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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格瓦拉:一個符號化偶像背後的真實故事

那是一次非常糟糕的革命行動:在古巴南部奧連特省的一片沼澤地登陸后,這支革命隊伍遭到了巴蒂斯塔軍隊的伏擊,82人中只有12人活了下來。但也正是那次行動,讓倖存的格瓦拉完成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轉變:
作為卡斯特羅的親密戰友,格瓦拉理所當然被委以重任,他先後擔任過國家銀行行長和工業部長這兩個重要職位,全程參与了古巴的社會主義改造。
也正是這一次的抉擇,讓格瓦拉的人生軌跡開始發光。如果他待在古巴繼續擔任高官輔佐卡斯特羅,或許可能會在世界革命史上留下小小的一筆,但絕不會像今天那樣,被全世界各個角落的人用一種近乎崇拜的方式銘記。
格瓦拉生命的最後一刻來臨了。
無論是名字,還是那個形象,關於他的生平故事,可能已無須贅述。敘述這個故事的目的,只是試圖討論一下,為什麼無論在東方還是在西方,無論在哪種意識形態的國家裡,他都被一部分人視為神一般的存在?
如果一直這樣順順噹噹地繼續下去,格瓦拉畢業后應該能成為布宜諾斯艾利斯一位有著迷人笑容的帥氣醫生,妙手回春,成為女護士或女病人的夢中情人,然後繼承家業,安逸、瀟洒地度過一生。
一注血噴出來濺到了特蘭的衣服上,當傷在動脈血管時,左心室收縮壓力會使血噗噗向外噴。
1964年12月,格瓦拉代表古巴出席聯合國第19次大會,之後相繼訪問了阿爾及利亞、剛果(金)等8個非洲國家。格瓦拉也訪問了中國,受到了毛澤東和周恩來的接見。
第二聲、第三聲槍響。一槍穿透切的左肋,卻沒有傷到心臟,另一槍穿透頸項,子彈又飛到牆上,鑽了進去,震落一些牆土。
40多年來,阿爾賽遍訪格瓦拉的同志與戰友,查閱玻利維亞軍方機密文件,在《切·格瓦拉——一個偶像的人生、毀滅與復活》(劉長申譯,中國青年出版社出版)一書中,他披露了他所了解到的格瓦拉生命最後一刻的情形:
事後,馬里奧·特蘭向內政部長安東尼奧·阿格達斯坦言:「他的眼神幾乎讓我崩潰,給我一種泰山壓頂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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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3年7月,從醫學院畢業的格瓦拉沒有選擇成為一名醫生,而是開始了他第二次拉美之旅。
在這場為時不長的戰爭中,格瓦拉毫無疑問地站在瓜地馬拉政府軍的一邊,在整個過程中,有幾件事對格瓦拉一生產生了重要影響:
美國中情局注意到了格瓦拉這個人,由此,格瓦拉第一次上了美國人的黑名單。
玻利維亞人雷希納爾多·烏斯塔里·阿爾塞是一名醫生兼記者,他曾近距離目睹了格瓦拉被槍殺后的屍體,且因披露格瓦拉被謀殺這一事實而至今流亡巴西。
按照部分資料的記載,格瓦拉可能是出生在1928年5月14日,但我們還是用目前通行的6月14日。
在經濟領域,格瓦拉推翻一切市場規律,推行高度的中央計劃,每個企業都要在政府的安排下進行生產,結果整個國家的生產陷入停滯。1963年的調查顯示,有些生產計劃需要經過20多個行政部門審批才能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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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非洲叢林中輾轉了7個月後,格瓦拉最終被他的戰友們勸離了剛果。儘管格瓦拉曾表示將傷兵送回古巴,而自己要在叢林中戰鬥至生命的最後一刻,但最終還是答應了戰友們的請求。
切所中4槍之間相隔多久?雖很難精確計算,但不會超過1分鐘,因此切是在清醒的狀態下死去九-九-藏-書的。而且當腦部沒有中彈,因失血造成死亡的情況下,生命的持續時間和失血量成正比。由於最後一槍擊中心臟,使血流入腦部,切是在最多不超過4分鐘內死亡的。
這一次,格瓦拉選擇了玻利維亞。
