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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4 殺機四伏 官與商

CHAPTER 04 殺機四伏

官與商

華遠集團那時就十分注重開展公益活動,最早也最多地支持了中國經濟的改革,並成為中國改革基金的最大讚助人,支持該基金對中國體制改革研究的各種活動經費、課題經費等的投入。華遠集團還支持創建了中國經濟學獎等獎項,致力於推動中國的各項經濟與政治制度的改革。
1995年華遠大廈建成,這大約是全北京市市屬、區屬企業中第一棟自有產權、第一個以企業名字命名的大廈。
聯辦當時正好獲得了境外的國泰財富基金6000萬美元的委託,在境內尋找投資機會,需在境內尋找5家不同行業的領頭羊,分別投入1200萬美元的股權,並爭取在境外上市。這樣聯辦就必須聯合其他境外資本組成境外的投資公司,共同投入資金,分別在這5家公司中持有控股權,爭取合資之後在境外上市。
目前仍有許多人以為華遠僅僅是個地產公司,並不知道華遠是個企業集團,有四大主要產業板塊,房地產只是其中之一,華遠的其他企業也曾是各行業中的驕子。
除此之外,華遠集團還投資了新華人壽保險,成為並列大股東之一。
然而好事多磨。正當我們熱火朝天地擴張時,一盆接一盆的涼水不斷地澆到我們發著燒的頭上,我們就像從熱澡堂里一下子掉進了冰窖,走向成功的寬廣道路突然斷裂,變成了一道道無法跨越的斷崖。
華遠集團也是北京銀行的重要股東,並曾是前十名的股東之一。從最初的城市信用社開始華遠就有了投入,當北京市將所有的城市信用社統一收編組成商業性銀行時,我們自然成了股東,並在多次增資擴股中不斷投入,我也擔任了銀行的監事和董事,北京銀行同樣成為華遠集團成長中的重要合作夥伴。
在中國還沒有進入市場化的改革初期,這是一個歷史的重託,而我們要做的就是將各級領導的重託變成社會的現實,並促成一代人的觀念轉變。今天,也許許多人會說這是典型的官商勾結,其實在改革的初期,恰恰是這種無私的信任,才推動了中國經濟制度的改革,使中國經濟從計劃走向了市場。
房地產則在業務管理上成為集團公司最重要的直接管理業務,並向區、市提供大量的稅收,成為區政府城市建設和稅收中的主力。
1993年的11月1日,華遠集團在人民大會堂慶祝成立十周年,並邀請了國家領導人和部、市領導出席集團的慶祝活動,組織了名人橋牌賽,並組織了文藝晚會,參演的演員以總政文工團演員為主。
這次合資將總股本擴大為78125萬元(股),九九藏書其中外資公司出資7700萬美元認購52%的股份。入股的價格則是按公司經境外的畢馬威會計公司審計的公司凈資產值計價,美元按當時匯率中間價計算。
注入華遠的所有外資集合起來,在英屬維爾京群島成立了一家合資公司,三個股東分別是光大投資公司、國泰財富、中國石油在境外的香港上市公司「太陽世界」,其中光大投資公司佔51%股權。最初談判時試圖參与投資的還有新加坡的政府投資公司淡馬錫,以及另外幾家國外的基金,其中一家美國基金的管理者來公司談判時,居然帶了個中國「小蜜」,被我們強烈要求不予合作,華遠哪怕無法完成境外的合資,也絕不能與這種基金管理人合作。
當時,北京市準備建設長安街向東的沿長線,即今天的京通快速路,並預留京通輕軌的路線。市計委市政處的李平山處長與我公司協商,用京通快速路北側的三塊土地換取建設京通快速路的資金。按照土地拆遷和評估的費用,我的公司要取得這些土地,需向市政府支付7.4億元資金。放到今天,即使把這一金額再乘上10倍,也無法購買這些土地,同時也不可能修建京通快速路,但在當時,7.4億元是一個巨大的數額,不但我的公司拿不出來,全北京大概也沒有一個房地產企業拿得出來。
