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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壞蛋們」摸清了事情的原委,卻被對手佔了先機 響野Ⅳ

第三章 「壞蛋們」摸清了事情的原委,卻被對手佔了先機

得寸進尺、貪得無厭

響野Ⅳ

「這些情況你是怎麼知道的?又為什麼要邀我出來見面?」佐藤二三男保持戒備的同時還略有怒意,也或許他是為了戒備才故意裝出生氣的模樣。「是酒店泄露了我的個人隱私嗎?這不是給人添麻煩嗎?」
「細節不便透露,這點能力我們還是有的,就跟那些諜報機關一樣,CIA啦,KGB啦。」
「慢……」佐藤二三男的臉色逐漸開始蒼白,「慢著。」
「什麼?」
「我沒那樣說。」
「酒店沒有泄露你的隱私。」響野強調道,他覺得不能讓慎一打工的地方背這個黑鍋,「是我覺得必須為那天的事情道個歉。」
佐藤二三男的嘴唇緊緊地抿成一條線。
「用來送餐的餐車上鋪著白色桌布,那是你點的。當然了,住客住在酒店裡,點個餐讓送來房間完全合情合理。只不過,給你送餐的那台餐車是用來讓兇手藏進去好從十六樓脫身的。」
「所以你們就懷疑住在隔壁的我?攝像頭肯定拍到我了,但我就住在1602號房間,被拍到也不奇怪啊,反而是理所當然的。」
「這個問題對我來說也很簡單,簡單得讓人覺得無趣。」響野說完卻想不起「答案」是什麼了,於是趕緊翻開記事本掃了一眼。「嗯……」上面是這樣寫的——「火尻被下藥、在咖啡廳、之前有外國人」。響野真恨當初那個記筆記的自己,怎麼就不能寫得再清楚詳細些呢?「是在咖啡廳。當天火尻也去過大堂的咖啡廳,他就是在那裡被下了葯。其實前一段時間還有個外國人在那個咖啡廳里睡著了,據說最後還是在酒店打工的大學生幫忙扛回了房間。」那九_九_藏_書天咖啡廳的女服務員確實說過慎一將外國住客送回房間的事。「那個外國人恐怕就是兇手拿來試藥的,不管幹什麼事,總要事先演練一下才行。總之,火尻就是在那裡喝下了安眠藥,回房間后就睡著了,兇手則趁機潛入房間設法取他性命。事後警察著手調查時肯定要看監控錄像,但只要裡邊沒有兇手的影子,不管最後定為自殺還是意外事故,反正他殺這條線肯定會被放棄。這就是兇手的計劃!」
「可是……」
「上了我這條大船你就放心吧。」
「我房間里?你是說我窩藏兇手?」
沒有無視如此莫名其妙的邀約,而是前來見面——當佐藤二三男這樣做的時候,相當於已經暴露了自己並不清白,或者與那件事脫不了干係,響野心想。
「你就是成瀨先生?」被這麼一問,響野差點要反駁「我才不是那麼無趣的人」,不過還是答道:「是。」
「拍到了。」聽到這句話,對方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響野見狀微微一笑。「你的表情好像在說這絕對不可能?給你一個建議,你的反應已經坦白了自己就是兇手,如果天下的偵探都像我這樣優秀的話……」
「至於理由嘛……」
「真的拍到了?」
「首先,兇手原本打算如何處置火尻呢?他千方百計不讓攝像頭拍到,究竟是想幹什麼?就此我推理了一番,只要我一推理,答案立刻揭曉。你聽著,兇手原本打算在1601號房間里要了火尻的命,當然了,如果真發生了命案,警方會介入調查。但如果到時候所有的監控錄像里都找不到嫌疑人,結果會怎麼樣?火尻的死恐怕就要被定性為自殺或者意外事故了吧?這正是兇手所希望的。當天火尻回到房間后忽然犯困想睡覺,可能就是因為被下了安眠藥。」
「大船一沉更是害人。」
「其實我早已經知道那個年輕人的身份了。你吃驚也是難免的,我們搜集起情報來就是這麼用心,比落水者去抓救命稻草時更拚命。那麼回到正題,你九_九_藏_書們的計劃不得不半途而廢。」
「那你說是誰?」
原本響野想說的是「當初建酒店就是為了那一天」,不過他也明白這說不通。「沒錯。」他點點頭,「剛才那句是有些誇張了。」
