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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互聯網統治者

第一章 互聯網統治者

直到長大之後,謝爾蓋才明白父母所面臨的反猶太主義的囂張氣焰。但他還是受到了影響,他曾說過即使作為一個孩子,他對俄羅斯也沒有家的感覺。儘管他的家人都不是虔誠的教徒,謝爾蓋去過以色列三次,第一次是童年時期跟隨家人一起去的。2008年到以色列時,他罕見地接受了《國土報》(Ha'aretz)雜誌的採訪,並承認他的家人在俄羅斯經歷的苦難「當然對他以後的生活產生了重大影響」。他指出:「我的家人在俄羅斯遇到了許多挑戰……我認為那恰好給了我一個與眾不同的人生視角。」
能拯救人類的是不安於現狀的創造者。
與微軟創始人威廉·H·蓋茨(WilliamH.Gates)相比,拉里和左翼紀錄片製片人邁克爾·摩爾(MichaelMoore)有更多共同點。拉里家族紮根於密歇根州弗林特的通用汽車公司,而弗林特正是摩爾在影片《羅傑和我》(RogerandMe)中所描繪的故鄉。
「我本人和邁克爾·布林都很幸運,因為有來自同事的深切同情和相互支持,」卡托克說,「我們才得以避免成為通常意義上的難民。」
布林一家到達美國時一貧如洗。謝爾蓋告訴《國土報》記者:「美國對我們非常好。那是一個偉大的國家,但我們是白手起家。我們很窮……我們剛搬到美國時租了一所小房子,我父母連睡的地方都沒有。他們不得不砌牆隔開廚房。那是一個非常貧寒的起步。」

