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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學校里的破碎人偶 23、與亡女共飲

第二部分 學校里的破碎人偶

23、與亡女共飲

女服務員出現,沒有鳥頭。她的脖子上沒有疤痕。一個美妙的夜晚。
「為什麼呢?為什麼不……離開,逃離,隨便去一個島上,去按按摩,與某個名為曼努埃爾的小屋男孩一起享受一個童話般美好的結局呢?」
米莉安現在心情不佳。如果她是一個卡通人物,她的頭上就會飄浮著表示憤怒的黑線。由於黑筆刻畫得太過用力,在畫紙上還留下了些許凹痕。
「你住在哪兒?」
這個飲料如此娘娘腔,米莉安感覺到她的子宮一陣劇痛。
「她們成功了。普洛克涅邀請她丈夫共進晚餐。他坐下來享受著一盤接一盤鮮嫩多汁的肉食。他吃完后,舔著手指,揉著肚子,菲洛美拉從廚房裡裊裊而出,將忒瑞俄斯第一個兒子伊堤斯被砍下的頭顱放到了桌上。事實上,普洛克涅將男孩殺死,把他的肉體做成了剛剛忒瑞俄斯享用的佳肴。」
「菲洛美拉。一個……雅典的公主。」
「有一個連環殺手。」她開口說道。
她沒有隱瞞任何細節:鐵絲網、刻在手掌和腳上的那幾個X、醫生的桌子、鳥頭面具、斧頭、葬花,所有的所有。頭顱在地上翻滾;舌頭被切斷取出。當她說完的時候,老師看起來痛心疾首。
啊,就是這樣。
「是的。」
在用餐結束時,米莉安拾起她吃剩的饅頭,並蘸了蘸她吃剩的番茄醬,然後一起扔進了嘴裏。
凱蒂幾乎笑著說道:「什麼?」
「但不是男孩。」
「走吧,親愛的室友。我睡上鋪。」
「嗯,非常正確。那麼,老師,告訴我。你計劃如何度過這些日子呢?」
「你知道,化療。我看起來需要化療嗎?」
「我得到的這些通靈幻象,我會看見一些東西,有時候這些事情對不上號。有些細節會引申出一些找不到答案的問題。為了讓我想通這一切。」米莉安停頓了一下,喝了一口伏特加,「我想談談燕子。這種鳥。」
米莉安閉上眼睛,期待著女服務員的出現,要是她有一個鳥頭,並且從那鳥的鼻子里能飄出天鵝絨煙霧,「鳥面人」會鳴叫嚷嚷著一些關於死去的女孩以及要做的工作云云的話,那她還是不要出現為好。
「讓我來為你做這些吧。如果我知道你在外面某個地方,頭枕在某個骯髒的紙箱的托盤之上,這會提前267天就將我殺死。留在我身邊吧。」
那麼,來杯伏特加。清澈見底,幾乎無味。但酒的後勁十足。
「我從來沒有遇到過一個認認真真地站在桌邊為我讀詩文的老師,如果這是你要問的。沒有一個人幫我擋過子彈,或是送我玫瑰,或試圖和我上床。」她敲擊著她的手指,然後突然握緊成一個拳頭,希望她能在這裏抽煙。
「我希望我是那種能讓女孩們記住的老師。也許這就是我在這裏的原因。我想留下點什麼東西。」服務員走了過來,凱蒂給自己點了一杯熱帶飲料,給米莉安點了一杯伏特加,告訴服務員要加一點蔓越莓果汁在裏面(來解決米莉安的苦瓜臉煩惱)。「這些女孩需要幫助。她們當中有的只是在迷霧之中有一點點迷失了自我,而其他人都在黑暗深read.99csw.com處。那些被父母虐待過的女孩,或者遭受過猥褻。她們之中有些人是藥物濫用者,有些是兩極化明顯,有些人傷害自己。她們的家庭——見鬼,整個世界——在許多方面都拋棄了她們。把她們遺棄給了平原和叢林里的狼和獅子。她們需要我們的幫助,因為只有我們是唯一給她們提供幫助而不求任何回報的人。這意味著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她和燕子有什麼關係?」
