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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拉里和謝爾蓋的公司願景

第四章 拉里和謝爾蓋的公司願景

不過造成這種差異的,並不只是拉里和謝爾蓋對搜索的獻身精神。他們也作出了正確的商業決策。令人稱奇的是,儘管過去缺乏商業經驗,他們還是取得了成功。在創辦谷歌之前,他們所有的經驗只是拉里在密歇根大學焙果店裡一學期的打工生涯。
創業是一種激|情犯罪。它需要動機、手段和機會。除了它的創始人,谷歌的機會無人賞識,等到別人想要效仿時為時已晚。手段和動機則剛好是拉里和謝爾蓋。谷歌是類似於蘋果和微軟那樣的公司,它對創始人極度依賴,沒有了創始人,它就不會有成就其偉大的動力。
因此,人們更願接受的施密特正承擔著越來越多的責任,尤其在與第三方進行合作方面。「拉里和謝爾蓋擅長他們認定的任何事,」這位首席執行官說,「他們的角色已經改變了。在公司上市前,他們什麼都做。上市之後,他們退到幕後去從事產品和創新方面的工作。今天,這段芭蕾舞正在上演。」

關注用戶

一些人質疑「理想主義」一詞的使用。事實上,谷歌最初公布的任務中並沒有提到為世界做偉大的事情。在1999年6月之前,在公司網站倉促公布的任務只是說:「為了使人們更容易在網路上找到高質量的信息。」
不過,競爭對手們都一致聲稱,Page Rank沒什麼大不了的。Lycos搜索引擎的前任首席執行官羅伯特·戴維斯(Robert Davis)說:「很多人都談到他們的偉大技術,坦率地說,我認為那與他們的成功沒多大關係。PageRank沒有那麼大的創新性。Lycos做了同樣的事情,那是Lycos的技術核心。」
但事實上,它們都未能成為谷歌。它們沒有拉里和謝爾蓋,也沒有他們對互聯網的深刻理解、他們福音派信徒般的熱情以及作為互聯網救世主對於「搜索」的獻身精神。拉里和謝爾蓋的直覺為他們指引著正確的方向,就像一支箭飛向靶子的正中心。正是這些要素使得谷歌獲得了如此驚人的成功。
結果證明,施密特正是這項工作的合適人選——這主要是因為他的獨立性得到了足夠的發揮,以便拉里和謝爾蓋能夠延續其激進方式。被一家小公司僱用的首席執行官,很少會被放到創始人之下的次要位置上,但是施密特卻得到了如此的待遇。矽谷有大量首席執行官會謙虛地向你保證,他們並非特別聰明,但是他們中的大多數人會認為自己在撒謊。施密特沒有扮演被人忽略和低估的管理者的角色,他實際上是一個典範。在頭幾年裡,他更像是一個部門負責人。他認為沒有必要插手。
作為一對僱用斯坦福校友的斯坦福年輕畢業生,拉里和謝爾蓋在競爭對手們的眼裡無足輕重,成不了氣候。AltaVista的共同創始人路易斯·莫尼爾回憶起當時人們的態度:「這隻是另一種斯坦福現象。」莫尼爾有同樣的感觸:「我第一次見到拉里和謝爾蓋時的感覺是,這些年輕人在努力做事,但市場已經飽和,我認為沒有誰會認真看待谷歌這幫傢伙。沒有人注意到谷歌的生意正在蒸蒸日上。沒有人理會他們,直到他們真正開始賺到錢,而那些早期新技術用戶也開始轉向谷歌。」具有諷刺意味的是,作為一家全靠廣告掙錢的公司,拉里和謝爾蓋卻從不跟風網路公司的典型戰略,即將其風投資金花到為自己做廣告,提高公眾知名度上。作為搜索支持的交換條件,他們確實在華盛頓郵報等網站上張貼過一些小條幅廣告。他們還參加過幾次會展。
1999年1月,一名記者敲開了門羅公園一所公寓的大門,門鈴旁邊掛著一塊手寫的招牌「谷歌世界總部」。5個月前拉里和謝爾蓋剛剛從安迪·貝托爾斯海姆那裡得到他們的第一筆投資,而7個人組成的初創公司還在公寓的廚房和車庫裡打拚。(「從周一開始,我們將有6名全職僱員。本周我們有5名,上周有4名,我認為它會照此速度發展一段時間。」謝爾蓋說。)記者卡斯滕·萊姆(Karsten Lemm)並沒打算為某個前途不可限量的初創公司樹碑立傳,拉里和謝爾蓋只是他要採訪的若干企業家中的兩位,以作為德國新聞雜誌《明星》(Stern)上矽谷故事的一個部分,而且當時的初創公司層出不窮,正如春天的罌粟花。拉里·佩奇當時的商務名片上寫著他是「Google!」的首席執行官——這個感嘆號表明了一個跡象,即這兩個人渴望像「Ya九九藏書hoo!」那樣舉足輕重。
這次談話則更加有趣。施密特不知道這次會面是工作面試,而且這壓根兒也不像。他們爭論了很多技術問題,包括Novell公司正在推進的一個視頻存儲服務的營銷項目,「他們認為這個項目相當愚蠢,」施密特說,「他們並沒有那麼說,但他們基本上是反對其前提條件的。」他們的理由是,自從網路公司崩潰以來,有大量的光纖光纜閑置著,如果有人開始在互聯網上使用這些光纜,就可以進行視頻直播,從而消除臨時儲存的必要性。「我離開時感覺會有有趣的事情發生。」施密特說。
拉里和謝爾蓋對萊姆談了公司的創立、資金的獲得,以及為什麼他們進軍搜索引擎領域為時未晚,謝爾蓋還追加了一段評論:「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把我們的所作所為帶給全世界。當然,那也是非常令人興奮的。而且我們認為這確實有可能引起永久性的實質變革。」