——馬丁·路德·金
但就在快到20世紀90年代時,發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由於每個人都足夠專業,可以使用自己的計算機接入互聯網,網路很快就被創建者未曾預料到的成群侵略者選中。真正的互聯網先鋒是黑客、網路遊戲玩家、軟體盜版者以及希望全世界分享其作品的獨立程序員。「開放源代碼」倡導者很快就形成了勢力。
拉里的祖父是一名汽車工人,在卡車司機工會反抗早期汽車產業的鬥爭中,他是工會的左翼成員。工會的領導派別深受共產主義思想影響。拉里的祖父參与了堪稱是20世紀初期最偉大的工人罷工鬥爭,即1937年弗林特靜坐罷工,當時工人接管了一個大型汽車廠。拉里仍然保留著當年的紀念物:一把祖父在激烈的罷工中隨身攜帶用來防身的鎚子。
謝爾蓋於1993年以數學和計算機科學雙學位畢業,並於1994年進入斯坦福大學攻讀博士課程。他證明了自己是一名優秀的數學家,以至於他的父親對他寄予厚望。但成為商業巨頭不在父親的厚望之列。谷歌創立之後,邁克爾·布林告訴馬里蘭大學學生報的記者說:「我希望他拿到博士學位,成為一個大人物,也許是教授。」
即使在今天,謝爾蓋和拉里——特別是拉里——仍然羞於和技術圈外的人們接觸。他們本人並沒有產生矽谷首席執行官們那種普遍的優越感,甚至顯得畢恭畢敬。儘管如此,學業有成和創業順利還是讓他們難得理會外行人,這被許多人看做是恃才傲物——往往如此。
布林的家庭確實發達了,儘管與謝爾蓋的成就相去甚遠。邁克爾·布林現在是馬里蘭大學的數學教授。他的母親——在舉家移民時已經60多歲了——在馬里蘭大學教過幾年俄語。尤金尼亞成為國家航空航天局的科學家。謝爾蓋在登陸馬里蘭州時年僅6歲。1988年,他的弟弟山姆在馬里蘭州出生。
這是可信的,因為一直以來,他更適合造東西,而非拆東西。他在1995年獲得了密歇根大學工程學學士學位,贏得了包括這所大學第一批「傑出學生獎」在內的諸多榮譽。但他津津樂道的是,他在密歇根大學時是如何用樂高積木做成的外殼造出能工作的可編程繪圖儀和噴墨印表機的。在密歇根大學,他還表現出了對創read•99csw.com業的興趣,他學習商務課程並參加了LeaderShape計劃,該計劃旨在教授各種技能,培養其成員成為社會領袖。
老布林依然不苟言笑、脾氣暴躁,儘管馬里蘭大學的一位教授同僚肯尼思·伯格(Kenneth Berg)這麼說:「他骨子裡不是冷酷無情的人。」但他是一位嚴格的教授,粗暴得將學生的年級論文寫上這樣的評語發還下去:「謹致哀悼。」他也是一位嚴厲的父親。「邁克爾一直很嚴格,還有點自以為是,」卡托克說,「謝爾蓋當然很聰明,但比較安靜。他的父親對他要求很嚴格,我認為布林在早年間並沒有真正意識到他兒子的才華。」
這對於塑造他的創業者性格起到了什麼作用?「我們學習過日子,」謝爾蓋說,「我認為縫縫補補和過日子很重要……最重要的是(身為猶太人的)背景,只有歷盡艱辛才能生存並興旺發達。我認為這是猶太人生存的核心經驗。」但他未曾在13歲時行受誡禮。「至少在美國,受誡禮是與很多禮物和金錢連在一起的,而我對那些不感興趣。」
謝爾蓋和拉里是「互聯網郡」的哈比人。儘管他們比蘋果電腦公司的共同創始人及原始技術哈比人史蒂夫·沃茲尼亞克(Steve Wozniak)晚一代出生,但比起史蒂夫喬布斯或者大多數「泡沫」一代的互聯網企業家,他們與史蒂夫·沃茲尼亞克更為相像。
謝爾蓋從小就迷上了計算機。1982年前後,9歲的謝爾蓋有了自己的第一台計算機Commodore64。他很快就發現了互聯網。有一陣子,他經常訪問當時叫做IRCs的早期聊天室或者互聯網中繼聊天室,但是他後來回憶說,一旦聊天室被「試圖談論性的10歲男孩們」所主宰,他就厭倦了聊天。另一方面,他是一個對電腦遊戲感興趣的10歲男孩,並逐漸喜歡上多人歷險遊戲(MUDs),在這種遊戲中,電腦神童們扮演虛擬戰士,熬夜拼殺。他甚至寫了自己的MUD遊戲。
當謝爾蓋八九歲時,有一天邁克爾·布林發現了兒子的才能。卡托克和其他大學同事正坐在布林家裡,聽邁克爾抱怨他的本科學生有多愚笨。他抱怨說,他曾試圖給他們出一道研究生水平的數學題,只略微超出大多數本科生的能力,卻沒有一個學生能開動腦筋解出來。
20世紀60年代是蘇聯人造衛星上天和登月競賽的時代,航空航天業求賢若渴,需要大批優秀的計算機科學家,但是卡爾不為所動,他決定待在學術界。畢業后,他曾在北卡羅來納大學短暫執教,不過又在1967年返回密歇根(1973年拉里在此出生),在密歇根州立大學擔任教職。儘管密歇根州立大學不像密歇根大學那樣聲名顯赫,卡爾還是成了計算機人工智慧方面的先驅人物。他也是1974-1975學年斯坦福大學的訪問學者,並於1978年作為加利福尼亞州山景城美國宇航局阿姆斯研究中心的一名研究員,待了一年時間。
1993年前後,他下載了一個早期版本的摩塞克(Mosaic)瀏覽器,這個圖形界面演變成網景(Netscape)瀏覽器,並將高深莫測的互聯網變成了點擊式的萬維網,引領著數百萬網民。「我認為這非常酷,」他在2000年1月說,「這是一件非常好玩的事情。」