「我不喝船體清潔劑。」
「好吧。我有過一個老師,英語老師,是她告訴了我艾倫·坡、普拉斯和迪金森。」
「我也會做一些這樣的事情。我有一些休息的時間。但是,我不能離開我的女孩們。」
「立交橋底下。也許我會幸運地找到一輛廢棄的汽車。」
米莉安的胃發出咯咯的聲音。她仍然感到不安,她的食道如同裝滿了酸味液體的淺水池。食物可能會有所幫助。或者她也可能把那些令她不舒服的東西都吐出來,但管他呢,這又不是她自己的錢。她喃喃自語著道了謝。
砍斷的頭顱。
為了讓菲洛美拉保守住這個秘密,忒瑞俄斯用鐵鉗抓住她的舌頭,用他的寶劍斬斷了她的舌根。然後,把她藏在別處,告訴普洛克涅,她的妹妹已經離世。
「是啊。」米莉安發出一聲吟嘆,乾癟、無力,沙啞的聲音顯得如此疲憊。在她的腦海里,一大群鳥乘風翱翔,有一些攜帶著割斷的舌頭。其他鳥共同分擔著高高抬起砍下的腦袋的重任,「是啊,是時候離開這裏了。」
「我不知道。這是一個未來的畫面,在未來的某個時刻,你會遇見一個名為史蒂夫的傢伙。並且他會在那兒,當你……你知道,處在那個最不好的灰色時段。」
凱蒂向她擺了擺手,「我才沒有懷孕呢。」
凱蒂聳了聳肩,「好吧。如果你想要的話,我也可以給你買一份吃的。」
「我告訴過你,勞倫·馬丁可能會受傷。我的意思是,她可能會死。更糟的是,我才發現,她並不是唯一的受害者。」
她們兩人點了單,米莉安想試著去吃一個漢堡包,這是她吃過的最最平庸無奇的一個漢堡包,不過,也不算那麼糟糕,不完全一無是處。她心裏琢磨著,既然他們把它燒得和冰球一樣,它肯定不會讓她吃了患上大腸桿菌。「大腸桿菌」即意味著是「某人的糞便細菌」,並且伏特加將有助於確保任何此類病菌都經過了酒精的嚴格消毒。
「好吧。你現在是有點情緒。」
「戴勝鳥。我剛開始也覺得這聽起來是假的,在有些神話中他變成了一隻鷹。而戴勝鳥是一種……炫耀招搖的鳥,身上是黑色與白色,但它的鳥冠卻是明亮的橙黃色羽毛。它的鳥冠如同一個國王的王冠。」
「男人,」米莉安說道,「都是這樣朝三暮四。之後發生了什麼呢?燕子在哪裡呢?」
「善良一點。」
老師沉默不語。她拿出她的借記卡遞到了read.99csw.com收銀台。當她抬頭時,她的眼睛濕潤了。如同一個光亮透明,珠光閃閃的舊雪花水晶球。
「我不知道對於這一切該說些什麼。」凱蒂終於將她的吸管從雞尾酒中拿了出來,放到一張餐巾紙上。藍色的柑桂酒流了出來。凱蒂用雙手抱起了「魚缸」,一飲而盡。然後打了一個寒戰,「我想這正是我需要的。」
她把蔓越莓伏特加遞給米莉安。然後,在凱蒂面前放下一杯看起來像魚缸穩潔清潔劑樣的飲品,杯子上以橙片和櫻桃,還有不是一把,而是兩把小紙傘作為點綴。
米莉安重重地嗤了一下鼻子,她覺得她有可能將伏特加吐出來,「你在開玩笑吧。」