複雜世界中的簡約

問題在於,沒有人想出將搜索引擎商業化的方法。普遍的看法是,搜索引擎的缺陷在於它只是將用戶送離自己的站點——以及他們希望訪問者點擊的廣告。這開創了「門戶網站」時代,這是一個不夠恰當的用詞,它暗示著通向互聯網的一扇大門,但這在某種程度上是一個真正的「帶圍牆的花園」,搜索公司希望(搜索者將)在那裡稍作逗留,然後再前往其他網站。包括美國在線和雅虎在內的所有門戶網站,都轉而側重於在其門戶上提供儘可能多的內容。它們喪失了建立一個更好的搜索引擎的動力,並在很大程度上放棄了改進這一技術的嘗試。
拉里和謝爾蓋顯然是做了一件正確的事情。這件事情是基於他們的理想主義和殺手本能。他們在2004年上市招股說明書中所總結的任務陳述是「為世界做一些偉大的事情」。與大多數提供搜索和門戶服務的其他公司不同,他們明白人們迫切需要更好的搜索方法,而他們擁有這樣的方法,這很重要。這種態度從一開始就主導著他們的思想。
Turn公司的首席執行官吉姆·巴內特(JimBarnett)說:「他們對於營造偉大的產品真的很認真,這是史蒂夫·喬布斯的方式。我不會使用『理想主義』這個詞,但他們確有一種使命感,並將堅持實現他們的願景。他們腳踏實地、全力以赴,並由價值驅動。」
今天,施密特已經成為谷歌公眾形象的代表,拉里和謝爾蓋卻退到了幕後,他們運作產品和創新研發,決定到哪裡開拓新市場,以及何時退出市場。拉里現在是產品部總裁,謝爾蓋則是技術部總裁,作為谷歌技術的仲裁者,這些角色使他們決定著谷歌的未來。拉里和謝爾蓋幾乎從來不接受採訪或是出席會議。施密特則很少出席由拉里和謝爾蓋主持的技術審查會議。施密特要的就是這樣。
我問施密特,這兩個沒有任何商業經驗的年輕人是如何培養出那麼敏銳的經營本能的,他說:「我認為那是他們與生俱來的。他們具有作為年輕人的不同尋常的判斷力。那是一種智慧,但也是小聰明,洞察力。這令我印象非常深刻。我用了20年才形成這種洞察力,而他們只用了兩三年時間。」
他們同時又頑強得令人懊惱,大胆到有些魯莽,充滿著年輕人的不認輸勁頭。他們是出現在正確時間的正確人物,是互聯網時代開端的網路技術專家。
誠然如此,不過拉里和謝爾蓋是如何避免搞砸的?他們靠的是毫不妥協地追逐搜索引擎的原始理念。他們做的某些事相當簡單,也比較偶然。這包括建立一個乾淨、簡潔的主頁,上面只有一個搜索框和13個單詞。「最終的結果是,它成了一個精彩的消費體驗,」戴維斯說,「它很乾凈,很迅速,很簡單。」
這種態度從拉里和謝爾蓋身上完完全全傳遞到了公司其他人那裡。谷歌的第一名員工克雷格·西爾弗斯坦是這樣描述的:「我相信我們能使信息時代持續進步,持續發揮作用。那裡有很大的發展潛力。我猜(谷歌的)大多數人都會這麼說。」