不過,通過塑造一個企業巨人,拉里和謝爾蓋現在已經涉險超越了真正專業的「開放源代碼」運動。為此,大多數互聯網純粹主義者給他們貼上了邪惡的標籤,來自技術精英的博客帖子也抱怨說,這兩個人造成了危險的壟斷,形成了一個龐大的公司,來接管互聯網、申請各種專利,並將互聯網用於牟九-九-藏-書利。
互聯網技術人員安然置身於他們自己的科技和學術天地中,遠離現代商業社會的動蕩。他們許多人都有日常工作,通常很隨和,愛搞惡作劇,喜歡與同類人舉行盛大的網上派對。2001年,當第一部《魔戒》(Lord of the Rings)首映時,拉里和謝爾蓋包下了一家電影院,帶領谷歌員工觀看電影。他們成長的環境鼓勵開放的程序設計,他們按照學術傳統,讓大家自由共享其作品。哪有大學生不喜歡免費的啤酒、音樂、遊戲、程序和幫助他們捱過下一次考試的信息?互聯網無所不能,除了提供啤酒。
拉里·布里連特(Larry Brilliant)博士現任谷歌公司旗下慈善機構谷奧(Google Org)的慈善傳播總監,他認為正是拉里和謝爾蓋的家庭背景促使二人成了理想主義者,並傾向於關注小公司和個人,而非商界精英。「拉里和謝爾蓋念念不忘的——而他們會予以否認,所以這種說法似乎並非絕對——是他們非常重視道德的出身。」他說,「謝爾蓋在蘇聯長大,他的家人備受磨難。他不願意看到往事重演。他未必對任何事情都虎視眈眈。他對普通人更富有同情心。」
儘管如此,伯格補充說:「他是一個超級大好人。他周身散發著紳士精神。他像是想用自己的智慧行善舉的人。」
毫無疑問,謝爾蓋的鋒芒已無法掩蓋。事實上,當他到斯坦福大學攻讀博士時,他在入學的頭兩個月內就通過了所有資格考試,而大多數學生直到第三年也無法通過所有考試。這意味著他實際上不必去讀所有課程,只需寫出一篇學位論文(而他一直沒有去寫)。「謝爾蓋無須認真攻讀博士課程。」斯科特·哈桑(Scott Hassan)說,他與謝爾蓋在斯坦福大學一起讀研(並在此後繼續作為共同創始人之一創辦了其個人公司eGroups,該公司現已併入雅虎)。
在斯坦福大學就讀計算機科學博士班時,他在計算機科學和自由主義政治方面奠定了同樣堅實的基礎。正如眾多學者家庭一樣,拉里的家人從未喪失其左翼根源,並繼續積极參与政治活動。他的父親去世后,他的家人要求朋友們捐款給民主黨,而不是買鮮花。這種政治傾向主導著拉里的個性——同樣主導著谷歌的個性。現在谷歌90%以上的政治捐款都捐給了民主黨,其僱員在2008年一律支持巴拉克·奧巴馬。首席執行官埃里克·施密特作為經濟顧問參加了巴拉克·奧巴馬的競選活動。施密特、拉里和其他三名谷歌高管每人捐款2.5萬美元,用於資助奧巴馬一個耗資15萬美元的就職宴會。
布林一家幾乎捨棄了所有財產,他們在巴黎臨時安頓下來,這裏通常是離開莫斯科的第一站。一些家庭最終淪為難民,滯留在一個國家長達數月甚至數年,直到他們設法取得新的國家簽證。但卡托克和其他同事幫助米哈伊爾(現在叫邁克爾)取得了簽證和馬里蘭大學的教學職位。
由於沒有研究生學位,他在俄羅斯經濟政策規劃機構Gosplan找了份無聊的工作安頓下來。他那奧威爾式的工作任務,是提供適當的統計數字,藉以證明蘇聯人民的生活水平比美國人民高。他討厭這份工作,但這比被排擠到西伯利亞的某個研究站要好些。他的妻子尤金尼亞也努力捱過了反猶太主義,並獲得數學學位,後來她在蘇聯天然氣和石油研究所的一個研究實驗室工作。
他可以和游泳運動員相媲美,當他第一次進入斯坦福大學攻讀研究生課程時,他的父親抱怨他是「主修游泳」。邁克爾·布林聲稱,謝爾蓋在斯坦福大學所讀的唯一一門需要寫論文的課程是計算機密碼學。當他問兒子是否計劃讀一些高級課程時,據說謝爾蓋回答,他正在「考慮高級游泳課程」。他的父親不知道,謝爾蓋有與朋友們裸泳或是在斯坦福大學經濟系老樓內撬門別鎖的愛好九九藏書。「他是一個了不起的撬鎖專家。」斯坦福大學前校友布賴恩·蘭特(BrianLent)說。但蘭特堅持說他們從不幹非法勾當,比如潛入系主任辦公室修改評分等級。不過他們曾經盤算過這件事。
出身於這樣一個計算機知識分子家庭,拉里·佩奇自然早就對計算機非常鍾愛。1979年拉里6歲,他們家弄到了一台相當早期的家用計算機,叫做「卓越動力魔法師」(Exidy Sorcerer)。他的哥哥為這台機器寫了一個操作系統,不久之後,一家名為「微軟」的新公司開始為第一台IBM個人電腦修改操作系統。藉助自己琢磨的打字程序和點陣印表機,拉里把計算機當做文字處理器使用,用於完成課堂作業,這是學校里第一次有人看到用文字處理器生成的東西,此前他們對此聞所未聞。
謝爾蓋在馬里蘭大學師從肯尼思·伯格學習微分方程課程,伯格知道他將成為一位前途無量的數學家。伯格記得,當他正板書一個問題的幾何證明時,謝爾蓋禮貌地舉手發言,從純粹概念的角度闡述那個證明不可能正確的理由。伯格望著黑板,意識到他寫下了錯誤的證明。

