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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價格 如何減少競爭的無謂損失 資源配置|如何分餅決定餅做多大

第四章 價格 如何減少競爭的無謂損失

只要做到邊際成本等於邊際收益,人們就能夠取得收益的最大化。那麼隨著計算機和人工智慧的普及,我們對人類未來的需求和供給的預測會不會越來越準確?新的計劃經濟時代會不會到來?其實,人類社會要解決的問題,不是邊際平衡的問題,而是怎麼應對變化的問題。

資源配置|如何分餅決定餅做多大

第五,數據永遠保存在不同的人那裡,永遠無法集中在一起,要把這些數據收集起來非常困難。
有人會說,能不能排個序,根據這個排序的結果,進行數學上的加總,就能看出社會上誰更需要什麼了。經濟學家告訴我們,這樣的做法實際上是不可能的。因為每個人都很清楚自己對不同物品個人偏好的相對高低,但是我們不能因此計算出每一種物品效用的絕對高低。
同樣的道理,世界上有10位富人和1位窮人,我們問了10位富人,他們都說蘋果比紅薯好吃,但是能不能因此就說蘋果比紅薯重要呢?不能。因為對於那位窮人來說,紅薯可能要比蘋果重要得多,因為他需要用紅薯解決溫飽問題。可見個人的偏好,是不能做橫向比較的。也就是說,人際效用不可比較。
如果你是法官,你會怎麼判?
價格能夠提供近乎完美的解決方案
這樣的質問,真是擲地有聲,讓人不敢回答。
重溫邊際平衡的概念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人們會看到一個有趣的現象,那就是個人和企業的高度計劃,與整個社會的無計劃,這兩種現象是可以並存的。因為個人有明確的目標,他知道自己的效用所在,他就會追求自己的目標;一個企業,要協調不同的資源,也有一個明確的目標,也可以朝著那個目標努力。但是對於整個社會來說,由於每一個人、每一個企業的目標都不一樣,整個社會不知道應該朝哪個方向去努力。
這篇文章有多重要?2011年《美國經濟評論》慶祝創刊100周年,請了世界上頂級的經濟學家,在這本發表了無數文章的期刊里挑選出最經典的20篇論文,而這篇文章就是其中之一。
反方之所以認為經濟不可預測,理由在於他們認為,在預測經濟的過程中,人們會遇到三個不可逾越的、根本的障礙。
如果你是法官,你該怎麼判?
再有,價格還能夠指導生產,指導人們在不同的生產方式中選擇適當的那一種。生產同樣的東西,有好多不同的生產方式,到底應該選哪一種,價格能夠告訴我們。
反方則認為,人類社會跟自然界有許多根本的不同,人類社會是不可預測的。持有反方意見的學者不僅僅有經濟學家,還包括大量的哲學家、物理學家、社會學家。其中知名的經濟學家就包括米塞斯(Ludwig von Mises)、哈耶克(F. A. Hayek)、拉赫曼(Ludwig Lachmann)、柯茲納(Israel Kirzner)等。他們主要生活在德國和奧地利等講德語的地區,從1920年前後開始,他們就經常聚會,互相交流,互相評論對方的著作,共同形成了一場運動。他們指出了為什麼人類社會或者經濟發展是不可預測的。
第一,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興趣排序。