他們最終在2001年找到了埃里克·施密特,他當時46歲,是Novell公司的首席執行官,在很大程度上,這個男人與拉里和謝爾蓋是一路人。
他與謝爾蓋的第一次打交道是通電話。謝爾蓋在2000年10月給他打電話,因為他們想僱用的一名員工韋恩·羅辛(WayneRosing)把施密特列為了證明人九_九_藏_書。這次談話從晚上9點開始,持續了50分鐘。「我從未經歷過持續50分鐘的背景調查,」施密特笑著說,「謝爾蓋對韋恩特別感興趣,但我大致記得,我注意到了他強烈的好奇心。」
此外,他也不去考慮自己的大老闆身份。作為大股東,拉里和謝爾蓋控制了董事會的投票權,包括解僱首席執行官的權力。「誰為誰工作?」施密特問,「是拉里和謝爾蓋為我工作,還是我為他們工作?在組織架構圖裡,是他們為我工作。但在我加盟谷歌的時候,他們就擁有了一半以上的公司資產。任何一位首席執行官,當他走進一家創始人擁有其一半資產的公司並認為這些創始人是為他工作時,他只是沒有注意到董事會的運作方式。」
後來,施密特接受了謝爾蓋的提議,到他們的辦公室見個面。施密特說,他同意見面「只是出於好奇」。他去了他們的總部,具有諷刺意味的是,當時他們的總部位於太陽微系統公司的一棟老樓里。這次訪問出乎他的預料,小桌上放著食品,牆上是施密特的傳記投影。「我想,不錯,挺有趣的,」施密特說,「這種見面形式在我的職業生涯中並不常見。這是一件你心知肚明的特別的人生大事。它有趣而特別。」
想必當時創始人能夠想象谷歌會發展為目前這麼大的規模?是的,西爾弗斯坦說。他回憶起谷歌剛剛創立時與拉里的一次談話:「記得有一次我說過這樣的話:『是的,如果我們得到這個合同和其他合同,也許我們可以成為千萬美元的公司。』拉里說:『我們會成為一家100億美元的公司。』我當他是開玩笑。但現在我不認為那是玩笑話。(拉里和謝爾蓋)一直想著把公司做大,他們一直懷著在這一行業取得成功的信念。」
這的確令人沮喪。一些公司極不情願與谷歌打交道,它們更願意與谷歌的競爭對手們簽約。這可能會限制谷歌未來的發展潛力,因為它越來越多地依賴夥伴關係來開拓新市場。
梅耶認為她一直在盡自己所能使主頁保持簡約,但她未曾想過去數頁面上的單詞數。從那以後,這成了她的習慣。目前的數字是28,拉里和謝爾蓋現在堅持認為,這是他們所能容忍的最大數字。2008年夏天,梅耶想添加「隱私」一詞作為公司隱私政策的鏈接。但是,她在博客中寫道:「拉里和謝爾蓋告訴我,我們只有拿掉一個單詞,才能將它添加到主頁上——將主頁的『分量』保持在28個單詞不變。」她研究了頁面底部的版權線,決定刪掉「谷歌」一詞,因為版權所有人是顯而易見的。

