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去實現夢想，就現在！
「我是個失敗者。」我號啕大哭，「我不會教書。我完不成這些目標，布拉德。我完不成。」
他回到座位上，蹺起二郎腿。「好吧，那你找到什麼了呢？」
我回之一笑。「好吧，我承認。我和你一樣蠢。」我攤開雙手，「顯然，我們不能單獨行動。我們得找個專家，布拉德。你認識能幫我的人嗎？」
他眯縫著眼鏡看著我：「你已經查過了，不是嗎？」
他搖搖頭：「還有十一年的年齡差距。」
他揚起眉毛：「你和他言歸於好了？」
我看看他，翻翻白眼：「真不知道你是從哪所在線大學取得的法律學位。」
我朝他們走去。「把她的圍巾還給她！」我伸手去拿，他一晃，繼續拿著它轉圈，像拉著太妃糖一樣拉著圍巾。「得了吧。粉色根本就不適合你。」
「停下，泰森！」
布拉德坐在對面椅子上。「聽著，你媽媽覺得完成這些目標能夠讓你生活地更好，對吧？」
我搖搖頭，覺得挫敗感又回來了。「你不明白！現在重新開始已經太晚了。你不知道現在和我的愛人見面有多奇怪，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要孩子，想要一條狗，和一匹該死的小馬。我的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布拉德。女人們都憎恨那個殘酷的，單程的時間。」
我不屑一顧地擺擺手。「她經營著整個公司，像過去一樣。」天哪！我這是在走鋼絲啊，我必須在摔下去之前停下來。我扣住雙手，把雙膝摟在胸前：「跟我說說你今天怎麼樣吧。」
「阿布德女士什麼時候回來？」另外一個女孩問，她閃閃發光的襯衫告訴我們她是個小公主。
小公主舉起了手。我看了看她的名字。
他溫柔地語調激怒了我。「不！」我說著，推開他，「你不了解！我是認真的。如果我完不成這些目標會怎樣？」
學校尖尖的鈴聲響起來，把我從幻想中驚醒。我抬頭看看黑板上的掛鐘。哦，天哪！馬上就要上課了。
三年前，我去找媽媽，讓她在海外給安德魯一個職位。她拒絕了。「布雷特，親愛的，我不會考慮的，除非你們倆結婚。即使你們結了婚，你也要費很大力氣才能說服我雇傭安德魯。」
我第一反應是詹娜差不多三十歲：「十一歲並不是多大的差距。」
他一屁股坐在床邊，手裡拿著一瓶喜力啤酒。他的臉陰沉沉的，眼睛下面是深深的月牙狀黑眼圈。「你今天上床真早。」
我笑了：「你覺得我沒有用谷歌搜索嗎？得了吧，米達。」
他的話讓我感到羞愧。我最近一直太過苦惱，太沉浸在自憐自哀中了，我都忘了自己有多幸運——即便現在。我低下眼睛。
「可是怎麼做呢？」我幾乎尖叫著說。
「是的，她生了。生了個健康的女寶寶。」
我坐進塑料椅子里，掃了一眼第一份報告。「你肯定特別忙吧，一整天都要處理這些狀況。」
布拉德吸了一口氣。「情況不少啊。你感覺如何？」
「該死！」我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我也不知道。」我環顧整個教室，「在我們開始講課前，還有什麼問題嗎？」講什麼課？那個該死的課程計劃還在桌子底下呢。
一陣悲傷淹沒了我。我難以想象餘生都在做一份毫無激|情的工作，每天晚上都獨自在一個慘淡的公寓中度過，而我甚至不能說那是我的公寓。
「對很多公司來說，安德魯都是個人才，這毋庸置疑。但是我不確定他適合博林格美妝公司。」她看著我，那種眼神是她每次要講難以啟齒的話時都會有的眼神，「對於我們這樣一個公司，安德魯野心太大了。」
「為什麼？他很有才氣。他比我認識的任何一個人都努力工作。」
