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啊。就像一對一教學那樣？」

他想要留住我？他不明白這麼做要承擔的風險嗎？我盯著他，嘴巴張得老大。「你會幫我完成目標？所有目標？」

「你得告訴安德魯……」

他做了自我介紹，可我一個字都沒聽進去。我的心早就陷入他請我喝咖啡的情意綿綿中了。哦，我當然樂意！但是等等……我還要去見布拉德呢。真倒霉啊。

「你三天前就是這麼說的！打個電話要花多長時間啊？把名單給我，我今天下午就打電話給他們。」

「你這幾天怎麼樣？」點完培根生菜番茄三明治后，我問布拉德，「為下一次舊金山之旅做計劃了嗎？」

終於，他轉過來看著我。「我不相信伊麗莎白什麼都不給你留的。你最終會得到一大筆財富，不管你有沒有完成這些目標。記住我說的話。」

我們坐在卧室的地板上，聽著Boyz Ⅱ Men的唱片，翻著年鑒。當我看到德納·尼克爾的照片時，我指著照片說，「還記得德納的哥哥尼克嗎？我無可救藥地迷戀著他。在麥迪遜，這樣可愛的男孩子多嗎？」

「實際上，我確實有好消息。」雪莉和梅根看著我。

「我喜歡我們兩個的生活，就像現在這樣。我覺得你也喜歡。」他把一縷頭髮別到我耳朵後面，「我說得對嗎？」

他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明年九月？」

「福勞斯基。」他邊說邊喝了一口健怡可樂來吞下三明治，「還沒有。要是他有什麼消息，我一定會立即通知你的。」

「不管怎樣，我很支持你。」

「哦，天哪，真對不起。」他懊惱的聲音突然愉快起來，「嘿！我們又見面了！」

她抬頭看看我：「真的嗎？我倒是擔心，你是在強迫自己做安德魯的女朋友，很顯然，他並不適合你。」

我越走越快，眼睛盯著人行道。只有雪莉知道，在一個完美的世界里，我希望先結婚後生孩子。「人生目標里沒有結婚這一項。」

我想站起來，但是他抓住了我的胳膊。

「不。幾個月前，我告訴了我的父母。我對這點一直都很清楚。」

這個回答在我看來十分奇怪，因為在這齣戲中，只有他是有選擇的。但是最重要的是，他願意幫我完成我的目標！我們會組建家庭！第一次，安德魯把我的需要放在了他的需要之前。真是這樣嗎？我突然有一種不安的感覺，我盡量把這種感覺壓下去，希望我是錯的。我有什麼權利去批評他的動機呢？

「當然。」真希望我的感覺和我說的一樣確定。

她大笑。「什麼？你覺得我對你有那種感覺？別擔心，布雷特兒，根本不是那樣！」我看起來一定很難過，因為她一下子不笑了，她伸出手拉拉我的袖子，「喂，我不想嚇到你。我還是我——卡麗。你知道的，對嗎？」

剛剛掛斷芝加哥公立學校的來電，就收到了布拉德的簡訊。他在北部的會議取消了，他問我有沒有時間到P.J.克拉克餐廳吃午餐。就像他對我媽媽承諾的一樣，他密切關注著我，確保我一步一步地實九*九*藏*書現我的目標。

布拉德笑了：「別想再插手這個案子？你絕對是《犯罪現場調查》（CSI）看多了。」

我把那封信藏在一摞《十七歲》雜誌底下，想著如何做出回應。可是幾個星期過去了，接著幾個月過去了，然後幾年過去了。我終於能夠接受她的性取向時，已經失去了之前的勇氣。我太過怯懦，無法再次回憶那個尷尬的周末，更準確地說是無法再次面對我的離開。我遲鈍的感覺讓我無比羞愧。