只是另一種斯坦福現象

谷歌創立之時,其他搜索引擎在儘可能多地植入廣告,展示它們所能填入的大量閃爍、活動和扎眼的功能——大多數專業網站今天仍在使用這種技術。廣告是目前許多網站載入緩慢的一個重要原因。而人們更可能一併關閉多媒體廣告或圖像的播放功能,而不去點擊它們。
在2000年的一次採訪中,謝爾蓋描述了他們正在尋找的首席執行官的類型。「我們尋找的是傑夫·貝索斯(Jeff Bezos)(Amazon.com創始人兼首席執行官)那種類型的。他非常精明,能很好地促進公司發展。拉里(在這方面)比我強,而傑夫比他強。傑夫非常有趣,很好相處。」
客戶永遠至上的承諾已成陳詞濫調。你所詢問的任何一位公司高層,都會聲稱這是他自己公司的哲學理念。但可悲的現實是,遵循這一理念的公司少得驚人。你可以去問問苦等有線電視公司啟動系統的人,問問在超市的過道踱來踱去尋找心儀商品的人,或者問問花費一個小時坐等因經濟不景氣、業務放緩而縮減的客戶支持人員的人。大多數零售商店都遵循一種不同的哲學理念。它們研究人們通常一併購買哪些商品,從麵包和花生醬,到紙巾和化妝品,以便找出在貨架上擺放這些商品最有效的方式。但其效果並非以顧客能最快找到商品來衡量的。它是通過顧客花了多長時間在過道里徘徊來衡量的,其前提是,人們在店裡停留的時間越長,他們越有可能發現併購買他們原先沒有意識到自己需要的東西。拉里和謝爾蓋則奉行一個簡單的理念:盡量讓事情簡單明了。
並非谷歌的每個人都難以相處。負責與其他公司建立關係的大多數人都有樂於助人和周到細緻的好名聲。首席執行官施密特品貌俱佳,參与了——與拉里和謝爾蓋一起進行的——重要談判九九藏書,如授權其他公司使用搜索引擎並向公司提供廣告。但是拉里和謝爾蓋卻有些固執。他們知道自己想要的東西、他們希望堅持的理想以及他們在谷歌的價值。「他們無法相處,因為他們都相信自己是對的。」一位谷歌前任高管說。

