:
「我以紀律的名義命令你去。」
下午,他在鎮子周圍布置下崗哨,彷彿面臨遭到突然襲擊的危險似的。
「快跑去找皮卡爾中尉和珀梅爾少尉,讓他們立刻來,我在這兒等他們。然後去找托爾什波夫,叫他帶著鼓到我這兒來,快去,快去!」
她先朝指揮官走過來,把其中的一封電報遞給他;然後,在眾人的注視下,她惶恐地低著頭,邁著匆匆的小碎步穿過空蕩的廣場,上前輕輕敲響了緊關著的鎮政府樓房的大門,似乎她不知道帶著武器的一方藏在裏面。
醫生於是喃喃地說了一聲:
個子瘦小、已經上了年紀的鎮長德·瓦爾納托子爵是個正統派,因為趨炎附勢,不久前投靠了帝國;他眼睜睜看著冒出一個死對頭,那就是馬薩萊爾醫生,一個臉色通紅的大胖子,本區共和派的頭兒,共濟會鎮支部的會首,農會會長和消防隊聚餐會會長,還是旨在保駕護院的農村民兵隊的組織者。
他的手偶然放到肚子上,觸到了紅腰帶下面的手槍的槍把。
可是中尉,一個泥瓦匠師傅,拒絕道:
群眾安靜下來,他接九九藏書著驕傲地說:
不過這話讓正在和鐘錶店老闆聊天的前中尉皮卡爾聽見了;他帶著嘲笑的口吻說:「瞎說!他們如果出來,倒是進去的好機會。不然,我還真看不出怎麼能進去!」
「明天再來吧,明天再來吧,朋友們,我今天實在沒有時間。」
巴黎剛剛得知色當的慘敗。共和國已宣告成立。整個法國正處在那場持續到公社以後的神經錯亂的初期,狂躁不安。全國各地,到處都在玩當兵的遊戲。
「那就執行,立即執行。珀梅爾,既然我們要一起行動,我陪你去你家。」
參事薩潘代表專區區長批閱
肉鋪老闆、麵包店老闆、藥房老闆又把店門打開了。
珀梅爾帶著一塊白餐巾和一根掃帚桿回來了。馬薩萊爾先生兩手抓著,有人用一根細繩捆製成了一面旗子。然後馬薩萊爾先生就把旗子舉在前面,再次向鎮政府走去。走到門前,他又呼喊:「德·瓦爾納托先生。」門突然打開,德·瓦爾納托先生和他的三個護衛出現在門口。
醫生怒不可遏,大喊:
中尉反抗道:
武裝的民兵佔據著廣場。全體居民都聚集在這支隊伍周圍,等著看事情會怎麼解決。附近一些村莊的居民也紛紛趕來看熱鬧。
女僕一看見他就告訴他,病人們已經在他的診室等了三個多鐘頭了。他急忙跑著進去。那兩個患靜脈曲張的鄉下人天一亮就又來了,他們真是既執著又耐心。
他再也沒有什麼靈感,再也找不到什麼話可說。於是,他拔出手槍,向前走了兩步,靠得很近,向從前的君主開了一槍。
醫生氣急敗壞,一把掀翻椅子,一隻腳踩在剩下的那部分雕像上,擺出勝利者的姿態,轉身向著被震得昏頭昏腦的群眾大聲喊叫:「讓所有賣國賊都這樣不得好死!」
等到周圍已經集合了三十來人,指揮官就三言兩語介紹了情況;然後,他轉過身去向他的參謀們說:「現在,咱們行動吧。」
他用了半個月的工夫,想方設法說服了六十三個有家室、有子女的謹小慎微的農民和鎮上的商人,自願出來保衛鄉鎮,每天早晨帶領他們在鎮政府廣場上操練。
「必須行動了,不能遲疑;在這樣的關頭一分鐘就等於一小時。一切都取決於能否當機立斷。你,皮卡爾,去找神父,勒令他敲鐘召集居民;我要對他們講話。你,托爾什波夫,去敲鼓通知全鎮,澤利賽和薩爾瑪爾兩個小村子也得跑到,叫民兵們都帶著武器到廣場集合。你,珀梅爾,快去穿軍裝,有上裝和軍帽就夠了。咱們一起去佔領鎮政府,勒令德·瓦爾納托先生向我移交權力。明白了嗎?」
「我才不在乎呢。」
指揮官拔出軍刀,獨自一人向前走,走到敵九_九_藏_書人據守的兩座建築間各有一半距離的地方,舉起這件武器在頭上揮舞著,使出全身力氣吼叫:
他們就這樣面面相覷,拿破崙在他的椅子上,醫生站著,離他三步遠。指揮官火透了。可是怎麼辦呢?怎麼才能感動民眾,最終取得這場輿論的勝利呢?