當7月30日合資合同正式簽署之後,我就有了向市政府分期支付這7個多億的資本了。8月3日,張百發副市長親自主持了華遠與市計委的交換協議,由市計委負責向華遠提供上述三塊土地,華遠向市計委繳納7.4億元的土地費用,市計委市政處負責安排京通快速公路的建設。這在當時算得上是一筆巨額的交易了。
當年的7月底,為了和三九胃藥同時簽約,我們到了深圳,並於30日的晚上正式簽約了。外資以在開曼群島註冊的堅實公司的名義,投資入股華遠房地產公司。
但當時境外資本的進入與流出存在著極大的風險,有許多法律與政策的障礙,我們就成了突破這些障礙、推動中國制度改革的先鋒。
為了穩定公司的管理層,雙方的合同中特彆強調了現有管理團隊四年不變,同時為調動公司員工和管理層的工作積極性,特別規定,扣除法定的公積金和公益金后,要拿出稅後利潤的4%用於公司對幹部、員工的獎勵。這其中董事長佔0.9%,總經理佔0.6%,中層以上管理幹部佔1%,員工佔1.5%。當時我一個人兼任了董事長和總經理兩個職務,等於我一個人就佔有1.5%的獎read•99csw.com勵。談判中,外方堅持要給予最高決策和管理者以最高的獎勵,這在當時國有體制的管理之中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尤其是國企中有工資最高與最低不得相差多少倍的規定。當我向外方人員談到這些國有體制管理中的規定時,外方堅決地回復我們:「就是要打破這些原有體制中的錯誤規定,打破平均主義與大鍋飯,才能調動管理者的積極性,才能取得投資者的信任。」是的,如果最高管理者的收入沒有體現出管理者的價值,就無法吸引最優秀的人才,也無法贏得投資者的信任。
看到十年發展輝煌的同時,我們也看到了危機,看到了不足,看到了風險,重要的不是已經過去的十年,而是我們能否繼續發展成百年老字號,至少華遠在我們這一代人的手中還要繼續走下去、闖下去,我們承擔著歷史的責任。
當時聯辦會談的5家企業分別是房地產業的華遠公司、生產柴油機的玉門柴油、生產白色家電的小天鵝股份有限公司、食品業的春都火腿腸和製藥業的三九胃藥,最先完成合約的是玉柴,華遠則緊隨其後,與三九胃藥同一天簽約。
這一系列對金融產業的投資,讓金融業務成為華遠集團的重要資產組合之一,不僅獲得了銀行信貸的支持,同時獲得了良好的收益,雖然這些領域我們無法直接管理,卻是集團業務重要的一部分。
還有後來的華遠西單購物中心,不但多次被市裡評為先進單位,也成為北京市最受歡迎的購物中心之一,其保持至今的以傳統北京食品為主的經營風格獨具特色。
此外,我們請總政文工團為華遠編創了華遠集團公司的司歌《前進,華遠》,並在晚會上請員工和文工團的演員們共同演唱了我們的司歌。至今這首司歌在公司每次重要活動中都會成為開場的第一個節目,也激勵著員工們不斷地努力奮鬥。
聯辦(中國證券市場設計研究中心,前身為證券交易所研究設計聯合辦公室)成了我們的融資顧問。聯辦集合了中國最早進行資本市場、證券市場改革設計的一群人,正是他們推動著中國資本與證券市場的建立,最早的「法人股交易」也是在聯辦進行網上操作的,我們之間也建立了良好的關係,值此特殊時期,聯辦成了我們打開境外融資渠道的拐杖。
原先「跑馬圈地」時的一些企業和後來合資發展的一些企業,則組成了華遠的第三板塊高科技產業和第四板塊服務業。