彆扭的合作夥伴

儘管施密特當時不了解谷歌的潛力,並堅稱如果谷歌還是一個小公司他會感到非常高興,他還是決定接受這個邀約。「我基於他們的早熟作出了這個決定,」他說,「我有一種想留下來的強烈衝動,因為谷歌實在是太有趣了。很顯然,我應該加入谷歌。」
這種觀點有幾分價值。至少,PageRank並非使谷歌領先的唯一東西。在任何一個成功開始的過程中總是會涉及一些運氣的因素,而拉里和謝爾蓋不乏運氣。首先,他們步入了一個巨大的市場空間,並依靠他們的自負和一根筋似的痴迷精神扶搖直上。他們堅信,在當時所有其他專業搜索公司放棄搜索業務的情況下,單是搜索本身就能成就一家偉大的公司。
一大批觀察員正準備就谷歌最終成為最重要、增長最快的互聯網公司發表看法。當然許多人認為,是谷歌的技術優勢給公司帶來了一個巨大的起步優勢「。它們的PageRank構想——讓網站發言者投票選出最受歡迎的網站——是一個很棒的點子,」莫尼爾說,「PageRank的構想絕對高明。它是一個巨變。」
但即使是這樣的任務也不簡單。高質量信息的發現確實改變了世界。這裏的關鍵在於,拉里和謝爾蓋毫不妥協地致力於這一任務。
只是為了調侃他們,他說:「『為什麼要僱用我?看起來一切都已在你們的掌控之中。』拉里看著我說:『我們現在不需要你,但我們將來需要你。』我認為這是正確的答案。」
這個簡單理念是拉里和謝爾蓋另一個怪癖的一部分:把用戶的需求放在第一位。這是拉里和謝爾蓋在公司網站上題為「我們的哲學」一文中列出的第1條準則:「關注用戶和一切後續事宜。」拉里和謝爾蓋知道網民們憎恨的東西:作為搜索結果的變相廣告;強行彈出廣告;混亂不堪的網站。大量提供此類東西就不能維護用戶利益。
風險投資人在迫使拉里和謝爾蓋就範方面有一張王牌。他們在資助谷歌時提出的一個條件是,公司必須僱用一名老練的管理者擔任首席執行官。但是這兩個男孩在履行這項承諾上長時間地猶豫不決。莫里茲頗為沮喪,他威脅要抽回紅杉的資金,如果谷歌不遵守諾言的話。他後來在《GQ》雜誌面前承認:「那不是一次愉快的交談。在事情達到白熱化時,當時的氣氛是劍拔弩張。」
從理論上說,1999年運營的半打公司都有可能取得谷歌今天的成就。雅虎是一流的互聯網公司,也是網路信息搜索的主要來源(儘管它當時並非一個搜索引擎)。微軟傾其所有接管了Web瀏覽器業務,推出了MSN網站,並揚言它是目前的互聯網巨頭。AskJeeves搜索引擎則被估價數十億美元。
正如事實所證明的,這種手段使谷歌沒必要再做廣告。通過電子郵件和在線評論的宣傳,公司發展得如此迅猛,以至於拉里和謝爾蓋從來不需要花這筆錢。
重要的是,梅耶和其他高級僱員都明白拉里和謝爾蓋的心思,也明白這一對搭檔就任何重大問題作出的最後決定往往是正確的。其他搜索引擎甚至都沒有嘗試過簡潔的網路訪問設計,直到谷歌給他們做出了榜樣。而且,謝爾蓋和拉里一發現這種方法奏效,他們就把它應用到了每個搜索結果頁面上——實際上其他網站都沒有發現這麼做的必要性。您只需要在瀏覽器上輸入www.yahoo.com和www.google.com,就能比較這兩種結果。
谷歌的早期團隊很快就認識到了簡約設計的重要性。負責搜索產品和用戶體驗的副總裁瑪麗莎·梅耶(Marissa Mayer)在一篇公司博客中敘述了她從一名谷歌迷那裡獲得的一個不同尋常的反應。2000年夏天的一個深夜,她偶然收到一封電子郵件,上面只有一個數字:37。她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所以她搜索了自己的郵件,來查看這個人曾經發的其他郵件。它們全是單獨的數字:33,53。然後她發現一封郵件很能說明問題:「61,變得有點沉重,不是嗎?」第一封電子郵件還添加了註釋:「13個的那些日子發生了什麼?」她還看出來,read•99csw.com每條消息都是在她更新主頁的當天發來的。郵件的發送者是在計算頁面上的單詞數,並抱怨它正變得過於雜亂。
同一個月里,施密特又遇到了谷歌的投資人兼董事約翰·杜爾,杜爾告訴施密特,他進了接管谷歌首席執行官的候選人名單。當時的Novell首席執行官施密特告訴杜爾他不感興趣。杜爾堅持要他與拉里和謝爾蓋見個面。
風險投資者們的流言製造所也開講了,他們說谷歌的董事們很懊惱施密特拒絕遏制謝爾蓋和拉里的權力,但施密特予以否認。到了最後,一切都無關緊要了,這三名高管已經學會了順利合作。
——約翰·濟慈

謙虛從來不是他們的特長。
網頁設計專家雅各布·尼爾森(Jakob Nielsen)多年來一直宣稱網頁就應該如此設計,因為大多數人都迷失在撲朔迷離的技術當中,他們渴望簡約。即使在今天,大多數專業網站還充斥著那麼多的廣告、圖片和視頻,以及令人眼花繚亂、無從下手尋找的文本。簡約是谷歌和蘋果的產品如此受歡迎的一個獨到之處。
「我沒必要去遮蓋他們的光芒,」他說,「我是一名合作者,我也不需要證實。這是他們的公司,無論如何我都不希望顛覆這種看法,即這是他們的公司。」

