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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婚禮(九九七年) 第六章 九九七年,八月上旬

第一部 婚禮(九九七年)

第六章 九九七年,八月上旬

媽媽厭惡地哼了一聲:「你是說你跟他們兩個都睡過嗎?」
埃德博爾德說:「不過,該怎麼弄?我是說……晚上的時候。」
布林德爾突然焦急地吠叫起來。埃德加皺著眉頭:那條狗發出警報就是告訴人們出了事。過了一會兒,他就聽見了喊叫聲——不僅是吵鬧,還帶著憤怒,是一種爭鬥中的叫嚷和咆哮。那是他的哥哥們,現在他能聽見兩個聲音了,他們肯定是在打架。
埃德加不確定自己對這個提議的看法。他很想造一條新船,但他恨德朗。
德朗很固執:「我是克雯寶父親,我來決定。」
「我希望不是。」
隨後,一個充滿威嚴的聲音傳來:「停下,你們這幾個蠢孩子。」媽媽從房子一角拐了過來。埃爾曼和埃德博爾德馬上站著不動了。
利芙說:「你覺得呢,克雯寶?你想跟埃爾曼和埃德博爾德結婚嗎?」
埃德博爾德跳起來往埃爾曼身上踢。埃德加抓住埃德博爾德的一隻腳一提,把他往地上摔去。埃爾曼又站起身,將埃德加推向一邊,抓住埃德博爾德。克雯寶激動地鼓起掌來。
有一會兒,克雯寶好像是被媽媽氣著了,準備要反抗,想張口大罵,可她沒這膽子。她轉過身,往穀倉里走一步,彎腰去撿自己的裙子。她動作很慢,保證身後的人看見了她的屁股之後,又轉過身來,將裙子掀到頭上,再舉起雙臂,將雙乳往外突。埃德加忍不住看了一眼,他注意到自從上次在河裡看見她的裸體之後,她長胖了。
「雇那個自以為是的兔崽子?」德朗尖刻地說,「沒人會要一條朝他主人亂吠的狗,我不要埃德加。」
德朗懷著惡意看著米爾德麗德:「你是在說她跟個妓|女沒什麼區別!」
米爾德麗德沉默許久,然後說:「克雯寶必須跟埃爾曼和埃德博爾德兩個人共同結婚。」
「你好像特別肯定。我覺得她,嗯,對你有好感。」
米爾德麗德的聲音很溫和:「你要生孩子了。你如果停了月經,就意味著你懷孕了。」
「噢,是的。」她停了一下,「我愛埃德博爾德,也愛埃爾曼。」
接下來,埃德加他們收割燕麥,給它們脫粒。埃德加用兩條木棍做了個連枷,一邊是長手柄,另一邊是打禾棍,一條皮繩把它們綁在一起——這皮繩是貝比的,埃德加還沒還給她。在一個微風天里,埃德加試了試這個工具,布林德爾在一旁看著。他把幾條燕麥穗放在乾燥的平地上開始抽打。他不是農民,只能在媽媽的幫助下,一邊打著,一邊研究工具該怎麼用。不過連枷似乎發揮了作用:有營養的種子開始從無用的外殼中脫落出來,然後外殼就在風中被吹走了。
埃德加想,你是酒喝多了才看不清。
「兩個選擇我都不喜歡。」
「你對她太嚴厲了。她也許有她的錯……」
「就是這樣,」米爾德麗德說,九_九_藏_書「一個孩子出生之後,沒人知道誰是孩子的爸爸,誰是孩子的叔叔或伯伯。但如果他們的腦子清楚,就不會在意這事。他們就當那是自己的孩子,將他撫養長大。」
埃德加不確定這樣做有什麼用。德朗沒什麼常識,只可能又作威作福一番。利芙要聰明一些,也更善良。但媽媽可能有招兒,只是埃德加猜不出來是什麼。
埃德加難以置信地盯著她。她剛剛答應了嫁給兩個男人,現在她還能為吃到蛋糕而感到興奮。
米爾德麗德說:「得有人幫克雯寶撫養小孩,德朗。只有兩種可能:她留在你身邊,你可以幫她撫養你的孫兒。」
克雯寶表示不解:「我沒有啊。」
