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渺小的渾蛋、一個微不足道的傢伙、一個徹頭徹尾的微生物。」

「對，他是佛羅里達州一位富豪。有點兒迷戀他自己的……」賈斯在空中揮舞著他的手指，這是當他想要從腦海中搜尋一個合適的詞的時候所用的一個手勢，「遺贈。」

「你盯著我幹嗎？」

然而她卻忽略了他。「沒關係。又不是我拯救了你的藏身所或是什麼東西。噢，等一下！正是如此。我猜你的小生命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麼有價值。早該讓餅乾廠的聖誕老人用什麼法子把你毒死。你知道他曾是一個逃跑的精神病人嗎？他毒死過七個孩子怎麼沒毒死你呢？難道我想錯了嗎？」她怒目而視。

「是啊。」米莉安說道，「這一切都將會變得生機勃勃，美好可愛。我和其他無家可歸者將會為了爭奪最後一個發了霉的麵包而大打出手。同時，切麗那個可怕的女人——欸，這多麼富有韻律啊！——將睡在我那柔軟厚實的床墊上，那個我掏錢購買的床墊。順便說一下，因為那個床墊太過厚重，而我又無處可去，所以我想我會把它留在這兒。我希望那些臭蟲將會爬滿她的陰|道。它們還會產卵，繁衍。她就會成為臭蟲之htｔｐs://reａｄ•9９ｃｓｗ.ｃｏm母——」

「你的確對不起我。」她說道，猛地推開門，甩向走廊。

「然後得知並不是。」

「對不起！」賈斯道著歉，揉著自己的肚子。

她眯著她的眼睛，「不啊，我覺得我能意識到。」

「是的。」

「無論這份工作是什麼，我都不想要。尤其是它前面有『手』或者『環』這兩個詞修飾——」

米莉安頭也不回地向門口走去。

「你馬上就要離開了。」

她一邊怒聲咆哮，一邊將物品扔進她的背包之中。幾條牛仔褲、幾件白色T恤、香煙、梅西狗熊噴霧、幾瓶迷你尊美醇威士忌、一頂聖誕老人的帽子。

「這意味著我要去一趟佛羅里達。」

「我不是！我不是很好。這又不是什麼新聞，臭小子。我寧願當一個讓你一眼看透的古怪暴躁的臭婊子，也比被某些藉著友情之名就想撲倒我的黃鼠狼佔便宜強得多。你他媽的想睡我？你就應該直接說出來。我至少會尊重你，我們就不會出現像現在這樣令人嘆息，難以捉摸，彼此尷尬的情形了。」

「五千。」

「我可以給你打電話嗎？」

「顯然如此。」

「有些時候，人們調情的時rｅad.9９cｓw•cｏm候自己卻根本意識不到。」

「我看著你在看我，現在我開始懷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緊張得不知所措，目光在雙腳之間徘徊，「我只是期待著你說一句，嗯……謝謝？」

「沒錯。」

「各位，再見！」

她的目光被電子郵件中間那個非常大的數字吸引。

「嘿！」他說道，一陣真正的刺痛，「嗷！」

「我給你找了一份工作！」賈斯脫口而出。

「我……我給他打過電話。」

他將那張展開的紙伸到她的面前，如同一個蹣跚學步的小孩驕傲地展示著他那髒兮兮的尿布。

「我不是指那樣的工作——」他在他那法蘭絨褲子口袋裡摸索著，然後掏出一張摺疊的紙條——這是世界上最無聊的摺紙方式。他展開紙條，「我在經營一個克雷格網站——」

他嘆了口氣，「再一次變為了朋友，又被發了一張好人卡。」

「至於那麼吃驚嗎？！我沒有扒開你的屁|眼、用鉗子刀具鼓搗一番就已經很給你面子了！」

「等等！有件事情我必須告訴你。」賈斯說道，穿著他的法蘭絨褲子和寫著「精英小組」的T恤尾隨著她。

「不，等等，你先聽我說。幾個月以前我給你hｔｔpｓ://ｒｅａｄ.９９ｃｓw.ｃom的……特殊才能，通靈得知死亡的事情……貼過廣告，然後我收到了一些回應說我是一個皮條客——」