「不。」我低聲說，「媽媽說得對。」

她看著我，好像對我會提出這樣的問題感到很驚訝。

我踏進公寓的時候，安德魯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電視屏幕光線在他臉上蹦蹦跳跳地在玩跳房子。他今天肯定提早下班了。我真想躡手躡腳從他身邊走過，換下衣服，假裝上了一整天班剛到家，但我並沒有這麼做。我的心七上八下的。是時候了。

「梅根說得對，」雪莉說，「你能保證安全嗎？」

我嘆了口氣：「最好在星期五之前給我消息，否則他別想再插手這個案子。」

「說到競爭，」梅根一邊在面前晃著拳頭，一邊插嘴道，「教書的工作有什麼好消息嗎，布雷特，就是你連教室都沒走進去的那個工作？」她爆發出一陣咯咯的笑聲。

「我希望感恩節的周末到那裡去。」他說，「內特那時候會和他爸爸在一起。詹娜還沒決定幹嗎。」

「安德魯告訴我，你會得到一大筆財產。他還告訴我你的股份分紅。相信我，你去貸款一點都不成問題。」

「聽起來不錯，」我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但是我有話要對你說。」我做了一次深呼吸。「我一直在欺騙你，安德魯。現在是時候讓你知道真相了。」

她對我的離開隻字未提。有誰能夠這麼寬宏大量呢？

「對。」我喃喃地說。但是我狹隘的十五歲的心根本無法理解。我最好的朋友是個不正常的人。我盯著她的短髮和短短的指甲，她毫無修飾的臉龐和寬大的毛衣。突然，她看起來那麼陌生，那麼古怪，充滿男子氣概。

「等等，」梅根拉著我停了下來，「你會到他們家裡去？在南部？」

「已經兩個多星期了，我覺得我們該解僱他，找別人幫忙了。」

我盯著他，祈禱她放聲大笑。「你是在開玩笑。」

我的頭一陣眩暈。「所以，我們在一起的那些時光，我們一起度過的夜晚……」

她皺皺眉頭，接著聳聳肩。「你說得沒錯，我其實就是個婊子。但我就是討厭工作。我沒辦法控制自己。」

「喂，」他一邊說一邊把手放在我的手上，「你進步很大，我為你感到驕傲。」

「我沒問你那個清單。」

雪莉吸吸鼻子：「我的痛苦有那麼明顯嗎？」

梅根跟上我，眼睛瞪得大大的：「絕對他媽的沒門！姑娘，我們說的可是拆遷戶……唐樓。到處都是蟑螂和骯髒的棚戶房。」

我把筆記本電腦放在餐桌上，登上Facebook。一條信息彈了出來。是卡麗·紐瑟姆的回復。

https://read.99csw.com「我會做一些調查。到現在為止，你還沒收到一毛錢嗎？」

「今天早上，他們給我提供了一份工作。」

「萬歲！」她寫道，「我已經等不及與你十五號見面了！非常感謝你提議在旅店就餐。這比穿越到城市另一端方便多了。六點鐘太完美了。我從來沒有意識到我這麼思念你，布雷特兒。」

「你愛說什麼說什麼。當然，買那些房子的傭金會很可觀。」她咬著下嘴唇，好像在心算她能分到的百分之六是多少錢。

「你們相信嗎？我真的可以完成第二十個目標。」我轉了個圈，往回走了幾步，面對著她們，「猜猜還有什麼，雪莉！安德魯雇傭了梅根。我們要買一套房子了。」

「那你呢？」他問，「清單上的目標有進展嗎？」

我坐在他旁邊的沙發上，告訴他，過去那個小女孩的夢想。

「安德魯現在真讓我吃驚，」我繼續說道，「一切都步入正軌了。有一天，我買了本《孕期完全指導》。想到我很快就會懷孕確實挺有趣的，而且……」

我停下擦大衣的手，抬起頭，看到巴寶莉男漂亮的眼睛。

他的笑容消失了。「那好吧，祝你午餐愉快。再次為弄髒你的衣服道歉。」

我覺得臉一下子紅了。「是啊，可我是個糟糕的朋友。我有很多的功課要做。」

他搖搖頭，似乎想清醒一下：「對不起。這非常好。」

「在這個就業市場？」梅根問道，她一邊大步走一邊用力拉著她的胳膊。

「該死！」我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

「我不知道，我沒怎麼注意。」

他張大了嘴巴：「我知道你的急切心情，布雷特，但是他正在努力呢。就像我說的，他找到的1940年和1950年之間出生在北達科他州的曼斯有六十九個。他已經將目標縮小為六個人了。下星期，他會一個一個打電話給他們。」