現在屋子已經能住人了。牆上和屋頂的洞已經全被埃德加補好,地上鋪著新鮮的燈芯草,屋裡放了一個石頭灶台,還堆疊起了森林里倒下的枯木做成的木材,用以當柴火。埃德加不想要這樣的人生,不過他感覺到自己和家人已經度過了危難時期。
德朗被激怒了:「你是說她已經懷著孩子了?」
媽媽說:「埃德加一向是你們中間唯一一個說話過腦子的。」
「我覺得你有。」
德朗張了張嘴,但沒說出話來。
她的三個兒子也站了起來,跟在她後面,離開酒館。
埃德加感到尷尬:「當然不是。」
「但我結得起,你結不起。你什麼也沒有。以後有一天我可以繼承這片農場。」
德朗說:「我不會讓她嫁給一個不能養活她的丈夫。我是夏陵郡長的表親。我的女兒要跟一個貴族男人結婚。」
媽媽的回答讓埃德加吃了一驚:「我們去跟克雯寶的父母聊聊。走。」
埃爾曼和埃德博爾德正滾在穀倉外面的地上扭打、撕咬、憤怒尖叫。埃德博爾德那長著雀斑的鼻子在流血,埃爾曼的前額擦傷處有血跡。
利芙說:「我知道這樣的家庭,我聽說過一次。小時候跟我玩耍的一個女孩就有一個媽媽和兩個爸爸。」埃德加在想自己要不要相信利芙。他盯著她的臉,她的確露出了回憶的神情。利芙補充道:「瑪格麗特,她叫這個名字。」
埃德加說:「好吧,埃德博爾德說你愛他,是這樣嗎?」
「但你還是覺得我們能熬過這個冬天。」
「我對她連心動的感覺也沒有。克雯寶既不漂亮,也不善良,不過即便她是個天使我也不會愛上她的。」
埃德加大喊:「停下來,你們兩個!」他們沒理他。真是太蠢了,埃德加想,我們得省下力氣來料理這片該死的農場啊。
「是的。」克雯寶露出愉悅的神色。
「我一天付給埃德加一法尋。」
利芙說:「我帶一小桶酒來。」
「不是,是土壤的問題。」
他們站在太陽底下,享受著河水那邊吹來的微風。布洛德給大家各倒了一杯酒,米爾德麗德幾句話便描述完了問題。
利芙明白米爾德麗德想說什麼。「噢,天啊,」她說,「我本來應該注意到這些跡象的。」
「因為你的體形已經變了。你的腰間已經胖了一點,胸部也更大九-九-藏-書了。我想你的乳|頭應該會痛。」
「照常許下誓言,在幾名見證人面前——我建議見證人就是兩個家庭的成員。」
「也沒人知道哪個是哪個。」
米爾德麗德說:「兄弟們輪流跟他們的妻子睡。」
埃爾曼滾到埃德博爾德的身上,握緊大拳頭往後拉開距離,準備一拳打在他臉上。埃德加趁著這機會,從埃爾曼身後抓住了他的雙臂把他扯開。埃爾曼失去了平衡,沒法抵抗,落到地上,放開了埃德博爾德。
「是嗎?」
「來啊,說出來。」德朗說。他試圖掌控局面,但沒人相信他。
「她是。但我已經很明白地跟她說了,我對她不是那種感覺。可惜她為此很生氣。」
利芙故意說了一句:「嗯,很多男人也有兩個老婆啊。」
埃德加休息了一會兒。太陽照射下來,他感覺不錯,吃了家裡做的鰻魚肉,身體也更有力量了。媽媽會把大多數動物的肉掛在屋樑上熏制。吃完熏鰻魚,也許他們就會殺掉一頭豬做熏豬肉。不過在不得不吃熏豬肉之前,他們會先把雞窩裡的蛋解決掉。這些食物對四個成人而言是不夠過一個冬天的,但有了燕麥,也許他們就不會餓死了。
米爾德麗德用探詢的目光看著埃塞爾,她沒說過話。
埃德加明白媽媽的意思,於是換了個話題:「我脫粒的方法對嗎?」
「是的。」媽媽說,「我是看見她裸著身體的時候知道的。而且她不知道自己孩子的父親是埃爾曼還是埃德博爾德。」
「我們耕種之前,再施點肥料應該有用,不過這樣的土地終究是長不出好穀物來的。」
「在哪兒?在這兒嗎?」
埃德加想說:那雜種真會做你的孫子嗎?但他沒說出來。
埃德加說:「克雯寶,埃爾曼逼你了嗎?」
埃德加想,現在又是哪一出?