「你才是婊子養的!」這名士兵好像緩過神來了,他的卡賓槍響了。第一槍打中了切的右前臂。
1952年9月,格瓦拉坐飛機回到了阿根廷,隨後開始拚命讀書,最終在1953年順利畢業。
因為格瓦拉放棄了好不容易奮鬥得來的優越生活,為了他自己的理想,再一次主動投身到艱苦的戰鬥中去。
1997年10月9日,是格瓦拉遇難30周年的日子,古巴國務委員會發出通知,確定當月11日至17日為國喪期,並確定將格瓦拉的遺骨以國葬的規格安葬在他生前戰鬥過的聖克拉拉。
1967年,格瓦拉來到了玻利維亞。之所以選擇這個國家,是因為他認為,玻利維亞擁有廣泛的群眾基礎,農民和礦工將會聲援他領導的游擊隊,他的游擊隊也能與當地戰士打成一片。
一位長期為美國中情局效力的流亡古巴人羅德里格斯,後來在接受英國廣播公司採訪時表示,自己是現場的目擊人,他當時的使命,是「確保格瓦拉能活著」。
在剛果(金),格瓦拉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難。剛果的游擊隊根本搞不明白:一個白人,為什麼要和他們一起來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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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版本是說,格瓦拉在腿部中彈后選擇投降,他對政府軍的士兵高喊:「不要射擊!我是切·格瓦拉,我活著對你們來說比死更有價值。」
在格瓦拉1963年出版的《古巴革命戰爭的回憶》中,他自己把這次轉變總結為:從醫生徹底轉成了戰士。
在卡斯特羅後來公布的格瓦拉給他的道別信中,格瓦拉宣稱將切斷與古巴的一切聯繫,投身到世界各個角落的革命中去。
而一代又一代的人,他們其實也不是不知道,自己根本無法做到像格瓦拉那樣為自己的理想殉道,但至少背一個印有他頭像的包,穿一件印有他頭像的T恤,能多少宣告一下:我沒有放棄理想,我不想與這個現實妥協。
「幹什麼?你要殺我嗎?」
馬里奧·特蘭仿效貝爾納迪諾·萬卡,一腳將門踢開,走進屋內,用身子將門關上。出現幾秒鐘的沉默。沒有立即開槍,但特蘭用他的M1型卡賓槍對準切。
無論是在紐約還是在倫敦,在上海還是在東京,在莫斯科還是在開普敦,格瓦拉的肖像早已風靡全球,出現在數以百萬計的T恤、海報、馬克杯上。他的「波普形象」,早已超越了各種意識形態和各種陣營,成為全世界不少人共同的精神圖騰——哪怕,其中有相當一部分人並不了解他。
但是,在1950年1月的暑假(嗯,別忘了人家是南美洲),格瓦拉遊歷了阿根廷北部的12個省之後,受到了很大的觸動。第二年,格瓦拉選擇了休學,和朋友騎上了一輛摩托車,沿著安第斯山脈穿越整個南美洲,從阿根廷到智利,到秘魯,到哥倫比亞,再到委內瑞拉。在旅途中,因為摩托車出了故障,格瓦拉還在秘魯的一個麻風病人村裡做了幾個月的義工。
在這個背景下,格瓦拉的理想是否靠譜,他的能力究竟如何,早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那顆血色浪漫的心。
這一次,他來到了瓜地馬拉。
但這並不妨礙格瓦拉成為過去半個多世紀以來,全球最知名的人物形象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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饅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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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隻是說明格瓦拉缺乏能力,那麼另一些資料則讓人看了頭皮發麻。
從1959年1月3日到11月26日這不到一年的時間里,卡瓦尼亞堡監獄每天都響起殺人的槍聲。一些資料認為格瓦拉處死了156人,但有人認為,這一人數可能高達600人,其中不乏無辜者,甚至有十幾歲的孩子和身懷六甲的婦女。美國裔古巴作家亨伯特·馮托瓦在《探尋真實的格瓦拉》一書中說,所有他訪問過的人都表示,格瓦拉把屠殺作為生活的佐料。他在二樓的辦公室里有一部分牆被打掉了,這樣他就能在辦公室里觀賞行刑。