數學神童

拉里很早就就讀了蒙特梭利學校,並在隨心所欲的學習環境中茁壯成長。他的父母鼓勵他對事物的好奇心和修修補補的工作。拉里九歲時,哥哥給他一套螺絲刀,他立即著手拆掉家裡所有夠得著的電動工具。普遍的說法是,他的父母不太高興,因為他無法將那些工具重新裝好。
如果說拉里·佩奇肩負著代表家族歷史的鎚子,那麼謝爾蓋肩負的則是一把鐮刀。他出生於莫斯科,同樣是在1973年,當時莫斯科仍是蘇聯的京畿之地。
「這真令人難忘,」伯格說。「他從很小的時候就真正懂得如何用數學思維進行思考。」伯格補充說。儘管如此,謝爾蓋仍然很謙遜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見。「他只是看到了錯誤」並覺得有必要糾正,伯格說。今天,依舊沒人會指責謝爾蓋在獨立思考能力方面有任何欠缺。他總愛糾正教師、教授和同事的錯誤,並將這個習慣保留至今。
托勒密一世是亞歷山大兒時的好友。他們出生在馬其頓王國,一個希臘北部邊境的希臘語地區。他們達到了馬其頓人掌握權力的頂峰時期。不過,希臘人視馬其頓人為異族,不准他們參加奧運會等活動。亞歷山大的父親馬其頓國王菲利普二世改變了這一「原有格局」,他攻克了希臘各城邦,並將它們統一為一個國家。儘管菲利普是一個無情的征服者,但他諄諄教導他的兒子要致力於希臘文化的學習。亞歷山大年輕時曾師從亞里士多德,學習哲學、科學、醫學、修辭學和文學。菲利普的志向也傳承給了亞歷山大,那就是將希臘文化的教化作用傳播到世界其他地方。他的同窗好友、歷史學家兼詩人托勒密正是這一志向的實現者,他在亞歷山大港創建了圖書館。亞歷山大和托勒密是征服者,但他們也是理想主義者,試圖將希臘的學術、文學、藝術和科學傳播到世界各地。
這件事拉里至今引為笑談。最近在谷歌碰到他時,我問他那個故事是否真實。他仰起臉笑了。並非他不能把工具裝好,他說:「我只是沒裝。」

左翼分子

拉里和謝爾蓋仍然掌控著谷歌,他們中會有一個——通常是拉里——堅持面試重要求職者,特別是工程學方面的求職者。他們為谷歌而狂熱獻身,並以福音派信徒的熱情推動谷歌的使命——處理並提供世界上的所有信息。他們樂意擊敗阻礙其前進的任何人,任何公司。
1978年,布林的家庭申請移民許可,包括米哈伊爾的母親在內。他們告訴當局,他們希望在以色列定居,而這正是許多蘇聯猶太人移民的選擇。但申請移民許可使米哈伊爾被炒了魷魚,尤金尼亞也不得不放棄了她的工作,全家不得不放棄蘇聯國籍。在他們等待申請批准的九九藏書日子里,米哈伊爾靠將英文技術文件翻譯成俄文來養家糊口。他們在失業狀態下掙扎了數月,不過到了1979年,他們的申請終於獲得批准——這正是時候,因為此後不久蘇聯政府就終止了所有移民申請。