控制混沌

從表面來看,對客戶的關注是以犧牲廣告客戶為代價的。拉里和謝爾蓋堅持使網站上出現有限數量的廣告,而且每條廣告都必須限制在幾行字之內,不過多作媒體渲染。這是為了維護用戶的利益,這是保持網站簡約的另一種方式,並能使用戶專註於他們來這個網站的目的——尋找合適的搜索結果。但它對廣告客戶同樣適用,這與傳統智慧相左。限制廣告的數量,使它們更容易被看到,這使得每條廣告都更突出,人們也更頻繁地點擊。很多批評者堅稱,谷歌的用戶不能分辨廣告和搜索結果二者的區別。這抬升了廣告位的競價,為谷歌創造了一個意料之外的豐厚收入來源。
拉里和謝爾蓋明白這種做法是錯誤的。對他們而言,通過搜索引擎找到正確的信息,遠比讓一個單一的門戶網站努力製作滿足用戶需求的一切內容重要得多。謝爾蓋說:其他搜索引擎「忽視了這一點。這就是我們先人一步創立谷歌的原因……我們希望將你帶出谷歌,儘快送到正確的位置」。
施密特仍然未能控制住謝爾蓋和拉里。他們幾乎難以合作,在和商業夥伴打交道時尤其如此。眾所周知,他們不願意與其他高管們會面,開會經常遲到,並變更其他人談好的條件。「作為談判者,跟他們打交道太恐怖了,」另一家公司的一位高管說,「他們的方法是把你逼到要奪門而出的地步。他們完全支配了你,因為他們有這種力量。」
他從未被冠以不朽,他害怕有空靈之聲引他上路。
當謝爾蓋和拉里在2004年申請首次公開發行股票時,他們在給華爾街的信中列入了以下陳述:「搜索並處理世界上的所有信息,這是一項特別重要的任務,這項重任應由值得信任並對公眾利益感興趣的公司承擔。」
施密特取得了很大進步,他將谷歌變成了一個更加專業的組織,但又沒有喪失成就其獨特性的理想。來到公司的第一年,他為自己列了一份與拉里和謝爾蓋的理想相匹配的標準和目標:終端用戶的滿意度取決於搜索結果的質量。終端用戶對於廣告的滿意度取決於廣告的質量。他還設定了開發谷歌合作夥伴關係計劃的目標,以便其他公司使用其搜索引擎,同時又在打造公司的基礎設施,以便支撐起一家十億美元的公司。
拉里和謝爾蓋堅持與每一位首席執行官候選人相處較長時間,這意味著他們會帶施密特滑一整天雪。施密特認為這很荒謬,他同意在帕洛阿爾托的IIFornaio酒店與他們見面,而不去滑雪。為了測試他們對知識的掌握情況,他列了一份首席執行官應該知道答案的問題清單。晚餐持續了3個小時。「他們對所有問題都給出了很好的答案。」他說。
施密特是一個溫文爾雅的金髮男子,他特別聰明,擁有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電子工程學和計算機科學博士學位。他戴著一副約翰·列儂式的眼鏡,與拉里和謝爾蓋不同,他舉止優雅,口才很好,態度謙和。
不過,鏈接計算是任何搜索引擎都能做到的。不要忘了,當拉里創建P九_九_藏_書ageRank時,他是受到了AltaVista鏈接跟蹤技術的啟發。區別在於,拉里和謝爾蓋認識到了蘊含其中的重要性,而技術領域的其他人都忽視了這一點。
最要緊的結果是,施密特沒有搞砸拉里和謝爾蓋開創的一切。有太多初創公司毀在了首席執行官的手裡,他們被當做槍手引進來,然後卻因襲傳統智慧。「我認為埃里克是唯一能夠擔任這家公司的首席執行官的傢伙,」安克爾說,「他們的技術是如此先進。一個中規中矩的首席執行官將會遭到拒絕。埃里克可以玩轉硬幣的兩面。」
然而在短短10年間,他們努力把谷歌變成了一個擁有2萬名員工和200億美元收入的公司。僱員人均收益達到了100萬美元,是技術領域最高的收益之一。(微軟的收入約為僱員人均70萬美元。)