「去過兩次。那是我最喜歡的城市之一。」我把臉埋進茶杯里問，「是辦公還是旅遊？」
「屁股不錯啊。」我聽到有人說，接著是一大群人的哄堂大笑。
他說對了。已經不再是媽媽逼我，我才想要完成第十九項目標了。這已然不是那個小女孩的目標了。和爸ｈtｔps://ｒｅａd•９9ｃｓｗ.cｏｍ爸建立關係是我全心全意希望做的事，是我一輩子都想做的事。
「真難以想象。隔著兩千英里談戀愛就夠困難了，更別說還有兩小時的時差了。」
我嘆了口氣。「被欺騙。很受傷。很憤怒。我真不敢相信媽媽竟然不告訴我，尤其是查爾斯死了之後也沒有告訴我。她知道我有多想要個爸爸。我更多的感覺是鬆了一口氣。這解釋了一切。我終於知道爸爸為什麼不喜歡我了。並不像我認為的那樣，因為我是個多差勁兒的女孩。而是因為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女兒。」我把眼淚往肚子里吞，一隻手捂住嘴，「我一直很生他的氣。可是現在我知道了事實，這種憤怒就漸漸消失了。」
「舊金山真是棒極了。」他說，「你去過那裡嗎？」
「你得簽一下這些事故報告。」她用頭點點桌子前的椅子，「你可以坐下來，得花一些時間了。」
「那就按她說的做啊，B.B.。」
「確實是。」他看著照片微微一笑。一股嫉妒之情油然而生。被這樣喜歡著到底是什麼感覺啊？
我在椅子里坐直了身子，假裝漫不經心地說：「我有些新消息要報告。」
「不。我去了查爾斯·博林格的墓地，最後一次。」
我有點透不過氣來。「我……我覺得這不太好吧。」
「很好。」
在漫長的六小時四十三分鐘后，我把學生們搞得一團糟。我現在最大的希望就是從學校跑回去，喝一杯濃烈的馬提尼，但是貝利女士叫我去她的辦公室。她鼻尖上搭著淡紫色的讀書鏡，她遞給我一摞紙，還有她的鋼筆。
我的心跳開始加速。這次我做了一次深呼吸：「可我並沒有一份不錯的工作，安德魯。我一直假裝……」
「別這樣。」他溫柔地說，「你做得很好。」
「還沒有。我告訴過你，可能需要一段時間。」
「早上好，孩子們。」我一邊說，一邊把一隻手放在一個學生的課桌上，好站穩身子。我勉強擠出一個微笑，「我是你們的代課老師。」
「福勞斯基那邊有消息嗎？」
我合上小說，聽見他在櫥櫃和冰箱之間踱步。接著他沉重的腳步上樓朝卧室走來，像穿了一雙四十磅的靴子。我總能從安德魯上樓的腳步聲中判斷出他的心情。今天他筋疲力盡，垂頭喪氣。
「泰森·迪格斯，過來。馬上！」
他把身子壓下來，在我額頭吻了一下，然後是鼻子、嘴唇。「想想額外的福利吧，」他用沙啞的聲音說，「我們在你拐角的套房旁邊可以來兩個相鄰的辦公室。我將是你的律師，同時也是你的私人性|奴。」
我咯咯直笑：「你已經是我的性|奴了。」
「太好了！」她說，「給這所學校找個代課老師真是不容易啊。」
我的呼吸局促起來。「嗯，讓我想一想……」
我仔細看了看那個帶著靦腆笑容，有著一雙湖藍色眼睛的女人：「她真漂亮。」
「我也是這麼告訴她的。但是她時不時就發神經。」他走到寫字檯前，拿起那張母女的照片——那張我以為是他姐姐和外甥的照片。「這就是詹娜，」他說，「那個是她兒子內特。他是紐約大學的大一學生。」
「你會適應的。你媽媽能做好，你也一樣能。」他灌了一大口啤酒，「凱瑟琳幫你的忙嗎？」
我嘆了口氣：「沒有。」
孩子們圍在戰場周圍，起著哄，使狂暴的場面進一步升溫。
我聳聳肩。「也許吧。」
泰森一邊轉一邊拉著她的粉色圍巾，把它綁在自己腰間，越綁越緊。
「阿布德的寫字檯上有課程計劃。如果你還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她轉身離開前對我豎起一根大拇指，然後把我一個人留在教室里。