「這不是第一次了。事實上,直到我生活的這一時刻,我生活的三分之一時間都是在街邊度過的。無家可言。」她聳聳肩,彷彿呼應著過去她母親的嘮叨,生活就是這樣。
「這個殺手有一個文身。早些時候,你說過什麼菲洛美娜。」
「我在九個月之內就會死去。沒有什麼可以改變這一點了。」
凱蒂向米莉安講述了這個故事。
凱蒂搖搖頭,露出一個悲傷的微笑,「你心裏有這樣的一片烏雲,米莉安。就像是你希望它在那兒一樣。一大群蒼蠅,或是一次風暴,從頭頂掠過。」
「就是這樣。我們並不只是想給這些女孩保證生活的最低標準。我們想要為她們提供所有的一切,通往真實人生的一個完整通行證。」凱蒂從她那小小的紅色吸管里啜飲她的飲料,那個吸管如此細小,看起來如同一根僵硬麻木的人類毛細血管。她的眼皮愉悅地眨動著,「嗯,嗯!嗯。好喝極了,你想嘗一點嗎?」
取代服務員出現的卻是凱蒂。
「這太可怕了。」
凱蒂面露微笑,不是偽裝出來的笑容,也許略帶憂傷,但笑容卻如期而至,「我還不知道呢。」
她感覺喜氣洋洋的。她身上散發著一股能量。她的臉頰洋溢著幸福的紅暈。
「哦,見鬼。我本可以減一些體重。不過。我想你是對的。我也不覺得我需要化療。生活的品質還有其他類似的一些東西,我想要盡我所能保持事物原有的樣貌,越久越好。」
凱蒂說著話,而米莉安則吃著飯。
「什麼?」
「你可以看到這樣的事情。」凱蒂不動聲色地說道。
米莉安向她講述了整個故事。
凱蒂朝她擺了擺手,「這就是你的損失了。無所謂。因為某些荒誕、扯淡的事情,有些家長的確已為她們的孩子付了很多錢了。有錢人家的女孩們也可以是困惑不安的。有時,富家女孩會出現最壞的情況,相信我說的話。厭食症,奧施康定。」https://read.99csw.com
割斷的舌頭。
米莉安露出她的牙齒,咬在玻璃杯的邊緣。如同一條兇猛的野狗誓死捍衛它的骨頭一樣地虎視眈眈地凝視著那杯伏特加。
「只是一名老師?你知道如何讓一個女孩通過做出她的人生選擇而擁有存在感嗎?」凱蒂笑著說,「我看到了你看我的眼神。你從未擁有過一個那樣的老師,是嗎?一個鼓舞你學習更多知識,讓你變得更優秀的老師。」
她讓她的丈夫去把妹妹菲洛美拉接過來,這樣姐妹倆就可以再次相聚。然而當忒瑞俄斯見到菲洛美拉時,發現她比自己的妻子更加美艷動人。如此嬌艷欲滴,他都無法控制住自己,於是把她強|奸了。
「聽著,」凱蒂說,「如果我算得對,我還剩下268天的生命,我不想不愉快地過完這些日子。」
「她們和我們以及其他人一樣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並且她們的父母幫助——也許是在不知不覺之中的,她們教學費,住宿費,以及那些女孩承擔不起的費用。我們也會得到慈善捐贈和國家補貼。所有這些都是為了幫助這些可憐的女孩,不只是渡過難關,不只是生存,而是出類拔萃。」
「沒錯。我能猜到菲洛美拉變成了什麼。」
「是啊。」
「她們成功了嗎?」
「沒有。你有什麼可損失的呢?」
撲通。她將她的手機扔進了一杯水裡。