不準移民的蘇聯猶太人

20世紀70年代,鑒於蘇聯急於證明它對美國的技術優勢,一位天才數學家通常會被招募參加太空計劃或軍事研究。但這種選擇沒有向米哈伊爾·布林提供。他想繼續在大學深造,但遭到拒絕,這同樣是由盛行於蘇聯的反猶太主義造成的。

小工匠

作為有機會在20世紀80年代接受教育和科技熏陶的聰明、早熟的男孩,謝爾蓋和拉里兩人很早就使用互聯網,吸收其文化,沉浸於龍與地下城和多人歷險遊戲以及提供免費軟體的網路世界中。
但當時俄羅斯猶太人的一個優勢就是,他們屬於少數可以從蘇聯移民的人群。卡托克和布林一樣,也是一名深受優等民族之苦的數學家,他與馬里蘭大學建立了聯繫,在該校的資助下,他設法於1978年首先移民,並在馬里蘭大學獲得教學職位。然後他努力幫助好友布林,並使布林也在那裡謀得教職。
當拉里和謝爾蓋在斯坦福邂逅並開始一起工作時,兩人發現,他們不僅同樣熱愛計算機,還有著同樣強烈的左翼政治傾向和我行我素的生活態度。他們並不信任商業巨頭。
幫助建立互聯網的其他技術精英們當然也是這樣。互聯網的最初設計者們從未想過延伸互聯網,使其觸及大學和政府互聯網實驗室之外的任何人。這些團體利用互聯網共享他們的研究成果、構想和軟體程序——這些全部是免費的。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是「開放源代碼」運動的倡導者,認為技術標準不應基於企業所有的專利軟體設立,而應基於任何人都可以使用的公認技術設立。他們還藉助技術促進互聯網的成長。1980年,隨著個人電腦產業趨於活躍,互聯網的性能開始悄然強大起來。
1977年,米哈伊爾出席了一次國際會議,在會上他遇到了外國研究人員和學者。這是改變他命運的轉折點。當天晚上他回家告訴妻子,他們必須逃離這個國家到美國定居,那裡才有真正的機會。問題在於,單單是表露離開蘇聯的願望就足以使他們陷入危險,被扣上「不準移民的蘇聯猶太人」的帽子,從而招致更多歧視。
但是拉里的父親卡爾衝出那種環境,成了一名一流的計算機科學家,他將這種天分傳承給了兒子們。卡爾·佩奇(CarlPage)出生於1938年,童年時曾從小兒麻痹症中死裡逃生,這多少給他留下了一些後遺症。他還是家族中第一個高中畢業生(1956年)。之後他繼續到密歇根大學就讀,學習工程學。1959年,還在讀本科的卡爾就被聘到該校的計算機邏輯小組工作,這是一個開拓性的研究團隊,為首的是阿特·伯克斯(Art Burks)和約翰·霍蘭德(John Holland)等富有傳奇色彩的計算機科學家。1960年,他獲得了兩個工程學理科學士學位,其中之一是計算機科學專業領域的學位,他是密歇根大學在該領域獲得學位的第一名畢業生。1965年,他獲得了該大學頒發的計算機科學博士學位。