「古怪?」響野常被妻子祥子數落說「你可真夠古怪的」,現在聽對方這樣一講,他竟覺得這是在說自己,「沒錯,我就是古怪。」
「我們還知道,火尻睡覺的時候,一個戴頭套的男子試圖對其行兇,可是查過監控錄像后並沒發現可疑人物進出火尻房間的畫面。」
「打掃房間的清潔工。」
「這是一起經過深思熟慮的犯罪。實際行兇的人藏在清潔工的推車裡被送進1602號房間,這間房正是你事先預約好的,最後負責往房間送餐的人再將兇手帶走,而案發之前,火尻還被大堂咖啡廳的服務員下了安眠藥。」說到這裏響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該以響徹全場的音量大聲說出最重要的台詞了。響野興奮不已,可身後立刻傳來一聲乾咳,似乎想將他的氣焰打壓下去。可惡,好不容易碰上這樣的大場面!響野憤憤不平地想著,幾乎耳語一般地繼續說道:「當天酒店裡的所有人都是幫凶!」
「真是個周全的計劃,簡單易行又有所側重。可惜從結果來看,你們並沒能成功襲擊火尻。為什麼呢?因為一個不相干的年輕人突然造訪了1601號房間。」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清潔工也是兇手,但並不是襲擊火尻的兇手。清潔工一直藏在客房裡是不現實的,而且根據監控錄像,所有清潔工在完成工作后都乘坐員工專用電梯離開了。」
「假設兇手真在我房間里,那他是怎麼進來的?想進我房間也得乘電梯上來,結果還是要被攝像頭拍到。如果攝像頭沒拍到,那就說明……」
響野伸頭湊到面前的杯子上喝了口水。怎麼樣,面對如此驚愕的真相說不出話來了吧?他盯著啞口無言的佐藤二三男。
響野以手勢制止了對方的發言。「那麼,兇手原本打算如何從十六九-九-藏-書樓脫身呢?這是個問題。來的時候是坐著清潔工的推車來的,可回去呢?怎麼辦?可惜,這個謎題對我來說並不難。其實當時還有另一個人也上了十六樓,這一點我也發現了。我想不發現都難,這就是我的宿命。那個使用了員工專用電梯推著推車去到十六樓的人是誰呢?沒錯,你應該最清楚吧?」響野又頓了頓,再次確認過道和旁邊的桌子旁並沒有人,同時不忘觀察背後那一桌的情況,將聲音壓得比剛才低了一些。「是送餐的!」他伸出一根手指道。
「負責打掃房間的清潔工往來於各個房間,這些在監控錄像里都有。怎麼樣?是不是已經很接近問題的核心了?」
「啊?」
佐藤二三男確實是不知該說什麼了,過了許久才冒出一句:「所有人……」
「說得好像你真見過似的。」
「清潔工當中有一個專門推著推車負責換洗床單的,話說到這一步,能得到的答案只有一個。你聽著——」說到這裏響野停了下來。終於要說出真相了,他很興奮。他掃了一眼周圍的餐桌,隨後大聲說道:「兇手就藏在那台推車裡!」響野剛說完就聽到背後傳來一聲乾咳,看來他的聲音太大,吵到餐廳的其他客人了。響野只好壓低嗓門繼續說道:「兇手藏在清潔工的推車裡進了1602號房間,所以攝像頭拍不到他。之後你辦完入住手續,也進了1602號房間。兇手事先進房間並不是為了跟你幽會,他只不過在那裡打發襲擊火尻之前的等待時間而已。」
真跟對方面對面時響野卻沒了自信,倒不是因為眼前坐在餐廳座位上的中年男子體態肥碩、頗具威嚴,而是他實在無法相信從成瀨口中聽到的事。
「那究竟是……」
佐藤二三男愣住了,獃獃地看著響野,眨著眼睛。
「接下來是我的推理。」響野盯著面前的佐藤二三男道。
「對!PTA、NGK、ETC,反正就是這一類組織應有的能力我們都具備,這些你就不用管了,總之在當天的監控錄像中兇手並沒有從電梯走出來。」九九藏書
「我們並沒有懷疑你,兇手體型跟你相差太多。」
佐藤二三男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不知他是深感佩服還是不知所措。
「我完全不明白你想說什麼。」

