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查閱完畢后，請拿著這張卡到櫃檯來。」

「就從伊普西隆公司說起吧。」

七美接著再選「分類關鍵詞搜索」，於是顯示器上出現了一張表格，酷似圖書館里常見的十進分類表。

我只是看著七美操作電腦。

「不知道？不知道什麼？」

「我要看內容！」我咽著口水說。

我注視著七美。

「謝謝。」七美應了一聲，在電腦前坐下。

我扭頭看著七美。她嘻嘻一笑。

「嗯，那就這麼辦吧。」

「沒有。」

「就是這裏。」她說著，一把推開了門。

「因為要對外保密？」

我不禁回頭看了一眼自己剛走過的道。

「五年前的報紙里，竟然有兩百零五則和醫院有關的報道。」

「不，我不是會員。以前我和一個會員來過這裏。」

「五年前的一整年，可以嗎？」

「跟著我？從哪裡開始跟的？」

「我猜裡頭也有沒用的報道，咱們先瞧瞧標題再說。而且只看標題又不要錢的。」

我反覆瀏覽標題，期待其中有跟伊普西隆研發公司沾邊的報道。然而至少在這十三條標題里，沒有一字一句能給我帶來提示。

大約四十分鐘后，我被她帶到了大手町的一幢大廈前。抬頭一看，我不禁瞪大了眼睛。

「但我沒說地址。」

「是啊。」七美扭頭看我，「要查新聞，還有比報社ｈｔｔpｓ://rｅａd.9９csw•ｃoｍ更好的地方嗎？」

我點點頭。

「是跟醫院有關的報道？」

「……」

「幫我搜搜，五年前的醫院相關報道中，有沒有涉及失蹤事件的？」

「我是跟著你過來的。」

「真叫人吃驚。」

七美挺直了背脊，說道：「我知道一個比圖書館更好的地方。」

七美說著，按下了回車鍵。顯示器上的畫面一變，出現了菜單，她在一堆菜單里選擇了「條件指定」。畫面再度變化后，她又選中了「年月日搜索」。

我和七美並排坐下后，七美再次問道：「查什麼？」

說著，她朝櫃檯的另一側揚起手，示意「這邊請」。我倆跟著她往裡走，來到了一個走廊似的狹長房間。整整一面牆被隔板分割出數個小空間，裡頭擺著一台台電腦；後方有長桌一張和幾把椅子。有四台電腦前坐著人，他們盯著顯示器，一邊敲打著鍵盤。長桌那邊則空無一人。