他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這床看起來很舒服。」

「你能不能……不，你不能給我打電話。」

「我覺得他可能是想歪了，所以打了電話去問。」

「什麼真的？我們已經相識一年了，我們現在有點兒那種故意迴避彼此的眉目傳情——」

「是的，就像一個巨魔一樣。感謝你將我從那巨魔般的存在中暫時拯救了出來，這樣我就可以與你們這些善良的人類並肩行走，然而現在卻到了你把我送回那大橋底下的時候——」

「這就是我想說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賈斯點了點頭，笑嘻嘻的，合不攏嘴。

「你確定他不是在暗示性|服|務嗎？」

「我沒有眉目傳情，我也沒有打情罵俏。」

「富得流油。」

「我們給你提供了一個暫住的地方。你住在大橋底下——」

蒂文和切麗獃獃地望著他們。

她轉過身，擺出一張貓糞般的臭臉，「我與工作水火不相容。我上一份真正的工作以開槍而告終。噢，我突然想起來了，我還被刺傷了！」

「我覺得盯著你看沒關係啊。你ｒeａd.9９cｓｗ.ｃｏｍ也可以盯著我看啊。」

她抓了過去，板著臉，低頭閱讀。

「但是，如果我想的話，你是不是還在用那個手機？」

然後，她出了門，把門砰的一聲猛甩到賈斯的臉上。

現在，他瘋了，眉頭緊皺，嘴唇捲曲，「噢，那麼你是一個好人？拜託了！」

她對著他們抓住了自己那蚊子包一般的乳|房，最後一次羞辱了他。

他聳了聳肩，「好吧。是這樣的。」

「我不喜歡這個結果。」

「你以為什麼？就是因為你是個好人，我的內褲就會為你脫下，你覺得你值得讓我的大腿緊貼你的耳朵嗎？去你媽的，臭小子。做一個不求回報而僅僅是希望自己做好事的人吧，而不是為了增添和我上床的籌碼。我不是一個收費站。一句好話，一次幫助不代表我就可以陪你共度良宵。」

她把外套甩到肩上，抓過他手中那封郵件，挎起包，然後一胳膊肘猛擊他的內臟，徒留下他躬下身去悲慘哀鳴。

她把他推到後面。雖然差點讓他的頭骨撞到門框上，但至少清晰地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什麼什麼？」

「我喜歡你。」

「五千。」她驚嘆道，抬起了頭，「這傢伙要付我他媽的五千美元只需要告訴他，他是怎麼死的嗎？ｒｅａｄ.99ｃsw.ｃｏｍ」

「我們真的在調情。」他說著，點了點頭，傻笑。

「你給他打過電話。」

「並不是這樣的。我只是以為——」

「噢，你是在和我說笑嗎，你是說真的嗎？」

「我會將它扔進一個垃圾袋，拋棄它。」

他如同一股惡臭一般尾隨。

「等等——」

「你喜歡我嗎？」

「噢，好吧。」米莉安清了清她的嗓子，讓那些停留在她聲帶巢里的煙草黏液不那麼黏稠，「謝謝你，賈斯！順便說一句，我討厭這個名字。賈斯。傑森——傑森是個好名字。或者傑伊。我喜歡傑伊這個名字。它像一隻鳥一樣。我喜歡鳥。大多數鳥我都很喜歡。」

「幾乎就是現在。」

她的心理溫度計幾乎要爆表了，「你剛才說的什麼？你說那些『好人』『友誼範圍』的廢話是認真的嗎？你這個卑鄙小人，你那些話會讓別人怎麼想？我的友誼只是前往我陰|道的一條途徑嗎？這就是我的陪伴對於你而言的意義嗎，賈斯？」

「在佛羅里達。」

「啊？」

「什麼？」

五千美元。

「好的。」他說道。但他只是站在那裡，盯著她。

「給他打電話。」她捏響了她的指關節，「安排好一切。」

「但上周我收到了這封電子郵件。」

「我是一個渾蛋。」