第034講 換個角度看乘人之危發財的行為

讓人認錯是很難的事情。有什麼辦法能讓他們認錯,讓他們調整對未來的預期,從而更好地配置資源呢?這個問題也很棘手。
還有一個無形的、知識產權方面的例子,是關於美國著名的《拜杜法案》(Bayh–Dole Act)的。美國科技蓬勃發展,不是沒有原因的,而是有它的制度根源。
當時很多居民都迫切需要發電機,這個人到達之後,就將發電機以雙倍價格出售。但就在這時,警察出現了。警察認為,此人違反了當地所謂的反價格欺詐條例,在牟取暴利,就把他抓了起來,那19台發電機也被沒收了。這人在監獄里待了4天後被放了出來,而那19台發電機,還被扣押在政府的倉庫里。
邊際平衡說的是,我們手上的錢有限,每一元錢應該花在給我們帶來收益最大的那件商品上。錢一點點花出去,最後我們在每一種商品上得到的邊際效用就是平衡的。這樣,我們手上有限的錢,買到的商品、給我們帶來的效用,就能夠達到最大化。這就是邊際平衡的概念。
第二,即便他們知道自己的興趣排序,也不一定願意告訴別人。
那些乘人之危發財的人,他read.99csw.com們自己本身的行為就增加了供給,使商品的價格下降,緩解了供需之間的矛盾。
人們對價格的作用,往往是愛恨交織的。人們喜歡價格能夠傳遞關於稀缺的信息、指導生產的作用,但對於價格能夠分配財富的作用則總是有所保留。
這就是一個新的分餅遊戲。一旦有了這個分餅遊戲,科學家搞科研的積極性就不一樣了,科學家搞科研的方向也不一樣了。《拜杜法案》帶來了今天美國科技的蓬勃發展。
這講我們要解釋一個離經叛道的觀點,那就是我們應該讚美那些乘人之危發財的人。
有些朋友會說:「你怎麼老是建議漲價?漲價不是治本,只是治標而已,真正能解決問題的是增加供給。」
緊接著,主持人又跑去採訪了三位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問他們發國難財到底對不對。
每當我們說起知識,就會很自然地望文生義,認為知識當然就是課本里的科學知識。但這其實只是知識的一部分。對於經濟體系而言,更多更重要的知識,是關於誰在什麼地方、願意以什麼樣的代價、購買什麼商品的局部信息。哈耶克把這些局部信息稱作「知識」。由於這些知識永遠分散在不同人的大腦里,不可能集中,所以如何把這些分散的知識利用起來,從而對時刻不停的變化做出反應,才是人類社會要完成的艱巨任務。
對同一種物品,每個人也有不同的偏好。例如,我們都需要木材:你需要木材,給你心愛的小狗蓋個小木屋;他需要木材,給他的兒子做一套積木;我需要木材,用來取暖。我們三個人都知道自己需要什麼,願意放棄什麼,但是橫向做比較時,誰的需求更重要呢?我們沒辦法判斷,也沒辦法權衡和協調。
第二個例子。我在沙漠里快要渴死了,這時有人跟我說:「我這兒有一瓶水,1萬元賣給你,你要不要?」我說:「好啊!但是1萬元我身上沒有,等我回到家,再給你1萬元吧。」那個人也答應了,我喝了這瓶水,保住了性命。結果回到家,我沒有給這個人1萬元錢,因為我覺得1萬元一瓶水太貴了,這不是乘人之危嗎?我拒絕付款。那個人於是控告我說:「你違約了。」
這就是哈耶克所說的知識。不是科學知識的知識,而是關於誰在什麼地方、願意以什麼樣的代價、購買什麼樣商品的具體信息。如果人們阻止別人發國難財,阻止別人用高價出售緊缺商品的話,那這些人就不會以實際行動利用這些知識了。阻止發國難財的直接後果,就是剝奪了遭受災害的人的選擇。
過去我們打仗,是單目標行為,比如要把某個山頭攻下來,我們就不惜一切代價把那個山頭攻下來,這容易。但是到了發展經濟的階段,我們說要把經濟發展起來,發展什麼呢?是做麵包還是做黃油、做大炮呢?不知道。我們不知道勁兒往哪兒使。
哈耶克指出,解決問題的答案,就是價格體系。價格體系能夠輕鬆越過計劃經濟所遇到的一系列障礙,能夠巧妙地把分散的知識利用起來,能夠恰如其分地對每個人的判斷和行動做出獎懲,從而解決人類社會的應變問題。
最後,價格體系也能妥善解決獎懲的問題。怎樣才能恰如其分地獎勵和懲罰人們對未來做出的預測呢?價格本身就是最好的獎勵和懲罰。任何人只要做錯了決定,他不需要寫檢討書,也不需要公開認錯,價格已經懲罰他了;任何人只要做對了決定,我們也不用給他發獎狀,不用表揚他,價格已經給他恰如其分的獎勵了。
過去,美國政府也一直支持高校的科研活動,政府和高校的科學家之間,是一種簡單的雇傭關係。政府提供資助,科學家搞發明創造,最後去申請專利,就算交差了。

思考題

請再做一下減法,在價格的這三個作用裏面,你認為哪一個作用是最重要的?