經過一年半艱苦的談判、審計、資產評估、法律文件的編製、章程合同的修改,我們終於有了喘氣的機會read•99csw•com,也有了擴大生產規模的底氣。
「華夏大業,任重道遠」,各級領導在推動中國社會進步與改革之中,都對新生事物和改革的產物寄予了無限的希望,祝願我們能將這個企業變成中國改革的先鋒,闖出一條改革的新路。
華遠自動化控制股份公司,曾是「九五」之後每個五年規劃中重點的國家高新技術研究委託單位和863重點研究單位,曾多次獲得國家科技金獎一、二等獎的榮譽。
1993年,總公司內已有了多家股份制企業和合資公司,並有經外貿部正式批准在境外設立的多家企業,在美國、德國、中國香港都有了立足之地。當年,經區政府正式批准,華遠總公司升級為華遠集團公司,設立了緊密層、半緊密層和鬆散層,不同控股股權關係的管理層次,基本實現了1985年時提出的「三化」(集團化、國際化、股份化)目標,形成以房地產為主業的多元化發展。
隨後,集團開始向金融領域轉移了部分投資,並積極支持改革的公益活動,此後集團進行了多項金融投資。
如今境外基金大多採取的是這種進入與套現方式,如紅杉、賽富、今日資本等。
華遠集團公司從最初成立時的三間平房,到花園宮的一棟公寓,經月壇公園租用的天香院,再到阜成門南大街九號樓的底商,再到匯通祠的地下與半地下室,最終進入了華遠大廈的大樓。經過十多年的時間,我們終於將鳥槍換成了大炮。
淡馬錫控股公司在談判過程中並沒有提出太多的反對意見,大約談到凌晨4點多鍾,仍有個別細節未達成一致意見。本準備第二天繼續會談,但第二天新加坡人不辭而別了,最終境外公司就只剩了這三家。
同時,集團公司也為集團所屬的緊密層企業發展進行了支持性的安排,以成本價格合作建設了華遠大廈,將原本分散、自行租用和尋找辦公地點的各企業都集中到華遠大廈。
華遠旅遊公司曾多次被評為北京市的先進單位,並開創了市內散客游的先河。
大多數人都知道華遠最終與華潤合作並在香港上市,卻很少有人知道,最初的合資結構中並沒有華潤集團,合資框架中最初的控股人是光大投資公司。
1994年5月,在股份制改造一年之後,華遠房地產公司股東大會通過決議,按當年利潤進行分紅送股,同時增發配售新股,按每10股送2股,配售新股的方式使公司的註冊資本擴大到了37500萬元(股),而各方的持股比例不變。
當初招商銀行北京分行成立時,籌建處就設在華遠地產公司,華遠也九*九*藏*書是當時招行北京分行的大股東。陳曉憲(現任中信銀行行長)、尹鳳蘭(現任招商銀行股份有限公司副行長)等曾在和仍在招行總行任職的領導,正是北京分行籌建的主要力量。為了招行北京分行的成立,華遠無償提供了辦公條件和電話、傳真等辦公設備,並管他們的中午飯,從此招行北京分行也成了華遠發展中的重要合作夥伴。當招行北京分行因股權抵押信貸出了問題時,也是華遠接收了股權抵押品,替無能力還貸的貸款方償還了全部的貸款和利息,而已有招行董事會決議的應屬於華遠集團的一部分股權卻還在糾紛之中,至今未向華遠集團轉移。
晚會上我們的員工與杭天琪、蔡國慶、宋祖英等演員共同表演了節目,體現了企業的文化和員工的創業熱情。雖然我們的企業還不夠強大,但我們勇敢地走過了這最艱苦創業的前十年,就像司歌中所唱的,「在改革的春風裡誕生」,也同樣在推動著中國改革的進程。
在慶祝活動上,我們為5年以上的創業員工發了24K金的金司徽,為其他員工頒發了18K金的金司徽,以鼓勵和表彰這種為華遠艱苦打江山的創業精神。
當緊縮政策關閉了房地產企業上市的大門之後,我們不得不用其他方式解決融資的問題。當時萬科(深0002)已經完成了上市,而我們剛剛開始股份制的改制,如何解決這一與資本市場結合的問題呢?