我衝到阿布德女士的桌前，尋找課程計劃。我拿開簽到本，在一摞工作表之間搜索，可是根本沒有課程計劃。我拉開寫字檯抽屜，什麼都沒有。我翻遍了整個木柜子，還是什麼都沒有！我的課程計劃到底
九九藏書在哪兒啊？他肯定看出我生氣了，因為他走過來捏捏我的胳膊，說：「喂，我這樣說沒別的意思，只是說你有個不錯的工作。」
我來到道格拉斯·J.凱斯小學，穿一條黑色的休閑褲和一件黑色的毛衣，外加一雙橙黃色鞋子，以迎合萬聖節氣氛。孩子們喜歡那些穿著節日主題服飾的老師，雖然我在五十歲之前，絕不會穿那件必不可少的貼花南瓜運動衫。
我感到非常不安。「對不起，以後就好了，我保證。」當然他媽的會好的。「阿布德老師有消息嗎？她生了嗎？」
「這可是件大事啊。想想吧，你爸爸就在這世界上的某個地方呢。」
他爬上床，朝我彎下身子，用赤條條的胳膊環著我。「但那是在我的女朋友成為公司總裁之前的事了。」
「回到你們自己的座位上！馬上！」我的聲音淹沒在混亂中。現在剛剛八點二十，而我的課堂已經完全失控了。我注意到教室後面有一個編著美杜莎辮子的女孩正在對一個棕色皮膚的男孩大喊大叫，他看起來像是有二十歲了。
「他是北達科他州人。從媽媽的描述來看，我猜他和媽媽年齡差不多，雖然並不確定。媽媽和查爾斯住在羅傑公園博斯沃斯大街的時候，他租的房子就在他們樓上。他是個音樂人，曾經在街角一家叫賈斯汀的酒吧工作過。」
恐慌和後悔穿透了我每一根神經。我他媽的答應了什麼事啊？貝利女士打開門鎖，找到燈的開關。
布拉德緊緊握住我的手，看著我的眼睛說：「他一定會愛你的。」
「周一？」她摘掉眼鏡，「你覺得我還會讓你再回到那個教室嗎？」
「她還說過關於他的什麼嗎？他是芝加哥人嗎？」
「旅遊。 我女朋友詹娜去年夏天從這裏搬走後，在《舊金山紀事報》找到了一份工作。」
但是，如果你知道我是一個無力的代課老師，你還會覺得我性感嗎？我伸手去夠開關，當房間被黑暗籠罩時，我鬆了一口氣，靜靜地躺在那裡，任他在我身上遊走。
我看看床邊的表。「都快十點了。是你比平常回來的晚了。用不用我給你熱點飯？」
「我覺得我會一下子找到他的，有個樂隊主唱名字就叫約翰尼·曼恩。但是他出生在1918年。」
滿屋子都是孩子們尖尖的笑聲，我好像又回到了米多立高中。我拍拍手。「夠了！」我的聲音被淹沒在混亂中。我必須讓這些青春期的小惡魔們歸隊，就現在。我看到第一排坐著的女生，大概叫提厄拉。「你。」我說，「過來幫忙。」
「該死的把那圍巾給我！」美杜莎說。
他伸直雙臂，搭在我的肩上，「我們會渡過這個難關的，我保證。」
「什麼？」
「我最近一直在想博林格美妝公司。我希望你考慮一下把我送到國外。」
「在我心裏，這毫無疑問。」他從衣櫃里拿出一個雪松衣架，把他的西服掛在上面。然後他脫掉褲子，折好褲線夾在衣架上，褲腳朝上。我看著他光滑的棕褐色肌膚和隆起的腹肌。安德魯的衣著、身材以及一切都那麼完美——包括他的女朋友。我覺得胃開始痛了。
「布萊特·博林格嗎？我是芝加哥公學的蘇珊·克里斯蒂安。我們收到了你的申請、接種記錄，也看了你的背景資料。很高興通知你，你的條件都符合要求。你現在可以來我們這裏做代課老師了。祝賀你。」
「我們說的是三十年前的事了，布拉德。現在賈斯汀都不是賈斯汀了。它變成一個叫做海王星的同志酒吧了。」
她越過眼鏡看著我，「博林格女士，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是你的課堂管理技巧……」她搖搖頭，「你今天一天送進我辦公室的學生比大多數老師一年還多。」