幾年前,美國的「卡特里娜」颶風災難造成了密西西比河附近大規模斷電。電視台播出這個消息后,有個人就想借這個機會賺點錢。他把自己的積蓄拿出來,買了19台發電九-九-藏-書機,又租了一輛大卡車,開了1000多公里的路程,從肯塔基開到了密西西比。
100年前在經濟學界發生了一場大辯論。它於20世紀20年代在德語地區開始,30年代、40年代擴展到英語地區,一直延續到今天也沒有結束。這場大辯論,我們一般稱為「關於經濟計算的辯論」,或「經濟是不是可以計劃的辯論」。
生活中乘人之危來利用他人的現實,其實很多。比如,醫生不就利用了病人生病嗎?老師不就利用了學生無知嗎?但是醫生對病人來說是有幫助的,老師對學生來說也是有幫助的。但這個道理很多人都不明白,不管是中國人還是外國人。
上一講我們介紹了價格的三個作用:(1)傳遞關於稀缺的信息;(2)指導生產;(3)做出獎懲,決定商品分配。許多人都能夠接受價格的前兩個作用,但對第三個作用——有錢的人先得多得,沒錢的人遲得少得——則有不同的看法。有錢人優先,這一點不太容易讓人接受。
第四,很重要的一點,人會對預測本身做出新的反應。一個隕石飛過來,地球不會做出反應,但人會做出反應。預測什麼會流行,就會倒過來影響流行。
每個人對不同的物品有不同的偏好、不同的個人估值。我喜歡蘋果多於橘子,喜歡橘子多於香蕉,你可能剛好反過來。一旦遇到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需要協調,問題就來了:到底是蘋果重要還是香蕉重要?需要用一把什麼樣的尺子來衡量呢?
一個人想要買最便宜的蘋果,但是當他進入市場尋找最便宜的蘋果時,他的尋找行為本身就使得蘋果的價格上升了。一個人想要賣最貴的蘋果,但是當他進入市場,想要把自己的蘋果以最高價賣出去時,他的行為本身就已經使得蘋果的價格下跌了。
人類社會跟自然界一個根本的區別是:自然界是循環往複的,而人類社會每天都在接受各種各樣的衝擊。哈耶克說,如果人類社會僅僅是要解決邊際平衡問題的話,那實施什麼樣的社會制度,最終的結果都是一樣的。計劃經濟也可以,市場經濟也可以。因為我們可以從不斷試錯的過程中,發現我們應該如何計劃未來的生產。
我讀研究生時,有位老師講過這樣一個例子。他說,我們可以在一個課堂里,把同學分成兩半,給其中一半同學每人一個馬克杯,而另外一半同學則沒有。後者需要從前者那裡購買馬克杯。
第三,人們會誤導,因為人是有能動性的。比如,我們要做一個人口普查,這個普查數據的準確性取決於人們對普查目的的理解。如果人們認為普查的目的是要懲罰那些超生家庭,那麼統計出來的人口數據就會偏低;但如果認為普查的目的是要給每戶人家分宅基地,那麼人口數據就會偏高。統計的結果是隨著人們的預期而變化的,這也是社會科學中的一條「測不準原理」。
人類的雄心:預測未來,推知過去
獎懲很難恰如其分