夏爾郡

拉里不僅在小學時用樂高玩具造出了一台電腦印表機,當他在斯坦福建立谷歌的第一個計算機伺服器時,他再次施展了這一絕技。不過,事實上他在斯坦福並沒有使用樂高玩具,而是使用更大塊的得寶拼裝玩具仿製品。「它們是盜版的得寶玩具,因為它們比真品便宜,」謝爾蓋曾經解釋說,「事實證明,這鑄成了大錯,由於盜版得寶的公差(部件拼合的誤差)比真得寶的公差大得多,造成我們的系統時常崩潰,這是因為盜版得寶會土崩瓦解,整個磁碟陣列將暫停運行,而你將無法進行任何搜索。read.99csw.com」(這套裝置目前陳列在斯坦福的蓋茨工程大樓里。)
米哈伊爾利用業餘時間繼續他的數學研究,並在著名的數學期刊上成功發表了論文。或許拿下一個經濟學博士學位會讓他的日子好過些,但他顯然對蘇聯式的經濟學不太感興趣,而對學術生涯更感興趣。他說服兩位講師指導他攻讀數學博士學位,並向哈爾科夫國立大學提交論文,這所大學位於烏克蘭,與莫斯科相比,這是一個相對閉塞落後的地區。1975年,他獲得了博士學位。「他克服了重重困難來追求他的學業,」來自莫斯科的長期好友兼同事安納托利·卡托克(AnatolyKatok)說,「這有來自蘇聯體制的阻力。他們不需要猶太人,也不需要外來者。」
拉里和謝爾蓋出身於高級知識分子家庭,他們面臨的不單單是與強權制度的分內抗爭。拉里家族發動了反對美國汽車業的工會鬥爭,謝爾蓋家族則備受蘇聯政府的壓迫和歧視。
拉里和謝爾蓋家族正是來自「原有格局」的邊緣地帶。在他倆出生之前,他們的家族就越界投身學術領域。他們缺少財富,很少能與商界精英往來,也沒有比爾·蓋茨在念高中時就表現出來的天賦才能。但他倆也不像英特爾首席執行官安迪·格魯夫(AndyGrove)那樣從赤貧起步,後者作為一個朝氣蓬勃、才華橫溢、嗅覺靈敏而又身無分文的匈牙利難民來到美國,將英特爾公司推進到了一個異乎尋常的高度。
和拉里一樣,謝爾蓋到大約10歲時也就讀了蒙特梭利學校,他在那裡很快樂。但他厭倦了高中生活,就在三年後輟學回家。確實,對他而言,高中已經沒什麼可學的了。他的父親開始叫他「高中輟學生」。不過,他轉而申請就讀馬里蘭大學,比一般高中畢業生提前一年被錄取。大約一年後,他開始攻讀高等數學課程,並在畢業前攻讀了幾門研究生級別的課程。他還在沃爾夫勒姆研究公司、通用電氣信息服務公司和馬里蘭大學高級計算機研究所的著名研究實驗室參加了暑期實習。
謝爾蓋一直悄悄地坐在角落裡,他決定發言,據卡托克說,謝爾蓋用「輕音細語」給出了問題的答案。起初,父親對他不屑一顧,卡托克則插話說:「不,邁克爾。這是正確答案。」卡托克補充說:「在我的記憶里,這是邁克爾第一次對兒子肅然起敬。」
但謝爾蓋·布林並非一個在數學和計算機之外乏善可陳的面色蒼白的奇才。他是一個興趣廣泛的運動健兒:跳舞、帆船運動、體操。他年輕時擅長高空鞦韆,有一次還說,他曾認真考慮過改行加入馬戲團的事情。謝爾蓋身材勻稱,拿大頂逗樂大家(和在女性面前的魅力)令人印象深刻。
拉里和謝爾蓋同是猶太人,但猶太血統對謝爾蓋家庭的影響尤其重大。謝爾蓋的父親米哈伊爾(到美國后改名邁克爾)·布林(MikhailBrin)是一個嚴肅的知識分子和天才數學家。起初他想在莫斯科國立大學學習物理學並成為一名天文學家。但他遭到了拒絕,因為蘇聯禁止猶太人進入物理系學習。政府不想讓他們接觸到蘇聯的核機密。所以他決定改學數學,並在為猶太學生預留的考場內參加了入學考試,這些考場有一個駭人聽聞的綽號——「毒氣室」。1970年,米哈伊爾以優異的成績畢業。3年後,謝爾蓋在此出生了。
佩奇家族的多數人都從事科研或學術。拉里的母親格洛麗亞·W·佩奇(Gloria W.Page)(他的父母後來離異)在密歇根州教授計算機編程。他的哥哥小卡爾是他的創業楷模。小卡爾在密歇根大學取得了理學碩士學位,之後成為一家名為eGroups的網路公司的共同創始人。2000年夏天,這家公司以4.32億美元股值出售給了雅虎。拉里的妹妹比弗利仍然居住在密歇根。不幸的是,他們的父親老卡爾於1996年死於肺炎,當時拉里正在研究創建谷歌。喪父之痛,對他影響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