看得出,中國的領導人對格瓦拉的評價並不高。
「當我接到電話時,他們給我的密碼是『500、600』。當時我們之間有一套簡單的密碼。『500』指的是切·格瓦拉,『600』意味著死,『700』意味著活。因為電話里有很多噪音,我又問了一遍,他們證實,命令是『500、600』。」
這或許也是那麼多人緬懷他的一個重要理由。
切知道他到時候了。開始發泄胸中的怒火。
不過,格瓦拉沒有回到古巴。
所以,和他後來會遇到的革命戰友卡斯特羅一樣,格瓦拉也是一個標準的「富二代」。
致命的一槍穿透心臟和肺。幾秒鐘后,一股鮮血從他嘴角掛落下來,緊接著肺部的氣體和血液結合的混雜物不斷從口中噗噗噴出。
在我個人看來,格瓦拉作為一個符號的風行,固然有20世紀60年代在西方開始萌芽的激進主義思潮以及左派風尚作為背景,但更多觸動人內心的,還是他不斷放棄優渥的生活條件,義無反顧地投身到自己的理想事業中去的那種精神。
但其實在1952年回國之後,格瓦拉在一篇日記里已經寫下了一句話:
「我走進他的房間,站在他面前對他說『格瓦拉指揮官,很抱歉,我已經儘力了。但這是玻利維亞最高指揮官下的命令』。
梁文道當初曾有過一句評價:「切·格瓦拉如果活到今天,該是70多歲的老人了,但他永遠年輕。不是因為他死得早,而是因為他死在浪漫的理想之中。」
格瓦拉認識了秘魯的女革命者加德亞,後來她成了格瓦拉的第一任妻子。
雙方談崩后,蒙赫留下這樣一句話:「當人民知道這支游擊隊是由一個外國人領導的時候,他們就會翻臉,不再支持你們。你們盡可以英勇地死去,但不要指望有朝一日能成功。」
「我從來沒見過哪個人像他當時那麼沮喪。但他說『這樣也好,我根本就不該被活捉』。當時是玻利維亞時間下午1點,我們離開了他被關押的房間。
在成為政壇高官后,格瓦拉表現出了兩面性。
這名游擊隊員將手放進嘴裏咬住,好像是想把血止住。
「他完全明白我說的是什麼,他的臉變得像一張白紙。
所謂格瓦拉的「游擊中心」,就是跑到那裡放一把火就走。就像我們的盲動主義似的,脫離群眾,沒有黨的領導。這種思想,在世界上相當一部分群眾中有影響。……古巴的武裝鬥爭成功是帶有偶然性的……他們不是依靠長期堅持武裝鬥爭,建立農村根據地,以農村包圍城市,來逐步取得勝利的。自從這個偶然性勝利以後,他們又想在拉丁美洲甚至非洲到處用這種方式推翻親美政權,必然不會取得成功。
最關鍵的是,格瓦拉開始認識到:如果不進行一場革命,自己就無法安心地成為一名醫生。
特蘭在猶豫。
11月14日,格瓦拉遺骨被移送聖克拉拉。當天,哈瓦那通往聖克拉拉的公路實行管制,任何閑雜車輛不得通read.99csw.com行。聖克拉拉數十萬群眾湧向靈車經過的路旁,靈車經過之處撒滿鮮花。
卡斯特羅和格瓦拉這批12個戰士,開始轉入山區打游擊。經歷了三年艱苦卓絕的戰鬥,在內因和外因的共同作用下,巴蒂斯塔的政權終於被推翻,卡斯特羅從最初的全國武裝司令做到了總理,進而掌握了古巴的一切大權。
失血和劇痛使切頓感天旋地轉,站立不穩,倒在地上。儘管沒有失去知覺,但摔得很重。馬里奧·特蘭心想大量失血足以要他的命,於是就從房屋裡走了出來,外面是一群士兵和拉伊格拉居民。一個士兵對他說:「笨蛋!回去給他一梭子!」
遺憾的是,蒙赫的話沒有錯。格瓦拉的游擊隊根本無法贏得玻利維亞當地民眾的信任,連走入群眾都不可能,更別提發動群眾了。在古巴時那種老百姓給他們通風報信,補充給養的事情,在玻利維亞絕不可能發生,相反,由於叛徒的出賣,格瓦拉的游擊隊最終被政府軍包圍了。
為了證明處決的就是格瓦拉,玻利維亞政府切下了他的雙手,以便用指紋等相關證據證明他的身份。最後,格瓦拉的遺體和多具屍體被秘密埋葬在一個軍用機場里,後來被運回古巴。
而另一方面,格瓦拉並沒有展現出他在治國理政方面的天賦。
這對曾經親密的戰友最終選擇了分道揚鑣——4月1日,37歲的格瓦拉乘坐飛機離開古巴,前往非洲的剛果(金),他決定再一次投身革命,或者說,幫助全世界各國的窮苦人民革命。
「坐下!可憐的傢伙。」
「他訪問過莫斯科也拜訪過中國領導人毛澤東,我是從那時候開始記得他的。但當年那個穿著制服英姿勃發的人,在我親眼見到他時卻落魄得像一個乞丐。他衣衫襤褸,腳上的靴子也不見蹤影,一雙皮鞋勉強遮住他的光腳。即使只是把他看成一個普通人,我也會為他感到難過。」
「在1點10分到1點20分之間,我聽到了槍聲。」
古巴革命的成功,顯然不是一個「可複製」的模板。