「我得告訴你。」米莉安說,「學校因為一些有害的物件而變得不像一所學校。它感覺像一個富家女孩的學校。一些輕浮傲慢的女孩,像極了一群用尖牙利齒在那兒互相廝打的問題少女,她們的父母傾其所有來確保她們的孩子有一席之地。這些女孩在這所有著希臘石柱、紋章波峰和常春藤爬牆虎的大學校里變得劣跡斑斑。」
你還有事情要做,米莉安。
米莉安只是點了點頭。
這位老師坐了下來。
「好吧,別想得太久了。」米莉安草草喝完伏特加,將空玻璃杯滑至桌子邊緣,「今晚你請我喝伏特加。說實話我沒有錢了。」
「我一個史蒂夫也不認識。不過,我的表弟叫史蒂維,但他比我小几歲,個頭兒比蟋蟀大不了多少。」
米莉安對著她的伏特加一臉愁容。「你看起來……」她眨了眨眼,「像懷孕了。就像他們所說的,孕婦都會變得神采奕奕。你看起來就像懷孕了一般。」
「哈。」凱蒂窩在那兒一會兒,「我需要化療嗎?」
「諸神心生憐憫,將他們全部變成了鳥。」
「購物上癮!」米莉安的驚呼聲,人為地製造了些許恐怖。
「為什麼是燕子?」
「嗯。」一聲不那麼明朗甚至讓人懷疑是否存在的嘟噥。
「不知道。我今天早上在汽車旅館因為沒錢支付而被趕了出來。我會找到某個地方的。」
米莉安站著,拉起她肩上的背包。
「這不是我的強項。」
路易斯是那些待她如珍寶的極少數人之一。
路易斯。
「我是一粒有毒的藥丸。我被貼上了有毒的、令人討厭的女孩標籤。我對人不是很友善。你想知道我是怎麼看待這個世界的嗎?我怎麼看待人們的嗎?一堆鄉巴佬。都只是在等待被帶走去兜兜風。如果我不夠謹慎小心,這也會是我看待你的方式。我會帶你去兜風,和我一起的旅程是從惡魔的血盆大口進入,從它屁股出來的一場血淚四濺的激流勇進。我不希望你這樣,凱蒂。你是一個特別友善的女人。」read.99csw.com
這次見面是有原因的,現在到揭幕的時候了。
「嗯哼。一個大個子的傢伙,名叫史蒂夫。」
「某個地方。」
「那些希臘人知道怎麼舉辦派對。」米莉安長長地嘬了一口她那又甜又酸的蔓越莓伏特加,「目前對燕子的事情仍然不太清楚。」
米莉安面露「我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之色。
「差不多是這樣的。」
「看到了嗎?」米莉安說,「我拒絕成為一名二等公民。對了,我完全贊同你所說的話。嗯,你剛剛說了什麼來著?」
「嗯。」凱蒂又慢慢地抿了一下她那杯濃烈的雞尾酒,「忒瑞俄斯,當然,剛剛吃下了自己的長子,也是最優秀卓越的兒子,怎麼會高興呢?你可能會說,男人,輸不起,而忒瑞俄斯也不例外。於是他拔出寶劍追趕這兩個女人。他逼得她們走投無路,他正要屠殺她們的時候……」又抿了一口。
「是啊,我知道。我只是說說而已,你看起來就是那個樣子。」
她告訴米莉安,菲洛美拉是普洛克涅國王潘底翁的女兒,普洛克涅公主的妹妹。兩位公主姿色驚人,國色天香。普洛克涅嫁給了忒瑞俄斯,色雷斯的國王,他們一起生活居住。五年過去了,姐妹們一直未曾相見,普洛克涅非常想念妹妹菲洛美拉。
「回答我一些問題。」凱蒂說,「你說我是坐在那裡與某人交談的時候死去的嗎?」
是路易斯。