施密特喜歡拉里和謝爾蓋在作出決策時所採取的分析方法,他為公司的技術而驕傲,並且知道不可能花費太多代價用於建設技術基礎設施,以支持他們的勃勃雄心。
不過,這是一段仍在不斷演變的舞蹈。
大量的報道蜂擁而至,以至於他們使「Google」變成了一個動詞。雅虎耗資數百萬美元用於巧妙的電視廣告問語:「你Yahoo了嗎?」但從未有人說他們做到了。
起初,在谷歌的風險投資人那裡,很多這樣的決策無論如何都行不通。風險投資界是一個多嘴多舌的小集團。有幾個人告訴我,多年來,谷歌的投資人——尤其是邁克莫里茲——曾在這些決策上與拉里和謝爾蓋對抗過。(約翰·杜爾和邁克·莫里茲拒絕了本書的採訪要求。)正如任何一家成功公司的高管一樣,風險投資人擋住了他們的去路,並制定了公司發展公式,而拉里和謝爾蓋丟掉了這個公式。限制廣告客戶的數量?此舉肯定會減少收入。但是由於拉里和謝爾蓋自己控制了公司股權,風險投資人在這方面幾乎掀不起波浪。
2001年年底,施密特同意Novell公司和劍橋信息技術合作公司合併,並決定辭去首席執行官一職,這使他可以自由加入谷歌。他與拉里和謝爾蓋一直談判到2002年1月。「拉里和謝爾蓋似乎很怪。他們爭論各種各樣的奇怪問題。每個問題都很有趣,而且每個問題都得到了討論。」
但在他們創辦公司之初,他們的節儉意味著要避免昂貴的廣告宣傳。「我們抵禦了進行大規模廣告宣傳的誘惑,」謝爾蓋在2000年說,「我不確定這麼做是不是對的。我關注的是長期盈利能力。」所以他們轉向互聯網本身宣傳他們的技術詞彙。其關鍵不過是讓早期新技術用戶使用他們的產品,這些用戶具有影響力,他們會向其他人推薦,讓人們覺得使用谷歌技術是很酷的事情。在那些日子里,拉里和謝爾蓋與早期新技術用戶促膝長談他們的故事。在使谷歌出名這件事上,他們具有巨大的熱情和偉大的本能;他們會讓記者和其他有影響力的網路作家進行作者姓名搜索,以滿足其虛榮心,用谷歌會替他們找到以往作品的事實來打動他們。對記者們的自尊心產生吸引力是一個萬全之策。
有線數字公司的共同創始人安德魯·安克爾(AndrewAnker)曾經創建了HotBot搜索引擎(他目前為博客平台提供商SixApart公司效力),他是這樣說的:「谷歌的幸運之處,在於別人都搞砸了。」
在2000年舉行的個人電腦論壇行業會議上,施密特第一次見到了拉里,當時他們共同參加了一場小組討論。拉里演示了搜索結果,藉以炫耀谷歌,但施密特不為所動。「他很靦腆,」施密特回憶道,「絕對是一個好人。但我印象最深的,是覺得他們的搜索引擎不是很有趣,而且他很靦腆。顯然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計算機科學教授埃里克·布魯爾(EricBrewer)是Inktomi搜索引擎的創始人之一,他也有同樣的認識。「大多數關於谷歌的文章都是不準確的。舉例來說,有人說是PageRank成就了他們。這純粹是一派胡言。創新發明和市場化都很重要,但PageRank只是作了營銷。」
莫尼爾聲稱,這一哲學使谷歌擁有了極為特殊的吸引力。「這絕對是一個成功,」他說,「搜索引擎關乎速度,它是一個實用程序,它是一項服務,它應該簡便、可用、極快。所有這些,谷歌都做到了。它們絲毫沒打折扣。正是堅持這一方法,它們才提出了這種廣告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