「佐藤先生,現在我要告訴你一個令人震驚的真相,你不要太吃驚。」
「雪子有事,久遠拒絕了,我也沒辦法,你是最後的選擇。我也是抱著豁出去的心態才請你去的。」
「就算是這樣,攝像頭也應該拍到他了。」
「你就是那天住在1602號房間的佐藤二三男?」響野看著手中的記事本說道。成瀨給的指示都記在上面,這讓響野有種正一邊看小抄一邊還得假裝沒作弊的感覺。
「你們的組織名稱該不會也是三個字母吧?」
背後又傳來乾咳聲。他似乎又吵到別人了。
「怎麼樣?」
本來應該成瀨單獨來見這個人,但他單位突然有事走不開,這才找響野頂替:「不好意思,他只有這個時間有空。想讓你替我去一趟。」
響野看得出來,此時的佐藤二三男腦子裡正開會呢——怎麼辦?聽到剛才那番話后該裝糊塗呢還是如實坦白?
「什麼?」
「沒拍到,但也拍到了。」
「所有人?這也太誇張了吧。」
「那麼我是壓台的嘍。」
成瀨曾經告訴響野,佐藤二三男此時應該會有所動搖,不知該怎麼辦才好。「所以到時候必須讓他明白,計劃內容我們全都掌握了,我們是站在他們一邊的,至少不是敵人。」
「監控錄像?」佐藤二三男眼睛瞪得很大,可能還以為是酒店泄的密。
響野說著這些話,明顯感到情緒都隨之高昂起來。他覺得自己此刻就是一個偵探,正破解著看似不可能的犯罪謎題。
「我的意思是,那些錄像一般人看多少遍都沒用,但在我看來簡直就是一目了https://read.99csw.com然。」說著說著,響野似乎為自己這種洞察真相的能力亢奮了起來,然而他很快想起真正發現真相的人是成瀨,並且連成瀨都沒有到一目了然的地步。「兇手在你辦理入住之前就已經在房間里了。」
「把話說得好像自己真見過似的,要比這個的話,這世上還真沒人比得過我。」響野挺起胸脯道,「關於這一點我是這樣推理的,兇手其實一直藏在你的房間里,不是嗎?」
「這……」
「你怎麼總是能變著花樣誇自己呢?算了,總之你就按照我剛才交代的去跟他談就行。」
「據我們掌握的消息,當天住在1601號房間的是一個姓火尻的記者,而同樣住在十六樓的還有明星寶島沙耶。這些我想你也知道。」
「真有事的時候,你果然還是第一個想到我啊,雪子和久遠都不行。」
「你到底什麼意思?」
「你該不會想說葯是我下的吧?」
「打電話找我的時候你也這樣說過,什麼叫『關於那天的計劃想跟我賠個不是』?完全莫名其妙……」
響野沒有停下來,不把這些推理一口氣說完,他會忘記。「兇手看準火尻回屋的時機進入1601號房間,試圖要火尻的命,然後再回你房間藏起來——這是你們最初的計劃。」
「等等。」佐藤二三男朝前伸出手臂,似乎在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這就古怪了。」
「沒錯!所以我說其實也拍到了。」
男子四十五歲左右,長得很胖。
ぎ―そう〔偽裝〕①為隱藏真相而將其假扮成其他模樣或狀況。「殺了火尻再將其~成自殺的樣子。」「~工作。」②選用和周圍環境相似的色彩,以達到隱蔽自身的目的,尤指戰場上的類似行為。迷彩。③為實施犯罪計劃,使自己成為有正當理由出現在作案現場的人。
佐藤二三男板著臉不發一言,看上去一副不服氣的樣子,似乎在表達「我決不會回答你」。
「你想說兇手是清潔工?」佐藤二三男的眼神一下子銳利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