我搖搖頭。「所有的股份分紅都會直接存到我的退休金賬戶中。如果你打這些錢的主意，我會被稅收壓死的。而且他還忘了，我們還要考慮孩子的未來呢。給我們找一個可愛的房子，有個小小的後院，最好在公園旁邊。」

但我推開了他。「別太興奮了。我再也不會得到那份工作了。但不知道為什麼，貝利女士認為這很適合我。」

「要是能跟上她的腳步就好了，是吧？」

我的心都碎了，卡麗從來沒交過男朋友。我盯著年鑒，為她感到尷尬。「總有一天你會遇到一個很棒的人的，卡麗小熊。」

星期天下午，我獨自一人待在公寓里，無比輕鬆。自從周五晚上我們做出決定后，安德魯比密歇根湖的狂風還要冰冷。所以今天，當他抱怨不得不去工作時，我把大衣扔給他，把他關在門外，不讓他有反悔的機會。但是我不能責怪他的心煩意亂。他和我當初一樣，被這個瘋狂的清單蒙住了眼睛。和我一樣，他得花些時間，才能接受不同的生活方式。

「聽著，」梅根說，「如果你必須接受這份工作，那就接受吧。一旦布拉德九九藏書覺得你達到要求了，就趕緊辭了吧。」

「嗯。二九九在芝加哥公立學校地區好像是個老大難——人事主管是這麼跟我說的。他說你必須敢於承擔一定的風險。」我告訴他們這是一個上門服務的職位，在醫院或家裡教那些生病的孩子，一對一授課。

他用拇指輕輕蹭著我的臉頰。「聽著，我知道現在我們的狀況並不完美，但現在我們所擁有的已經很不錯了。雖然我們在事業上有壓力，但是跟那些有孩子的朋友比，簡直是九牛一毛。更別說養一條狗，一匹馬，再牽扯那麼多的社會責任了。」他搖著頭，就像被這種想法嚇壞了，「真是難以想象。」

「對啊。你也是嗎？」騙子！你早就知道他住在這裏！

那天晚上，我沒有按原計劃，帶她去艾琳·布朗的派對。我害怕我的新朋友發現真相。如果他們發現了，會認為我也是同性戀的。我假裝頭痛，我們留在家裡看視頻。我沒有像以前那樣，和她裹在一條毯子裡邊吃立體脆邊看視頻，而是坐在爸爸古舊的活動躺椅里。後來，卡麗在沙發里睡著了。媽媽回來了，我把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不要叫醒她。她睡得很舒服。」媽媽給卡麗蓋上一條毯子，安靜地離開了房間。我躡手躡腳地回到卧室，徹夜未眠。

我用餐巾紙擦擦嘴巴：「當然是真的。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什麼時候舉辦婚禮？」雪莉打斷我。

我靠到餐桌邊，昂起頭。「事實上，確實有進展。還記得貝利女士嗎？就是我跟你講過的道格拉斯·J.凱斯小學的校長。她給我推薦了一份家教工作——去家裡或是醫院教那些生病的孩子。」

我打開一盞燈，他動了動。「你什麼時候到家的？」他用無力的聲音問道。

我最後一次見到卡麗是我在羅耀拉學院讀大二的時候。那時她已經在麥迪遜住了一年。過生日的時候，她父母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就是來這裏看我的車票。那次見面的時候，我們都發現，對方變了。那一年，我成了啦啦隊的隊長，很快融入了那群酷酷的人當中。我不再穿背帶褲，開始學習化妝。我的髮型是最新的雷切爾風格，每天早上我都要煞費苦心地拉直頭髮。但卡麗還是那副老樣子——簡單、結實、樸素。