被捕時的格瓦拉
羅德里格斯回憶說,被捕之初,切·格瓦拉表現得很愉快,甚至同意人們在他被帶出藏身之地時和他合影。被捕后,切·格瓦拉被關押在附近一個村莊的學校里。
「寫下這些日記的人,在重新踏上阿根廷的土地時,就已經死去。我,已經不再是我。」

格瓦拉遺體照片,有修女看了說,很像耶穌
格瓦拉也確實是按照「富二代」的軌跡被父母培養的。1948年,20歲的格瓦拉進入阿根廷最好的布宜諾斯艾利斯大學,主修醫學。

格瓦拉的遺體。阿爾賽為圖中脖子上掛有相機者
特蘭仍沒扣動扳機。
這是為什麼呢?
這槍打傷了他的前臂和裏面的肌肉,子彈穿過一根近1厘米粗的血管。
只是,又有多少人真的去檢視過他理想的可行性?
羅德里格斯的使命,是把格瓦拉帶到巴拿馬做進一步審訊,但玻利維亞的最高當局堅決要求立刻處決格瓦拉九-九-藏-書。他回憶了當時的過程:
馬里奧·特蘭聽了他的話又走進屋裡。切倒在地上,痛苦地蜷起了身子,看到這位軍人進來,說:「痛快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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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瓦拉的遺體被秘密運送到附近城市的一所醫院向外界展示。
在那裡,27歲的格瓦拉遇到了影響他一生命運的戰友:29歲的菲德爾·卡斯特羅。
17日上午9時,安葬儀式開始。格瓦拉的遺骨被安放在格瓦拉廣場中,同時被安葬的還有6名游擊隊員的遺骨。卡斯特羅在葬禮上發表講話,頌揚格瓦拉對古巴革命的傑出貢獻,稱讚他是革命者和共產黨人的楷模。

雪茄,成為格瓦拉的一個標誌
「坐下!可憐的傢伙。」
多年以後,羅德里格斯依舊記得自己向格瓦拉宣布他將被處死時的情形。
葬禮結束時,卡斯特羅親自點燃了格瓦拉靈前的長明燈。
據《卡斯特羅和古巴》一書,在1959年至1962年這三年中,有30萬人逃離古巴,希望離開的人占人口總數的十分之一。
古巴革命剛成功時,格瓦拉被任命為卡瓦尼亞堡軍事監獄的檢察長,負責清除巴蒂斯塔時代的戰犯(主要是政客和警察)。
關於格瓦拉的最後一刻,一直流傳著各種版本。
毫無疑問,格瓦拉和卡斯特羅一見如故,格瓦拉隨即就投入了卡斯特羅反對古巴獨裁者巴蒂斯塔的革命隊伍中。
羅德里格斯這樣回憶當時見到格瓦拉的場景:
格瓦拉告訴他們,我們的最終目的是要打倒帝國主義。但對於游擊隊員而言,「帝國主義」是什麼並不重要,他們只要打倒現在由白人組成的政府,過上好日子就行了。
彼時的瓜地馬拉,正在年輕總統阿本斯(Arbenz)的領導下,進行著一系列社會主義改革。但改革無疑會觸痛既得利益者的神經,尤其是已經將觸角伸向南美洲的美國。在著名的美資聯合果品公司22.5萬英畝土地被沒收且被分給無地的農民之後,美國人決定推翻阿本斯政府。
1967年10月8日,玻利維亞政府軍的特種部隊包圍了格瓦拉的營地。
格瓦拉出生在阿根廷的羅薩里奧,父母都是名門望族的後裔——格瓦拉的父系親族中,有人做過巴拉那河地區的總督,而他的母系親族中,曾有一位秘魯總督。
周恩來同志曾對格瓦拉的游擊戰術有過這樣的評價:

格瓦拉在非洲
1956年11月25日,卡斯特羅和格瓦拉率領82名富有冒險精神的古巴戰士,從墨西哥出發,乘坐小艇駛向古巴。
切的火更大了,開始罵他。
作為隨軍的醫生,格瓦拉麵對的一個是藥箱,一個是子彈箱——他毫不猶豫地扛起了子彈箱。

格瓦拉和卡斯特羅在一起
九-九-藏-書
切就這樣死了。

切·格瓦拉
「婊子養的,殺我啊!殺我啊!……」
1955年,在撤離瓜地馬拉后,格瓦拉來到了墨西哥城。
這是一次對格瓦拉人生產生關鍵影響的旅行——作為一名富家子弟,他第一次完整見識了依舊陷於貧窮和困苦的南美洲。
一方面,他依舊保持著簡樸的革命本色,抵制官僚主義,生活節儉,並且拒絕給自己加薪。他沒去過夜總會,也沒看過電影,也沒去過海灘,相反,倒是在周末多次參加甘蔗地或工廠里的義務勞動(不過讓別人為難的是,他提倡他的部門所有人都不領薪水,義務勞動)。據說有一次,他到一位蘇聯官員家中做客,當官員拿著名貴的瓷器餐具來招待格瓦拉時,他帶著諷刺的口吻說:「我這個土包子怎麼配使用那麼高級的餐具?」
但是,格瓦拉一開始就和玻利維亞共產黨第一書記蒙赫鬧翻了。
在那裡,格瓦拉無法頒布政策和綱領,無法改變農民的生活,自然也無法發動群眾。甚至他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只能回歸本職,做一名醫生——剛果的戰士無心訓練,閑來就喝酒或嫖妓,格瓦拉需要醫治那些染上了性病或酒精中毒的人。
格瓦拉得到了他後來聞名於世界的那個綽號:「切」(Che)。「切」在西班牙語中是一個感嘆詞,在南美被用來和人打招呼或表示驚訝,類似「喂」或「哦」。
因為萬卡見他還活著,口朝下,發出臨死前的呼嚕呼嚕聲,於是踢他一腳,讓他口朝上。隨即馬上開了一槍,槍口距目標不到1米,直接對準心臟。幾個小時后,就是這個子彈孔幫助我判定出了他死亡的原因。
同時,為了應對美國的經濟制裁和封鎖,格瓦拉想在古巴建設門類齊全的工業體系,他用行政命令把一半的甘蔗田(製糖是古巴的命脈產業)燒毀,改建煉油、鍊鋼、發電、水泥等重工業,但古巴甚至連相關的專業人才都沒有。
成為戰士后的格瓦拉,機警、冷靜、無情,很快成了卡斯特羅最得力的助手。

童年時的格瓦拉
蒙赫的意見是,只要戰鬥是在玻利維亞境內展開,他就需要取得領導權。而格瓦拉認為,「我絕對不能接受。軍事司令應該是我,這個問題上我不允許模稜兩可。」
種種跡象表明,在1965年3月14日格瓦拉回到古巴后,他開始與卡斯特羅在諸如對蘇關係、援助第三世界革命等問題上發生了嚴重的分歧。總的來說,卡斯特羅認為革命已經告一段落,而格瓦拉認為這還只是開始。
馬里奧·特蘭(槍殺格瓦拉的士兵,據說是抽籤抽出來的)走進另一個房屋,切在裏面。切幾秒鐘前聽到隔壁槍響,意識到自己大限已到。他原本在牆角處坐著,面朝著門,手腳都被結實的粗繩子捆綁著,在千分之一秒的時間里站了起來。
1954年6月,美國中情局訓練和武裝的阿瑪斯(瓜地馬拉的一名軍官)雇傭軍入侵瓜地馬拉,阿本斯總統很快就被迫下台——這位當時只有41歲的總統自此流亡海外,至死都沒有回國。
「開槍吧!您要殺的是個男子漢!殺我啊!殺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