這個節目的主持人又跑到街上問大家:「發國難財對不對?」所有人都告訴他:「發國難財是不對的,我都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我的回答是:供給永遠是不夠的,在供給不夠的情況下,價格永遠在起調節的作用。價格不是擺設,不是請客吃飯。
當然,更有意思的是,我們都以為計劃經濟體制下的官員會努力地去收集數據。事實上根本不是這樣,官員本身也有很強的惰性。
第一個例子。一天我下班回家,經過一個黑暗的拐角,忽然衝出一個人,手裡拿著刀問:「要錢還是要命?」我當然會說:「要命。」他說:「行啊,給我1萬元!」我對他說:「1萬元我身上沒有,我家就在附近,你跟我去取吧。」強盜答應了。結果,到了人多的地方我就跑掉了。這時強盜追上來說:「你違約了。」
這場辯論分正方和反方。正方認為經濟是可以計劃的,哪怕暫時做不到,將來也一定能夠做到。
我們在經濟學中學到的最重要的教訓之一,就是把願望和結果分開來看。願望是一回事,但願望造成的結果是另外一回事。
一個是攔路搶劫,一個是乘九九藏書人之危發財,二者有什麼區別?區別就在於:在第一個案子里,一個人面臨的要錢還是要命的選擇,是強盜製造出來的;而在第二個例子里,口渴的人面臨的要錢還是要命的選擇,不是提供水的人製造出來的。提供水的人,只不過給別人多提供了一種選擇而已。
這是計劃經濟遇到的一個根本性的問題。我們不知道怎麼才能橫向比較人與人之間的效用,也不知道怎麼才能確定社會的總目標。
社會上有一種說法:「既要把餅做大,也要把餅分勻。」但實際上,由於人總是會對未來產生預期的,而對未來的預期又會影響當下的行為,因而如何分餅,往往會反過來決定餅能做多大。中國改革開放40年來最重要的一條經驗,就是重新界定分餅的方式,從而決定了餅能做多大。
他們一對一對地協商交易。通過不同的配對,不同的討價還價過程,最後所有的馬克杯都賣出去了。每個馬克杯都有一個成交價。同學們把這個成交價寫到黑板上。接著,就能夠算出馬克杯的平均價格。而且我們能看出,每一宗具體的交易,其成交價都是圍繞著這個平均價上下波動的。
富人如果不能優先享受,人們就不會對價格做出反應
阻止別人發國難財,只會讓遭受災害的人處境更糟
計劃經濟遇到的第三個根本困難,是獎懲很難恰如其分。人總是會犯錯,更何況是預測未來。誰來對正確的預測做出獎勵、對錯誤的預測做出懲罰呢?
這位老師的觀點對嗎?當然不對。他把因果關係顛倒了。想想看,如果沒有每一宗具體的交易,沒有每一個馬克杯的成交價,怎麼可能算出平均價?平均價只是一個匯總的數字,只是一個事後總結的數字。
有錢人可以先打到車,有錢人可以先做心臟搭橋手術,有錢人可以優先登機,有錢人可以上好的學校,有錢人可以先買房子、買大的房子、買好地段的房子。這時候,有人會問:窮人該怎麼辦?
(3)價格所傳遞的關於稀缺的信息,只會傳到相關的人那裡。不相關的人,他不會收到這個信息。不買小木屋的人,他不知道價格上漲,只有那些使用小木屋的人,才會收到相關的信息。這一點非常重要。