「呃,好吧。」凱蒂情不自禁地看向玻璃杯里沉入水中的手機,「我只是說我們需要努力爭取並讓我們保持在社會上有一席之地。一名男子被殺害,沒有人問他是否罪有應得。一個女人被強|奸了,他們會問,好吧,她當時穿了什麼?難道是她先撲到他身上,引導他來強|奸她的?她有沒有大聲且清晰地說不要?好像法律上的漏洞讓強|奸變得很平常,年輕的女性或許會遇到更糟糕的情況。她們沒有發言權。她們沒有主張。這就是我們要做的。我們給她們一個聲音。我們賜予她們力量。」
米莉安踟躕,然而最終她還能說些什麼呢?這是一個壞主意,但她就是壞主意女王。而這個壞主意根本無法和她自己的壞主意相比。
「你只是一名老師。」
「一隻戴什麼?現在你正在胡說八道。」
「我們應該再這樣做一次。」
「更好的問題是,你有什麼可損失的呢?我的回答是,你的安全、理智、普遍意義上的團結與康樂、健康、幸福、希望。」
渾蛋、渾蛋、渾蛋。
對此,米莉安什麼也沒說。她的本意是想吼一句「你說的全是屁話」,但她知道https://read•99csw.com這是真的。她離開那兒到現在將近十年,漂浮、遊盪,極少有人如同對待涓涓溪流之上的一枚精緻的葉子那樣對待過她。大多數都表現得好像她是在下水道徑流里上下浮動的一塊垃圾。彷彿她只是一個裝滿了骯髒注射器的空的麥當勞包裝袋。
她心想,還有濟慈、鄧恩、葉芝以及所有那些讓我想要出去在樹林里與那個腦漿迸濺,死了孩子的本·霍奇斯共飲法國薄荷甜酒,並訴說著美好與苦澀愛情的渾蛋。
米莉安的電話響了。
「一隻燕子。那個時候燕子被認為是一種無聲的小鳥,不會歌唱,不會鳴叫——當然,這不是真的。」凱蒂望著餐廳的方向出神,無疑是在試圖想象這一切怎麼會涉及一個名為勞倫·馬丁的將死的女孩,「普洛克涅成為一隻夜鶯,而國王變成了戴勝鳥。」
「你還要接著教書嗎?」
「噢。」凱蒂眨了眨眼。
她在一個美國最平庸的餐廳的簡易小隔間里,小心地喝著一杯伏特加。托德,今晚又是他值班,他是一隻無辜比薩臉的小羊羔——穿梭於一排排威士忌之間,它們沒有一個是值錢貨。
一道斜影橫落於桌面。
「你無家可歸。」老師說話的方式和你可能要說話的方式一樣,都滿懷同情與無奈,你有胰腺癌,並且你只剩下九個月的生命了。
「來和我一起住吧。」
「我可以讓這些剩餘的、珍貴的日子都變成狗屎。」
米莉安縮緊了一下她的鼻子,她的眉毛之間的皮膚形成了一個皺巴巴的V形,「不,我不這麼認為。你不會掉頭髮的,也不會減太多體重。」
「菲洛美拉被隱藏起來,但她開始編織最奇妙神秘的掛毯——掛毯秘密地暗含了發生在她身上的一切。她將掛毯包好,將它們作為一個匿名的禮物送給了普洛克涅。普洛克涅發現了事情的真相。她去找到了自己的妹妹,兩姐妹共同密謀策劃她們的復讎行動。」
她向凱蒂豎起了一根手指,然後她拇指和食指拿起電話,彷彿她拿起的是一張沾滿精|液的紙巾。
「你就是這樣的。」
「女孩是我們的目標。她們被認為是軟弱的代名詞。世界對待她們如同對待次等品,男人的附屬品,一個二等公民。我們不得不更加持久、堅強地去奮鬥——」
米莉安嗤著鼻,「就算在故事的最後,這個傢伙仍然成了最漂亮的鳥。愚蠢的諸神。如果我有神聖的權力,我會把他變成一隻——好吧,我也不知道應該把他變成一隻什麼鳥。或許是一隻在鳥籠底部自己的糞便上一直撲騰的小小的單翼鸚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