我搖搖頭。「查爾斯·博林格不是我的親生父親，我希望你幫我找到我的親生父親。」我告訴他媽媽的日記的事，以及在我出生前的那個夏天她愛上的那個男人，「最後一篇日記是八月二十九號的九九藏書，那天查爾斯發現了他們之間的關係，約翰尼來了這座城市。媽媽非常絕望。她想要離開查爾斯，但是約翰尼叫她留下來。雖然他很愛她，但是他的夢想是成為一名音樂家。他沒辦法在此定居。我不清楚她知不知道自己懷孕了。當時她的確已經懷有兩個月身孕。那是約翰尼的孩子。」我看到布拉德皺起了眉頭。「相信我，布拉德。我和查爾斯長得一點都不像，我們絕對沒一點關係。我毫不懷疑約翰尼·曼斯才是我的爸爸。」
「是啊，這也是我最擔心的事。我不知道去哪裡找他。」我咬著嘴唇，「而且，就算是我找到他，當我出現在他面前，也不知道他會作何反應。」
雖然我沒有經營公司，甚至連一個小小的廣告部執行都不是，這個比較也像是對我的侮辱。他一直以為我是美妝公司總裁。所以我還得到了他一點點尊敬，坦白講，還有一點點敬畏和讚賞。我開口想要辯解的時候，卻在第一個字說出口前閉上了嘴。在這個場景中，我是那個說謊者，比這更差勁的就是一個自以為是的說謊者。
他把手指插|進頭髮里。「糟糕透了。有個客戶被指控殺了一個十九歲的孩子，因為這個孩子朝他的悍馬丟石頭。」他把啤酒放在杯托上，走到他的衣櫥旁邊，「跟這一比，經營化妝品公司簡直就像是去迪斯尼玩兒了一天吧。」
「你是說過去那樣的生活？和安德魯一起？」
「快去叫校醫！」我朝人群喊道，不知道誰會聽我的話。
「你能不能不要再批評我了？我知道了。你覺得自己像個冒名頂替者。我們都有這樣的時候。但是你必須站起來，寶貝，讓大家看看你已經上道了。不要再懷疑自己了。你現在就可以充分施展自己的才能，成為你媽媽和我一直都清楚你能成為的那種女人。」
學生們越走越近了。我撿著那些紙，手抖得厲害。差不多都撿到了，除了那最重要的一張，卡在阿布德桌子底下的那張課程計劃。我趴在地上，爬到底下去夠，不顧一切想要拿到它。但是它卡的地方太遠了。這時，我的學生們到了，我的臀部給了他們對代課老師的第一印象。
「都坐下！」我喊道。但是他們紋絲不動。「現在就給我停下來！」我努力想把泰森的手指從男孩脖子上掰開，但是它們就像鐵打的一樣。我張開嘴剛要尖叫，就聽到門口傳來一個嚴厲的聲音。
我第一反應是興高采烈。我再也不用去教那些小混蛋了！但是卻一臉的不情願。這個女人不想讓我再給她教課了。我得向她，向媽媽，和那個有著愚蠢夢想的小女孩證明，我可以教課。
提厄拉猛地縮回頭，正好撞在桌子下面的角上，教室里好像響起了震天的雷聲。
「很好。」想起明天去代課的任務，我覺得血壓飆升，「但明天會很慘的。要和一些新客戶開大會。」
「對。我只是需要另一個機會。我會做得更好的。我知道我可以。」
我愚蠢的心又停跳了一拍。我從他手裡把手抽出來，疊放在腿上：「你覺得能幫我找到他嗎？」
他轉過來看著我，笑容消失了。他眼角的皺紋告訴我，他知道我什麼意思：「自以為是的傢伙。」
「停！」我以最快的速度衝過去，但是我不能像他那樣跳桌子。他已經掐住了那個孩子的喉嚨，像搖一杯馬提尼那樣搖著那個孩子。天哪，他會殺了那個孩子的！而且這會是我的錯！我會不會被控告過失殺人呢？我朝「美杜莎」喊道：「去找校長！」
「伍德勞恩是幾個拆遷區和許多街頭匪幫的家。他們可不好教，但是我們已經準備好接受挑戰了。我喜歡這麼想，把道格拉斯·J.凱斯小學看作是這些孩子的避風港。」
不知道布拉德是真的有時間了，還是克萊爾感覺到我快要崩潰了，然後匆匆清空了他的計劃表。我不確定，反正當我到布拉德辦公室的時候，他已經在那裡等我了。下午的傾盆大雨把我的頭髮弄得濕淋淋地貼在頭皮上，散九-九-藏-書發著濕羊毛的惡臭。他用一隻胳膊摟著我的肩膀，把我帶到那把熟悉的皮椅前。他聞起來像是冬青樹的味道。我閉上眼睛，開始哭泣。