醫生本能地後退了幾步;然後,他彬彬有禮地向他的敵手行了個禮,激動得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先生,我來向您通報我收到的訓令。」
「這一切敢情好;不過要是那些人不出來,您這張紙,屁用也不管。」
馬薩萊爾張口結舌,無言以對;德·瓦爾納托先生快步揚長而去,消失在廣場的一角,後面始終跟著他的幾個護衛。
醫生大吃一驚,停了下來;這當兒,那四個人進了鎮政府,關上了大門。
馬薩萊爾先生的臉頓時煞白。的確,要是那些人不出來,現在就應該勇往直前,這不僅是他的權利,而且是他的義務。
不過職業感馬上讓他冷靜了下來,他把目瞪口呆的老兩口往門外推,連聲說:
「這是我收到的政府通知。」
「後來就變成一個個小包,走起路來很痛。」
說完他又把窗戶關上。
醫生興奮得聲音有些顫抖,要求大家:
醫生很快就制訂出作戰計劃:
接著,他揪住那個農夫的衣領,衝著農夫的臉,訓斥道:
馬薩萊爾迎上去,接過椅子,放在地上,把白色半身雕像放在椅子上,然後向後退了幾步,用響亮的聲音拷問那雕像:
「我的靴子,我的軍刀,我的子彈帶,還有放在我床頭柜上的西班牙匕首:快!」
門開了個縫兒;一隻手伸出來接過電報,那小女孩就走回來;讓全鎮人這麼盯著看,她臉漲得通紅,幾乎要哭起來。
他忽然有了一個主意。他跑到鎮政府對面,廣場另一邊的電報局,發了三封電報:
「皮卡爾中尉,你前進到鎮政府的窗戶下面,以共和國的名義,命令德·瓦爾納托先生把鎮政府交給我。」
每個人都自以為是被招來擔當一個軍事重任。連那些很小的村莊的咖啡館也擠滿穿軍裝的商人,看上去就像營房或者野戰醫院。
居民們在家裡喋喋不休地議論著。如果皇帝真的被俘虜了,一定是有人暗中出賣了他。誰也弄不清是哪個共和國回來了。
馬薩萊爾先生打開報紙一看,頓時臉色煞白,猛地站起來,向天舉起雙手,做了一個感奮的表情,當著兩個大惑不解的鄉下人聲嘶力竭地高呼:
他走到離鎮政府那座房子只有幾步遠的時候,兩端的兩所學校的門開了,孩子們像潮水般湧出來,一邊是男孩,一邊是女孩;孩子們在空曠的廣場上玩耍起來,像一群小鵝似的,在醫生周圍嘰嘰呱呱。醫生說話都聽不見了。
醫生這時很為難。怎麼辦?發起進攻?他的人會前進嗎?再說,他有權這麼做嗎?
九月五日早晨,醫生身穿軍裝,手槍放在桌子上,正在給一對鄉下老人看病,丈夫患靜脈曲張已經七年拖著不治,直到他老婆也害了同樣的病才來找醫生。就在這時郵差送報紙來。
「德·九*九*藏*書瓦爾納托先生在嗎?」
他在電報里報告了情況,講了該鎮仍由原保王派鎮長把持的危險,表示自己願竭誠效力,請求下達命令,並且在簽名後面加上了他的所有頭銜。
中尉回答:
五分鐘以後,指揮官和他的部下就武裝到牙齒,出現在廣場上。正巧這時,矮小的德·瓦爾納托子爵,就像要去打獵似的,兩腿戴著護腿罩,肩上扛著他那支獵槍,從另一條街的路口快步走出來,身後跟著他的三個護衛,全都穿著綠色上裝,腰間掛著刀,斜背著獵槍。
中尉急忙跑去。
「你說得對,皮卡爾,現在還不是死的時候!」
黑夜降臨。
他從鎮政府和教堂門前來回走了好幾趟,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這兩個建築物里好像空無一人。
他面對幾個部下瞠目結舌的臉思索了幾秒鐘,然後接著說:
茲解除原鎮長職務。請即考慮最緊急之事宜。後續訓令即發。
指揮官的臉紅了。
「一群懦夫!」
天亮了,情況沒有一點變化。