七美選中報道，調用菜單功能，將標題顯示在屏幕上。

「你怎麼會知道伊普西隆公司？」

「請使用這台電腦。」

正面就是櫃檯，里側有一個身穿灰色制服的女人，她朝七美和我抬起頭來。

「……」

「五年前？要找什麼報道？」

「從伊普西隆研發公司門前。」

「我問你，有沒有辦法只挑出關於案件的報道？」

七美一邊說一邊疾步向檢票口走去，我慌忙跟上。

「這不是報社嗎——」

她徑直走過服務台，向大廳深處走去。我只能畏畏縮縮地亦步亦趨。

「都要看嗎？讀取一則要花三https://read.99csw.com十日元，全看的話會超過六千日元，而且還很費時間。」

「從開始的地方開始，在結束的地方結束。這樣就行。」

「……更好的地方？」

「我保證。」

「嗯。」

「有沒有想看的報道？」

「……」

「我想查報道。」七美說。

「……」

「……」

她在一扇大玻璃門前停下了腳步，只見門上印著金字——「新聞信息服務中心」。

我輕輕搖頭。

「費用可以在結束后再算。」

「……」

「不難啊，比打遊戲簡單。」

「不，回家前我要去一個地方。」

「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查好。」

七美走上站台，縮了縮脖子。

「以前有人帶我來過這裏，之後我就沒再來過。不過在這裏查報道會比較方便吧。」

七美看著我的手，仰起臉問：「這個跟梨紗有關係？」

她從表中找出「醫院」項，選中了它。

七美丟下只顧仰望大廈的我，快步走進正前方大廳的自動門，我也慌忙跟了過去。

「嗯。」我點點頭。

「會不會不是案件？」

「OK。」

「兩位知道怎麼操作終端機嗎？」

「除了醫院，就沒別的線索了？」

「這是《愛麗絲夢遊仙境》里的台詞啦。是撲克牌國王說的。應該是在愛麗絲受審判的時候吧。」

「那接下來該怎麼辦？我現在簡直是在一頭霧水地幫你找報道。」

七美默默地敲打鍵盤。顯示器上出現了報道的全文。

「不過，你說的五年前的醫院報道是什麼意思？難道說，你要把相關的報道都看一遍？」

七美注視著我，似乎明白了我的用意。她輕輕點頭，再度轉向鍵盤。

「我告訴你的？」

「是五年前？」

「九-九-藏-書啊呀，」七美一邊上樓梯一邊看我，「不是你昨天告訴我的嗎？」

「是啊，你說伊普西隆是公司名，在溝之口有辦公室。」

「查什麼？」

七美的視線一瞬間在我臉上停住，隨後她聳了聳肩，又轉身面對電腦，從選項中找出了「案件」。

她看了看手中的車票，抬頭對我說：「接下來怎麼辦？我買這張車票自然是為了去你家。我不知道地方，就買了和你同金額的車票。」

「非常複雜。」

我默默地凝視七美。

「對。」

「哦……」

我搖了搖頭。

「幫什麼忙？」

「抱歉，我本想打電話的，但太著急了實在等不下去。梨紗也不回家，我擔心得不行。」

七美說著，把申請表和筆推給我。我在上面填好姓名與住址后，櫃檯里的女人把一千日元遞還給我。

「不光是這個原因……」

「非會員的話，要支付資料庫的使用費。」

「能看到內容嗎？」我問。

「嗯。」

「……好吧。」

為我倆帶路的女人在空閑的電腦前並排擺放了兩把椅子，按下機器的電源開關，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卡，插入電腦前面的插口。

電車進站了。

「什麼地方？我礙事嗎？」

「……失蹤？」

「不清楚。我只是想找和醫院有關的報道。」

「複雜也沒關係啊。你只說要查五年前跟醫院有關的報道，這叫我怎麼幫你？」

七美點點頭：「知道。我上次來這裏的時候操作過。」

「要試試別的搜索方式嗎？」

我看看七美又看看電腦，在她身旁坐下。

「因為沒想到會是那樣的破建築，我費了老大的勁才找到。這都哪跟哪啊！你倆竟然在環境那麼糟糕的地方打工。」

「只有十三件……」

我想起了昨天和七美見面的那家店——「Humpty Dumpty」。九九藏書

七美聳了聳肩，繼續敲擊鍵盤。

「……你挺讓我吃驚的。」

「唔，可能吧……你知道怎麼操作嗎？」

「……跟梨紗有關？」

七美「呼」地嘆了口氣。

「品川中央醫院？那是啥？」

七美回頭看著我。我想她大概是在問我「有沒有帶錢」，便點點頭，取出皮夾，把一張一千日元的紙鈔放在櫃檯上。

「這我也不知道，也許有吧。」

七美扭身面對我。

「我想看看五年前的報紙。」

「我想去圖書館查點東西。」

女人一邊問一邊拿出「資料庫使用申請表」和圓珠筆，擱在櫃檯上。

「搜什麼？」

「……」

「那——找品川中央醫院。」

「有專有名詞的話，就能一下子鎖定報道。」

「要列印出來嗎？」七美問。

「唔……我也不知道。」

我搖頭道：「可以的話，我倒是想請你幫個忙。」

「我自己找的。我把溝之口跑了個遍。」

也就是說，五年前有十三篇報道寫了與醫院有關的案件。

「嗯，好吧。也就是說你以後會告訴我？」

「專有名詞……那就伊普西隆研發吧。」

「你別管，搜了再說。」

「五年前的醫院里會有什麼事能跟梨紗扯上關係？當時梨紗和我都還只是初中生呢。」

「呃……嚴格地說，這篇報道里的失蹤事件並非發生在五年前，而是更早之前的那一年……我覺得沒關係。」

七美一敲鍵盤，顯示器上出現了搜索結果。

看來我的想法太天真了。

「走吧，站在這裡會妨礙別人。」

「請問怎麼收費？」

「常規使用費是一次五百日元，再加終端機使用費三百日元，總計八百日元。另外，提取資料每篇需支付三十日元。」

「……」

就在這時，我突然想到了一個詞，不由抬起頭來。

「案件？你是指社會性的案件？」

七美眯起眼打量著我的臉。

我點點頭。七美敲了個鍵，擺在顯示器上面的印表機吐出了報道。我拿起列印紙，又重讀了一遍。

「果然好多。」

「唔，可是……」

「明白了。咱們換個地方吧。」說著，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我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我不太明白你的話，不過聽起來蠻有趣的。能不能再說得好懂一點，讓我也明白你的打算？」

七美敲打著鍵盤。

「嗯。」

「呃——有些什麼方式？」

「上杉先生。」七美轉動椅子，再次面向我，「你現在可以把詳情告訴我了吧？」

「呃，這個么——」我左右張望，「在電車裡不太方便。」

「說之前，能不能幫我再搜索一次？就一次。」

「沒有。五年前沒有關於伊普西隆研發的報道。」

七美跟在我後面，將硬幣投入售票機。

「好。」櫃檯里的女人點頭應道，「您帶會員卡了嗎？」

「現在這個時間還趕得上。從這裏走的話——」七美抬頭研究貼在電車門上方的路線圖，「在哪站下來更方便換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