泰森立刻放開了那個孩子。我鬆了一口氣，差點跌倒在地上，回過頭，看到貝利女士站在門口。瞬間，所有的孩子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安靜有序。
貝利女士搖搖頭。「不好意思，甜心。沒門。」
十月的風猛地打在我臉頰上：「啊，好的，謝謝。」
「當然。」我說，「我別無選擇。」
我從桌子底下爬起來，整理了一下我的便褲。「早上好，各位。」我提高了聲調，好讓嘰嘰喳喳的孩子們能夠聽到我的話，「我是博林格，阿布德女士今天不在。」
她伸伸頭，用鉛筆指著我的橙色普拉達休閑鞋。「這真的是你花錢買的嗎？」
很好。我們都有對象。我們兩個人之間不會有那種令人困擾的心動感覺。可是為什麼我的心情跌到了谷底呢？
我到那的時候，雀斑男孩的臉都漲紅了，他的眼睛里充滿驚恐。他掙扎著想把泰森的手指從脖子上掰開。我猛地拉了下泰森的胳膊，但是他甩開了我。「放開他！」我尖叫著，可我的聲音好像沒什麼穿透力。
布拉德看著我，點點頭。「很好。這是我第一次看你對一個目標充滿熱情。我為你驕傲。」
六個星期？那可是三十天啊！我的太陽穴開始一下一下跳起來。透過一個個雙扇門，我看到走廊盡頭的頂上有個紅色的出口標牌。我真想衝出去，永遠不再回來。但是我想到了那個小女孩的人生目標。如果今後六個星期我在這裏教書，就能完成第二十項目標了。而且布拉德也同意我嘗試一下。我想起了媽媽的話，其實是埃莉諾·羅斯福的話，「每天都做一些讓自己害怕的事。」
「他必須得找到！」我嚷道，突然急切地想找到我的爸爸，「如果他找不到，肯定還有別人能找到。我不找到他誓不罷休。」
「當然啦，」他跳起來，走到電腦旁，「我們可以先用谷歌搜索一下。」
我咽著口水，逼自己直視安德魯。「但是媽媽反對啊，你忘了嗎？而且，你也很多次說這樣更好。你還說你在一個化妝品公司不會開心的。」
「不用了。」他鬆開領帶，解開他嶄新的藍色襯衫的扣子，「你今天過得怎麼樣？」
「我叫你過來，」她又重複了一遍，「你也是，弗林先生。」
這可能是教室里唯一一個聽話的孩子了，她趴在阿布德女士的桌子底下，就像我之前那樣。
泰森突然衝上去。他跟我差不多高，比我要重二十磅左右。他跳過一排又一排桌子，直奔紅髮男孩。
教室里的動靜越來越大，我沒有時間了。「我需要課程計劃，提厄拉。」我指著卡在桌子底下的那張紙說，「你能不能爬到底下，幫我拿一下？」
「對啊。」那個滿臉雀斑的男孩在教室的另一端喊道，「你要粉色的圍巾幹什麼，泰森？你是同性戀還是什麼？」
「太好了！」一個滿臉雀斑的紅髮孩子說。「嘿，各位。我們今天有人代課了！大家想坐哪兒就坐哪兒吧。」就像搶椅子遊戲一樣，學生們從他們的座位上站起來，爭先恐後地去搶新座位。
他朝我打了個響指。「很好！就從這裏開始——到賈斯汀酒吧去！我們可以到處問問，看有沒有人記得他。」
「明天我們位於伍德勞恩大街的道格拉斯·J.凱斯小學需要一位五年級代課老師，你有時間嗎？」
布拉德和我坐在一對皮椅上。我喝著茶，他一邊喝水一邊向我講述他的旅程。我能聞到他身上的古龍香水味。湊到近前，我發現他曾打過一個耳洞。
他走到桌前，拿起手機：「我還真認識一個經常處理離婚案件的人：史蒂夫·福勞斯基。他很擅長偵查工作。但我也不能保證他一定能找到約翰尼·曼斯。」
他瞪了我一眼。「真的嗎？現在有什麼不一樣嗎？你原來可是舉雙手贊同的。」
哦，天哪！我現在還不能告九_九_藏_書訴他。「嗯，我也不知道。」
「她讓你失望過嗎？」
「阿布德夫人今天早上進了產房，比預計的早了三個星期。除非信息有誤，不然她在今後的六個星期都不能來上班了。如果我們需要你，你能長期代課嗎？」