驚奇的市民們把鼻子貼在窗戶上,或者走出來站在門口,觀望著。這時傳來鼓聲;托爾什波夫使勁地敲著連擊三下的集合鼓走過來,邁著正步穿過廣場,然後消失在田間的路上。
「給我住口!我哪有時間管你的蠢事。共和國宣布成立了,皇帝被俘虜了,法蘭西得救了。共和國萬歲!」說罷他就向門口跑去,一邊叫喊著:「賽萊斯特,快來,賽萊斯特!」
每當鎮長偶然在這時到鎮政府來,腰裡掛著手槍的馬薩萊爾指揮官總要手舉軍刀,帶領他那支隊伍高傲地走過,讓他的部下狂吼:「祖國萬歲!」而這個喊聲,可以看得出來,總會讓矮小的子爵膽戰心驚;他從中看到一種威脅、一種挑釁,同時這也喚起他對大革命的可憎往事的回憶。
他憂心忡忡地望著鎮政府,希望能看到門打開,對手撤出來。
惶恐不安的肉鋪老闆、麵包店老闆、藥房老闆,都鉤緊了護窗板,閂上了店門。只有食品雜貨店一家還開著。
然後他就走到那群議論紛紛的居民里去。
醫生驕傲得簡直要發狂;他向人群走回來。等他走到能讓人們聽見他說話時,就大聲歡呼:「烏拉!烏拉!共和國全線勝利啦。」
九點鐘光景,醫生以為他的對頭一定回家睡覺了,獨自一人,躡手躡腳地走到鎮政府的大門跟前;他正要用十字鎬劈門,一個人,一個護衛,突然從裏面大聲喝問:
馬薩萊爾先生撒腿就往回跑。
在廣場的另一邊,和緊閉著的鎮政府的白色樓房遙相對照,沉寂的黑色教堂炫耀著它那鑲有鐵飾的橡木大門。
「你,你倒真是夠鬼的,讓我去挨九-九-藏-書一槍,謝謝啦。你也知道,那裡面的人槍法很准。這遞口信的差事,你自己去干吧。」
等孩子們大部分散去,指揮官才大聲嚷道:
門依然關著。怎麼辦呢?群眾越聚越多,把民兵包圍得越來越緊。人們鬨笑著。
他突然靈機一動,向珀梅爾轉過身去:「中尉,快去鎮議會議事廳找一座前皇帝的半身雕像和一把椅子,一起搬來。」
「誰在那兒?」
他一邊把自己從頭到腳裝備起來,一邊向女僕下達一系列新的緊急指令:
他勝利了;他高興得心怦怦跳,手直抖;但是皮卡爾,他從前的部下,從旁邊的一群人里向他叫喊道:
接著他又回到他的部隊那兒,從衣袋裡掏出十個法郎,說:「喂,朋友們,你們去吃點什麼,喝一杯;這裏只要留下一個十人的小分隊,不讓任何人從鎮政府里出來就行了。」
「請大家安靜一點,安靜一點。」
這些以前只會擺弄磅秤的人,一拿起武器、舞弄起步槍就瘋狂起來,而且毫無緣由地變成了凶神惡煞。他們經常處決無辜者,僅僅為了證明自己會殺人;他們在並不見普魯士人的鄉間亂竄,槍殺無主的狗、正在安然倒嚼的母牛和在牧場上吃草的病馬。
「明白了。」
珀梅爾很快就右肩上扛著波拿巴的石膏像,左手裡拎著一把麥秸坐墊的椅子回來。
醫生接著說:「人民自由了,你們自由、獨立了。為此而驕傲吧!」
子彈在額頭上穿出一個小黑洞,像一個小臟點兒似的,幾乎看不出來。這一炮沒打響。馬薩萊爾先生又開了第二槍,穿出第二個洞,接著是第三槍,一槍連一槍,直到把最後三粒子彈也打光了,拿破崙的額頭就像白色塵土一樣飛散,不過眼睛、鼻子和鬍子的細尖兒依然完好無損。
一封致共和國新任的第埃普專區區長先生。
那三個人一起到了,都穿著幹活的衣服。指揮官本以為他們會穿著軍裝,氣得跳了起來:
說完,他把軍刀和手槍交到一個兵手裡,慢慢向前走去,眼睛緊盯著那些窗戶,提防著從那裡面伸出一支槍筒來對準他。
「神父拒不服從。他甚至跟執事和侍衛一起,關上大門待在教堂里。」
「給我住口,他媽的!你們要是勤洗腳,也不會到這個地步。」
指揮官又說:
居民們在不斷聚集;他們一面觀察,一面議論著。

他要做一面要求談判的旗子,一面看上去也許會讓前鎮長的保王主義的心舒服一點的白旗
女僕嚇得連忙跑來;他急急忙忙、嘟嘟噥噥地說:
「你,你可真有膽量,真勇敢,簡直就是軍隊的恥辱。我撤了你的軍職。」
「共和國萬歲!共和國萬歲!共和國萬歲!」
學生們都出來以後,兩所學校的門立刻又關上了。
這時,民兵隊的人逐漸到了。他們穿著各式各樣的衣服,不過全都戴一頂有紅箍的黑色軍帽,軍帽代替了這支隊伍的全部制服。他們的武器儘是些生了銹的老槍,在廚房的壁爐上面掛了足有三十年,這讓他們看上去更像是一隊鄉警。
醫生明白他是在拿自己的名譽冒險,因九*九*藏*書此他決心無論以何種方式也要結束這件事;他正要採取某種行動,當然是強有力的行動,這時電報局的門開了,女局長的小女僕走出來,手裡拿著兩份電報。
村民們依然無精打采地看著他,眼裡並沒有絲毫的光榮感。
可是仍然沒有任何熱情的表示,觀眾們都像被驚呆了似的。指揮官便向他的民兵隊喊道:「你們現在可以回家了。」說完他自己就像逃跑似的,邁著大步向自己的家走去。
「沒教養的傢伙,你怎麼就不理解我們現在是共和國了呢?」
醫生沒有理睬,也去吃午飯了。
二樓的一扇窗戶打開,德·瓦爾納托先生出現了。
那個年老的農民馬上又解釋起他的病情來:「一開始就好像有螞蟻在我兩條腿上爬……」
那個農夫接著說自己的病情:「一開始就好像螞蟻在我的兩條腿上爬。」醫生吼道:
他舉起電報,讀道:
「暴君,暴君,你終於倒了,倒在污泥里,倒在臭水坑裡。祖國曾在你的鐵蹄下歷經磨難,奄奄一息。復讎的命運之神把你打倒了。潰敗和恥辱永遠和你相連;你作為戰敗者,普魯士人的俘虜,倒下了;而在你坍塌的帝國的廢墟上,年輕的、光輝的共和國昂然屹立,撿起你折斷的寶劍……」
「醫生先生,我是卡內維爾的鎮長,是由主管機關任命的,只要我沒有被我的上級罷免和替換,我就依然是卡內維爾鎮長。身為鎮長,鎮政府就是我的家,我一定要留在這兒。想叫我出去,您就試試看。」
一封發往魯昂,致共和國新任下塞納省省長先生;
「糊裡糊塗去讓人打死,我可不幹。」
醫生一想到這件事就萬分痛苦:如果他發起進攻,他必須走在自己人的前頭;如果他死了,一切爭執也就不復存在,而德·瓦爾納托先生和他的三個護衛只會朝他一個人開槍。他們槍法准,很准;皮卡爾剛才還一再提到。不過他突然心生一計,轉身對珀梅爾說:
那位貴族並沒有還禮,只是回答:「我正要離開,先生;不過您要知道,這不是因為害怕,也不是服從那個竊據了政權的可憎的政府。」然後,他每個字都加重語氣地說:「我一天也不願讓人看到我似乎在為共和國幹事。如此而已。」
皮卡爾中尉到了。他說:

聚攏在附近的一群紳士發出一陣鬨笑。其中一個人喊道:
他激動得差點兒暈過去,緊接著倒在扶手椅里。
現在輪到他打量他們了。他對他們的無動於衷十分氣憤,琢磨著說什麼可以醍醐灌頂,鼓動起這冷漠的地方民眾,完成他的啟蒙者的使命。
人群中卻沒有絲毫激動的表示。
賽萊斯特一出去,他就開動腦筋,考慮如何克服當前形勢中的各種困難。
卡內維爾鎮還不知道軍隊和首都發生的那些天翻地覆的事;不過,一個月以來,一場明爭暗鬥就攪得它不得安寧,敵對的黨派劍拔弩張。
「共和國萬歲!處死賣國賊!」
然後他就撤到他的軍官們這邊。
指揮官回到自己隊伍那兒。不過在向大家發表意見以前,他先把皮卡爾中尉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
一封發往巴黎,致共和國政府各位先生;
「我們被人家搶了先,」他低聲說,「現在只好等待增援。暫時什麼也做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