我努力噘著嘴，其實我心裏在想，我實在是太喜歡這個傢伙了：「你真是太煩人了，米達。」

「我們會得到多少錢？五百萬？六百萬？」

「我對這一切是怎麼看的？這全是他媽的瘋話！」他調整了一下位置，和我面對面，「你得做你想做的事，寶貝，而不是你媽媽想讓你做的事。還好我不是在你十四歲的時候認識你，想在學校教書，還想要孩子。」他抬起眉毛，對我咧嘴一笑。「我認識的是今天的這個成熟的女人，或者說是一個即將成為成功女士的人——如果這就是你的選擇。」

淚水從我眼睛里湧出，我擦掉眼淚。「我這周就做好計劃，從這裏搬出去。」

她看著我像看著個瘋子一樣，終於，她點點頭：「沒問題。有我呢。ｒｅad.９9csｗ.cｏm」

「你好。」他指著我走出來的那幢樓，問，「你住在這裏？」

「我的天。」

正中要害。如果我有足夠的勇氣，我會承認我也有這個擔心。我會承認有時安德魯不在，我孤身一人的時候，我就會想在九月份之前，我還有沒有時間去邂逅另一個人，邂逅一個會與我墜入愛河，並和我生兒育女的人。當然，時間不夠了。要是媽媽知道她的小計劃讓我比往常更加依賴安德魯，不知道她會怎麼想。

「聽聽，」梅根用手背拍拍雪莉的胳膊說，「他們要買一座湖邊的房子。真不賴！」

「不是的。」我說，「別再想大別墅了，梅根。那些房子太討厭了。」

我感到胃部隱隱作痛，我又走了起來：「沒錯。」

接下來一周，我收到了卡麗的一封信，信里為她沒有事先鋪墊就直接說出她「古怪的天性」而道歉。她希望我們的友情永遠不變。在信的末尾，她寫道：「請儘快回信，布雷特兒！我得知道你的想法。」

天空像新生兒的眼睛一樣清澈，煙灰色的碎雲之上飄著海浪泡沫般的白雲。梅根、雪莉和我走過格蘭特公園，輪流推著小嬰兒艾瑪的嬰兒車。

「不，福勞斯基說最好由第三方來進行第一次接觸。」

「自從辭了工作，我的智商至少下降了二十個點。」雪莉有些氣呼呼地說，「我已經有好幾個星期沒讀報紙了。街坊四鄰的媽媽團——簡直比上中學還要糟糕！」

「那個偵探有什麼消息嗎？史蒂夫什麼來著？」

「操！」他說。終於，他看著我說：「好吧，該死。如果非得這樣才能留住你，那我們就照那樣做吧。」

最後，我停了下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其實，雪莉，我也不知道。」

「她覺得她是在幫我。」我竟然在為媽媽辯護，這看起來雖然瘋狂，卻是相當正確的。

「對，我是這麼說的。」

他是在說我能得到的遺產嗎？一開始我非常驚訝，但是我想讓他幫我一起完成這些目標。難道他沒有權利知道嗎？「嗯，差不多吧。在拿到信封之前，我也不能確定。」不知為什麼，我沒有告訴他哥哥們得到了超高的信託基金。

我搖搖頭。「我不覺得。布拉德也不這麼想。」

我笑了：「還記得我在媽媽的葬禮上摔下樓去嗎？對，我非常憔悴，但我還是想把腳塞進那雙根本不適合我的鞋子里。我擔心你也是想把自己塞進家庭主婦這個角色，很顯然這個角色並不適合你。」