同時,我們經區經貿委和市經貿委的批准,開始向國家外經貿部申報華遠房地產公司以增資擴股方式進行合資的合同與章程。區、市兩級政府巴不得企業能吸引更多的外資進入,以加速北京市的城市建設,很容易就批准了我們的合資合同與章程,並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上報了國家外經貿部。這也算是北京吸引外資的重大利好項目。
如果沒有小平南方談話,也不會有此後華遠集團的一系列成就,而1993年、1994年恰恰是集團建立與發展的重要時間點。
集團系列內的企業總數最高時達到50多家,主要分為參股、控股、直接投資、間接投資、直接管理、間接管理和不參与管理等多類,逐步進入了快速擴張與發展的階段。
我一直在等著外資的進入,外資進入之後我不但能支付這7個多億的資金,還有能力進行全面的開發建設。
1998年住房制度改革之前,北京市沒有完整的房地產市場,單位購房然後進行福利分配佔主導地位,私人購買的住房比例很低,大約只有不到10%。土地出讓不是以現在的招標和掛牌的拍賣方式,而是以劃撥為九*九*藏*書主,因此大部分市政基礎設施和道路的建設資金基本上是靠用土地交換的方式獲得的,前三門大街如此,阜外大街如此,亦庄、望京等小區的市政也都是用土地交換來的,西單地區改造的市政工程和道路同樣是靠這種方式建設的,也因此才有了四條以華遠命名的街道和以四通、聯想、航天等企業、機構名稱命名的各種橋樑。京通路的建設資金也是用土地交換得來的。
我曾經因為多發獎金而被誤認為是貪污,因此被紀檢部門和檢察部門死死地盯住,還被關押了一年多,這次我可不想再次被懷疑和誤解。為求得保護,我要求周堅書記專門召開了集團的黨委會,將這些獎勵條款提交黨委會討論,並集體做出黨委決議,批准將這一獎勵條款正式寫入合資合同之中,嚴格按合同執行上述獎勵條款。這一黨委會的決定確實起到了應有的作用。
華遠的十年並非順利的十年,我們曾無情地自我淘汰了下屬的一批企業,也在不斷發展著新企業。無論是什麼樣的企業,都只能在競爭中自找出路,或是隨著改革成長,或是在大浪淘沙中滅亡,總之我們沒有什麼退路,只有一路向前。
華遠還是中國唯一一個連續二十多年支持中國橋牌事業發展的企業,多年的堅持終於有了回報,最終於2010年和2011年連續獲得女子世界冠軍,榮獲了「威尼斯杯」和「百慕大杯」兩個女子世界盃冠軍和北京國際華遠杯女子邀請賽的冠軍。
譬如,山釜餐廳就是北京飲食行業中的「不老松」,雖算不上老字號,卻是改革開放之後歷史最早的一批合資餐廳中唯一的倖存者,開張九個月之後中外雙方就收回了全部的投資,經營數年,雙方各收回了二三十倍的投資利潤,至今仍是年利潤高於初始投資的優秀企業。
華遠集團原有與中國金融學院和中國銀行合作的華銀國際信託,最初由中國金融學院為主管理,1992年我曾試圖改組時用完整的股東會決議和董事會決議,向海南分行申請改組董事會,卻沒有被當時的央行(中國人民銀行)海南分行批准,致使這個企業被一些居心不良的人利用,最後被央行接收宣布破產了。
3天之後,我就向市計委繳納了第一筆4.3億元的資金,並開始著手組建京通分公司,開始了京通新城的項目規劃與建設工作。

華遠贊助多屆中國橋牌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