第032講 知識在社會中的運用

美國廣播公司的一個節目報道了這個事件。節目的主持人問了這樣一個問題:到底是想要發國難財的人能幫助居民,還是把發電機扣押在政府倉庫里的警察能幫助居民?是誰對居民造成了傷害?當他採訪那些居民時,居民都說,「我們要的是發電機,我們要電,我們要食物」。
計劃經濟的第二個問題,是數據不可得。前面我們說過,在自然界,我們只要有大數據,就能夠預測。但是到了人類社會,情況就複雜了。
(4)我們前面提到收集信息困難時說,人們沒興趣告訴他人關於稀缺的信息,人們有時候會把自己掌握的信息藏著掖著,不告訴別人。但是價格也能解決這個問題。只要人們願意購買某件商品,購買行為本身,就把人們的真實需求公之於眾了。
這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如果我們不能很好地解決獎懲問題,人們就不能及時修正他們對未來的預測,並做出調整。
哈耶克解釋道:人類社會要解決的問題,不是怎麼讓邊際平衡的問題,而是發生了新的變化以後,我們應該如何應對的問題。
我們會很自然地認為發國難財不對,但是如果不能發財,我們怎麼能讓別人跑1000多公里路,把自己的積蓄拿出來,買那麼多發電機,送到人們需要的地方呢?在風平浪靜時,人們覺得一切都可以接受,一旦有了具體的事例,價格的作用就被忽視了。
但是我們要反過來想想,如果有錢的人不比窮人享受更多的優先待遇,沒有任何的特權,那麼他們為什麼要努力成為有錢人呢?如果有錢人不能享受任何優先,那就不會有人努力成為有錢人,奮發和創新的人就會逐漸絕跡。
人際效用不可比較
與變化相關的知識,從來沒有被集中過。每當發生變化,總是有個別的人九_九_藏_書,在某個局部感受到了變化。而這些關於變化的知識,是永遠沒辦法集中在一個人的大腦里的。
而現實生活中,永遠是具體的情況、具體的案例發生在先。每一宗交易,都要在一個具體的情境下進行,沒有了它就不會有匯總的數字。價格是每一個人發自他們內心,根據他們的實際情況,最後達成的一個結果。
如果這個世界每天都像太陽系一樣周而復始,人口是不變的,需求是不變的,每年都消耗100萬條藍色的西裝、100萬件黑色的西裝、100萬條白色的裙子,那麼我們不論用什麼樣的方式,都可以找到最佳答案。實施什麼樣的社會制度,最終都是無關緊要的。
在這篇文章里,哈耶克首先說,經濟體系要解決的問題,不是邊際平衡的問題。我們前面講過邊際的概念,也講過邊際平衡的概念。邊際就是新增帶來的新增,比如多花一元錢多帶來的收益。
先舉兩個例子,看看這兩個例子有什麼區別:
計劃經濟:三個不可逾越的根本障礙
價格只能在具體的交易中形成
無論是有形的還是無形的「餅」,如何分餅,決定了餅能做多大。

思考題

倒過來,你再想想,到底有什麼樣的商品,它確實是應該由政府進行價格指導的?

科斯曾經講過一個有趣的故事,他說,他曾經在政府機關里短暫工作過,很多人都以為政府官員多多少少都要統計數據,事實上他們辦公室那個電話從來就沒響過,從來就沒人報過數據。
我先講一個故事,來說明要真正理解價格的形成機制,並不是容易的。
經濟學教科書一直關心的,往往是如何平衡邊際的問題,也就是怎麼才能讓我們每項活動的邊際成本,跟它的邊際收益相等的問題。如果能做到邊際成本等於邊際收益,那麼個人的總收益就能夠達到最大。
這就是計劃經濟面臨的三個根本障礙。而這三個根本障礙,到底有沒有辦法克服呢?
其次,關於數據不可得的問題,價格也能解決。
大家都批評發國難財的行為。但我們想想,國難是那個發國難財的人造成的嗎?如果不是,那麼藉機發財的人,其實就只是給別人多提供了一個選擇罷了。發國難財的人可能確實利用了別人,但是這種利用,對另一方來說也是有好處的。
根本障礙之一,是人際效用不可比較。這個問題不容易理解,好多人,甚至是一些經濟學家也會在這個問題上犯錯。
經濟體系要解決的首要難題

思考題

供給不自由,價格是否還有意義?