「或許你不適合做家庭主婦吧。」我走在她旁邊說。

「還有雪莉你也是，自從辭了工作你就痛苦不堪。」我用胳膊環著她，「說實話，我不知道安德魯會不會和我結婚。但是他願意為我做其他事，重要的事，比如生個孩子。現在對我來說，這可能就夠了。」

「謝謝。猜猜還有什麼？我終於對安德魯說了清單的事。他也加入了幫助我的行列。」

我點點頭，用手背抹抹鼻子。

我點點頭，其實我心裏擔心，布拉德被人耍得團團轉。

話說完，我的喉嚨開始痛了起來。「所以，就是這樣。九-九-藏-書很抱歉我沒早點告訴你。我害怕你會……我害怕……」我搖搖頭，「我只是害怕會失去你。」

「謝謝。我還沒說完呢。」我們的三明治上來了，我接著對他講了我和卡麗十五號的晚餐之約，「她現在住在麥迪遜，是一名社工，而且她戀愛了。我真不敢相信她已經有了三個孩子。」

他聳聳肩：「我別無選擇，不是嗎？」

我想要喊回他，向他解釋我只是和朋友有約，可以晚點再和他喝咖啡。但這太卑鄙了。布拉德只是個朋友……而安德魯不是。

我的臉火辣辣的，他還是一直盯著我。如果我如實回答，我就會失去安德魯。媽媽的話呼喚著我，像從天空傳來的吶喊：你害怕的時候，抓住這一勇氣，甩掉恐懼，因為現在你知道勇氣是你的，而我一直都知道。

「哦，你好！」我像一個被足球明星注意到的愚蠢小青年一樣咧嘴一笑。

「別想了。我們買不起。」

「謝謝，下次吧。我午餐有約了。」

他看看表。「我本來希望我們能在《笑話大全》里脫穎而出呢。」

「你是在告訴我，只有這樣才能獲得遺產？沒有其他選擇嗎？」

「太棒了！」雪莉說，「看吧，你還說你沒有競爭力呢。」

「是的，而且我沒時間調查。我得在九月份前完成這些目標。」

「沒錯。」我做了一次深呼吸，「所以我想知道，你對這一切是怎麼看的？」

「我是想告訴你，我還沒有見過好勝心這麼強的女人呢。有一天，我們在運動場上閑逛，我不經意間提到特雷弗數數能數到三十了。對一個三歲的孩子來說已經很不錯了，對吧？這時，梅琳達插話了：『薩米能數到五十。』接著，那個金髮騷|貨勞倫嘟起嘴，指著小凱特琳：『一百。』她還低聲告訴我們：『是用普通話哦。』」

他長舒一口氣，鼻孔都張大了幾分。「這太糟糕了，你不覺得嗎？」

「剛到幾分鐘。」

布拉德沒有歡呼喝彩，而是斜著眼睛看著我：「真的假的？」

「已經不住了。我在這裏租了幾個月，因為我的公寓正在翻新。我今天只是順便來這裏拿回我的保證金。」他的目光落在我的咖啡漬上，「天哪，我毀了你的大衣。來吧，讓我給你再買一杯咖啡。至少我還能做到這一點。拐角處就有一家星巴克。」

我咬著嘴唇。「我是唯一的應聘者。」

安德魯用手肘支在沙發扶手上，揉捏著太陽穴。「你媽媽真差勁兒啊。」

他揚起手，想要跟我來個擊掌慶祝。「太棒了！」

我搖搖頭：「聽著，生活並不完美。我們只是盡自己最大努力走過這段旅程。承認吧，梅根。你跟吉米在一起，就是因為你怕過窮日子。」

「沒錯。明天早上我就有一個面試。」

「我是同性戀，布雷特兒。」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任何羞恥感，也絲毫不感到愧疚，就像她剛才是在告訴我她的身高或血型一樣。

我塗了點唇彩，把新煮的咖啡倒進一次性杯子，走下樓梯。正當我輕快地走出大樓時，差點撞在一個高高的黑髮男子身上。咖啡濺到了我的大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