「是我們哪裡做得不對嗎?」
「我想,」克雯寶說,「我兩個都喜歡。」
媽媽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埃德加在想自己是不是冒犯了她。不過,沒有,她只不過是在思考而已。最後她說:「你的父親就像一塊岩石。他答應什麼,就會做到什麼。他愛我,也愛你們三個,這點在之前的二十多年裡從沒有改變。他不英俊,有時候甚至脾氣也不好,但我完全相信他,他也從來不會讓我失望。」淚水從她的雙眼流下來,她繼續說:「我不想有第二個丈夫了,可是即便我再嫁,我也知道自己不會再找到像他那樣的人。」媽媽的用詞謹慎而周全,但到最後,她控制不住了。她抬頭看著夏日的天空說:「我的愛人,我真想你。」
米爾德麗德說:「關於這個工作,德朗,克雯寶離開之後,你可以僱用埃德加。」
埃德博爾德憤怒地說:「埃爾曼逼她的!」
「我沒有逼她,」埃爾曼重複道,「她想要我。」
埃德加也沒想到這個。
媽媽說:「把衣服穿上,你這個不要臉的孩子。」
「我不會做那樣的事。你知道。」
埃德加順著吵鬧聲跑過去,聲音似乎是從房子另一側的穀倉附近傳過來的。布林德爾跟著他一read.99csw.com邊跑,一邊吠叫著。他從餘光里看見媽媽正彎腰去撿已經脫粒的燕麥,以便不讓鳥兒吃掉。
「幸運的是,」米爾德麗德說,「我們不需要司祭。」
「自從你們到這裏開始。」
終於,克雯寶將衣服往下拉,蓋住了自己的身體,最後又在衣服里扭動幾下,讓自己穿得完全舒服了才罷休。
「她也是我的女兒。」
「自從我們到德朗渡口之後,你一直沒有來月經,對嗎?」
克雯寶對米爾德麗德說:「你怎麼知道?」
「那我們該怎麼辦呢?」
埃德加對自己的哥哥們說:「我猜你們是其中一個跟她搞上了,導致另一個不高興。」
德朗說:「別這麼說我的女兒。」
克雯寶抗議道:「你破壞了興緻!」
「我聽說過這種婚姻。」米爾德麗德平靜地說,「如果兩個或三個兄弟共同繼承的農場太小,不足以養活一個以上的家庭,他們就會採用這樣的婚姻方式。」
埃德博爾德氣急了:「媽媽有三個兒子。媽媽死了之後,這個農場會平分。當然,我希望媽媽活得好好的。」
埃德加覺得可能真的會這樣,但他不想跟自己的媽媽爭論這事。「也許吧。」他說。
「我沒有逼她。」埃爾曼說。
「多久了?」
德朗粗暴地說:「我不想讓他們全喝上免費啤酒。」
「孩子是需要父親的。」德朗表現出了不尋常的正派。埃德加註意到,克雯寶在德朗身邊時,他就沒那麼強硬。
埃德加絕對不想跟這場婚姻扯上什麼關係,不過這會兒他沒說話,他不想挑戰媽媽的權威。稍後他會陳述自己的立場。其實要是想一想,媽媽肯定也猜到了他的感受。
媽媽反感地搖了搖頭:「感謝上帝我沒有女兒。」
埃爾曼說:「沒有司鐸會來保佑這樣的婚姻。」
媽媽沒理會:「你可以付他一天半便士。你可再也找不到比這更便宜的船了。」
「很好,」米爾德麗德說,「克雯寶,你有什麼要對你爸爸說的嗎?」
埃德博爾德輕蔑一笑:「這是誰規定的?我想什麼時候結婚就什麼時候結婚,用不著你來定時間。」
埃爾曼說:「我是最年長的,我應該先結婚。」