第033講 如何分餅決定餅做多大

我們看價格的三個作用:傳遞關於稀缺的信息、指導生產、指導分配。這三個作用中,第三個作用最重要。如果有錢的人不享受任何優先待遇,那麼他們就不會要對價格信號做出反應,那整個價格機制就會失靈。
乘人之危發財有別於攔路搶劫
價格不是請客吃飯,價格永遠起調節的作用
這個例子給我的印象非常深刻。在現實生活中,人們很容易忘記價格背後的真正驅動力,很容易以為價格只是個擺設,可以隨意操控。他們喜歡這個價格的時候,就支持市場經濟;他們不喜歡那個價格的時候,就要政府管一管。他們忘記了,價格只是一個信使,它只是在如實地反映商品稀缺的信息。槍斃信使,並不能把壞消息變成好消息。控制溫度計,是調節不了溫度的。
諾貝爾獎得主哈耶克,曾經在著名的《美國經濟評論》(The America Economic Review)上發表過一篇名叫《知識在社會中的運用》(The Use of Knowledge in https://read.99csw.comSociety, 1945)的文章。
老師說,馬克杯明明有一個平均價,如果有人——老師或者政府——提前宣布了馬克杯的平均價,所有的人都根據這個平均價進行交易,不就省去了討價還價的麻煩,避免了價格波動的困擾嗎?
數據不可得
交差以後,科學家又去申請下一筆政府資助,又去搞新的發明創造,然後又是一個新的循環。這樣做的結果就是大量的科學發明躺在專利局裡,沒有轉化為商用和民用。
(2)價格傳遞關於稀缺的信息時,是用最經濟的方式傳遞的。例如,很多人要在冬天為自己家的小狗買個小木屋當狗窩,這時市場反映出來的,是小木屋的價格上漲,只有這麼一個簡單的信息。別人不知道我們多愛自己的小狗,我們家的小狗是公的還是母的,這些都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但只要價格上漲,人們就知道這個商品是稀缺的。價格傳遞關於稀缺信息的方式是言簡意賅、非常節約的。

第031講 經濟計算問題

如何分餅,決定了餅能做多大
我們可以把哈耶克的《知識在社會中的運用》,看作是前面我們所介紹的《我,鉛筆的故事》的學術版。這篇文章揭示了人類通過價格體系來運用分散的知識、進行大規模合作的獨特機制。今天要回答「人工智慧是否可以預測未來」「以計算機為基礎的計劃經濟是否可行」等問題,也還得重讀這篇論文。
舉一個很簡單的例子:張三家的老大,一定比張三家的老二要大。李四家的老大,也一定比李四家的老二要大。但不能因此就說,張三、李四家的老大,因為是老大,就一定比王麻子家的老二要大。很可能王麻子家的老二,年紀要遠遠大於張三家的老大和李四家的老大。
但是哈耶克卻力排眾議,開門見山就說,經濟體系要解決的問題,不是邊際平衡的問題。他說邊際平衡是小問題,經濟體系要解決的是應付變化的問題。
(1)價格傳遞了關於稀缺的信息和數據,什麼東西缺了,那件產品的價格就上升了。
這是一個有形的土地的例子,如何分餅決定了這塊地能長出多少糧食來。
自從人類掌握並開始運用牛頓定律以來,就越來越相信,只要人們掌握了數據,掌握了規律,就會對自然界有更強的掌控能力。而人和自然界一樣,都會產生許多數據,都依照一定的規律行事,只要人類對經濟運行的規律掌握得足夠充分,計算能力也足夠強大,我們就可以對經濟做出預測,甚至控制經濟。因此很多人成了計劃經濟的支持者。「二戰」之後,全世界有一半的國家,有一半的人口生活在計劃經濟之下。
40年前的農村土地改革,實際上就是對農民說,你只要向政府交納一定的收成,剩下的都歸你。一旦剩下的都歸農民,他們的積極性一下子就被調動起來了。因此過去同樣一塊土地,甚至不能把人養活,更不能把人養好,但今天,不僅能把人養好,還能養得非常好,甚至還能騰出一大片的土地,來滿足工業化和城市化的需求。
首先,我們上一講所討論的人際效用不可比較的問題,就可以通過價格解決。通過價格,人們就能夠找到一把共同的尺子。因為每當出價,人們就知道這個人願意用什麼樣的代價獲得商品。這時候,價格就是一個可觀察、可統計、可加總的數據。
鑒於此,美國在1980年頒布了著名的《拜杜法案》。該法案規定,政府過去資助的所有科研項目,知識產權歸政府所有,但科學家或者科研機構可以擁有其商業開發權,開發收益歸科學家或科研機構所有。
這三位經濟學家,一位是1992年獲得諾貝爾獎的加里·貝克爾(Gary Becker),他說發國難財是增加供給的最好辦法,當然應該鼓勵。第二位經濟學家是2002年諾獎得主弗農·史密斯(Vernon Smith),他說發國難財是好事。第三位經濟學家是大家熟悉的1976年的諾獎得主米爾頓·弗里德曼,他說:「這些發國難財的人,是在救別人的命,他們應該得到一個獎章,而不是得到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