他摸著臉頰，直視著我。「說真的嗎？我覺得你會像許多其他人一樣，到處找工作，量入為出。但是和別人不一樣的是，你沒有任何債務，也不需要擔心退休金的問題……」
離開布拉德的辦公室，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想讓布拉德滿意。和媽媽一樣，他好像很確定我能完成這些目標。可能我們兩個人真的能讓媽媽驕傲一番。還沒來得及往下想，電話響了起來。我推開倫道夫大街的雙層門，從包里找出電話。
貝利校長是一位十分有魅力的非裔美國女性，她帶我穿過水磨石的走廊，來到阿布德女士的教室。
我心中的善良天使提醒我，得告訴他真相，而且要快。那個壞天使則用腿圈住他赤|裸裸的後背，讓她不要多管閑事。
「她日記里是這麼寫的。但是我也不排除曼恩這個可能性。我還搜了約翰、約翰尼和約翰森。問題是，谷歌出來的條目有一千多萬條！如果不縮小範圍，根本不可能找到他。」
我想謝謝她。不，我想彎下身子吻她的腳。可我說不出話，只是點點頭，希望她能夠從我的臉上看到感激之情。她把門關上。我做了一次深呼吸，轉過來面對我的學生。
我心一沉，卻強裝出一個笑容。「那我周一再回來，一大早就過來。」
她比我個頭小，所以很容易就拿到了那張紙。她拿出紙，我看到了那個題目，課程九——不發音「e」。這根本不是課程計劃！是個該死的拼寫清單！
我躺在床上拿起一本小說，這一段已經是我第三次讀了，這時傳來了開門聲。過去，每天結束，看到安德魯的時候是那樣開心。而現在我卻萬分壓抑，呼吸困難。我得告訴他真相，可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了，他已經疲憊不堪，急需放鬆休息。太不是時候了，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
「是的。」我強迫自己將目光從出口標牌上移開。「我有空。」
「哦！」我諷刺地稱讚道，「用谷歌搜索他？你想得真周全啊。給你加十分！」
「喂，」我邊說邊把書扔到一邊，「今天過得怎麼樣？」
「謝謝。我需要的就是這個。」我陷在椅子里，「你說得完全正確。我會找到另一份廣告工作。現在是繼續生活的時候了。」
「廢話！」一個看上去有十七歲的女孩說，「我們已經知道了。」
他蹭著我的脖子，脫下了我的睡衣。「沒有什麼比強權女性更性感的了。來吧，總裁女士。」
「與過去那個大胆的小女孩進行溝通。你批評你媽媽是個懦弱的人，可你也沒什麼兩樣。你想要實現這些目標，我知道你想。但是你太害怕承認事實真相了。去實現你的夢想吧，B.B.。去吧！就現在！」
聽到學生們朝教室走來的聲音。我心跳加速，從一個金屬籃子中抽出一個文件夾。一張張紙散在地上。該死！在這些紙掉到寫字檯底下前，我看到有一張上面寫著「課程……」。我的課程計劃。謝天謝地啊！
「我就要失敗了，布拉德。我確信我要失敗了。」
「哦，那他真是個老傢伙啊，就算是1978年也挺老的。另外你說的人應該是曼斯不是曼恩，對吧？」
他抬起頭：「你和安德魯準備要孩子了？買了匹馬？」
男孩們往前挪了挪。她把手搭在兩人肩膀上，對我點點頭。「繼續上你的課吧，博林格小姐。這兩個年輕人今天上午將跟我一起度過。」
「這更加證明，你不應該在這工作。」
「嗯，瑪麗莎，你有什麼問題？」
「這不是實話。你有其他的選擇。這也正是你媽媽想告訴你的。」
我聞著落滿灰塵的發霉舊書，看著木書桌上亂七八糟的東西，過去那種熟悉的感覺向我襲來。在我二十歲以前，我一直夢想著在這樣一間教室里教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