媽媽來了。「幾分鐘之前我看見克雯寶了。」她說,「她是在找你嗎?」
德朗怒了,但一時說不出利芙錯在了哪裡。
米爾德麗德說:「另一種可能是,埃爾曼和埃德博爾德跟克雯寶結婚,他們一起撫養孩子。如果是這樣的話,埃德加必須到這裏來生活,你除了為他供應食物,還需要每天付給他半個便士。」
埃德加觀察著身邊人的面容。埃爾曼和埃德博爾德開始意識到自己有多蠢,各自在想自己其實騙了對方,也被對方騙了。克雯寶僅僅是自豪于對他們的掌控而已。她的父母對她的舉動並不驚訝:也許之前就發生過這樣的事。德朗只要覺察到別人對女兒的批評意味,他就表示憤怒。利芙只是一副疲憊的模樣。米爾德麗德在掌控局勢,表現得很自信。埃德加想,決定這件事的處理辦法的,會是媽媽。
「你這麼做,我很欣九*九*藏*書慰。我擔心你失去森吉芙之後會做蠢事。」
埃德加想哭。他們一起站了一會兒,一言不發。最後媽媽咽下苦痛,擦乾眼淚,說:「夠了。」
德朗的臉上浮現出正在算數的表情,他在研究米爾德麗德說的到底對不對。不過他表態:「不,我不要這樣。」
埃德加想,我不再是個農民了。
「她可沒有。」
米爾德麗德說:「你呢,德朗?」
又來了,埃德加想,媽媽又在尋思什麼計劃?
「在這兒舉行的話,村裡人人都會來。」
「我也為此天天感謝上蒼。」
埃德加說:「那就在農場吧。他們之後會知道的。」
克雯寶說:「你們在說什麼啊?」
「可能明年會好一些。」
埃爾曼和埃德博爾德打架的原因馬上浮出了水面。克雯寶站在穀倉門口看著他們,開心地笑著。她光著身體。看見了她,埃德加的心中充滿了憎惡。
利芙嘲諷地笑了起來。
利芙說:「冷靜,德朗。你也和兩個女人睡覺,這麼說,你也是個男妓了?」
「那你就再提個選擇。」
利芙說:「可我們得做點什麼。」
埃德加反問:「你會再婚嗎?」
克雯寶害怕了,臉色蒼白:「你怎麼知道的?你肯定是個巫婆!」
「是的。你沒愛上克雯寶,真讓我鬆了口氣。那個女孩看起來特別能吃,這農場喂不飽第五個大人了,更不用說可能會再添幾個孩子。要真是那樣的話,我們全得挨餓。」
埃德博爾德似乎非常受傷:「那,媽媽,你的意思是要把我趕出去嗎?」
克雯寶抗議道:「這可不是我一個人乾的!」
利芙說:「我們什麼時候舉行婚禮?」
「你肯定是逼她了,她愛的是我!」
媽媽帶著同情點點頭。「你父親也是這樣的,只愛一個女人。」她說,「他母親告訴我,除了我,他從來沒有對任何女孩表示過好感。我們結婚之後他也一樣,當然,這就更不一般了。但你還年輕,你不能一輩子愛著一個死去的女孩。」
「那我們三個人得禁慾,像修道院的修士那樣嗎?」
德朗辯護道:「一個妻子和一個妾。」
媽媽低聲說:「上帝放過我們吧。」
上一家租客留下的生鏽舊工具里有一把長柄大鐮刀,用它來收割農作物的時候不用蹲下身體。埃德加將刀片清理乾淨,磨得更鋒利,並給它裝上了一把新的木製手柄。兩位哥哥輪流用它來收割青草。由於沒有雨水,青草變成了乾草,媽媽將它賣給了貝比,換回一頭肥豬、一桶鰻魚、一隻公雞和六隻母雞。
「就這麼定了。」米爾德麗德說。她站起身來:「那我們明天中午等你們大家。」
利芙嘲諷地說:「可如果我們請司鐸,德朗的兄弟肯定會來祝願我們的。德格伯特也有兩個女人嘛!」
埃塞爾說:「我做一些蜂蜜蛋糕。」
德朗暴怒:「意思是她會有兩個丈夫,對嗎?」
「總有一天,會有別人出現的,」媽媽堅持道,「也許會在你的意料之外。你可能一直相信你只喜歡以前那個人,但突然有一天,你會意識到你心裏想的其實是另一個女孩。」
九-九-藏-書埃德博爾德說:「那婚禮呢?」
「對,對,在瓦切特戰役。」利芙不耐煩地說,「你喝醉的時候說的可是從老鴇身上被打下來,而不是老馬啊。」
留下來的糧食看上去小巧而乾燥。
埃德加說:「別傻了,埃德博爾德。現在這片農場支撐不起我們一家人,如果我們三個人分別用這塊土地的三分之一來支撐我們各自的家庭,那我們全都得餓死。」
「噢,太好了!」克雯寶說,「我喜歡蜂蜜蛋糕。」
米爾德麗德說完之後,利芙說:「克雯寶必須馬上結婚了。不然的話,某個來渡口的人可能會讓她懷孕,等到那人走了之後,雜種就得由我們自己來養了。」
「嗯,沒錯。這個連枷有用。但我覺得穀物有點小,這個冬天我們吃不飽了。」
米爾德麗德打斷道:「我們希望她結婚,但她應該怎麼生活?我們的農場喂不飽再多一個人了,更別說到時多的不止一個人。」
「為什麼?」
「哈,」媽媽說,「你真聰明。不,我不會。」
米爾德麗德說:「我也不想跟德朗渡口的每個蠢貨解釋十遍這場婚姻是怎麼回事。」
「明天,」米爾德麗德說,「中午。」
克雯寶皺了皺眉:「沒有。」
「他就是個年輕力壯的人,而且他可以造一條新船,你們那條老樹榦隨時會沉。」
嗯,埃德加想,這我可沒想到。
「我已經很久沒和你睡覺了。」
克雯寶看上去很忸怩。「他很能幹。」她表示享受。
媽媽跟以往任何時候一樣,精明而硬氣。但埃德加擔心她,自從爸爸死後,她已經變了。儘管她精神不倒,但不再堅不可摧。以前她幹什麼事都顯得身強力壯,可現在,埃德加發現自己得急忙趕著去幫她抬一塊原木去燒,或者到河裡提一桶水上來。他沒有跟媽媽說過自己的擔憂:要是說她脆弱,她會生氣的——在脾氣方面,她更像個男人。然而埃德加無法停止想象沒有了媽媽之後日子會多黯淡。
媽媽嘆了口氣:「對,兩個人才能幹成這事。」
「沒錯。」
他們在酒館里找到了德朗年輕一些的妻子埃塞爾和他的奴隸布洛德。埃塞爾對埃德加微笑著,她似乎喜歡他。克雯寶說德朗在他兄弟的教堂住處,於是她便跑去找他。埃德加在釀酒房裡找到了利芙,她正在用一把耙子攪拌麥芽糖。她很高興能暫時停下手頭的活,於是她裝了一滿罐酒,拿到酒館前的長椅上。克雯寶跟她的爸爸一起回來了。
埃德加想,這是媽媽第三次讓我感到驚訝了。
德朗繼續道:「而且我不能讓克雯寶離開。我們這裏的工作太多了。我需要一個年輕力壯的人在渡口划船。布洛德懷孕了,這活我也不能自己干,我的背不好。曾經有個維京海盜把我從老馬的背上打了下來。」
「很多次了?」
他們沿著河邊漫步過去。青草被收割並晒成乾草后,新的青草已經在此長了出來。村莊沐浴在八月的陽光之下,四下寂靜,只有河水淙淙。
「還有一種可能。」米爾德麗德說。
埃德加心想,一個已經十五歲的女孩怎麼會不知道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